前后两间的隔断墙上开了一扇玻璃窗,也充分保证了后屋的照明。
走廊的东边更像一个反写的数字4。
从后门进去,与西屋后屋对应的地方是一个地锅灶台。灶台前和西屋前屋对应的地方是一个不大的小屋子,小屋子里摆了一张很大的书桌,上面的东西有的是云团团认识的,有的是不认识的。看一眼最上面搭的那一层防灰塑料布,云团团不由看了一眼贺之亦,猜测这是不是他的工作台。
穿过这间小屋子开在东墙上的门则是一间很大的屋子。
也不能说多大,说白了就是这屋子就是没兼并成两间的西屋。
暂且称之为东屋吧。
东屋靠后墙有张炕,炕上还摆了张炕桌,看炕的位置不难发现后门的锅台是烧这个炕的。
参观了一回贺之亦的屋子,云团团发现整个屋子除了两张桌子外,贺之亦的新家真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但想到再家徒四壁也是人家自己的房子,比知青点好了不知多少倍,云团团一转头就满口的赞美起来了。
这屋子忒敞亮了。
“年纪轻轻就能置办这么一个家,贺知青真是这个!”给贺之亦比了个赞,云团团又继续夸贺之亦眼光好,房子位置好。对于没什么东西的空屋子,还特别善解人意的说了几句平常不住人,不置办那些东西也再正常不过,等什么时候住过来了,什么时候再置办更和心意。
贺之亦被云团团夸得心花怒放,整个人肉眼可见的轻松不少。
买房子时,原房主将所有的家俱都搬走了。当然了,就以贺之亦的洁癖就算没搬走,他最后也未必会用。
房子买下来后贺之亦便换个口锅,买了一张工作台。在买工作台的时候人家游说他买了一张炕桌。
虽然也建议再买些立柜啥的,不过在知道贺之亦真没钱了的时候就放弃了。
知道贺之亦搬出招待所后,雇主又送了他一床新被褥,一些柴火和碳。这手里的活交工了,贺之亦又用工钱买了些锅碗瓢盆,油盐酱醋啥的。
可以说,如果云团团早半个月来参加做客,贺之亦连烧水的水壶,倒水的茶杯都凑不齐。
这姑娘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最近每次看到他都跟久别重逢一般,可实际上却是一口水都不敢喝。
知道云团团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热情真诚,贺之亦也就没有烧水沏茶。而是直接将刚刚在供销社买来的瓶装汽水和几个并不怎么新鲜的水果洗好后摆在炕桌上。
就像楼下邻居装修,楼上的邻居一走一过时都会好奇的看几眼一般,参观过了贺之亦几百块钱买的房子后,云团团并没有在他这里多呆,以着急赶车的理由与贺之亦告辞了。
贺之亦想送云团团去客车站,云团团却没让。
一来是她不知道这个点会不会错过最近的那班客车。如果错过了她就要在客车站再等个把小时,她总不能让贺之亦一直陪她等吧。
再一个,她现在也没决定好是不是现在就回省城。
看到贺之亦的房子后,云团团对买房投资这事更积极了。
就算现在买了房子只能干放着,不能租出去,可偶尔来县里时能有个落脚的地儿也不错呀。
再一个来县里的早班车为什么那么多人,就是因为好多镇上和村里的百姓们来县里卖农货。
镇里才多少人,镇供销社每天才收购多少东西,那些镇供销社不能收。甚至是收不下的东西自然是要往县里的供销社送。
云团团手里还有一批鸡蛋和小鸡崽子要出手,这些除了在县里消化,云团团还想带到省城去销货。
到了客车站,云团团正好错过了最近一班去省城的客车。于是转头就去了公共厕所,在那里将手上的山杏篮子和空间里装鸡蛋的篮子换了一回,然后便直奔供销社。
将鸡蛋悉数卖掉后,云团团又去国营饭店给自己买了两个大肉包子。啃完了肉包子她又拿了一捆旱烟叶子去寻人帮忙打听空房子。
好巧不巧的还真就有几处,其中两处竟还都在东瓦胡同上。
一处是东瓦胡同1号,一处是东瓦胡同3号。
想到住在2号的贺之亦,云团团心忖了一句夹心汉堡吗?
不过想着最后都是要蹭拆迁东风的,云团团便也没计较中间这个。当天云团团便没回学校而是在县里看了一回房子,最终还就发现无论是房院大小还是地理位置东瓦胡同都是最佳选择。
东瓦胡同里的两处房子有大有小,但每一处都比贺之亦的那处大,云团团这边寻了熟人,最终讨价还价的结果仍是一笔天价。
将中间人和房主都请到国营饭店,云团团这边好酒好菜的来了一顿,最后有中间人担保,同意给云团团留两个月时间去筹钱。
一口闷了几杯二锅头,饶是云团团这般好酒量也有些上头,赶紧吃了两口菜压下酒意,云团团又接着跟人应酬。
云团团不敢醉,怕醉了会出现胖黛玉倒拔垂杨柳的窘事。好在她一向酒量好,喝多的时候并不多。
从国营饭店出来,云团团晃了晃脑袋便去了招待所。
她这几日都住在招待所,因这次不像上次只休息一晚。所以云团团又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个单间。
说来也是巧了,那单间还是上次贺之亦住的那间呢。
回了招待所,又锁好门窗,云团团倒在床上先嘿嘿笑了一回,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的又猛的坐起来。
将转手丢进空间里的收音机票拿出来,云团团在上面轻轻弹了两下,又倒回了床上。
再从床上起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因昨夜睡得早,云团团起的也早。
虽然不会做饭,但空间里有电饭煲,只要将米和水放进去,想吃饭吃饭,想吃粥吃粥。
给自己煮了锅米粥和一个咸鸭蛋,因也不会做别的吃食了,云团团担心自己吃不饱又用空间里的空气炸锅弄了个烤地瓜。
美美的吃了一顿还算营养健康的早饭,云团团就去客运站坐车回省城了。
三个小时的车程坐下来,到省城时还不到中午,云团团没直接回学校,而是先去邮局拍电报。
“已得,来省城寻我,团。”
电报是发给席征的,但电报却是先由云敏接收的。看了一眼上面的团字,云敏用后脚根想都知道是自家老妹子。
也不知道她给席征弄了什么,还让人亲自去省城取。
摇了摇头,云敏没将电报交给别人,自己做了登记后便亲自给席征送到了派出所。
镇子不大,从邮局到镇派出所也不过几步路,然后收到电报的席征又麻烦云敏给云团团回一个,大意就是他明天坐最早那班汽车去省城。
早起骑自行车去县里,然后坐第一班去省城的客车,赶在中午前到林大,拿了票后先去一趟供销社,能买到就买,不能买到再说。时间安排合理了,都不耽误他明天晚上的夜班。
云团团是第二天上午收到的电报,算了一下时间,直接去了客运站。席征一下车就看见站在车下的云团团连忙三步并两步的走了过去。
没想到云团团会过来,席征还以为得去林大找云团团呢。
“要不是这票要紧,我就用挂号信给你邮回去了。走,先去供销社。”云团团让席征亲自来省城取,又自己跑客车站来接就是将自己和席征放在一个时常亲近的平等位置上。这会儿等到了席征,云团团便带着席征往返省城的几家供销社,看看哪家能兑这张收音机的票。
走了小半天,其间又领席征去吃了一回林大食堂,下晌席征才拿着收音机票回去。
原本是想要请席征去国营饭店的,但想到席征这次一定会抢着跟她付帐,云团团便领席征来吃林大食堂了。
她与食堂的打饭阿姨有些「不识数」的交情,打饭的时候明知道云团团多拿了一个饭盒还是给打得满满的。
之后云团团又拿着饭盒,带着席征去了一间教室吃午饭。饭毕,半点没客气的指使席征将饭盒都刷了,这才与席征继续收音机折腾。
啥时候娶媳妇都不容易,看到席征这么折腾,云团团都想问问席征这收音机买回来了你老丈母娘能让你媳妇带着出嫁吗?
最近刮的风就是什么又转又响的,女方朝男方要了这些东西。有的在出嫁的时候会带出门,有的则会留给家里的兄弟娶媳妇。
打个比方,席征费力买的这台收音机有可能会留给他小舅子娶媳妇。而他小舅子巴巴的捧着姐夫送给姐姐的聘礼给他媳妇下聘时,又极有可能留给他自己的小舅子。
如果席征有个妹妹,说不定这收音机在镇里转了一圈后最终还会回到席征妹妹手里。
啧,也不知道她嫁人的时候有没有电视机……
替席征倒腾到了收音机票后,云团团又开始琢磨她那两处房子的购房款了。
三百块钱就想干一千块钱的事,没有金钢钻还揽了瓷器活,说的就是云团团这样的。
其实以云团团的人脉,便是张口去借也能将这笔钱都借出来,只是云团团却不想这么干。
卖鸡蛋和鸡鸭也行,只是她得卖成鸡蛋狂魔才有可能凑够数。
卖空间里的现代物品...为了两套县里的房子不值得冒那个险。
卖水果...四月中下旬了,不值啥钱了。
空间里到是还有一条金项链,但那项链特别细,轻飘飘的不值什么钱。而且这会儿时局不稳,也没谁会花钱买这个。
将空间从里到外的扒拉了一回,云团团便放弃了卖东西筹钱这个主意。
盘腿坐在宿舍里,一边听着宿舍里的人说着学校里的人和事,一边想着如何筹钱,云团团一心二用之余还有心思想着这次给她批了这么长假的教导员。
要不明天拎上两斤苹果去道个谢?
傅蓉几人说了半天,见云团团一句没说,不由出声问她:“团呀,马上就到五一劳动节了,学校要开联欢会,咱们班也准备出个节目,你有什么好提议不?”
云团团闻言看向傅蓉,想怼她一句转念间又将真心话咽了回去。
“你们说的都已经很多,很全面了,我正想着还有什么是你没说到的呢。”耸了耸肩,“必须承认,你们都太优秀了。”
一上来就这么甜,也太让人不好意思了。
然而一直没什么头绪的云团团在跟傅蓉说完这句话时,却突然有了主意。
她脑子最近有些僵化,怎么就忘记换个思路呢。
心里有了主意,云团团也懒得呆在宿舍里了。一边从床上跳下来一边对着傅蓉说道:“我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想到什么好主意。”
傅蓉:...呵——
第40章
傅蓉见云团团临出门前还将那块旧不拉几的枕巾揣包里,就觉得云团团性子古怪得让人无法形容。
请了大半个月的假,全新的被褥枕巾就那么随手扔在宿舍里管都不管。若不是她担心被宿舍的人坐来蹭去的弄脏了帮忙卷起来,就算不丢点啥也肯定脏得不要不要的了。
她倒好,就拿一块旧枕巾当宝。
什么毛病。
只一心腹诽云团团的傅蓉忽略了云团团之所以不怕脏是因为她喜欢助人为乐这个残酷事实。
一路往外走,云团团一边与熟悉的同学打招呼一边脚步轻快的出校门。刚到校门口就被他们这一届的「积极分子」拦住了,云团团眸光微闪,压下烦燥的看向那人。没说话但面上的神情和眼神都是一副询问姿态。
面前的同学叫马占春,就是个人云亦云的墙头草。没事跟着一群人到处喊口号,有事时也会热血上头煽动人心的家伙。
让云团团印象深刻的战绩就是开学的批评大会上,他激动的仿佛台上站着的不是学校的师长而是杀了他全家的大仇人。
在现代时对这些人的印象就不太好,这几年亲身经历了一回,云团团更对这些人没啥好感了。哪个团队都有害群之马,不能以偏概全,也许只是她体质特殊,所以竟招惹这些牛鬼蛇神?
报到那天一见到云团团,马占春就喜欢上了这个少见的白嫩姑娘。云团团给他的感觉就像第一次吃白面馒头那般,白白胖胖,爱不释手。
上一次他就隐晦的跟云团团提了一回革命爱情的可发展性,可惜却没得到半点回应。事情过去大半个月了,这一次...马占春觉得他必须彻底跟云团团摊牌了。
“云团团同志,我有话要跟你说。”
云团团握包带子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想了一回这事没什么可拖的便往一旁让了让示意马占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说这话时,云团团还抬了抬手腕,用行动告诉马占春她赶时间。
马占春看了一眼这附近,因这是校门口所以人来人往并不稀奇,可这地方绝对不是表白的最佳场所。想让云团团跟他换个地方,可又想到上次这么提议的时候云团团那果断拒绝的态度,便又歇了心思。
“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和运动,我深刻的体会到想到发挥更多更大的力量就得团结起来……”说了一大段开场白,马占春在云团团已经极度不耐烦时终于说了来意,“云团团同志,你能和我组成革命家庭,为祖国奉献终身吗?”
那不能。
在祖国需要她赴死的时候,她可以为祖国去死。但跟你组成什么革命家庭...啧,别往自己贴上金了,那几个字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好吗?
更何况你长的还丑。
“你来学校竟然不全身心的投入到学习中,真是太让人失望了。”没摆什么遗憾受宠若惊的神情,云团团直接冷下一张常年带笑的脸,非常认真严肃的看向马占春,“我会为了祖国奋斗终身,但现阶段我会努力的学习知识。因为这也是祖国交给我的光荣任务。至于你说的革命家庭...战友很重要。但以我自身的情况来说,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为我撑起大后方,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到革命中的贤内助。”
贤,贤内助?
被云团团的用词囧到的马占春,差点失去语言的能力。他以为云团团在跟他开玩笑,可仔细打量云团团的神情却发现...她再没比这时候更认真的时候了。
囧着一张脸,马占春有些不知道怎么用词的问云团团,“贤内助,要做什么?”
“洗衣,做饭,收拾屋子带小孩,再照顾照顾老人,我忙的时候还能给我送个饭啥的。”云团团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喜欢穿外面的衣服和鞋,最好手再巧一些。”
听完云团团不算高的要求后,马占春先愣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不都是女人干的活?”
“你歧视女人?”云团团的声音一下子就扬高了八个度,一脸愤怒的质问马占春,“都解放了,男女平等了,亏你还是被推荐来的大学生,竟然还怀揣这种封/建老思想。哼,不耻与你为伍。”
说完云团团就越过马占春大步出了校门。而被留在原地的马占春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感觉自己比古时的窦娥还冤。
噎了马占春一顿后,云团团身心舒畅的来到了垃圾场。
也不能说是垃圾场,而是应该叫废品站。
省城有四五家废品站,云团团来的是距离林大最近那处。近百平的空地上堆满了各色废品,除了能吃喝的东西,这里东西之全可以用一句包罗万象来形容了。这附近没住什么人,只有一间废品站工作人员休息兼工作的屋子。云团团先打量了一回堆成堆的废品,随即才走进那间屋子。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正坐在里面听收音机,见云团团进来了也只是抬了下眼皮,问都没问一句。
“大爷!”云团团也不以为意,满脸笑的没话找话,“忙着呢。”
老孙头撩了下眼皮,心忖了一句我忙没忙你看不见吗?
云团团也不以为意,漂亮的大眼睛在屋中飞快扫过,瞧清楚屋里布局摆设后便笑眯眯给自己搬了把凳子坐到了老孙头附近,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瓶二锅头以及用油纸包起来的花生米和卤猪头肉,一边对老孙头说道:“我兄弟要结婚,家里想给他弄两件家俱。听说您这里有废弃的家俱,便想过来碰碰运气。咱也不知道啥行情,您老给个方便呗。”
像云团团这样的人老孙头见多了,看一眼云团团带来的孝敬也没太当回事。
说是寻家俱,其实大多都是冲那些容易招人眼的玩意来的。好东西他这里未必没有,只是有没有那个眼力找得到就不知道了。
老孙头起身,拿了个小酒杯又坐了回来,“两个小时,找不找得到都得走人。”
云团团闻言,立马站起身,“得嘞,保准不给您老嫌麻烦。”
说完云团团又拿酒瓶,手指轻轻一旋就将酒瓶打开了,笑容灿烂的斟满酒,这才朝那废品山冲去。
她先找两个小时,回头空着手回来再拿点东西跟这大爷说一回「一无所获」,哪怕给她点破字破画啥的也行。
云团团是不相信这大爷守着宝山不给自己收刮点私房的。不过就云团团的想法来说,这大爷和不少人都是挑那种容易保存并方便保管的小物件。
毕竟大件太招人眼了,一个弄不好就会被人连窝端了。
云团团一边翻东西,一边观察附近,因知道这会儿不会有什么监控天眼。所以也不担心收东西进空间的时候会被发现。
云团团可不认识古董不古董,只是凭眼缘去挑东西,凡是云团团觉得差不多的都不动声色的收到空间里。像是看着有些年代的咸菜缸子,带雕刻的匣子,木头也都没错过。
虽然不能以质取胜,但她还可以用量代替。
其实云团团也知道捡漏的人不少,轮到她的时候可能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但捡总比不捡有机会致富不是吗?
这会儿云团团也不嫌脏了,哪怕发现最下面还有个老鼠窝云团团都一脸淡定的掀开老鼠搭窝的海碗将其收到空间去。
老鼠:真是倒了血霉了——
以最快的速度上窜下跳的将看得上眼的都装空间带走,堪堪两个小时云团团便收手了。随后空着两只爪子沮丧着一张脸又回了老孙头跟前。
老孙头仿佛早就料到会是这般结果一样,张了张嘴想说他这块的地皮都被刮了不知道多少遍,好东西早就都没了。可看了一眼桌上的花生米和小半瓶二锅头,老孙头便没再「刺|激」无功而返的云团团。
投资失败,也挺惨的。
云团团坐在之前那张凳子上,期期艾艾的了半天,最后拿出一捆牛肉干直接放到老孙头怀里。
“我也不挑什么,只您也别让我空手回去就行。”
牛肉干压称,这一捆差不多有五斤。老孙头看了看怀里份量十足的牛肉干抽了抽嘴角,一边心忖谁家养的败家闺女,一边当真起身去给云团团拿了两件东西。
不是老孙头多稀罕这点牛肉干,而是老孙头不知道能一口气拿出这么一捆牛肉干的云团团是个什么来历。
酒呀肉呀的那都不稀奇,有点门路的人都能弄到。可牛肉干,还这么多牛肉干那就不常见了。
再一个老孙头见云团团不光长的较别的姑娘好看些,肉嘟嘟的脸粉白粉白的,连手上都没半个茧子便怀疑起云团团的出身来了。
至于说会不会是云团团与人给他下套子啥的,老孙头到是半点不担心。
抓他一个人就能带出一大串人,所以应该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此时有恃无恐的老孙头只当结个善缘的先从角落里的咸菜坛子中拿出一个油纸包。随即又从床垫子下面抽了一根支撑床板木条。
先将油纸包丢给云团团,随即自己双手一拧手上那根木条里掉出一个画轴。
云团团:“……”
油纸包里装的是个内画精致的鼻烟壶,画轴里是什么画老孙头没打开,只告诉云团团这画受过湿。
对着老孙头道了两回谢云团团才一脸喜滋滋的抱着东西出门。
看着云团团欢快的背影,老孙头也不过是摇头轻笑了两声,便继续听他的收音机去了。
鼻烟壶转入空间,画轴当着老孙头的面放进木条里。实际上出了废品站后云团团便将画轴也转入空间,单手拿着木条赶往下一个废品站。
说起来,这个灵感还是贺之亦给云团团的。
想到房子,就不由想到夹在两套中间的东瓦胡同2号以及房主贺之亦贺同志。虽然没说他给人修复了什么字画,但云团团却在字里行间听出来贺之亦修复的肯定不是像在桥头镇邮局里修复的信件文书。想到既然有人会花钱请贺之亦修复字画,那么就一定有人肯花重金买这些东西。
四五个废品站可不在一个区,云团团第一天也就去了两个废品站,随后又花了一天时间将剩下的废品站也转了一个遍。规矩都跟老孙头这里差不多,所以云团团除了自己收到空间里的,还从其他看管废品站的人那里弄了几样好东西。
不过大多都没老孙头好说话就是了。
不光如此,云团团还在其中一个废品站遇到了起色心的混蛋。遇上了混蛋,自然要用对付混蛋的方法招呼他。
想到其他几个废品站的人藏东西无所不用之奇,云团团收拾完人直接给混蛋来了个抄家。虽然没收到多少东西吧,但云团团却感觉搜出来的东西肯定都值钱。
(ˉ ̄-)——
云团团转完了省城,又坐客车跑了一趟关山市。
关山市虽然没有做为省城的元吉市大,但做为一个市级城市,自然也不缺废品站。
云团团有一打村里开的介绍信,住宿不是问题。加上学校的学习氛围当真没有多少,上次请了半个多月的假也没落下什么课,班级最近又要排五一联欢会的节目,正经课又被占用了不少。也让云团团走的更没心理负担了。
在关山市花了三天时间才回省城,在省城又呆了两天云团团再跑到隔壁省的河图市翻了两天废品站,就这样东奔西走了小半个月,云团团才收手。
回学校安安心心的上了几天课,再抽些时间进空间将陆续淘换来的东西都礼节性的清理了一回。
啧,也就是拿清水或干湿抹布去了去泥啥的。
五月中下旬,云团团给贺这亦写了封信。信里没写什么要紧的事,只说有事请他帮忙请他于6月3日到金叶县一趟。
云团团没说见面地址,但她相信贺之亦并不会为这个犯愁。
最快最稳妥的方法应该是拍封电报的。但接电报的是云敏,云团团便觉得这个事用电报来说就不太稳妥了。
信从省城发出来,再送到桥头镇邮局,邮局的邮递员再送信到村里怎么说也要四五天。
如果贺之亦不在村里或是信件一时耽误了,约6月3日那天刚刚好。
其实约这个时间,云团团还考虑到了贺之亦也许会给她回信的可能。
贺之亦收到信的时间比云团团预估的时间要早。信到桥头镇时贺之亦正好在那里做修复,拿到信后虽然没第一时间拆开来看但却提前了一天就收到信了。
离开邮局前贺之亦将信打开看了,虽然信下面弄了一个知名不具,但贺之亦却知道这封信是云团团寄来的。不知道云团团找自己什么事,想了一回无果便转身从邮局里面转到前面,用信的背面写几句话,买了信封邮票将回信丢进了邮筒里。
不是没别的信纸可用,而是贺之亦觉得用原信背面回信更好一些。
如果他认错了云团团的字迹,那将这信寄给云团团,以云团团的行事应该也会及时出现在县里。如果这封信确实是云团团寄来的,那将原信还给云团团一是确保信件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二来也是一份诚意。
他虽然在县里买了房但多数时候还是住在村里的知青点。崔星辉虽然还在接受教育,但曾经偷过东西的知青们却被陆续放回来了,这封信若是放在身上难保不会被人看见。再一个贺之亦也想通过这种举动告诉云团团。无论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无论能不能帮上忙,这件事情都不会再有什么后续发展。
五月最后一天收到信的云团团,对贺之亦的观感又好一分。
想到再过几年的高考,云团团直接托关系弄了两套《数理化自学丛书》收到空间里。一套是留着自家用,一套则准备在高考消息出来后送给贺之亦。
如果这几年贺之亦都没招惹到她的话。
想到贺之亦那家徒四壁的屋子,云团团便用了些供应票买了些生活用品。
找出来上学时用的蛇皮袋,将这些东西都放到袋子里,随后又想到她可能会在贺之亦那里吃饭,又买了些熟食,馒头包子和汽水。
这些东西有收到信当天在省城买的,也有2号那天下午买的,更有3号早起在县里国营饭店买的。
总之零零碎碎的装了一蛇皮袋的东西云团团才拎着去了东瓦胡同。
贺之亦和云团团一样都是6月2号下午来的县城,相较于贺之亦下客车就回自已家,云团团则是拎着东西住进了县里的招待所。
到了县里,贺之亦先是打扫卫生收拾屋子,然后才烧火做饭给自己煮了一碗面。饭毕来到被他当成工作间的东屋小外间又整理了一回平时干活的工具,这才跑到前院准备将山里折回来的果树枝子种下去。
前院空当当的,种上两株果树回头再弄套石桌石凳,应该也不错。
早起去供销社买了几瓶汽水,才走到胡同口就看见云团团拎着个大包走过来。
“我来吧。”
贺之亦想要伸手接过云团团手里的包。但云团团看了一眼贺之亦的手果断拒绝了。
“这双手干这种粗活多浪费,”云团团笑,“我来就行啦。”
更何况别看这包小,可你也未必拎得动。
贺之亦闻言既没接这个话,也没再伸手帮忙,很是沉默的领着云团团回了家。
屋子的门开着,上面挂了木头珠子做的门帘。窗户也开着,上面固定了一层纱窗。还没进屋子就能感觉到屋里的凉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