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硬气的哼了一声,自己爬了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血,却越擦越多。
时歌递给他一张纸巾,“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们一起对付那帮欺负人的狗杂种?”
宋淮看了时歌一眼,不做声,也不接纸巾。
时歌用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血,“别硬气了,嗯,我们两个人都是被欺负的人,但也是最不服输的人,一旦合作,我保证,所向披靡。”
宋淮抬头看着时歌,她的眼睛里有星星。
是一个人在屋顶时,最安静的时候,抬头就能看到的星星,但却更加耀眼。
时歌伸出小手指,“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拉钩的话,咱们就算正式合作了。”
那时宋淮考虑了半天,第二天才拉钩,现在倒是拉钩拉得挺随心所欲的。
时歌白了宋淮一眼。
这小子到底成长的路上经历了什么,怎么总想着找金主,上位呢?
或许她可以让这小子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越是走捷径事业之路就越是艰难,越是不可取,将孩子导入正途。
时歌勾唇一笑,“你说你想让我当你的金主?”
“嗯。”
宋淮轻声应着,眸子清亮。
“你知道献身上位都要做些什么吗?”时歌抓住宋淮的衣领,“伺候金主这件事可比你想象中的可怕千万倍。”
宋淮唇角一弯,“荣幸之至。”
胆儿挺肥啊。
时歌轻声笑了笑,伸手将宋淮推开,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那跪吧。”
时歌说道:“在这里跪,就当你向我投诚。怎么?不敢啊,也是,停车场虽然安静,但到底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不敢也正……”常……
时歌嘴张成了大O,下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宋淮毫无心理负担的就跪下了,“是这么跪吗?”
“单膝是不是不够?”
“要双膝跪地吗?”
“手呢?放两边,还是放后面?”
“就单纯的下跪就可以了吗?”
时歌:“……”
自尊呢?
人格呢?
好讨厌这种没皮没脸,一点没心理负担的德行!
大概是看出时歌的想法了,宋淮坦坦荡荡的说:“以前有个人告诉我,要达成目的,就得不折手段,没皮没脸装可怜装无辜,越阴越好,然后赢取信任,趁胜追击,一鼓作气,直捣黄龙。只有弱者才会被世俗眼光所困。”
时歌:“……”
我教你这些是让你用来保护自己的和教训坏人的,不是让你对付我的。
这时,一辆车转弯过来。
时歌紧急将宋淮抓进了车内,好歹目前两个人也算两明星,她可不想传出什么绯闻。
过了一会儿,时歌让宋淮去副驾驶待着。
这小子跟以前一样,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去哪儿?”时歌冷着一张脸问。
宋淮低头,报了个地址,手放在膝盖上,薄唇微微抿着,眼神脆弱,整个人易碎得好似水晶似的。
这家伙装可怜给谁看呢?
时歌问:“膝盖怎么了?”
宋淮松开手,白色的运动休闲裤渗出了一点点的血红,“上次骑马拍摄画报,不小心摔下来了,刚才跪得太用力了。”
说完,他也没说什么,就抿着唇,一副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
时歌继续冷着一张脸。
还装可怜?
以为她会在乎会心疼吗?
不,她一点都不会。
过了一会儿,车停在了药店门口,时歌进去买了点药,扔给宋淮,“一百三十二,扫码转给我。”
“哦。”
宋淮拿出手机扫码转给时歌,然后撩起裤腿。
时歌双手交叉在胸前,通过后视镜扫过去,好家伙,膝盖处一片模糊,伤得还挺重的。
所以了。
为什么要跪嘛。
他以为伺候金主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以为每个金主都跟她一样人美心善啊,那些丑的,浪的,有病的金主不是金主了吗?
细白的药膏一点点的擦在膝盖上,宋淮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时歌白了他一眼。
装什么装。
以前读书时候被混混揍的时候疼成那个样子都不哼一声,现在就擦破点皮,上点药就娇气起来了?
包扎也不好好包扎。
扯个纱布扯半天。
笨死算了。
她一点也不在意。
时歌打开车门,走到副驾驶,伸出手,“给我。”
宋淮把装有纱布和药的袋子递给时歌,时歌三两下将药挤在了宋淮膝盖上,然后用棉签推开,拿纱布裹好。
“好了。”
时歌将宋淮从车上拉出来,“这里可以打车了,你走吧。”
宋淮手抓着门,“姐姐,要不你带我回家吧?我感觉我各方面综合素质还行,不吃亏。”
“我亏。”
时歌一把将他拉出来,然后把门关上。
“姐姐。”
宋淮透过玻璃,摆出一副被丢弃的小狗模样看着时歌,“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了。”
说着,他伸出小手指,“说好的。”
谁跟你说好了?
时歌发动汽车。
“那谢谢姐姐送我一程,姐姐什么时候有空,我请姐姐吃饭。”
时歌想了想,导人入正轨,所以需要让这没皮没脸的家伙认识到努力就能带来回报。
嗯,是这个理儿。
“想和我吃饭啊。”时歌莞尔一笑,对着宋淮勾了勾手指头,等人到跟前,落下车窗,说道:“你不是歌手吗?给我写首歌,好听的话,我就和你吃饭。”
“那除了这个……我是不是还应该对金主大人有所表示……”
宋淮话音刚落,时歌感觉脸颊一热。
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臭小子敢亲她?
时歌刚准备揍人,只见宋淮低垂着眼眸,一张脸红透了,一直红到了耳朵尖,然后抓着门框的手因为紧张抑制不住的发抖。
一副良家妇男被人调戏了的模样。
时歌:“……”
到底谁被谁调戏了啊?
还有,你停车场下跪都毫无羞耻心,现在搁这害哪门子羞呢?
时歌一脚油门下去,在一家绵绵冰店停了下来,要了一份绵绵冰,消解消解体内的暑气。
过了两天,时歌把香蕉从冰箱里拿出来,拎着香蕉继续探病去了。
时歌先去看杨真真,刚到门口就听见杨真真在对着医生和护士发脾气,原因是上次的掉下来的疑似钉子的东西伤了她的一只眼睛,已经化脓,影响了视力,需要动手术,如果不及时动手术,可能会波及另一只眼睛。
好巧不巧,杨真真如今那只需要动手术的眼睛就是活出真我瞎了的那只眼睛。
“滚啊,我让你们滚!我不要变成半个瞎子,你们给我想办法,我是在你们医院受伤的,你们要是治不好我的眼睛,我一定会找律师把你们医院告到关门!”
杨真真抄起桌子上摆放水果的盘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护士砸了过去。
护士害怕的躲开。
盘子砸在了护士身后的墙壁上,四分五裂。
碎片反弹回来,正中杨真真受伤的那只眼睛,这下好了,动不动手术都彻底保不住了。
杨真真尖锐的叫着,在床上张牙舞爪的哭喊着。
床腿断了。
杨真真再次凄惨的尖叫,“我的腰,我的腰,我怎么感觉不到我的腰了,它是不是断了……”
医生护士顿时一拥而上。
时歌看了看袋子里快坏了的香蕉,算了,这边估计是用不上了,她还是去看看裴景吧。
时歌转身就上了楼。
裴景到底是比杨真真有钱,住的是vip病房。
就是目前的惨状和杨真真是真不分上下。
时歌来得相当巧,裴景上次意外从二楼滚下来,又被花瓶砸,流血流了一地,外伤倒是没什么,关键是,摔坏了脑子。
这两天是从早到晚做检查,但是就是找不到原因。
据医生说可能是伤到了脑神经,导致无法自主排尿。
医生建议,直接上尿袋。
裴景正当壮年啊,一向自许身强体壮,让他跟被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的前妻一样挂尿袋,他怎么可能接受?
于是他在医院里大吵大闹。
裴景正疯了一样的让医生想办法,忽然,一颗塑料子弹打碎了玻璃,正中太阳穴,瞬间没了声音,又被送进了抢救室。
时歌感叹了一声。
十七楼啊,还能遇到拼夕夕二块九包邮一百粒一包的廉价塑料子弹,还正中太阳穴。
牛逼啊。
时歌点点头,转身拎着香蕉走了,回去把香蕉放冷冻室吧,下次还能再用。
然后下次过来探病的时候再带包焦糖味的瓜子。
这要是一边嗑瓜子一边在医院待一天,那不比看电视剧爽啊。
时歌哼着小曲按照美食点赞排行榜找了个夜市一边逛一边吃,心情十分愉悦。
要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和烤生蚝,时歌一边喝着奶茶一边坐在摊位前刷手机。
过了一会儿,章鱼小丸子上桌,对面坐下两个女生,义愤填膺的在讨伐花星火和罗烨原。
时歌将鸭舌帽压低了几分,争取不被认出来。
前面短发的女生一边恶狠狠的咬着章鱼小丸子一边说:“不能就这么放过那两个垃圾。”
“对!”卷发女生将奶茶重重地砸在桌子上,“凭什么把粉丝当猴耍?老娘是他们的衣食父母,没有我们有他们的今天吗?现在火了就翻脸不认人了?绝对不能放过他们!”
“尤其是花星火那个贱人。”
两个人商量着对策,还拿手机联络着以前的姐妹。
时歌让老板将章鱼小丸子和烤生蚝打包,换了家店继续吃,拿出手机去搜花星火和罗烨原的最新消息。
好家伙。
那可真是好消息不断啊。
花星火和罗烨原的经纪公司是早就防着花星火暴雷,所以花星火女扮男装被拆穿后才能反应那么迅速,把两个人的热度炒高,最快获取大众对他们爱情的认可和同情。
而现在,一切都按照公司的计划在进行。
花星火和罗烨原官宣了新的时尚代言,花星火还以女装身份和罗烨原一起拍摄了某部时尚杂志的大片,逼格简直拉满,资源不仅没有影响,反而还有更上一层楼的趋势。
也难怪刚才那两个粉丝气得肺都快炸了。
所以呢?
都已经这样了,没有资本当靠山,一直被当韭菜割的粉丝还能干什么呢?
时歌摇摇头,关闭了网页。
晚上,时歌将新出的漫画追完,躺床上做睡前准备——玩手机。
大概是因为白天她搜索过花星火和罗烨原的消息,这会儿大数据立马给她推送了过来。
好奇心趋势下,时歌点开一看,瞬间精神了。
哇哦,粉丝反击的角度挺不错的嘛。
既然花星火和罗烨原爱情炒作得火,粉丝就开始反其道而行之,开始挖两个人的黑料。
大家都是五年铁粉,什么黑料挖不出来。
首先矛头对准的就是花星火,千字长文附带一百多页ppt,指控花星火仗着自己舅舅是投资人,走后台,唱跳双废,女扮男装的情况下,抢走了别人的出道名额。
这就好比,对方学术舞弊论文做假,还仗着自己舅舅是校长,恬不知耻的抢走了人家老实孩子的研究生保送名额。
这难道不恶心不恶劣吗?
不管是学生还是工作党,谁没被没能力的关系户抢走过机会?
谁没有因为没背景被抢过功劳?
谁没有无端端的给关系户背过黑锅?
但凡是看过这些图文并茂证据的打工人,学生就不能忍!
花星火这边被集火后,紧接着,粉丝又将矛头对准了罗烨原。
你们不是炒作真爱吗?
那她们就偏要证明,这他爹的就不是真爱,而是权色交易。
当初粉丝能从多细的细节,多满放的慢动作分析出多微不足道又显而易见的糖点,现在就能从这些细枝末节中截图,慢放抠出多少可疑之处。
什么爱情,说白了罗烨原一个一年能流水型生产出十几个的男团选秀偶像,要不是搭上了富婆花星火,要不是贴上了花星火背后的资本,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吗?
他根本早就知道了花星火的身份,就是刻意接近花星火,故意调换宿舍,故意献身上位。
花星火现在是被猪油蒙了心,被罗烨原那副对粉丝高冷,对她一个人独一无二的温柔给欺骗了,但是总有一天,富婆会玩腻,总有一天,花星火会发现罗烨原的险恶用心。
为了证明罗烨原一开始就是故意接近花星火,两个人之间所谓的爱情是实打实的潜规则上位,粉丝甚至拿出了罗烨原曾经点赞过的一幅画,一副与羊脂球有关的画,说罗烨原是在暗示自己已经做出了卖身上位的决心。
所有似是而非的蛛丝马迹,在粉丝千丝万缕的联系下,一个巨大的阴谋腾空而起,乌云密布一般笼罩在罗烨原和花星火那纯洁的爱情城堡上。
时歌吃瓜到睡美容觉的极限时间了这才睡着,第二天醒来,花星火和罗烨原的公司都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是想冷处理。
随着第四期节目录制时间的临近,很明显,冷处理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除了顽强粉之外,已经没多少人提了,就算有也被新的热点取代了。
不过……
时歌点开热搜。
虽然现在没人提了,但是花星火和罗烨原在这样的怀疑论下还能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吗?
粉丝掀起的风暴此时此刻看起来是平静了下来。
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迟早会生根发芽。
到时候,罗烨原就会发现,从本质上讲,他和一直焦急着找金主的黄安歌没什么区别,两个人都是除了粉丝在娱乐圈一无所恃的人,他如今的安稳上升和事业顺风顺水背靠的资本是花星火的,而不是他的。
而现在,黄安歌至少还有可以割韭菜的粉丝,他连粉丝都没了。
那么有朝一日,他和花星火分手,又没有找到新接手他的资本,很快就会被一茬一茬往外冒的新偶像所取代。
所以,现在的热点是什么?
时歌还没看热搜,手机响了。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过来。
“喂,时歌。”
时歌看了看手机屏幕,只有号码,没有名字,问道:“哪位?”
“是我,薛止蓉。”
哦,原身那位坑货同学朋友闺蜜。
时歌没耐心的问:“有事?”
对于薛止蓉,她是真没什么兴趣,反正薛止蓉的命运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薛止蓉说道:“阿益今天向我求婚了。”
薛止蓉看着手上巨大的鸽子蛋,整个人都洋溢在幸福之中。
她确诊怀孕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巨大的惊慌当中。
她和阿益经过了太多的分分合合,中间也介入了太多太多的人,其中还有她最好的朋友时歌。
所以哪怕他们复合了,重归于好了,她也始终没有安全感。
她甚至以为以阿益的性格,两个人之间肯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拉扯,甚至已经做好了,他不要这个孩子,她就自己生下来的决定。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
她只是提了一句,他就立刻带她去买戒指,当场求婚,要给她和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过去的一切痛苦和挣扎都值了。
“所以,时歌,你看错阿益了。”
薛止蓉温柔的说道:“你说他这种花花公子永远不会洗心革面,你说是我犯糊涂,是我执迷不悟,但其实,你错了。万花丛中过的男人一旦爱了,比那些没经历过女人的男人更痴情,更专一。”
“嗯?”
时歌轻轻的略带疑惑的嗯了一声,她压根儿不信花花公子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
薛止蓉警惕的说:“你还想再挑拨我们吗?”
“我为什么要挑拨你们呢?”
时歌无语至极,说得好像薛止蓉是生是死跟她有什么关系似的。
时歌淡淡一笑,“我只是才发现……我以前被你骗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原身被骗了。
时歌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乐高玫瑰花,把玩在手里,“你比记忆里的更可恶。”
薛止蓉呼吸一窒,“什么意思?”
“其实你知道我没有介入你和傅怀益之间,对不对?”
不用回答,时歌已经从手机里薛止蓉那紊乱的呼吸中确认了答案,“你知道我不是小三。不管你是在误解的那一刻就知道,还是在开了新闻发布会之后许久才醒悟过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么长的时间内,你选择了保持沉默,看着我被误解,被泼脏水,被你的粉丝攻击。”
“我……我没有。”
“如果不是,你为什么会专门打这个电话过来?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不是炫耀你赢了我这个‘小三’,而是拼命地去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
时歌将玫瑰花随手一扔,插回了花瓶里,“你的话里有恨,所以这么长的时间,你应该是怨恨我的。因为你觉得我是你美满爱情路上的绊脚石,是我不断的揭露傅怀益的丑闻,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害的你和傅怀益之间多了许多矛盾,甚至,你可能一直在想,如果那些傅怀益的丑闻你都不知道,是不是能活得轻松一点,毕竟,你已经陷了进去,又不可能不爱他。以前的我,可真是你们那伟大爱情故事里的恶毒反派,跳梁小丑啊。”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时歌笑了笑,无意争辩,毕竟,人都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问题的。
时歌淡淡说道:“所以呢?今天上位成功了,过来炫耀了?哦,对,喜帖就不必给我寄了,我对你们的孽缘不感兴趣。不过,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秀恩爱的话,我可以和郑导说说,邀请你们参加一期《你最爱哪个cp》让你对全国观众秀个够。怎么样?考虑下给我个答复呗。”
说完,时歌挂断了电话。
时歌看向窗外,霓虹精彩。
怎么说呢?
傅怀益和薛止蓉这两个人呐,真不是一般的可恶啊。
周六,时歌躺床上,手机不断的响着,屏幕上陈唠叨三个字疯狂闪动。
催她上班的人来了。
不想上班,不想上班,死也不想上班。
时歌用被子将头盖起来,就不能当她死了吗?
陈叻熟练的输入密码开门,然后带着助理将时歌从床上拖了起来。
助理韩思雯一边给时歌穿衣服一边打招呼,“时小姐,你好,我是新来的生活助理,韩思雯,我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时歌指了指陈叻,“看见那个人了吗?把他从我家赶出去,就是对我最好的照顾。”
“那可不行。”
时歌:“……”那她不需要生活助理了。
半个多小时后,时歌神情恹恹的从保姆车上下来。
意志坚定,持续蹲守的飘哥立刻拿出了自己的相机。
这种被鬼吸干了精气的样子绝对能拍出丑照,飘哥咔咔咔地疯狂按动快门,然后点击回放。
镜头里这个高级厌世脸,性冷感大美女是谁?
她怎么哪个角度拍都美?
时歌苦着一张脸坐在化妆间化妆。
韩思雯在一旁玩手机。
透过镜子,时歌看见韩思雯正在对着日历计算时间,最后在23号上做了个标记。
这个月二十三号吗?
没几天了。
奇怪,她怎么觉得这个日子有点眼熟?
时歌问道:“二十三号有什么事吗?”
韩思雯眉眼一弯,笑容灿烂,“是院长的生日。”
时歌歪头。
哦,对,原身所在孤儿院院长的生日。
在原身的记忆里,院长妈妈对每个孩子都很温柔很有耐心,从来不发脾气,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对于原身和孤儿院的孩子而言,院长妈妈就是妈妈。
那她得回去看看。
也要带礼物。
时歌问道:“你知道顶呱呱孤儿院?”
“嗯。”韩思雯说道:“我爸爸妈妈在顶呱呱孤儿院附近卖炸串,院长妈妈有时候会来我们这里买炸串给孩子吃,我爸妈有时忙,我也会去孤儿院写作业。不过,姐姐你那时候在读书,我们只打过几个照面,所以你不记得我。”
“那23号,我们一起回去探望院长妈妈吧。”
“嗯。”
韩思雯用力的点头,然后偷偷观察时歌。
因为自己也算是孤儿院的编外成员一名,所以韩思雯对孤儿院的人都有着天然的好感。
而且时歌还长得那么漂亮。
哼,外面那帮碎嘴子天天都编排瞎话,给时歌泼脏水。
还说什么时歌口口声声捐款一百万,结果只有八十万,也不想想,奖金不用纳税啊。纳完税,可不就只剩八十万了吗?
都是些坏人。
过了会儿,妆画完了,时歌又看了会儿漫画,终于到上场的时候。
她和范晓林刚坐下没多久,蔡述评也脸色阴沉的上来了。
时歌问范晓林,“他怎么了?”
范晓林压低声音说道:“就上上次啊,你不是邀请蔡述评和他夫人来参加咱们节目吗?蔡述评当时随口答应了,现在节目臭名昭著,很多已经定下来的明星情侣都赔钱解约了,郑导到处凑人,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大概是快找不到人了,郑导就想起你们两当时的约定了,然后就找上了蔡述评。刚才节目开始前我路过,刚好就听见郑导在和蔡述评谈判,想资源交换,让蔡述评带蔡夫人参加节目……”
然后,蔡述评脸色就变这样了。
估摸着,这对人前恩爱的夫妻也有点问题,心里抗拒参加节目。
时歌笑了笑,做贼心虚啊。
噔噔噔噔!
节目开场音乐响起,梅姐开始跟大家打招呼,念赞助商。
自打时歌上次瞎念一通广告词,极度破坏嗑cp气氛后,那几个微商广告下节目就被抵制了,这会儿已经撤资了。
如今的赞助商,只剩一家独大的慕氏。
梅姐笑着面对镜头,“今天啊,咱们的第一对cp,是一对感动华国十五年的宝藏cp。”
【话说今天的三对cp怎么没有提早放预告了?】
【据说前三期是在节目播出前就拍好的, 第一期播出后接洽中的明星情侣夫妻就已经有人拒绝合作了,甚至第三期播出后,已经签约的都开始赔钱走人了。】
【难怪呢, 连预告都没了。后面不会没有明星cp敢上了吧?】
【那不行, 有没有人知道内幕,到底有哪些确定合作意向的明星退出了,走,兄弟姐妹们, 咱去超话把话题刷起来,不敢来《你最爱哪个cp》的都是假的, 我不管,我要看,要看,要看!!!】
【算我一个, 冲呀。】
【走, 一个cp也别想逃!】
梅姐还在念着台本,看到弹幕骤然心累, 这一群观众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以前吧,好歹也要时歌开口后她才感到心累,现在好了, 节目一开播她就已经心累了。 终于,梅姐台本念完了,收尾道:“这一对cp就是我们风雨十五年, 永远在路上,永远候归途的寻子夫妇, 冯咏志,唐和怡。”
直播连线大屏一闪, 冯咏志,唐和怡出现在镜头前。
两个人都是衣着朴素,素颜出镜。
【天啊,居然是他们,我真是想破了脑袋都没想到。】
【怎么办?他们一出现我就想哭。】
弹幕一片感动。
冯咏志,唐和怡两个人,十五年前孩子刚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不知道哪儿来的天杀的人贩子给偷走了。
两个人说是明星,也确实拍过一两部以两个人真实故事改编的电影,参加过很多节目。
但是两个人也不算是明星,因为他们出现的目的只是为了赚钱找儿子,为了引起关注找儿子。
尤其,那个孩子是唐和怡拼了命难产生下来的,这之后,唐和怡保住了命,但是却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
所以,那个孩子是他们夫妻两唯一的孩子。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两个人只有这一个孩子,只拼命寻找这一个孩子。
记得两个人在十年前参加过一个节目,当时他们找孩子,已经找了五年。节目上,唐和怡哭着说离婚,让冯咏志再娶,再生一个,孩子她可以一人找,是她不能生,但是冯咏志还可以生,就算孩子找不回来,冯咏志还可以再有一个孩子。他坚持了五年,够了,真的已经够了。
而她,那个丢失的孩子就是她的全部了。
那天,冯咏志抱住了痛哭的唐和怡,坚定地告诉她,他的妻子是她是唐和怡,唐和怡是他儿子的母亲,永远的母亲,他不会离婚,更不会离开她,他会一辈子守着她,守着这个家,和她一起找到他们的儿子。
那天,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都感动了。
然后,是十年,十年的坚持不懈的寻找,十年漫漫渺茫路。
总共十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年。
冯咏志和唐和怡两个人几乎花了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十五年在找寻一个希望。
直播镜头前,除了面对镜头坐在桌前的两人,还有他们身后,一个个看不见,举着自己孩子的照片和丢失信息,希望通过这个节目的流量找到自己孩子的父母亲人们。
经过十几年和媒体打交道的训练,如今的冯咏志和唐和怡已经能很从容的面对镜头了。
两个人对着观众打招呼,身后的寻子亲人们将自己孩子的信息拼命的往前举,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见。
【天啊,不行,我受不了了,光看着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呜呜呜,我不敢想象,我的宝贝要是没了,会有多心碎。】 梅姐看着那些拼命举着自己孩子照片的人们也是眼眶一红,不过秉承着主持人的职业操守,她还是坚定的推动着节目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