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演唱会， 各家粉丝就进入备战状态，连随机娱乐都跟着忙了起来。
后援会这几天疯狂给随机娱乐发邮件，确认各种事项， 她们细致到让人以为她们才是演出部的职员。
姜桔柚也听说了这回事，上午才官宣巡演， 下午公司的邮箱就满了。
“[已读]咨询叶幸相关事宜”
“您好， 我们是叶幸全国粉丝后援会，对于接下来的巡演，我们想对叶幸进行宣传应援，需向叶幸确认几件事情。”
“幸运鹅们很喜欢薄荷绿，经过投票决定， 我们选了以下几种颜色，请叶幸选一下， 作为之后的应援色……”
类似的内容其他粉丝后援会也发来了，所有的应援都需要在有自己的应援色后才能进行，因此这是她们现在最紧急的事情。
而这些邮件被一层层传到姜桔柚这里， 则是因为底下的员工没权利决定这些事。
早在节目播出之初， 公司就主动联系了各个后援会管理， 也没说别的， 就告知了对方与公司进行联系的方式，以及未经公司的审核和允许，不能组织和进行任何应援活动。
邮箱里除了确认应援色的邮件外，还有不少应援活动的说明与申请，希望公司能通过。
姜桔柚将这些邮件挨个看过后，驳回了所有应援，还给粉圈运营的人发消息：“之后的邮件直接驳回就行，顺便跟粉丝那边说，不允许集资，我看早上那会儿就有人喊着要集资应援。”
此时在等待公司回应的后援会管理还在粉丝大群里集思广益，想着终演的时候做什么应援。
“我看人家都是买什么广告牌。”
“大眼仔的开屏好像也能买。”
“隔壁药勺家好像要租大巴车。”
“太突然了，死机娱乐每回都这样，烦死了！”
“我还是觉得薄荷蓝好看一点。”
“直接薄巧得了。”
“终演不是在上海吗，我们可以搞直升机应援吗？”
“各位幸运妈们，公司的回复来了。”
“选了哪个选了哪个？”
“盲猜个2号。”
“……公司不允许做应援，也不让选颜色。”
“……”
“为啥？”
“不是，它有病吧？”
“又来防爆大Top……服了这公司了。”
“不能让前线去问吗？”
“集资也不允许，我们稍后会进行退款，非常抱歉。”
“为啥啊，死机娱乐在干嘛？”
“无语了。”
不只是叶幸家，其他后援会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很快这个消息就被在群里的粉丝们散了出去。
千古罪人随机娱乐又被骂了起来。
“@姚是这么说：死机娱乐到底想干嘛啊，应援应援不让做，应援色应援色也不让选，它该不会是想搞聚生分死那一套吧，要是这样的话我先跑了。”
“@夜间幸闻：实在是想不通，应援明明是帮练习生扩大知名度，它为啥不同意啊，脑子死机不好使？”
“@就是漂亮妹：受不了这傻逼公司了，有没有国外的公司把plm挖过去？”
同样的疑问公司里有有人问，她们实在是不懂为什么不同意。
姜桔柚对此并没有做出解释，只是继续推进项目。
A R部门那边已经把舞台节目单选好了，姜桔柚斜靠在沙发上，一边看一边听杨司玉说明。
“开场就是这个团体表演，后面则是选了一些这段时间大家反馈比较好的舞台，不仅是节目公演上的，我们还从之前的公演中选了些让人印象深刻的舞台。”
“像是字母站上很火的姚烁直拍，这是第一次进行公演时他们一起表演的，我觉得这个可以返场一下，并且整首歌的氛围也非常适合放在开场曲后面，能将气氛继续往上托。”
姜桔柚一边听一边点头，还多问了句，“他们已经开始排练了吧？”
“对，今天的话……是先练开场曲。”杨司玉拿起手机确认了一下才回答。
这个开场曲原本是节目的主题曲的，按照正常顺序，它应该是在节目最开始就被展现出来，甚至还能学着其他节目拍拍舞蹈视频，评个级什么的。
但这支曲子实在是不是那种青春洋溢的氛围，所以就被搁置了，但练习并没有因此停下，练习生们还是学完了这支舞蹈，录了音。
原本是想着作为六十三个练习生唯一同台的舞台搬上终演的，但曲风有些独特，姜桔柚觉得可以先在巡演上公开，让粉丝们先被洗脑一下，这样之后再搬到荧幕上，大家就能适应许多。
大概介绍完后，杨司玉喝了口水润了下嗓子，问她，“你看过这个开场吗？”
“没，但是舞蹈Demo我看过。”听杨司玉这意思，她应该是看过了，于是姜桔柚问，“怎么样？”
对方神秘一笑，“你肯定会满意的。”
姜桔柚听完，换上了怀疑的眼神。
追《青春悸动21次》的纯血观众们这周没少吃瓜，她们都是一期不落地看了，但又没入坑谁的，所以吃起瓜来特别快乐。
自周一那天粉圈震荡后，随机娱乐被骂了三天，但姜桔柚逃过一截。
“我对sjyl：made傻逼死机娱乐。我对解酒药：（歪嘴）先放你一马。”
“笑死，解酒药因为长得漂亮，被列车长姐姐们轻轻放过。”
“憔悴冷郁的解酒药更加有姐感了，不懂的人永别了。”
还有帮姜桔柚开脱的。
“解酒药最近被论文折磨得不轻，我觉得应该不是她想出来的这鬼主意。”
“解酒药就是个制作人，又不管其他的。”
“我每次看解酒药骂孩子们，都在想为什么骂得不是我（对不起”
节目播到现在，姜桔柚也就在公演结束后的点评阶段出现，服装永远是性冷淡风，甚至在她身上都很少能看到三个颜色以上，衣服大多是纯色，脚上则是各种样式的勃肯鞋。
她出现时表情永远带着不悦，目光审视着众人，是眼镜都无法压下去的威压。
跟这气场相比，姜桔柚又太漂亮，这矛盾的气质让她在节目上一下子就抓住所有人的眼球。
不少粉丝和观众都去关注了姜桔柚的微博，但姜桔柚的微博就跟她表现出来的性格一样，除了冷冰冰地转发外，没有任何原创的图文。
但这又怎样，她们更爱了。
随机娱乐被她们骂了几天，解气后这事情就过去了，更重要的是准备去看演唱会。
因为练习生们也要从北京赶过去，所以粉丝们还在猜会不会跟自己在同一班飞机上，但等到日子越来越近，有关他们的航班信息还是没被爆出来。
周五那天她们才知道，他们那群人在周四晚上就坐着包机先飞过去了。
“活着活着，头一次见给练习生包机的公司。”
“燃烧掉的尾气里有我的一份钱。”
“壕啊，你个随机娱乐，深藏不露啊！”
“这样下去，你们公司以后不会还要买个私人飞机吧？”
练习生和工作人员先包机走了，老板则是上完课后慢慢悠悠地拉着行李箱来到了机场。
没蹲到练习生的站姐和代拍们，一下子就把姜桔柚给围住了。
刚跨过年收完假，机场正是热闹的时候，她们这一群人把姜桔柚围着，不清楚情况的路人还真以为是哪个艺人，凑过来看了半天，结果被围住的那人带着帽子口罩围巾，除了能从身高分出男女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看似淡定地姜桔柚实则后背已经湿了，她都不敢抬手去擦汗，生怕被这些人逮住说写个什么。
她甚至连摘下耳机的勇气都没有，即使看嘴型知道她们正在说着什么，姜桔柚也不敢听，怕听见骂她的话。
姜桔柚就这么拉着行李箱大步往前走，围在她周围的粉丝则是：
“不说话？更爱了。”
“哈哈哈哈戴着耳机呢！”
“老公你说句话啊！”
“注意场合！”
“笑死了，你们说她现在真的没听见吗？”
“听不见？那我可要乱来了啊！”
从她们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们应该是在说什么有趣的话题，但姜桔柚不确定那些话是不是讥讽她的，所以视线都不敢再她们的脸是多停留。
想着过了安检就能好点，结果没想到这群人也进来了。
姜桔柚看着再次在她周围聚集起来的人群，忍不住将耳机摘下，她刚想说句什么，就听见有人惊呼，“老公你摘耳机啦！”
吓得她又把耳机塞了回去。
还装没听见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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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桔柚：像进了盘丝洞。

一到演唱会， 就是各个粉丝和站姐与现场工作人员较劲儿的时候。
所有的演唱会基本上都是不允许拍摄的，但国内管得不严，甚至可以说是不管， 但随机娱乐不一样， 他们禁止拍摄的决心都快赶上禁毒了， 每个区域都有工作人员在后面监管，发现有人拍摄就会上前制止，甚至还会要求删除内容， 收了站姐的内存卡都是常有的事。
不仅如此，观众们在购票前还有个电子合同要签署，不允许在社交平台上传播演唱会的声音影像内容， 否则就要面临被起诉。
这个程度夸张到每售卖一次门票，随机娱乐就要被拉出来骂一次。大家都不理解， 明明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出圈宣传机会， 为什么非要禁止。
有的时候她们真的很想扒开随机娱乐公司高层的脑子看一下，里面是不是被虫蛀了。
虽然有被起诉的风险，但大家还是要拍，不让发到微博那些平台，自己发到朋友圈还是可以炫耀一下的吧， 因此还是有许多人偷偷的拍。
演唱会在周六的下午六点开始，可还是有不少粉丝在中午的时候就到了。想着早点到， 感受一下氛围，结果就有粉丝发现了随机娱乐竟然突袭卖演唱会周边。
“标题：吃瓜理讨/sjyl竟然卖场周……怎么，是怕我买吗？”
“我提前来了， 想着踩个点， 然后去吃饭的， 结果发现广场上有人排队，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是卖周边的。”
“好啊，随机娱乐不吭声，你们到场的也不吭声是吧！”
“现场好多周边呢，有门票的可以凭借门票领应援棒，内场的欧皇们还可以去领小卡。”
“我人好吧，这么重要的消息都跟你们说了。”
评论区：
“第一次见卖东西还偷着卖的！”
“我们终究是生分了，连买周边都不跟我说了。”
“？可是场周在十分钟前就卖完了，倒是应援棒和小卡还有，大家可以去领。”
“你该不会是等到死机娱乐卖完了才出来发帖的吧？”
“好家伙，我就说我首页的姐妹怎么一个个静悄悄的，合着你们都偷偷买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场周早卖完了，工作人员说每个就一百份，主要是给随机娱乐的工作人员和练习生们留作纪念用，做多了，所以就拿出来卖了。”
“……我连剩下的都买不到。”
“卧槽，一百份，那得炒疯了吧？”
“没有没有，都是很正常的周边，十块钱一个的太阳能暖手宝，十五块钱的保温杯，三十五块钱一件的羽绒马甲，就这三种，没别的。”
“多钱？”
“？？？？多少钱？”
“姐妹你少打几个数字吧？”
“怪不得没人吭声呢！！！！”
“这种尾货我也愿意要……”
“卖我，没开玩笑，很需要。”
“现场还有餐饮车，无限畅饮！没事干的姐妹可以早点来！”
“对！现场有关东煮和热水，每人可以选四个！免费！”
“刚刚有清洁工大叔好奇过来看，工作人员还给清洁工大叔一份，哈特软软。”
“没开玩笑，我现在还在为错过三十五块钱羽绒马甲的自己生气。”
“三十五块钱的羽绒马甲等着吧，深圳场的票我已经抢到了。”
“深圳需要穿羽绒马甲吗？”
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姜桔柚将自己隐匿在人群中，帽子口罩戴着，谁也认不出她。
没在后台待着的姜桔柚主要是为了查漏补缺，有的时候在公司待久了，很多思维都会被固化，理解不了粉丝的需求，为了能减小这个差距，姜桔柚决定此次行程都一个人来，从出行到住宿都感受一下粉丝的视角。
她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从第一步买票开始。
但她有这个计划的时候，票就已经售罄了，甚至还打破了盖乐希小世界的记录，只用了两分二十三秒就把门票全部卖完了，姜桔柚则是第第三天才想起来自己票还没买。
无奈，她只能走个后门，到时候以工作人员的身份进场，进去后也不能坐，而是得管着粉丝，防止她们拿出手机拍。
北方的冬季有些干，姜桔柚忍不住低下头轻咳了几声，随后就听斜后方的人小声嘀咕：
“姜桔柚咳嗽了诶！”
“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有点像，你看她穿那么少！”
姜桔柚的动作一僵：“……”
这是怎么认出来她的？
自以为遮掩得天衣无缝，但实际上姜桔柚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
谁家粉丝来看演唱会全身上下没一个粉丝标志，不仅没有，她甚至都没有背包，手上更是除了手机外没有其他东西。
再加上她这个清冷瘦薄的身形和一身黑的穿衣打扮，谁看不出来这是姜桔柚啊。
一到这种时候，粉丝中的社牛就会忍不住凑上去，想聊聊天。
看周围其他粉丝不装了，就有人先冲姜桔柚先喊了一句，“姜制怎么在外面啊？”
姜桔柚的脚趾开始施工：“……”
她这回没戴耳机，也没办法装听不见，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工作人员缺人，我来帮个忙。”
还不等她话说完，就看到四周的粉丝跟丧尸一样，慢慢地围了过来。
有场周没买到的粉丝手叉腰，一副气不过的样子对姜桔柚说：“下回场周能不能多做点啊，我都排到跟前了，结果给我说没了。”
“就是，下下一个就是我。”
“得了吧，我都是刚刚才知道有卖场周的。”
“我给网上的姐妹说还有场周，等她们来了，大家一起干瞪眼。”
许是网络上“粉丝”这个词给人的印象太过凶悍，姜桔柚在面对她们时总是带着一份小心翼翼，生怕说多错多，也怕自己的行为给练习生们带来负面影响，所以一直是沉默寡言的形象。
但她此次来就是为了调研和体验的，不能一直闭着嘴，于是主动问了一句，“你们觉得我们还有哪些可以改进的部分啊，刚好我也在这儿，可以说说看。”
一听她这么说，原本还在悄悄录像的粉丝立马将手机摆正，对准姜桔柚，“我有问题！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在演唱会上拍摄啊，大家好不容易来一次，结果跟做贼一样还得躲着。”
姜桔柚看了一眼她的手机，无奈地笑了下，又问对方，“你是站姐吧？”
正常粉丝在知道不能拍摄后都会乖乖把手机收起来，也有中途拿出手机偷拍一两张的，就跟去看电影时偷拍一两张照片一样，主要是为了发朋友圈。
也就只有站姐和代拍才会这么气愤，因为内存卡不停地被收，一场演唱会下来可能要备个三四个内存卡，是挺烦的。
被戳了心窝子的粉丝视线闪躲了一下，还犟嘴道：“才不是！”
“这个规定主要还是照顾大部分粉丝的，各位想想看啊，你来看演唱会，结果前面全是举着手机的人，她们挡住了你的视线，那你是站起来看还是坐那儿生闷气啊？”
“拿起手机拍摄这个行为就像一个小蝴蝶扇动翅膀，先是一个人拿出手机了，其他人见了也要拿手机，后果就是所有人都把手机拿起来了，而处在后排的人为了拍清楚，只能把胳膊申高，等到了最后内场的最后一排，可能就只能看大屏幕了。”
“花了四百块钱，结果就是这样的体验，肯定是不美好的。”
“看台同样啊，我知道你们站姐喜欢在看台高层拍摄，但是快门声同样很影响周围人看演出，这跟去剧院看演唱会不能吃东西是一个道理，希望大家互相理解照顾一下，我们不是在针对谁，而是希望这场体验能让大家觉得这个票价值。”
追星的终究还是青少年比较多，大多都是没有经济独立，需要向父母伸手的年纪，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一千来块钱，光是吃饭就能花去小一千，能用来购买情绪价值的额度根本就没有多少。
她不想让看演唱会变成一场遥不可及的梦，所以杜绝黄牛，降低票价。
姜桔柚在当初策划时，就是拿着自己当构想对象，她觉得，大部分的人跟她都是一样的。上着普通的学校，除去学费的开销，一个月的生活费也就一千五。
人不可能像机器一样不需要任何消遣，就这么吃、睡、工作来回循环，总得给自己找些乐子，大家的方式都不一样，有去谈恋爱获取情绪价值的，有去追星获取代理满足的，还有像她一样看书看小说来沉浸到自己的世界的。
她除去生活开销后，每个月给自己留下的娱乐开销就只有两三百，姜桔柚觉得这个金额刚好，多了她会贪心，少了她会觉得不够。
因此随机娱乐所有的周边物品和演唱会门票，都是不超过这个数字的，甚至连五百八的门票都是为了将票房拉高点，要不然太低了赚不了钱。
姜桔柚不知道她这番解释让她们理解了没有，就在她为自己的贴心感叹时，又射来一支利剑。
“为啥不让做应援啊，这个是真想不通。”那个女生说完后还翻了个白眼。
姜桔柚：“……”
受不了，这群人不花钱是不是难受啊，多的捐给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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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桔柚：不让花钱还被骂……

气温也不是多高， 在户外站一会儿就能感觉到体温正在从脚趾末端开始流失。
这么冷的天，姜桔柚却在户外开着“记者见面会”。
面对粉丝的质问，她只能感叹粉丝的视角跟她们这些工作人员是不可能一致。
姜桔柚无力地回答道：“……六十三个练习生呢， 都做应援的话， 是想把这个广场变成刺激战场吗？”
现场粉丝原本被点燃的火忽然被浇灭。
“……对哦。”
“这地儿是有点小。”
“差点忘了咱没淘汰制。”
大家恍然大悟， 突地想起来这节目有六十多个练习生呢，就算一家只来十个人，那也有六百多人， 更何况这种应援活动就不能只有十个人参加。
禁止应援的原因肯定不止这一个，这只是当前最浅显的问题，更深的还得追溯到公司成立之初， 姜桔柚和李杳她们三个人的谈话。
三个人都是有着多年的追星经验，并且进过粉丝后援会的人， 杨司玉甚至还进过管理层， 负责了粉丝站子两年的运营和管理。
这些事情就只有当事人能够讲清楚。
那天是在聊演唱会禁止拍摄的问题，后续不知道怎么的就扯到了站姐，李杳当过一段时间大吧前线，跟不少站姐也熟，所以给姜桔柚讲了许多站姐是如何盈利的。
“用站子赚钱的非常少， 绝大部分只能赚回个路费，尤其是我们追的还是国外的组合， 经常世界各地的飞，机票钱真的不便宜，除了那些外还得搞定活动现场的票， 还得掏钱住宿。”
“粉丝总觉得我们发直拍， 播放量动不动就破百万破千万的， 肯定很赚钱， 毕竟YouTube可以开广告计划，只要开了就能赚钱，但是啊！但是！那些音乐都是有版权的，凡是能听到爱豆音乐的直拍，都没办法赚钱，是没有收入的，只有拍拍机场，加些其他可免费商用的BGM才能赚钱！”
李杳对这点是真的感到委屈，因为之前看颁奖典礼的时候顺手拍了个直拍，然后放到了YouTube上，播放量意外的破百万了，其他家粉丝都在造谣她们海景房，但只有她们知道，这就没法产生盈利。
同样是粉丝站子的人，赵栩就不知道这一点，她意外地挑眉，“竟然不能盈利？”
“你以为那些Reaction博主赚的是播放量收入吗？不！他们赚的是广告费。”李杳边说边心痛，她倒是想盈利，这样就能将那些钱用作应援了，可平台不允许。
赵栩扭头去问杨司玉，那股震惊还没消散，“你知道这个吗？”
被问的人点点头，还说：“反正YouTube不行，但国内因为没什么版权意识，所以字母站可以盈利，你没发现很多站子都在字母站开号了吗？”
“哇——冲击！”赵栩捂住了嘴，震惊她入圈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坐在姜桔柚对面的杨司玉冷笑一声，“哼，还有更震惊的呢。”
她这话一出，其他几个人的眼睛都冒了光，这个开头肯定是有大瓜可以吃。
“我不是当过一段时间管理吗，我上一任跑路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屁股烂债。”杨司玉到现在都还很无语，以至于都不知道从哪说起。
她给大家举例，“每次应援不是都会出明细吗，我接手后发现有些对不上，光是查账我就查了有快一个月，每天都很想死，时时刻刻想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自告奋勇接下这个烂摊子。”
每个粉丝后援会都有自己的烂摊子，尤其是那些经常集资用来应援的站子。
“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李杳笑了下，她曾经接手过三个月，那段时间撞上组合回归，管理退圈，中间没人接任，她只跟另一个美工硬着头皮上。
从最开始的压价到出策划、画周边、打包发货都是她们俩，那段时间她也真的很想死，以至于追星的热情很快就消散了，后面有人接手后她立马从后援会辞职。
另外两个人的视线来回转动，急不可耐道：“什么什么？”
“吃回扣，利滚利呗。”杨司玉轻轻地扔出来两个词。
她继续道：“以前盈利宝没设限的时候应援的钱可以放里面，谁家集资不是百万啊，放在里面一天就八十多。更何况集资都是提前许久开始的，为了生日，为了纪念日，为了回归，借口太多了。都不需要后援会下场说什么，那些挂了V的粉头就会催，给其他粉丝洗脑要提前打钱，要破纪录，甚至还有生气就打钱的口号，天天找事虐粉。”
“现在盈利宝设限了，所以大家都转战到银行，存三个月的短期，一百万的三个月利息就有七千多，你猜那些钱记不记到账上？”
“我前两天还看见我前担家为了Solo集资，三年前就说可能要Solo，然后就开始集资，到现在也有个两百万了吧，放银行存一年都有四五万块。”
杨司玉说的时候就看见赵栩的嘴巴慢慢长大，旁边的姜桔柚更是夸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杨司玉再次轻哼一声，“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每次应援结束后都会出明细，但说实话，没有粉丝会一一看完的，也没有粉丝会一个一个找过去问当时后援会谈的价格是不是这个。”
“我接手的烂摊子里就有一个，时代广场有块大屏只要几十美金，但是给粉丝的明细表上写的是几万块，你猜中间消失的钱呢，难不成它挥发了吗？”
再次提起这件事，她还是会破防，“我就是从这儿开始崩溃的。”
杨司玉捂住心脏，以防自己又被气死。
另一边的李杳将几个人的表情收进眼睛，“还有回归期出的那些特典，成本其实都不高，还有那些快递费，那么大的量怎么可能一个人收你二十。”
杨司玉帮她补充，“粉丝也不想想，后援会哪来的钱冲签售见面会，而且你以为那些胆子大的管理只薅散粉吗，她们连那些富婆粉丝也一起骗，我重新对完账后人都崩溃了，她卷走了九十多万啊！”
她这话一出，其他两家都知道杨司玉的爱豆是谁了，这事当时闹得还挺大。
两个圈内人安慰着崩溃的杨司玉，而姜桔柚这个圈外的三观已经被震飞了。
“太可怕了……”
可怕到事情过了半年，姜桔柚想起这件事还是会打冷颤。
她看着周围一圈粉丝，再次安抚道：“宣传这种事是我们该操心的，大家就快快乐乐地追星就好。”
那些粉丝听完后也不遮着点，侧个头就开始小声吐槽她，姜桔柚全听见了。
“那你倒是宣啊……”
“就你们那宣传，呵。”
“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我都不知道随机娱乐还有宣传部门呢。”
姜桔柚：“……”
还是追星人会阴阳怪气。
后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姜桔柚也不好再站在这里，于是就往场馆入口走去，要来了个马甲，充当起管理秩序的工作人员，在这儿浑水摸鱼了一会儿后姜桔柚成功重新混入粉丝群体。
这会儿人多，也开始准备排队进场了，姜桔柚就这么隐匿在人群中，感受着全过程。
盖乐希小世界升级后，购票流程就从验证手机序列号变成了人脸识别，黄牛没了一丝赚钱的可能性，抢票也就成了运气比拼。
不仅买票的时候要人脸识别，进场的时候也需要，姜桔柚这个没有票的一下子就被卡住了，好在她刚刚去工作人员那儿露了下脸，直接走员工通道进去了。
现场还有没认出她的粉丝，看到这个行为后慌乱了一阵，就差破口大骂了，还是有人提醒才知道刚刚进去的是姜大制作人。
姜桔柚进去后，在她刚刚队伍的后面才有一个人敢拉下口罩。
柳月小声长呼了一口气，小小地放松了一下后又夹紧了腿，以防绑在腿上的相机掉下来。
她从队伍中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有人放在包里底层的相机被发现了，柳月闭紧眼小声咒骂，“怎么还有安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