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安当然邀请了曾经一起跟自己打江山,现如今也在羊城跟自己做事的兄弟,包括曾经给自己和阮娇娇带来别一般感受,非常热情的那些老街坊,一个不落全都请了。
一个宴会厅的场地有限,阮娇娇和季怀安只能用两个厅,虽说他们会累一些,不过客人与客人之间可能会更加自在。
阮娇娇换上那条重工耀眼的白色旗袍,搭配顶级的红宝石套装,和季怀安在大厅里迎客。
傅展博和季菲同样也是西装旗袍的装扮,陪在小夫妻身旁一起迎接客人,这一天,他们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酒店门外是特意邀请或是不请自来的各大报社记者和电视台记者,快门和闪光灯从开始就没停下来过。
酒店里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外面的街道,街道两旁停满了闪着灯的警车和负责维持安全的特警。
冬冬管家和德隆管家带着仆人站在红毯末端,专门接收客人的请柬,同时也为了不让闲杂人等打扰到今天的婚宴。
就比如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车里坐着被婉拒过一次,迟迟没有离开的傅万成。
小姐和姑爷都不缺长辈,更不缺他这个不请自来的爷爷。
阮娇娇和季怀安的婚礼排面到底有多大呢?
不止是港城最顶尖的富豪,世界知名的名流富商,就连港城的港督麦克先生,以及警务处处长、财政司司长等等高管政要都携家人到场了。
不是走个过场,而是真正来参加婚礼的。
阮娇娇邀请的一些其他国家的皇室成员虽然本人没来,但也派下属带了大礼前来,面子给得很足。
查理管家以及在日落国学得不错,专门请假赶回来的许秋绾,正在忙着最后确认一遍婚宴席面的事情。
有的客人对一些食物过敏,有些不喜一些食材,在婚礼举行前,查理管家就将所有宾客的喜好跟禁忌牢记于心,越是紧要关头越不能出错。
手里握着的对讲机兹兹啦啦响了起来,那头是德隆管家的询问。
一直没离开的傅万成看着一辆辆豪车驶入酒店,又看见警车开道的特殊座驾,眼睛都看绿了。
不死心的他在那些车子开进去后,再一次让司机把车开过去,想要以身份和孝道逼迫两个不识抬举的管家给他放行。
穿着燕尾服的德隆管家收起对讲机,非常绅士得体地弯腰对着车里一脸高傲的傅万成说道:“傅生,今天是我们小姐同姑爷大喜的日子,酒店里边邀请了来自全世界各个国家的尊贵客人。如果你想闹事我阻止不了你,不过你要注意一下酒店两旁的特警同门口的记者了……”
德隆管家指了指周围,对着傅万成扬起一抹微笑:“不知是你为难我哋,闹事的速度快,还是这群为了保护重要人物英勇的警察速度快。如果不想同我家小姐抢头版头条,看到明天新闻报纸都在报道万笙主席街头被抓的事情,不如早点回家,多陪陪家人啦。”
冬冬管家接着哥哥的话,同样扬起15度的微笑:“听闻傅三少爷已经归家了喔,不过五少爷就惨一点,还在辛勤劳动……”
冬冬管家点到即止,和哥哥一起看着脸色铁青,捂着胸口催促司机离开的傅万成,笑容真切了几分。
阮娇娇做好造型换上将近八十斤重的主婚纱,站在镜面墙前看了又看。
她只让造型师盘了一个低发髻,脑袋上顶着做工繁复精美的珍珠钻石皇冠,半披的头纱边缘和纱面镶嵌着数不清的钻石水晶。
婚纱自然更不用提了,从抹胸处到身后三米长的裙摆,全都是钻石和水晶,连带着她的人一起在闪,闪得刺眼。
站在一旁的唐思嘉她们嘴巴就没合上过,两眼发直。
知道婚纱美,知道阮娇娇美,可当她打扮好,她们才明白,原来1+1的威力,是远远大于2的。
她好像真的美到整个人都在发光!
阮娇娇一开始还和大家说说笑笑,听着她们还不吝啬的赞美,可下一秒,似乎心有所动,阮娇娇借口让大家离开了化妆间,随后反锁上了房门。
阮娇娇艰难的拉着裙摆转过身去,下一秒,整个房间像是被直接分割成了两半。
一半是她所在的富丽堂皇的化妆间,原先镜面墙的那一块区域变成了简约典雅的蓝白色系装修,依旧还带着镜面墙。
地面也被整整齐齐分割,这块是棕黄色带着花纹的地毯,那头是纯白的地毯和深色的大理石地板。
阮娇娇的对面,站着同样身穿婚纱,精心打扮的骄骄。
她穿着一袭简约的长袖婚纱,袖子和肩头是若隐若现的蕾丝,底下是A字缎面裙摆。
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头上除了带着蕾丝边的头纱,更是一丁点首饰都没搭配。
骄骄和阮娇娇有着相同的容貌,但在气质和喜好上却是南辕北辙。
一个像兰花山茶般清冷素雅,一个如玫瑰牡丹娇艳华贵;一个极简,一个极繁。
不同风格,相同的美。
阮娇娇看着同样惊诧的骄骄,两人试着靠近,随后握住了彼此的手。
这是她们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了。
“你……”
阮娇娇刚开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道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
“哈喽!看得见我吗?喂喂喂!”
阮娇娇和骄骄握紧了彼此,齐齐向着声音来处看去。
只见两人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屏,一位唇红齿白,穿着绫罗绸缎,长发用玉冠束起,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里面挥手打招呼。
阮娇娇一看到画面里的少年,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那略带熟悉的面容,微微上挑的桃花眼……
“爷爷!”骄骄急切地往前迈出了一步。
是了,是骄骄的爷爷,也是她的爷爷。
阮娇娇微张着嘴巴,看着画面里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少年,这声“爷爷”哽在了喉咙里。
尤其是看他欢快又有点跳脱的模样,阮娇娇心目中稳重、幽默、睿智,反正非常优秀厉害的爷爷形象,瞬间幻灭了。
“哎!爷爷的宝贝孙女们!我想死你们啦!”
阮爷爷的声音有些哽咽,搭配上他那边夕阳西下的山野风景,微红的眼睛,稍显凌乱的发丝被风吹拂在脸上,看起来异常可怜,甚至有些楚楚动人了。
怎么回事!
看着…爷爷,异常感伤激动地和骄骄说话,阮娇娇不由也往前走了两步,讷讷地喊了声:“爷爷。”
尽管声音很轻,但那头靠在树下紧紧看着她们这边的阮鹤年还是听进去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哎,娇娇啊,我是爷爷!真好!你们今天真好看……”
时至今日,阮娇娇总算知道查理管家为什么那么感性了,那抹眼泪的小动作,分明就是跟阮爷爷如出一辙。
阮爷爷用边角绣了花的精致丝绢擦完眼泪,随后表情一变,变得严肃认真起来,连带着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娇娇,骄骄。爷爷没有什么机会能跟你们聊天、见面,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了。不过我会努努力,争取再跟你们见面,也带你们看看你们奶奶。
爷爷的宝贝们今天要成家了……真好。成家是好事,但千万不要因为任何男人而难过,而改变自己。爷爷教(交)给你们那些知识和金钱,就是为了让你们有底气,有无限的选择,可以肆意挥霍生活。俗话说的好,只要男人换得快,没有悲伤只有爱……”
第383章 对我爱得深沉。
爷爷长篇大论对两人说了很多很多,甚至还尝试着教两人用什么方法和路子,可以让丈夫无声无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以说非常可靠又很刑。
阮爷爷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带着煞气和杀意,一下子和阮娇娇心目中设想的样子挂钩了起来。
他说话时,阮娇娇和骄骄都没有出声打断,待他说完,骄骄立刻直奔自己的关注点,“奶奶?您找到奶奶了吗?”
“当然。”阮爷爷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颇有些得意道:“我已经经历了三个世界的任务,每个世界你们奶奶都是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不管世界怎么变,我们的感情永远不会变!这就是爱情——”
“淫贼!哪里跑!”
一道带着愤怒的清脆女声打断了阮鹤年的自夸自谈。
阮鹤年一个激灵窜了起来,举着手里的镜子拔腿就跑,边跑边介绍:“看!你、你们奶奶这不就来了!她、她对我,对我爱的深沉!对了!对了!我、我给你们准备了一个小礼物,到时候你们,啊——”
从阮爷爷高举的画面中,阮娇娇只看见一道火红色的长鞭缠上了他的腰。
随后伴着尖叫声,一阵天旋地转,画面停止在了林子顶上的天空,最后大屏消失。
阮娇娇和骄骄面面相觑。
阮娇娇担忧开口:“这……不会有事吧?”
骄骄眼里同样带着担忧,但不多,“应该不会。爷爷就是性子有些跳脱的人,奶奶……奶奶脾气不算太好,但最多也就轻轻打几下。”
鞭子都用上了,真的能轻轻吗?
阮娇娇原本以为如果见到阮爷爷,会陌生会难过,会有很多很多复杂的心情。
可真当见到了,却只有亲近、欣喜和莫名的熟悉。
他不在身边,却早已用他的方法陪伴在自己身边,渗透自己的生活,哪里还会陌生。
此刻,带着同情和担忧,阮娇娇在心底默默祈祷了一番,希望爷爷能少挨点打。
阮娇娇和骄骄趁着时间聊了很多两人生活的话题,也猜测了一番爷爷那没头没尾的小礼物究竟是什么。
阮娇娇在这个年代过得很好,可心里一直都有疑惑。
她知道未来的发展和一些生意的前景,可经历了几次台风,以及世界一些国家打响的战争,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
究竟是不知道,还是刻意洗去了这些记忆。
在阮娇娇发现骄骄不是被禁音,就是被附上一层马赛克看不见她说话的嘴型,明白了——这是刻意被洗去记忆。
她可以改变发展轨迹,但在天灾和大范围的变动上,她是不能插手的。
两人没有再聊这些,随着房间里倒计时的声音响起,两人重新回到了各自的区域位置。
倒计时结束,房间恢复了原样,房门口传来了急促激烈的拍门声。
“gillian!我们一直敲门你都没应答,差点差人去找你老公啊!”唐思嘉脑门急出了一头汗,傅安安和周围的化妆师、员工脸上的惊慌还没散去。
“sorry,我刚才在想我家人,一时太沉浸了……”
“你没事就好了!吉时快到了,那边已经在催我们过去了。”
阮娇娇用纸巾擦去唐思嘉脑门上的汗水,摸了摸傅安安的小脸安抚她,在大家的帮忙下换好高跟鞋,披上头纱,前去宴会厅门口。
宴会厅大门打开,厅内一片昏暗。
阮娇娇挽着查理伯伯的臂弯,在聚光灯的指引下缓缓前行。
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正对面舞台中心,那个聚光灯下身穿黑色西服的高大男人身上。
在牧师和宾客的见证下,两人宣誓并交换戒指。
季怀安颤抖着手掀开朦胧的头纱,看见阮娇娇笑意盈盈的模样,眼眶再次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我哋新郎官这是情难自禁了……”
“我的新娘这么靓,我肯定哭到……”
电视台最红的两位主持,也是这场婚礼的司仪,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幽默的打趣,惹得台下欢笑声不断。
“我们安仔今天怎么这么感性啊……”阮娇娇双手捧着季怀安的脸,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温柔安慰。
“我就是……好高兴。一想到、一想到我们能遇见,你能嫁给我,我就好高兴。”
季怀安有些泣不成声,红着眼睛仔细看着阮娇娇,“娇娇,宝贝,老婆,你真好看。我第一次看见你,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说了,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我、我当时,还以为在做梦。”
阮娇娇笑得不行,贴近季怀安的嘴巴轻声道:“那你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第一眼看到我,就想娶我回家,就想对我做一些过分的事情?”
“是……但我不敢,我怕你会讨厌我。”两人呼吸交错,季怀安喃喃道。
“我怎么会讨厌你呢?等结束以后,我们把之前你想做的,都做一遍好不好?现在大家都在催了……”阮娇娇微微踮起脚,让最后一句话消失在两人的唇齿间。
在起哄声和掌声中,季怀安托住阮娇娇的后脑勺,腰身再次下压,加深了这个吻。
签完婚书后,两人牵手退场,去到另一边的厅里和大家寒暄。
这次婚礼,阮娇娇和季怀安请来了国内外知名的歌星和港城最红的影星,让大家享用酒席间也不会无聊。
季怀安抱着沉重的婚纱拖摆,和阮娇娇一起回了化妆间,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后,季怀安率先换好衣服和前来的伴郎家人去应酬。
阮娇娇脱下婚纱换上睡袍,一边吃着饭菜垫肚子,一边让人做造型,随后换上酒红色抹胸鱼尾礼服,跟着一起去应酬了。
酒红色的礼服穿在阮娇娇身上,完美突显她的好身材,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漂亮的宝瓶,凹凸有致,风华绝代。
尤其是鱼尾裙摆还加了叠层大摆设计,走起路来步步生莲,婀娜多姿。
第384章 亿万新娘。
阮娇娇身上搭配的首饰,包括如今戴上的蛋面红宝石套装,全都是放在后世八位数起步的顶级珠宝。
应酬间,有不少太太小姐的目光舍不得从她身上挪开,就连家族做珠宝生意的安娜都为阮娇娇今天的首饰所惊叹。
不过想想自己这位东方朋友在拍卖会豪掷千金的模样,拥有这么多收藏级的珠宝,也不是奇怪的事。
阮娇娇和季怀安在家人朋友的陪伴下,来回两个厅之间转,跟上千位宾客打招呼寒暄,脸都快笑僵了。
阮娇娇在这期间一共换了三套礼服,鞋子也从一开始的七公分逐次下调,到最后干脆穿上了羊皮底平底鞋。
婚礼进入尾声,阮娇娇和季怀安以及傅展博夫妻还有查理管家站在一楼大厅送客。
随着最重要的港督等政客的离开,酒店门外的警车安保也随之离去。
“福叔,慢慢走,你是不是饮多了?”
看着从宴会厅方向出来的一干街坊,季菲和傅展博快速上前扶住了打头步伐踉跄的老人。
“哎~”福叔摆了摆手,“我今日高兴,不算饮多。”
他走到跟着前来的阮娇娇和季怀安身前站定,红着脸,目光有些涣散地看着两人,拉长声调道:“金童玉女,情比金坚。你哋今后一定恩恩爱爱,幸福美满。全港城,福叔我都找不到第二对比你哋更加登对的夫妻了。”
说着,他瞥了眼身旁,描补道:“新婚夫妻,你哋阿妈阿爸不算。”
福叔确实有些喝多了,带着长辈的碎碎念讲了很多很多。
他今天是真开心,开心与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成家立业,又看见他们找回了儿子,还有了这么好的儿媳,估计离抱孙子也不远了。
更开心于他们没有忘记自己这群上不了台面的老街坊,邀请富豪名流的地方,竟然也邀请了他们。
传说中的半岛酒店啊!
活了五六十年,他们也能踏进来了,值了!
傅展博夫妻包下了港城一间出租车行,专门为了送这群特意赶来的老街坊,将他们挨个送上车,夫妻两人挽着手,站在原地看了许久。
福叔福婶为了参加婚礼,茶餐厅都停业了,其他的街坊也是停下了手里讨生活的活计,带着礼金前来送祝福。
不过婚礼的伴手礼中,除了喜糖、喜饼、香烟、香水之外,还放了精致的金猪、金花生,也能弥补他们这一天的损失。
送走宾客,阮娇娇和季怀安也没折腾回家,直接上楼去了之前住过的套房休息睡觉。
这一天不是穿着高跟鞋走路就是在换衣服,远远超出阮娇娇平日里的运动量。
别说是新婚之夜让季怀安做之前不敢做的事情,阮娇娇就连卸妆洗澡都睁不开眼,最后护肤、全身护理都是由季怀安帮着做完的。
她本人挨床就睡,还打起了微不可闻的小呼噜,显然是累坏了。
翌日,全港的报纸头条都刊登了这场世纪婚礼。
记者们打听到了婚礼的所有花费竟然价值上千万港币,还有新娘的聘金,更是高达十个亿之多。
新闻一出,震惊全港,于是在阮娇娇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直接被冠上了“亿万新娘”的称号。
此后几十年里,港城的市民或许不知道阮娇娇是谁,但一提到“亿万新娘”,没人会不知道。
哪怕港城后来又出现了几位聘金一亿以上的新娘子,她们也无法超越阮娇娇,毕竟这可是八十年代初期的十个亿啊,得多想娶才能给这么多!
报纸头条都在登世纪婚礼的事情,但很有意思,所有附带的照片都没有登新郎新娘的模样,全都不约而同登了港督麦克先生携家人在门口跟大家打招呼的照片。
阮娇娇和季怀安虽然高调的举办了婚礼,但为了不影响生活,还不想那么高调的出现在全港市民眼中。
至于登上港督的照片,记者们也是通过了麦克先生的允许才如此。
富豪名流很多,但再多也比不上港督更有排面,他不上头版谁上?
傅家大宅里,原本一家人共进早餐的时间,今日却只有三房在餐厅用餐。
傅万成自从昨天回家后,就一直卧病在床,家庭医生此时还住在客房,准备随时给他看诊。
徐凤仪对傅万成死了心,对他不闻不问,只有两个“刑满释放”的儿子看在家产的份上看望了两回。
她早没有以前盛气凌人的模样了。
现在的徐凤仪头发半白,没有染黑更没有打扮,在自己的房间里供了一间佛堂,成日不离手上的佛珠。
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抄经念佛,想给出院的孙子攒功德,也为了赎罪。
傅展瑞和傅展泽两兄弟又黑又瘦,回家小半个月了,还没来得及养回来。
他们用粗糙的手指执筷夹菜,边吃边看报纸聊世纪婚礼的事。
不止是面貌上的糙,行为动作也糙了很多,食不言寝不语的礼仪早不知道被忘在了哪里。
兄弟俩也算非常识时务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反正在言语上不会说阮娇娇和季怀安半点不好。
他们的目标非常一致,那就是争家产,争到这块季怀安看不上的家产,然后带着母亲妻女离开港城,换个国家生活,远离这些纷扰。
大宅三楼采光特别好的房间里,佣人送上来的早餐洒了一地,房间主人江小芬的手里,正死死捏着被一起送上来的报纸,同样也在看报。
仪态礼仪?
那是完全不存在的。
如今的她半披着凌乱的头发,配上发丝间阴翳的眼神,整个人都显得疯魔了。
傅展晨对母亲的漠然和冷淡,几乎要把江小芬逼疯。
他每个月回来一次,基本不跟任何人交流,除了吃饭,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是在花园铲土。
有的时候,他还会跟人打招呼,会跟傅万成,会跟自己姐妹下人,但一个字一个眼神都不会给江小芬。
一想到儿子佝偻的背影,黑瘦到看不见原来面貌的模样,还有他漠视的态度,那熟练铲土的动作,江小芬几乎痛到无法呼吸。
她努力几十年,就是为了洗去一身泥腥味,想要做人上人。
可她寄以重望的儿子,却在用指缝间洗掉后还要自己沾染上的泥垢,剜她的心!
第385章 入住钓鱼台。
江小芬搞了不少小动作,妄想花钱找社团解决阮娇娇和季怀安,她认为制造问题的源头解决了,儿子也能回来团聚接手公司,皆大欢喜了。
她可从不认为只要老老实实做三年,阮娇娇和季怀安就会放过他们一家,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事情,必须他们去死。
其实要这么想也没毛病。
可惜江小芬眼界不够,人脉不够,疯魔之下脑子也不够灵光,没能力找专业的带狙的国际杀手,而是联系上了一个什么所谓的社团中间人。
这个社团中间人其实跟骗子没两样,他给江小芬细数,这个社团的老大是他朋友,那个是他兄弟,隆兴帮的洪森更是与他过命的交情,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
骗子西装革履派头很足,还跟了几个小弟,他拿着几张各个社团吃席摆宴蹭来的合照,让江小芬对此深信不疑。
她转头就从银行保险柜取出自己的珠宝变卖,凑了一千万给这个中间人。
中间人也不知道自己面前遮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会是港城鼎鼎有名船王的四太,加上季怀安和阮娇娇的照片和名字从没出现在报纸上,他更不知道这是不能碰的钢板。
秉承着骗了一千万,好歹帮人做点事的态度,中间人花两万块联系了一个港城排不上号的小社团,将阮娇娇照片送去,让人骚扰一二。
骚扰一二,严重一些也不过是将人绑了,再恐吓一番。
要是有人见色起意,那也不能避免的事情,但也比丢了命强,这个中间人看着照片,甚至都觉得自己在做善事。
江小芬开开心心地回家等消息,认为自己花了这么多钱,应该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确实很快,一天不到就有消息了。
交易完成当晚,江小芬就在傅家大宅,在自己的房间里被绑了,以她设想中阮娇娇被带走的方式,被装进麻袋带入了一个社团里。
在诡异阴森的红色灯光下,她被绑在椅子上被人扯着头发抬起头,眼睁睁看着白天信誓旦旦跟她交易的中间人,他两个小弟,以及七八个没见过的马仔,像死狗一样哀嚎着或趴或躺在湿漉漉的地面上。
江小芬亲眼看着他们被打断手脚,被塞进麻袋里抬走,湿漉漉的地面究竟是水还是血,在红色阴暗的灯光下,根本无从分辨。
而那给她看过照片,被中间人称之为“过命交情”的隆兴帮老大,像看货物一样上下扫视着她,抬抬手,就招来了四五个面带淫邪的男人朝她走来。
季怀安让人把那几个跟踪的马仔送来的时候,只给了八个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中间人和那群请来的马仔当然不是被装进麻袋填海喂鱼,而是被打断手脚,扒得一干二净,像待宰的猪猡一样扔在警署门口。
至于江小芬,就像她请来那位做善事的中间人所设想的那样,被拍下了满满两胶卷的艺术照。
毕竟入了社团,很多事情都不能避免,怎么样也比丢了命强,不是吗?
江小芬紧捏着手里的报纸,死死看着头版的港督照片痴痴发笑,脚下踩着的牛皮纸信封里,装的是隆兴帮专业人士给她拍摄的艺术照,每天送一张。
黑白两道通吃,整个港城就是阮娇娇和季怀安的地盘。
拿什么,跟他们斗?
江小芬以为这已经够绝望了,却不知跟她直线距离不超过八百米,顶上那块地正努力做事的儿子,不仅知道了母亲做的蠢事,还因为她这个母亲,本来已经适应的工作量又增加了一倍。
再诛心,也没有比这更诛心的了。
比原定的婚礼日期提前两天,阮娇娇一行人乘私人飞机飞往京市。
除了她和季怀安的家人,两人还包下了内地的飞机和港城的几架飞机,几乎是港城所有知名富商倾巢出动。
大家不仅是应邀参加婚礼,同样也是应邀前去内地考察投资,算是港城富商团建了。
京市上头早有准备,根本不用阮娇娇多费心,飞机一架架落地后,就有专门的人安排这些富商入住,带领他们参观考察。
这些人全部被安排进年初刚刚对外开放的钓鱼台国宾馆内入住,他们住宿包括批给阮娇娇的那栋18号楼,国家一分钱都没收。
18号楼相当于是国宾馆内的楼王。
那是一栋明式风格古色古香的建筑,楼里有一间总统套房,一间豪华套房以及客房加起来总共25间房,宴会厅、会客厅以及议事厅这些全都不缺,里面的摆设也基本都是故宫博物院调来的古董。
这样一栋楼,并不是有钱才能住,大多只能入住国家政府安排接待的“国宾”。
不过阮娇娇在夏国的地位,丝毫不亚于其他国家而来的国宾,上面开会要将这栋楼安排给她使用时,没有一人反对。
婚礼当天,阮娇娇身穿绣着鱼鳞金边的秀禾服,脚踩脚尖镶有大颗珍珠的绣鞋,挽着黑红马褂同样中式打扮的季怀安,在鞭炮声中从四合院出门。
坐上带着小面国旗,车头车把手绑着红花的红旗车队绕天安门一圈,最后踩着吉时驶进武警把守的钓鱼台国宾馆。
京市的婚宴是在中午举行,阮娇娇和季怀安匆匆在总统套房内换上红色的京派旗袍和中山装,又赶忙前往大会堂的宴会厅招待客人。
宴会厅内摆着88张披着红桌布的大圆桌,饭菜佳肴也全都是按照国宴标准进行。
冷盘、热菜、小吃、水果点心,全都是阮娇娇一趟趟试菜试出来的最佳,所用到的名贵食材和水果全都是专机从国外运回,包括那道要用数十小时吊汤,返璞归真的川菜巅峰——开水白菜,也在其中。
阮娇娇和季怀安把好友以及认识关系不错的人全都邀请了一遍。
杭市的黄琼带着妻儿来了,章秘书带着何市长的礼物来了,珍宝带着爷爷奶奶来了,一面之缘因为茶叶改变人生的陈小萍也带着腿脚不便的父亲到场了。
沪市的顾长山一家更不用提,顾长山还是上头特意批了假期,作为阮娇娇和季怀安的证婚人出席。
沪市有特别有先见之明,让阮娇娇刷脸进场的沪市友谊商店经理,百忙之中回沪市携一家老小前来参加的陈力坚,育幼院的院长妈妈以及作为小朋友代表的温初一,还有守在沪市大宅的徐管家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