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安嘴巴微张,眼睛瞪的大大的,赶忙看向含笑的阮娇娇,平日里的沉着冷静已经离他而去。
“老婆……”
他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话刚说出口那瞬间,鼻子一酸,眼泪也一下跟着不自觉流下来了。
在这刹那,他终于有了初为人父的真实感,感激、感动、喜悦、愧疚…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情绪交织着,齐齐涌上了心头。
“我跟宝宝都要睡觉了,爸爸是不是也要陪我们一起?”阮娇娇温柔擦去他眼尾氤出的水痕,好笑的邀请他共赴梦乡。
“嗯!”季怀安抿着嘴重重点头,起身关掉了床头灯,只于下房间角落里几盏昏暗的小夜灯。
躺下后,他仔细检查了一下阮娇娇身上的被子有没有盖好,然后钻进被窝,牵起她的手闭眼。
半睡半醒间,阮娇娇听到身边的人小声又笃定的自言自语:“是不是我离开两天,他们不认识我了?”
“从明天开始我多跟他们说说话有用吗?”
“胎教要念什么书?我好像不会唱歌。”
念了许久,阮娇娇感觉手被松开,窸窸窣窣过后,额头的温热一触即逝,“晚安,大宝贝。”
片刻后,“晚安,小宝贝们。”
爸爸隔着被子亲了亲他的小宝贝们,宝宝们收到了亲亲,慢慢给出了回复。只是带着傻笑重新躺好的爸爸和已经沉睡的妈妈,都不知道……
阮娇娇在全世界有很多房产,可以说几乎所有发达国家都有属于她的房子。夏国境内就更不说用了,很多经常会去的城市不仅房子多,还在常住的家里配备了管家、保姆、司机、园丁。
这些人也不是拿着工资,长时间处于清闲状态,管家会帮她处理这个城市的人际关系,逢年过节的人情往来,员工们每天要打扫一遍家里,偶尔还要去帮着维护别的房产,以时间一长会破败。
关于阮娇娇留在房子里的一些私人物品,管家们一月一大查,一礼拜一小查,都会按照手头上的册子慢慢清点过去,以免发生监守自盗的事情。
阮娇娇的淘购是个好东西,上面那个人才板块,可以看见她招收到所有有天赋的人的忠心值,如果出现大变化,就可以直接换掉人。
国内外那些产业的负责人全部可以看见,全部都维持在90分以上,几年过去,只有上涨,没有下跌,阮娇娇对他们一直都很放心。
阮娇娇管不到所有人,不会也不愿意劳心劳力去管,她给了那么多工资和福利,下面的主管当然会帮她打理的井井有条。
公司里出现有问题的人,不是没发生过,查出来后该辞退的辞退,该赔钱的赔钱,该坐牢的坐牢,结果都让阮娇娇很满意。
不过这样的事情,只发生在公司里,在她家做工的保姆佣人手脚都很干净,这让阮娇娇特别欣慰。
只是这种欣慰持续了几年,突然就被打破了。
第421章 足够枪毙好几个来回。
阮娇娇和季怀安在京市住了几天,还邀请朋友们一起去小汤山别墅泡温泉,直到大家各奔东西回去上班。
大家都去上班了,阮娇娇和季怀安也不无聊,两人一合计,准备趁秋天,回沪市小住几天,也带父母看看沪市的风景,看看季怀安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电话刚打回去,沪市的徐管家就带着保姆们大扫除,同时突然开始清点家里的东西,主要是清点阮娇娇和季怀安衣帽间里的服装,他们的手表首饰。
金库一般不会去开,属于季度清点,要用到的钥匙分别放在三个管家身上,需要换季时大家坐飞机互相清点,毕竟里面的东西实在太昂贵了。
阮娇娇每年都会在淘购上或品牌换季时购买几套一模一样的衣服,分别送去一些要住的地方备用。更新换代之后,这些没怎么穿过的衣服配饰除了送人,绝大部分会送去港城二手出售,所得的钱财进入基金会用于公益慈善。
徐管家带人清点的,就是今年进入衣帽间的春款、夏款、秋款以及刚到沪市的冬装。
配饰手表那些更需要着重注意,虽说不是放在金库里面的,可阮娇娇一枚小小的,看着非常不起眼的戒指,可能都有他作为管家一年的工资那么多,实在不敢大意。
不查不知道,这么突然一查,可不就出问题了吗。徐管家发现,阮娇娇衣帽间里少了两套成套的秋装,包括鞋子包包在内,全都是女装。配饰里也少了两个镶钻的发夹,以及耳环、项链、戒指若干。从照片上看,少的那一部分都是不出挑,甚至可以说是低调的款式。
徐管家当时就气得头发都快竖起了,他自认为在很多礼仪方面比不上其他几位管家,但在管人方面,还是非常自信的。
这不就打他脸了吗?!
打脸是小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是要背主要责任的!
徐管家当即就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连同今天休息的人,能喊的都喊回来了。
除了陪徐管家一起清点东西的人,被召集到一起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徐管家脸色太难看,气氛太不一样,可能有大事要发生。
人群中,一个穿着自己常服的年轻女人与身穿工作制服的大家格格不入,她是休息被喊回来的。
她一路上心里都在七上八下,一边恐慌一边安慰自己,几次都在退缩边缘徘徊,可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过来。
徐管家一直等全部人都到齐,这才面无表情说出了事情,让保卫处的人举着照片给大家看。
听到丢了东西,看了照片,大厅里吸气声此起彼伏。
大家实在不敢相信啊,怎么会有人昏了头做出这种事情。
像他们这样能进入阮宅做事的人,简直就是上辈子积大德了,遇上这样的老板,给个友谊商店的销售员岗位都不换!
除了阮公馆那边过来的几位老员工,剩下能里面的,全都是通过层层选拔身家清白,善良通透之人,且要在阮公馆实习到让人满意才能来阮宅。
工资就不用提了,对比友谊饭店里的员工高上百分之20,关键是福利,放眼整个沪市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工作餐好鱼好肉还有水果牛奶,每星期剩下的食材点心还会给员工分了带回家去,节礼大部分都出自友谊商店,不定时还会发外汇券给大家,让他们也能进友谊商店转转。
如果生活上实在有困难,可以找徐管家,经过核实后,是可以领取员工补贴的。要是自己生了病去医院,大病补贴,小病报销。
最关键是大家进入这里,人生机遇都不一样了啊!
上回哑嫂的丈夫哑哥在保卫处修收音机被姑爷看见,后面被看上,现在已经是沪市旭日公司的维修部主任了!
还有一个专门负责清洗碗筷的保姆,因为被小姐看见她身上的帕子格外好看,得知是她女儿做的,她女儿就被安排去了私人订制的成衣店里,专门给洋人做衣服赚外汇了啊!
哪里还找得到这样的老板啊!
竟然还有人不满足!
众人既愤怒又疑惑,还带着生怕要是老板生气,把他们全都换了的恐慌。
“是谁做的,现在站出来,把东西还回来。”徐管家褪去了愤怒,站在楼梯台阶上,阴沉着脸扫视众人,语气是从所未有的严厉。
这话他只说了一遍,然后就沉默着,让气氛陷入死寂。
捉贼捉赃,大部分人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不急,这个时间该由那个贼自己去心焦。
徐管家不急,底下的人或是坦然,或是焦急回忆着蛛丝马迹,想着自己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好让这件事尽快有个结果,自己也不用跟那个贼站在一起。
焦灼之时,敞开的大门外进来了五个西装革履手提公文包的男女。
他们身后,是由这片区的公安局长亲自带队前来,八个身穿制服的公安。
徐管家早在发现事情的时候就走起流程,先打电话汇报,然后联系沪市公司这边的律师,再是拨通警局电话。
给的已经够多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别指望着轻拿轻放,最主要也为了杀鸡儆猴,给大家看看做这个事情的下场,看以后谁还敢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公安们犀利的眼神已经让人群中的年轻女人汗如雨下,几乎无法站立。
前来的律师注意到了这人,领头律师从徐管家手里接过丢失物品的照片和详细信息翻看,随后拿起其中一张给大家科普。
“这枚戒指看着是不是有些精致,但又不那么打眼?它做工看上去挺简单,一个朴素银圆环,事实上它是铂金,比黄金更贵。上面的红色宝石看着很小对吗,就比针尖大一些,实际上这也不是红宝石,而是世界稀有的红钻!这么说吧,这几粒针尖大小红钻的价值,足够偷它的人枪毙好几个来回了!”
第422章 这泼天的富贵。
律师这不算恐吓的恐吓话语一出,别说是员工们了,就连公安都不由看向了他手里的照片。人群中的女人更是晃了几下,微微张开的嘴巴里发出呼吸困难的气音,眼泪不自觉淌了下来。
她这一变化,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大家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齐齐跟她拉开了距离。
人群散开,律师越走越近,“如果这些东西能找回来,那也还好。可要是已经转手……”
言下之意,无须多言。
年轻女人已经被吓破胆,崩溃的半跪在地上,掩面哭道:“没转手!不敢卖的!我不会拿去卖的!”
都不用公安出马,她立刻就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脑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这女人就是个实打实的扶妹魔,没有弟弟长辈,父母相继去世,一手拉扯大的妹妹就是她的唯一。
她勤劳善良肯吃苦,耐心好,手也巧,不然也不会通过选拔被招进来。
可惜坏就坏在她有个心比天高的妹妹。
因为父亲去世,她得到了父亲留下的工作岗位,一边辛苦上班一边照顾妹妹,既要给她交学费,还要给她买好看的头花衣服。
妹妹长大后,学习成绩一塌糊涂,高中没毕业就不读了,让姐姐把工作还给她。
是“还”不是“让”,因为妹妹觉得家里一切就应该是她的。
女人给了,妹妹每天打扮花枝招展去上班,自己接一些零工养家,然后遇到了准备招工的阮家。
这样的金饭碗妹妹当然心动,她无数次从阮宅门外经过,心里憧憬向往,早就想在里面生活了,哪怕当保姆也是好的。
可惜这不是姐姐想让就能让的事情。
女人的愧疚和无底线的纵容,激发了妹妹的贪欲,通过无数次哀求、撒泼、以死相逼,女人就这么迈出了她的第一步。
因为知道清查的时间,盘算分析阮娇娇大概每年会回来的日子,她特意避开这些时间,偷偷摸摸从里面偷渡东西出去。
从一开始的一个发箍,到后面一条裙子,一件外套,慢慢胆子变大,开始成套衣服搬,还打起了首饰的主意。
虽说是胆子变大,可她拿的永远是那些朴素的款式,小巧的东西,不敢碰大的,就连戒指,也是觉得对比衣帽间里面的大宝石,黄金制品,那个看起来应该便宜一些。
这些东西都是送回去给她妹妹打扮,一般两天之后她就会送回原位,就这样……姐妹俩偷用阮娇娇的东西居然长达两年之久。
阮娇娇从没有在秋天的时候去沪市,如果不是这一次心血来潮,徐管家又想着干脆清查一次,可能女人那点小动作根本不会被发现。
“小姐根本不用那些东西,我就用一下,没想过占为己有,为什么——”
女人被公安带走时,还在叫嚷着这句话,她以为还了东西最多丢工作,可为什么还要和妹妹一起坐牢,她真的不明白。
人被带走了,律师和徐管家交接了一些事情,也跟着公安的脚步一起离开了。
他们要负责案件结束后拿回东西,更重要是,要想办法让这对姐妹判得更重,十年是起步。
人走后,徐管家跟员工开了一次会,语重心长的说了一些话,随后让他们各回各的岗位,该回家的也回家去,自己则是打电话汇报结果。
这件事情,可能没什么大损失,但膈应是真的很膈应。阮娇娇的新衣服可能在她穿之前就有人穿过了,消毒过的首饰也可能在她用的前一天,被人用过了。
家贼难防。
这是预料之中会发生的事情,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阮娇娇绝对不可能留情,也能震慑一下家里其他人。
衣帽间里的衣服配饰基本全换了,要么打包起来准备送去港城出售,要么消毒或是融了重新打。
徐管家少了两年的年终奖金和福利,加起来抵得过他大半年工资。这个惩罚不算太轻,不过却让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自此事之后对手下的人也观察得更为仔细,尤其是他们家人。
本人勤劳质朴,心灵手巧是一回事,可要有一个拎不清爱拖后腿的家人,那真是神仙难救。
阮娇娇的那枚红钻戒指并不是季怀安当初送她的那枚,而是后来自己找人打的简约款。
律师说的那些,当然不能全信,这戒指根本不可能让人枪毙好几个来回。
红钻确实稀少,但戒指上面的三颗红钻每粒只有两分大小,加上戒圈和大师工艺,最多也就几百美金。
要知道,一百分等于一克拉,而一克拉只有0.2克,由此就能明白那钻石究竟有多小。
这些针尖大小的红钻阮娇娇那还有好多,品相不算极品,只是她拍下一块原石的边角料。
阮娇娇拍下的那块原石切割后得到了一枚将近6克拉的顶级红钻,可以说是目前为止被发现的红钻里最大的一颗。
这块原石出自袋鼠国的阿盖尔矿区,阿盖尔矿区又属于世界知名矿业集团力拓旗下,而阮娇娇,正是力拓集团融资后,得到股份最多的那个人。
只要阿盖尔矿区开采出品质最好的粉钻、褐色钻石或极其稀有的红钻,阮娇娇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或是直接购买,或是参加拍卖会,总之只要她看上,必定是跑不掉的。
阮娇娇这两年一直有心插手矿业领域的投资,除了国内的煤,国外的金属、矿石,她还因为黑珍珠和无穷国的太子妃结识,保持了非常不错的友谊。阮娇娇给人介绍了很多国际人脉,并用一些置换,让人帮着太子妃在无穷国建立公司,插了一手石油上的生意。
无穷国,地处阿拉伯半岛东部,名字很直白,无穷=富。后世网友对这个国家人的形容:头顶一块布,全球我最富。
如今这泼天的富贵,也轮到阮娇娇沾沾光了!
沪市的秋天是很美的。
被雨水打湿的梧桐叶和不知被哪阵风吹来的银杏叶,紧紧粘在黑色的柏油马路上。还算茂密的梧桐树,树叶由绿转黄,刚冒头的阳光穿过树荫,直直洒在人行道上的小水洼里,这时候的空气都是清冽好闻的。
季怀安自回来后,好像一下空了下来,阮娇娇几乎没怎么见他打过电话,更没见他办过什么公事。
他天天张嘴“宝宝”,闭嘴“宝贝”,把全部时间都用来陪老婆,跟孩子培养感情了。
季怀安带着家人给季爷爷扫墓,祭拜了一番,随后又陪他们一起重走自己儿时的路。
经过一家邮局门口,季怀安四人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嘶吼声。
“季英材那个瘪三已经死了!我没有哥哥,也没有父母!你们别找我了,要死就赶紧去死!你们快去死啊!怎么还不死!!!”
尖锐的声音不止吸引了邮局里办事的人的目光,也同样吸引了邮局门外路人的视线。
阮娇娇听到女人口中的名字有些耳熟,好奇往里看了一眼。
女人背对着门口,头发油腻腻的,在邮局明亮的灯光下反着光。她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伏在肩头,似乎被吓到一样张嘴大哭,身后的背篓里也坐着一个孩子,连同脚边蹲着的,仿佛三重唱一样,齐齐哭了起来。
邮局里的人工作人员和周围的人有些看不过眼,想要让女人注意一点,毕竟几个孩子哭起来的声音,真的让人抓心挠肝的烦躁。
只是还没等他们开口,邮局门外冲进来几个瘦小的老妇人,扯开女人脚边的孩子,对着她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打。
“戳那娘额逼,还敢用钞票打电话!”
“我让你偷钞票!我让你偷!季秀秀你个小b子贱骨头!”
两个老妇人负责打,一个负责给大家解释,言简意赅就是这个女人是她们家媳妇,又懒又馋,已经是第三次从家里偷钱出去乱买东西了,每次抓到就认错,认完错下次还偷。
这已经够让人鄙夷的了。
但更让人鄙夷的,还属老妇人后面的话,原来这家媳妇父母都是劳改犯,唯一的哥哥还乱搞男女关系,上个月刚吃花生米。
更更重磅的是,几个老妇人打完骂完,拖着女人还有两个孩子离开,唯独落下了一开始蹲在地上的那个孩子。
群众开口告诉她们落了一个孩子,谁知老妇人转头一脸嫌弃告诉大家,那孩子是女人之前生的野种,连孩子爸爸是谁都不知道,她们家不会养野种,谁爱要谁要。
确实,这个孩子跟另外两个光衣着上就有很大的差别,不说崭新干净,就连保暖都做不到,破破烂烂起毛边的衣服一边还是无袖的。
他不哭不闹依旧蹲在原地,没有追上去,更没有往那边看,而是一脸平静看着四周,仿佛被骂野种的人不是他,被丢下的也不是他。
阮娇娇记得,刚才他也是跟着一起哭了的,可眼睛不红不肿,没有泪痕,明显刚才是假哭,是配合出演的干嚎。
她此时已经想起来季英材和季秀秀是谁了,就是季爷爷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生下的子女。
就是说,这孩子也是季爷爷的后代。
孩子被留在了邮局,等邮局下班关门后又蹲到了门口的屋檐底下。
他是男孩子,期间不是没人心动过,想要带他回家,不过被科普一番后,全都放弃了。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
一家人都是罪犯,说明这孩子根上就是坏的,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去赌他是歹竹出好笋。
一直到夜幕降临,孩子被人接走,坐上了小汽车,从此再也没在沪市出现过。
小孩今年不过四岁,一直都没有大名,被大家野种野种的叫着,好像“野种”就是他的名字。
傅展博取了一个“暄”字,配上季爷爷的姓,给孩子起名季暄,夫妻俩将会供他生活读书,担心季秀秀后面还会找上他,于是将人送去了羊城那边,阮娇娇一直有资助的一所育幼院。
季怀安起了一份文件,等孩子成年,季爷爷当初留给他的那座小房子会自动去到季暄名下。
季爷爷从没说过,但季怀安心里一直都知道,他是非常看重家人的,如果不是儿子一家一次又一次狠狠将他推开,可能季爷爷到现在还在供养他那不成器的子孙。
如果季暄可以安安稳稳长大,踏实生活,也算一种安慰吧。
阮娇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胎动也一天比一天激烈。季怀安仿佛凭借努力,真的跟宝宝混熟了,很多时候不用开口,一靠近就受到了宝宝拳打脚踢的欢迎。高耸的肚子都能浮现小小的脚印,把季怀安看得心惊胆战。
不过经阮娇娇和季怀安的仔细观察,只有一个宝宝是格外闹腾的,另外一个大多数时候很安静。
之前一次孕检,医生曾隐晦的询问过两人意见,要不要知道孩子性别,不过两人都没这个意愿。
两个男孩或女孩都是宝贝,如果一男一女就更好,有了两个宝宝他们已经很惊喜了,结果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怀孕八个月的时候,阮娇娇就在一家人的建议下,带着他们一起搬进了医院,说是医院,但其实也是大平层豪宅,生活上除了更便利,根本没差。
医院生活一点也不无聊,查理管家早就把一间房隔成了电影院和ktv,一边可以唱歌喝饮料,一边请了电影院的工作人员随时待命,就连电影院还没上映的新电影阮娇娇都能率先看到。
朋友们也跟轮班一样,周一到周五挨个过来,周末两天一起上门,或是一起打牌打麻将,或是一起k歌。有时候还会让自家儿女给弟弟妹妹表演些才艺秀,总之阮娇娇孕晚期的生活不要太精彩。
相比阮娇娇的自在和舒坦,季怀安的脸色肉眼可见憔悴下去,就连查理管家的补汤都没能补回来。
阮娇娇肚子里的孩子这段时间一直很闹腾,晚上睡觉都不停歇,可闹归闹,却迟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再过两天,阮娇娇就怀孕39周了,到那时候还不出来很可能要催产。
光听名字就很吓人,季怀安怎么可能稳得住啊!
“五条……”
“三万……”
阮娇娇是有金手指在身的人,只要宝宝检查健康,她一点也不慌。
知道季怀安这个准爸爸和傅展博夫妻这对准爷爷奶奶,还有傅安安这位准姑姑的焦急,阮娇娇每天以最好的气色,最好的面貌面对他们,还想用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消除他们的焦虑。
这不,麻将一打就是好多天。
不过阮娇娇连着几天找人打麻将,连着几天一把没开糊,属实点背。
她想要打个麻将,也是挺不容易,上半身和麻将桌中间隔了一个大肚子,抓牌打牌都得靠她老公。
仔细想想,严格来说也不能算她运气不好,是她老公手臭啊!
不过今天不一样,阮娇娇开局十三幺的排面,就差一张九万自摸,而九万,她算了算,摸到的概率很大!
阮娇娇是感觉不到生产阵痛的,只能感觉小腹一阵阵下坠。
她突然有了强烈的预感,应该快生了,宝宝们终于憋不住了!
不过在这关头,牌得先糊了再说。
阮娇娇不停抚摸肚子,心里祈求着羊水先别破,宝宝们再等妈妈两分钟。
顺着季怀安修长的手指临近,指尖隐藏的一张九万出现眼前。
牌还没放下,阮娇娇就惊喜喊道:“自摸,十三幺!”
激动的同时——
腿间一阵温热,水流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季怀安刚任劳任怨推倒牌,就看见他老婆一脸雀跃地拍了拍他胳膊,惊喜道:“老公,宝宝终于舍得出来了。”
出哪里?
季怀安顿时犹如五雷轰顶,浑身一激灵,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消毒完毕,换好无菌服进入产房了。
从被抱上床送进产房,加上等待时间不过五分钟不到,阮娇娇已经开始发动了。
季怀安手里捧着准备好的温热燕窝粥,想要给阮娇娇补充体力,担心生产时使不上劲。他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冷静,可从走路时僵硬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
一进入产房,等待他的,不是他认为此时格外需要他的阮娇娇,而是一声哼哼唧唧的啼哭,以及眼含笑意的医生护士唤他过去,给第二个宝宝剪脐带。
就这么点时间,两个宝宝都以非常不可思议的速度,顺利出生了。
还好他动作迅速,不然都赶不上第二个宝宝出生了!
剪完脐带,连孩子都没看一眼,在医护人员的恭喜夸赞声中,季怀安立刻去看隔帘后的阮娇娇。
阮娇娇一脸“憔悴”,下唇带着“忍痛”时咬出来的齿痕,额头上布着零星的汗珠,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疼。
就像医护人员说的那样,她是个非常非常伟大勇敢的妈妈。
非常不容易!
可不就是不容易嘛,阮娇娇装得可辛苦了。
事实上,她真的丝毫痛意都感觉不到,躺在产床上跟躺在家里床上没分别,在医护人员的指导下,该用力就用力,跐溜两下,两个宝宝就出生了。
不过为了怕别人觉得她这样轻松的模样太匪夷所思,阮娇娇蹙眉咬唇,看上去一副“我很痛但我能忍”的模样,加上身体反应给出的汗,的确是很像那么回事。
至少落在季怀安眼里,相比之前的气色红润,阮娇娇的脸色确实苍白了那么一些。
这可太严重了!
他越脑补眼睛就越红,只觉得他一直都非常娇气的老婆,真的受了天大的罪!
后面的事情处理完,阮娇娇躺在非常宽敞的病床上,右边并排放着两个小宝宝,一双阮娇娇费尽“千辛万苦”生下的龙凤胎,此时正被他们的长辈们稀罕着。
“虚弱”的阮娇娇半靠着,她那带着万分心疼,眼睛红红的老公正在喂她喝燕窝粥,时不时还要捋一下她的碎发,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佛把她当成了玻璃娃娃,呼吸重一点她都能碎了。
阮娇娇说了很多次她很好,因为宝宝们乖巧,她没受什么罪。可落入季怀安和长辈们的耳朵里,只觉得她是反过来安慰他们,一个个都像是带上八百层滤镜,把气色远超常人的阮娇娇看成憔悴虚弱。
喝了小半碗燕窝粥,阮娇娇摇摇头不愿再用了。
她偏过头去看向另一侧的两个宝宝,也扯了扯季怀安这个从头到尾都在围着她转,还没好好看看孩子的新手爸爸。
一双宝宝都非常健康,五斤左右,先出来的是姐姐,哭声虽然像小猫哼哼,但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像是给大人一个面子才哼两下。
后面紧跟着出来的是弟弟,阮娇娇严重怀疑他就是那个在肚子里格外好动活泼的宝宝,哭声那叫一个嘹亮高亢。护士带他去清洗的时候还在断断续续哭,直到把他重新放回姐姐身边才安静下来。
姐姐弟弟两人皮肤非常红,胎毛都还挺浓密的,只是一个浅一个深。都说侄女像姑,阮娇娇严重怀疑姐姐可能混血基因会非常明显。
新生儿的五官就这么一小团,实在看不出哪里好看,更看不出跟谁相似。但查理管家和季菲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说他们哪里哪里像阮娇娇,哪里像季怀安,旁边还有满脸赞同的季怀安、傅安安、傅展博齐齐点头,搞得阮娇娇都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