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来的，应该你们离开！”
最后，两家人打算不浪费时间，互不干扰，一人一半地，开始哼唧哼唧地锄起了地。
......
第二天，杨大丽一家子和王大花一家子都顶着黑眼圈到了大场，这明显得能让人看出来昨晚上去干嘛了。
杨大勇黑了整张脸。
等大家都到齐了，他装作沉着脸说道：“就这两天，公社领导可能会来视察咱大队的开荒情况，有可能还会被拍到上报纸，大家一定要提起精神来干活！”
还能上报纸？
这回大家的脸上更热情了，听大队长开始选人去开荒组的声音，下面的社员就‘一呼百应’起来，纷纷举手表示愿意去开荒。
有了更多的社员加入，他们清源大队完成开荒的任务就更快了。
天才蒙蒙亮，清源大队里个别人家已经冒起了烟火气。
没多久，大场里就站了许多人。
一条大路上，有几个人正骑着二八杠自行车往清源大队的方向赶去，有四五十多岁的男人，也有小年轻，都一副干事穿着打扮。
带路的杨副书记对着旁边穿着中山装的男人笑说：“林书记，前面就是清源大队了。”
林书记满脸严肃，眼中带上忧虑：“咱今天这一趟来得早，估计社员们还没有吃饭呢。”
杨副书记乐呵呵道：“林书记您到这里，就是鼓舞社员们的士气，动员他们努力开荒的，大家伙也都是热情的，就是吃着饭也绝对会欢迎咱过去的。”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到前方从清源大队的方向涌来一堆人，见到这热烘烘的场景，林书记他们一行人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带着相机的一个宣传干事出于职业习惯，更是下意识地拿起手里家伙就拍起了照。
他们满脸疑惑，这些社员怎么这么早，就带着农具出来了。
姜暖走在前头，扫到前方不远处的几个人，眼睛不由闪了闪，举手握拳喊了声口号。
“积极向上，努力开荒！”
这两天的时间，姜暖俨然成了开荒的领头人，她做什么，大家也都会跟着做，听她喊口号，也跟着一起大声喊。
旁边的叶晓月小声嘀咕了句：“装什么装。”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是她还是随大流的跟着喊了口号，心中无比期待着这次能挖到东西。
自从跟着进了开荒组，她没有挖到一次东西，可是个别人挖到过粮食，姜暖也是一挖一个准，可把她看得眼红极了。
路边上，听到她们喊的口号，林书记他们瞬间都明白了。
大早上的，天没亮堂就赶着去开荒，还是无意间被他们撞到了这一幕。
林书记感动得热泪盈眶，说：“这个大队的社员好啊，这种不怕苦的精神很好！”
身边的干事纷纷附和着，他们去了几个大队，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个场景。
姜暖领着人往前走，假装没有发现他们一行人，就听见前面的一个领导就一脸慈和地对着她说了话。
“小同志，你是清源大队的人吗？”
姜暖停下脚步，一脸正气回道：“同志好，我叫姜暖，是来清源大队插队的海城知青，我们都是清源大队的人。”
林书记暗自点头，又问：“你们这是准备去开荒？”
终于问了，姜暖心中笑了下。
“是的，我们大队接上级指示，社员们听说后都很积极，一定要认真完成开荒任务。”
她转眼看了下身后还在满脸懵的社员，又大声道：“他们起早贪黑干活，还有人想偷偷摸摸干完，不累及他人，这种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林书记满心欣慰，扶了扶眼镜腿，激动道：“小李干事，赶紧拍照，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宣传一下！”
本来两天都在开荒累得腰酸背痛的社员都神情萎靡着，还见前面的人拦路说话也没有人想说话，一听那个像是领头的人口中直叫好，还让人给他们拍照宣传。
大家都想上报纸，于是都一改恹恹的精神，瞬间抬起头挺着胸，争取做人群中最有精神，最吸引人注意的那个人。
咔嚓几声响后，想到他们大队这一回可比其他大队有面子了，回头还能在那些人面前炫耀炫耀，他们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心中直道，他们也不想这样想，可是这是要上报纸的哎。
杨大勇听到公社领导来视察的消息，赶忙从家里赶到了山上。
陪着领导在荒地上视察时，杨大勇在旁边汇报着大队的情况。
最后杨大队长指着不远处的姜暖，一脸感慨地说道：“还是姜知青勇敢踏出的开荒第一步，大家才有了更高的觉悟，对开荒的事情那么奋力进取。为了过得好，开荒不能少，这句话还是姜知青说的。”
林书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见是刚才那个一个脸嫩的知青小同志，不由点了点头，“她的思想觉悟很高，是个好苗子，看她年龄这么小，应该还没有入党吧。”
杨大队长笑着道：“真让您猜对了，她年龄不过十八岁。”
“但是，她刚来到清源大队，就写了入党申请，字字句句都是她的一颗红心，都有着为了国家发展奋斗的精神。因为大队紧着开荒的事情，我打算过几天就把她的入党申请送到公社呢。”
林书记嗯了一声，再去看姜暖，眼里不由带上了更多的赞赏。
他转头又看了一圈冒着大太阳干活的社员们，说：“开荒任务虽然重要，但也不能让社员们累着了，你们大队虽然还没有书记，但你现在是大队里的最高干部，你这个大队长得好好负责好这里。”
杨大勇听懂了他话中的含义，忙喜道：“哎好好好。”
这不就是在和他说，你好好干，成为大队的书记指日可待嘛？！
杨大队长又陪着林书记一行人逛了一圈，回到了最初的姜暖所在的那片荒地，余光察觉到林书记还是拧眉发愁的模样。
杨大队长假意咳嗽一声，看引起领导的注意了，赶紧说道：“林书记，我这边还有个事情想要和您汇报下。”
林书记放下揉着额头的手，“什么事情，你直接说。”
自从上面下了开荒通知后，他就亲自带着公社的领导干事去各个大队做动员工作了，结果就是社员们对开荒的事情都兴致缺缺的。
他对这个事情也感觉到头疼，不知道上面的任务还能不能完成，没有想到他们轮流走到了清源大队这里，过来观察下情况，很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可是这只是清源大队是个特殊的情况，其他大队依然还是个难缠的，只是想想还有这个事情等着解决，他就泛起了头疼。
第18章
姜暖还在努力完成自己的开荒签到任务，这两天开荒的时候，不管她怎么做，还是一直没有收到签到成功的系统提示。
想着那个“积极向上，努力开荒”的签到要求，姜暖拧了拧眉，她又换了个姿势，挥着锄头往地上一砸。
【恭喜你在清源大队荒地开荒签到成功，获得奖励：好运BUFF*24小时。】
姜暖身体一顿，唇角翘了一个弧度。
杨大勇这两天一直往附近其他大队上跑，打听到了林书记他们一行人去动员社员开荒的事情，自然也了解他们动员的事情没有引出好结果。
看林书记还忧虑着其它没有开荒的大队，杨大勇依葫芦画瓢似地，把姜暖说过的那个设置奖励的计划说了出来。
林书记听完后脸上大喜，细想一遍刚才杨大勇说的情况，确实可以在其他大队实施起来。
林书记解决了心中的这个事情，头也不疼了，忍不住夸奖起来：“你这个想法很好。”
杨大勇松了口气。
他也没有居功，笑了笑说：“这都是姜知青想出来的法子，她还说开荒是很必要的，这叫，这叫......”
杨大勇苦思又想了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姜暖说过的那句话。
“她说，这叫合规利用有效资源进行发展。”
林书记心中诧异，这个叫姜暖的知青同志居然领悟了上级下发开荒政策决定时的想法。
林书记扭头看向提出这个计划的姜暖，发现她正满脸认真，挥舞着锄头在地间挥洒汗珠。
她还不只是自己在干，这个不怕吃苦的精神还影响着旁边的社员，人人都在抢着干活。
人人都在开荒的场景落到林书记的眼里，他面上再次涌上了感动的神色。
林书记忙转身和负责宣传的李干事说道：“小李干事，这个姜暖知青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畏艰难的精神必须记录下来，回头往县里报上去。”
宣传部的李干事赶紧把这一幕拍了下来，拍完之后才愣了下。
他在公社宣传部做事情，是清楚县里最近正在选拔人来做宣传的。
别的公社基本上报上去的人都是厂里的劳动模范和积极分子，只有他们种花公社还没有上报。
因为，其他公社想要宣传的都是棉纺厂，机械厂，种花公社没有这类大厂，只有一些小型油磨坊，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服装厂，规模小得都找不到一个劳动模范。
这下好了，他们种花公社可以宣传这种劳动精神！
咔嚓咔嚓，宣传干事拍得起劲。
察觉到拍照的社员们干得也更卖劲了，只想比周围的人更热情，都想争取被拍到上报纸。
“姜知青，你们大队长喊你过去一下。”
姜暖被那个拍照的干事喊名字时，她正要查看那个好运BUFF的描述。
公社各个领导都转眼看着她，她也没有怯场，走过来就大方地打着招呼。
听了这些领导把她喊过来是做什么的后，她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稿纸，一一分给了林书记还有旁边的那个杨副书记。
“这是昨天晚上写好的计划书，本来想着今天下工后给大队长送过去呢。”
见她随身带着计划书，杨大勇惊讶极了，林书记也挺意外，接过来认真地看着。
姜暖眯眼笑着。
这是她早就写好的计划书，时刻都放在身上准备着，就等着现在这一刻。
在公社领导们看着计划书时，她开始讲解着计划书的大概内容。
说到最后，姜暖用一句话缓缓总结道：“我们可以用社员们的劳动能力，劳动态度，劳动表现和劳动成果来选拔劳动模范，还有模范生产大队。”
林书记听得眼睛发亮，看着手里这份计划书，对她赞不绝口。
姜暖笑说：“这都是大队长的功劳，要不是他的负责任，大队的社员也不会这么热情，也感谢领导们的视察，这让社员们更亲切地感受到了组织对他们的关怀。”
姜暖说的这些话，林书记听得心中直开心，只觉得这次这么早来清源大队来对了。
大队长听得也咧嘴开心，想到他们大队在领导面前留了好印象，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等姜暖转身离开后，林书记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眼中划过一抹遗憾。
他叹息了一口气道：“这个小同志真是个好苗子，可惜她的年纪还太小。”
听到这话，杨大勇心中一动，心思忍不住活泛了起来。
这一天开荒下来后，大家比往常还要腰酸背痛，脸上却都很开心的模样。
尤其是听到大队长讲的话，说是要对他们评选大队里的劳动模范。
不只是荣誉奖励，还有实物奖励。
有了这个模范代表称呼，他们走出去都是有底气的，还能在其他大队面前炫耀一番。
因此，开荒时的他们一个比一个都干得欢快，连没有再挖到粮食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完全不在意了。
清源大队的大场里，下工后的社员们都热闹地凑在一起，热情讨论着劳动模范奖励的事情。
杨大勇咳嗽两声，表情严肃。
“我再宣布一个事情。”
“姜暖知青是第一个主动站出来愿意去开荒的人，她小小年纪不畏艰难，不怕吃苦，毋庸置疑，她是咱大队的开荒第一人。”
“经过公社领导们的同意，姜暖以后就是我们大队的干事了，任她为开荒组监察组长，负责监督大家开荒的进度，观察谁干得更好，谁就有机会评比劳动模范。”
这个事情一公布，全场哗然，知青们站着的那一片地儿，讨论声也是不绝于耳。
这监督的轻松活儿，惹来了知青们羡慕嫉妒的眼神。
不只他们知青，连着只关心开荒可以挖到粮食的社员们心中都暗暗后悔，当初选择开荒的人员时，自己怎么没有第一个站出来！
姜暖也挺意外，按她计划里的想法，还得等这个开荒的事情彻底结束，她才可能会被换个工作。
但轻松的工作，谁都喜欢，管它早来晚到呢。
她顺着大队长的意思，上台讲了两句话。
姜暖的说音刚落，下面就有人迫不及待地大声嚷问。
“她是知青，万一偏向她们知青点的人怎么办？”
第19章
台下的杨大丽这话问得阴阳怪气的，却骄傲得挺着胸接受着众人的目光洗礼，仿佛自己成了大家的代表，替大家问出了心声。
“她是知青，又不是我们大队的人，如果有跟她有过节的人，她故意说我们干活偷懒，我们拿不到优秀奖励怎么办？”
姜暖顺声找到人，看到了对上她的眼神后，缩着脖子闪躲着的杨大丽，眉头不由挑了挑。
她惊讶道：“刚才说过的话，这位大婶没有听到？”
杨大丽愣了下，刚才她听到姜暖被任命为组长，就一直在走神，竟想着这个组长怎么不是自己了。
是没有听到姜暖什么讲话的，瞅着大家看过来的目光好像明白了不是自己以为佩服的意思，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什么话？”
杨大勇就在台子边上站着，怒瞪了杨大丽一眼：“什么知青不知青的，来到了我们清源大队那就是我们大队的人！”
“林书记同意任命姜暖为开荒组长，那就是对她放心，信任她，你还对林书记有意见不成？刚才姜知青也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你自己不听，在那瞎想个什么！竟扯这些有的没的！”
杨大丽哪里有什么姜暖讲话的印象，她回过神来就看到姜暖要下台子了，想到因为她的原因自己受处罚的事情，就没忍住说了故意挑拨的话。
姜暖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杨大丽的方向，眉眼带笑：“不过没事，你的听力不太好，我再讲一遍也好。”
“......”谁听力不好！
杨大丽此时此刻想骂人，但对上台上女孩的寒漠视线后，身体瑟缩了一下，咕咚一声，却是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姜暖收回视线，看着台下众人道：“大家放心，我的身份首先是开荒组监察组长，再是知青点的知青，社员偷懒，我会记录，知青偷懒，我也会记录下来。”
“不会出现我会看在同是知青的份上，就不往上面报了。”
“同时，这个评比劳模也是公平公正公开的，大家平常做事怎么样，大家都有目共睹，开荒时也可以互相监督，有什么情况都可以找我汇报。”
姜暖脸上似笑非笑，“最后，我也不希望，再有人打着是我亲戚的旗号，跑到我们知青宿舍来找人了。”
说完最后这句话，姜暖目光故意在台下杨大丽周围打了个圈，听说过这个事情的大家哄笑几声。
杨大丽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知道她是个会说话气死人的，自己就不该找不自在。
可惜她家男人去海城了，杨家其他人都是个有心无胆儿的，现在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到之前因为和她对上就被罚了扫厕所的活，她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缩着脖子转身逃出了人群。
姜暖看着杨大丽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下，“我看那位大婶之所以会这样问，应该也是想要得到这个劳模荣誉称号的，我听说她这几天打扫大队的厕所挺勤快的，想必开荒也不在话下，嗯，我会重点关注她的。”
众人神色一凛，看着跑走的杨大丽，眼中仿佛燃起了熊熊战意。
把她当做了和自己争夺先进分子的“潜在敌人”，心想着，一定要时刻监督着对方，只要她偷懒了就上报。
杨大丽远远听到这句话，脚步一错，身体一个不稳，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谁想要那破荣誉称号了，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
她口中呸呸两声，心里暗恨让姜暖这样子一说，自己就不能再偷懒了。
知青点。
知青们这两天一直都是饭后跟着姜暖学练她那一手招式的，但这一天开荒下来是格外的累人，吃完饭后就都瘫在院子里唠家常。
话题主要围绕着今天姜暖被任命为开荒组组长的事情。
看到大家吃完饭后，都围着姜暖说话，从厨房打水出来的叶晓月冷不丁刺了一句，“又不是得了回城名额，有什么好高兴的。”
不等姜暖说话，就有人立刻帮她回了。
李志：“当然高兴，这是我们知青第一个进了大队当干事的人。”
夏宇：“这就是个好兆头，说不定我们也有机会成为个干部。”
叶晓月小声嘀咕了句，“白日做梦。”
被怼的夏宇不开心了，竖起眉毛，生气道：“怎么说话的？我做个梦还碍着你了？你这是自己做不到就不让别人做了？”
“得意个什么劲儿！”
被男知青回怼的叶晓月眼睛一红，恨恨地冲着人群中的姜暖丢下一句话，怒摔了手里的一盆水，扭身就跑出去了。
无辜被波及的姜暖两手摊开。
她抬头看着大家，伸手指了指脑袋处，眼底仿佛带着点好奇：“她这里是生病了？”
大家快速摇摇头。
姜暖挑挑眉：“那她——”
老知青们互相看看，也想到这些年叶晓月整出过的一些事情，不是胡乱怼人就是阴阳怪气，皆是满脸无奈。
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可能确实是有点......”
姜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嗯不用说了，我懂了。”
不是叶晓月脑袋有问题，她这纯粹是爱主动找抽型。
围着的众人渐渐散去，姜暖也有机会出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查看这两天得到的签到奖励。
她先点开看了下锦囊的描述。
【锦囊：又名神奇锦囊，内有不同功效的神奇种子，打开可获得1-10000粒种子不等，建议结合好运BUFF使用。】
看到神奇这两个字，姜暖抽了下嘴角，不由想到第一次使用神奇眼镜时遇到的那个场景。
脑海里自动播放起那日看到的光景，姜暖赶紧晃了晃脑袋，把注意力集中到脑海里的光屏上。
看到锦囊的描述里那个后缀的建议，姜暖脸上惊讶了下。
事情挺巧，她今天完成的开荒任务的奖励就是好运BUFF。
想到这个奖励，她又点开好运BUFF的描述。
【好运BUFF（一次性消耗品）：BUFF加身，运上加运，使用时间24小时。】
姜暖站在原地沉思了一会儿，两个奖励都没有选择立即使用。
这个好运BUFF和神奇眼镜还不一样，神奇眼镜是按打开开关后使用开始计算时间，这个BUFF是一次性消耗品，使用后就开始计算时间的。
如果在这个时间点使用了，那个好运BUFF就纯属让自己浪费了。
第20章
另一边，叶晓月从知青点跑出去后，在外面小路上待了没多久又往回走了，慢慢走到知青点门口，她的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了一下。
大晚上的，这突然的事情让她惊吓地大喊了一声，再睁开眼就到了知青点门口的柴火棚后面。
看到对面站着的人是杨三后，她皱了皱眉，紧张地看了看周围。
没发现其他知青的身影，叶晓月悄悄松了口气。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杨三长得尖长脸，一对小眼睛一直眯着，听到她的问话，眼睛里闪了一抹贪婪。
“我这不是刚从粮站回来，听说你这两天一直开荒干活，我不是心疼就赶紧过来看你了。”
叶晓月白了他一眼，她可不信杨三的鬼话。
杨三从兜里拿出来一个扁盒子，往前递给了她，“我从百货商店买的雪花膏，海城运过来的。”
叶晓月本来正要接，听到海城两个字，就联想到从海城下乡来这儿的姜暖，脸上不由咬牙切齿起来。
“我不要！”她一把夺过东西后，又扔还到了杨三怀里。
叶晓月抬头看杨三，急切问道：“你上回答应我说，要给我一个回城探亲名额的事情，你和你那个亲戚说了没有？”
杨三脸颊的肉鼓动了下，胡乱说了个理由，“他不是一直在忙吗，最近一直没有时间见面。”
这个探亲名额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
叶晓月满脸狐疑，“你不会在骗我吧？这么些天了，怎么可能天天都在忙？人家公社的书记也没有这么忙的情况！”
想到自己和他联系这么些天了，自己想要的还没有个结果的事情，她瞬间急白了脸：“我告诉你杨三，你要是敢骗我，就不要怕我把事情闹大，这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杨三可不想事情闹大，自己还没得到甜头就闹大，亏得都是自己。
他连忙安抚道：“哎你别急，还真让你说对了。”
“我今天刚从城里回来，听说公社的领导都来了，就那个杨副书记，他就是我说的那个亲戚，你也知道他们都在忙着开荒的事情，哪有时间见人。”
叶晓月：“那还需要多久？”
杨三敷衍着说道：“快了快了，我回头就找他问问。”
想到那个即将得到的回城探亲名额，叶晓月顿时开心了，忍不住开始吐槽新知青来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说到姜暖作为一个新知青，天天和她这个老知青不对付，不知道尊重人。
想到她一个新知青刚来没多久，就成了大队的干事，把她们这些老知青都比了下去。
叶晓月脸色铁青，恨恨道：“她真会装模作样！”
杨三心里早就不耐了，听她说完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咱大队来了几个女知青，听说长得都挺漂亮。”
叶晓月本意是让杨三附和自己的话，结果杨三直接说新知青长得漂亮。
叶晓月变了脸色，避而不谈新知青的事情。
“现在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杨三脸沉了下，刚来就被赶着回去。
他巴巴地过来给她送雪花膏，一点儿甜头都没吃上，他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回去。
杨三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个事情，我们粮站正在招临时工，我回来就是想让你去报名，我有关系能直接让你进粮站。”
叶晓月下意识得想甩开他的手，又强行忍住了。
听到他的话，她皱了下眉。
她清楚杨三就是因为他那个公社副书记的亲戚，才能在公社的粮站找了个活。
如果她成了粮站的临时工，那她和杨三的事情就兜不住了，大队的人肯定都能知道是托了杨三的关系，那她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她还想趁着回城探亲的名额赶紧回城，在城里托关系找个工作就不回这里了。
“有这个功夫，你不如帮我赶紧问问回城探亲名额的事情。”
杨三没有想到她会不愿意，满脸不可置信道：“这可是粮站的临时工，人人争抢的好工作，你成了临时工后就不用回大队跟人家一起下地干活了，还能转户口到城里去，每月都能吃上商品粮。”
两人在这里说了挺久的话，叶晓月担心被人看到自己和杨三在一块的场景，再被人说闲话。
她拽回了手，说道：“那我回去再好好想想，这么晚了，你也先回去吧。”
刚尝到点甜头的杨三哪能愿意就这么放人离开，贪婪欲/望的视线落在叶晓月的身上，“我还想和你再待一会儿，我们还没有说几句话。”
叶晓月察觉到他的视线，察觉到他是什么意思，眼睛里划过一抹厌恶。
她的身子退后一步，急道：“明天还要上工，我先回去休息了。”
两人正拉扯间，叶晓月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的动静，脸色瞬间大变，赶紧扯着杨三躲到了柴火棚后面。
姜暖在两人躲开之前已经发现了他们，也看到了叶晓月和一个陌生男人面对面说着话，不知什么原因争吵着。
那个男人很陌生，她没有在大队里见过，但她看到了那个男人身穿着一身工作服。
这个年代能穿工作服的人要么自己在城里工作，要么就是家里有工人。
想到她之前看过的这个年代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大多下乡插队的知青们会被人盯上毁了名声，她拧了拧眉。
姜暖走到柴火棚附近时，没有听到求救声，脑海里想到刚才叶晓月是主动拉着人避开自己的，她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余光瞥到地上的影子，柴火棚后躲着的两人分开站着，叶晓月也没有被人捂着嘴巴不能出声。
那就是认识的人了。
姜暖不甚在意地继续往知青院里走去，脑海里继续想着好运BUFF，琢磨着怎么使用才能让它发挥出最好的价值。
黑暗下，除了天上的月光照亮了点路，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躲在柴火堆后的叶晓月慢腾腾走出来，心里依然担心。
跟着出来的杨三贪婪的视线一直盯着女知青宿舍，“她就是你说的那个新来的女知青？”
叶晓月没有回他，她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地上的影子后，脸色霎时变白。
捏着衣服的手紧得泛白，她口中喃喃道：“她肯定看见了。”
想到这件事情被人知道后，可能会导致自己名声没了的结果，她瞬间抬起头。
“不行，她和我一直不对付，她肯定会说出去的！”
叶晓月眼睛发红，盯着杨三道：“不能让她说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