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夫妻科举养家日常—— by何无月
何无月  发于:2023年12月28日

关灯
护眼

封璟挑眉,又语气友好地问?道,“姜姑娘的意思是?,我买了你一盏走?马灯还不够,还要给每个茶室都买上一盏二百八十两的灯笼?”
他这里?共有二十间茶室,若是?按他这样说,买灯笼得花五千六百两银子,这么大一笔钱都足以买下他这座位于?集市中心的茶楼了。
“封公子误会了,”姜月忍俊不禁道,“我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胃口?”
接着姜月让人将门口捧着灯笼的少年叫进来。
“是?这种样式的灯笼,”姜月笑道,“封公子觉得怎么样?”

一屋子里的人都被这灯笼惊艳住了。
两盏灯笼都精美得找不到半点瑕疵。它们的框架皆为深褐色细木制成, 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清香。花灯表面覆盖着淡黄色的半透明?灯罩,古朴典雅。
姜月介绍道:“这灯笼的框架乃使用紫檀木所制,清香幽远, 灯罩所用纸张乃是我手制的油纸, 清透明?亮。”
少年将两盏灯轻放在桌面上,而后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将两盏灯中的烛火点亮。
六角灯的六个面上, 分别绘着六幅不同的精美?画作。在烛光的照映下, 熠熠生辉。
封璟身边的郑掌柜眼前一亮道:“这……这灯笼真好看, 也很适合我们茶楼。”
封璟起身绕着桌子欣赏起灯来。
只?见其中一盏灯笼的灯罩上画着六种不同的花卉,分别是梅、莲、棠、兰、菊、茶。
作画者并不追求极致的真, 而是将每一笔都画得清浅平淡,似乎只?是简单地勾勒出?几?种花的神韵便点到而止。可最终呈现的效果不仅不显得寡淡, 反而如同女子不描而黛的远山眉一般,别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雅幽远风味。
烛光从这半透明?的淡黄色灯罩中透出?, 散发着温暖而柔和的光线, 如同月光静静地从中流淌出?来,轻轻地笼罩在这些美?丽淡雅的花瓣上。
而另一盏灯笼上的画, 则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只?见灯罩上有着极具有故事感、栩栩如生的六幅小画,每一幅都是浓墨重彩、力透纸背、尽情挥洒,每一笔都流露出?作画者对其浓烈的情感和非凡的才华。
且每幅画的右上角都提着字,那字迹格外?俊秀飘逸。
封璟觉得,这盏灯无论放在哪里, 无论是放在白天或是黑夜, 只?要摆在那里,就会成为人们眼中的焦点, 成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并且,封璟一见到这盏灯便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待看清小画上所提的字,顿时眼前一亮,惊讶道:“这盏灯上画的莫不是刚才那几?本话本上的故事?”
姜月笑道,“正是。”
封璟顿时很是心动,“请问姜姑娘,这两盏灯笼的价钱分别是多少?”
姜月轻笑道:“均是五十两一盏,不知?封公子意下如何?”
“成交,”封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订几?盏画着花的灯和几?盏画着故事的灯我还要想想。”
姜月带来的少年顿时喜上眉梢,看来这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银有戏了。
封璟边上的郑掌柜意外?地抬了一下头,虽然这灯笼做得的确不错,但五十两一盏也不便宜,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不还价的吗?
于是他开?口?提醒道,“主?子,这价钱要不要……”
姜月听出?了郑掌柜的话外?之音,连忙打断他道:“封公子真是爽快人,一点儿都没跟我还价,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封璟笑着举起茶同姜月饮了一盏,他看了一眼郑掌柜,暗示他稍安勿躁,而后语气平和同道:“姜姑娘送我的话本子哪怕我花再多的银子也未必能寻来,为表谢意,这价我也不该还。不过,我还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姜姑娘。”
“封公子请问,”姜月道。
封璟问道,“这第一个问题是,何为油纸?”
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更没有见过有人在油纸上作画的。
不过用在灯笼上,确实让灯笼的烛光通透了许多,透过烛光看灯罩上的画感觉也有所不同。
因此他想知?道这是怎么?做出?来的。
姜月轻笑了一下,道:“其实很简单,将纸过一遍桐油,得到的便是半透明?的油纸。它的优点是能够很好的防水,色泽清透,用在灯笼上则极为美?观。”
姜月在这之前为了达到油纸的效果,还经过了许多次失败的尝试。
因为她以前在现代都是直接买油纸的,所以她还没有自己动手做过。
但为了能体现这次灯笼的新意,她不得不加入一些新的元素。
毕竟动态的灯笼其实不太适合画在品茶的雅间,容易扰了品茶之人的清净。
而静态的灯笼又?过于普通,她能做,别人也能做,最多不过在画艺上略胜一筹。但她自栩不是什么?大画家,所画的东西立意也没多么?高远,这样的灯笼想要在酒楼茶楼卖出?个好价钱并不容易。
于是她便想办法给她的灯笼再增加一些亮点,这才想到了使用紫檀木和采用油纸这两个主?意。
最开?始的时候,她好不容易画好的画会在过桐油时,变得模糊不清。
后来,她经过反复尝试,发现将作画颜料都混过桐油,这样便能防晕染,在纸面着色更好。待画好后再整体过一遍桐油,便达到了如今这样浑然一体的效果。
而且,油纸做灯笼最大的一个风险便是易燃,为此她还在灯罩的内层又?做了个不起眼的小灯罩,确保火星子不会随便飞到油纸上去。
可谓是费心费力。
姜月同封璟说了一遍制作油纸画的全过程,其中并没有刻意提到这灯笼是她本人所做。
封璟听完顿时感叹道:“这做灯笼之人真是有心了。”
“这第二个问题是,姜姑娘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两盏灯笼?姜姑娘不要误会,我不是要越过姜姑娘去那人手上买灯笼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新奇的念头和手艺?”
“还有,如果我要二十盏,他需要多久才能交货?”封璟问道。
郑掌柜听见“二十盏”三个字时,只?觉呼吸一窒。
一盏五十两,二十盏就是一千两。一千两啊,他们茶坊一个月的营收流水都没这么?多。
“主?子,你?看要不要……”他想,他家主?子可不能听这姑娘一顿说就被忽悠得五迷三道的啊。
不过郑掌柜话没能说话,又?被姜月接过话茬,她笑道,“封公子这哪是一个问题,这是一连串的。”
封璟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我……”
姜月似乎不以为意,接着道:“不瞒你?说,这灯笼是我自己做的,二十盏的话,我会让底下人一起做,两个月内能交货。”
虽然她如果加紧时间的话一个月也能赶制出?来,但她还想给自己留点时间做别的。
封璟惊讶,“竟是姜姑娘做的?那走马灯呢?”
姜月如实道:“也是我做的。”
姜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议论,从来没在众人面前说过这灯是她自己做的,只?说是她得的,众人便也以为她从哪里得的。
包括娃娃泥塑也是如此,有关?镇国?公府的那两个泥塑的传言中,并没有人提到姜家。
而无忧手工坊中的娃娃泥塑,众人只?知?道他们手工坊有这样的泥塑,却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是她做的。虽然有人这么?猜,但他们不确定。
她喜欢这种安静发财的感觉。
但封璟于她而言不一样,他是她要合作的甲方,为了取得甲方的信任,她不仅要实话实说,还要让对方确信她能顺利交货。
而且如果成了这一单,或许还会有第二单、第三单。若是一开?始就说了谎,以后还会需要很多个慌来圆。
因此必须如实告知?。
封璟早在元宵节之前,便听说无忧手工坊放出?消息说他们得了两盏走马灯,要在长安城内竞价出?售。
封璟当时不以为意。
但听说那灯最后卖了二百八十两一盏时,还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后面就听说无忧手工坊称以后每月十五都会卖出?一盏走马灯,他便以为这样的卖法一定是因为货源极其珍贵难得。
因而他决定二月十五去看一眼,可只?看了一眼便被吸引住,但真正让他下定决心购买的还是众人的对这灯的追捧程度和其背后的商业价值。
买回来挂着一定能吸引客人。
他没想过,这是姜月自己做的。
如今再回想过来,却又?觉得一切情有可原,毕竟姜月当初既然木雕做得那样好,如今能做出?这样精妙的灯笼也不奇怪。
而她之所以一个月只?卖一盏,不过是为了个名头。
“那这上面的画呢?是姜姑娘自己画的还是请画师画的?”封璟最后问道。
“自己画的,不过上面的字是另一人所写,”姜月回答得清楚明?白,而后问,“封公子现在相?信我能按时交货了吗?”
“嗯,”封璟怔愣住,他顿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宝藏。姜月会木雕,会画画,会做各种灯笼,听说还会编织,会泥塑,甚至可能会更多,若无忧手工坊还是他的,他一定会单独聘请姜月做坊子的掌柜。
她有着这样的手艺,简直是棵行走的摇钱树,不纳入麾下可惜了。
于是封璟向前微微倾着身子,唇边勾起笑意,试探着问道,“不知?姜姑娘可还会做别的东西?有没有兴趣来我的手底下做事?”
郑掌柜惊讶得下巴都没合拢,他家主?子那么?挑剔的人今天居然愿意主?动揽人?
平时招人他可是从十几?个人里都不一定能挑出?来一个满意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家主?子手底下虽然有许多产业,但是手工这一块的涉猎不多,甚至可以说不擅长。不然他也不会把无忧手工坊租给李掌柜,而不是由自己的人打理。
如果主?子想发展这一块也不奇怪。
姜月笑道:“封公子说笑了,合作可以,其他的我还没考虑过。”
封璟道,“姜姑娘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语速缓慢又?诚恳道,“我手上有很多货源,几?乎可以提供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比如这两盏灯所用的紫檀木、颜料、蜡烛等?,我都能给你?找来最好的。”
“我们封家在长安声名在外?,你?做的东西也会更加好卖。”
“至于一个月给姜姑娘多少银子的酬金,都好商量。”
他知?道姜月接了他这一单,两个月能挣他一千两,除去材料成本也不会相?差太多。他给的酬金不会比这个少,甚至还要加点儿,因为他相?信姜月能挣到更多。
姜月对这猝不及防的转变,委实有些意外?。
封璟问道:“姜姑娘要不再考虑考虑?”

姜月最终拒绝了封璟。
原因?无他, 正如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封璟开?出优厚报酬的同时,也必然不可能是没有条件的。
他说, 希望以后她做的东西包括她的创意都归封家所?有。
只这一点, 姜月就不可能答应。
最终她同封璟仅就六角灯笼这单生意达成了一致,总价一千两。封璟先交给?姜月定金一百两, 剩下?的等两个月后银货两讫。
姜月从清源茶楼出来后, 没有直接回?去, 而是去附近看了看有没有在售的铺子?。
她目前手头上有一千八百余两银子?,在这里买铺子?还?不?够, 但提前了解些也是有必要的。
与她想?象中不?同的是,集市中心的铺子?几乎没有几家闲置的, 即使是有转租或转售的铺子?,也只是在门口挂个牌子?, 里面仍然一如往常地做着生意。
这与她之前在集市外周选铺子?时很?是不?同, 那里有很?多?空置的,当天租便能当天使用。
不?过?也正常, 毕竟集市中心寸土寸金,在这里多?开?一天就能多?挣一笔不?少的钱。
集市中心在转售的铺子?一共有五家,姜月一一看过?,但都没有满意的。她顺便打听了一下?每家铺子?的价钱,一家只有门面的小铺子?的售价约莫两千两, 其他四家大小比较合适的铺子?售价分别是四千两到七千两不?等。
看来, 姜月最低要筹齐四千两银子?。
如今手上的银子?加上定金有一千九百两,两个月后她交货后便又能多?九百两, 期间?她还?会作两盏走马灯,并木雕、泥塑和其他的灯笼, 三千五百两银子?至少能凑出来。
另外现在天气开?始暖和了,泥塑乐园也可以开?始准备起来了,她可以将这件事交给?手下?的几个人做。
她还?想?再等些时间?,看有没有新出的要出售的铺子?,到时候买个大一些的铺子?,这样?他们一家在里面能住得舒适宽敞。
毕竟这次买了以后,她就不?准备再换了。
裴秋生马上就要童试了,最近的学习任务异常繁重。
这日,他来向闻氏问安时,在门外听见姨娘许氏同闻氏道:“安媒婆说是工部侍郎家的张二姑娘,张若婵,虽是庶女,但夫人您瞧着这画像,生得多?标致的一美人,做世子?的侧室我都觉得有些委屈了。”
裴秋生觉得有些不?对劲,许氏是父亲的两个姨娘之一。许氏的好儿子?闻北坤几次三番地想?坑害他,她找他母亲能有什么?好事?
也只有心地良善的闻氏,将身边每个人的心地都想?着同她一样?好。
接着他听闻氏道:“张二姑娘我倒是有些印象,之前在庙会上时遇见过?,生得倒是娴静淑雅。不?过?不?知道品性如何,当时并未留意这个。”
许氏笑道:“姐姐你放心,我听说,她品性很?是不?错呢,性子?也温柔,女孩子?面皮子?薄,如今院子?里的牡丹开?得正好,要不?过?几天在家办个赏花宴,请她来赴宴让你当面瞧瞧?另外,也可以将长安城内适龄的女子?都请来,以赏花的名义,说不?定世子?到时候还?能相中别的姑娘呢?”
闻氏有些犹疑道:“过?几天?会不?会太急了些?”
许氏又道,“哪里急了?求娶张二姑娘的人可不?少,这不?是怕被别人先说了去吗?”
裴秋生算是听明白了,许氏是想?给?他张罗亲事。
于是他敲了敲门,进屋道:“母亲,我还?不?想?说亲。”
姜月还?没有及笄,他马上就要开?考了,若是这次童试没过?,下?一次的重考是三年以后,他等不?起。
眼下?不?是定亲的时候。
许氏满面热情地笑道:“我说北轩啊,哪有男子?十六岁了还?不?开?始说亲的?从你一进府啊,我就让媒婆帮你留意着了,如今她跟我说,工部侍郎家的张二姑娘,张若婵,刚及笄两年,正到了议亲的年纪。”
“听说那姑娘眼光高,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她一个都看不?上。前两天媒婆问她觉得镇国公世子?怎么?样?时,她没说个不?字,这不?就是有戏的意思?论人品,论家世,人家配你正室低了些,但若是做侧室,那还?不?绰绰有余?”
“据说你们还?见过?一面呢,这可不?就是有缘?”
张若婵是谁?裴秋生不?记得,他语气冷淡道:“我不?记得有在哪里见过?她。”
许氏提醒道,“元宵诗会上啊,你再想?想??”
裴秋生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个姓张的女子?找自己借了一程路的灯光,不?过?长相什么?的,他脸盲,不?记得了。
“嗯,是见过?。”裴秋生道。
“怎么?样?,是不?是生得一副好相貌?”许氏问他。
裴秋生道:“没有印象了。”
许氏被噎了一下?,干笑道:“呵呵,无妨,过?几日在家办个赏花宴,请各府姑娘来做客,你一眼便能认出她。”
裴秋生冷笑道:“赏花宴我看是不?必了,我童试在即,父亲让我专心备考。许姨娘反而在这个时候给?我张罗亲事,是否居心叵测,不?若我禀明父亲,看看他怎么?说?”
许氏面色顿时白了白,“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姨娘还?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先前在外面吃了苦,如今回?来了,早些收个知冷知热的人在房里,多?好的事。这赏花宴你母亲在场就成,你若是想?看,便远远地看一眼。不?想?看,自有你母亲帮你把关,怎会影响你备考?”
闻氏这时也多?少回?过?味来,她笑着同许氏道:“妹妹的心意我领了,我看啊,左右北轩的考试也就在下?个月,我准备啊,等童试结束了再办。你先回?去吧。”
许氏听见闻氏这话,有些不?甘心,还?想?再劝,但她察觉到裴秋生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愤怒,似乎若她再多?待一刻,他眼睛里就能喷出火来将她烧死。
最终她还?是把后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既然这样?,那童试一结束就办,妹妹我先告退了。”
许氏说完这句话,终于识趣地出了门去。
其实,自从裴秋生入府以后,许氏就没怎么?安稳睡过?觉。最开?始的十多?天,她担心镇国公将裴秋生封为世子?,结果居然真的封了。
接着,她又担心裴秋生学问好,将来能坐稳世子?之位。结果,裴秋生的学问当真不?错,连教他的关夫子?都夸他既聪明又勤奋,做起学问来一点就通。
眼看着裴秋生就要参加童试了,这若是考个秀才回?来,在功名上不?就跟她家北坤一样?了?
国公爷的两个庶子?,目前都还?只考到秀才这一步。虽然这两个庶子?都比裴秋生年纪小,考到这一步也算是很?优秀了。
但裴秋生上学时间?短,若是他也考中了,府里的人哪个不?服他?
因?此她急得都要火烧眉毛了。
于是,当她家的远房亲戚,即与她隔着四五辈的表亲姊妹白严霜找到她,说她女儿张若婵似乎有意与国公府世子?、问她能不?能探探口风或是制造些机会时,她想?都不?用想?就答应了。
俗话说三辈以内才是亲戚,过?了三辈已经?不?算了。但只要利益相关,哪怕只是同个姓氏,都能当场姐妹相称。
她没想?到,这白严霜比她还?要着急。
原来,这张若婵虽生得还?算美貌,但她眼光高,不?追求家世,只希望对方既有才华又有相貌。这样?的公子?在白严霜眼里比比皆是,偏偏张若婵就没有看得上眼的,甚至生生得将青梅竹马的表哥都拖到了同旁人成了婚的地步。
那天元宵灯会后,张若婵突然告诉她她瞧中了镇国公世子?,这可让她犯了愁。
这镇国公可是从一品的大官,工部侍郎只是正三品。虽说正三品也是官职不?低的大官,但同一品比还?是差了两个台阶呢。
更何况,对方是嫡出的世子?,而她的姑娘还?是个庶女。
这要如何般配?
可张若婵却说愿意做侧室,白严霜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两个月,对方却铁了心似的。她无法理?解女儿只见了对方一面,怎么?就认定了,但她已然没有旁的办法,只能顺着女儿的心意。
当她再一打听,听说裴秋生马上就要考童试了,如今还?没人来议亲。
原因?也很?简单,其他各府都在观望,想?看看这镇国公世子?之位裴秋生到底能不?能坐得住,若是坐不?住,议了亲以后岂不?是被人笑话?若是坐稳了,到时候再议亲也不?迟。
白严霜想?,若是裴秋生真的在童试中成绩优异,甚至考上了秀才,到时候议亲的人还?会少吗?
恐怕到时候,国公府就要张罗着给?他们的世子?娶正室了。正室一娶,侧室何年再纳,那可就说不?定了,寻常世家出于对正室的尊重,至少也得等一两年吧。
这一两年的时间?,她家女儿可等不?起,毕竟她已经?将自己拖了两年了。
因?此,她这才同许氏商量着,能不?能将赏花宴办在童试之前,至少也要在童试放榜之前。
没想?到许氏十分配合她,当场答应下?来,称愿意帮忙说和说和。
她不?知道的是,许氏其实是想?在裴秋生童试前,整点幺蛾子?扰乱他的备考,甚至让他考不?成。
赏花宴上,她可不?会什么?都不?做,怎么?的也要给?裴秋生整出点不?好听的传闻出来。
只是许氏没想?到,她与闻氏的对话被裴秋生听了去,打乱了她的计划。
不?过?没关系,童试之后立马办赏花宴也行。
到时候要是出了事,府里哪个人不?看轻裴秋生?谁还?关心他的童试结果?
至于张若婵,不?过?是一个算不?上亲戚的陌生女子?罢了,她过?得好不?好,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她最终也算是帮她实现心愿了呢。

待许氏走后, 裴秋生同闻氏道:“母亲,你?知道的,我?有......”
闻氏道:“娘知道, 你?心里有姜姑娘。但你许姨娘说的也没错, 也可以先?纳妾再娶妻。毕竟姜姑娘还没及笄不是?若那张姑娘当真?不错,我?觉着?也可以试试。”
“可我想只娶阿月一个, ”裴秋生?道。
闻氏笑道:“这怎么行?这话放在你父亲那里, 他是?决计不会同意的。原本你?要?娶姜姑娘他就不是?很满意, 事后他跟我说要多给你纳几个得力的妾室帮衬着?你?。如今你?说只娶姜姑娘一个,他怎么可能会答应?”
裴秋生?这才知道当时闻渊为何能答应, 原来他还打着?这个算盘。如若真?是?这样,那阿月以后在国?公府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这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吗?”裴秋生?拧着?眉问道。
闻氏摇头?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我?想姜姑娘也一定会理?解的。”
裴秋生?发现?直接拒绝不行, 那便来个间接的,“母亲, 你?看这许姨娘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我?考试在即的时候提这件事。她一定没安什么好心,以她的处境,她一定希望我?名落孙山。所以这件事若是?依着?她,可能会有什么陷阱, 我?总觉得她肚子里闷着?什么坏主意。”
闻氏笑道, “你?刚才其实也提醒我?了?,因此我?也觉着?, 为防万一,府上的赏花宴一定会等到你?童试结束之后再办。你?先?不要?想那么多, 只管安心备考便是?。”
“那有没有可能她在童试后也使坏呢?”裴秋生?问道。
闻氏摇了?摇头?道:“这府上所有人,那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再怎么想攀比,也不会做太过分的事情。这些年来她想做国?公夫人的心思我?也知道,但?你?看,我?这么多年也没见到她对我?做过多过分的事情不是??”
裴秋生?很想说,许氏之所以不对闻氏下手,不过是?觉得她没了?嫡子,迟早会被废除正妻之位,再加上闻氏母族势力强大,她没必要?多此一举,还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但?如今的情况已然不一样,裴秋生?抿了?抿唇,道,“敌明我?暗,还是?小心为好。”
闻氏轻笑道:“我?看啊,你?就是?不想参加这个赏花宴,故意装作疑神疑鬼。”
裴秋生?觉得与她有点说不通,只好暂时作罢,想着?还有一些时间,等考完试再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迟。
到了?这个月底,裴秋生?又有机会能回到姜家,也是?他考试前最后一次回来。
等开考了?,他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回不来。
所以这次,他原本想带姜月上街逛一逛,却被姜月拒绝了?,“你?马上就要?考试了?,还不多看看书,陪我?逛街我?岂不是?会有罪恶感?”
裴秋生?还想再坚持,但?姜月称她忙着?要?挣钱,也要?再等一个月才有功夫出去玩,裴秋生?便只好作罢,“那等我?一考完就来陪你?。”
“好啊,”姜月笑着?答应道。
于是?,两个人在屋子里,一个看书,一个做灯笼,时不时抬眼看看对方?,依然觉着?很快乐。
童试的日子很快便悄然而至。
这日,裴秋生?背着?书篓,所有的准备都一应俱全,终于带着?闻渊和闻氏及府中一些人的期待奔赴了?考场。
童试并不是?只考一次,而是?包括县试、府试和院试三个阶段。正考虽然只有一天,但?还有多次覆试,因此每一轮都要?考好几天。
所谓覆试,可以理?解为分层选拔,即在正考中选出一些最优秀的学子进行覆考,选出更优秀的,二覆、三覆以此类推。除了?院试只覆一场,其他的都有三覆、四覆。
裴秋生?虽然已经同系统提前了?解过童试考试现?场的情况,但?实际考试时,他还是?被简陋的环境惊了?一下。
进了?考场,他便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在这个仅有一平方?米、三面都是?墙壁的隔间里,他整天的吃喝拉撒都要?在这里解决。
颇有一种带薪拉......不,在卫生?间奋笔疾书的感觉。
难怪古代的科考常出人命。
历时一个多月,已经能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的裴秋生?,同时熟读史、诗、律等,经过层层选拔,他成功通过县试、府试,成为了?童生?大军中的一员,来到院试。
院试由学政主持,是?最为重要?的一关。
只要?通过院试,他便是?秀才了?。
这天,他考完最后一场,便径直去了?姜家找姜月。
彼时姜月正在屋里做走马灯,听见屋外裴秋生?与姜氏打招呼的说话声,想起今天是?他考试结束的日子,便立马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正当她准备出屋子时,却先?听到了?裴秋生?的敲门声。
“阿月,”裴秋生?唤道。
姜月却突然不急着?开门了?,她笑道,“外面是?哪位啊?报上身份来。”
“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吗?”裴秋生?笑道。
“听不出来,”姜月调皮道。
“我?是?秋生?,可以了?吗?”裴秋生?配合道。
可姜月却还是?没开门,“噢,原来是?秋生?,不过你?的身份没报全诶。”
裴秋生?一愣。
“世子?”
“不对。”
“前童养夫?”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