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封瑾崇拜封昭。
二是封瑾很早就想说了，他一点也不疯，真该让封子清那傻逼看看，他大哥打拳的画面。
封瑾和封昭说了一会话，突然看到自己大哥的注意力发生转移，落在他身后。
封瑾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他身后是门啊。
几秒之后，他听到轻轻的房门开启声，和一道脚步。
许甜甜穿着一身杏黄色的裙子，俏丽活泼，梨涡浅浅：“嗨？”
封瑾震惊：“许甜甜？”
“你怎么在这里？”
许甜甜目光看了一眼封昭，浓密的睫毛像是两排小扇子，波光流转之间，带上了两分羞涩的意味。
［嘿嘿］
羞涩？！
封瑾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到自己的大哥。
封瑾想起上电梯前佣人口中的大少夫人，又想到许甜甜还没出现，他大哥却先一步看过去，身体一震：
“大哥，你们俩？”
许甜甜看着他凌乱的背影，心想：
［我要不要改口叫二弟啊？］
封昭和封瑾的目光对到一起，五官深邃的脸颊上，神情丝毫没有波动。
没有否认便是默认。
封瑾如遭雷击。
封瑾脑子非常混乱，他跟许甜甜相处的不错，但他完全没有想过，许甜甜会跟自己大哥扯上关系啊。
他大哥怎么会…
这一刻封瑾又想到，网上他跟许甜甜的cp粉，许甜甜和他那部剧，目前正在第二轮重播，为了宣传，许甜甜和封瑾都没对网上的cp粉进行拆分。
电视剧正在热播，两人没有特意炒cp，但也绝不会特意去拆cp。
那些cp粉磕上头时说出来的话，在封瑾脑海里一闪而逝。
啊啊啊好般配。
我打赌封瑾喜欢许甜甜！
他看许甜甜的眼神都跟其他人不一样！
这部综艺里他整整看了许甜甜十六次！
听说他还为了许甜甜打过架呜呜呜！
甜死我了！
封瑾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念头，他大哥之前那么生气，不会是因为他吧？
封瑾如临大敌，脱口而出：“哥！我跟嫂子没关系！我们的cp只是炒作！”
许甜甜：？？？
说这些干什么？
除了cp粉的话消失的太快，封昭没听清，封瑾其他的心里路程，封昭听的清清楚楚。
他缓慢摩挲着轮椅扶手：“我知道。”
封瑾看着他的动作，如果他没记错，大哥的轮椅是特别改造的，他手放的地方，是一道铁鞭。
所以——
封瑾喉结滚了滚：“…真的吗？”
封昭：“嗯。”
封瑾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他哥这句话，他小心翼翼再次问：“真不生气？”
封昭眉眼沉沉，看他一眼。
且不说他对许甜甜没某种意思，即使他有，他像是明知封瑾和许甜甜是炒作，还会为此生气的人吗？
他没那么小心眼。

他大哥哪有什么娃娃亲？
他大哥从小到大是女性绝缘体, 不对, 更准确一点形容，他大哥是生人勿近, 男女待遇平等。
就算爷爷真给大哥定了娃娃亲, 大哥也不会同意啊。
他爷爷如果能做大哥的主, 他大哥早成亲了。
封瑾：“我是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许甜甜：“封爷爷前天把我带过来，然后就认识了。”
封瑾：？？？
他仿佛看不太懂中国文字。
他们两人前天认识的？
只认识两天？
这个世界一定疯了。
封瑾：“你实话告诉我, 你是不是狐狸精转世？这辈子自带神通。”
封瑾：“你放心说, 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许甜甜：“……”
封瑾是特意找借口回房间，满足自己好奇心。
谁知道好奇心没满足, 只得到了更大的震撼。
封昭听着隔壁许甜甜的心声，往隔壁看了一眼，收回视线。
中午饭是三人一起吃的。
一个多小时时间, 封瑾已经冷静下来，不像刚听到时一样震撼。
桌子是圆形, 三人各自坐下。
封瑾清了清嗓子, 开启话题：“嫂子是不是接了一档综艺？叫明星的一天。”
许甜甜好奇看过来：“对，你怎么知道？”
封瑾：“巧了，我也是这一档综艺的嘉宾。”
其实不巧。
刚才知道许甜甜身份后，封瑾用了半个小时冷静下来，然后用两分钟做下决定, 给经纪人打电话。
“我记得网上有我和许甜甜的cp粉，你悄悄的压一下。”
经纪人回了两个问号, 现如今他们电视剧还在二轮播放呢，他现在拆cp？
而且他们的cp又不是大热cp，许甜甜咖位不足，cp粉知道说出会给两位正主添乱，一向圈地自萌。
“没让你粗暴的拆，温柔，不动声色懂吗？”
“至于原因，别问，问就是不能说。”
经纪人表示不知道艺人在发什么疯，但艺人是封家二少爷，他勉为其难同意。
之后没过两分钟，经纪人发过来一条信息告诉封瑾，接下来他和许甜甜有一档综艺，如果他想拆cp的话，可以委婉一点，在综艺上表示表示。
这档综艺便是《明星的一天》。
封瑾：“你到时候要在哪里录？”
明星的一天是档直播综艺，第一期各个嘉宾只需要在自己家录制。
节目组搞了个神秘，在节目开始前一周，每天放一个嘉宾人选。
许甜甜：“回我家录。”
封瑾：“怎么不在老宅？”
许甜甜：“不方便。”
［虽然个人觉得，老公坐在轮椅上更帅，但外界恐怕不这么认为。］
［很多人会觉得，失去一双腿变成了废人，他们会投过来同情或者恶意的目光…］
［没必要让朝晖老公出现在镜头之下，我会心疼］
封昭把她的心声听的清清楚楚。
自出事以来，他听过很多人的心声，有善意有恶意，但所有人好像都觉得，失去腿对封昭特别重要。
许甜甜例外。
在许甜甜眼中，他是不是残疾不重要，坐在轮椅上也不影响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封昭垂眸，心中微微泛起涟漪。
她好像真的，特别爱他。
“三少爷！三少爷请等等。”
佣人的声音很着急：“三少爷！”
正和谐聊天的三人同时朝这边看来。
许甜甜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西装的青年，不管不顾推开佣人闯进来，青年眉眼生的不错，但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生反感。
许甜甜：是那个傻批。
封子清看到封昭坐在桌子前，拎着一个礼品盒走过来，眉梢高高扬起：“大哥！”
“听说大哥的腿再也站不起来了，哎呀，怎么会这样…”
封瑾神色一冷。
许甜甜愣住。
封昭不怒反笑，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意。
封子清对上封昭那双如同一汪深潭的眼睛，有一秒钟后背发凉，但封昭成了一个残废这件事，让他肾上腺素上扬，兴奋完全压过了一闪而逝的预感。
爷爷只看中封昭又怎么样？还不是成了一个残废，这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封子清仿佛才反应过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恼道：“看我这张嘴。”
“都忘了这是大哥的伤心事，不能提。”
“对不起啊大哥，虽然你现在成了个残废，但人要往好处想，残废也能过自己的日子，对不对？”
封子清语气特意咬中了残废两个字，看似道歉，实则挑衅。
许甜甜回神，眉毛竖起：“哪里来的王八犊子！”
“跟谁攀关系呢？”
“我老公举世无双，怎么可能是王八犊子的兄弟？”
许甜甜的声音完全压过封子清。
她是在维护封昭。
封瑾正捏着的拳头顿住。
封昭浑身冻人的寒意，微不可见的停滞一息，眼神微动。
封子清目光落到许甜甜身上，回忆了一下，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那个小明星？
封子清笑了，眼神变得轻佻，上下打量着许甜甜，语气莫名：“是你啊。”
“我记得上次见你是跟我二哥坐在一起，这次你老公变成了我大——”
封子清话中的意思充满了恶意。
封瑾冷下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握成拳要教训教训封子清，却还没动作，就看到一道鞭子先他一步。
封昭抽出铁鞭，铁鞭带出巨大的风声，在空中一闪而过，直接抽到封子清嘴巴上。
封子清惨叫一声，嘴唇当即红肿起来，鲜血迸射而出。
隔壁四合院中的白夫人和老爷子，齐齐被这惨叫声惊动。
封子清颤抖的捂住自己的嘴，几乎疯狂：“你怎么敢打我，你——”
他看到封昭写满冷漠的眼神。
封昭坐在轮椅之上，他的眼神黑黝黝的，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寒气入骨，这种眼神之下，封子清突然心生寒意。
直觉告诉他，他真的敢！
封昭神色非常平静，平静到可怕，面对封子清的吼叫，他平静的抚在鞭子上，按出倒刺。
“既然不会说话，嘴巴就别要了。”
封子清瞳孔中倒映出破空而来的铁鞭，铁鞭尾部的倒刺散发着锐利的冷光，鞭子爆破空气发出嗡鸣，让封子清瞳孔颤抖。
这一鞭子下来他会死的！
他一定会死的！
封子清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往后倒去。
他真的敢！
他是疯子！！

啪的一声。
封子清眼睁睁看着鞭子，在自己几厘米的位置划过，砸在地面上, 他浑身软的要命, 几乎控制不了自己身体, 瘫软成泥。
事情发展在瞬息之间。
原本耀武扬威的封子清瘫软在地上，额头上满是冷汗, 像是一滩烂泥。
客厅之中只剩下封子清牙关打颤发出的声音。
站在周围的佣人打了个哆嗦。
封昭神色非常平静, 仿佛把封子清打成这样, 和用脚踩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差别。
偏偏是这种平静，在封子清嘴角满是血迹, 瘫倒在地上的对比下, 让佣人们害怕。
发疯的壮汉令人恐惧。
却比不上平静的疯子带来的悚然。
封瑾看着大哥，瞠目结舌。
他悄无声息的重新坐回位置, 把握起的拳头放开。
好像用不着他了。
封瑾曾经见过封昭打拳，当时的场面令封瑾印象深刻。
封子清一直被白玲这个女人保护的很好，不让他跟他们来往, 长大后大哥懒得理他，所以封子清还没有正式认清过大哥。
他竟然敢嘲讽大哥。
还有许甜甜, 不管大哥对许甜甜的感情有多深, 他承认了许甜甜的身份，就是把许甜甜划进自己的保护圈，封瑾竟然敢用那么轻佻的视线和语气…
他被打活该。
封昭听到了周围人的心声。
封子清在恐惧之下，心声一片空白，大多数是佣人们的心声：
［大少爷下手怎么这么狠？］
［有点害怕］
［虽然三少爷该打, 但］
［大少爷平静的太吓人了］
［大少爷会不会有什么反社会倾向啊？］
封瑾的心声：
［打的好］
［看封子清这个蠢货还敢不敢？］
封昭收起鞭子，并不太在乎佣人们的害怕, 他只是漫不经心看向许甜甜。
她会怕吗？
许甜甜回过神，眼神咻的亮起，闪闪发光。
她在心里发出激动的尖叫：
［好帅！］
［啊啊啊啊啊太帅了］
［这一鞭子简直抽在了我的心巴上！］
［早就想看到这玩意受教训了，以为自己是谁，眼神轻佻的让人恨不得抠出来！］
［打的好！打的妙！］
［这个世界上还能有谁比老公更帅吗？］
［没有！不存在！］
许甜甜看着眼前的场景，虽然初始有那么一秒不适应，但反应过来后就只剩下爽。
怕什么怕？！
她只觉得仿佛三伏天的大太阳下，喝了一瓶冰冻水，顺心，无比顺心。
许甜甜眼神晶亮，看着封昭如同在看一位崇拜的英雄。
封昭感受着她的视线，听着她激动的心声，平静冷戾的面容缓缓化开。
他微不可见露出一个笑容。
许甜甜白天回忆起和封子清交集时，封昭也听到了。
他知道封子清发送的短信。
不尊重女性的总该被教训的。
封昭垂眸，抚摸着鞭子，从白日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某种郁气，悄然散开。
“……”
别墅和四合院之间，距离其实很远。
即使封子清的惨叫声犹如杀猪，传到这边时也已经非常微弱。
只是作为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声音总是非常敏感。
白玲脸色瞬间变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白玲转头朝别墅看去，话都没顾上说，二话不说站起来，焦急的往那边走。
她就不应该让子清自己过去的！
封瑾和封昭一直都不是善茬！
白玲十分懊悔，脚下走得飞快。
如果这两个人对子清做了什么，她一定让他们后悔！
老爷子也听到了那声惨叫，起身跟上去。
管家自觉上来扶着他。
老爷子倒不是特别急，他知道封瑾和封子清爱打架，而且封子清输多赢少，但两个人下手都有分寸，不会有生命危险。
老爷子叹口气跟管家道：
“老三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即使家里有钱，有娘的孩子跟没娘的孩子也是不一样的。
大部分有母亲的孩子，都比没有母亲的孩子少一份狠劲。他们有温床，有受伤了可以躲避的怀抱，知道身后有人托底。
没有母亲的孩子没有。
所以封瑾比封子清多了一股狠劲和疯劲，封子清和封瑾每次打架，十次中只有三次能打赢，要是他，早吸取教训避着封瑾走了。
封子清怎么就不长记性！
管家对此不做评判。
老人总是不会把孩子往坏处想，老爷子也不例外。
管家看的分明，封子清哪里是不长记性，他是又蠢又毒，他喜欢在封瑾面前炫耀美满的家庭，喜欢戳封瑾痛点，他不愿意避开。
白玲一马当先，老爷子紧随其后。
封如年是最不慌的一个，他不紧不慢喝完手中的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起身慢悠悠往别墅赶。
老爷子走到别墅院外时，正好听到白玲的惊叫：
“子清！”
真有事啊？
老爷子抬头，加快步伐。
客厅中。
白玲的惊叫打破了客厅凝滞的氛围，也打破了封昭和许甜甜中，含有几份温馨的宁静。
白玲看到倒在地上的封子清。
封子清脸颊发白，整个人仿佛经过巨大的惊吓，他捂着唇，有血从他指缝间流出。
白玲整个人一震，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和姿态：“子清！”
她冲过去抱住封子清：“你怎么啦？谁打的？告诉我！”
被白玲抱住，封子清才从惊骇之中被拉回来，他抖着唇，找回了几分底气：“是大哥。”
他没发现自己在不自觉降低声音，也看不到自己眼神中残留着恐惧。
白玲却看的清清楚楚。
这是被吓到了！
白玲怒目看向封昭：“你怎么能打子清！他是你亲弟弟！”
封昭还没说话，封瑾忍不住开口，冷笑道：“那你倒是管住自己的儿子，别让他出来犯贱啊。”
“封瑾！”
“别叫我名字，你不配！”
白玲胸口怒火滔天。
［早晚要弄死他们！！］
老爷子恰在这时走进来：“怎么了？”
白玲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努力让声音更加柔软可怜：“老爷子，您看子清！”
她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子清能被打成这样，但子清和他们是亲兄弟！”
“我一向教导子清血缘浓于水，子清也是这样做的，虽然和两个兄弟之间感情不好，但这次封昭出事，他也愿意来看自己大哥！”
“我想问问封昭和封瑾，你们两个把子清当兄弟了吗？你们两个是哥哥，他是弟弟，他做了什么要让你们把他打成这样！”
封瑾唇角带出嘲讽的弧度。
白玲只会这样。
老爷子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即使白玲字字泣血，他也只是看向封昭和封瑾：“怎么回事？”
如果只有封瑾，老爷子还信几分。有封昭在，老爷子不信若封子清没找事，封昭会出手。
他这个孙子像是一块冰，压根懒得理会外人。
白玲一滞。
封瑾挑眉：“爷爷不如问问封子清都说了什么？”
“白夫人也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什么，客厅有摄像头，不如让人把录像拿过来看看。”
忘了有录像！
封子清拉住白玲的衣服，从地上站起来，说话时扯到伤口，脸颊疼的抽搐：“我只是安慰大哥，可能用词不是那么恰当，但我没有坏心。”
封子清说话时没敢看封昭。
且不自觉和封昭拉开距离。
白玲感觉到封子清拉扯她衣服，就心知封子清说的话估计有问题，最好不要让老爷子看到。
她咬牙，憋回那口气，老爷子手里还握着封氏的大部分股份，他们母子俩不能见恶于老爷子。
最起码不能让老爷子对子清的印象太不好。
忍住，该死！
白玲还是忍不住：“子清心直口快，是把你们当哥哥才会过来探望，即使说了些不恰当的话，也不应该被打成这样啊。”
老爷子看了眼封子清的嘴，如今他的两片唇已经高高肿起，皮开肉绽，血顺着下颌滑下。
惨是有点惨。
大孙子下手真狠。
老爷子看了眼封昭手里的鞭子，这玩意可是铁制的。
面对白玲的谴责，封瑾还想张口，封昭却没有跟她辩驳的意思。
封昭把鞭子放回轮椅把手中，明明是坐在轮椅上，却有一种在俯视的感觉，周身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他打开耳朵上的麦：“把封子清扔出去。”
白玲睁大眼睛，脸色狠狠扭曲了两下。
封昭看过去。
白玲瞳孔一缩，想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两个保镖飞速赶过来，把白玲和封子清带走。
这两人离开以后，整个客厅都仿佛清净了很多。

老爷子目光落到封昭三人身上, 露出笑意：“还没吃饭？”
封瑾：“正要吃，封子清那个蠢货就来了。”
老爷子已经学会了对封瑾封子清的关系视而不见，他当做没听到这句话, 笑眯眯的看了眼许甜甜：“你们吃吧。”
“爷爷也回去吃饭。”
“你不一起？”
“老年人口味和你们不一样, 我回去吃。”
封老爷子快走出去时, 转身：“注意分寸。”
封昭和封瑾都没说话。
封瑾撇撇嘴。
封昭抬眸，他知道老爷子这句话是跟他说的。
管家扶着老爷子出去, 低声问：“要看监控吗？”
老爷子笑：“还得是你。”
跟了他半辈子, 他不用开口, 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确实要看。
老爷子走到门外，看着不远处, 白玲依靠进封如年怀里, 脚步顿住。
不久后封如年的身影跟着转身，明显是要跟着白玲和封子清一起走, 老爷子脸色黑下来。
他忘了自己是来看大儿子的吗？
难怪封昭和他不亲！
老爷子想想就要气死。
他怎么生了这么个儿子！凉薄的要命！
但凡有一点良心，就不能做出这种事！
白玲也是。
老爷子看白玲更不顺眼，早说过不让她来老宅！
老爷子头疼：“封如年离开的事, 别跟昭昭说。”
管家：“您放心。”
到底是昭昭的父亲。
前方不远处。
被保镖拉出来的白玲脸色扭曲，她刚才竟然被封昭吓住了！
白玲无法维持往日优雅矜持的白夫人姿态, 她试图甩开保镖, 冷声：“放开！”
封昭竟然让人直接把他们扔出去！
这是封家老宅！她是封家夫人，子清是封家的孙子！
封昭凭什么这么嚣张！
白玲出奇愤怒。
保镖自然不可能让她甩开，两个保镖沉默的带着他们往外走。
白玲被带的一个踉跄。
封如年慢悠悠走过来，白玲看到他，常年培养的习惯, 让理智复苏。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表情, 声音柔软而依恋：“如年！”
“我们的子清受伤了。”
封子清捂着嘴，啊了一声，看向父亲。
母子俩都有一双漂亮的眼睛。
封如年走过来，目光落在封子清脸上，语气温和，仿佛有些心疼：“带他去医院吧。”
白玲面带委屈和依恋：“你陪我们一起去，可以吗？”
封如年：“好。”
封如年没有再往别墅走，他仿佛完全忘了自己是来探病，却还没见到另一个儿子的事。
封如年温柔的陪封子清和白玲去医院。
白玲看了眼别墅，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她靠近封如年怀里：“你不要怪我的小心思，子清被他们俩伤成这样，我私心里有气，不愿意你去看他们俩。”
“再如何，几人也是兄弟，他们家下手却一点都不讲情义。”
“只看在你的份上，也不能把子清当成仇人对待啊。”
白玲话里有话。
封如年抚摸着她的头发，唇角弧度不变：“不怪。”
白玲感受到他的温柔，自觉吹枕头风成功，心中的怒火才慢慢消了一些。
她会让封如年知道，封昭和封瑾都没把他放在心里，他们三人才是一家；让他彻底把封昭封瑾清除出去。
白玲没有试图提起封子清的伤。
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在封如年心里，几个孩子之间打架，只要没有断手断脚就不算问题。
他不会在意。
封瑾和封子清打架这么多年，不论谁输谁赢，封如年从来没有管过。
可白玲在意！
到了医院，白玲看到封子清嘴上皮开肉绽的伤口，消退的怒火重新燃烧起来。
竟然这么重！
趁着封如年外出，白玲心疼的看着儿子的伤：“这伤我记下了，总有一天娘会给你找回来。”
“你父亲并不在意封昭和封瑾，封家一定是你的。”
封子清听着母亲的话，如果是之前，他一定很有信心。
父亲和封昭封瑾的关系不好，这次封昭出事，父亲隔了一个月才去看望，明显没把这个儿子放在心上。
父亲只看重他和母亲。
加上封瑾封昭傻了吧唧去混娱乐圈，公司不给他给谁？
这是他之前的想法。
当时封子清满心得意，可现在，想起不久前，只差一点点就抽在他脸上的鞭子，封子清控制不住浮现出一个念头：
他真的能赢过封昭吗？
老爷子离开以后，事情算是了结。
封昭并不在意白玲心底的怒骂，白玲和封子清还不值得他放进眼里。
他听到老爷子心底的叹息：
［恐怕还不是结束］
封昭摩挲着轮椅把手，老爷子年纪大了，却眼明心亮。
至于之后老爷子在心中骂封如年心性凉薄，让管家别告诉封昭：［到底是他父亲］
［别告诉他了，免的伤心］
［…妈的封如年这兔崽子！］
等等心声。
封昭眼皮分毫不动。
封如年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和外人没区别。
封瑾和许甜甜早就忍不住了，同时开口：“好帅！”
“哥，你是这个！”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许甜甜看到封瑾竖起的大拇指，心中赞同。
朝晖老公确实是这个！
挥鞭子那两下就不说了，帅她一脸，后面直接让保镖把白玲和封子清扔出去，简直帅出了新高度。
许甜甜全身血液流速加快，脸颊激动的有些红。
她真的好爱！
封昭注意力被她心声吸引，他坐在轮椅上，面色冷漠。
没人注意到，他唇角似乎上翘了一会。
她脸色很红。
封瑾乐的要命：“大哥这一手鞭子甩的真好，封子清早该被教训了。”
喜闻乐见！
大快人心！
他高兴死了！
许甜甜连连点头，兴奋之下，她像只小蜜蜂一样上前，殷勤围着封昭转：
“昭昭哥打的累不累？”
“手臂酸不酸？”
“要不我帮你按按？”
封昭：“不必。”
许甜甜：“要的要的。”
“打人多费力气啊。”
“何况昭昭哥打人也算是为我出了一口气，我想给昭昭哥捏肩！！”
封瑾心情好，看着两人一个捏肩一个垂眸的场景，心里突然冒出一句：
［封子清被打的不冤］
［大哥喜欢许甜甜，封子清还敢出言不逊］
［被抽一顿都算小的］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动作一顿，看了一眼他，再次冷声推拒：“不用。”
封瑾没注意到他的视线，身体坐的端正，拿起筷子开吃，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封瑾现场吃瓜：
［大哥难不成是口是心非款的？］
［真不想要，倒是把身体挪开啊］
他如果挪开身体，封瑾打赌，许甜甜不会再追上去。
封瑾：［说起来，大哥教训封子清，是因为他叫大哥残废较多，还是因为许甜甜较多？］

他蓦地抬头，对上封昭的视线。
封昭眼神深邃，黑黝黝的, 安静的盯着他, 仿佛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
封瑾：“……”
封瑾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 不会吧？
大哥怎么可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封瑾心声越来越小，直到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