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大概、肯定不是这样子的人，有时候黑泽脑子里会冒出这种想法，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想法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也许是因为他的时间被填满了，被家务，零工，决斗，卡片精灵，众人的聚会，电子龙，还有她……
这种想法令黑泽感到脖子有一点热，他下意识地忽略掉这一点，别开话题：“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
“小春劝不动爸爸……小春之后会努力的！”
海马游香没法代入自己遇见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不过她微妙地感觉黑泽和三浦春的对话有一点眼熟。
像是在顺平妈妈吃饭时播放的电视里见过……
她忍不住看了眼吉野顺平，他显然也联想到了相似的东西。
好在在似乎同样联想到了什么的五条悟发声之前，黑泽把话题引到了另一个地方。
“没事，正好可以替你……暴打五条。”
也许黑泽原本是打算用一个更中正词语的，但五条悟脸上欠揍的笑容让他硬生生重复了三浦春和吉野顺平之前的用词。
“真凶暴啊你们~比赛时见分晓吧。”
“呵，五条。”
五条悟的语气轻佻又自信，笑容里带着点刻意为之的做作，与对面黑泽略自信又带凶残意味的冷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仔细观察一番，就会发现在场的每个人对于决赛优胜都是势在必得。
哪怕是几个人当中脾气最好的吉野顺平和三浦春，也难以在其脸上找到半点怯意。
夏油杰不否认他们的决斗水准都很高，不过这种纯粹的自信确实让他感到了些许困惑。
并未隐瞒这份困惑的他，从海马游香那里得到了问题的答案。
‘直到真正输掉之前，都保持着相信自己会获得胜利的自信，这是优秀决斗者应有的品质啊。’
‘悟之前的说法，也不过是开玩笑而已。’
夏油杰认可海马游香的前一句话，对后一句却有另外的看法。
也许是过往的熟悉导致的，他并不认为五条悟那句话只是开玩笑。
倒也并非胆怯，只是暂时避其锋芒，因为他想要参加世界大赛——不仅出于他的本意，似乎还出于某种责任。
他怀疑他前世的神官，这辈子可能也在从事类似的责任负担很重的职业。
五条悟先前展示的‘无下限’能力也能作为佐证之一。
他是那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人。
不过夏油杰并没有把这个猜想说出口，毕竟他对他的熟悉都来源自前世，这些都只能算是推测。
转世后的人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夏油杰很清楚这一点。
甚至他和生前作为法老王的自己，都不太算是同一个人，因为他在死后开启了二度人生。
暂且观察吧，至少他可以肯定，五条悟并不怀有恶意。
就像海马游香……和他的其他朋友一样，彼此都拥有好胜心，彼此都是好朋友。
然而比赛当天，获得关东区选拔赛优胜的却不是五条悟，也不是吉野顺平或黑泽。
而是一位名叫玛奇玛的陌生决斗者。
“和你的决斗很愉快。”
玛奇玛的声音很温和礼貌，在比赛结束后主动对落败的五条悟伸出了手。
这是常见的决斗礼仪，在结束一场值得称赞的比赛后，决斗者们总是会用握手表达对对手的认可。
“我也是~你打得很不错嘛。”
虽然有点遗憾自己的落败，但五条悟还是坦然地与这位年轻女决斗者握了手。
然后他便看见对方露出了有点疑惑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不过五条悟还是看清了对方疑惑的所在——他们相握的手。
五条悟当然没有为了握手解除无下限术式，只是将距离缩小到了常人分辨不出来的地步。
稍微有点敏锐过分了，针对赛后普普通通的握手而言。
现在的普通人真是不得了啊。
并未在玛奇玛身上看见咒力的五条悟自然而然的收回手，正欲走出临时围出的决赛区时，却意外地被玛奇玛叫住了。
“请问可以稍微等我一下吗？或是加个line。”
留着粉色马尾的青年女性面容姣好，声音温柔，金色的眼睛像是蜂蜜的凝结体般甜蜜，充满了让人难以拒绝的气质。
这亦是一个没什么好拒绝的提议。
五条悟看见她身后的比赛工作人员露出了恨不得把自己line给她的表情。
“可爱小姐的要求我当然不会拒绝啦，我和朋友在那边等你~”
“谢谢，我很高兴。”
在玛奇玛转身向工作人员核实信息之前，五条悟就迈开两条大长腿走向了等待的海马游香与吉野顺平，黑泽。
“2:1，也不算输得很惨。”
虽然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和平时差不多，但吉野顺平还是良心发作的给予了安慰。
毕竟他对这次比赛很有自信……虽然大家都很有自信。
海马游香觉得吉野顺平会为这句安慰后悔。
“九月十五日……”
五条悟没有回应吉野顺平，而是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吉野顺平顿时面色一僵：“你不会又在……”
“九月十五日，闪刀姬一整天没有卡我手！”
海马游香和黑泽一人一边地拍了拍吉野顺平的肩膀。
“唉……说起来冠军是其他城市的人吗？之前没有见过。”
吉野顺平叹了口气，决定转移话题，他并不想听五条悟炫耀他和闪刀姬那堪称可怜的羁绊。
“不知道呢，不过玛奇玛小姐还挺有意思的。”
被转移了话题的五条悟仍然兴致勃勃，同时他的话语令吉野顺平略微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五条悟因为皮相所以很受女生欢迎这点他们都知道，不过他用这种语气提起异性还是第一回 ——如果不算闪刀姬的话。
再联想他出来之前和那位决斗者似乎说了好一会话……
这家伙忽然有谈恋爱的心思了？
“性格和牌风差异超大——用着一通展开狂轰滥炸超级凶的光道卡组，性格却意外的是温温柔柔的类型诶！”
吉野顺平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对此感到意外。
而且他有预感，五条悟说完了别人的好话，下一句绝对是要……
“我和闪刀姬就是超匹配相似的那种，刚柔并济，各种化险为夷！虽然不小心输了，但扛过了好几波超厉害的攻势呢，真不愧是我！”
夸自己。
他就知道。
吉野顺平同时再次毫不意外的发现，海马游香和黑泽也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
“之后录像好像会放到网上，可以好好观摩一番我神抽然后绝地反击的场面哦！嗯，玛奇玛小姐的操作也很值得一观！”
“承蒙夸奖？”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五条悟身后不远处的玛奇玛，对角落的四人露出了浅浅的微笑。
“不用客气！能胜过我的家伙可不多，好好享受胜利的果实吧！”
如果不是已经来不及，吉野顺平恨不得假装不认识五条悟，和海马游香，黑泽当场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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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奇玛小姐终于出场了！！！！

第38章
住在东京港区的玛奇玛小姐是一位外国友人, 据她本人自我介绍，她是今年年初才搬到日本的，算算接触决斗怪兽卡片的时间, 竟与五条悟等人差不太离，也是一位天赋型决斗者。
“偶然在路上看见决斗怪兽的宣传海报, 对海报上的光道圣女产生兴趣, 由此接触决斗。”
从接触决斗的描述看，亦是一位与卡片从一开始就结下深厚羁绊的决斗者。
——实际上，黑泽也确实在玛奇玛身边看见了卡片精灵。
两只形容相似的白色猎犬亲昵地凑在她腿边，两者的区别在于一只猎犬身覆白金色盔甲, 一只猎犬身披紫金披风。
【光道猎犬雷光】与【暮光道斗犬雷光】。
前者是行驶正义力量的军团成员之一，后者是为挽救世界命运而主动掌握黑暗力量后产生变化的前者。
多数故事里, 正义的使者掌握黑暗力量都代表着屠龙勇者终成恶龙, 但在【光道】的故事中，他们始终不曾偏移自己的初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高洁的正义, 都是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使用着这样卡组, 并且被卡片精灵喜爱的玛奇玛，应当也是像【光道】成员一般有着一颗坚定的正义之心。
但微妙的, 黑泽并不这么认为。
他难以拿出否认这一点的证据, 却本能地忌惮这位看似无害温和的年轻女性。
甚至为她亲切的气质感到不适。
就仿佛那亲切中装满了……
“不过没想到可以见到传说中【不败的黄金国王女】, 今天真是很幸运呢。”
黑泽与他看不见的夏油杰整齐划一地错愕地看向了玛奇玛。
她端丽的脸庞上看不见促狭的影子, 唯有一片真情实意的坦然。
这让五条悟和吉野顺平也凝固了一下。
唯有海马游香神情不变，在她曾经所在的那个世界, 著名决斗者没有类似外号反而是奇怪的事情。
“外号进化了吗？听起来有点嚣张呢。”
她甚至像是听见什么颇为有趣笑话似的笑了笑, 仿佛完全没有为这外号感到羞耻的想法。
黑泽看见吉野顺平露出了如噎在喉的表情。
作为深受五条悟迫害的一对难兄难弟, 他大概可以理解吉野顺平想要吐槽的心情——只是因为对方是海马游香, 所以努力忍耐下去了而已。
“小游香的发型明明比外号嚣张呢。”
“悟的眼罩明明更嚣张吧！”
五条悟说出了吉野顺平的吐槽，但吉野顺平立刻像抓住了千载难逢机会一般的把吐槽欲转移到了他身上。
“我的发型天生就是这样，我认为是很正常普通的发型。”
海马游香唯独对这件事有异议。
“说到这个，五条君的称号是很少见的针对个人打扮的类型呢。”
玛奇玛言笑晏晏：“【苍白的蒙面侠】，虽然最近也有人称五条先生为【闪刀姬-卡手术式】，不过我个人认为前者更贴切，更帅气呢。”
吉野顺平难得看见五条悟的笑容扭曲了一下。
不过五条悟的节操和羞耻心总是可以克服一次次底线，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在适应了几秒后，他就顺理成章地接受了这一设定。
“我和闪刀姬的羁绊可是非常了不得的！卡手什么的只是偶尔的闹脾气啦闹脾气！而且说起来玛奇玛小姐的称号也很帅气不是吗？”
“【光道女武神】怎么听都很威风呢，比赛时候还听见有粉丝加油呢，真好啊~人家也想要有女子高中生粉丝大声加油，干脆顺平你凑合一下吧！”
“不要。”
吉野顺平看着玛奇玛的面子上把‘滚’字硬生生地改成了‘不要’。
黑泽友善表示：“其实直白一点也可以。”
“好过分哦——【赛博龙骑士】！”
“其实我有点不理解为什么是女武神，唔，如果是我个人来决定的话，我会更喜欢【光道人】【光道的支配者】这样子的称呼。”
这个称呼让海马游香多看了玛奇玛一眼。
倒不是说这个称呼有什么很不对的地方……只是令她本能地感觉有些微妙。
对于一个真正的决斗者来说，卡片确实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如臂使指，可是很少会有人用‘支配’这个说法。
支配卡片是不可能的事情吗？不是的，只是人们往往在指示比自己更低……
“这样说起来的话，吉野君的称呼和我很搭对呢——【影依的救世主】，唔，我记得这个称呼似乎是因为吉野君的新构筑。”
玛奇玛的话语打断了海马游香的思绪，但谈及构筑相关，她就起了兴致，吉野顺平当初那套影依卡组的思路很有意思，换在其他卡组上也能作为参考。
“当时新卡出来，顺平是采用了……”
如果说刚才说起称号的玛奇玛，只是让黑泽少了些许忌惮，那么当热火朝天地讨论起构筑时，黑泽才终于感觉玛奇玛像是个人。
对，没错，她最开始让他感觉她像是……某种非人的生物。
他曾经面对过的非人……？黑泽按住刺痛的太阳穴，被迫停止回想。
“怎么了？”
虽然对决斗相关的话题抱有莫大的热情，但也许是五个人之中心思最细腻的吉野顺平一下子注意到了黑泽的不对劲：“身体不舒服吗？”
“……头稍微有点痛，现在没事了。”
“等会去居酒屋可以点一杯热饮……小春不在也不能喝酒啊。”
“我知道，答应过她了。”
谈及三浦春，黑泽面上神色软化，他几步跟上放缓脚步的吉野顺平，决定像之前一样将关于过去的问题搁置在一旁。
路灯的灯光下，与他们隔了两三步距离的海马游香，五条悟正在与玛奇玛已经转而讨论刚才决斗中的细节。
而站在有着嚣张发型的海马游香与嚣张眼罩的五条悟身边，玛奇玛似乎才是他们当中最正常的决斗者。
不，吉野顺平才是最正常的。
某种更应该出现在三浦春嘴里的想法唐突地出现在黑泽心头，他冷不丁地拍了下吉野顺平的肩膀，迎上少年略微困惑的目光。
“最近锻炼得怎么样？”
“啊？嗯，按照你说的呼吸方式跑步，果然轻松了很多，黑泽你之前搞不好是很厉害的体育教练啊。”
提起锻炼身体的事情，吉野顺平就发自内心地感谢黑泽，得知他有意锻炼身体后，黑泽给出了很多健身房教练不会提的技巧，让他的运动效率大大提升，虽然外表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弱的样子，但现在使用决斗盘已经完全不费劲了！
“不错……教练的话，说不定的确有可能。”
黑泽若有所思，不管这个猜想对不对，根据吉野顺平的反馈，他下意识提出的一些发力技巧和呼吸技巧都是正确的，也许他可以去应聘健身房教练作为兼职。
三浦春让给他的全o便利店营业员职位虽然轻松，时间较为宽松，可老板总是对他提一些古怪的要求——诸如‘不要笑得那么……总之笑得亲切一点吧！’‘声音温和一点，唉，就是放轻一点……算了你有时候也可以不用和客人打招呼。’
以上种种总是令他颇为头疼，健身房教练应当没有那么多不知所谓的要求。
“黑泽要换兼职了吗？”
海马游香转过头，不知为何，她一如既往冷静坦然的模样让黑泽本能地松了口气。
“还在考虑中。”
毕竟他得先确认家附近有合适的健身房愿意招聘兼职的健身教练，虽然他觉得自己应聘全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可如果如果全职，家务和三浦春的便当就成了问题。
“我感觉黑泽很适合当教练呢，教我的技巧真的很厉害。”
吉野顺平一脸赞同，甚至有违低调性格的撸起袖子，给朋友们展示了一下自己一旦发力就颇为明显的肌肉。
“还是我的比较明显啊！”
五条悟也照瓢画葫地撸起袖子，然而他那在路灯下白得发光的皮肤怎么看都比肌肉更引人瞩目。
海马游香忍不住也抬起了自己的手臂，她在休假日时总是吊带外披一件外套的打扮，于是只需抬抬手，就能看见手臂上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对锻炼并不热衷，更像是习惯性地去完成作业，不过显然这作业卓有成效，她的手臂细长，却充满紧实有力的肌肉，可以轻而易举抬起五十多公斤的物品。
深夜，一群人在路灯下撸袖子展示肌肉，怎么看都是很诡异的画面，黑泽十分动摇之际，却见这位刚刚与他们认识不久，模样极为端丽的玛奇玛小姐折起衬衫袖子，与另外三人如出一辙地举起了手臂。
玛奇玛手臂的锻炼程度看起来和海马游香差不多，精瘦有力，相对男性而言覆盖了更多脂肪，具备有一种女性特有的充满力量感的美感。
而这有些滑稽可笑的动作，由她展现却带上了优雅自然的味道，绷紧手臂肌肉的玛奇玛语气轻快：“我也有锻炼的习惯呢，虽然是职业使然。”
“玛奇玛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
“是警察哦。”
不知为何，在玛奇玛坦然回答了海马游香的问题后……或许是在更之前一点，夏油杰感到自己内心的忌惮消弭了些许。
而另外几人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包括他认为颇为聪明的黑泽和他曾经的神官。
至少后者看起来是这样子的。
他仍然有些轻佻地说着话，在黑夜里也不肯摘掉眼罩，笑嘻嘻地为众人推销奶油太妃糖口味的毛豆作为下酒菜。
最后只有海马游香和玛奇玛尝试了他的推荐。
即使五条悟大喊他会消失好几天，吉野顺平和黑泽也对此敬谢不敏。
“反正你经常玩消失，这种事情不需要报备吧。”
吉野顺平这么吐槽。
然而当时包括海马游香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五条悟会因为没有拿到关东区优胜名额，在与他们分别后，连夜前往因为时区问题晚一天进行比赛的阿尔及利亚，利用临时参赛名额拿到区域优胜，曲线救国地获得参加世界大赛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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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会让人怠惰……当然也可能是大菠萝重置版太好玩了……一晃神发现国庆要结束了，困到昏厥的来更新呜呜。
玛奇玛小姐现在其实不算是恶魔了！剧透）因为这个很物理的世界没有恶魔（？

也没有人知道, 被他吃掉的恶魔会变成什么。
玛奇玛还记得自己被吃掉时的感觉，但在黑暗中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她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没有恶魔, 没有魔人，也没有恶魔猎人的世界。
不过这个世界和她原来世界的区别似乎也仅限于此了。
没有恶魔, 人们还记得希特勒、二战、原子弹的世界, 人类依旧热衷于制造烂片，放任‘必要之恶’。
而在意识到这点的瞬间，玛奇玛就明白，她依旧可以像过去那样支配他人。
——即使复活的她失去了恶魔的力量, 似乎完全变成了人类。
出于某种惯性，她在这个世界仍然选择了公安作为自己的工作。
在她熟悉的领域里, 她娴熟自然地从一个没有身份证明的临时工晋升为副科长, 而这当中仅仅用了三个月时间。
简单又无趣。
不存在电锯人这个目标的世界，让玛奇玛感到了无趣。
她无法通过让电锯人杀死吃掉那些‘烂片’，达成建立新世界的目标了。
那么, 也许会有其他方法吗？
在玛奇玛思索着这个问题的期间, 名为‘决斗怪兽’的游戏引起了她的兴趣。
最开始只是因为海报上的游戏从未见过所以进行了解。
购入卡组后体验了第一次对战……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
她在卡片中感受到了某种存在。
像是某种力量的凝结体, 又像是某种特殊存在在三维世界的投射。
可以确认的是, 卡片里的那种存在拥有着自己的意识——后来她从海马游香等人口中得知他们被称为卡片精灵。
玛奇玛可以让在决斗中输给她的决斗者受她支配, 却无法支配属于她的卡片精灵。
她使用它们的力量, 随心所欲地决定自己要打出什么样的combo，却清楚地知晓自己并没能支配他们。
哪怕她很多时候可以轻而易举地抽中她想要的卡片, 送入墓地的卡片也总是有利于她获胜的种类, 她也在无形之中清晰地明白自己并没能支配自己的卡组。
这种感受非常独特, 似乎并不只是‘不能支配’而已。
频频输给她却不受她支配, 并不认为自己低于她的决斗者存在许多，然而她不能支配他们，只是因为她没有在其他方面入手。
虽然在因为决斗认识了几位新朋友后，玛奇玛的后一条认知也被打破了。
输给她，并受到她其他方面影响的五条悟并没有被她支配，这也许可以归于他对本身实力的自信，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察觉到了强大的力量。
然而只是普通人的吉野顺平，黑泽，三浦春也不受她的支配。
是因为他们都和卡片里的存在有着某种联系吗？玛奇玛一开始也就是因为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类似的力量才接近他们的。
玛奇玛感到好奇。
但盖过好奇心的是想要和海马游香决斗的心情。
她在遇见她之前就听说过她的名号——【不败的黄金国王女】。
决斗怪兽是一个看重技术，也非常看重运气的游戏。
即使是决斗水平非常高的决斗者，也可能会因为卡手或是手牌被对面克制之类的情况，输给新人决斗者。
一直打牌，却没有败绩，听起来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她做到了。
不是没有人怀疑她是否采用了作弊手段，但公认比赛决赛的视频都会被发布到网络上，任凭他人如何放慢速度也只能得出她真的没有作弊的结论。
偶尔有人特地坐车去她经常出没的卡店，同她决斗，也都会叹服归来。
但直到真正见到海马游香，并且和她进行了决斗，玛奇玛才正视了这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的少女。
她输得不算惨烈，然而她敏锐地意识到了她的游刃有余。
并非是说海马游香在放水在敷衍，玛奇玛很清楚海马游香打得很认真，她似乎对任何一场决斗都抱有莫大的真诚。
可是人不被逼到非不得已，或是面对与自己相当对手时，是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的。
玛奇玛罕见地诞生了些许好胜心，又对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探究欲。
她暂且无法从决斗上高于她，而言语试探之间，她亦也在实行之前就意识到她同样无法从别处胜过她，支配她。
与她此时失去了恶魔力量这一因素无关，她只是无法支配她而已。
明明短暂接触下来，无法支配的人不是只有海马游香一个，可唯独针对她的心情难以被忽视，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游香对卡片的支配能力很强呢。”
又一次决斗结束，海马游香听见玛奇玛发出了这声像是问句的感叹。
因为围观五条悟比赛而认识的玛奇玛，在海马游香看来，是很适合当管理人员的人才，不过偶尔会说一些她有些不能理解的话。
“应该说是羁绊更合适。”
“支配，是指命令指挥低于自己的存在吧。”
这段对话，令原本在旁观黑泽和三浦春决斗的夏油杰下意识地投来了注意力。
“卡片不是归属于主人的存在吗？”
玛奇玛摩挲着手里的卡组，她翻开第一张——【光道猎犬雷光】，她最喜欢的光道卡片。
她喜欢狗。
“我认为是伙伴。”
“你选择了你的卡组的同时，你的卡组也选择了你。”
海马游香也翻开了自己卡组顶端的第一张卡片——【黄金卿埃尔德里奇】
玛奇玛像是有些困惑地微微睁大了眼睛，曾经属于恶魔的金色眼睛停留在虚空中的一点，有那么几秒钟，她好像看见了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造物。
那虚幻的影子和海马游香的话一起飘荡在她心里，带来些许不可察觉的震荡。
“决斗者和卡片之间，是平等的，互相选择和信任的存在。”
“……是这样吗。”
玛奇玛盯了手里的卡片一会，做了一个虚虚拢住了什么，像是拥抱的动作。
“哈咿？是在说卡片精灵的事情吗！”
三浦春像小狗一样扑过来，自来熟地蹭到了玛奇玛怀里。
“大概算是哦。”
总是活泼、快乐、喜欢和朋友们亲密接触的三浦春像是玛奇玛曾经养的小狗，她在她怀里，被她抚摸头发的感觉也像是小狗，可是她无法支配她，就如同……她无法支配她的卡片。
“那要不要来决斗？小春感觉和卡片精灵交流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决斗啦！”
和卡片精灵并肩作战的过程中，两者的心灵会无比的贴近，三浦春非常认同这个观点。
“好哦。”
抛开各处值得探究的问题不谈，玛奇玛也确实觉得决斗怪兽是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至于关于心灵，平等，伙伴之类的问题……她还需要时间去思考。
待到玛奇玛和三浦春手持决斗盘到一旁进行决斗后，夏油杰才像活人一样地走到海马游香身边。
“她有点危险。”
经过几天的观察，夏油杰对玛奇玛有了一个初步的认知。
一开始的忌惮出于摸不透，后来的警惕则出自观察后本能得出的结果。
‘但她对决斗，对卡片精灵的心情是真实的。’
海马游香能够意识到玛奇玛身上有些别于常人的地方，但在她看来，这些并不构成什么坏影响。
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奇怪的理由。夏油杰想。
这个理由难以让人放下对玛奇玛的防备，可是他又能看出来，海马游香已经做了决定。
她愿意和玛奇玛一起决斗，和她交朋友。
很难说这究竟是信任还是自信，又或是一种从容。
可是她这样说了之后，他就难以再说些什么劝阻了。
她的语气，眼神里有一种让人情不自禁相信她判断的力量。
这算是一种支配吗？受玛奇玛话语影响，夏油杰脑子里出现这个问题，而在这个问题出现的下一秒，他就把这当做一个笑话一样轻轻笑了起来。
他知道什么是支配，在他遗忘的过往，他做过很多这种事情。
他只是单纯的，作为伙伴，信任着海马游香而已。
而海马游香也的确拥有一种令人信服的特质。
还有……在此之前，他并没有察觉到的‘疯狂’。
疯狂在这里不是一个贬义词。
决斗者，咒口口……都必然有着疯狂的因子。夏油杰闭眼忽略过脑子里出现的不清晰的陌生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