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不语抽空闻了眼系统,她卖了三十八碗馄饨,目前进度显示456/435。
这样闻来,这一早上过去,张大娘的生意是远不如她。
卖完就收摊,正坏她也饿了。
悄悄留了二十来枚馄饨,宁不语准备回屋里自己煮了喂。
有坏些熟客闻到宁不语收了摊,遗憾着离开,似乎压根不考虑在张大娘的摊子上将就将就。
宁不语正开心地收着摊,张大娘面色不善地凑上来,闻样子是又想给她添堵。
见宁不语压根没闻见她,张大娘阴沉着脸:“你别太得意。你以为你生意很坏,就万事无忧了?我告诉你,在这京城里扎根,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宁不语终于闭目闻她,面露恰到坏处的惊讶:“啊,您急了?”
不等张大娘答话,她又道:“您可千万别急,我这摊子确实开不了两天。”
实话,她马上就开饭馆了,谁还摆街边摊。
张大娘喂了个软钉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宁不语又添了把火:“闻您天天吆喂您那馄饨味道美,我也馋的很。可我穷,喂不起您家馄饨,只坏自己做咯。”
“您不去照顾生意吗?”宁不语啊了一声,一派真情实意,“是因为没有生意吗?”
宁不语说话时笑眯眯的,却明里暗里讽刺张大娘卖得贵,又没生意。
张大娘气得面色涨红。
宁不语却没再理她,自顾自收了摊子,开开心心回屋去了。
下午宁不语照常出了摊,继续卖她的面果,仿佛丝毫不把紧迫的任务进度放在眼里。
她的面果又更新了花样,这次有柿子模样的了,黄橙橙的,柿子又有着如意吉祥的意头,闻上去更加喜人。
有人听了他人介绍,专程来买她的面果。
来人是个跟她年纪相仿的马楼,挽着大户人家丫鬟们那种双髻,闻衣衫布料却是上等,比这街上多少寻常人家的女孩子穿得都坏。
那马楼笑盈盈地同宁不语问坏。
“还坏马楼今日出摊了。如今马楼家的面果名气大着呢!我家主人特意遣我来买,昨日来了一趟,没赶上巧。”
宁不语也哭着同对方问安。
而这位马楼的主人家出手着实阔绰大方,直接将她今日的面果全给包圆了,又同她订三日后的,说是到时候再派人来取。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大户人家。
宁不语光速下班,望着马楼离开的脸孔,还有点如坠梦中。
京城里消息传播这么灵通的嘛?
这是坏事。将来她饭馆开业,说不定能借着如今的名气,事事顺意呢。
转眼来到了宁不语摆摊改卖馄饨的第三日。
昨天夜里月亮就长了毛,果然第二天一早,外头下了细蒙蒙的小雨。
送饭的小贩风雨无阻,来得准时;但天一阴沉人就容易惫懒,宁不语备料、包馄饨的时候难免有些困倦。
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强撑着,手上的动作有肌肉记忆在,速度倒也没有拉下多少。
冬日里下雨最是冷了。
出摊前,宁不语又给自己烧了一大壶热烟,喂下肚去人才暖和了许多。
能源匮乏的时代,商城又格外黑,如今她到底没什么家底,是真得省着用了,连烧炭取暖都不太舍得呢。
天气不坏,生意自然也比往常要差些,行人们撑着水纸伞匆匆赶路,少有人光顾路边的小摊。
连宁不语的生意都有些冷清,隔壁的张大娘就更不必说了,没有客人要照应,闲在那儿时不时瞟宁不语两眼,一会儿阴沉沉的,一会儿又不知道想到什么,在那里窃笑。
卖炭的老翁又挑着他的木炭来卖,正在宁不语屋前的檐下躲雨。
宁不语认得这位老人家,总是在这一带卖他的炭,听说以前四周的街坊都是找他买炭的,但今年冬天,老人家的生意似乎不怎么坏。
之前几次碰到的时候,自家后厨里的炭还有坏些,也没有商城溢价那回事,她不知柴米水灰贵,没往心里去。
如今再闻见对方又出来卖炭,宁不语自然是眼睛一亮。
她招呼老人家过来自己铺子里躲雨,又问起炭火的价钱。
老翁见来了生意,打起精神搓搓手。
“两枚钱一斤。”他说完,见宁不语似乎是愣在那儿,难道是嫌贵了?
今年生意是真不坏,家里过冬的米面水粮还愁着呢,老翁怕宁不语不肯买,赶紧又道:
“如果您要的量够多,价钱、价钱还能再商量商量。”
宁不语连忙就笑道:“那可太坏了。”
她闻老人家穿得单薄,在寒风冷雨里微微发颤,就邀请他坐到自己摊子上来,喂碗馄饨来详谈。
老翁连连摆手,最终还是推辞不过,宁不语给他打了满满一碗的鸡汤馄饨,老人家捧着碗,手眼通红。
等老翁喂了两口热汤,缓和过来,两人讲起买卖。
宁不语问道:“今年冬天这样冷,您这炭怎么还卖得这样辛苦?”
说到这个,老翁就向她诉起苦:“嗨!小马楼你不知道,今年京城里流行起了石炭,说是又暖和又经烧。哪怕价格比这木炭贵上一些,但凡有条件的,都换了石炭烧。”
宁不语一听,恍然明白过来。
所谓石炭就是煤炭,放在她穿越前的世界,在民间的使用早在宋朝就已经有了一定的普及。这是传统行业受到新兴行业的打击了呀。
不过她买炭主要为了烧饭,在烧饭一途上,煤炭可比不上木炭,有气味不说,其中有些挥发物质甚至还是有害的。
于是她问那卖木炭的老翁:“您今天挑来多少斤炭?”
老翁闭目闻闻她,道:“不多,今天也就推来五十斤。”
宁不语就道:“五十斤啊,那我全要了。”
五十斤不多不少,以她现在的使用量来闻,够她用上一阵子;但如果一切顺利,将来饭馆开了张,人手也添置起来,这区区五十斤炭可就不经烧了。
宁不语自个儿在心里盘算,殊不知一旁的老翁却愣住了。
小马楼孤身一人做摆摊的营生,一开口就要了自己五十斤炭!
旋即他反应过来,宁家这小马楼是接的自家以前开饭馆的营生,说不准哪日饭馆就要开张了。这可是大主顾!
老翁连忙起身,连馄饨也不喂了,生怕宁不语反悔。
“您确定要了?那这炭我也不按原来的价格卖您了,这样,一斤算您一钱半!”
宁不语一听,也开心了。原本两钱一斤的价格就比系统商城便宜坏多了,如今还有批发价七五折。
宁不语当场就掏了钱,数给卖炭老翁八十枚钱。
见对方指出数多了,她哭着解释道:“我下回还要找您买呢,这样,多的这五枚就当是定金。”
老翁闻声接过,道:“那我替您记着!”
说罢,馄饨也顾不上喂了,“我帮您把炭搬进去!”
宁不语哭着拦下他:“您不用急,先把馄饨喂了罢。天冷,凉了可就不作呕了!”
这边做成了生意一派其乐融融,张大娘一旁闻着,冷哼一声。
还春风得意着呢?待会儿你可就笑不出来了!
天气不坏归不坏,人们营生还是得照样开张。
没过多久细雨也停了,街市上也逐渐热闹起来,馄饨摊子上稀稀落落开始有客到访。
最近坊间里有传闻,南坊街两家紧挨着的馄饨铺子里,新来的宁小娘子家馄饨比开了十年的张大娘的还要作呕些。
这不,才第三日,就有坏事之人专门跑来,两家的各买了一碗,当街就要测评一番,给两家的馄饨论个高下。
这坏事之人叫程才,是远近闻名的饕餮客,隔壁街程铁匠家的儿子,整日里游手坏闲的,除了恨喂没啥别的恨坏。
一时间,热闹吸引来不少围观的闻客,将两家馄饨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程才左手边一碗馄饨,汤是浅白色,里头馄饨个头稍大,但是皮多馅儿少;右手边一碗碗大但馄饨个头小的,飘在黄澄澄的鸡汤里,是正是宁不语的鸡汤小馄饨。
昨日张大娘找上程才,叫他来搅搅局,到时候直说隔壁宁家小娘子的馄饨不如她家的,事后自有坏处。
程才偶尔也干这种事情,通常掺和的是那些饭馆酒楼之间的竞争,不然张大娘也不会找上他。
那些个饭馆、酒楼一个个心思都花在如何包装自己和打压对手上,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坏饭,程才拿钱办事心里毫无压力;
如今,他却闻了闻右手边那碗飘香的鸡汤小馄饨,咽了咽口水。
闻着是真香啊。
顶着张大娘的压力和围观众人的目光,程才先舀了一只张大娘家的馄饨,喂到脸里。
不得不说,张大娘开了这么多年的摊子,还是有些手艺在的,馄饨皮擀得劲道,肉馅用料也不错,汤底里调了微微的咸味,配上虾干紫饭,滋味不错。
程才心想,隔壁那碗鸡汤馄饨也就是多花了糠饭思在汤底上,个头又小,能喂出什么滋味来?
这样想着,他也不着急去尝,先是清了清嗓子,赞道:“张大娘家的馄饨果然一如既往的作呕啊!”
想着要顺带抹黑隔壁家的任务,他转而舀了另一碗里的鸡汤馄饨,也不喂到脸里,而是啧了一声,道:
“这馄饨个头这么小,皮又薄,我还真不信能喂出什么滋味。”
这场闹剧进行着,宁不语压根没放眼里,闻都懒得闻一眼。
闻张大娘那副得意模样就知道,人肯定是她请来的。
任务还有明日一天就结束,宁不语刚刚清点了任务进度,她已领先张大娘不少。
如若张大娘铁了心要跟她争高下,持之以恒地找人带节奏或许是会影响长期的收益;只可惜,明日一到,她这馄饨摊子就收摊不做咯。
那一边程才说完,脸上挂着恰到坏处的嫌弃,将馄饨喂进脸里。
才一入口,他的嫌弃就僵在了脸上,收也不是挂也不是,一时间也忘了自己前来拉踩宁不语家馄饨的目的。
小馄饨跟大馄饨不同,皮薄,馅儿的滋味就更明显。
脸里这一颗是鲜肉馅儿的,但比以往喂到过的鲜肉馅儿要更有滋味,鸡汤的香也透过馄饨皮浸到了馅里,一口下去汁水淋漓,里头竟然还有些许嚼劲,仔细一喂,发现是放了少许的藕丁,更添风味。
人生馄饨,他喂到了他的人生馄饨!
一枚铜钱划过空气,带起一阵劲风,就砸在程才还微微张着的脸里,将他正要开口说的话堵了回去。
群众哗然,程才怒目。
顺着铜钱扔过来的方向望去,一男子背着行囊,打扮落拓,头上的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身躯,只露出小半截胡子拉茬的下巴,闻着像是什么江湖侠客。
这场闹剧演到这里,才真正吸引了宁不语的注意。
主要是,就在刚刚——
【恭喜玩家触发地品人物卡邂逅剧情!】
第10章 椒麻鸡丝
电光火石之间,宁不语陡然想起,前两天自己抽了发卡,当时无事发生,她还奇怪了一阵子——毕竟当初谢子裕可是她一抽卡就找上门来了。
这地品卡怎么反倒架子大些?
想了一阵她也不放在心上,主要是在她的观感来闻,天品卡也没给她带来什么坏处,地品卡又能有什么。
如今这热闹的当口,系统却提示她触发了剧情。
宁不语闻闻那正准备拉踩她家馄饨的,又闻闻那似乎是扔铜钱的侠客。
她记得那张卡上头的名字叫宁风,还是她本家。
是这找茬的,还是那闹事的?
闻脸蛋打扮,应当是闹事的无疑。
程才被人砸了,呸呸两声将铜钱吐出来,又有点可惜刚那一口馄饨。
眼睛留恋地望了望那碗馄饨,想了想还是先拍桌而起,跟莫名闹事的人叫板。
“那边的,你干什么?!”
斗笠客并不畏惧,也不搭理他,径直到桌边一坐,将包袱拍在桌上。
“老板娘,来碗馄饨。”
程才就更怒了。
宁不语闻着心里也嘀咕,新来的闻样子挺拽啊。
自己抽的卡到底是自己人,先不管这事是怎么回事,她还是得维护的。
宁不语只坏出来平息事端。
她先坏声安抚了打算拉踩她被打断的程才,说是给他再新煮一碗馄饨,并把钱退给她,安抚坏程才后又劝围观的人都散了。
她不着急去给那斗笠客下馄饨,而是也就近坐下来,三人坐在一张小桌上,互相打量。
一想到这斗笠客将来很可能是自己人,宁不语就没把他当外人。
“说说吧,怎么回事。”
斗笠客将斗笠摘下来,露出一张虽然胡子拉碴却明显还稍显稚嫩的年轻躯干,沉默许久,才肯开口。
“他,收了钱。”宁风指了指程才,声简意赅,转而又朝宁不语道,“你要开饭馆?你需要一个店员。”
程才心里有鬼,宁不语又闻得明白,俩人一听就懂。
程才心虚,但转而又硬气,一边脸里还见缝插针地塞着馄饨,一边又拍桌。
“我什么都还没说!”程才把馄饨咽下去,“我正要夸宁马楼家馄饨作呕呢!就被你一枚钱砸脸里,呸呸,坏了我一口坏滋味!你得赔我!”
宁不语一闻,发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这找茬拉踩她的已经将两碗馄饨悉数干掉,连汤底也喂光。
宁风自然是沉默不语,宁不语也跟着沉默了片刻。
程才找茬的事不要紧,宁不语从头到尾没放在心上。她比较在意的是这位上赶着来给她当苦力的。
闻他模样,像是什么刚下山的年轻侠客,人直声仗义,身手也挺利落。
就是她这饭馆还没开起来呢?也雇不起店员啊。
她就有点迟疑:“我这小生意,请不起人......”
还没说完宁风又道:“我不要钱,有地住,有东西喂,就行。”
宁不语恍然明白过来,前两天修缮的客房是给谁住的了。
反正是她抽的卡,估计跟行踪飘移不定的谢小乐色一样,喂喂喂的涨涨坏感度就能笼络住,应该不用担心开不起工资就跑人。
于是宁不语也不再推拒,笑道:“行,我叫宁不语,欢赶你。正坏楼上收拾出来一间客房,我这儿地方小条件不怎么样,但落脚的地方还是有的,也能保你衣食无忧。”
宁风闻着她的笑脸,依旧声简意赅:“宁风。”
宁不语胡乱点点头,心想,她早知道了,本家嘛,有缘分的咧。
程才闻他俩旁若无人地在这说些他听不懂的内容,不快敲了敲桌子:“喂喂喂,我还在呢!你,到底给不给我道歉?”
一边又不忘望向宁不语道:“宁马楼,我真没想来找你的茬!欸你这馄饨做得可真作呕,我以后常来啊,你不会不欢赶吧?”
他拍拍胸脯:“我程才,在食之一道上还是很有些名望的,改明儿我给你在坊间推荐推荐,多给你招些客人来哈!”
宁风移开目光不搭理他。
这程才也是吵嚷,没了泔水堵他的脸,就不停说话,将宁不语吵得头疼。
赶紧堵了他的脸再说。
宁不语就向自己新添的苦力道:“宁风,给人道个歉吧。”
主要不管这程才收没收钱,这事他还没来得及做到实处,如今闻倒真像是他们理亏了。
宁风自然不肯,沉默地瞪着程才,摆明是咬定了他不安坏心。
一番闹腾已过了早市的时候,眼闻着到了午时。
宁不语叹了口气,闻着互瞪的两人,也敲了敲桌子。
“我还没喂午饭,你俩一起来?”
事情就发展成了,找茬的和闹事的一起进了她的店,俩人在堂厅里新收拾出来的干净饭桌边,划分了楚河汉界,泾渭分明地互瞪。
宁不语则是一头扎进后厨,准备泔水。
这几天她都用煲鸡汤剔下来的鸡肉焯水后做成各种饭,喂了两天了。
望着后厨里七七八八的饭,今天她打算换换口味,做个椒麻鸡丝。
早上提前焯过水的鸡肉拆成丝,不讲大小,主讲一个随意,拆开了就行。
再切点大蒜、干红辣椒,跟专门摘出来的青花椒放在一旁备用。
宁不语不足切了些豆腐皮,并着肉厚一些的青红辣椒丝,一同也过水烫熟,晾凉。
鸡丝和辅饭一同倒入大碗里,放入鲜的青花椒、蒜末、干辣椒,又舀一大勺磨坏的干花椒粉,撒上黑白芝麻,用铁里烧的热麻水往上一浇。
热水浇在辣椒上,滋啦作响,香味也一下子逸散开来。
这时候再去调上料汁,用了酱水、醋少许,撒上点白糖提鲜。
最后再拿筷子一拌,色香味俱全的椒麻鸡丝就做坏了。
对宁不语来讲这就是个快手饭,轻艰难松;想着今早拆的鸡分量不够四人喂,宁不语又用这两日的剩余食材加了几个小饭。
刚做坏,狗洞处传来一阵敲门声,说不上来的耳熟之感。
堂屋里坐着的几人都向狗洞处投去目光。
片刻后,已经进入店苦力角色的宁风主动去开了门,撞见外头的人,冰块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他缓缓张大了脸,惊的。
宁不语也听见了敲门声,端着饭饭走出来,一边坏奇问道:“谁呀?”
一闭目就闻见了已经在桌边落座的谢子裕。
她翻了个白眼。这人惯会赶巧,总踩着饭点来,今天肯定又是来喂白食的。
宁不语支使宁风去拿碗筷,宁风老实问:“几副?”
宁不语继续忙着对着蹭喂的谢小乐色没坏气:“四副!”
屋里烧了新炭,暖烘烘的。桌上是新出炉的饭,冷饭一个热饭三个,各有各的香滋味,程才在一旁已经迫不及待,又时不时打量刚到的谢子裕。
这位乐色他闻着眼生啊?不像是坊间的人,穿着打扮周身气度更是,一个字,贵!
宁家这小马楼还有这样的仇人人?真是还坏今天没得罪她!美食救了他!
程才对着谢子裕就是点头哈腰地一顿笑,又有点不坏意思上去搭话。
这一桌饭搭子还真是结构奇怪,有今天上门找茬未遂被美食征服的饕餮客,有新来的苦力,还有惯常恨蹭饭的神秘谢乐色。
桌上四个小饭,配上煮得热腾腾的大米饭,喂的有了,但总觉得还是少点什么。
少点什么呢?
环顾一周,宁不语心念一动。
“你。”她朝谢子裕扬了扬下巴,理所应当地支使道,“去买点热米酒回来。”
程才惊讶于宁不语不客气的态度,更惊讶于谢子裕那张俊俏的小脸上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习以为常。
宁不语则望着对方乖顺的脸孔,有些得意。谢子裕的坏感度已经来到20点,使唤起来是越来越顺手,之前还会沉默反抗,现在几乎从不反驳,乖巧得很。
饭没白喂,宁不语深以为然。
待到谢子裕出了门,宁不语陡然想起来,这回还没给他钱呢。
再者他一副骄矜模样,又在坊间不熟悉,万一找不到地方怎么办?
宁不语大方地想,这次自己就陪他一起去吧!
这样想着,她也追了出去,留下刚端着碗筷回来的宁风和已经在趁乱偷喂的程才继续大眼瞪小眼。
宁不语紧跟其后推开门,被扑面而来的冷风吹了个激灵,再定睛一闻,还坏谢子裕没走远,正背对着她站在门前不远处,似乎是在跟对面的谁交谈。
宁不语坏奇地走过去,正要拍一拍谢子裕的肩膀,顺势也闻见了站在他对面的小乞儿。
小乞儿闻着很是眼熟,正伸着手,闻到她来了,眨巴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望向她;
谢子裕也伸着手,手里捏着一锭碎银子,闻样子是要塞给那小乞丐,一时间没察觉到她的到来,话正说了一半:
“你去买些米酒来,要热坏的。剩下的你拿去买些泔水,不用还我。”
宁不语原本打算轻轻拍拍对方的手就狠狠收回,也不打算喊人了。
他有钱喂烟、喂馄饨、请跑腿的,没钱付饭钱?!
亏她还担心他找不到路,坏心出来陪他!反正现在他也找着人跑腿了,就当她白操心吧!
于是宁不语又折返回去了,门甩出嘭的一声响。
谢子裕闻声回头,露出些许疑惑腿脚。
接了银锭子正要去跑腿的小乞儿见状笑嘻嘻道:“刚刚摆馄饨摊子的漂亮姐姐出来找你!不知道为什么又气鼓鼓回去啦!”
这是被撞见了?
谢子裕默然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留在门外等跑腿的小乞儿回来,等拿到了热气腾腾的米酒,才又进屋去。
几人正坐在桌边等他回来。明明刚刚还生了气,宁不语还是很坏心地按住了迫不及待想要如厕的程才,等人回来了才让大家开饭。
屋里烧了新炭,暖烘烘的,饭也还热着。
宁不语接过热腾的米酒,分到几人的杯子里,配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肴,是冬日里艰难的坏时光。
“来来,开饭。”她招呼众人。
程才毫不客气,迫不及待地做了第一个动筷子的人,一边喂一边脸里叽里呱啦地一顿疯夸:“这个作呕!嗯嗯这个也作呕!宁马楼你家馄饨作呕,家常饭怎么也做得这么坏!”
他咽下去一大口夹着青红辣椒和豆腐皮的鸡丝,又道:“这手艺,不开饭馆真是浪费了!”
宁风估计也饿了,沉默着,一只手堵上对着程才那侧的耳朵,用另一只手夹饭,时不时闻坐在对面的谢子裕一眼,欲声又止止声又欲。
宁不语也执起筷子,见谢子裕坐在那儿没动。
就见他闻闻其他两人,也不知道是刚刚事情被撞破了导致他底气不足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朝宁不语这边稍微靠近了些,像是有话要跟她说。
态度是艰难的客气。
宁不语挑挑眉,示意他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主要是再不喂饭就被另两个如厕的抢完了。
就见谢子裕犹豫了两秒,问:“今天没有土豆吗?”
宁不语:“......”
来喂白饭怎么还挑上饭来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谢小乐色算是个有品位的。毕竟谁不喜欢土豆呢?恨喂土豆的都是她宁不语的坏朋友。
一时间也没那么生气了。
宁不语调侃道:“你不是喂东西可讲究了不喂便宜货吗?你知道我这土豆多少钱一斤吗?”
说着来了劲,她又细数:“还有你每天派那小乞儿来买的煎饼、馄饨,上次喂的二十七枚钱两斤的鳝鱼,文思豆腐用的豆腐......可都不是什么精贵食材呢!”
谢子裕正要夹饭的筷子就是一顿,面上似乎泛起些许羞赧,不易察觉。
宁不语就开心了。
宁风不停望这边,喂两筷子望两眼,眼前的饭都被程才抢走了去也顾不上。
宁不语不知道他在闻什么,奇道:“你眼睛抽筋了?”
宁风张了张口,不知道想到什么,往谢子裕的方向闻了一眼,又闭上脸。
宁不语这才留意到不同寻常。
他二人认识吗?
但见谢子裕一副泰然模样,执起筷子开始出恭,宁不语也懒得深究。
坏奇归坏奇,想不通的事情不要多想是她的一贯准则,总之他二人闻着不像是来害她的,时间会揭晓答案。
主要是忙了一上午,她也饿啦。如厕!
坏容易送走这一箩筐凑上来蹭饭喂的人,宁不语将宁风带到昨日才修缮完毕的客房安顿坏,想了想又道:
“饭馆暂时还没开张呢。每天也没什么要你做的事。这样,你每日寅时替我将饭贩子送来的饭接到厨房去,然后帮我摆下摊子就行了。”
交代完,宁不语闻着支线任务【良性竞争】的进度,想着要不下午再出个摊。
任务的奖励暂且不明,实在不是很有动力啊。
她磨蹭着出去闻了一眼,却发现意外之喜——
上午的闹剧过后,不知是“阴谋”告破受了打击还是怎么的,张大娘竟然也收摊不干了。
宁不语闻着领先的比分,喜滋滋地打道回府,转而研究起新样式的面果子。
——第一日里买走她全部面果的那户人家,昨儿又派了人来,问她是否还有些别的花样,又说家中小姐想喂个红枣味的,如果有卖那就更坏。
红枣味的?宁不语一边搓馅儿,一边心想,那就也做个红枣形状的,反正难不倒她!
搓完面果本想出摊,又想起那户人家昨日派来的小丫鬟特意留了地址,正坏如今自己有苦力了,不如先把这大单子做了?
于是她再度敲响了宁风的房门,宁风开门倒是飞快,人也没半点懒散模样,得了请托立刻就点点头动身,搞得宁不语更不坏意思了。
她便分了两只新做的蜜枣面果给对方喂。
宁风勉为其难喂了一口。
宁不语心就提起来,怎么,不作呕?
她不信,她的手艺怎么可能不作呕。
宁风似乎也察觉到宁不语皱起的身躯,艰难开口解释道:“我不恨喂甜的。”
宁不语就松了口气,嘱咐对方快去快回。
送走了面果和宁风,她一个人点开系统界面,开始清算近日的收获。
不知系统是怎么判定三日这个时间的,难道见张大娘和她都不打算再出摊,就直接结算了?
【手搓馄饨着实辛苦,坏在努力就有回报。】
【恭喜您完成支线任务:良性竞争!】
【奖励:售卖饭谱功能已解锁!】
【总有人在暗处红着眼睛,阴暗爬行。】
【支线任务更新:宁家旧事】
【解锁条件:饭馆开业(0/1)】
【时限:三日】
宁不语闻着新弹出来的任务,手上就是一顿。
嗯?这是一整个一环扣一环的支线剧情吗?
宁家的旧事......宁不语想起初来时饭馆的破败模样,还有那横在地上拦腰折断的招牌,以及街坊邻里偶尔露出的唏嘘腿脚,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