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糖说?:“把它们就这样丢了太?可惜了,我还是想法子把它们卖了吧。”卖了它们,她至少能得到一点钱。要是丢垃圾桶,她一毛钱也不会有。
苏糖看不进去?书,她打算先回到床上睡一觉,睡醒了再来看书。
她的心态好,没?有因为背不出来课文就大受打击,一蹶不振。
她今天才穿越过来,再加上她的脑袋上面有伤,她发挥不正常可以理解:“恩,是的,就是这样。”课文背不出来绝对不是因为她脑子笨,绝对不是!
她刚躺下,房间门被人?敲响了。
苏糖不出声?,白天王富民到厂里上班,能来敲门的不是王伟诚就是何蓉。
敲门声?停止,来人?在外面说?道:“糖糖,你?醒了没?有?”
苏糖通过声?音认出门外的人?是谁,是王伟诚啊,他来找她干什么?
苏糖本来不想理他,谁知王伟诚得不到回答,他砰砰砰的继续敲门,有一种不把苏糖叫起来,他就不罢休的意思。
苏糖脸色不太?好看,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她现在的设定是脑袋受伤了。什么,她头?上只有一个肿包?肿包怎么了,一个肿包也是伤!
受伤了就该好好的休息,王伟诚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知道还催的那么急,天又没?有塌。
没?有见到人?,苏糖就给王伟诚贴了一个不识趣的标签。
她打开门,仰头?看着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王伟诚,虚弱地抬手扶了扶脑袋:“哥,你?叫我有什么事吗?我的脑袋还没?有好,下床过来给你?开门的速度慢了些?,你?别介意。”
就问他一个大男人?来打扰她这样一个艰难养伤的弱女子,他愧不愧疚!
王伟诚讪讪道:“你?的伤还没?有好啊,我是听?白柔说?你?没?事,我才过来敲门找你?。要是知道你?没?有好,我就晚一点找你?了。”
苏糖心里翻白眼,面上则是摆出怯怯虚弱的神情:“别人?伤筋动骨都要一百天,我伤到脑袋,养伤的时间怎么也该超过一百天。要知道我伤的是脑袋,是人?身体最紧要的地方。”
“你?还有事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关?门了。”苏糖开始赶人?。
这男主长?的也就那样,苏糖看过了就没?有什么好奇的。
王伟诚连忙伸手挡在门和墙壁之间:“糖糖,白柔来了,她就在外面。她是过来道歉的,我已经代你?原谅她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该出去?给她道歉。”
闻言,苏糖的小脸瞬间阴了。
“你?代我原谅她了?你?凭什么代我原谅?”他是不是有毛病。
如果说?之前苏糖是因为原主的缘故,对王伟诚没?有好感,那么现在她就是因为她自己,对王伟诚没?有好感。
他的大男子主义太?讨人?厌了。
受伤的是她,她这个正主都没?有发话,他一个旁观者却代她做主了,他哪来的脸。
王伟诚皱眉:“你?和白柔发生争执,你?们双方都有过错,她既然来给你?道歉,你?何苦揪着她不放。”
她是你?的爱慕者,你?当然要为她说?话了,苏糖如是想道。
白柔会和原主吵架,是因为原主听?到白柔在跟别人?说?王伟诚的好。
白柔夸王伟诚她就夸她的,原主顶多是撇撇嘴对她说?一句眼睛瞎了,偏偏白柔前面说?了王伟诚的好,后?面她就把原主搬出来拉踩。
原主气不过,她和白柔吵了起来。
她们两人?从小吵到大,原主认为白柔没?有脑子,喜欢王伟诚这么一个虚伪的男人?。白柔认为原主身在福中不知福,作为王家的养女,不对王家人?感恩戴德,总是上蹿下跳的,败坏王家的好名声?。
两人?吵着吵着,不知道谁先动起手了,原主打了白柔一巴掌,白柔把原主推到花坛的围栏石上。
原主及时用手护住脑袋,没?有摔破头?,只是摔出来一个肿包。她刚想爬起来继续和白柔干架,她就看到白柔的脸被她打肿了,脸上还有她手指甲留下两道抓痕。
原主怕她把白柔的脸毁了,她也不找白柔干架了,双手抱着脑袋一个劲地哭白柔把她的头?打破了。
白柔一看原主伤的这么严重,哪里还敢留下来,顿时灰溜溜离开了。
王伟诚说?白柔是来道歉的,苏糖丝毫不相信,她觉得白柔是回到家照镜子看到她脸上的抓痕,过来找她麻烦的。
原主大概也是想到这一点,所以她才会一回来,她就用白纱布缠住只有一个肿包的脑袋,弄出一副她伤的极重的模样。
苏糖不跟王伟诚这个糊涂虫多说?废话:“我不去?。”
她眼也不抬地说?:“你?既然代替我收下了她的道歉,那你?就代我向她道歉。”
王伟诚的嘴抿紧,看着苏糖的目光充满了不赞同:“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白柔以诚待你?,你?......”
苏糖捂住胸口?,呕,有些?反胃。
她现在严重怀疑,原主之所以多年如一日?的针对王伟诚,除了记恨他在她父母的牺牲中无心掺了一脚,更多的是被他这慷他人?之慨的无语行为给恶心的。
她胡搅蛮缠道:“你?让我去?道歉,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是我哥哥,你?不该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帮我欺负回来吗?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你?还有没?有心。”
“你?走,你?给我走。”
养妹也是妹,能利用他的时候她就利用,他没?有用处了,他有多远滚多远。
“我不舒服,我要关?门休息了。”苏糖余光瞥到王伟诚放在门和墙壁之间的手,握住门把往前用力一甩。
王伟诚:“等等......”
她已经提醒过他,她要关?门了。他的手到底会不会被门砸到,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啪!”门狠狠关?上。
王伟诚的手在快要被门砸到时飞快往回缩。
看?到他的手和门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整个人后怕不已,他的手差一点就被门夹到了。
他抬头看着房门摇了摇头,虽然苏糖是他的妹妹, 但他还?是得说,苏糖的脾气?太坏了, 说变脸就变脸,不给人准备时间?。
明明她当时被爸妈收养的时候,她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妹妹,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 浑身?是刺, 看?到谁就想要用她身上的刺去扎人。
苏糖不出去, 王伟诚只好他一个人回客厅。
到了客厅看?到等着他的白柔, 他无奈说道:“抱歉, 白柔, 糖糖脾气?古怪,她又一向不听我的话,总是和我作对, 我没能成功让她出来和你道歉。”
白柔急忙说道:“伟诚哥, 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给我道歉。你对苏糖那么好,是她不识好歹。要不是有你们收养她,她都没有资格住在大院。要我说啊,伟诚哥你也不要对她太好,她就是仗着你性子好,才会在外面一个劲的说你坏话, 给你和王叔叔何阿姨惹麻烦。”
王伟诚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糖糖的爸妈是拯救厂里财产的英雄, 我们作为厂里的一份子,照顾英雄的孩子是应该的。糖糖只是不能接受她爸妈的离开,也是我和爸妈做的不够好,要是我们能够给她更多的疼爱,我想她对人对事的态度就不会再这么尖锐。”
白柔听了他的话,对苏糖不满的情绪更深了。
“伟诚哥,你们真是太善良了......”
不远处,本想出来倒水喝的苏糖靠在墙上,表情一言难尽:“......”她将王伟诚和白柔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王伟诚是影帝转世吗?他不出国?去拿奥斯卡真是白费了他的这一身?本事。还?有,白柔她脖子上顶着的东西,真的是脑袋,而不是一件摆设吗?
......
第二天,苏糖出来吃饭,王富民和何蓉坐在桌子边上,她坐下不久,王伟诚也来了。
王富民和王伟诚长的相似,两?人都是国?字脸,面容看?着是老实人的那一款,但苏糖知道他们不是。何蓉长相普通,穿着简单,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她的脸上有几?分苦相。
王富民看?向苏糖,目光在她脑袋上缠着的白纱布上多停留了几?秒:“糖糖,你头上的伤好了没有,要是好了就把纱布放下来,头上缠着那么多的纱布没有必要。”
苏糖摇头:“我没有好。”
她一脸伤心说道,“我也想把纱布拆了,可是我伤的很重,没有几?个月时间?是好不了的。当?时我的脑袋是和围栏石发生碰撞的,肉眼凡胎的我撞到它,就跟鸡蛋撞石头似的,受伤的只有我。”
“原来你是撞到了围栏石。”王富民不满意地说,“白主任只跟我说了你和白柔吵架,因为你把白柔的脸打伤了,白柔反击的时候不小心把你推到地上。他没有告诉我,你是被白柔推着撞到围栏石上面。”
“不行,待会见到他,我可要跟他好好说一下,他女?儿再怎么样都不该把你往围栏石上面推。”
苏糖伤的这么严重,他可以借机让白主任同意拨资金让他给厂里购买一批机械设备,到时候他既能拿到政绩,又能吃下不少回扣。
王富民心里的算盘打的哗哗响。
王伟诚说道:“爸,白柔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来道过歉了。”
王富民皱眉,不乐意说道:“她不是故意的又如何,伤到脑袋的是糖糖,要知道不久后你和糖糖就要念高三准备高考,脑袋是万万不能受到损伤。到时候学校开学了,你在学校多照顾点糖糖。”
对于王富民对她的关心,苏糖心里很平静。他无事献殷勤,里面肯定有鬼。说不定他就是想要借着给她讨公?道的机会从白主任那里拿好处,她越想越觉得她的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王伟诚说不过王富民,在他看?来白柔是无辜的。他想王富民会对白柔有意见,是因为他看?到苏糖受伤了,关心则乱。
他爸一向有善心,对苏糖也是当?成亲女?儿疼爱。
他将王富民说的后半段话应了下来:“爸你放心,我会照顾糖糖的。”
王富民满意点头:“恩,你们要记得你们是兄妹。糖糖,你看?伟诚对你多好,以后你可不能再对他没大没小了。”
苏糖笑眯眯地说:“爸,打是亲骂是爱,我和哥的感情好着呢。”
王富民一噎,深深看?了眼苏糖,没有说什么。
他吃过早饭走?了,走?之前把王伟诚也给带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苏糖和何蓉。
何蓉放下筷子,起身?收拾碗筷:“糖糖,我今天头有些晕,这些碗......”
在何蓉说出让她洗碗的话之前,苏糖开口打断她:“今天我要看?书背书,放假前老师布置的作业我也没有做,我得抓紧时间?做了,离学校开学没有几?天时间?。”
“妈,你刚刚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何蓉:“......没什么,我是说你好好看?书做作业。”
苏糖转身?,她脚步轻快回到房间?,何蓉想要把洗碗干活的事推到她身?上,下辈子吧。
何蓉看?着她的背影,纳闷道:“她以前不是不爱看?书学习吗,怎么现在爱看?了。摔了一次脑子把她给摔机灵了?”
不管是何蓉还?是王富民,他们对苏糖不好好学习的行为,态度很是宽容,不像对待王伟诚那般严格。
王伟诚要是想不好好学习,他们是不会允许的,他们还?想王伟诚考个大学成为一个大学生。
何蓉知道,苏糖这孩子小时候很聪明,跟她妈沈月一样聪明,学什么都快。
沈月是通过考试考进纺织厂,不像她,是靠着她革委会里的爸的关系进来的。沈月嫁的男人跟她一样是凭能力考进来的,王富民能进纺织厂,则是她回去找爸帮忙。
沈月能力优秀,洒脱聪慧,工作认真,是纺织厂的劳模标兵,何蓉对她是羡慕嫉妒两?相交织。
后来沈月和她男人牺牲了,看?到孤零零无人收养的苏糖,她自觉得她胜了一回沈月。
王富民提前打听到厂里副厂长的位置会空出来,刚好沈月夫妻牺牲了,王富民就想要靠收养苏糖获得好名?声,何蓉想到沈月就同意收养了。
收养苏糖,何蓉对她的态度是怜悯和同情的。
直到后来苏糖考试成绩排在王伟诚的前面,何蓉才发现,苏糖不需要她的怜悯和同情,只要给苏糖成长的时间?和平台,她会成为第二个沈月。
何蓉正准备想办法让苏糖变得不上进时,谁料苏糖抢先一步不上进了,她在学校不好好学习,学习成绩远远落在王伟诚后面。
不用她动手,很好。
可是苏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开始针对为难王伟诚。
何蓉起初担心王伟诚会被苏糖欺负,慢慢的,她发现每次苏糖找伟诚的麻烦,伟诚在周围人眼里的形象就会变好一点。苏糖则是从沈月这对英雄夫妻留下来的需要人们怜惜和照顾的遗孤,变成一个不知感恩心胸狭隘的人。
望着处处比不上王伟诚的苏糖,何蓉多年前被沈月压在头上的那股郁气?终于吐了出来。
如今听到苏糖说她要看?书学习,何蓉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里,离高考只有一年时间?,苏糖现在开始学,她能够学到多少?
另一边,苏糖回到房间?,坐到书桌前拿起课本看?。
一分钟,两?分钟......她怀疑人生地合上书。
苏糖幽幽说道:“我觉得我还?是不要太为难我自己?了。”这课本,她实在是看?不进去。
如果?非要强逼着自己?看?,她只会心烦气?躁,想要和它们同归于尽。
“算了,放弃吧,我还?是摆烂吧......”话音刚落,苏糖的脑子里回忆起原主被穷苦和病痛折磨,凄惨死?去的结局,她身?体一抖。
“摆烂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把王家?人都打死?了,她也不会摆烂!她说到做到!
苏糖脸上露出六亲不认的神情,打开书沉下心看?。
每当?她要看?不下去时,她就掐一下她的大腿。过了一个小时,她的大腿肉被她自己?给掐青了,掐的她又痛又快要濒临爆炸。
“呜呜可恶......”苏糖委屈地抹眼泪。
让她穿书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原主死?亡的记忆一丝不漏传给她,让她感同身?受?
她都多少年没有看?书了呜呜!
......
“咚咚咚——”
苏糖吸了吸鼻子:“进来。”
何蓉推开门进来:“糖糖,白柔跟着伟诚回来了,她还?带了赔礼,赔礼是白家?的意思。他们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是来拉苏糖出去给白柔道歉。
错不在白柔一人身?上,白柔有错,苏糖也有。
何蓉听伟诚说了,白柔来家?里对着伟诚道过一次歉。那次是白柔个人的主意,这次则是白家?的意思。
白家?既然让白柔带着赔礼来他们家?,他们不能高傲的什么都不做。他们要是真的理所应当?接受白柔的道歉,他们就不用再想着和白家?拉近关系了。
“你......”何蓉看?着苏糖红红的眼尾,“你哭了?”
苏糖本就看?书看?的要死?不活,何蓉又进来要让她出去给白柔道歉,她和王伟诚真不愧是母子。
他们烦不烦,烦不烦啊!
苏糖心里抓狂,面上她顺着何蓉话接道:“恩,我的头太疼了,疼的我受不了,我就哭了。”
何蓉张了张嘴,半晌说不出话。苏糖疼的这样,白柔什么事也没有,她感觉让苏糖出去给白柔道歉,是有些过分。
只是这缕过意不去的心绪转眼即逝,何蓉是不会因为苏糖,让白家?对他们生出不满。
“晚点我给你找点药,你吃了就会好了。现在伟诚和白柔在外面等着,你出去见白柔要紧。”
苏糖深呼吸,面无表情。
她不认为她有什么错,何蓉他们一个个非要强按着她的脑袋让她认错,她感觉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换成王伟诚,王伟诚被人打破脑袋了,他们会让他去道歉吗?
即使她的脑袋没有被打破,但她装了啊,他们又不知道她没有被打破头。
哪怕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些感情,她在他们眼里,似乎连狗都比不上。
在这样的环境里,原主能在王家?住这么久,王家?人还?活的好好的,苏糖只能说一句,原主的脾气?真好。
她才来两?天,她就要受不了了。
苏糖跟着何蓉来到客厅,客厅沙发上坐着白柔和王伟诚。看?到她,白柔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一脸得意。
苏糖不甘示弱地回送了白柔一个白眼。
呵,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王伟诚这个男主喜欢的是女?主田悦,白柔她后面没有多少戏份的好吗。
“糖糖,你怎么不吱声。难得白柔过来找你,你多跟她说些话,白柔是客人。”何蓉推了推苏糖的手臂。
她不断的给苏糖使眼色,之前不是说好出来了就给白柔道歉吗,怎么真的出来了,她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开口。
苏糖扭头不带感情地瞥了眼在大白天说梦话的何蓉,谁跟她说好了,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
她看?向白柔:“你给我带的赔礼呢?”
白柔:“被何姨收起来了。”等等,为什么苏糖一问,她就要老实回答。
她动了动屁股,身?体坐直,眼睛往苏糖包着纱布的额头上看?。
“你的脑袋还?好吧。要是不好也是你活该......咳咳,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要和我吵架动手。”白柔摸了摸她被苏糖打过的脸,也就是她的脸消肿消的快,要不然她的脸会变成一张猪头脸。
苏糖哼了一声,她还?不如不改口。
白柔兴奋说道:“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了?”
苏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两?秒又移到她的头顶,眼里不见一丝光芒,仿佛在对白柔说:你再说一遍,说了我捏爆你的大脑壳。
白柔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面仰了仰,小声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不是她要认怂,实在是苏糖这妮子的眼神好恐怖,就像小时候苏糖当?着她的面,用脚踩爆她想拿去吓她的蟑螂一样。
王伟诚看?了眼白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她对苏糖的态度,在他面前和在苏糖面前是两?个不同的态度,一会儿厉害一会儿色厉内荏。
之后王伟诚送白柔离开,苏糖看?向何蓉:“东西呢?”
何蓉:“什么东西?”
苏糖嘴往门口努了努:“她送给我的赔礼,你不是替我收下了吗,你可以把它们给我了。”
何蓉愣住:“糖糖,你这孩子怎么......”一时间?,她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白柔给你送的东西,就是给我们送的。”
苏糖认真看?她:“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把它们给我了。”
何蓉:“糖糖,别闹了......哎,你去哪儿?”
苏糖脚步不停往门口走?:“我出去散心。”
何蓉小声嘀咕:“她不是说头疼吗,头疼还?要出去散心。”她是不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苏糖出来,她没有关紧门,而是给门留了一条缝隙,保证她在外面说话,里面的人能够听到。
一转身?,苏糖姿态虚弱的把手放在墙上,一只手抓着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在外面见到一个人,她就声音发着颤的和那人说话。
“吴阿姨,你回来了。你问我头怎么了,我没事,我就是摔了一下摔到脑袋了......不严重,妈说了不严重,我不用去医院,我相信妈说的话......”
“什么,你们说我把白柔打了,还?是哥跟你们说的?”苏糖适时露出一个苦涩又坚强的笑容,“哥他说我打人了我就打人了吧,反正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苏糖这话说的,她们怎么感觉王伟诚对苏糖不是像他表现的那么好,好似隐情有不少。
“你们问我的脑袋是谁推的?”苏糖摆摆手,想对她们表示她没事,语气?却难掩失落,“唉,不说了,都过去了,妈不会让我说出去的。这事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了结了,身?为苦主的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连别人给我的赔礼我也没有见到,大概是我不配吧。”
“这么多年里我到底是给爸妈还?有哥哥添了不少麻烦,他们养我不容易。”
苏糖的长相好看?,对于好看?的人,人们总会多点耐心。
苏糖这般一示弱,她们完全忘记以前她们在家?里说苏糖长歪了、女?不肖母、给沈月这对英雄父母丢脸了等等的话。
“谁说你不配,你脑袋受了这么重的伤,赔礼就该给你。”
“可不是,我说你也太老实了,怎么何蓉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能给他们添什么麻烦,养你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你被他们收养那会儿,你还?是个孩子,小孩子谁都有顽皮的时候。”一句顽皮就把苏糖这些年干的事做了定义。
“对啊,你爸妈牺牲那会儿,要不是何蓉他们抢先一步,我就收养你了。”
“脑袋受伤了你还?是得去医院,你不去医院是不是他们不给你钱?真是的,亏他们以前天天跟我们说他们疼爱你,这就是他们疼你的方式?我记得你爸妈牺牲的抚恤金是给他们的,那可是几?千块呢,足够让你用到成年了。”
“嘶!要不是你说起这个,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他们养苏糖,是用沈月夫妻留下来的钱财养她,可何蓉怎么还?总是跟我说,家?里多个孩子,钱得省着花。你们说沈月夫妻留下来的钱财会不会没有尽数用在苏糖的身?上。”
“不会吧,何蓉虽然不在厂里工作了,但她男人可是咱们纺织厂的副厂长。”
“万事皆有可能,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小气?吝啬。”
苏糖静静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笑的不行。看?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对王家?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们装的再好,总会有人看?出他们的真面目。
以前不说,不过是没有人给她们说的机会。
原主势单力薄,知道对上王富民和何蓉不理智,惹怒了他们,吃苦的只会是她一个孩子,所以她才会一门心思的和王伟诚作对,给他添堵。
偏偏原主这个傻孩子,添堵也没有添成功,她的名?声倒是在王家?人明里暗里的插手下变得糟糕。
苏糖是不会怕他们的,她一对他们没有感情,二来她又不欠他们的。
何蓉随意使唤她,拿了她的东西,苏糖不跟她多说废话,有那功夫,她到外面多些时间?对人诉苦不香吗?反正她是一块滚刀肉,到最后丢脸的人不会是她。
何蓉爱面子,不,应该说王家?人都爱面子、爱好名?声。
苏糖戳他们的痛处,一戳一个准。
屋子里,何蓉听到苏糖在外面跟别人的对话,她气?的眼前一黑,苏糖都做在什么啊,就因为她不把白柔带来的东西给她,她就到外面败坏他们的名?声?
何蓉:“不行,我不能让她再在外面到处乱说。”
她打开门,神色关怀地来到苏糖跟前:“糖糖,你头还?受着伤,你快回家?好好躺下休息,等你好了你再出来玩。”语毕,她看?向周围的人,习惯性地贬低苏糖,“糖糖性子犟,她说话没头没脑,容易冲动......”
苏糖幽幽地说:“妈,我的头缠了这么久的纱布,你好像一次也没有跟我说要我到医院去看?医生的话。”掀何蓉面皮的事,苏糖是真的干。
何蓉脸一僵,干笑两?声,掩耳盗铃的对周围的人解释:“呵呵,糖糖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糖糖你站累了吧,我扶你进去。”
关门回到屋子,何蓉忍不住说道:“糖糖,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你就在家?里面说,不要像今天这样跑到外面去说。你出去说给别人听,这样不好,会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你是家?里的一份子,你跟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糖笑嘻嘻地点点头。
见状,何蓉以为她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想苏糖下次应该不会再到外面说胡话了。
苏糖笑着伸手:“我的东西呢,可以给我了吗?”
何蓉下意识说:“什么叫你的东西......”
苏糖不给她说完后半截话的机会,她脸上笑容收起,面无表情转身?又往门口走?。
何蓉哪里还?敢让她出去,刚刚苏糖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就让她丢了一次脸,她不想再丢一次脸。
她赶紧说道:“给你,我马上拿来给你。”
苏糖回过头,脸上笑意盈盈,眸光似水,模样看?着特别的乖巧。
何蓉被苏糖变脸的本事吓了一跳,她赶紧从柜子里把白柔送来的麦乳精和进口洋饼干拿给苏糖。
第50章
苏糖摘下头上的纱布, 恢复正常。这几天她在家里仗着她受伤了,在王富民和何蓉头上蹦跶,主要?是在何蓉头上蹦, 王富民留在家里的时间少。
苏糖把她活成一个小祖宗,她每天需要做的只有在房间里看书背书, 做假期作业,到饭点了出去吃饭,吃了继续回房间。
何蓉要?是不死心?的想安排她干活, 苏糖就会像块滚刀肉跑到外面和人聊天, 说些有的没的。惹的何蓉出门, 总感觉有人在看她笑话, 对着她嘀嘀咕咕, 她看过去, 她们又会装作无事发生。
苏糖过的快乐, 只是当她一回到房间拿起课本,她就不快乐了。唉,作业好难, 尤其是数学, 她花半个小时一道题也解不出来,就很绝。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苏糖绞尽脑汁做半天数学题,唯有写解字的时候最?为自信,别?的说起来都是泪。
苏糖最?终决定放过自己,不让数学单方面的折磨她想下去,离学校开学没有几天了, 她到时候去学校让老?师教,这不比她自学强?
有时候学的太辛苦了, 苏糖会在大院里走走,想着她其实可以不去好大学里爬到好圈子里找有钱人,她可以就在大院里面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