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对啊,她白天睡会是应该的。
江凌拿起书,“对不起,我继续读书。”
“读什么读!赶紧收拾下,我送你去学校!”
江凌:……
她有些不高兴了,但这件事她觉得确实是自己不对,不该睡着,因此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地收拾了书包,出了门。
学校里,江凌再一次回到学生时代,还是有些激动的,她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一个好大学。
第一节课,数学。
江凌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这些年为了更好的辅导女儿作业,这些知识点,她也学了些,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但勉强能跟上。
前面的同学突然往后一靠,她放在书堆上本就摇摇欲坠的橡皮掉了。
江凌没说什么,弯腰捡起橡皮,抬头看着黑板。
不是,这讲到哪了?她弯个腰的功夫,怎么这一步就听不懂了?
不慌不慌,这题记下来,下课问老师。
第二节课,语文。
江凌看着手上的文言文,不太能理解。
没事没事,等下课看看文言文词典。
第三节课,化学。
化学公式好多啊。
嗯,问题不大,下课多背几遍。
第四节课,物理。
怎么这么多定律?
算了算了,下课多看看。
然而,课下就那么点时间,根本不够她消化这些知识点。
江凌想着晚上回家还能看,倒也不着急。
简年年这所学校是江凌精心挑选的,学校管得严,作业也多,她有些知识点不太理解,作业做的就有些慢。
江凌好不容易做完了学校的作业,抬头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她还没有洗漱。
正当她准备去洗漱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
“年年,作业写完了吗?”
江凌点头,“写完了。”
然后,她看到自己站在书桌前一本一本翻看作业。
“你怎么只做了家庭作业?我给你买的那些辅导书怎么一个没写?”
江凌实事求是,“我来不及写。”
“来不及?平常都来得及今天怎么来不及?你说你刚刚坐在这是不是在玩别的东西?”
江凌摇头,“我没有!”
“那你就是故意不做!你是不是以为耗到这个点,我就不让你做了?”
“你给我坐下,什么时候把这些辅导书写完什么时候去睡觉!”
江凌被强迫着按在了书桌,这么多年来,没有人会这样强迫她做一件事,她现在困了,就想睡觉。
江凌想反抗,想把面前的作业推了,却发现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怎么回事?
江凌坐在椅子上懵了,她发现自己乖乖的一句话也没说,打开了辅导书,拿起了笔,开始写作业。
“这还差不多!我就在这看着你!”
江凌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是仿佛有自己的想法一样,一点一点的写着作业。
等到江凌发现自己能控制身体的时候,抬头一看已经凌晨一点了。
身后的自己打了个哈欠,抱怨道:“都是因为你才睡得这么迟,我明天还要早起给你做早餐,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让我省心一些。”
江凌看着一边抱怨一边出门的自己,觉得有些呼吸不过来。
等她洗漱结束,回到床上,已经快要两点,困意来袭,她的脑袋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很快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还没睡一会,房门再一次被推开。
“起床了,赶紧起来准备早读!”
江凌坐起来,看了看时间,早上五点,她还想睡,刚有这个想法,被子被掀开了,然后自己又挨了一巴掌。
和昨天早上一模一样,就像是陷入了循环一样。
第二天和第一天没什么两样,只是江凌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白天争分夺秒的背书,熟悉知识点,写作业,晚上争取在十二点之前将所有的作业写完。
江凌疲惫不堪,也终于明白,学习不仅仅是坐在教室那样简单,或许有些天才确实可以,但她明显不是那个天才。
终于来到了周末,江凌以为自己可以休息一下。
周六,她可以睡到六点起床,这一个小时在她看来格外的珍贵。
“你们周五的小测试,我昨天晚上已经拜托你们班主任提前把卷子批改好了,班主任说你这次严重退步,你怎么回事?”
江凌看着面前的早餐,突然有点食之无味。
“一天到晚的,问你什么都不说,成绩一次不如一次,我已经问过你班主任了你哪些知识点不会,从今天开始这些知识点,每天再多做一些习题。”
江凌想要反抗,可一如既往,她又失去了控制自己身体的权利。
日复一日,今天的生活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她断了所有社交,所有娱乐项目,每天就是学习学习再学习,除吃之外,她还有钢琴课,画画课,编程课,舞蹈课,每天的生活安排的满满当当,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这天,江凌趴在桌上上写着一道数学题,绞尽脑汁。
“年年,明天一起去练琴啊。”
江凌不解,她是给女儿报了钢琴,但不是明天上课啊。
“就这样说定了,老时间,我去你家接你!”
江凌看着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有些不解,老时间是什么时间?年年有什么秘密瞒着她吗?
第二天,下午两点。
江凌站在客厅,果然门铃响了起来,她走到门口,开了门,看到外面的女孩,心里复杂极了。
每个周六,江凌都会出去做护肤美容,一做就是半天,她从不知道,年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门了。
江凌跟着女孩出来了,她倒要看看,年年背着她都做了些什么。
“等等!”
女孩看着她,“你作业呢?”
江凌:?
“快点去收拾作业啊!我们赶时间!”
江凌回去又把今天的作业收拾好,背着包出门了,她跟着女孩来到小区一栋楼里,最后进到了一户人家里。
“来了!”
“快点快点,就等你们了!”
屋里已经有不少学生,江凌认出来都是年年的同学,而他们手里拿着一些摇滚乐器。
江凌手里被塞了一把吉他,她看着手里的吉他,不敢相信,年年竟然还会这个吗?
然而,她的身体又一次不受自己的控制,熟练地弹了起来。
刚开始,江凌还有些懵,但随着富有节奏的音乐响起,她的身体随着音乐舞动,这些日子压抑在心头的那些情绪,压力,好像有了一个释放的空间,她的脸上情不自禁地扬起了笑。
她唱着跳着,感觉身体都轻盈了一些。
练了两个小时,这些同学又自觉地拿出江凌的作业。
“老规矩,你写数学,你写物理……”
江凌看着大家将作业分好,然后开始帮着她作业,她才明白,为什么她从没发现年年这些事,她从来只关心年年的作业,那些作业需要完成的时间她心里有数,所以她从未怀疑过年年会偷跑出来。
江凌看着他们,想说这是不对的,可她今天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如果这些作业赶不完,她今晚又别想睡觉了,明天早起状态肯定又不好,又要挨打又要挨骂……
拒绝的话停在了嘴边,江凌什么也没说。
接下来的日子,江凌一成不变的生活里,多了一些慰藉,她甚至隐隐开始期待练琴的日子。
她还跟着同学参加了一个比赛,得到了奖杯。
“年年,奖杯给你!”
江凌看着那晶莹剔透的奖杯,说实话她很喜欢,但她却听到自己说。
“不用了,这是大家共同努力得来的。”
江凌已经习惯了自己偶尔控制不了自己了。
同学却不管不顾地将奖杯塞给她,笑着道:“给你吧,你回去可以给你妈妈看,说不定你妈妈就同意你弹吉他了呢?”
“就是就是,我听你说过,你是因为你妈妈以前弹吉他,你才弹吉他的,你回家和你妈妈好好说。”
江凌一愣,年年是因为她以前弹吉他吗?
说起来,她确实和年年说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她弹过吉他,但她那是随便玩玩的,没想到年年竟然记得。
就在这时,江凌发现自己身体一轻,她看着自己慢慢脱离了年年的身体。
“怎么回事?”江凌看着自己透明的手,难道池大师的法术出问题了?
“好,谢谢你们。”
江凌听到了女儿的声音,她抬头看去,只见简年年很珍惜地将奖杯接了过来,脸上带着笑。
同学们簇拥着简年年离开,江凌忙跟了上去。
“年年,你妈妈吉他弹的怎么样?是不是和你一样棒?”
江凌有些不好意思,她那就是玩,哪有什么水平。
“嗯。”简年年点头,“妈妈弹的很好听,小时候妈妈经常给我弹曲子。”
江凌陷入了回忆,她很努力才从记忆里扒拉出来,好像年年小时候,她确实弹过几次,那是因为她一个人带孩子太无聊了,找点事情做。
江凌看着脸上带着笑的年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回家路上,简年年看着手里的奖杯,心里很高兴,她哼着歌打开了家门,却在看到沙发上的身影时一惊。
“江凌”坐在沙发上,眼神凌厉,声音冰冷,“你去哪了?”
简年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小心翼翼地挪了过去,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妈妈。”
江凌看着沙发上的自己,再看看害怕的很的女儿,什么时候开始,年年看到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
沙发上的“江凌”站了起来,盯着简年年,再一次出声,“你去哪了?”
“我和同学去参加比赛。”
“什么比赛。”
“唱歌比赛。”
简年年说着举起自己的奖杯,“妈妈,你看我还得了奖……”
“江凌”拿起她手上的奖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奖杯瞬间四分五裂。
江凌飘在一旁,看着那奖杯,大惊,下意识看着对面的自己,“你干什么?!”
说完才想起面前这两人根本看不到她。
她看着愤怒的自己,又看着委屈的年年,突然觉得眼前这一幕很熟悉,这是发生在一年前的事情。
“江凌”盯着简年年,怒道:“我让你在家学习,你却偷偷跑去参加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赛,你对得起我吗?”
简年年看着地上碎掉的奖杯,眼泪不停地流,一句话也不说。
“你说话啊!”
“你现在哪里有时间做这些?你自己什么成绩自己不知道吗?我这么努力帮你学习,你要是考不上好大学,别人会怎么笑话你?”
简年年握着拳,“笑话就笑话呗。”
“江凌”愣了下,“你说什么?”
简年年第一次这样正面反驳自己的母亲,她声音里充满了委屈,“我根本不怕别人的笑话,我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是你,是你怕别人笑话,是你怕别人说你没本事,是你怕别人说你不会教女儿,是你怕我丢了你的脸,让你在外面抬不起头!”
“从头到尾都是你,你把别人的眼光看的比我重要,别人的三言两语比我,比你女儿的喜怒哀乐要重要一百倍!”
简年年捂着自己的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满脸泪水,抿着唇,明明委屈的要死,却一句话也不说了。
“江凌”怒极了,“你翅膀硬了,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做这些难道完全为了我吗?我还不是为了你未来考虑吗?”
“你不体谅妈妈就算了,你竟然还埋怨妈妈?”
“我每天那么辛苦,我难道只是为了我自己吗?”
江凌看着愤怒了自己,愤怒的自己没有发现,年年那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掐着掌心,已经渗血了。
她知道这场争吵最后是她赢了,每次只要她说“我是为了你好”这句话,年年都不会再说什么。
这一次也一样。
客厅里,只剩下简年年,她要留下了收拾地上的碎片。
简年年跪了下来,伸出手将那些玻璃碎片一点一点收了起来,她动作随意,好几次划伤了自己,可她不在意。
江凌在一旁着急的很,“年年,你小心点!”
简年年将所有碎玻璃捧在了手心,然后慢慢握紧了双手!
“年年!”
第285章 天道牌福娃
江凌看着跪坐在那自残的女儿,大哭,她蹲在简年年旁边,哭着让她把玻璃放下,可简年年无动于衷,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江凌”走了出来,看着简年年的样子,大惊。
“年年!你干什么?”
她把那些玻璃扔进了垃圾桶,急急忙忙带着简年年去了医院。
江凌忙跟了上去。
医院里,医生帮简年年包扎好伤口,嘱咐了几句话。
江凌飘在安静的简年年身边,她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果然……
和医生聊完的“江凌”回到简年年身边,看着她这样子,语气很不好地道:“让你收拾个碎玻璃渣子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怎么?你是跟我抗议呢?”
简年年机械地摇了摇头。
“江凌”不耐烦地道:“收拾个垃圾都收拾不好,也不知道你还能干什么?就这样你还不好好学习,你不好好学习,将来啥也不是!”
简年年什么也不说,最后像个木偶一样跟着回了家。
接下来的日子,简年年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江凌”看着她看得更紧了。
江凌一直飘在女儿身边,她就像一个旁观者,眼看着女儿一日比一日消瘦,一日比一日安静,看着自己逼着女儿按照她的想法生活,看着她剥夺女儿全部的快乐,最后,看着女儿拿起了小刀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不要!”
江凌看着浴池里躺在血泊中的简年年,险些要崩溃,“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年年你不要睡!”
无人应答!
“谁来救救我的女儿!年年,妈妈错了,妈妈错了,你不要走!妈妈不能没有你!”
病房里,病床上的江凌突然浑身抽搐,吓坏了林沐沐。
“小羽!小羽!”
林沐沐大喊,“你快来看,我姐好像出事了!”
池羽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看了眼母女两人的情况,道:“没事,你别急。”
她上前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分开,母女俩额头上的光瞬间熄灭。
病床上,江凌瞬间睁开了眼睛,她迅速坐了起来,“年年!年年!”
她看到睡在自己身边的简年年,刚刚女儿自杀陷入昏迷的场景还在眼前,她吓坏了,一把抱住年年,大叫:“医生!医生!救救我女儿!快点救救我女儿!”
林沐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当机立断按响了床头的响铃。
不一会,医生护士全都进来了。
医生看着床上哭的那么惨的江凌,以为简年年怎么了,迅速上前检查,准备抢救,还没开始就发现简年年是醒着的,身上没有伤口,也没有血。
医生:?
虽然满腹疑惑,但医生还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下,发现简年年一切正常,他有些无语道看着江凌,“江小姐,你女儿一点事也没有。”
江凌还陷在情绪里,眼泪控制不住。
池羽见状只好道:“不好意思,她做噩梦了,被吓到了。”
医生也能理解,女儿这样了,做家长的精神也时刻紧绷着,做噩梦是正常的,何况江凌的情况也有些不对。
一场乌龙,医生护士离开了病房。
林沐沐看着哭成泪人的江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姐,你怎么了?”
江凌哭着摇摇头,她慢慢走到简年年身边,伸出手似乎想要抱一抱简年年,却发现简年年微微颤抖了一下,极其小的动作,是以前的她从来没有注意到。
江凌心更痛了,她努力让自己扬起一个微笑,慢慢地慢慢地抱着简年年,“年年,对不起,对不起,妈妈错了。”
怀里瘦小的身躯一直紧绷着,江凌心揪了起来。
“姐?”林沐沐不明白只是睡了几个小时,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江凌松开简年年,她站了起来,看着池羽,她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根本就没有什么灵魂互换。
池羽也不躲闪,看着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对,我骗了你,没有什么灵魂互换,你刚刚看到的那些都是年年的记忆,是她曾经经历的事情,想来你感触颇深。”
池羽从来不相信什么感同身受的话,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刀没有插在自己身上,你永远也不知道有多痛,只有发生在自己身上,你才能真正明白那时那人的感受。
江凌并没有责怪池羽的意思,她慢慢地弯腰,鞠躬,“谢谢。”
池羽见她这样,便知道“智能光脑符”效果显著。
江凌看着她,“自从知道我老公的事情,我的情绪是有些不对,我忽略了年年的感受,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是我没有发现自己病了,是我害了我女儿。”
江凌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看着狼狈又可怜,池羽叹口气,“我很高兴,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你和年年的病我治不了,你们需要积极配合医生。”
江凌再次给池羽鞠了一躬,“您已经帮了我大忙了。”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医生的事情了,江凌再一次喊了医生。
去而复返的医生有些懵,在得知江凌愿意配合治疗后,大喜。
他们眼睁睁看着简年年病的越来越重,却无可奈何,江凌不配合治疗,简年年就永远也好不了,可之前无论他们怎么说,江凌都觉得自己没错。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江凌肯配合,就是喜事!
年年还在这,江凌拜托林沐沐看着简年年,自己跟医生去了办公室详细聊聊,池羽也没急着走。
简年年依旧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坐在床上,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在乎的样子,光透过窗户打在了床上,简年年伸出手放在光下。
这时一双手伸了过来,放在她的手下,帮她轻轻地握住了光。
简年年顺着那手看了过去。
池羽对着她微微一笑,“暖和吗?”
简年年没有回答。
池羽松开了手,摸了摸她的头,“会好的。”
眼前的女孩愣愣的,池羽想了想,把天道抱了起来,塞进了简年年的怀里。
天道:?
林沐沐在一旁问道:“这是做什么?”
池羽笑着道:“我们家小天可是福娃,让年年沾沾福气。”
这世上应该没有比天道还要有福气的福娃了,天道牌福娃,抱到就是赚到!
天道:……
他刚想挣扎,池乐已经无师自通地给他塞了一根棒棒糖。
天道安静了下来。
池羽看向池乐,眼神中带着赞赏,干得不错。
池乐:那是必须!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敲响了。
林沐沐走到房门口,打开房门,看着外面的人,愣了下,“您是?”
“我来看望年年。”
池羽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有些意外,她走到门口,挑眉,“于恒大师?”
他不在古玩街守着铺子,怎么到这来了?
第286章 电梯惊魂
于恒大师看到池羽显然也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道:“小羽怎么在这?”
林沐沐没有接触过帝都这些大师,她看着两人,“你们认识?”
池羽解释道:“这位是于恒大师,我们是……同行。”
这样解释林沐沐便知道了,这也是一位天师,想来应该是表姐之前请的其中一位吧?
林沐沐客气地将于恒请进了病房,池羽跟在后面。
于恒轻车熟路的将手里的礼物放下,抬头第一眼便注意到站在病床旁边的天道。
他眼神一闪,好有灵气的小孩。
池羽注意到这一幕,上前,挡住于恒,笑着道:“大师?”
于恒回过神,看向简年年,也有些意外,上一次他来看简年年,她的状态极差,看起来活不过今年,可今天来看,简年年的面相全变了。
他的目光落在池羽和池乐身上,带着探究,是他们两个吗?
池羽笑着对上于恒的视线,“大师怎么和年年认识的?”
于恒笑着道:“哦,她母亲曾经找过我,只可惜我功力不足,没看出什么,我看这丫头可怜,便时不时来看看她。”
倒是像老好人能做出来的事。
池羽点了点头,笑着道:“于恒大师当真是菩萨心肠。”
于恒惭愧道:“小羽说笑了,我这是没本事救人,只能做点其他事情让这心里舒服一些。”
林沐沐在一旁有些感动,道:“这位大师,您放心,年年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于恒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天道身上,笑着问道:“这小朋友真好看,是小羽的弟弟吗?”
“哦,对。”池羽点头,“我们家远房亲戚。”
于恒笑道:“你们家这基因可真好。”
池羽看了眼天道,那可不,天道这基因能不好吗?
于恒又待了一会,聊了聊,便准备离开了。
离开病房,于恒脸上的笑容消失,他回头看了眼病房,眼神诡异。
病房里,天道嚼着糖走到池羽身边,小声道:“我不喜欢那个人。”
那个人?于恒?
池羽有些意外,能让天道说出来不喜欢,于恒这是造了什么孽?
天道的感官最为直接,那于恒不对劲,他来看年年又是因为什么?
池羽看向年年,突然问道:“林姐姐,你知道年年的生辰八字吗?就是出生时间。”
林沐沐点头,“我知道。”
她将简年年的出生日期报给了池羽,池羽掐指一算,眉头一皱,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竟然是纯阴之女!
“妹妹!”池乐显然也算出来了,有些惊讶。
池羽对着他摇了摇头,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池羽想了想,看向林沐沐,道:“林姐姐,我想起了还有些事要去处理,我先走了。”
林沐沐点头,“行,等我姐回来,我跟她说一声。”
池羽领着池乐和天道离开了病房,三人等在电梯口,旁边也没有人,池羽便看向天道,直接问了。
“你为什么不喜欢那个人?”
池乐:?
跟我说话吗?
天道:“不知道,就是不喜欢,看到他眼睛不舒服。”
池乐抢答,“这我知道,俗称辣眼睛!”
池羽:……
池乐看向天道,有些好奇,“谁让你觉得辣眼睛了?于恒大师?”
他们今天除了林沐沐姐妹俩,也就于恒大师了,小家伙说的应该不是林沐沐他们。
“于恒大师看着没什么毛病啊?”池乐皱眉,从面相上看于恒大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池羽眉头微皱,面相容易遮掩,于恒大师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遮掩了面相呢?
天道也说不清楚,“总之,我不喜欢他。”
池羽没再说什么,于恒到底是什么情况,不好说,她现在更关心,为何他会对年年如此殷勤?
八字纯阴之人出生时阴气较盛,比一般人更容易感受到阴气,一旦身死,相比于其他鬼,纯阴之人的魂魄阴气更胜,也更容易修炼,纯阴之人的魂魄对厉鬼也是大补之物!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门缓缓打开,三人走了进去。
电梯门缓缓关上,池乐按了一楼,池羽则是低头想着年年的事情,一股阴风突然从头上吹来,池羽眼睛微微眯起,慢慢抬头,她身边的天道也抬起了头。
头顶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池乐也察觉了不对劲。
就在这时,所有的灯全都爆了,连带着电梯里的监控,电梯里陷入一阵黑暗。
“妹妹!”池乐第一时间朝着身边伸出手,想要拉住池羽,入手却摸到了一片冰凉。
池乐心凉了一截,空着的手立马拿出了哭丧棒,直接朝着身边打了过去。
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池乐感受到手中抓着的东西消散了。
“妹妹!”
池乐大叫。
“我在呢。”
池羽从他另一边打开了手电筒的光,亮光照在池羽的脸上,在这样的氛围里,要不是池乐理智,怕是又要抡起哭丧棒了,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他。
“妹妹,怎么回事?”池乐问道。
池羽摇摇头,她看了眼头顶,池乐看不到,此时在电梯上方飘着一只鬼。
她将哭丧棒拿了过来,在电梯里贴了张符,把手机塞给他,全程不到一秒。
“等我回来。”
池羽说完消失在了电梯里。
池乐:……
拿了哭丧棒,妹妹肯定又是去打鬼了!就不能带着他吗?
电梯井里,那漂浮的鬼察觉到什么,立刻向上飘,下一秒他原本在的地方站着一个少女,手里拿着哭丧棒。
池羽看着那只鬼,二话不说举起哭丧棒便打,一人一鬼在漆黑的电梯井仿佛有眼睛一样,动作丝毫没有影响,招招也都是往死了打。
那鬼越打越心惊,这少女好厉害,他有些害怕,想离开。
“想走?”池羽发现他的意图,手指快速在墙壁上画了一个符。
符印成,整个电梯井内壁,交错着金色的光线,那鬼碰上身体立刻被灼伤,他要是因此撑着穿过去,只怕要魂飞魄散。
池羽举着哭丧棒,“告诉我,谁让你来的,我还能饶你一命。”
恶鬼脸色难看,沉默,再次攻击过来。
“敬酒不吃吃罚酒!”
池羽飞身上前,招招致命,轰的一声,恶鬼被压制,直接落在了电梯上方,池羽紧接着落了下来,用灵力绳捆住了恶鬼,哭丧棒举着抵着他的额头。
“我再问一遍,谁让你来的?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搜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