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蹭我瓜吃—— by芒果眼镜娘
芒果眼镜娘  发于:2023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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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来自楚平的谴责目光,温氏平静地端起茶杯喝了两口。
她以前是觉得夫君平庸点咸鱼点挺好的,主要是不惹事,日子清闲且平静,可现在儿子女儿接连奋起,平庸的夫君就显得不够看了。
人家都是当爹的拉扯儿子和女儿,他们家竟然是女儿拉扯哥哥和亲爹,这像话吗?!
温氏一个字没说,又像是把什么都说了,楚平的精神头都萎靡起来,儿子女儿太优秀,他这个当爹的是真的难啊。
楚婳嗑着瓜子旁观亲娘驯夫,要不是女儿的身份在这,真想给亲娘鼓个掌。
【啪啪啪……】鼓掌声响起,竟是系统觉得此景甚好,手动为自己的鼓掌声配音。
系统:【婳姐,我早就想说了,你爹是不是太咸鱼了点?】
楚平、温氏:“……”
其他人:“……”
楚婳假装没看到亲爹精彩的脸色,给出极为中肯的评价:【我爹的物质欲望很低,给他好东西他会用,给他品质一般的他也可以,没什么特别的需求,所以志向不高,让他循规蹈矩地办事可以,灵活应变的能力不足。】
【这也是刑部四司,他会被安排到司门司的缘故,事比较少,非常清闲,按规矩办事就可,不容易出错。】
【清闲的部门不方便积累功劳,得靠年限和经验一点点熬着,他又不太会拍人马屁,就一直平平无奇地干着,后来估摸着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就主动当一条咸鱼了。】
楚平给了温氏一个疑惑的眼神:女儿怎么这么了解我?你说的?
温氏摇头:没有,应该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楚平立马高兴了:女儿了解我!开心!
温氏:“……”
系统:【前几个月我还看他努力过,结果可能是奋进太累了,没多久又恢复成咸鱼模式,看得我很想拿根棍子给他翻个面。】
系统奶呼呼的声音说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有一种小孩子故作成熟的喜感。
楚婳忍住笑意:【统儿,你别对一条咸鱼有太大要求哦。】
系统:【可你爹对自己的要求也太低了。】
楚平不服,五品诶,低吗?不低了!
楚婳:【随他,我又不能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奋进,能维持现状也不错。】
系统:【婳姐,你对你爹的要求也很低哦。】
楚平嘴角上扬,在心里道:那是因为婳儿心疼爹爹啊。
温氏一看他那笑容,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不着调的,低头默默喝茶。
心疼你?不存在的。
果不其然,楚婳说:【没事,大号废了还有小号。】
楚平笑容微僵,大号小号?什么意思?
系统恍然大悟:【对哦,你爹不行还有你哥呢。】
【怪不得你斥巨资给你哥找来那么多资料,原来是知道你爹靠不住,在培养小号啊。】
楚婳和系统还在聊,可楚平已经神情恍惚,完全听不到了。
原来大号是他,小号是楚勤,女儿不是心疼他,是知道他不行,彻底放弃了呜呜……
楚婳:【统儿,大过年的,我哥在做什么?】
系统:【稍等,我瞅瞅。】
温氏见楚平依旧神思不属,一副被打击得不清的模样,赶紧捏住他腰间的软肉狠狠转了一圈。
儿子的消息都不听,想啥呢?!
“嘶——”楚平倒吸一口凉气,正要问温氏干嘛掐他,又被掐了一下大腿,疼痛感令他迅速回神。
楚平赶忙去看楚婳,就见楚婳好奇地看着他,对上他的视线后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很快别开视线,像是在说:您又惹到娘亲了啊?
楚平心里苦,但没法说。
系统:【咦,你哥有桃花运诶。】
楚婳的精神立马振奋起来:【啥?展开说说!】
她哥面容俊朗,身高超过一米八,能文能武,二十岁还没定亲,其中既有楚平和温氏想让他先立业再成家的意思,也有这家伙过于直男挡掉太多桃花的原因。
人家姑娘在他脚边掉了一张手帕,一般公子都是捡起来还回去,然后趁机聊上几句,互通姓名、家世,回去后问问家人对方人品、家族家风如何,再找机会见第二面。
结果楚勤是怎么做的?
这厮把手帕还回去,说完“姑娘,你手帕掉了。”,然后转头就走。
人姑娘当时就懵逼了。
就这样不解风情的铁血直男,居然还能有桃花运,听到这个消息的楚家人都激动了。
据说睡觉的楚老太太侧耳倾听着,一直嫌楚婳和系统叭叭叭好烦的楚琪和楚淑也不嫌了,这瓜好!
楚平和温氏最为激动,难不成他们期盼许久的儿媳终于要来了?
系统:【你哥是钦差大臣啊,一开始是隐瞒身份慢慢查,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一路上办了不少人,他的画像、身份信息全都传开了。】
【近期他在金阳县落脚,当地县令看他大年三十不能回家,觉得他一个人在外过年怪可怜的,就花钱从青楼找了个红牌,让她来伺候楚勤。】
【门一打开,红牌就娇娇弱弱地往楚勤身上扑,楚勤哪见过这等场面?吓得一边喊着“你不要过来啊!”,一边一拳出去,把人家红牌打成了熊猫眼哈哈哈……】
这一瞬间,听到的男女老少都沉默了。
整个楚家回荡着系统嚣张的笑声:【楚勤真的笑死我了!红牌真的会谢哈哈哈哈……】
男人咬牙:见过不解风情的,没见过你这种见面就直接把风情揍了的!
女人无语:就算你不喜欢风尘女子,也没必要见面就打人吧?打成那样,人家还怎么接客?
楚婳脑洞再大,也没料到会是这种神展开,无语了三秒钟才问:【红牌打他了吗?】
系统一边笑一边说:【没有哈哈。】
【红牌主动说明自己为什么会来,楚勤连忙赔礼道歉,担心她未来几天不好接客,还想赔点银子给她。】
这是楚勤会做的事,众人欣慰点头。
不解风情没关系,品性正直就好,就是……用银子或美色贿赂钦差是地方官员的必备节目,按楚勤这种做事方式,他带去的钱够赔的吗?
系统的语气正色起来:【红牌没要他的钱,只想求他办一件事。】
楚婳嗅到了大瓜的味道:【什么事?】
系统:【替她寻找失踪的爹、哥哥、弟弟、未婚夫。】
楚婳:???
众人:???
怎么一失踪就四个,捅了失踪窝了?
系统接着道:【她说,最早失踪的是她爹和哥哥,今年洪水过后,家里实在没什么余钱,爹和哥听说招旷工,就和村里的人一起出去干活了。】
【结果这一走就没回来,杳无音讯的,她和弟弟都急了,村里人也着急。然后,村里组织一群人去找矿场要说法,也是一去不返。】
【她又急又气,跑去报官,后来得知消息,说是那些人根本没有去矿场,矿场的人都没见过他们,可能是半路去了别的地方,或者被山贼杀了。】
【姑娘哪能接受这种说法啊?她自己偷偷摸摸去矿场,到那就看到官兵管得非常严格,谁都不准进入,很多人打着赤膊采矿,其中有一个就是她认识的村里人。】
【姑娘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可她看到了官兵,不知道县令是不是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人才好,还没想出办法就被人发现,被卖到了青楼。】
楚婳:【朝廷正经开矿不需要这么隐藏,要么是朝廷不知道的矿脉,要么就是当地官员瞒着朝廷私自开采。】
系统:【是前者,婳姐你猜这是什么矿?】
楚婳:【应该是金属吧?铜、铁、金、银都有可能,否则利润不够,他们不会铤而走险。】
系统:【答对啦!是铜!】
一听是铜,楚婳浑身寒毛直竖。
私自开采铜矿,这结果可比铁矿还可怕。
铁矿还需冶炼,如果是要造反,得找人打造兵器、盔甲,还得找地方掩藏,想办法运输,过程越多,经手人越多,出纰漏的可能性越大。
可要是铜……融化铸成铜钱,卡着每年的新铜钱发放时间流入市场,百姓很难辨别真伪,寻找来源,还会对货币市场造成影响。
简单来说,就是通货膨胀,物价上涨。
楚婳:【他们私铸铜钱了?】
系统:【对。】
楚婳:【是伪钱吗?】
系统不太确定:【不是官方铸造的铜钱,应该都是伪钱……吧?】

楚婳:【私铸钱和伪钱并不是完全等同的一个概念。】
【私铸钱是古代货币专用术语, 是指民间私自铸造的钱币,伪钱是指为了谋利而铸造偷工减料、粗枝滥造的钱币,私铸钱包含但不全是伪钱。】
解说得如此简单明了, 系统马上就明白了, 还用自己的大白话翻译了一遍。
【私铸钱就是自己私下搞搞做出来的钱币,伪钱就是假币, 企图用低成本制造的铜钱代替真铜钱,把原本的一百万变成两百万甚至更多。】
楚婳予以肯定:【对的。】
系统的语气立马变了:【嘿——这些人都在想些什么美事呢?】
【人家辛辛苦苦一个月好不容易赚点铜板,你只要融了铜,再加点别的金属进去, 就可以翻上好几倍, 那谁还去干活?都跑去私铸铜钱好了, 全都发财喽!】
楚婳:【古代私铸铜钱的技术要求没有现代造假币那么高, 辨别真假铜钱有些难度,所以民间私铸铜钱的行为屡禁不止。】
系统:【铸造铜钱很容易吗?】
楚婳:【我知道需要母钱、模板、铜水, 具体怎么做的不清楚。】
就这点可怜巴巴的线索还是从电视剧上看来的, 不知道对不对,主要也是因为没有哪个剧组会壕到完全复刻古代制造铜钱的过程。
系统无法靠单薄的想象得知铸造铜钱的过程,好奇心就没法消下去, 【我去瞅瞅。】
众人:!!!
别别别!千万别!
铸造铜钱是何等大事?是他们能知道的机密吗?
今晚听了这要命的秘密,恐怕大半夜的就得被锦衣卫请去镇抚司坐坐, 大年三十在诏狱度过, 新的一年还能好吗?谁家辞旧迎新是这么迎的?!
楚婳也觉得这样不行,私底下还能听一听, 群聊模式绝对不能提。
个别怕死人士已经开启疯狂冲刺, 绝对要在系统回来之前离开五十米的范围。
只要我跑得够快,秘密就追不上我!诏狱也不能向我敞开大门!
一部分人本就离得远, 稍微跑上几步就离开通讯范围,后怕地直拍胸口。
也有人为了能够更清晰地吃瓜,找了离楚婳近的位置蹲着,此时突遇危机,一蹦三尺高,差点把脚底板跑得冒烟。
楚琪和楚淑还在犹豫要不要跑,楚老太太这把年纪经历得多,都脱衣服上床了,一听是这等要命的事赶紧爬起来,衣服随便一披,拔腿就跑。
躲在外面的人还能跑,厅里的婢女也能找机会悄悄溜,楚平和温氏没有两秒钟跑出五十米的能力,已经彻底躺平。
听就听吧,大盛需要楚婳一天,他俩就能性命无忧一天。
系统超快地回来了:【我还以为铸造铜钱很难呢,原来这么简单,只要把……】
众人瞬间痛苦面具,这要命的秘密是非听不可吗?
裴明成离开后,是屠文光接任驻守楚家,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他已经想好了铸造铜钱一事泄露后该怎么处置楚家的人。
楚平温氏那样的不能动,楚老太太和楚淑得送去庄子,得找人看押起来,仆人好办多了,就是得见血,还得想办法不让楚婳起疑心。
万万没想到,关键时刻楚婳阻止了系统:【统儿,这事不兴说哈。】
系统:【?】
反应了一秒,意识到问题所在,【好,听婳姐的,不说啦。】
所有人或明或暗地长出一口气,老命保住了!
屠文光和锦衣卫们也为减少的工作量而庆幸,大年三十还要加班已经很痛苦了,谁乐意双倍加班啊?当然是平安度过最好了。
感谢楚小姐!
系统快速接续之前歪了的话题:【这群人干的事既是私铸,又是伪钱,罪加一等啊。】
楚婳:【他们干多久了?】
系统:【不到一年。】
也是,要是这群人干了好几年,大量的假铜钱流入市场,肯定早有人发现不对了。
楚婳:【私铸的铜钱多吗?流入市场多少?】
这不是系统吃到的桃花运瓜,有点超纲,它又跑去搜查了一会儿。
【铸造了五百多万的铜钱,目前流入市场两百多万,算多吗?】
楚婳:【……看和什么比。】
【如果从整个大盛来看,两百多万就是小毛毛雨,但如果全部流入当地一个县,两百多万的体量就很大了。】
【统儿,你看看,这些新铸造的假铜钱都去了哪里。】
系统:【各个地方都有,并不单单只是在一个县里,这群人懂得怎么避险。】
楚婳提着的那颗心稍稍放了一点,幸好这群人没有盯死一个县,能稍微减少一些影响。
她远在京城,再怎么担心都没用,还是得看楚勤能不能发现问题所在,尽快端掉这一窝假币制造商,将流入市场的假铜钱全部收回来。
新年伊始就出这么大的事,皇帝和百官的心情都不会好,今晚恐怕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明天皇帝还得早早地带着百官去太庙祭祖,仪式礼节相当繁琐,希望他们能撑住吧。
楚婳暗暗祈祷,同时又为自己不必受此等苦楚而庆幸。
【大半年的时间铸造了五百多万,一天两万枚,这效率……算低还是算高?】
主要还是她不了解铸造铜钱本身的难易程度,以及铸造的人一共有多少,没有一个固定标准,很难衡量。
系统:【算高的,他们不是收来铜钱直接融,而是从采矿开始。】
【那边有一个不大的铜矿,需要开采、冶炼之后才能铸造铜钱,那群人一开始没什么经验,模具不对,技术不成熟,做出来的假铜钱薄厚差距很大,字体有清晰有模糊的,一上手就能看出不对,根本用不出去。】
【等他们调整到薄厚和真铜钱差不多的时候,又觉得新铸造的铜钱太新了,没什么磨损痕迹,很容易被看出不对,就开始研究怎么造假、做旧,以假乱真。】
【等在铜钱表面做出能够以假乱真的铜锈,令经常做生意的商贩难以察觉,可以顺利流通的时候,好几个月过去了,所以他们制造五百多万假铜钱的时候只有三个月。】
这么算下来,一天铸造六万枚铜钱,效率确实算高的。
光是听系统的简略形容,楚婳都能想象到这群人在铸造假铜钱的过程中遇到了多少问题。
【听起来怎么像是临时搭起来的草台班子,不是找专业造假人员干的?】
系统:【是这样的,因为这个班子最初是当地驻军自己搞的,没找专业造假的技术人员,不过我觉得私铸铜钱这样容易掉脑袋的事,一般人也不愿意干吧?】
楚婳:???
众人:???
驻军私铸铜钱?他们缺钱了?难道有人私吞军饷,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了吗?
前朝就有过类似的情况,末帝只顾自己快活,不肯给军队发军饷,总要用各种理由这扣一点那扣一点。
将士们实在活不下去,就把附近的铜矿给围了起来,自己铸铜钱给自己发军饷。
官兵带头私铸铜钱,民间也有富户、商人动起了歪脑筋,你可以干,我也可以干,各种各样的假铜钱大量流入市场,生产力和商品总数不变,物价自然而然上涨。
原本一个鸡蛋只要三文钱,后来竟涨到了十二文钱。
这也是楚婳一听到有人私挖铜矿就开始警惕的原因:大盛几任皇帝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好不容易过点安生日子,实在禁不住折腾了。
楚婳:【国库再穷也没克扣过军饷,当地驻军为什么这么做?】
前些年国库困难的时候,皇帝和百官不是没动过军饷的主意,朝廷每年的军饷支出是一笔极大的数字,稍微克扣一点就能转圜。
只是两任皇帝都把皇子丢去从军,带头驻守边疆,做出那么多改变,军饷一旦被克扣,他们担心之前的努力功亏一篑,只能勒紧裤腰带,再想其他办法。
系统差点无语到翻白眼:【因为那个黄千户是个大赌徒,把自己赌得倾家荡产不说,还不肯收手,总想着借点钱下一把就能翻盘,拿要发下去的军饷去赌。】
【结果可想而知,十赌九输,他把军饷给输光了,下面的士兵拿不到钱肯定要闹啊。大盛从不克扣、延迟军饷发放,他找不到其他借口,只能想其他办法。】
【他找人借了利子钱,先把军饷发放下去,然后再想办法弥补这个欠钱的问题。短时间内哪有能赚那么多钱的办法?恰好驻地有一个小铜矿,他又有一个兄弟会木匠手艺,就让兄弟做个铜钱的模板。】
楚婳也无语了,与其动这种容易掉脑袋的主意,你怎么就不干脆戒个赌呢?
她知道戒赌快和戒毒差不多了,戒起来非常难,可再难也难不过掉脑袋吧?
系统:【这事一旦干起来,动静就很大,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瞒住的。被其他人知道后,那些人为利益所迷,也要掺一脚,参与的人越来越多,也就形成规模了
【这姑娘的家人被骗去开矿还是早的,那时候他们的心还没这么冷,把人卖到远一点的青楼赚一笔钱,等后面有人发现他们的秘密,那是直接杀了了事的。】
而这也全了楚婳的疑惑——掉脑袋的事被人发现了,这些人居然没有杀人灭口?
孟航不在,楚婳没法让孟航去刑部尚书或者大理寺卿家送证据,系统也就没有多说,省得说多错多,改说安全点的内容。
系统:【这姑娘要不是听说你哥作为钦差大臣,一路下来办了不少贪官污吏,确定是清官、好官,她还不敢说呢。】
【本来当地县令要找的是最红的那个红牌,姑娘听说要伺候的是钦差大臣,赶紧对红牌又是下跪又是求情的,求她把这个机会让给自己。】
【红牌觉得钦差大臣是从京城来的,要是能攀上去,以后荣华富贵享不尽,再也不用过这种日子了,只是看这姑娘是真的有隐情,咬咬牙,跺跺脚,把机会让给她了。】
【县令花钱要找的是红牌,红牌担心随便换人会被认出来,就让姑娘打扮成她的婢女陪她一起去,到了那,再让姑娘去找你哥求助。】
青楼的姑娘经常接客,古代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方法,姑娘们没法自己挑客人,很容易被客人传染各种病,很多大夫也不乐意为青楼的姑娘接诊,得了病要么随便抓点药吃,要么自己慢慢熬着等自愈。
她们的花期比其他姑娘更短,需要在有名气的时候积攒足够多的资本,否则日后年纪大了或者生病无法接客,日子就会很难过。
即便如此,红牌还是让出了这个难得的机会,可见不管是什么时代,女性之间更容易共情,也更愿意互相帮助。

第75章
每次听说女性之间互相帮助的故事, 楚婳都会更深刻地认知到这个群体的可爱之处,也愈加加深了她想为女性同胞做事的决心。
——她们永远值得更好的对待!
楚婳:【我哥怎么说?】
系统:【我能通过吃瓜知道这姑娘所说都是真的,你哥不行, 所以他得先派人前去调查, 确认这件事是否属实。】
【如果岩县的县令真的和千户等人狼狈为奸,你哥身边只有几个皇帝派去保护他安全的侍卫, 也不能带着金阳县的衙役过去,怎么跟当地那么多衙役官兵斗?太不安全了。】
【你哥还是很谨慎的,先安抚那姑娘,询问了许多细节, 让她暂时在驿站住下。今晚是除夕, 家家户户团圆夜, 做什么都不方便, 而且你哥在金阳县的事情还没做完,就算去县令、青楼那调查姑娘的来路、经历, 估计也得一段时间后才能展开行动。】
楚勤担着钦差之名, 如果事情没办完就走,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知道你有问题”了吗?
楚婳担心再拖延下去,事情会变得更严重更难以收拾, 遗憾的是:知道真相的她鞭长莫及,不知真相的楚勤不能打草惊蛇。
要是有两部手机, 那就是一个电话的事。
可惜了, 系统只能吃瓜,没有系统商场这玩意。
楚婳:【这种事得暗搓搓调查, 愣头青似的大摇大摆过去, 没查到还好,要是查到什么, 他们肯定会杀人灭口。】
系统不敢置信:【你哥是钦差,代天巡狩,代表的是皇帝诶!钦差一死,皇帝震怒,肯定会派人去查的,他们不至于这么鲁莽吧?】
楚婳:【和鲁不鲁莽无关,死一个钦差,他们能想办法用其他理由遮掩过去,再不然就说是先前被钦差办了的官员派杀手干的,可是钦差不死,死的就是他们。】
【在求生欲的影响下,人会做出什么举动都不奇怪。你信不信,就算这次去岩县的人是皇子,是王爷,甚至是皇帝,他们一旦感受到威胁,也会照杀不误?】
【嘶——】系统震惊到失语,只会嘶嘶吸气。
众人以为系统是因那些人的大胆而震惊,却不知道系统真正震惊的是……
楚婳明知她俩的对话一定会传达到皇帝和百官那里,依然做了一个如此大胆的假设。
这、这不明摆着拱火吗?
死掉一个楚勤对皇帝而言或许没什么影响,可死一个皇子、王爷,甚至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皇帝不气死才怪了!
系统短暂地切换成私聊模式:【婳姐,你刚刚最后那句话是故意的吧?】
楚婳笑而不语,都是成年人了,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可是最基本的啊。
从他们踏上不归路的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十二点一过,家家户户放炮竹赶年兽,楚家也不例外。
楚婳和楚平、温氏道了一声“新年快乐”,赶紧回房睡觉,而其他人则彻底睡不着了。
这可是私铸铜钱诶!
这可是五百多万铜钱诶!
光是想想如此巨大恶劣的假铜钱制造案背后会有多少人掉脑袋,多少人家受此牵连,很多人就浑身发寒。
另一边……
一听岩县县令、驻军、千户、百户等全部联合起来,包围矿场、私开矿山、囚禁青壮年、卖人去青楼、杀人灭口、私铸铜钱,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看得皇帝和百官的低血压不药而愈。
正月初一,百官不用上朝,却要跟随皇帝去太庙祭祖,也得早起进宫。
眼看时间不早了,赶紧爬起来换官服官帽进宫,不管是迎接皇帝的怒火,还是给岩县那群傻蛋收拾烂摊子,都得尽快再尽快。
百官满头是汗地赶到御书房,见到皇帝正在煮茶,眉眼微垂,不怒自威。
看起来似乎不是很生气啊?
陈九连忙给众人使眼色:皇上已经发过一轮火了,各位大人说话注意点。
百官:收到!
岩县驻军和县令联合起来,军政结合,把持住地方向上的消息传递路径。
瞒下发现的新矿,阻止地方上报,派遣官兵驻守矿场,坑蒙拐骗青壮年挖矿,召集各方人士制作整改假铜钱的模板,两百多万假铜钱的流入……
这么多或大或小的动作,地方不报,中央不知。
要不是今天楚婳突发奇想询问系统她哥在做什么,或许得等到明年大盛多出几千万假铜钱的时候,他们才能知道。
到那时,事情就很难控制得住了。
四年前,诸多天灾降临,大盛宁愿拆东墙补西墙,大量增发盐引、茶引,至今还在收拾烂摊子,都不敢把主意打到增发铜钱上,就是怕前朝末帝时一个鸡蛋十二文钱的事再度发生。
物价一旦上涨到那个地步,要想回落下去是很困难的。
皇帝气得脑瓜子嗡嗡嗡,降火茶喝了一杯又一杯,火气还是难以下去。
一看这种情况,百官连“皇上息怒!”都不敢喊,就怕喊出来的下一刻,皇帝手上的那杯茶就要砸下来,跟着就是一句“你们让朕怎么息怒?!”,他们回什么啊?
众人互相使着眼色,谁都不敢当那只出头鸟。
片刻后,照旧是老太师先出来当救火队员:“启禀皇上……”
前朝出过同样的乱子,大盛开国之时总结过经验,科举试题之中也出过相应的题,该怎么解决,所有人心里都有数,老太师就干脆一次性全部说完了。
“当务之急是封住矿场,收缴假铜钱和模具,将相关涉案人员全部抓捕归案,按律严惩,尽快将流入市场的两百多万假铜钱追回来。”
一个临时搭建的草台班子制作出来的假铜钱,短时间内或许能够以假乱真,却逃不过那些精明之人的眼睛。
假铜钱在市场上流通的数量越多,时间越久,越容易被人发现其中的猫腻。
铜钱是会生锈,但不会如此大批量地生锈,连生锈的位置、数量都差不多。
这群人受利益驱使,眼看没被人发现,必定会加快铸造的速度和流入市场的速度。
一旦“驻军铸造假铜钱”的消息传扬出去……大盛境内不知道潜藏着多少西戎和北狄的探子,这么好的机会送到眼前,换成他们也不会错过。
什么大盛朝廷管理不善、克扣军饷还是轻的,要是被说成是朝廷腐败、官方私铸铜钱,就算事后他们说抓到了罪魁祸首,西戎、北狄也能说他们是弃车保帅,故意推出一只替罪羊。
如此一来,从皇帝到百官,所有人的身上都被泼上一桶难以洗清的污水。
这也是皇帝快气疯了的原因:他什么都没做,就要被人泼脏水了,还是洗都洗不清的那种。
“此事必须尽快办理!一个月,顶多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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