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替身的是你,嫌弃的也是你,还在背后败坏他闺女的名声。
老夫不弄死你,真是枉为人父!
发现刑部尚书的杀机,皇帝头疼扶额,这下好了,吕正业这条狗命难保。
楚婳:【江小姐避开了一个渣男,又跳进了另一个渣男的坑。】
【改天见到她,我得好好和她聊聊。】
刑部尚书气愤的表情一顿,聊啥?聊怎么丧夫吗?
系统:【聊啥?】
楚婳:【到时再说,继续吧。】
系统哦哦两声,没再问了,可把刑部尚书和其他人给好奇的。
【说回正题,被虐杀的仆人有一个弟弟。】
【弟弟当年年纪还小,亲眼看到哥哥被虐杀后的尸体,留下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兄弟俩父母双亡,相依为命,感情很好,弟弟发誓要给哥哥报仇,长大后一点点混到吕正业身边当仆人。】
【本来弟弟是想引导吕正业去嫖的,想让他染上花柳病而死,这个病很难治,会表现在外,死了也会声名狼藉,非常大快人心。】
【但吕正业看不上花街柳巷的女人,没办法,弟弟就想法设法引导吕正业沾上了赌。】
楚婳前世生活在网络发达的现代,见多了赌到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跳楼自杀的人,对“赌”之一字敬而远之。
还有炒外汇、炒股、炒币等,和赌博没什么差别。
楚婳:【得了花柳病,吕正业和他的女人可能会死,而赌博要是控制不住,牵连就大了,他是恨上了整个吕家啊。】
吕家人过分溺爱吕正业,不教导,不纠正,只知道纵容,在事后收拾烂摊子,可不是被记恨上了吗?
系统:【是的,事情也确实如这人所想。】
【吕正业从小没缺过钱,输了再拿,没钱就当,从家里偷,等德妃帮他找来工部的活,竟胆大包天到偷国库和皇帝私库的东西。】
【这是他能动的吗?皇亲国戚也得为此付出代,就是大点小点而已。】
楚婳意有所指地道:【皇亲国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百官之中有不少人对此持有赞同意见。
系统也很赞同:【皇亲国戚都这样了,更不要说皇子和公主。】
二皇子:“……”你看这口锅,它又大又圆。
系统:【就算他们杀了大臣,恐怕也会被皇帝悄悄按下来吧。】
【人家前朝皇帝好歹杀就杀了,现在大盛皇帝是杀了还得想办法隐瞒,比前朝可恶多了。】
皇帝:!!!
百官:!!!
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
皇帝真想为自己喊一声冤,但他转而一想……
要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杀了某个官员,他究竟是会按律处置呢,还是会想办法遮掩过去呢?
恐怕还真是后者。
毕竟优秀的官员有的是,但优秀的儿子就这么两个,杀了以后,将来谁来继承大统?大盛怎么办?
百官也想到了。
三皇子那件事处理得如此迅速,更多的原因是造反和他并非皇帝血脉。
如果换成大皇子和二皇子,必定不会是这个结果,一个原因是他们作为皇位的继承人,足够优秀,另一个原因是:哪个皇帝手上不沾血?
比起太过优柔寡断的皇帝,他们更欣赏杀伐果决的皇帝。
楚婳却在这个时候为皇帝说起好话:【这事得看情况。】
系统:【嗯?】
楚婳:【从百姓的角度来说,清官、好官越多越好,但贪官、恶官得杀,情况紧急时先斩后奏也没啥,尚方宝剑不就是这种存在吗?】
【从皇位稳固的角度来说,竞争皇位失败的官员通常都会被杀,而没竞争成功前,对方立场的官员就是敌人,对敌人仁慈是不想活了吗?】
【从大盛统治的角度来说,这不杀,那不杀,连造反都能轻飘飘放过的圣父类皇帝,对内软弱,对外也强不起来,软弱、落后都会挨打。】
这三条可谓是说到皇帝和百官的心坎上了,就是这样!会说话就多说点!
楚婳:【统儿,皇帝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你不可能让他在亲生儿子和外人之中,毫不犹豫地选择外人。】
【或许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后,皇帝会失望,会大义灭亲,但是在孩子第一次犯错的时候,他肯定会想:他不是个坏孩子,我好好教他,他会改的。】
【换成你,你肯定也会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对不对?】
系统:【我是吃瓜系统,只是一串代码,没有孩子。】
【但是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如果你杀了人,我肯定也不会揭发你,而是想办法帮你隐瞒。这就是慈父心吗?】
楚婳噎住:【……倒、倒也不必。】她很难接受一个有着小奶音的系统当她爹。
皇帝和百官纷纷低头忍笑,嘿嘿你也有这么一天。
系统的慈父心态上来了,童音都慈祥了不少:【婳儿啊。】
楚婳的语调凉飕飕的,带着威胁:【统儿。】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系统立马正常:【咳咳回归正题。】
【那个赌坊是西戎人办的,是情报收集汇总的站点,也是探子们的据点。】
【西戎探子发现吕正业去了那,这不就跟要杀的人主动把脖子伸过去一样吗?先让吕正业品尝到一点甜头,然后一直吊着他。】
【他们本来的打算是等吕正业输得钱不够了,问赌坊借钱,到时候赌坊就能拿捏他,谁能想到吕正业都输一百万两了还有钱呢?】
皇帝:!!!
百官:!!!
这厮怎么会这么有钱?!!!
那可是一百万两,不是几万,也不是十几万!
能造一百个摘星台,能建两万间青砖瓦房,是一笔巨款啊!
皇帝不可抑制地产生了个想法:要不,抄一个?
百官们眼巴巴地看着皇帝:这都到探子窝去了,都给西戎送去几百万两了,怎么也得抄一个吧?
户部尚书高兴得直哆嗦,没想到楚婳调到工部去了,还能给国库带来收入。
不用怀疑,楚婳从骨子里就是户部的人!就算她哥楚勤回来了,他也得想办法把楚婳留在户部!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羡慕得眼都红了。
户部、镇抚司、太医院、工部都吃到了楚婳和系统的红利,什么时候轮到刑部大理寺啊?
就在百官为一百万两激动之时,楚婳提出异议:【数目不太对。】
皇帝:?
百官:?
楚婳:【一百万两不是个小数目,我刚刚大致算了一下。】
【从国库和私库偷东西得趁检修,次数不多,最多的一次还被抓了。偷窃和销赃都有人负责,利润得分给出力的其他人,他能分到十万就不错了。】
【木材生意是吕家的,他有零用钱却不可能太多,偷家里东西去卖的次数不可能太多,总不可能光收孝敬钱就收了几十万两吧?那德妃也太值钱了!】
【何况一百万两只是他输出去的钱,就他那奢靡无度的纨绔生活,日常开销那么大,收入肯定要比一百万更多,应该还有别的收入来源。】
系统轻咦一声:【我瞅瞅。】
【哦哦哦,原来如此!他最大的收入来源是朱砂矿。】
【吕家做木材生意,派人在山上种树、收树,吕正业被派去干活,结果意外发现了一座朱砂矿。按道理来说,应该上报当地官府,他瞒了下来,私下开采和买卖。】
楚婳:【哦豁。】
这真是作的一手好死。
皇帝和百官的脸全黑了。
朱砂安神,可入药,也很上色,会制成墨,还会用于驱邪画符、丧葬等,用处颇多,但大盛境内朱砂矿的数量不多,尤其是品质好的朱砂矿。
前朝末帝酷爱红色,喜爱用朱砂在美人身上作画,曾命人大力开采朱砂矿,以至许多矿脉在前朝时期迅速枯竭,现存的朱砂矿数量就更少了。
朱砂矿和金银铜铁矿一样,都归朝廷管制,不禁买卖,也不禁民间使用,但严禁私下开采,没想到吕正业的胆子竟大到这个地步!
户部尚书:“抄!”
文武百官一致点头:“必须抄!”
皇帝的手指在龙椅轻轻一点,面色发冷。
你小子就差堂而皇之地在朕头顶上拉屎了,再不动你,朕就真成全天下的笑话了!
当天, 锦衣卫正副指挥使就分别带队抄了赌坊和吕家。
林友从赌坊抓出了一批西戎的探子,有一部分在抓捕过程中反抗逃跑被杀,其余的全部押回诏狱审讯。
赌坊是西戎的, 不管后续是不是要转让给别人经营, 反正目前里面的所有存银都是大盛的。
比起从仓库搬运银子铜板,对赌坊的账本, 杀人抓人反倒是轻松活。
林友叹气,早知道赌坊这么麻烦,就和裴明成换一换了。
吕家这边就简单多了。
锦衣卫包围吕家,按下当家人, 刚刚进到吕正业的院子, 那个曾经被虐杀的仆人弟弟立即投降, 主动带锦衣卫找到密室所在。
密室里面存放着许多现银和朱砂, 还有部分账本。
之所以不是全部,是吕正业觉得私下开采朱砂矿被发现后果比较严重, 部分账本看完就烧, 只留下月度季度年度的总账目。
锦衣卫搜遍整个吕家也没找到其他朱砂矿账本,本以为得赶到开采朱砂的地方才可能拿到详细账本,没想到仆人弟弟有一份自制的简略账本。
“这些都是我偷偷记录下来的, 不够完整,但保证准确。”
“吕家人害得我哥哥惨死, 没有丝毫悔过愧疚之心, 我是来给哥哥报仇的,你们想问什么我都回答, 只要能让吕家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吕家人一听, 当即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仆人弟弟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复仇内容,被打了也不反抗, 反倒是冲他们笑,像是在看一群落水狗临死前的最后挣扎。
吕家人见状更气了,也打得更狠了,抽打之际,仆人弟弟的衣袖滑落,露出满是伤疤淤青的手腕。
“放开!”锦衣卫拉走盛怒的吕家人。
裴明成拉开仆人弟弟的衣袖,上面没有完好的一块肉,全是鞭子、棍子、刀子留下的诸多伤疤,可想而知这些年他跟在吕正业身边受过多少折磨。
潜伏多年,忍辱负重,只为报仇。
这么好的苗子,不纳入锦衣卫真是可惜了。
裴明成决定回去和林友提上一句,看能不能把这人捞出来。
吕家是百年世家,家底实在丰厚,京城各处都有宅子铺子,京郊外还有几处庄子,饶是抄家抄习惯效率甚高的锦衣卫,也忙得脚不沾地。
东西是抄出来了,可太多太杂太乱,单单分类归总都得干上大半天。
裴明成觉得这样不行,派手下前往户部。
户部尚书一听都是要归入国库的,顿时精神了,拉上户部官员们就走。
走出好一段路,他回头瞅瞅女眷们,觉得大老爷们都去看热闹,留她们在这干活有点不厚道。
“各位……”户部尚书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好,干脆不称呼了,“一起?”
“必须的啊!”武侧妃还从来没参与过抄家,刚刚就特别想去只是不好意思开口,户部尚书都问了,她提起裙摆就跑,“走走走,看热闹去!”
“好嘞!”姑娘们带上纸笔算盘就跑,一个比一个快。
户部尚书:“……”
户部官员:“……”
姑娘们看热闹归看热闹,干活还是很利索的。
尤其是什么字画、古董、金银首饰,很多户部官员和锦衣卫都不认识的东西,她们如数家珍,记录名字的同时连价值一起估算了。
有她们的帮助,干活速度快上两倍不止。
不少锦衣卫暗暗给裴明成竖大拇指:副指挥使高啊!他们怎么从来没想到过找外援呢?
裴明成翻了个白眼。
就皇帝对楚婳那堪称护犊子的做法,让她恢复本来面貌女装上朝是迟早的事,他作为皇帝的心腹,当然得先铺垫起来了。
当然,其中还有一个原因:皇帝那么生气,今天之内肯定得上交成果。
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合法合理且把事情办成了,皇帝必定不会揪着这点小细节不放。
抄家得来的这些不最终还要归入国库,经过户部的手吗?让他们提早过来查账,加快办事速度,有什么不对?
林友听说后,“……”
好小子,比我还会揣摩圣上的意图了啊?
有一说一,赌坊这边不比吕家好办,他也派手下去找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
过去锦衣卫是死活不肯和他们沾上点关系,现在遇到事就来求他们帮忙,还凑巧地赶到一块了。
不过,锦衣卫会这么干,也是因为有系统在。
系统一吃瓜就知道锦衣卫求他们帮忙,只是为了方便,并没有私下往来,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户部尚书分出部分人去赌坊,同时派人去二皇子的府邸借人。
因楚婳离开户部,无瓜可吃,一些只想吃瓜没有事业心的姑娘们就回了二皇子府,他此举就是以“看热闹”的理由将人请回来帮忙。
姑娘们的确没见过现场抄家,也没去过赌坊,还真为这个答应了。
在双方的联合作业之下,可算在黄昏时分忙完赌坊和吕家的所有事。
账目明细先一步呈到了龙案,而后是从吕家人那审出来的口供。
西戎探子的嘴紧一点,暂时撬不开,吕家人那边得知吕正业给西戎送了一百万两,以为要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满门抄斩,哪敢不配合?
御书房内,皇帝和百官看完账本和口供后,不禁反思自我。
听到吕正业输了一百万两,君臣没觉得哪里不对劲。
吕家先祖当年跟着大盛开国皇帝打天下,开国功臣有不少优待,吕家做了一百多年的木材生意,吕正业又从国库和私库偷去那么多东西,有个一百万不是挺正常的吗?
再者,近期抄家抄的多了,这家几百万,那家几百万,他们听着听着就习惯了,户部尚书还觉得少呢。
不是楚婳大致算了一下,他们或许得等搜查到吕正业的密室时才发现。
不行,得反省一下。
不能见多了几百万,就把眼光放高了,不把几万十几万的小钱放在眼里!
大理寺卿站在一个比较公正的角度:“吕正业罪大恶极,理应按律严惩,吕家其他人没有参与,按理应从轻发落。”
刑部尚书却有不同意见:“吕正业偷窃国库和皇上的私库,多年来虐杀数人,私自开采朱砂矿,向西戎输送一百两万,这是资敌!”
“以上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罪大恶极?吕家其他人不是同罪,也有失察之责,包庇之罪,纵容之嫌。”
一个从轻,一个从重,立场鲜明,理由更鲜明。
有他们俩打前锋,其他官员各自发表意见,讨论得很是激烈。
他们中有些人和吕家有姻亲关系,受人之托,帮忙说好话:
“子不教父之过,吕家的确有失察之罪,看在还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的份上,从轻处罚吧。”
有些人得过吕家的照拂,得还这份人情:
“吕正业打杀的都是签下卖身契的奴仆,本就掌握着生杀大权,吕家人后续也有妥善安置其家人,罪不至此吧?”
也有人和吕家并无牵扯,单纯就是看他们的所作所为不顺眼。
比如左都御史王佑:“签下卖身契的奴仆是人,不是畜生,不能毫无理由就将人随便打杀。”
“犯下大错可以罚可以打却不可以杀,掌握生杀大权的前提是奴仆背主,也需派人扭送顺天府报案,而不是私下胡乱处置。”
“倘若人人都在家私自处置奴仆,不敬法,不畏法,不遵律,不循律,那还要官府何用?要这大盛律法何用?”
不愧是御史!
就是会说话!
刑部尚书骤然对这老头有所改观。
右都御史甩下第二记重击:“吕正业犯下如此大错,倘若皇上不予以重罚,那就是在告诉天下人,皇亲国戚站在律法能管束的范围之外。”
“今天吕正业资敌能逃过一劫,明天陈正业造反为何不能?后天宋正业通敌叛国为何不能?他们都是皇亲国戚啊!”
“皇上今天放过一个吕正业,明天就有无数百姓背离大盛逃往西戎,因为西戎没有这样心慈手软的皇帝!”
皇帝:???
百官:!!!
这话说得左都御史震惊后仰,向右都御史投来一个“好家伙!你真不要命了?”的惊诧眼神。
右都御史没理他,已经在打量御书房的柱子,大有皇帝要是反对或者骂他,他会立马亲身实验一下柱子硬度的打算。
皇帝:“……”
百官:“……”
又来了又来了,你就不能放过可怜的柱子吗?
右都御史如此慷慨激昂,倒是把刑部尚书给搞懵了。
他就是想按律处置吕家,要是能够加重处罚就更好了,但要是因为这一点赔上右都御史的性命,未免太不值得了。
刑部尚书悄悄观察皇帝:您没生气吧?不想砍人脑袋吧?不会和右都御史计较吧?
其他人也在悄悄观察中,时刻准备着为右都御史说话。
右都御史的话是不好听,还有点危言耸听的嫌疑,但忠言逆耳啊,句句都是实话啊!一般人还不敢说呢。
皇帝没生气,就是颇有一种“右都御史是不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想要个死荐皇帝名垂青史的死法?”的感觉。
能有关键时刻蹦出来给皇帝泼冷水的官员,是大盛之幸。
只是听几句不太好听的扎心实话而已,皇帝不会傻到真对右都御史动手,那才会寒了心腹大臣们的心。
“行了。”皇帝暗忖着什么时候让太医院使给右都御史看看病,“朕什么时候说过要饶了他?”
百官沉默了,右都御史也沉默了。
回想一下,皇帝确实没有说过,只是他们下意识以为皇帝会遮掩一二。
看来给西戎送钱和朱砂矿的事,确实触及到了皇帝的底线,动了杀心。
在那之前,皇帝还是要为吕正业遮掩几分的。
吕正业干了太多糟心事,肯定护不住。
那些和吕家有关系的官员就没再为他求情,而是为吕家其他人求情。
又是一番唇枪舌战,最终因为吕家人的失察、包庇、纵容等数罪并罚,没收大半家产,撸去身上官职,成了白身。
千画居。
系统把吕家人的惩罚告诉了楚婳:【我本以为后面还会再加一条,三代之内不准入仕。】
【从这方面来说,皇帝还是对吕家人手下留情了。】
楚婳可以理解:【到底没有真的通敌叛国,不可能罚得那么重。】
【会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皇帝和大臣们想杀鸡儆猴,警告那些皇亲国戚不要仗着自己的身份胡乱行事。】
【皇帝还要考虑德妃和那一双子女,如果吕家三代之内都不准入仕,四皇子就得不到来自母家的助力了。】
系统:【皇帝想让四皇子继承皇位吗?】
楚婳:【皇帝少说还能活个二十年,二十年后,万一大皇子和二皇子因意外去世了呢?】
【现在让四皇子失去成长的机会,一旦意外来临,死得只剩下一个庸庸碌碌的他,这皇位是继承还是不继承呢?】
系统:【……】
它发现自己竟然跟人一样,得了选择困难症。
【当皇帝也不容易啊。】
楚婳但笑不语。
皇帝享一国之运,受一国百姓供养,要是很容易就能当,那还不乱套了?
【那个揭发吕正业的仆人弟弟怎么样了?】
系统:【嗯……我看看,裴明成把他捞出来了。】
【那人报完仇,失去生活的目标,只等得知吕家人的下场,带着结果去地下见他哥哥。裴明成看出这一点,把他招入锦衣卫,从最底层做起。】
楚婳:【锦衣卫需要通过层层筛选才能进入,这次破例了。】
能破例也好,起码挽救了一条性命。
以这人坚韧、隐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子,必定能在锦衣卫崭露头角,很快就能迎来自己的好日子。
也算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望你苦尽甘来,将来的每一天都能被世界温柔以待。
楚婳心情好,忽然想到一件事:【统儿,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刑部尚书的女儿。】
系统:【做啥?】
楚婳:【和她聊聊天,问问她想不想减肥喽。】
一人一统的对话很快传了上去。
楚婳对这件事后续的关注不出他们所料,但偶遇刑部尚书女儿……
二皇子不禁同情刑部尚书了一秒。
他的夫人认识楚婳后,整个后院至今还没消停下来,也不知道刑部尚书的女儿认识楚婳之后,会发生什么样的神奇变化。
还别说,怪期待的呢:)
刑部尚书想给女儿传信,又怕女儿在楚婳面前露馅,只能带着这股担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和他不同的是,皇帝和百官都很期待明天会有什么新瓜,怀抱期待入眠,睡眠质量都好了不少。
第二天,楚婳先去工部报道,再去国库转一圈。
有关妙手空空的事,她已经有了具体的章程,皇帝跟工部尚书提过几句,工部尚书不再纠结让系统改良机关——那本就不是吃瓜系统擅长的事。
楚婳溜达了一圈,堂而皇之地溜号,赶往了前鸿胪寺少卿鱼嘉言的府邸。
到那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鱼嘉言抱着一袋糖炒栗子下了马车就匆忙地往家里赶。
两人就在鱼府门口相遇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鱼嘉言看楚婳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捅她一刀,只是看到她身边跟着的两个锦衣卫,立马露出了个狗腿的笑容。
“草民见过楚大人,不知楚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啊?”
系统大开眼界:【哇——这就是传说中的狗腿子吗?长见识了!】
鱼嘉言眼角一抽,不敢发出一点异动,他没忘记自己上一次想要揭露真相时是被怎么对待的。
贾衣蔡刚忍住笑意,时刻防备着四周和鱼嘉言的一举一动。
楚婳面不改色地道:“当初在朝堂上,在下就说改日会向鱼夫人请教,这不就来了吗?”
鱼嘉言就像一条惊愕的鱼,张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
我都被你逼得没了官职,没了名声,害怕他人的指指点点,不敢和别人聚会,只能在家里仰夫人鼻息过日子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
楚婳微笑:“鱼兄,请吧。”
这一刻,楚婳在鱼嘉言的眼里就是恶鬼,一个会害死他的恶鬼。
他想拒绝,却看到贾衣和蔡刚的手按在绣春刀上,隐隐威胁着他:你最好照做!
鱼嘉言哭丧着脸:“楚大人请。”完了!他完了!
一行人入府,守门的小厮听到动静已经去请夫人了。
江氏听说那个参她夫君狎妓的楚大人来了,匆忙赶去迎接。
传说中的楚大人面容稍显稚嫩,见人三分笑,瞧着就是个好脾气的主。
如此一来,衬得旁边的鱼嘉言更加卑躬屈膝,也显得自己当年有多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玩意。
江氏暗下心间起伏,连忙行礼:“见过楚大人。”
“夫人快快请起。”楚婳一开口,女音就将她女扮男装的事暴露得一干二净。
鱼嘉言和锦衣卫没有任何异样,江氏已经从父亲那得知部分内容,也没有显露什么,“不知楚大人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问题一出,鱼嘉言整个人都显得很安详。
阻止楚婳有锦衣卫,针对楚婳会被报复,所以……今天就是他的死期吗?
楚婳已经针对过鱼嘉言一次,没空一直盯着他。
她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昨晚就和系统说过了:“我是想问问夫人,对现状可还满意?”
鱼嘉言猛然回神,咦?楚婳不是来告状的吗?
江氏不太明白楚婳的意图,“大人是指?”
楚婳:“如果夫人对自己现在的状况不太满意,我愿意为您提供一些帮助。”
鱼嘉言的心又提了起来,不太满意?是指他吗?
江氏也是这么想的,瞥了鱼嘉言一眼:“丧夫吗?”
鱼嘉言瞬间面如土色,内心疯狂尖叫:啊啊啊啊啊——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了!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一定管好自己的下半身,不骗夫人银子到处狎妓呜呜呜!
楚婳也看了鱼嘉言一眼,意有所指地道:“这是夫人自己的选择,我只是来为您提供改变自身的帮助,比如——”
鱼嘉言:?
江氏:?
“科学减肥了解一下?”楚婳笑道。
江氏听懂了,笑容苦涩:“不瞒大人,这些年我也尝试过许多办法,见效甚微。”
楚婳:“那我和夫人打个赌如何?”
江氏略为好奇:“什么赌?”
楚婳:“我给夫人一套科学减肥法,如果一个月后,夫人按照我的办法瘦下来了,那夫人就要为我做一件事。”
“反之,夫人胖了或者没瘦,都算你赢,我就要为你做一件事。当然,这件事是你我二人能力范围之事,不违道义,不伤他人。”
江氏多次减肥失败,早就放弃了,听到赌约产生了一丢丢兴趣。
但她并不期待减肥,只是好奇楚婳这么做的原因,“楚大人为何如此费心?”
楚婳笑了:“这世道女子过得艰难,能帮一个是一个。”
江氏心中一动,她早听说楚婳拉着二皇子府中女眷去户部算账的事了。
“那……倘若她们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呢?”她也不清楚自己在试探什么,期待什么。
楚婳知道江氏能问出这样的话,就代表她的内心已经产生动摇。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我伸出了援助之手,抓住是她们的本事,放弃也是她们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