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
“增强CT室。”
秋典和叶一帆信息核对, 他们都同样收到主治医生的通知,体检在同一个位置。
“那挺好,你们有个伴, 可以相互照应。”王蒙道。
左维从食物堆中暂时解放出来, 挠了挠头:“为什么我们没收到?”
“可能和做手术有关,也许等你们第一次手术后, 也有体检。”叶一帆推测。
尹卿卿还在耿耿于怀:“为什么都没人说这个呐?”
秋典言:“收集情报自然是已知的东西带有目的性更容易打听,完全不相干的信息只纯靠运气去碰,而在这个地方——大家国情习俗可能不同, 彼此间防备心强, 又涉及生死,第二种情报非常难收集。”
“理是这个理, 但还是有点小失落。”
叶一帆剥一整个蛋白过去,安抚:“卿卿你已经非常棒了。”
“也对,情报女王绝不认输!”尹卿卿一口吞掉蛋白。
“下午的训练计划就拜托左维了。”秋典笑道,然后不出意外,他看见了三张苦瓜脸, 以及一张万分庆幸的脸。
早餐的最后,五人以粥或牛奶碰杯,预祝大家今天行程顺利。
下午1点, 叶一帆和秋典提前十多分钟到南面的体测点。
参与体测的人数出乎他们意料的多, 不一会儿, 目测已累计1000人以上, 且还在成倍增多中。
体测人员全都以B开头。
叶一帆环视了一圈,卡号能看到的末尾前两位数字都在50及50以内,后两位数也不会超过一层楼的床位80。
基本可以确认:
【非住院新人,卡号C、末尾0000
住院病人(蓝衣工),卡号B,入住50楼及以下。
医生、部分护士等,卡号A,疑似住50楼以上。】
在这些病人当中,叶一帆看到好些个熟人,有门诊的前台护士,或一起工作过同事,乃至于同一层楼的病人。
1:00,第一轮体测开始。
叶一帆和秋典本以为他们排名在一百多名的位置,属于相对安全的位置,又能隐约看到检测室发生的情况。
结果——
托大了。
一位黑皮肤、蓝眼睛的白大褂直接放了一百个人进入增强CT室,一起做检查。
也就是说下一轮检测就轮到他们了。
秋典和叶一帆视线对接,看到对方琥珀色的猫瞳眨了眨,无声口型:“至少我们现在能把前面一组的体测看得很清楚就是了。”
就挺乐观的。
叶一帆平日里看起来是个普通人,还是有些悲观的普通人,但每每在绝境时刻,小小的个子都能爆发出耀眼的能量。
帆本来就不是平凡的凡,秋典无声笑了笑,回:“一帆风顺。”
两人抬头往前望去。
增强CT室有两个房间,一间为医生办公室,门大开着,他们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三个白大褂医生坐在一排超高清的荧幕前。
荧幕360°无死角地展示了四面都关闭着的增强CT室。
Ct室内没有现代医学院该有的CT机,又叫“计算机X线断层摄影机”,或者说,只是他们看不到而已。
此时此刻,CT室还是正常的,在白炽灯照明下,100个人不是很有序地随意站在一个四面都是白墙的空间内。
直到一个医生控灯——
CT室内一下子暗了,伸手不见五指。
而在灯暗的一瞬间,在叶一帆和秋典的视野,他们能够清晰地看到,办公室高清荧幕上,出现了一副副骇人听闻的骷髅骨架。
他们知道CT照片都是比较阴间风,即便现实世界的医院亦如此,但还是少不了担心。
1、2、3秒钟,仿佛听到咯噔一声,有一副骷髅架倒地了,生死不知。
10秒钟,又一副骷髅架倒地了。
半分钟,又有几副骷髅架倒地了。
一分钟,骷髅架倒地持续。
三分钟后,荧幕上的骷髅架还立着的只有三分之二,包括那些扶在墙上的。
三分钟整,白炽灯再次亮起来,增强CT室又恢复了阳间画风。
不过,是血腥画风。
但间室内只有包括扶墙的三分之二立着,倒在地上有七窍流血的,有睁着眼睛疑似死亡的,有不停抽搐的。
门开了,立着的基本能自己走出来。
几个下午值班的蓝衣护工进入其中,活着的注射止血剂,乃至于叶一帆在小卖部见到过但没买过的骨骼类药剂。
大概送太平间吧!
未等他们再看下去,CT室已被蓝衣职工粗鲁地清空,那一位一位黑皮肤、蓝眼睛的白大褂又让第二轮100个人进入。
叶一帆、秋典在其中。
因刚刚目睹了整个CT体检过程,叶一帆下意识往靠墙的位置走,尤其是角落两面有墙,但这种位置明显不好争夺。
好在秋典帮了忙,再加上有一部分病人似乎不屑靠着墙角。
待叶一帆和秋典扶着墙壁各自落定时,他们的生理才反应过来,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这间房地上的血根本没清理干净。
绝大多数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这不对!
叶一帆想要反驳,但找不到理由反驳,她也必须习惯这样的事情。
紧张时,杂念容易太多。
没过几分钟,灯暗了。
叶一帆瞬间体验到四面八方挤过来一种无形的能量,肯定X射线的能量?
这些能量穿透她的身体,让血液温度上升,不至于沸腾但真的很难受,身体一瞬间应激性紧绷。
叶一帆假如双手自由的话,一定能够捏到这些天高强度训练和工作练就的一些肌肉。
骨骼随后也出现刺痒和酥麻的感觉,但整个人动不了。
或者说有的人动不了。
黑暗中感知在增加,隐隐约约感受到有的人在动,甚至有个人发出“切”类似的不屑声音,这种情况对于他们可能很简单。
但叶一帆属于动不了的那些人,过了一分钟左右,双手扶墙的她也坚持不下去,而秋典也是自控就很难了。
“吧唧”——
她摔倒在地上。
叶一帆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晕过去,可能上一轮基因手术的难度过高,她真的没有晕过去,最危险的一刻是人迷迷糊糊的。
死神的脚步声隐隐约约在耳边响起,仿佛已经触碰到漆黑的深渊,关键时刻,意志如同一道光将她重新拉扯了回来。
可疼痛并未缓解……
三分钟结束,灯亮了。
叶一帆恍惚间看见秋典晃晃悠悠靠近自己,只是她现在浑身又软又烫,像是被射线穿刺成了一块松松软软的面包。
口鼻还都有血流出来,一定很狼狈。
为了让小伙伴不要担心,叶一帆努力全身力气,也没有挤出一个笑容来,只能眨了眨眼睛,表达自己没死。
秋典确实松了一口气。
蓝衣护工已经在靠近这里,他担忧地看了眼小伙伴,踩着漂浮的脚步往外走去。
没过一会儿,两针不同的药剂打入叶一帆的身体内。
然后她像一只箱子一样被拖出了CT室,扔在了一堆尸体和人混杂的楼梯口间。
五分钟后,叶一帆终于恢复点力气,半坐起来;10分钟左右,能够站起来了,一步一步远离地上堆叠的尸体。
二十分钟,与秋典在CT室外团聚。
秋典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叶一帆:
“怎么了?”
“增强CT室内死亡的人被送太平间;昏迷的人今天体检项目结束;立着的人和躺着有意识的人,继续进行下一阶段。”秋典犹豫了下,虽有点不忍,但还是一字一句将刚才白大褂医生的通知说出口。
叶一帆笑容逐渐消失:“什么意思?”
很明显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叶一帆虽然没有站着到最后,但因清醒着,也必须进行下一阶段的体测。
见鬼了!
他们没有考虑假晕,非到万不得已,不要挑衅整形医院的奇迹规则。
叶一帆的拳头捏了松,又松了捏,早知道——不对,其实没有早知道。
昏迷活下来的人,100个当中有好些个。
但叶一帆哪怕再来一次,再恐惧,也不会放任自己失去意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失去意识于她而言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仿佛昏迷就会必定死亡。
要问有没有什么根据?
也没有。
纯属于女人的第六感。
“或者,”叶一帆扯了扯嘴角,自嘲,“可能是我太过于怕死了。”
才会幻想这么多。
所以不管重来多少次,她都会清醒着,绝对不会放任自己晕过去,哪怕提前知道有下一轮又一轮的体测。
参加下一轮体测的人其实不少,但像她这样狼狈的真没几个。
“谁死不怕?”秋典顺了顺她的头,也不在意上面沾有的血污,他出言安慰,“加油,你并不比任何人差。”
从另一角度来看,体质普通的叶一帆,毅力却比他们绝大多数人都强,不屈不挠的灵魂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
叶一帆和秋典都需要进行下一轮体测,因此并不能马上离开,好在他们排队比较前面,中间休息的时间相对会长一些。
第二个项目是一个系列。
与其叫检测体质更像是飞行员、特种兵等特殊工种入业前体测科技高配版,跑步机、平衡仪、眩晕器、通感室、反应测试等。
叶一帆全都吊着尾巴通过,表现最好的是反应测试, 但由于身心原因, 这个表现不错相对于自己而言,和其他比差一截。
与叶一帆不同的是,尽管秋典这一次参加体测, 所有项目都表现在人均中等左右, 极个别中等偏上、中等偏下。
第二个项目淘汰的人并不多,比增强CT室少, 很多溃于心理防备,死亡率也不高。
第三个体检项目叫小黑屋。
小黑屋取名源自一个著名实验,“将6名志愿者分别关入一个与外界几乎隔绝的密封室中, 观察他们在被剥夺视觉、听觉及触觉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1
整形医院的小黑屋和这个实验差不多, 不同点在于会戴上一副耳机,耳机很安静, 但会突然有人说话,下达指令。
比如找寻某个东西、原地转3圈、说出自己所在位置等。
这个项目看似简单,淘汰率比增强CT室还多,叶一帆和秋典都通过了,前者主靠记忆力, 后者现实世界中训练过。
第四个项目又叫经颅多普勒超声检测,对于人的大脑极不友好。
除去采用机器检测以外,在检测过程中, 还会有随机的几个问题快问快答, 诸如色彩、S类规则、世界历史、地理坐标等。
叶一帆对于经颅多普勒超声检测仪的反应和其他人没看出什么区别, 但回答问题正确率100%, 成为她目前为止,检测分数最高的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的淘汰率高居榜首,有人没死但疑似疯了或傻了,出现幻觉已经是很常见的一种现象。
神奇药剂可以治疗生理性病因,但治疗不了心理性的后遗症,疯了的人无需进行下一个项目。
这一次,换叶一帆关心地问:“还好吗?”
秋典属于吊着尾巴通过这一个项目的,他闭眼休息了足足十分钟(若非时间来不及,需要更长),睁开眼睛,对她微微一笑,“没问题,下一个项目快开始了,走吧。”
“嗯。”
第五个项目也是最后一个项目,参加的人不到500人,且全部在同一个测试室内体测,测试室的名字叫脑机测试室。
叶一帆看得资料多,开口科普:“脑机技术指在人脑与计算机或其它电子设备之间建立的某种交流和控制桥梁 ,通过桥梁 ,人可以直接通过大脑操纵科技设备。”@2
秋典没怎么听懂。
“听起来很高大上是不是?”叶一帆用简单的话语说,“事实上,现实世界中已经在某些方面有借脑机科技,多在医疗方面,辅助治疗脑中风、癫痫等失能患者,举个例子,人工耳蜗,就是最简单的一种脑机模式,电信号与声音信号的相互转变。”
秋典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感觉突然跳到科幻频道了。”
“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在科幻频道。”叶一帆抿唇回答,奇迹整形医院是神奇了点,但又不是完全空想。
脑机测试室内像一个阶梯教室,里面有上百个特殊座位,每个座位上挂着一个像是头盔的机器,头盔上有五颜六色的贴片。
叶一帆将头盔戴在头上,稍微有点大,但根据“阶梯教室”最前面的彩图将贴片一一粘在大脑上的正确位置,可以固定到刚刚好。
秋典坐在叶一帆的附近,他们面对彼此,检查有没有什么地方贴错了。
秋典还真有两个红色贴错了。
叶一帆摸着自己的贴片,给他提示,他才复刻完成。
脑机测试听起来不难。
也就是叫出简单的词汇“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或者模仿动物叫声“汪汪、嗷嗷、喵喵”,上升版为讲一段话,类似于“今天天气好极了”、“昨天下雨了吗”。
就跟婴儿咿呀学语一样。
还有模拟动作。
抬手、挥手、握拳,上升版为拼一个小学鸡都能独自完成的乐高模型,简易的房子、汽车、飞机、轮船等。
这个测试最难的在于——操作不是靠自己的手,而是靠大脑。
大脑借头皮上的电极,发出命令,再通过信号检测、信号处理,将信号传达给头盔的声控系统、座位两侧的机械手臂,通过它们精准完成指令。
这太难了。
简直不可思议。
叶一帆一开始只是下说话指令,但发出来的声音往往是“啊啊、呀呀——”之内的无效音节,一个妈字都叫不出来。
秋典比她更差,他像是戴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帽子而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头盔根本没有一点动作,指令下了跟没下一样。
脑机室内像秋典、叶一帆一样的占大多数。
但也有三四十个人例外,他们非常迅速地完成了“爸爸、妈妈”、“今天天气好极了”的一系列声控指令。
正在向乐高积木进军。
其中有一个人面前的乐高积木,比其他人明显更复杂,属于最优学生。
叶一帆收回视线,催眠一样告诉自己——可以,这完全可以,操作只是先进科技而已,具备可行性。
可能包括生物电信号,即“活动细胞或组织不论在静止状态还是活动状态,都会产生与生命状态密切相关的,有规律的电现象,称为生物电,举个例子,根据现实世界的生命科学研究,神经细胞-86mV,心室肌细胞-90~-80mV,浦肯野纤维-100~-90mV……”@2
当叶一帆从心理上接受这种脑机模式,操作明显比之前更顺畅。
至少不是无意识发音。
叶一帆操控脑机讲“爸爸、妈妈”,模拟各种动物叫,花费了半个小时至四十分钟,完整一句简单话只能两个字、三个字往外蹦,“今天、天气好、极了。”
再试一试机械手臂。
叶一帆操控机械手臂动起来倒是很顺利,抬手、挥手、握拳等,还是比较顺利的,一共用时二十分钟左右。
升高难度,光是捡起乐高拼图的一个零件,她就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另一个零件18分钟半。
她面前的乐高零件是一个简易的房子,拼凑齐它们且不说了,她正在和把‘两个凹凸零件拼凑在一起’的第一步做斗争。
“嘶”——俩零件彼此过了。
“啊”——俩零件相亲相爱,
“哈”——俩零件成了两条永不相见的平行线,完美闪过彼此。
“咿呀”——俩零件密接贴贴。
“哟喂”——口与口对不准。
秋典仍停留在第一个步骤,他刚刚似乎发出了一个‘啊’的声音,但她也不确定,因隔壁叶一帆的声音太大,完全遮住了。
然后就又不行了。
暼一眼已经沉迷于幼稚园最笨小朋友拼图游戏的小伙伴,叹了一口气,继续和发声作斗争,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学说话的一天。
叶一帆依旧在拼图第一步,“欧耶,我终于成功了”。
只是拼图口是接上了,但接的不牢固,像攻克了什么地狱难题一样的兴奋,让刚刚接好的拼图一下子掉在桌上。
“呱呱呱……”
仿佛头顶上有一群乌鸦飞过,像是在嘲讽她刚刚的兴奋。
此时距离脑机测试开始已过两个小时二十分钟,但叶一帆一点都没有察觉。
当她终于学会将两个凹凸零件嵌合,嵌合成功两个,并且满头大汗时,“阶梯教室”前面的一个白大褂打了个响指。
他宣布:“三个小时已到,脑机测试结束。”
叶一帆在取下头盔前,飞快环视了一圈,被测试人绝大多数都停留在声控阶段,秋典据说是发了一声国际通用的“妈”。
真算起来,她的操作竟也能勉勉强强排进前五十名。
最强的第一第二名是完成了拼图,尤其是第一名——一架相对复杂的轮船。
白大褂医生宣布今天的体检项目已全部结束,体检报告——这里似乎没有体检报告一说,也有可能,体检报告直接给他们的主治医生。
秋典表示脑壳痛:“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测试这些?这和整容有什么关系吗?一个整形医院为什么有这么多幺蛾子。”
“整形医院似乎在挑选什么,可能只有那些有穿白色衣服的人才知道,但他们不会讲的,等我们卡号从B升到A,就有靠近了解真相的一天。”
“这样的挑选太残酷了,金字塔端活下来的人终究是少数,那么多普通人的牺牲……”
叶一帆和秋典从脑机室出来,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21:10。
天早黑了。
夜空中,零零散散的星星竟比他们刚入医院的时候少了一些,气温也比那个时候热了不是一点两点,湿度也有变化。
好在他们身上的病服本身没多厚,建筑内的气温恒定,也不是不可以过,寒冬腊月的日子怕是更艰难些。
在这个时候,他们就能明显感受到王蒙所言的“自然变化”,像是从春季到夏季,假如在蓝星上,类似于金国西南地区类似经纬度的气温变化,还有密林。
叶一帆和秋典往北面看, 住院楼外,等候多时的三个小伙伴蹦跶地老高了。
“训练结束了?”叶一帆随口一问。
此时此刻,尹卿卿的背景若是能实质化, 一定是怨气渲染的漆黑一片, 她怨念好深,“不提这个我们还是好朋友,从下午一直喷毒液到现在, 左维这大块头真的能教人吗?”
“我只是实话实说。”左维辩解, “小蒙蒙你四肢的确不太协调,动作不标准不说, 还同手同脚,卿卿你——”
尹卿卿翻了个白眼,王蒙够好脾气了, 照样一副累到自闭模样。
“咳咳。”秋典握拳到嘴边咳嗽了两下, “左维,我们不是在锻炼特种兵, 目标主要还是在提高体质上,整形医院不允许内斗。”
虽然小卖部的火箭炮很没有说服力就是了。
三个多月的高强度训练,叶一帆三人的身体体质早已超过金国70%以上的人,哪怕最废材的王蒙,在体育课800米运动会上, 都能从不及格到前三名。
尹卿卿得意地上挑眉毛:“上周我还拍了一个真人秀,等节目下个月播出你们就知道了,极限反转, 姐再也不是普通的尹卿卿了, 姐现在是钮钴禄·卿卿。”
叶一帆有个追星女孩同事, 对于娱乐圈新闻了解挺多的。
她也从梁小薇口中, 知道尹卿卿最近工作有少,但热搜一点都不少的事情,人设也从作精公主病到放弃治疗女汉子。
包括但不局限于——节目上卷食量。
尹卿卿没什么同情心地竖起了小恶魔角:“你们不知道,他们吃一块肉要用两个吸油纸,多吃一块,跑步俩小时,有的摄影机前大吃大喝,拍摄结束后催吐。”
叶一帆知道娱乐圈表里不一,但认识尹卿卿后,还是对它刷新印象,光鲜亮丽的流量明星们收入超出想象,但某些事尤其是减肥上,也超出了想象。
“这不是你以前干的吗?”今天又是想辞掉左维的一天呢!
“……”静默一秒,尹卿卿叉腰狂笑,“姐现在可是钮钴禄·卿卿,可以干两个油滋滋鸡腿,三大碗白米饭的女人。”
还有公主抱同剧组男演员、体力游戏王等,虽然有许多黑粉都说她以前“造假人设,现在放飞自我”,但不可否认,尹卿卿因此吸引了更多的粉丝,事业又达到一个小高峰。
梁小薇都从路人黑到路人粉了。
尹卿卿凡尔赛地说:“减少了三分之二的工作,不炒作不拉踩,还以为无人问津了呢,结果——我果然靠的都是实力。”
叶一帆眼神示意她别过分了啊:“亲爱的钮钴禄·卿卿,你能少买一针美白剂吗?”
“……我这不是训练太多,皮肤晒黑了,可不是沉迷哟,”尹卿卿凑到叶一帆面前,发动甜妹儿电眼攻击,“亲爱的,不是我说,你现在皮肤是真的好极了,又滑又弹,自然清透,但还是需好好要保养,你不想二次手术吧?”
叶一帆被她念的打了个寒颤,赶紧咨询:“有什么比较好的保养方法,或者护肤品?”
“有啊,其他不说,补水保湿防晒真的必不可少,下线地址给我,我给你寄过去,别忙着拒绝——”尹卿卿娇滴滴抱怨,“你不知道我的化妆品、护肤品囤积了多少,一部分品牌方送的,一部分工作需要,一部分自己购买,天天都有上万产品过期……”
“那就谢谢了,化妆品算啦,护肤品能够简单一点操作的最好。”
“行吧,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去逛美容店。”尹卿卿又问了三个男人。
他们面面相觑,好像都没有填皮肤选项,即便填了,也是古铜色,不需要当什么精致男孩,于是纷纷拒绝。
聊一聊的,又歪题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一帆无精打采地打了哈欠,大大的眼睛生理性分泌出一点点水光,更像猫了,今天的体测太费精力了,感觉比平时工作还累。
就这么一会儿,她整个人困得不行。
几人聊了一会儿体测内容后,各自回病房,因住院需要0点打卡,他们已经习惯每天回病房下线了。
五个人中有四个人不在同一层楼,只有左维和王蒙同一个主治医生。
病人串房违反A类规则。
即便经历过红色惩罚的尹卿卿、基因手术的叶一帆已经有信心面对心脏除颤,不利己的事情还是少做。
回到房间,叶一帆又碰见4443床病友。
今天下午的体测也有4443床病友,这位病友在很多项目都表现的不错,哪怕是最后一个项目,也在前十名以内。
但她依旧不友好。
叶一帆已经能够面不改色的无视她的危险,入厕所更衣后,用从小卖部淘到的一块超大、带有持久茉莉花香、清洁效果巨赞的肥皂,手洗病服。
小卖部除了药剂和武器,破破烂烂不计其数。
而在这些破破烂烂中,隐藏着一些真正的宝藏,比如手上这肥皂,还有3d拼接机器人、大容量智能背包、开不了机的镭射无线投射游戏机、残缺的无人机、蓝牙音响等。
对此,叶一帆只想剁手,她需要非常非常非常强的自制力才能拒绝瞎买,重要的是事情讲三遍。
肥皂一个信用点一盒,一盒三块,一块可以使用很久;肥皂是刚需,毕竟叶一帆不可能穿一件病号服扔一件。
她也不太会将病号服带回现实世界去洗,病号服的血迹会让她以为在经历什么杀人案件,至于晾晒——
咳咳,叶一帆还花2个信用点买了一件刚需物品,吸热式干发机。
她只听说过吹风机,没有听过干发机,对这个一点都不像吹风机有点像烫染发一样的干发机器很是好奇。
也算fifty-fifty刚需吧!
买了后才发现真的巨好用,这个干发操作简单(带上插电即可),低噪(比空调电器的噪音更低);
对发型损害低但时间快(短发3秒内,可以干衣服,但最多只能一件且冬衣无解,时间不超过1分钟)。
尹卿卿都羡慕死了,可惜这东西不是批量的,目前只看见过一个。
叶一帆带到公司里,一咬牙,简单拆开,发现了其中的科学原理。
干发机的核心部分在于一种没见过的复合型晶体材料上,这种晶体材料在显微镜下面就可看见有规则的密排孔息。
使用期间,干发时蒸发的水分子在孔息中有效地达成了一个排水循环。
叶一帆目前空闲时有在着手研究这种复合型高分子晶体材料,即便她非材料学专业,但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研究难度骤降。
只要这种技术一研究出来,在很多烘干领域,乃至于保温冷凝等,扩展到其他有设计类似知识,诸如汽车乃至于航空航天都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左维:“……”
王蒙:“科技使人进步。”
尹卿卿:“听不懂,这是不是很有投资前景?”
叶一帆耸了耸肩:“我知道生死存亡时刻研究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有点可笑,但它是我的一个消遣爱好。”
“利国利民很好,或许这也是研究整形医院的一个办法。”秋典若有所思。
扯远了,总之有了吸热氏的干发机,再加上还可以的隔音装修,叶一帆天天半夜里泡澡洗头也不会打扰到家人。
00:00,强制下线。
首先,补充能量。
牛肉干/粒、橘子、薯片、泡爪、可乐、巧克力、泡芙、蛋糕、牛奶、酸奶、咖啡……应有尽有。
自打糖尿病被治好后,叶一帆的房间新增加几十种小零食,她爱上了汽水和甜食,在泡澡前后各塞一点。
Zzz——
躺在床上几乎秒睡。
10月7日,国庆节最后一天。
叶一帆已经很久没有和家人共度一个假期,因而在顾香叶南康夫妇邀请她和顾子衡一起来个爬山家庭活动,便一口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