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口之言,不阻别人前程,也算得你好我好大家好。
谁吃亏?
反正皇帝不吃亏,公主不吃亏,驸马不吃亏。
至于朝廷?
朝廷也不缺这?几个?爵位。一切看圣意,圣意在于皇帝。
至于皇帝办事真为着亲情?还是背后有衡量。
这?些贾祤管不着,也不归她操了这?一份闲心。
“只是臣妾觉得皇上用谋之一字,这?不妥。皇上乃是圣君,您替公主们做主,这?当然是赐下爵位。”贾祤就寻了一个?字眼?儿扣一扣。
看似扣字眼?儿,其时就是贾祤转移了话题。
贾祤不想深入下去,她怕犯了忌讳。还是把话题移转到亲情上面?,讲一讲感情嘛。
“臣妾想公主们知?道皇上的慈爱之心。公主们得多感动了。皇上您啊,依着臣妾瞧来就是在意了公主们。皇上就是最心疼孩子的父亲。”贾祤这?会儿围着亲情字眼?儿打转转。
“朕虽是慈父,却也是公心私心皆有。”李恒倒是谈起自己的良苦用心。他说道:“朕之长女、次女、三?女、四女,她四人的驸马在伐吴、伐南汉之时立有功劳,凭着军功在身,赐下爵位堂堂正正,无可厚非。”
贾祤听懂了,皇帝的意思是五驸马、六驸马、七驸马、八驸马、九驸马,这?五位出身国公府嫡次子的驸马赐爵位就有一点名不正,言不顺。
无军功赐爵,这?太容易在朝堂上引来非议呗。
于是贾祤一琢磨皇帝的话后,她就闭嘴。
关?系到军功问题,她一个?小小贵妃惹不起,惹不起。
李恒的目光扫一眼?贵妃,瞧着贾祤不说话,就是一幅聆听的模样。李恒笑了,他继续说道:“朕乃慈父,朕琢磨着其它人亦当如此?。朕准备加恩,允许驸马的国公父亲拆分一回?爵位家产。”
皇帝这?话一出来,贾祤被惊住。这?要是戴了眼?镜,这?眼?镜都得震的掉地上摔碎了。
爵位家产拆分一下?话说,这?算不算是勋贵家族版本的推恩令。
想归想,贾祤沉默以对。这?等事情太大了,贾祤不敢插嘴。或者说她觉得自己的肩膀太轻,这?真的抗不住大事。
偏偏皇帝要讲一讲,贾祤只能?带了耳朵听一听,至于嘴巴这?会儿哑了。她不发言,她就吃瓜。
“祤娘,你是一个?滑头儿。朕果?然没说错。”李恒握一握贾祤的手,他给出一句评价。
“皇上,臣妾走泛了。臣妾感觉有一点累。”贾祤伸了另一只没被皇帝牵着的手,她假意的抚一抚小腹。
天大地大,怀孕的母亲最大。这?会儿皇帝当然更心疼贵妃肚子里的孩子。
“罢,倒让祤娘受累了,朕陪祤娘回?去歇了。”李恒知?道。
贾祤就笑笑,她用笑脸来回?话。
帝妃二人回?了寝殿内。这?时候贾祤催着皇帝去沐浴一番,贾祤只是简单的洗漱一番。
等着皇帝沐浴好后,贾祤已经卸过妆容,她这?会儿简单的装束,她就真的准备歇下了。
皇帝打发掉侍候的宫人,寝殿之内,帝妃二人独处。
“臣妾不方?便。”贾祤笑意盈盈的望着皇帝,她伸手抚一抚小腹说道。
李恒搀扶着贾祤落坐于榻上,他说道:“朕又不是急色之人,莫不成?在祤娘眼?中,朕就是好色昏君。”
“今天,朕就想陪一陪祤娘,也陪一陪祤娘腹中的孩子。”李恒说道。
这?会儿帝妃二人一道躺下歇下,屋中没有吹了灯盏。二人躺下,也没有急着闭眼?睡觉。
二人还是继续聊了话。
当然更多时候是皇帝说,贾祤就是当听众。
一直到不知?不觉里,贾祤迷糊的睡过去。至于皇帝什么时候睡着的?
贾祤不知?道。
倒是贾祤睡着了后,李恒瞧着身边贵妃的睡颜,他盯着瞧上许久后,一直到内殿的盏上蜡光慢慢熄了。内殿暗了下来,皇帝才是在贵妃的身边闭眼?睡去。
宏武二十五年,季夏临,林钟月的初一日。
金粟宫的主殿内,这?一日各宫妃嫔们一道聚齐。
当然众人来不过是跟往常一样,也是等着贾祤这?一位贵妃领头,众妃嫔一道去长寿宫向?慈寿皇太后请安。
贾祤怀着身孕,但是给皇太后请安的时辰可不能?担误。
于是与诸位妃嫔照过一面?后,贾祤也不客套,就是当先?领头,领着一众妃嫔一道离开金粟宫往长寿宫去。
贾祤一宫主位娘娘,她坐着辇舆。这?等时候也不会受累。
等着到达长寿宫后,贾祤等一宫主位由着长寿宫的嬷嬷引路,一道去了长寿宫的花厅里候着。
花厅内,宫人们送上茶盏。贾祤拿过自己跟前这?一盏,她发现,她这?儿挺特殊。
轻轻挪了茶盖子,里面?非是茶汤,而是蜂蜜水。
贾祤轻轻的嗅一嗅,她闻到了一股子蜂蜜的淡淡甜香。
贾祤轻轻的沾一点,不过是润一润唇畔。喝了蜂蜜水,她这?倒真没有。
不过做一点表面?的功夫,贾祤还是乐意的。
贾祤的动作也瞒不了人。在宫廷内苑里,可能?有人是傻一点,这?是有后台的。更可能?是有人在装傻,这?是没有后台的。
只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一直到慈寿皇太后在宫人的拥簇下到来。贾祤和一众妃嫔们一起恭敬问安。
钱太后瞧着请安的妃嫔,她落坐后,摆摆手说道:“免礼,都落坐吧。”
贾祤等妃嫔谢恩后,各自落坐。此?时钱太后的目光落在贾祤身上。钱太后语气和蔼,她慈眉善目的说道:“贵妃,你怀上皇嗣,天子高兴,哀家也高兴。如今你得好好养胎,哀家盼着来年你替天子添一位皇子。”
钱太后这?话说的亲切,脸上全是一幅慈爱的神色。
贾祤笑着回?话道:“借皇太后吉言,臣妾也盼着替皇上添一位小皇子。”
反正皇太后说的场面?话,贾祤当然顺着对方?的意思,她不会傻乎乎的拆台。
“好,好。你平平安安的诞下皇嗣,多替皇家开枝散叶,这?就是功劳。贵妃,哀家替你记一笔,后面?一定在天子跟前替你请功劳。”钱太后的场面?话也说的好听。
贾祤这?里关?心了,钱太后的目光又落在其它的妃嫔们身上。钱太后又道:“不止贵妃如此?,若是其它各宫妃嫔们怀上皇嗣,哀家一样高兴,哀家一样在天子跟前请了功劳。”
“天家富贵,天家最不缺的就是富贵,最盼望的就是皇嗣。特别是皇子,哀家还是觉得天子膝下的皇子少了一点。你等还得用心,多是努力的替皇家开枝散叶。多学?一学?贵妃,瞧瞧贵妃就是一个?让人从心眼?儿里乐意疼一疼,爱一爱。莫说天子喜欢,哀家也是喜欢。”
在钱太后的嘴里,贾祤做了众人的榜样。
虽然贾祤不想这?般被表扬,毕竟这?怎么瞧着不见好处,倒是先?当一回?靶子。
奈何这?是慈寿皇太后的夸赞,贾祤还得带着笑容的受领了。只能?受领,不能?推辞。
当然贾祤肯定要谦虚一下,只道皇太后谬赞了,当不得,当不起。
场面?上的客套,不就是你来我往,大家相互吹一吹,捧一捧。
贾祤在长寿宫请安一趟, 然后?回了金粟宫。
夏日暑气重,贾祤就算要去御花园逛一逛,也得寻一寻傍晚时分。
回了金粟宫,贾祤拿着一盏酸梅汤小饮。此时宋德禀话, 道:“娘娘, 宫外报喜。”
“讲。”贾祤让宋德说了是什么喜讯。
然后?宋德当然是遵从贵妃的吩咐, 宋德禀明?宫外的消息。
一则是贾祤的六妹妹贾六娘有孕, 二则是贾祤的庶出六弟贾弘祫的媳妇有孕。
这妹妹和?弟妹跟贾祤的怀孕日子差不多。二人比着贾祤还早上?半月余的时间。
这一算,贾祤发现她跟六妹妹和?六弟妹的产期挺近。指定?这二位会生在她的前面一点时间。
“此?乃喜事。”贾祤挺高兴。因?为甭管六妹妹,还是六弟妹, 她们这都是头一胎。
在这一个?时代里,一个?女子嫁到?夫家想立足稳。甭管多少想法,旁的不重要。赶紧有自己的孩子最要紧。
因?为夫家的亲人们都是血肉至亲, 儿媳妇嫁去婆家是外人。真?正想融入,那只有等着自己的孩子生下来长大。
因?为跟女子有血缘关系的,在婆家里当然只有自己肚子里生下的孩子。
“宋德, 你替本宫出宫送贺礼。”贾祤吩咐一回话。
宋德赶紧应了。
这会儿贾祤又吩咐司徒女史, 让女史陪着她去一趟库房。贾祤要挑了给六妹妹和?六弟妹的贺礼。
这等事情女史恭敬应了话。然后?陪着贵妃去了库房里挑贺礼。
宫廷内苑里的日子还在继续。对于诸人而言更?在意暑气的严重。
当然只要耳朵灵通之辈也听着朝堂上?的一些风声。
贾祤也不例外。她也知?道一耳朵朝廷上?的风闻之事。
宏武二十五年,季夏, 宏武帝给自己的女婿发福利。
皇长女、皇次女、皇三女、皇四女, 这四位公主的驸马因?为战功, 各自得了爵位。
皇帝一一赐了子爵的爵禄外,还是赐下府邸。
这事情一出来, 前面的四位公主当然开开心心。
宫廷内外也传得喜气洋洋。四位驸马莫看出身低, 当初能进羽林卫和?铁林卫, 全是爹娘都没了的孤儿。
打小就靠皇室养大,这对于皇室的忠心一片赤诚。
这也是皇帝乐于挑了这样驸马的原由所在。
前面的四位驸马有宏武帝派的福利, 但?是这也有前题。四位驸马是真?的立了战功,也是真?搏出来的富贵。
后?面的五位驸马又不一样。这五位就是勋贵人家的郎君,要论骑射功夫在身。至于上?战场撕杀捞战功,这不是没遇上?合适的机会嘛。
如今中原一统,在这等勋贵眼中还有合适的好机会吗?
莫说后?面的五位驸马心里打鼓,就是皇五女、皇六女、皇七女、皇八女、皇九女,她们也要替自己的驸马担忧一回。
都是皇家公主,姐姐们的驸马爵位在身,儿孙有一个?金饭碗端着。轮着自己时就空头的勋贵子弟,这心气儿能平?
好在宏武帝有风声传出去。然后?,有驸马尚了公主的国公府里就有一点热闹。
大夏皇朝一共册封有六座国公府。没指了驸马的就随国公府。除此?外的镇国公府、定?国公府、理?国公府、宋国公府、安国公府,这五座国公府里的国公爷嫡次子都是宏武帝的女婿,尚了公主的驸马爷。
京都内城,镇国公府。
镇国公最近头疼,如果能在衙门里躲一躲,这一位不乐意回府里。
镇国公的嫡女是皇太子妃,钟家出了太子妃本来是荣耀之事,奈何太子妃膝下无子。倒是皇太子的两位庶妃先生下了皇孙。
这事情搁在钟氏一门里,这当然就要唏嘘不已。
好在镇国公的门楣够高,勋贵人家的底气十足。
或者说镇国公在军中的势力?一直挺庞大的。勋贵们别看个?个?有山头,真?需要抱团取暖时,这只有背叛阶级的个?人,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
镇国公一直看得清楚,钟氏一门的立身根本何在。
这就是军中的权柄。于是皇帝暗示国公爷退位让贤时,镇国公在含糊。
等着皇帝给嫡次子指婚,还是指了皇三女时。镇国公这会儿就显得有一点迟疑起来。
镇国公的迟疑当然落进镇国公府世子的眼中。
一旦父亲同意皇帝的暗示,真?的拆分爵位食邑,这吃亏的就是世子这一支主脉。
世子还要讲一个?孝悌之道,他当然不会出头闹腾。于是闹腾的就成了世子夫人。
没法子,世子夫人生下嫡长孙。她总得替自己的亲儿子考虑。
世子夫人一闹腾,镇国公的夫人当然要管一管。这一对婆媳斗法,这把好好的镇国公府后?宅闹一个?鸡飞狗跳。
“公爷。”镇国公刚回府,亲信小厮在书?房里禀话道:“国公夫人出事儿,今个?儿让世子夫人气晕了过去。”
“太医也请了,如今国公夫人还没有醒来。”小厮禀话时,这是不嫌弃事大的讲一回。
镇国公这会儿没心思在书?房里磨叽。他提步往后?宅去。
等着镇国公到?时,他的长子和?次子一起守在母亲的屋里。二子都是一幅孝顺的模样。
倒是世子夫人跪在国公夫人的榻前,这会儿世子夫人哭成泪人儿,她的额头也见血,显然也是可怜的很。
镇国公一瞧着这一等场面,他摆摆手?,把两个?儿子叫到?近前。
镇国公瞧一眼两个?儿子,他叹息一声。虽然想说些什么,想了一想后?,他又沉默不语。
良久后?,镇国公唤来国公夫人身边的陪嫁嬷嬷,问过国公夫人的近况。只道太医开了太平方子,说国公夫人是气极攻心才会气晕过去。往后?得好好将养,万不可再生气。
人嘛,一上?年岁气多了,容易伤着身体底子。
国公夫人总是气晕了,这也容易伤了寿数。
镇国公听了陪嫁嬷嬷的话,也是一番的吩咐。尔后?,至于如今罚了儿媳妇?
镇国公不会管,这是醒来后?国公夫人的权柄。他只会唤了儿子们去前院,这父子三人还得商量一番。
镇国公领着嫡长子、嫡次子去了前院。
后?宅的主院内,世子夫人还跪着。要世子夫人服气不服气?
世子夫人别看哭得凄凄惨惨,其时她心里不报气。
世子夫人心头的想法也简单,这婆母就爱用装晕这一招。
当然招老不怕,只要好用就成。拿捏了孝道,婆母就成了好人。最后?她一定?成了不知?孝顺的恶媳妇。
世子夫人心里也觉得苦涩一片。这等日子她想吗?
她也不想。只是为着亲儿子,她不得不出来争一回。
谁让她摊上?了一个?对着父母就会唯唯诺诺的夫君。
这一位夫君的后?宅里莺莺燕燕一堆,庶子一串儿。
世子夫人这些年里在婆母的压力?下,那是忍了一位又一位的通房侍妾。她唯一的底线就在儿子身上?。
这膝下唯一的儿子就是她的指望。为着儿子,莫说恶了婆母,就是恶了夫君,她也得冒出头来争一争。
镇国公府的前院书?房。
镇国公留了两个?嫡子说话,书?房里没有旁人,就是父子三人。
至于守了书?房的小厮,也让镇国公打发出去守了大门,盯紧了莫让人偷听谈话。
“说说,老大,你让你媳妇闹这一场,你这什么用意。莫不成就让人看府上?的笑话。”镇国公的目光落在世子身上?。
世子一脸委屈。他能说什么?
世子夫人要闹腾,世子当然知?道。世子夫人知?道的消息,还是让世子让人悄悄的透露给嫡妻的。
嫡妻想着替儿子争,世子当然也不甘心本来应该他继承的一切,最后?还要分一块给弟弟。
弟弟再亲,这利益面前,那也得让一让位置。
世子心里想法归想法,当着国公父亲的面,他就不敢讲真?心话。
“父亲,儿子无能,不能拦了那一个?泼妇。这一回还闹得母亲受了委屈。儿子的错。”世子跪的利落,马上?当着亲爹的面就是一头认错。
反正千错万错,世子夫人已经认下大头。世子就揽一个?管妻不严的小错。
镇国公的目光在长子身上?瞧一圈,最后?叹息一声。
镇国公又瞧着嫡次子,这一位新出炉的五驸马,这时候也是委屈的很。
“父亲,这一切儿子没想着争。”五驸马表明?自己的立场。反正他知?道的,他不争,皇帝岳父想送福利,就是将来要嫁给他的五公主,这一定?也不甘心嫁给一个?空头郎君。
凭着皇帝的施压,公主的殷殷期盼,五驸马这一位吃软饭的只要本本份份,这泼天的富贵就会降到?他的怀里。
五驸马当然不急,他真?心觉得自己牙口好,软饭也香,他一点也不急,他等着吃现成的就好。
“唉。”镇国公一声叹息,是啊,老二不想争。但?是皇帝想给未来的女婿。镇国公同情的望一眼嫡长子。
“老大,你莫要怪你弟弟,这一切是皇上?的圣意,为父拒绝不得,你做为臣子也得受领天恩。”镇国公望着世子,他说出来真?相。这等真?相有一点残酷,对于镇国公府的世子而言就是如此?。奈何活在人世间,在权利面前下位者就得俯身低腰。
世子很委屈,他不想多讲话。他低下了头颅。
镇国公瞧出来世子的委屈,他说道:“老大,你也莫要瞧得这是坏事。对于国公府而言,这未尝不是皇上?给的恩典。”镇国公的眼眸里有算计。
“皇上?已经觉得朝堂上?的老臣子碍眼。为父得了圣意的暗示,早早也要退下去。这一切还是得交到?老大你的身里。”镇国公在给长子画饼。
听着亲爹的饼,世子这心里好受一点点。当然也是一点点。
在这一点好处面前,受损的利益还是让世子难受的很。
“父亲,您真?的要让爵?”有随国公府的旧例在,世子不傻,他这时候还是问了心头的想法。
比起当世子,当然是做国公更?舒服。想一想,一旦成为国公后?,就不会再遇上?这等拆爵让产的破事。
这等破事遇上?一回,世子就堵一回的心眼。再遇上?一回,世子就想去死。
“东宫如今瞧着烈火亨油,偏偏这一份热闹里缺了镇国公府的位置。你们的姐姐一直没有生下皇孙,唉。”镇国公一声叹息。
这话从镇国公的口中讲出来,世子和?五驸马二人的脸色也不好看。
明?明?是皇太子的妻族,奈何这皇太子的儿子身上?没流了钟氏一族的血脉。这让镇国公府的钟氏一门如何能甘心?
“退一步未尝不可,我老了,总要让位给下一辈。何况东宫的位置如今瞧着也不安稳起来。”镇国公的目光落在嫡次子的身上?。
“钟氏一门如果出了一位驸马,好歹跟皇室的姻亲关系犹在。一位无子的太子妃,总不容易碍了一些人的眼睛。”镇国公已经给钟氏一门思退路。
女儿没有生下皇外孙。钟氏一门当然不会死磕在东宫一系的大树上?面。钟氏一门有异心,这多寻常的事情。
“父亲,大哥,我尚了公主,未尝不是跟父亲说的,这也是拉扯上?宫廷里的关系。往后?东宫出事,钟氏一门还得在朝堂上?立稳根基。一头下注,太不安全。”五驸马觉得自己行了,他当然不想绑定?在东宫一系上?面。
五驸马也听着京都的一些风声。只能说东宫的太子比着燕王,这哪哪都差太多。
皇太子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他乃庶长的出身。
镇国公府里,嫡亲的兄弟为着爵位食邑的事情还是明?里暗里的斗一斗。
当然这是二位勋贵出身的郎君,各自看着自己的利益要紧。
搁在镇国公的心中,天大地?大,家族的利益最大。
甭管是宫廷里的太子妃这一个?嫡长女,还是公府世子这一个?嫡长子,他们的利益在钟氏一门的利益面前,一样可以缓一缓,妥协的牺牲一下。
镇国公安抚了两个?儿子,说来说去也是让他们以家族的利益为重。出身钟氏,这就注定?不能光享受好处,不享受约束。
钟氏的富贵在,勋贵子弟的好日子在。一旦钟氏一门倒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宏武二十五年,孟秋临,夷则月。
金粟宫里,贾祤听着宋德禀明?朝堂上?的大事。这一回可谓是震动朝纲,人人侧目一回。
“这般说来,镇国公府、定?国公府、理?国公府、宋国公府、安国公府,这通通降一级。往后?没有国公府,只有国侯府了。”贾祤真?心感慨一回。
“往后?朝廷的勋戚之中就剩下随国公府。这数一数勋戚还得娘娘的出身最尊贵。”宋德赶紧附合一回话道。
“随国公府吗?”贾祤呢喃一回。她想,这剩下一座国公府,这是不是太招眼。简直就是明?晃晃的搁那儿刺激人的视觉感观。
让贾祤瞧来,这对于随国公府而言未必是好事。只是这一切做主的是皇帝,贾祤能说什么?
她唯有沉默的闭嘴。
“这起子事情要论起来还得五位公主开心。五驸马得到?奉恩伯的爵位,六驸马得到?承恩伯的爵位,七驸马得到?顺恩伯的爵位,八驸马得到?延恩伯的爵位,九驸马得到?辅恩伯的爵位。不止爵位,他们还得着各自国公父亲的食邑三成。啧啧……”贾祤嘴里感慨一回。
贾祤心头还在想,她爹膝下就养大一个?嫡子。要不然,她的国公弟弟贾弘祐这一回也得头疼有兄弟来拆分爵位食邑了。
“娘娘您说的有理?。这一回五位驸马得着爵位食邑。这下一辈承爵的就是皇外孙了。公主娘娘们岂有不开心的道理?。”宋德附合一回贾贵妃的话语。
其时公主们开心不开心,这在一些的眼中不重要。皇帝挺开心,国公府拆成国侯府和?伯爵府。
一分为二,一个?大号变成两个?小号,于皇帝而言,这就是一桩看着舒坦一点的事情。毕竟再是亲兄弟,只要分家了,这往后?一条心起往一处使,这挺不容易。
因?为在利益面前,再是亲情也枉然。
皇帝这一位岳丈当的,那真?可谓一心替女婿们划拉了家产。偏心眼儿,那是一门子偏到?咯吱窝里。
金粟宫里,贾祤这里还要说一说皇帝给女婿们争来的爵位食邑一事。
这公主们的悲欢也不同。
公主所里,皇长女和?皇次女一直走得近。这一回二人当然也是凑在一处。
“二妹妹,今年秋我等就要出嫁。再往后?相聚,我们也能串一串门子,去一去各自的公主府里逛一逛。”皇长女对皇次女说道。
“好啊,我可盼着和?大姐姐多亲近一些。”皇次女同意了这一话。
“唉。”皇长女一声叹息。她说道:“就是可惜了,明?明?我们在前面做姐姐的先出嫁,却是后?面的妹妹们得着夫家的荣耀更?甚。我就替驸马委屈,他堂堂男儿战场搏杀立功,最后?比不得躺在祖宗功劳薄上?吃闲饭之辈。”皇长女对于自己的大驸马只能得一个?子爵的册封,她当然不满意。
冯驸马尚的大公主,他在宏武二十五年册封爵位时,被授予嘉县子的爵位。
褚驸马尚的皇次女,他被授予的南县子的爵位。
至于陶驸马尚的皇三女,他被授与?坪县子的爵位。最后?的姜驸马尚的皇四女,他被授与?山县子的爵位。
前面四位驸马在世人眼中是搏死挣来的富贵。虽然有人眼红,倒也觉得理?所当然。
倒是后?面的五位驸马,这躺赢了伯爵的爵位食邑,这自然更?让羡慕的流口水,恨不能也有这般的祖业等着继承。
能不搏命就有富贵可享,谁又想搏命呢。毕竟战场凶险,不是搏命了就一定?会成功。这靠命,也靠运。命薄了,运浅了,更?可能一命呜呼哀哉也。
“大姐姐,我们二人的驸马有一个?爵位在身就应该赶恩戴德,可不敢挑三捡四。莫要隔墙有耳,让人当了耳报神去偷偷传话,万一让父皇误会,那就得不偿失。”皇次女劝一回。
要说皇长女替冯驸马委屈,皇次女何尝不是替禇驸马委屈。
这夫贵妻荣,如果可以的话,大公主和?二公主也盼着夫君更?荣耀。夫家的荣耀,将来全由她们的儿子继承。
当然夫君能耐,这说出来体面。在皇宫之内,奴才们也是看着主子的体面办事。
真?是没体面的主子,一样的事情不同的法子,这有着可能让人吃了苦,还不能叫了半句的委屈。
“唉,二妹妹提醒的对,我倒是糊涂了。如今什么时候,反正很快就要出嫁了。再往后?就住了公主府,想进宫一趟也不容易。”皇长女的脸上?有一点哀伤。
“大姐姐可听说,燕王,我们的好二哥要搬师回京都了。”皇次女提醒一回话道。
一提起燕王和?宋贤妃这一对母子。皇长女的眼中冒恨意。这时候她不哀伤,也不唉声叹气。
皇长女说道:“燕王如今多利害,可是立下灭国之功。父皇都让贤妃娘娘母凭子贵。我等能怎么办,便是觉得生母委屈,还不敢替母嫔伸张一回。”
皇长女心中最恨之人,当数着燕王和?宋贤妃。
只是这一对母子如今得意的很,皇长女只能干看着,她什么也做不得。或者说她也没有那一份能耐。
“是啊,大姐姐,您说说,老天爷怎么就不长眼睛。凭什么就让燕王得意,让贤妃得意呢。”皇次女的眼中也有不甘心。
“哼,燕王得意,贤妃得意,也不知?道东宫如何想法。皇太子就甘心,淑妃娘娘就甘心?”皇长女一口银牙要咬碎的模样,她说道:“本宫不信。”
“大姐姐,你不信,我也不信,我真?的不相信东宫的大哥就乐意并瞧二哥这般的猖狂,贤妃得意了,淑妃娘娘心里能好受?”皇次女也觉得不爽利。她可盼着燕王和?宋贤妃这一对母子栽了大跟头。
宏武二十五年,夷则月时,南边传来燕王要搬师回京都的消息。
这当然闹得一个?沸沸洋洋,谁让燕王立在大功劳。在这等功劳面前,皇太子和?东宫一系一点儿也不安心啊。
宏武二十五年,仲秋临,南吕月。就在燕王尚未回到?京都时。朝堂上?闹出一件大事情。
御史奏本,伐吴国与?伐南汉之时,有人贪污横行。如今闹僵出来,一闹就是大新闻。
关于贪污,这从古至今就没有一个?治本的法子。在人心有私的本性面前,谁来也不好使。
谁让圣人是少数,还是绝对的少数。俗人才是多数,绝对的多数。
人人都骂贪官。这是羡慕嫉妒恨。更?多的人是恨着那能贪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