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娇摇了摇头:‘他似乎是陪小女朋友来的……我看了一眼,很年轻靓丽,很有活力的女孩子’
何雅只能轻叹一声:‘早知道就不喊文汉接你来玩了。’
何娇沉默,久久不语。”
太太们都被这一波三折的剧情抓紧了心肝,虽然不少人已知道结局,可由任太读出来,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另一边,阿强回到了家中,他抬眼看着面前绿色草坪,驻足良久,直到妹妹催促,他才挪动了脚步。
直接上了二楼自己的房间,阿强脑中不断浮现,阿娇小鸟依人般,傍在那位英俊的男士身侧的画面。
他唇角不由荡开一抹苦笑,自言自语道,‘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说着,阿强弯下腰,从床下拉出一个木匣,又从脖上拽出一根红绳,红绳末,是一把小巧的钥匙。
对上匣子上的锁,轻轻一旋,盖子弹开,露出了小半匣的星星。
阿强指尖轻柔地抚过这些小星星,轻叹一声,拿起其中一颗,拆开:
——强仔今天也要开心哦!不开心就吃顿大餐,帐单寄来,我来买单!
阿强会心一笑,又拿起了第二颗星星:
——今天有没有认识新的单词?没有的话,我要罚你了哦!罚你请我吃大餐!
阿强哑然失笑,这不和上面那颗刚好配套?
他请她吃饭,还可以让她买单。
一颗接一颗,匣子里的星星越来越少,阿强手边的纸条越来越多。
终于,只剩下最后一颗星星。
这是他夜校毕业的那一天,阿娇送他的毕业礼物,他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楚,因为这是一颗与众不同的星星——
它是黑色的。
其他星星,无论是红是黄,都是非常鲜艳的颜色,只有这一颗。
阿强觉得颜色或许也是某种象征,黑色……总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他拆星星的速度,也慢了许多,终于,黑色的星星被他展开:
愿意等我五年吗?
阿强呼吸一窒,五年!
而今年,刚好是第六年!
阿强只觉瞬间从天堂掉进了地狱,他好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打开这些星星!
他一遍又一遍的捶打着自己的头,痛苦蔓延上了他的脸,深深地扎下了根,让他的五官都变得扭曲起来。
直到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一个愿意等他五年的女孩,会不会多等了他一年?!
就像是溺水的人慌忙抓住的一根稻草,哪怕不足以救命,也会让他把这当做最后的希望。
这个想法一出,阿强再也坐不住,他一把抓起外套,就向外奔去,身后传来了老母担心的声音:‘要吃晚饭了,强仔,你去哪里?’
阿强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去见一个天使!’
六年前,出现在他面前的阿娇,对他来说,就是天使。
转眼又到了白色小楼前,阿强耐着性子等佣人慢吞吞地开了门:‘先生,您找哪位?’
阿强犹豫了下,还是道:‘你家太太。’
在佣人有些怪异的眼神中,阿强被引至了客厅,很快,女主人出现在了他面前:‘是你!’
阿强看着陌生又有些莫名眼熟的美人,疑惑问道:’你认识我?’
美人点了点头:’我叫何雅,何娇是我的姐姐。’
阿强呼吸一窒,语无伦次:‘那她,她——’
‘她还单身,你呢?’
美人直白又强势,和阿娇完全是两个风格。
阿强却已经幸福的要飞起,他大笑道:‘我也单身!’
刚刚行到楼梯口的阿娇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她抬起眼,和阿强四目相对,阿强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你——’
在何娇安静地注视下,阿强福至心灵地脱口道:’Will you marry me?’
他诚意十足,看着一点点羞红了脸的美人儿,用中文又说了一遍:’你……愿意嫁给我嘛?’”
任太讲完半天,在座的太太们还沉浸在剧情之中,不少人手抚胸口,一脸感动。
那飞去巴黎的太太率先开了口:“讲的真好!我倒庆幸没有早一点看到结局了,没想到任太读出来竟是这样好听!”
其他太太纷纷点头,又一位太太笑道:“倒是让我想到了书里提到的云吞面馆里读报的那位小先生……不若约个时间,大家一起去坐坐。”
立刻就有太太应道:“我昨儿个才去,那位小先生只是兼职,忙不过来,已经辞了读报的工作了!”
众太太不由惋惜,总督太太似懂非懂地听她们讨论,幸好有个任太给她翻译,倒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听到众位太太遗憾,总督太太笑道:“不如去九龙戏院前的小吃摊!鬼太太文中也有写呢!”
太太们眼睛一亮,确实啊,尝一尝那个钵仔糕,到底有没有书中那么好吃!
再看看那位美人儿摊主,是不是活了百岁的妖怪!
眼见众位太太出行欲望高涨,任太笑着提议道:“郭家办的那个歌唱比赛,这周末二十进十呢,小女唱的那首歌,就是《阿娇和阿强里》girls组合要唱的呢!”
“好好好!”
“这么一说,倒是要去看看了!”
太太们再度兴奋起来,转眼就约了周末一起,先去吃钵仔糕,再去看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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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阳光帅气大男孩
陆兴邦昨天看了一晚上的场子,倒不是他终于良心发现敬业了起来,而是一想到今天就可以日进半斗金,兴奋地睡不着了。
天知道没了郭老板的外快,日子有多难过!
陆兴邦也只能感慨一句,由奢入俭,是真的难啊!
因怕小弟们凶神恶煞吓到客人们,陆兴邦依然选择用宋家老二的同学们帮忙,只带了两个小弟跑腿用。
学生仔就是便宜又好用。
他站在摊后,只管收钱就行,学生仔负责装点心和打包。
排在前面的都是熟客,知道这家点心摊生意火爆,家里小孩子又爱吃,早早地来排了队。
十几个人之后,终于出现了一位生客,这是个年轻的女孩,梳着齐耳短发,看得出来,还在读书,大抵是个中学生。
她小心翼翼地瞄了陆兴邦一眼,试探着问道:“先生,您能说一句,靓女,买糕嘛!”
陆兴邦一愣,哑然失笑,小女生大概是对自己的容貌不太自信,日入半斗金的陆老板心情极好,不介意日行一善,他灿烂一笑:“靓女,买糕吗?”
下一秒,这年轻少女仿佛受了惊吓般,大叫一声,转头撒腿就跑。
陆兴邦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什么鬼!
身旁的学生仔拎着一袋装好的钵仔糕,不知所措:“老板,这糕?她付了钱的。”
陆兴邦一把抢过,撕开封条,抓起一块钵仔糕就丢进了嘴里:“我吃!”
就当是这个蛇精病少女,给他的精神赔偿!
半小时后,陆兴邦盯着面前七袋封好的钵仔糕若有所思,不对劲,很不对劲,每个人都要他说同样的台词,说了以后,又落荒而逃!
他伸手招来不远处靠着大树偷懒的阿疤,指着面前的几包点心讲了一遍自己的奇特遭遇,“……阿七弟,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阿疤眼神怪异地看着陆兴邦:“您不知道?就几天前快报连载的一个鬼故事——”
陆兴邦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胃口被阿浣养叼了,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自己读报,每天也就看看明报上连载的几篇大热门,至于其他报纸的连载——
抱歉,来晚了,过了他的阅读兴趣期了。
鬼故事…!
陆兴邦冷哼一声,命令道:“你去搞一份来给我看,快一点!”
话罢,他一脚踹在了阿疤屁股上,给他提了一下速,自己则是退到小摊一旁——事态明朗前,还是先隐居幕后吧。
阿疤办事素来效率,这次也不例外,十几分钟后,就找了一份快报来,直接翻到副版头条,给陆兴邦递了过来。
陆兴邦伸手欲接,随口问道:“哪里找到的?”
阿疤老老实实应道:“废品站。”
陆兴邦手一顿,怪不得这报纸一靠近,就有股大夏天穿了七天的白背心才有的酸臭味!
不过也不好叫阿疤再另去寻一份,陆兴邦也知道,这种往期旧刊,确实废品站最容易找到。
他收回手,直接吩咐道:“你把报纸举起来,举高点,再高点,好!”
阿疤:“……”
……想换老大……郭先生,会收他的吧?
陆兴邦捏着鼻子看了起来,很短的故事,盏茶功夫便看完,陆兴邦手一挥,示意阿疤把报纸拿远点丢掉。
他单手摸着下巴,片刻后,轻笑出声:“有趣。”
很快,年轻俊朗的男摊主,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靓女,买糕吗?!”
“靓仔,买糕吗?!”
“靓……靓阿婆,买糕吗?!”
一众太太到时,就见九龙戏院前的点心摊子,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排起了长队,且人人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翘首以盼,脸上满是兴奋,兴奋中又带着丝丝害怕。
而前方不时传来的尖叫声,也格外的让人紧张又期待——就像是在鬼屋前排队,本就紧张,鬼屋里还不时响起尖叫声,顿时更刺激了!
一群太太们忐忑又兴奋地排到了队尾。
排了足足大半时辰,排在第一位的太太在结帐后,终于见到了年轻的男摊主——
帅气阳光,整个人就像是一座热火朝天的大熔炉——
和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下一秒,他咧开嘴,露出一排小白牙,笑咪咪地问道:“靓女,买糕吗?”
这位年轻太太不可自抑地发出一串尖叫,抓起纸袋就跑!
陆兴邦:“……”
这是谁家的太太,这么差劲!
吓成这样还记得点心袋子!
陆兴邦都算好了,他和宋浣溪五五分帐,可卖出去的点心,再卖一次,到手的钱,就全是他陆某人的了吧!
这可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想想吧,在这个让人失望的太太之前,他这一份点心,可是足足卖出去了九次!
差一点就十全十美!
陆兴邦心中道了一声晦气,微笑着看向了下一位客人:“靓女,买糕吗?”
太太团们惊魂未定地走在路上,一个个脸上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哎呀,没想到鬼太太写的,竟然是真的!”
“天啊,他刚才问我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死!”
太太们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在了手里的点心袋子上,年龄大一些的太太们纷纷出手,撕开袋子,拿起点心,小口品尝起来。
这些养尊处优吃遍山珍海味的太太们给出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用的好面粉,果汁也是新鲜的。”
“火候刚刚好,Q弹又不粘牙。”
“味道真是不错!”
说得几位年轻太太抓心挠肝,又不敢吃。
显然,她们是真信了鬼太太的所述:那个年轻力壮的男摊主,卖糕是为了吸食青春和活力呢!
郭家几位太太,之前港督夫人的生日宴,因港督夫人过于年轻,只能算是个小辈,就没有参加,只派了子侄辈的几个媳妇儿。
今天听说要来买糕,在二太太的鼓动下,倒是都跟过来了。
大太太适时开口笑道:“之前的女鬼,找的也是强壮的年轻男子,这个年轻男子,就算要找,也得找壮的和牛犊儿似的壮年男子吧!”
“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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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靓靓读者吃糕(二更)
大太太说的十分有道理,加上她笑起来和善亲切,让几个年轻太太顿时放下了心,一个个笑了起来,是呢,怕什么呢!
她们也纷纷拿出钵仔糕吃了起来。
只有郭家的几位太太匆忙挪开视线,没记错的话,上次大太太来买糕,就是这个表情——
据她说,就是那次有了灵感,写了靓女买糕!
几十年妯娌相处下来不是假的,大太太正如几位妯娌所想,心中已有《靓女吃糕吗2》的头绪:
一位年轻的太太面带愁容的路过,本不打算买糕,小孩子却吵着闹着非要吃,她便过来排了队。
年轻摊主看出她的强颜欢笑,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难事,太太摇了摇头,带着糕走了。
过了几天,这位太太再次路过,愁容更盛,年轻摊主唤住了她,热情地要送糕给她吃,“靓女,吃块糕,烦恼去无踪!”
香甜软糯的糕点入口,想到一个陌生人都如此亲切,年轻的太太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也说出了自己的困境——
原来她先生有了新欢,先是一周总有三两天不回家,之后便是踪影全无,连家用都不给了!
两个小儿嗷嗷待哺,大的那个现在又生了病——
年轻太太说着说着,哽咽不成言,她抹了把泪,再度对年轻摊主道谢,表示自己要去找先生要家用。
年轻摊主唤住了她,重新包了一块糕给她,嘱咐她,一定要在见先生之前吃掉这块糕:“吃饱了,才有力气吵架嘛!”
年轻太太破涕为笑,连道好的。
太太走了半小时后,年轻的摊主眉头一皱,挺直的背瞬间弯了下去,额边也生出些许华发,人竟是骤然老了十岁!
他脸上却绽放了一个笑容,喃喃自语:“你当年,也是爱上她的容颜吧!”
大太太非常满意这个构思,甚至连《靓女吃糕3》也有了些许眉目:那必然是丧了夫的年轻太太和青年摊主之间的纠缠!
说起来,还要多亏了红尘先生。
大太太本意是想让更多的人看到自己的鬼故事,却没想到《靓女吃糕》竟然会这么火,火到快报的于主编,竟然亲自打电话来约稿。
她正不知写什么的时候,收到了红尘一笑先生的来信:
太太见报的佳作我已拜读,太太大才,剧情设计之巧妙,描写之精彩,皆让人拍案叫绝。
家中若有不听话的孩子,拿来读给她听,一定十分管用!
可惜文章太短,甚是遗憾。
太太有没有想过,把《靓女吃糕》写成一个系列文?
比如靓仔吃糕,靓婆吃糕……最后可以来个靓靓读者吃糕,一定很刺激!
以上为个人浅见,仅供参考。
大太太深受触动,尤其最后一个靓读者吃糕,她瞬间就有了七八个想法,不过好吃的要留到最后,重头戏一定要压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只能让靓靓的读者们晚点吃糕了。
她今天特意响应了二太太的号召,跑来糕点摊,就为了找寻灵感。
瞧,这不就找着了!
大太太看着一干吃得兴高采烈的年轻太太们,笑得越发和蔼可亲。
注意到马家的那位千金不怎么说话,只是淡淡的笑着,大太太心中一动,靓女吃糕4的主角之一,登时就有了。
裴远洋西装扣子解开,双手插腰,皱眉看着前方的拍摄——
这是一场落水戏。
祝英台被不怀好意的学子们欺骗,谎称梁山伯落水,彼时一件蓝色长衫在湖面上起起伏伏,远远看着,确像是有人落水。
祝英台心慌意乱下,不假思索一跃而下,只是她小时学过游泳,大了却高估了自己的水性,扑棱两下就开始下沉。
骗她来的学子们登时慌了,大声呼人来救。
梁山伯和马文才同时赶到,二人对视一眼后,瞬间有了决定:一人下水救人,一人在岸边拦住看热闹的学子们。
本应该是很精彩的一场戏,无论男女主还是男配,都可以演的很出彩。
偏偏就卡在了女主落水的环节上!
胡金秋盯着屏幕上英台的脸部特写,忍不住大喊出声:“卡卡卡!”
女主角周琪裹了大毛巾,哆哆嗦嗦地又一次站到了胡导面前。
水滴顺着她头发滑落,一路滑过饱满的天庭,高挺的鼻梁,小巧但已冻的发紫的薄唇,落入锁骨窝中,积满了又成了条小河,滑入衣襟中。
不愧是本届训练班的颜值担当,如此狼狈下,周琪依然是美的。
胡金秋却完全无视她的美色,大声咆哮道:“我说了多少次了!梁山伯和你情谊深厚,你要心急如焚,不假思索地跳下湖!”
他一把将周琪拽到了屏幕前,指着上面定格的脸部特写,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你看看,你这是什么表情!还没跳呢,就一脸痛苦了!”
“梁山伯还没死呢!”
周琪已经麻木了,她一张口,牙齿先传来了一串得得声:“得得太得得得冷了得啊!”
她的鼻尖一抽,两条清涕缓缓流出,这位大美人,也终于现出了几分狼狈来!
裴远扬暗暗摇头,从胡金秋接手剧组以来,从导演到演员,全都表现出了用力过猛的状态——
越是想拍好,就越是糟糕。
他放下手,径直上前,拍了拍胡金秋的肩:“金秋,先休息一下吧!”
胡金秋头也不回,手朝肩上一拨拉,直接打掉了六老板的手,暴躁道:“休什么休!这进度还想休息?!”
裴六的手僵在了半空,他眼睛眯起,声音加重,重复道:“我说,休息!”
胡金秋也恼了:“你以为你是——”
他一回头,脸色微变:“六老板!”
裴远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指了指一旁的周琪,“你再不休息,你的女主角,就要倒下了!”
周琪适时地打了个喷嚏,她眼圈红红,鼻尖红红,嘴唇却是青紫!
胡金秋:“……大家休息一下。”
裴远洋又吩咐邹文桓:“叫食堂煮一大锅姜汤,每人都喝上一碗。”
周琪又是感动又是心虚,“谢谢老板。”
她低下头,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谢谢您。”
裴远洋却面无表情,平静应道:“我只是不希望,公司的资产变成负的。”
渣龙:为什么你给大太太的信中,不听话的孩子,用了她来指代?
阿浣:我读给老二听了!她很喜欢,喜欢到彻夜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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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8章 香港小姐选美
周琪猛地抬头,有些难以置信,裴远洋却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朝办公楼走去。
旁边的宣发主任倒是同情地拍了拍美人的肩膀,语气温和地道:“六老板就是这个脾气,习惯就好,走,去食堂,喝点热姜汤,别感冒了!”
嗯,女主角感冒=拍摄被迫暂停=六老板不高兴=大家都不开心。
所以,一锅姜汤,也得给她灌下去!
邹文桓表面上是个红脸,心中所想,却是妥妥的白脸。
整个剧组都被老板放了假,却没人面带喜色,演员们沉默地朝食堂走去,灯光道具默默地收拾起工具。
周琪裹着毛毯,一个人落在了后面,和刚进剧组时的众星捧月,简直是天壤之别。
邹文桓看在眼中,却没有上前安慰,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现实,当你有红的潜力或者你已经大红大紫,所有人都会围着你转。
但当你表现不佳,立刻又会遭到众人的冷落。
强如林影后,不也难逃如此命运?!
没有人注意到,胡金秋并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前往食堂,而是独自寻了个偏僻角落,一屁股坐了下去——
抽起了闷烟。
另一边,裴远洋看着近在咫尺的办公大楼,脚步却不由一顿——
五哥这几日三番四次地同他讲,郭家大侄子搞的歌唱比赛,已经进入了高潮,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今天二十进十,门票已经卖出去上千张!
这场面,这热闹,在港城,绝对是前所未有。
裴远洋只要一闭上眼,就仿佛看到了五哥抱着他的肩,兴高采烈畅想未来的样子:
“望山!一个歌唱比赛,就这么多人感兴趣,你说,要是选美比赛,又会如何?!”
“我们举办一个选美比赛——”
“就叫香港小姐选美,如何?!”
裴远洋微微出神,打从电影公司步入正轨,就再没见到五哥对什么事如此感兴趣了,让他不禁想起二人当初,走街串巷,开着车在马来各处乡下放电影的日子。
反正今天看谁都烦,出去散散心也好。
裴远洋脚尖一转,直接向停车场行去。
宋浣溪这两日真的是烦得要死,一面是日夜抢拍的《独臂刀》,说是抢拍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导演张澈真是啥啥都眼馋人家《梁祝》剧组,觉得人家外景地好,人家摄影机好,见缝插针逮住机会就要蹭一蹭《梁祝》的场地和器材!
在一号摄影棚拍着拍着,大手一挥,剧组全体成员就立刻收拾行装,急行军一样赶到《梁祝》的拍摄场地!
如此,动不动一拍就是十五六个小时,又或者耗上几个小时干等!
问题是,等待的功夫,宋浣溪也不能写作啊!
在裴氏众目睽睽之下,给死对头荣昌写剧本,还是裴氏拍摄重点的《梁祝》——
想想都是自掘坟墓!
她的精力被《独臂刀》分走大半,剩下的小半精力并不足以支撑她的写作——
只能挤牙膏一样,每天写一点点。
问题来了,昨天一天,她就收到了荣昌的三封催稿信!
第一封还算客气,“红尘先生若有暇,能否多写一些剧本?现有剧本实不够拍。”
第二封直接卖惨:“剧组所有成员,演员导演乃至摄影灯光,全都渴先生剧本久矣!望先生怜惜!”
第三封更是简单粗暴:“不知先生主营何业?收入何许?郭某不才,愿十倍酬劳付予先生!
十倍不够,那就二十倍!
先生自取!”
郭大财主甚至随信送了张空白支票!
宋浣溪:“……”
郭支票真是一如既往啊!
这是她收到的,郭汉桑的第几张支票了?
倒是要好好收藏起来,来日红尘一笑的身份暴露,再好好嘲笑他一番。
宋浣溪也终于有了决定,已写开头的《邮局职员和扑街写手》,只能暂时搁浅,专心把《梁祝》剧本,写完再说!
今天还答应了老二,要去看她二十进十的歌唱比赛——不答应不行,谁让她给老二讲了靓女吃糕的故事,让人家失眠了好几天呢!
所以,今天最好早点收工!
这一场戏,是全片高潮,独臂侠方刚断臂之始——
被方刚冷漠的态度接二连三伤害到的齐佩终于死了心,她对另外两位师兄谎称父亲要传掌门之位给方刚,挑拨两位师兄与之争斗。
自己趁机出手,一刀削了方刚手臂。
为了等这片湖边外景,张澈导演足足等了两天!
按照宋浣溪这几日对他的了解,如此重要的戏,拍摄顺利的话,倒是可以提前收工。
宋浣溪看了眼连续拍摄五六个小时后,频频打呵欠的戏搭子们,微微皱眉,她早发现了一个问题:
每次剧组刚开始拍摄时,大家状态最好,也最容易过。
拍了几小时后,人人疲惫,就开始频频出错,不停被卡。
看几人的状态,不是很妙啊!
不行,她今天必须去看二妹的表演!
宋浣溪可不想三更半夜的,再被迫听老二的个人演唱会了!
宋浣溪略想了想,抬手把扮演两位师兄的学员叫了过来——大浪淘沙后,训练班的同学们到底还是胜了一筹,大都得了不错的角色。
这两位,扮演魏师兄的韩枫,和扮演郭师兄的陈思念,就是学员中的佼佼者,曾经写了不错的剧本出来。
宋浣溪一招手,两人也十分给面子地小跑了过来。
这一幕,完全落入了蹲坐草丛后的胡金秋眼中,他不由感慨,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周琪和关之洲戏中是情意绵绵的一对,可一到了戏外,两人谁都不会多看对方一眼!
宋浣溪知道时间紧迫,单刀直入:“等下这场戏,我们要一次过,ok?!”
韩枫和陈思念累得话都不想说,闻言无力地点了点头。
宋浣溪见状,知二人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眉头皱起,突然抬手,指向了不远处精力充沛地还在舞刀弄枪的王宇,严肃问道:
“你们看,那是谁?!”
两人顺着她手指方向看了一眼,陈思念有气无力地应道:“王宇啊,也可以说是方刚。”
韩枫连唇都懒得动,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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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让我们反复重拍的罪魁祸首!”
先撇清关系,再罗列罪证,宋法官直接给王宇罗织了一个罪无可赦的罪名。
韩枫和陈思念愣了下,仔细想想,确实啊,每次重拍,都是因为王宇这货说错台词——
二人心里的火,挠儿的一下就上来了!
盯着王宇的眼,也瞬间红了——
王贼!爷爷和你拼了!
眼见两个江湖废物被她一句话激成了被灭满门的矢志复仇者,宋浣溪趁热打铁地道:“为了防止王宇再说错台词,我建议,我们干脆不要让他有机会张口!”
陈思念眼睛一亮,妙啊!
韩枫则有些犹豫:“不让他说话,这戏,改的太多了吧?我怕张导不会同意——”
宋浣溪劝道:“先改了,拍了再说!张导不同意,最坏也不过是重拍!拍好了,可是一次过!”
一次过!
这句话的诱惑力太强,不啻于在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放上一盘红烧排骨,又或者对三天三夜拍戏未眠的演员说,下一场戏,有床!
韩枫一咬牙,干了!
于是,杀人放火金腰带三人组正式成立,目标是王宇这狗贼!
几人商议妥当,张澈这边也布置妥当,他特意吩咐灯光摄影,“给阿浣的光打亮些,镜头也多点!”
他的声音很大,几乎整个剧组都听到了,却无人表示异议,仿佛这都是理所当然之事。
灯光和摄影甚至还各自回应了一句嘹亮的“好的!”。
藏在草中无人知的胡导,再次叹了口气,就在今天,素来沉默寡言的关之洲跑来找他,很不委婉的表示,最好多给他一些镜头,不然一拍周琪就卡,他怕拍到明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