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更是反手一扣。
就这样，孔灿的手被抓住了。
焦躁的孔灿太害怕了，对着男人乱踹之余，还直接在男人扣住她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来人，快来帮忙！这女人攻击我！”阿亮好不容易憋住笑。堂堂一线女明星，居然气急败坏咬了自己！真的荒唐！他巴不得这女人做出越多荒谬离谱的举动越好。
按着陶然要求，没有条件，制造条件也要上！
于是为了近一步让孔灿失控，阿亮更是直接一脚踩在了孔灿鞋面上。踩鞋这种事么，肯定是他“不小心”，他可没有故意攻击她。
孔灿吃痛，还手自是更加不遗余力……
孔灿跑不了，她的助理瑶瑶也一样。
瑶瑶当然知道她是跑不了的，但她还是得要帮孔灿尽可能多的将交警吸引掉。所以她开车离开停车场是最好的办法。
她油门一踩就往出口冲。
她还在想着，等交警再去开车来追，足够她拉开一段距离，帮助孔灿顺利有多远走多远了。
然而……
她按着指示准备爬坡，却有一辆车刚好从前方左侧开出！
吓死瑶瑶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刹车踩到了底。
她还不想死！
一个急刹车，她停了下来。
她大喘一口气。
可前面的车竟然也停下了。
为什么不走？
瑶瑶一顿勐按喇叭。
前车不走，她就被挡住了。她怎么把交警引走？
完蛋的事发生了。
前车驾驶门开了，一个男人冲了下来，看样子倒似是来找她算账的。
“会不会开车！怎么开车的！”
那男人几步就到车前，拍起了车窗。
而这时，交警也赶到了。瑶瑶被堵住，直接落在了交警手上。
孔灿那倒霉经纪人贺峰在经历了从停车场入口跑到下面的几百米冲刺后，看到的就是前方瑶瑶车被挡，更远的前方则是孔灿与一个男人纠缠扭打在一起的场面……
为什么？
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他脑瓜子嗡嗡的，只是机械性往前跑。
完蛋完蛋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开始给天祥上层那里打电话。这下，恐怕是需要更深程度的帮忙了……
孔灿一定不能出事！
她身上还背着新剧呢！
天祥这几个月亏损不小，投资更跑了不少。这次的新剧几乎是担负了天祥上上下下的希望。今年能否扭亏为盈，能否将投资人拉回来就看这部剧了。
他们已经投了好多钱下去，而投资款则还有大半没到位。这个时候要出事，就意味着天祥这次血本无归，那对天祥的打击将不堪设想……
“这女人怎么咬人又打人？”菜鸟司机拿着手机赶到阿亮身边，一边给孔灿拍特写，一边丢掉她的帽子，扯掉她的口罩。
而阿亮也正在大喊大叫：“报警，我要报警！我招谁惹谁了，我手臂都被咬破了。”
孔灿还在努力用自己的右手挡住脸，继续想要逃跑。
可交警已经赶到，迅速前来将她制服。
阿亮等人立即收手，将机会让给了交警。
“老实点！”
交警认定了这女人有问题，强力制人时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
孔灿经历了人生最羞耻，几乎是被人按在地上摩擦的一段时间。
她的脸磕在了地上。她的嘴里都是灰尘。她的双手趴地还磨破。挣扎之余，她脸上还擦伤了。
她试着给交警暗示，可大概是太吵了，交警完全没反应过来。
孔灿气得边哭边骂人：“敢抓我？你有什么资格抓我！你等着！你要丢饭碗了！”
“还不老实点！”
交警并没惧于孔灿的恐吓。这女人不配合查检在先，伤人在后，联合他人撞车肇事，已经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了。没听到群众正喊着报警吗？他们自然得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制服。
“身份证拿出来！”孔灿被制在地时，她还死死埋着头，不愿抬起她的脸。
“同志，同志，对不起，我有话说。”贺峰终于赶到。他气喘吁吁，过来将外套盖在了孔灿头上。“同志，有误会啊。”
他将自己的证件名片等物一股脑放到了交警手上……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大概是贺峰这辈子最忙碌的一刻钟。
他一边得护着孔灿的脸不被人瞧见，一边得跟交警解释这女人不是抗检而是另有隐情，一边还要苦苦相求被孔灿咬破皮肉的阿亮不要报警，更还在大声呵斥让围观群众滚远一些……
交警在意识到这边是公众人物后，倒是帮着清场了。
但那个撞了车的菜鸟司机和被孔灿咬了的小哥，他们是当事人，还是留了下来。而且他们的手机就没放下过。
贺峰请他们不要录像，可他们理直气壮，这是他们作为当事人保留现场证据的权利……
车中的贾一轩看到孔灿的下场更是吓坏了。他早早就再次锁死了车门，并死活不肯开车门。他要等，等他表哥和公司的人来救场。
可他先等到的，是警察。
并不是阿亮报的警，而是交警第一时间就通知警方过来。
嗯，因为瑶瑶啊！
她可是众目睽睽下蓄意肇事，制造车祸并试图逃逸，这是犯罪行为，影响公共交通安全。想多亏现在晚上，人少车少，否则她刚刚那种横冲直撞的行为，还不知会否伤及无辜。
这种状况下，善后并不容易。
被瑶瑶撞车的两位车主也赶来了。看到爱车被人莫名其妙被撞，自然也是愤怒非常，当时表示要追责到底……
贾一轩冒着抗检的风险，最终等到了帮手到场。
可交警还是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酒精测试。所以即便他一直努力遮掩面部，在做检测时，还是多少叫没有被清场的菜鸟司机和被孔灿咬了的阿亮给拍到了脸。
陶然很快接收到了兄弟们传过来的拍摄视频。所以陶然现在手上的素材已经完全足够让那对渣男女声名扫地，全网唾骂。
欢欢询问，是否要把这些素材漏给媒体？
陶然摇头：“我如果想让他们上头条，刚刚抓到他们的第一时间就把消息抖给狗仔和记者了。”
这一击，直中渣男贱女还不够，天祥还没下水呢。
“鱼，已经不得不咬饵了！”这一击既然已经打上力了，就得试着一杆清台。
最终，这些人全都被带去了交警队接受处理……
这一晚，天祥和贾一轩的经纪公司都忙坏了。
忙着疏通；忙着道歉；忙着到处求息事宁人；忙着要求和解；忙着封锁消息；忙着帮孔灿做不在场证明；忙着封口……
他们托了关系在警局和交警队走动，生怕消息会走漏。处理今晚事故的交警们很有职业操守，应该不会把查到的事情传出去……
他们更是想办法见到瑶瑶，教她怎么说话……
清场工作做得比较早，围观群众大部分虽看到和拍到了孔灿与人纠缠的行为，但并不知那濒临失控的女人是孔灿，更不知车中人是谁。所以围观者那里也问题不大。
据孔灿和贺峰回忆，看见孔灿脸面的，应该就只那菜鸟司机和阿亮，所以要封口的主要人物就主要是他们。
那尚算好办。
这种事，正常都是钱能解决的。
天祥的人看来，最麻烦的就是那个周亮。
他到处摆弄他的伤口，逢人就露出脖子的抓伤和手臂的咬伤，说他好好吃瓜看热闹，结果被个疯女人拳打脚踢，张口就咬。
他给他手臂上的牙印第一时间就拍了照，他还要求去医院验伤留证，他要告那疯女人蓄意伤人……
天祥的人吓到了，只想好好捂住他的嘴。
他们代表孔灿去和周亮谈和解。
本以为他这么折腾是想要钱，结果他只要一个道歉——孔灿本人的道歉。
贺峰表示，他可以代替。
阿亮摇头。
“谁咬的我，谁来道歉。否则我就要告她！”
“就您这伤，算哪门子的故意伤害？您这都达不到受理标准。”
“告不告是一码事，告不告得成是另一码事！这是态度问题。就像道歉，也是一样的道理。她如果真心道歉，我感受到她的态度，我心里好过了，自然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据我们所知，是您绊倒了她在先，她才会反击。而且您也踩了她，也把她的手臂给抓伤了，我们也没……”
“你要这么说，就免谈吧。”阿亮站起了身。“我们法庭见，就让证据说话。”
阿亮转头就走。
结果么，可想而知。
对面是一线大明星，身后涉及一部大剧，上亿的资本，哪里能够容忍丑闻出现。法庭见，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
于是，阿亮被请了回来。
天祥的人表示愿意让孔灿来道歉，也愿意承担他的所有损失，但前提是，他不能用手机进行任何录制。
阿亮答应了和解。他的手机就这么放在了桌面上……
孔灿只能来道歉。
虽然她心不甘情不愿。
见她戴着帽子口罩和眼镜，阿亮摇头，“这不是孔灿。肯定不是。”
没办法，孔灿只能拿掉了墨镜和口罩。
阿亮看到她，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全网公认的十大美女啊，现在竟然连墨镜都遮不掉脸上的伤。这可怎么进组啊！
他的取笑变成了冷笑：“我的女神，原来这么脏，你今天的模样和行为，和那小巷子按摩店的姑娘有什么区别！”按着陶然的指示，阿亮故意激怒着孔灿和天祥的人。
孔灿瞬间被他地痞样侮辱性的言语给刺激得跳起，直接爆了粗口。贺峰捂着她的嘴把她带走，天祥的人开始目露凶光……
阿亮则很识相表示，他既然得到了道歉，愿意就此揭过。
很快，他拿到了五百块的医药费和交通费等补偿。
他离开了交警队。
他刚出门口，走到路边，打算去打车，后面却是来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左一右揽住了他的肩膀，“兄弟，喝一杯去？”
阿亮当然表示不去。
“那我们送你回家！”
阿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人拖进了一辆车。
阿亮瑟瑟发抖，连连求饶。
那两人原形毕露，“小兄弟，镇定点，别怕，只要你配合，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你们要做什么？”
“我们想和你做朋友！”
然后，阿亮的手机到了他们手上。
五分钟后，阿亮下了车。他的手机已经被砸了个稀巴烂，他拿到了三万块的“手机钱”，要求是今晚的事，绝对不许泄露出去……
半小时后，阿亮回到出租屋才两分钟，那两人又站在了门外。
阿亮：“你们竟然还跟踪我？你们要做什么！”
“没什么，既是兄弟，特意来你家认个路，防止万一以后你请喝酒时咱找不到地方。敬酒还是罚酒，就看兄弟你的了。”
其中一人凑近到：“老实点，忘了今晚的事，我们保证，大家以后都不会再见。反之，你就是到了……”那人跺跺脚，示意了下面，“咱们也会追过去。”
天祥的人到底是做惯下三滥事的，轻松简单就处理了有威胁的证物。而如此隐晦的恐吓，就算录下了，也没法证明他们在说什么。
阿亮老老实实表示绝对不敢，那两人又警告了几句后便扬长而去。……
另一边他们还用类似的手段对付了菜鸟司机汪波。这家伙比周亮“老实”，几乎是半主动将手机卖给了他们

他们怎么想都觉得今天的事很蹊跷，有些被人算计的味道。
天祥的人唯恐暗处有狗仔在搞事，才让今晚一件接着一件，没个消停还处处显得诡异。
如果是真，那狗仔一定会有所行动。
要么爆料要么要钱。
大概率的，是会来找天祥或孔灿卖料……
孔灿几近崩溃的边缘，每一次电话响或是门响，她都会吓到尖叫。她生怕被告知，她被曝光了。她一无所有了。
为了麻痹自己，她喝得酩酊大醉。
可天都亮了，没有狗仔或营销号找上门，网上也是风平浪静，丝毫没有关于孔灿昨晚的任何奇奇怪怪的爆料出现。
他们盯了一整晚的汪波和周亮也都老老实实……
孔灿前一天新剧的四组照片没拍完，和男主演的合照也还没有，原本今天是有补拍工作的。
可孔灿脸上和眼角都有伤，她的状态也是奇差，这照片自然是拍不了了。
她只能请假。
已经对她颇为不满的导演再次大发雷霆。
耍大牌到这种程度，简直闻所未闻！剧还没开拍就这样，晚点还得了？
工作人员也都很不高兴。原本昨天就该拍完的，都是因为她不配合今天才加班，她又临时爽约，他们岂不是还得加班？凭什么？凭什么她孔灿耍性子，要大几十号人围着她转？
导演亲自一个电话打给了孔灿。
孔灿心头乱的很，哪有心思哄导演，所以回电话讲得乱七八糟。导演听出她的敷衍，也听出她的大舌头，更是气到咬牙切齿。
态度！这是一个一线演员工作的态度？他要是老板，这种员工分分钟被他开了好吗？
导演又生气了，直接在一众工作人员跟前直骂孔灿不敬业。
气氛很不好，导演拍板通知，孔灿拍不了就不用她拍了。原本时间就紧，不可能再拖了。第四组照片就以孟阳为主，胡杨为辅了。就给他们俩做一组双人海报！另外，这几天的宣传，孔灿上不了的，也全都以孟阳为主！
他更表示，孔灿要是有不满，就把她耍大牌的事曝出去！
这可正合了陶然和胡杨的意，两人工作认真且默契，提前完成了拍摄任务，还请了工作人员吃喝，大家对他们更是赞誉有加……
另一边的孔灿，则是一整天都深陷焦虑，生怕会曝出什么新闻来。
天祥也全天严阵以待，一旦发现任何攻击孔灿的爆料，就准备第一时间进行清理、公关加律师函三件套……
下午的时候，还真就有孔灿的爆料出来了。
不过内容直指她“耍大牌”和“不敬业”，说她工作消极，拍摄敷衍，态度猖狂，说走就走，想不来就不来……
这种爆料，无疑是今天拍摄的工作人员传出来的，天祥上下都深呼一口气。他们立即就安排了人手，将这些消息压了下去……
又是这样过了几天。
依旧是风平浪静。
孔灿的伤已经养好了。
那晚的事没有一丝一毫被泄露，天祥暗中盯着的汪波和周亮也没有任何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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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然可不傻。那晚之所以让汪波和周亮出面，就是因为他们经得起查。如果是乐乐他们，一查就是来自孤儿院，一看就是她孟阳搞鬼。所以乐乐几人都只是远远待着打配合。
但汪波和周亮不是。他们俩一个是喜姐给的，一个是陶然招聘的保镖，准备放到工作室的人。他们都经过了陶然的考验，信得过，也能干，更经得起查。
这些日子，这俩人就带薪休假，一个到处玩，一个天天宅家。
天祥人跟了几天，也就卸下了防备。
孔灿也慢慢抬起了头。
反正拍到她私会贾一轩的那两只手机都在第一时间被砸了个稀巴烂，只要没有确凿私会证据指向她，就算有人胡说八道，她也不怕。而时间拖越长，她也就越安全。现在看来，一切都很顺利。
新戏的筹备基本完成，开拍在即。
陶然去参加演技综艺了。
孔灿准备进组，先拍她的一些个人戏份……
时间一天天过去，那晚的事似是完全随风散了。
乐乐他们都好奇，为什么孟阳抓了一手证据却丝毫不做动作。
“现在甩出去，杀伤力不大。”因为陶然的目标，从来都不止是孔灿和贾一轩啊，还有天祥呢！
她在等！
等到这部剧的投入越来越大，等到孔灿的戏份接近尾声，等到投资一点点都砸进去，等天祥一个泥足深陷，她再来出手。
她要尽可能造天祥一个杀伤性十足的攻击，伤筋动骨都不够，最好是带有毁灭性的一击才好……
到那时，就让天祥陪着孔灿一起坠落。
现在动手多亏啊！
戏开没拍，孔灿今天出事，天祥明天就能找到人来替代她的角色。那不是便宜了他们？陶然偏要等到孔灿的戏份都拍得七七八八再出手，到那时，即便天祥想要换演员都来不及。亏损在那儿摆着，他们自救困难，孔灿和天祥更得被投资人追着赔钱，那才精彩呢！
陶然手上刚好有新综艺，顺水推舟下，她有充分的理由让孔灿的戏份先拍……
陶然把新综艺作为了她的近期主工作。
所以新剧开拍十天后，她才第一次进组拍了一天戏。
之后也是。
综艺录制空档时期，她才会进组。
差不多每周只能有两到三天时间用来新剧拍摄。
全剧组都要协调她孟阳——这让孔灿很不开心。
为此，她没少发脾气给脸色。
而更让孔灿没法接受的，是她发现孟阳的演技，远远远比她所以为的要好，且不逊色于自己！
这让她心惊不已。
准确的说，是整个剧组，乃至天祥上下都惊到了。
要知道，原剧本里给孟阳的角色就是个傻白甜妹妹，被敌人利用，最后关头才幡然醒悟，是个可悲可怜的角色。戏份虽多，但一路全靠锦鲤运和姐姐的扶持。
但孟阳在几番和编剧讨论并修改剧本后，她的角色大开大合，亦正亦邪，不是单纯的非黑即白，而是可悲里有可叹，可恨里有无奈，面上嚣张跋扈，实则招人心疼。总之，这是个难度很高的角色，许多情绪都要靠眼神戏和演员的感染力来传达。
孔灿自认，她看本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角色哪怕是自己来演，大概也就能演出八成。当时她就笑了。
孟阳那个菜鸟弱鸡，该怎么收场啊？
她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表演学习，也没有完整的表演经验，怎么来演这样的角色？这不得被自己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孔灿几乎能想象得出，拍摄的时候导演和工作人员该得是怎样一遍遍的摇头，一遍遍的喊“再来”，那孟阳又是怎么一次次被翻白眼，一次次被骂，最后呜呜在一边哭。
呵呵，什么双女主，什么平番！等孟阳被自己的演技秒成渣渣后，最终，这剧还是只能她孔灿来扛！
孟阳这种人，本就没有出色的脸盘，再掌控不了她的角色，制片方最终也只能将自己剪成主角来！
她孔灿，将还是这部剧的唯一主角！而孟阳这种，最终也就是这部剧收割热度的工具人而已。
哼！顶流？这部戏之后观众就会清醒，孟阳这种人将很快滚出一线影视圈……
可孔灿很快发现自己错了。
和孟阳过对手戏时，常常接不住戏的是自己！
孟阳将角色诠释得相当到位，她的气场更是丝毫不逊于自己。她的单人戏大部分时候都是一遍过，让导演每天都在对她止不住的夸赞。
孔灿不相信，还亲自去摄像机前看细节了。是真的好！虽然她讨厌孟阳，却也不得不承认，孟阳的好几场戏都处理细腻完美，几乎是教科书般的呈现。
这让孔灿给孟阳准备的几个“不敬业”的黑通稿也无用武之地。
因为只要有记者来探班，从导演到其他工作人员，都会对孟阳各种夸奖，说她虽然因为档期只有一半时间在剧组，可她的每一次拍摄都异常顺利，可见她不在剧组的时候也没少花功夫，这正是她敬业的表现。说她不但是个好演员，还是个努力上进且颇有天赋的好演员。
导演喜欢孟阳，有他的澄清加上一些确确实实的片场物料，让那些个黑料全都不攻自破。
加上演技综艺也开播了。大家第一次发现，孟阳的演技……真的不错。状态松弛，表演轻松，且有自己的主张和理解，简直是璞玉般的存在。
申请来剧组探班的记者也越来越多。
导演有意进一步抬举孟阳。那天，拍一场孟阳角色黑化的重头戏时，他批了三家媒体来观摩。
这是场需要十足爆发力的戏。
陶然得要表现出痛苦大哭，崩溃，到克制隐忍收拾情绪的全过程。她整个角色的转变都在这里，所以这场戏必须完美呈现。
导演安排了分开三场拍。预留了两个小时的拍摄时间。
孔灿也去了。
既是在媒体前刷存在感，更是想看孟阳出丑。这么多人，这么多媒体，这么多的机器对着，她能不紧张和犯错吗？
可陶然让孔灿见识到了。
见识到了三秒入戏，十秒落泪，情绪完整饱满，感染力十足。
一场结束，她没收，导演自然没喊停，反而是示意多机位跟上。
结果，她硬生生演了下去。
三场戏，足足三分钟，被她一口气呈现了出来。
一镜到底啊！
导演激动不已。
这……很可能会成就一个名镜头，这个镜头也将成为孟阳的一个经典作品片段吧？
导演满意，编剧满意，记者和不少工作人员则正在擦眼泪。
好哭，好感动，呜呜呜……
然后，他们给予了一连串的掌声。好厉害！他们都不知道剧情的前因后果，但就只这一个片段，就叫他们感动得不行不行的。
随后他们才知，孟阳这一口气把三场戏都完成了。这……这该死的天赋加上努力，才成就了这么一个天才演员吧？难怪导演会对孟阳这新人这般推崇，难怪安排他们来探班了孟阳的戏份，这可不比孔灿的戏更有看点，更让人惊喜？
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孟阳又主动找到导演，说有个地方发挥不到位，得重来。
第二遍，依旧是没喊停的一遍到底。
众人依旧是被感动得一塌湖涂。
记者们翻看拍下的视频，才找到了两遍表演略微的不同。
看来这孟阳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这样的人不成功谁成功？
只是那个张兰是真可恶啊！竟然差点把这么优秀的演员给埋没了！
记者们完全没有吝惜各自的欣赏之心，对孟阳的赞美溢于言表。
他们的文章发布后，许多网友还以为是剧组买的通稿，直到看到那些被放出的片花……
孟阳的演技第一次上了热搜……
加上演技综艺的助力，来找孟阳的剧本更多了。
孔灿就是这样，一点点被比了下去……
她非常不甘心，可人家是真有演技，她也无可奈何。
两人的对手戏渐渐变多。
拍摄时，孟阳也总能轻而易举将风头抢过去。有时候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有时候是一个只可意会的微笑或是身体的一个小动作。
为此，孔灿没少发脾气。
“要演就好好演，少搞些下三滥的手段抢镜头！”
可导演不觉得哪里下三滥啊！孟阳的表演在他眼里就是刚刚好。反倒是孔灿，怎么看都像是找茬。
于是每回这种时候，孔灿都沾不到光。导演总会以他的标准来结束拍摄。
孔灿自觉被排挤，这让她每天都像只爆竹，随时有炸的危险。而她在孟阳那里讨不到好处，自然只能把气撒在别处。
这样的她，长此以往，自然也越发不讨喜。剧组上上下下都对她颇有意见，觉得她一身的臭毛病。
孔灿还曾意外听到俩工作人员聊天，议论她的眼里没有光，演戏没热情，演技也不如孟阳……又叫孔灿受了刺激。她直接走出去指着那俩工作人员就开骂，暴怒之下言语难听，让大家对她更是暗翻白眼。
胡杨也给她气受。
有次他二人拍近戏时，他竟突然卡了。问他缘故，他居然来了一句：“我看到孔灿卡粉了。”
然后，周围工作人员至少有一半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这俩字对女演员，过于扎心了。
年纪大了，胶原蛋白流失，脸上水份不足，就是容易卡粉啊。
孔灿气得一把推开胡杨，去卸妆补水重新上妆。
胡杨则没心没肺，气死人不偿命地在后面补刀：“你生什么气！近景一拉，你想全国观众都意识到你老吗？我的角色是二十六，和我本人差不多。可你的角色和你可足足差了十岁，你总不能让观众出戏不是？”

第203章 顶流之梦101
就这样，孔灿渐渐从爆竹变成了河豚，随时随地，只要在剧组待着，就是气鼓鼓的。
她这样的状态，造成的后果便是直接影响了她的演出。
她这部戏的表演水准大跌。
她自己的戏份尚可，可一旦与孟阳或胡杨演对手戏，她就怎么都不对劲。
而陶然，还一心总想刺激她。
偶尔搞个事，让孔灿有苦说不出。
再在对戏时，凭借她黑化的那些戏份，堂而皇之欺负孔灿。
是真的欺负！
孔灿每次在剧情里被孟阳打骂捉弄时，常常都有种眼前孟阳与角色融为一体拿自己泄愤的感觉。
否则为什么孟阳自己拍戏时总那么顺利，只要和她一起对手戏就会有各种状况？
比如有一场扇巴掌的戏。
真打还是假打？
孔灿不愿被打，自然要求假打。导演知道两位演员有隔阂，便也没要求真打。
陶然很配合，表示自己说完台词就会挥掌，让孔灿做好准备甩脸。
可拍了一连八遍下来，也没有一遍能用的。
一开始几遍，要么就是孔灿的脸扭得太快，要么就是孔灿的脖子提前往后缩了，总之每次都与孟阳落下的手有一个过于明显的时间差或是间距。
但孔灿心里清楚，这种偏差并不是自己一人的责任。因为孟阳的眼神有些邪，每次都有狠辣流露，孔灿确实害怕真被她打到。孟阳每次讲台词和手落下的速度也都不一样，一会儿快一会儿慢，自己太难把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