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合作吗？”
卢思弘：“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你联手对付我的亲叔叔和亲堂妹？”
“大哥，”陶然拍拍他的肩：“你知道我看你像什么？”
“什么？”
“像只鸟！”
“呸！你才鸟！”
陶然抿了口酒：
“你每天藏匿行踪，上班区域，别墅区域，不但安保系统一流，还烟雾弹阵阵。你的八辆车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吧？藏头匿尾，小心翼翼，就连你的娱乐区也是一样。这安保一重重，保镖一个个，你防谁呢？
说难听点，你既不是什么政要，又不是什么首富，也不是你们集团的董事长，不过是个权利部分架空的集团高管，难道还有外人会想要暗杀你？谋害你？怎么你的安保级别比你爷爷还要高？外人谁会想要搞你？
所以你防的，不是外人，只是内部的人吧？你家里觉得你碍眼的，会有谁呢？”
陶然看到了他眼里闪过的阴郁。
“你的整个状态，就是因被伤害而变得诚惶诚恐的敏感小可爱。姐见多识广，看人也准，不会走眼的。”
卢思弘投来一记白眼。
“别不服气。”陶然冲门一抬下巴：“你那些保镖和兄弟都等在外面吧？”
陶然又冲头顶的监控挥挥手，“有人在监控后面帮你盯着吧？我但凡对你不利就有会人冲进来是不是？我又不是妖怪，怕我吃了你？你说你像不像随时处于紧绷状态的鸟儿？”
陶然足足盯了卢氏集团有半年了。今年年初卢氏集团的周年庆酒会她还想办法混进去探了探，卢思弘和他叔叔那里的关系是好是坏，她早已一清二楚。
为了证明自己可合作，陶然还主动把身份证，结婚证，离婚证的复印件全都摆在卢思弘面前。
卢思弘直接喊了助理进来拿去调查了。
期间，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大春还给陶然来了电话。
“没事。”她告知。
陶然也不是傻大胆，她何尝不知自保。所以她安排小冬在会所楼下等着，大春在会所外面等着，并让他们每过半小时联系自己一次。一旦失联或者陶然说出暗号，他们便会立即行动或者报警……
好在没出岔子，一切顺利。
很快，卢思弘的助理就来了电话，确认所有证件都真实。
陶然：“所以，还有其他问题吗？”
这一次卢思弘亲自给两人都满上了酒。
“你的计划很刺激。我很喜欢！”
卢思弘干掉了杯中酒。
“不过，我不喜欢欠人情。等事成之后，我自会将收益的一部分作为报酬给你。”
卢思弘冲着监控一示意，果然，不到十秒钟，秦枫几人便都进来了。
陶然被引见给了众人。
卢思弘：“以后都是自己人。”
秦枫则上下打量陶然：“哪种自己人？真的怀上了？是你的？”
卢思弘踹了一脚出去：“唐然以后就是我的表妹。唐然，以后，我和这三位，都是你的表哥。”
卢思弘写了两个电话给陶然：
“以后我们随时保持联络，上面的号码是我备用手机的。下面的号是秦枫的。你如果找不到我可以找他。有什么事，他会帮你解决。以后晚上要找我，也可以到这个会所来。下次你进来就不会有人拦你了。”
陶然：“这里是你开的？”
“这里是我的。”秦枫道，他递了张名片到陶然手里。“既然是表妹，做哥哥的肯定照应。”
随后，另外两人也都给了名片。一个叫窦斌，一个叫邵飞。
全是富家少爷。
“哥哥们都有好棒的事业啊！”陶然翻动名片，突然微笑来了这么一句。
要知道，为了名正言顺混进会所，她租车用了八百，随着时间变长，这价格还在上浮……
身上的名媛最爱小香外套是趁着买手店九点半打烊前飙车去租借了老板娘的私服……
她的名牌眼镜也是租的。
就连小冬穿的黑色西装也是。这些都是花了真金白银的。
她全身也就是戴的钻饰是假的。没必要用真的，这个陶然有经验。只要气场开出来，哪怕戴的是塑料，也会被认定成珍珠……
一晚上莫名其妙花了两千块，总得有入账吧？
陶然这过于自来熟的一声“哥哥”，让几人起了鸡皮疙瘩。
“哥哥们以后真的愿意照应我吗？”
“这个……自然。”秦枫应。
这一次，轮到陶然开始发名片了。
“妹妹我也有事业，开张不久，正需要哥哥们的照应。”直接要钱的事太俗气，她可做不出。
把健身房名片发了出去，她又给哥哥们全都满上了酒。
“以后哥哥们可以免费去我那里健身。也可以去那里找我。”
卢思弘：“你，开了健身馆？”真不像是个女人的事业。
“是！如我刚说的，我只求平安。”
卢思弘点点头。
“我明天会送两个人去帮你镇馆子！”
“多谢表哥。”
陶然看向了其他未有表示的三人，她在等着大家主动开口送钱。
三人会意了。
秦枫：“要么，我们一人先预定一百张年卡？就当自家公司员工福利？”
吼吼，有钱人出手就是不一样。
陶然很想接受，四百张年卡，好几十万呢！和白给有什么区别？
“不行。那太招摇了。对计划不利。”陶然看向卢思弘，“你们的人都在我这里，到时候我容易被盯上。我不想过于暴露自己。”
“有道理。”卢思弘点头。知道大局为重，没被利益所诱，是个可合作的。杀手锏和幕后军师，可不得藏着？
秦枫：“那这样，我们四个一人办一张VVVIP卡？充值金额你来定。算是表妹的见面礼。”
卢思弘：“还不如直接注资。这样，我们一人出一笔钱，算是投资你的健身馆。给你扩建下，或者再开两家分店。”
秦枫：“可以安排个假老板过一下名，妹子你稳坐幕后，就没人知道你才是boss了。”
窦斌：“行啊，我还没玩过健身馆，我还挺有兴趣。”
卢思弘：“你要是不会弄，我明天找人去教你。”
邵飞：“妹子放心，我们只投资，不强求盈利，一切运营和盈亏都你说了算。”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健身馆项目就这么被他们定下了。
陶然抬抬眉。
这些人可不是草包，他们注了资，派了人，这是把她进一步绑定和监控呢。
对于这一点，陶然倒是无所谓。她来求合作，即便她不曝光健身馆，他们想要查清她的一切也轻而易举。
毕竟才认识一小时，他们不信任她很正常不过。
现在他们送钱来，她没道理不收下。
陶然豪爽答应并谢过了四位哥哥。
卢思弘：“我们四个人和各自至亲加起来，手下大概一共有十几家公司，你要不要找一间来上班？这样大家多一些相处，联系起来，办起事来也方便。”
这事，在几句话后就敲定了下来。
陶然将去一家艺术馆做独立编辑。没有人知道那艺术馆是秦枫的产业。那里和唐然专业对口，没有工作任务，只对老板负责。她将有一间独立大办公室。
陶然爽快答应了。因为工资很不错，她实在不忍心拒绝。而且她每天只要上两个小时的班就可……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那四人都没问关于方明的一句。
陶然知道，他们还不是完全信任自己。
他们需要时间将自己彻底暗中调查一遍。
卢思弘应该是会派人去国外全方位了解一番她和方明的事……
因而这一个小时，他们基本都在聊健身房的事了……
第二天一早，健身房还没开门，就有贵客到。
秦枫代替卢思弘来了一趟。
半小时后，他的秘书就把健身房的三楼也租了下来，说是想要办个私人俱乐部，以后多个喝酒的地方。
“懂我的意思吧？妹子？”
“懂！是要保护我，也是要盯着我。”
“主要是保护你。”
“那最好。”
“楼上的装修也交给你了。你不是学的艺术吗？随便捯饬吧。风格随意，弄得轻松自在，最好隐蔽些，多弄几个房间，其中一个可以归你。不用担心钱，报价发我邮箱就好！晚点我找助理和你对接。”
就这样，三天之后，卢思弘那里完成了对陶然的各种调查，她被认可了。
她的什么料都没卖出去，就已经拿到了数百万随她捯饬的钱。
这些富家子之所以一掷千金，不是因为他们富到流油闲得发慌，而是陶然的计划如果成功，大家的身价将一起翻个跟头……这点小钱，就是九牛一毛。
得了注资的陶然把健身馆这栋楼二层的另一边又拿下了几间进行了扩建，又在三层给自己弄了个私人练习室，还摆了她曾最喜欢的擂台。
经过运作，健身馆现在的所有人不再是唐然，而是个徒有其名的工具人。秦枫他们还帮忙抹掉了她曾拥有过这家健身馆的痕迹。
陶然也去秦枫的艺术馆上班了。
没人管她。
迟到早退，每天去报个到就行。
月薪三万。
在这个年代，这是超金领的收入。
陶然现在手上有闲钱，便把大量时间都拿来做投资了。
其他时间，她则用来强身健体，打拳练武。
她把卢思弘调给她的保镖利用到了极致。他们穿上了健身馆的衣服，每天都得做她的私教，传授他们各自擅长的搏击术。
陶然虽丢了一部分记忆，但那种隐隐的手感和第六感都还在。在身体素质达到要求后，她什么都学得很快，并能迅速融会贯通。
那天，在俱乐部亲眼围观唐然一挑二，五分钟内将两个保镖都放倒的全过程后，四位公子的嘴全程就没能合上。
“你真文武双全啊！”
“要不要参加格斗比赛？肯定挣钱。”
“你这样还需要保镖？”
“跟在我身边吧。我给你五倍工资，做我的保镖兼打手。”
“……”
陶然对自己现在的身手还算认可。
至少，故事里那种被轻易撂倒，打晕，被渣男拖进车里推下山这种事不会再发生。如果发生，也将会是她反杀了渣男！
虽然认可，但陶然还不满意。记忆回不来，管理局联络不上，她有种隐隐的担忧，下个世界会不会也这样？
她不得不未雨绸缪。
趁着这个世界有人脉有时间有精力和机会，她想多学点。
“我要学武。知道有谁能教我吗？”
“还学？”
“学！枪、棍、刀、剑，什么都行。”
几天后，卢思弘就从一个剧组弄了个曾经的武术冠军，现在的剧组武术指导过来教授陶然。
“再帮我安排个马术和射箭的课程。”万一下个世界是古代呢？
陶然过上了好日子，便把唐然父母也接到了身边。没别的，主要是安心。
卢思弘提供了一间安保条件一流的高级公寓给老两口住。
老两口多年没和女儿生活，这次答应，会陪女儿至少一年……
陶然便也搬了进去，为唐然尽起了孝。
这些日子里，陶然和几位公子哥关系已经很熟，也又被叫着去会所喝过两次酒。
因为要筹谋，所以卢思弘身上的故事她也渐渐弄清楚了。
这家伙，也是个可怜人。
十四岁那年，死了爹。他们那一房一下失去了依靠。
何香兰和正处于青春期的卢思弘皆是大受打击。好不容易怀上二胎的何香兰也不幸流产。
原本学习成绩很好的卢思弘一下无心学业。
在老爷子安排下，虽上了贵族高中，可他却爱和三个暴发户家的小霸王，老师同学都讨厌的秦枫他们混在一起。
老爷子几次下了禁令，让他和秦枫三人断绝往来，可他都拒绝了。
老爷子并不知道，卢思弘上了高中后，平日多受排挤，走路会踩屎，书包里会掉蛇蝎，还曾遭大石块砸头的“意外”，当时正是秦枫拉了他一把，他才避免被砸成“傻子”。
这种状况，也是他和学校的三霸王在一起后才得改善的。他和三个小霸王同进同出黏在一起，才保了平安……三霸王为他砸过别人的头，踢过他人的裆，帮他度过了太多危机。
他又跟三霸王一起上了本地同一大学，混了个文凭。他们一起创业，一起挣钱，一起享乐。但他越和三霸王黏在一起，越惹了卢老爷子的不快。
老爷子每天都能收到三霸王带着长孙打人喝酒抽烟泡妞的消息。其中真真假假，总之“卢氏家门不幸，出了败家子”这事，整个上流社会都有耳闻。
何香兰自然能猜想到其中的缘故。
她已经没了丈夫，怎么也得保儿子平安。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敛再收敛，不要成为目标。于是何香兰在儿子高中时就开始脱离集团自己做起了买卖，把手里的集团股份也委托了出去，不管集团所有事……
她的收敛也换到儿子短暂喘息，直到儿子被老爷子强行安排了职务进入集团之后，围绕着儿子的破事又多了起来。
卢思弘工作上接连犯错，生活上也是一塌糊涂。
有一次，四小霸王被警察扣住了。有人头破血流滚地，指证被四人围殴，边上还有人证。虽然四人都辩解他们只是推了下，可显然没人相信。
老爷子亲自善后……
有一天，卢思弘的未婚妻突然就掰了。这准孙媳妇是老爷子亲自挑选的，门当户对，对卢氏集团有很大助力。对方不知怎么就突然要求取消婚约，只说卢思弘配不上他们家……
老爷子埋怨长孙不争气，但很快又开始安排相亲。结果，卢思弘又闹出什么和小明星的事，结果相亲又黄了……
老爷子最终对长孙彻底失望是他的七十大寿那天。
家人欢聚一堂，就连一直在国外求学的卢思彤也回来了，可那天卢思弘却消失了。
直到宴席进行到一半，他才露面。老爷子是真的生气了。既因这孙子的“不孝”，也因第二天他就打听到，孙子前一晚是坐飞机去了某地赌场玩了通宵……
质问孙子，卢思弘表示不是去赌博，而是兄弟出了点意外。他去救人。
“老子信你个鬼！”老爷子手里有孙子在赌桌前的照片，这是在救人？兄弟？那些不着调的外人，竟然比自己这个亲爷爷还重要，他彻底对长孙失望了。
再次确定长孙不愿和那帮“狐朋狗友”分道扬镳，老爷子也就对长孙完全冷了下来。
而卢思弘却不确定，这一次暗算了自己的，究竟叔叔他们，还是叔公他们！
他和母亲相依为命，势单力孤，根本没法和那两支人多力众的势力抗衡。至少现在不行。
所以卢思弘能做的，也就是自保。保护自己，也保护母亲。他小心谨慎，只怕一不小心又被人抓到了错处，白白便宜了坏人。
因而当陶然告诉他，她要求的只有自保后，他一下就生出了惺惺相惜……
而在老爷子对他半放弃之后，他的名声也是更加不好。
这些年，虽说卢思弘在卢氏就是挂名混着，但他们四兄弟做的投资却大部分都在赚钱。卢思弘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壮大自己。
他有想过或许有一天可以拿回自己应得的，但在陶然来之前，他的这个想法只能称之为梦想。渺茫，遥远，但却蠢蠢欲动。
现在机会来了，他得赌。
一个月后，方明和卢思彤都学成归来。
回国只两天，卢思彤便带着方明回了卢家，将他介绍给了卢家上上下下。
“真是一（衣）表（冠）人（禽）才（兽）！”这是卢思弘对他的评价。
和故事里的进程一样，方明将老头哄得很开心，也成功扮演了一高素质人才。他直接进了卢氏。虽不是高层，却是老爷子亲自引入的人才。
卢思彤也强势进入集团，并将他们在国外看好的几个人才一并拉入，组成了自己的一个小团体。
其中依旧包括了刘杰。显然，这一次他依旧成了方明的走狗……
至于肖爱，这半年多，她过得挺艰难的。
之前陶然的挑拨确实就如一根刺一般长在了肖爱心头。所以方明离婚回去M国后，肖爱就开始了逼婚。
渣男就是渣男，他对女人是真的有办法。他哭哭啼啼抱着肖爱说，他们之间不可能了。说他为了离婚，卖了房子，倒欠了一屁股的债。他现在只想挣钱，只想还债，只想要事业，他不会结婚，也没心思谈恋爱了。他对不起她。至于欠她的钱，他一定会还……
方明开始打工，真的去打工了。
肖爱知他心气，对此大为震撼。
而肖爱从方明那里逼不出钱，为了还卡债，自己也只能去打工。
方明的戏很好。
之后好几个周末卢思彤邀请他出去玩，他都支支吾吾拒了。卢思彤一下怀疑上了他，便找人打听了他每周末的动向。
结果就打听到了方明正在打三份临时工。
卢思彤赶到了方明打工的地方，看到他瘦了一圈，精神憔悴……
“你有困难怎么不跟我说？”
“对不起。这些日子没能好好陪你，是我不好。可我是男人，该我承担的，我怎么能逃避？我每天打三份工，很快就能还清债务了。这样的我，你还愿意接受吗？你如果想提分手的话……”
方明红了眼睛：“我可以接受。”
卢思彤很快得知他为了和自己在一起，为了快速离婚，为了不让前妻闹事，给了前妻巨大的补偿。甚至为此连房子都卖了，还倒欠了外债，她被感动到了。
默默付出，自尊自立有担当，悄悄扛下所有，还不图她钱的男人，多么珍贵！
于是，卢思彤给了方明一张卡。
方明坚决不肯收，卢思彤便通过刘杰拿到了他的卡号，强行给他打了钱，并扬言如果方明再磨叽的话，她便立刻分手……
卢思彤还把这事添油加醋告知给了她爷爷。
老爷子听了故事，还让人去查了方明，除了品学兼优的成绩，也没找到什么黑料，便接受了方明曾经有过一段婚姻，答应让他们处处看，等回国他再亲自过目把关。
虽说家世差，但穷有穷的好。
老爷子有自己的盘算：大孙子不靠谱，小孙子才三岁，他能指望的年轻人只有孙女。如果让孙女婿入赘，帮衬上个十几年，等小孙子成材，再把产业交到小孙子手上似乎也不错？
方明的债务危机倒是顺利解除了，可肖爱的噩梦正在进行中。
那天打工结束回学校的晚上，她被个酒鬼堵进了巷子里……
过于恐怖，她没敢报警。
可几天后，他们学校的论坛就曝出了那事。有同学看见了。很多人在猜测，她是自愿还是被迫……
她被窃窃私语，被评头论足，她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料。
肖爱经历了暴怒之后便开始自卑，而方明也突然来还了她两万块钱，说他们以后就只做同学，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肖爱哭了。她伤心绝望，方明眼里的嫌弃和失望刺痛了她。
其实她给方明垫了不止两万，可她突然就不想再追要钱了。她怕爱人会给她的自尊再刺一刀。
就让她一人受苦吧。至少成全了方明。
而肖爱因为出的那件事，多次被些不着调的同学骚扰，她整个人状态越来越差，她常常用酒精自我麻痹，还生了一次大病。她就这么在恍惚里度过了郁闷的半年。连毕业论文也是磕磕绊绊，好几次才过。
因为之前欠债的利息；生病期间没能打工；加上生病的一大笔开销……一直到回国，她的信用卡债也没还清。所以现在的她，还在着急找工作还卡债。
这些事，一部分是卢思弘派去的人打听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卢思弘在卢家那里得来的消息。
肖爱那个巷子里的悲剧，与陶然和卢思弘无关，自然也不可能是意外，所以十有八九是方明搞的。
人都敢杀的他，这点手段算什么？
用打垮肖爱自尊的手段换一个迅速的了断，他做得出！
肖爱的踪迹很快被陶然的人跟到了。
肖爱回国后，想开展新生活，就回了老家。
为了多挣点钱，她去了老家省会，想在那里找个好工作。
一个招聘会外，肖爱正拿着简历啃面包。
老家省会到底不如一线大都会的选择多，她已经连跑了多个招聘会了，但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单位……
陶然嘶声，这怎么行？
回了老家多可惜啊，这样等方明和卢思彤结婚后，肖爱就算有委屈，也没处消化了不是？
按着肖爱这种人的脑回路……到时候没准还得默默祝福方明得到幸福？
不行，自己得帮她一把。
陶然亲自给小冬进行了装扮，一番捯饬，这家伙洋气逼人，再戴上副眼镜，有点海归的味道了。
她又给小冬写好了剧本，让他一字不差背了又背。
她还指导了小冬的演技，自己扮演肖爱，对台词的过程中试着引导他随机应变……
台词滚瓜烂熟，情绪调整到位后，小冬撞上了肖爱。
“凯西？凯西，是你吧？”他一脸惊喜。
肖爱则一脸懵。凯西是她的外文名，国内几乎没什么人这么叫她。
“我是凯西，你是……”
“我是吉米啊！咱们在M国同校同年级，我是化学系的。前年圣诞舞会，我们还碰过杯！”
是吗？最近一年，肖爱过得如行尸走肉，头都抬不起，很多事都模糊了。她只是没想到，离得远远的，还能碰上熟人。
“你好。”
小冬：“你来应聘？你没跟方明走吗？我记得以前你和方明关系挺好的？”
肖爱呵呵低笑，“那是以前。”她和方明，早已经分道扬镳了。她害怕看到方明对她鄙夷的目光。
“哦……那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
小冬眉飞色舞：
“你不知道吗？方明那小子攀上了卢氏集团的高层。听说卢氏的董事长亲自引荐他做了集团管理。那小子飞黄腾达了，把你们班好几个成绩优秀的同学都带进卢氏了。还有……那什么杰的？”
“刘杰？”
“对，他也去了卢氏。一个个的，全发达了。话说，他们好像在招人，就你和他们的关系，进个卢氏没问题。”
“卢氏集团？怎么可能？”肖爱比任何人都清楚方明家里的情况，他家没有任何权贵亲戚，他怎么可能和卢氏集团董事长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他至于穷得叮当响？
而在国外的这些日子，他也没参加过什么大型应聘啊？
“你弄错了吧？不可能是方明。”
“怎么可能！”
小东一脸八卦：“卢氏集团，就是卢思彤他家！卢思彤你知道吧，和我们一起留学，来过咱校做过好几次交流活动，隔壁XX学校的。你……你不会不知道……那卢思彤和方明的绯闻吧？”
“什么绯闻？”肖爱的眉头微微蹙起。
“听说他们好了已经一年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肖爱一下跳了起来。一年？那岂不是……自己沾沾自喜的那些日子，其实一直被绿着？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了。”小冬故意压低声音：“去年秋天咱们学校就有人撞到他们一起旅游了，那时候方明还没离婚呢，劲爆吧？”
肖爱觉得自己有点晕。
“我也是听说的，不过咱同学那么多都去了卢氏集团，应该错不了。要是没点门路，那种大集团这么轻松进呢？我要是学金融销售之类的，也想去试试。”
小冬的手机适时响了，他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留下肖爱一人风中凌乱，面目渐变得狰狞……
故事里的肖爱可没有遭遇那么多事，既没欠钱，也没有被堵巷子，更没被人耻笑半年多……她是个海外镀金回来的精英女。
她学成归来，有的就是比方明更好的选择。
所以当方明“移情别恋”，拿利益打发了她后，她干脆利落就和方明分了手，转而去寻找更高层次的幸福……
然而这回，注定一切都将变得不一样。
肖爱的悲剧，全是从方明开始的。
为了方明欠债；为了方明还钱；为他去打工，结果……然后到现在还有债务在身。她因自卑而抬不起头，她以为她是为了一份感情牺牲，可如今告诉她，这不是感情而是背叛……
是个人都受不了吧？
戳破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陶然和卢思弘都觉得，肖爱不应该被蒙在鼓里，他们既然有能力，就应该有义务惩恶扬善，让肖爱知道真相。
陶然撑着头，她都忍了半年了。就是为了等着做一出大的。应该，快了吧？
回国了，大家都换了号码。肖爱连方明的电话都没有。她没法用电联来证实任何事。更别提其实方明几个月前就删除了和她的所有联系方式。
肖爱打开了她已有快半年没用的企鹅聊天软件并给刘杰发了个消息过去，她这才发现连这家伙也拉黑了自己。
肖爱忍不了了，她回了京城，她要去卢氏集团问……或者查个清楚！
可卢氏集团安保那么好，她被拦在了外边。她去前台说要找方明，可她因为不知道方明的职务和电话，直接被拒绝了。
卢氏集团大堂的管理层照片墙上，她一下就看到卢思彤的名字。她见过那女人！似乎她曾在他们学校出现过好多次。去年方明辩论比赛之后还骂过她来着。难道，那是做给自己看的？
这时，刚好有俩人经过，肖爱隐隐约约听到他们提到了“那个方明”。
她赶紧跟着两人进了咖啡厅。
她跟着他们排队买饮料，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个方明和小卢总一起国外回来的。听说两人处了很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