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洛知道公司里的有几个小姑娘, 包括有女领导都对他青睐有加,只是白洛玉的冷漠让她们止步不前,谁也不愿意为了攀折一只玫瑰而刺破双手。
想到这儿,苏洛洛往厨房望了望,他还真是能文能武,这小菜凉拌的真不错,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到现在都没找过女朋友?
“别看了。”白橡就像是有一双透视眼,他忧愁的喝了一口小小酒:“这孩子啊,是我耽误了他,眼光太高了。”
也许是从小教育的原因,毕竟是从那个世界来的人,白橡骨子里还是带着一股子男子气概,他刚来的时候,特别看不惯这里的男人,感觉一个个的娘们儿唧唧,遇到事儿就往女人身后躲,天天的浪费一大堆时间捯饬化妆打扮。他也像是苏洛洛刚来时一样,挣扎适应了很久,白橡始终无法融入,他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总是有一种在梦境中无法逃离的窒息感。
对于白洛玉的教育,白橡还是遵从了那个世界的很多观点。
男儿当自强。
关键时刻,男人要顶的上。
男人要绅士,男人要成为一个家的顶梁柱。
甚至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刚开始,白洛玉听着还很稀奇,觉得白橡和别的爸爸不一样,他总是很阳刚,带着他踢足球,带着他爬伤,玩弹弓玩泥巴,带着他去各地旅游去看山河大地,告诉他女士优先,告诉他好男不跟女斗,告诉他男人要罩着女人。
小时候的白洛玉很开朗,和白橡性格有些像,爱说话聊天的是个小话痨。
可渐渐的,随着白洛玉逐渐长大,他的朋友越来越少,他的很多观点别人都无法理解,例如几个人出去,同伴心安理得的享受女生的照顾,把背包啊行李啊重物都丢给了女同学,自己快乐的跑在前面,白洛玉总是想要帮一帮忙。
渐渐地,风言风语多了起来。
男生们都觉得白洛玉喜欢和女同学套近乎,卖弄风情,讨好她们,是个骚狐狸精。
小小年纪就这么勾引人,一点男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白洛玉刚开始还气愤的争辩,甚至动手打架。
他想哭,可白橡告诉他男孩子要坚强。
他告诉妈妈寻求安慰,妈妈又训斥他,男孩子不该到处和人打架。
随着次数的增多,他越来越沉默了,学会了闭口不言。
当他跟这个社会的轨迹越来越偏离,人也越来越封闭的时候,白橡和媳妇开始频频吵架。
白橡自始至终都认为他的教育没错,男人,不该往脸上做过多的投资,满腹的才华才是硬道理,风言风语又怎么了?他是不会改变的。
可白洛玉的母亲却认为白橡疯了,教育男人,不教育他爱美爱打扮,学些芭蕾舞什么的才艺,小小年龄跆拳道就到了顶级,说话刚里刚气的,这以后怎么办?根本就和这个世界对男人的要求相违背。
两口子日日夜夜的争吵。
受苦的就只有白洛玉。
他还是个孩子被夹在父母中间,一方面是对于父亲的理解,一方面又是对于无法融入这个社会的忧郁。
后来,白橡和媳妇终于达成共识。
他教他的,她管她的,互不干涉。
可家就是一个供体,就这么被分离,白洛玉有一种站在独木桥两边,被两个父母拉车一样的无力感。
别人周六日,男孩子都去学舞蹈学厨艺学绘画了,女孩子大多都去学散打学武术。
而他上午跟男孩子一起陶冶情操,下午又要跟女孩子一起强健体魄。
渐渐地,白洛玉变得沉默寡言了。
他抗争不过两个强势的父母,只能学会妥协与忍让。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孤单的,也许是这个世上不该存在的游离体。
好在,无论爸妈再怎么争吵,家还在,温暖还在。
他想着到大学就该好了,他会达到爸妈的要求,然后把他们想要的一切都拿回来给他们看,告诉他们不要吵了,他爱他们,爱这个家。
可是现实呢?
白洛玉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爸妈面色凝重的看着他,缓缓道来:“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小白,你终于长大了,其实爸妈在你初中就协议离婚了,一直没告诉你。你大了,这事儿也没必要再瞒着你了,就算是离婚了,我们也都一样爱你,小白。”
种种回忆涌上心头,白橡的眼圈有点红。
是他错了吗?
自己细心培养出来,耗费了一切精力的儿子,如此的优秀,可到现在白洛玉还是孤身一人,甚至连恋爱都不曾谈过。
也许,真像是前妻说的那样,他耽误了儿子的一生,并且自私的将他拉入和自己一样孤单的泥潭?
他想试着弥补,想要试着去改变。
可白洛玉却像是将刺猬一样,把他自己牢牢的裹住,不让任何人走近。
白橡正伤感的回忆,白洛玉已经把菜都洗好了端了上来,他洗的很细心,甚至每一片菜叶都是逐一清洗的。
白橡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怎么洗这么细?差不多就行了。”
白洛玉:“你胃越来越不好,饮食上要多注意。”
白橡:“谁告你的?你妈吗?”
俩人离婚后也没变成愁人,基本上当做哥们儿相处了,偶尔也会走动一下。
苏洛洛这是第一次听到白橡说起白洛玉的母亲,她抬头去看白洛玉,白洛玉半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苏洛洛心里动了一下。
看这样子,难不成他的父母有隔阂或者是早就离开了?
也是,来了两次了,从来没见过他的妈妈。
白橡:“快坐下吧。”他特意指了指离苏洛洛近的椅子,白洛玉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坐在了俩人的对面。他很安静,不参与俩人的对话,坐在旁边默默的吃饭,仿佛一回到家,他又变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白经理,不再是那个之前在操场上跟苏洛洛调侃聊天的人了。
苏洛洛敏感的觉得白家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好在白橡是个明白人,他没有再过多的说儿子,而是和苏洛洛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间或,白洛玉抬头看了看苏洛洛,苏洛洛点了点头。
其实她知道白橡是想要灌醉她。
可之前的世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当一个酒桌上的女人敢主动端起酒杯,千万不要去惹她。
苏洛洛大学的时候就被同学们称作为“千杯不醉”,她对酒没有特别的概念,好像从小不仅仅是她,家族里的姐妹兄弟们也都一个个喝不醉。
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喝。
苏洛洛没醉,白橡倒有些晃悠了,她看了看:“叔叔,别喝了。”
白橡打了个饱嗝,“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洛洛……苏、叔叔老了……”
白洛玉放下碗筷,他起身去扶白橡,白橡却推了他一把:“没事儿,你去送洛洛,别、风有点大、别冻着人家小姑娘。”
说完,他自己踉踉跄跄的往屋里走,边走嘴里边含糊不清的哼着:“遥想良人寻知音,不料本是故乡人……”
这诗哼的苏洛洛一愣,白洛玉看着她,“他该是知道了。”
苏洛洛原本也没有想着瞒白橡,她只是有点费解:“我什么都没说啊。”
白橡是怎么知道的?
白洛玉似情绪低落,不愿意多说,俩人收拾好碗筷,他把苏洛洛送到楼下。
苏洛洛没有急着离开,她感觉到白洛玉的郁结,陪着他站在楼下看了会儿星星。
白洛玉仰头,看着天空一闪一闪的星星,过了许久,他缓缓的说:“从小到大,我爸都被人认为是疯子,他在努力证明他说的世界的存在,可除了我,没有人相信他。”
苏洛洛听了这话莫名的难受。
白洛玉:“爸爸告诉我,他在的世界本不该这样,甚至……他的原本的妻子,该是温柔爱笑,无论发生什么事儿,从来不会对着孩子和丈夫大呼小叫的。家……也不该是这样,没有任何妥协,冷冰冰的一点温度没有。今天见到你,他可能是感慨多了,才会多喝了几杯,你别介意。”
苏洛洛默默的听着,她能感受到白洛玉的纠结矛盾。
白洛玉:“我回去了,代驾很快就到,今天,没能好好请你吃顿饭,以后再补上吧,还是要谢谢你。”
——谢谢你的出现。
他正准备离开,苏洛洛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一直相信叔叔?”
毕竟白洛玉是这个世界的人,在社会大潮流的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下,他是怎么保持一直不怀疑的?
白洛玉沉默良久,他缓缓的说:“因为我不想失去他。”
如果连他也不相信白橡,他会活不下去吧。
苏洛洛看着白洛玉离开的背影,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格外的寂寥孤独。
她心理特别难受,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白橡没错。
他的妻子也没错。
那么……到底是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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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子写这文之前,就想到过这个立意会有很多评论与质疑声。
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大家可以各抒起见,叶子也总是看大家的留言,但是不敢回复怕引架,只能做一个吃瓜群众,暗暗的偷窥你们。(^o^)/~
苏洛洛到家的时候, 黄兰和苏乔海带着麻团和麻花去商场了,十五在家里打扫卫生。
他扎着围裙,带着胶皮手套,拖地拖的满头大汗。
看见苏洛洛回来,十五对着她笑了笑:“你回来了, 洛洛。”
他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阳光灿烂, 明明每天都排得满腾腾的,经常带着两个孩子, 甚至连洗澡都要掐着时间, 可他就像是向日葵一样, 朝阳充满阳光。
苏洛洛:“嗯。”
也许是喝了酒后期有些上头的原因,她不是很舒服,换了鞋,她坐在沙发上缓和。
十五看见了,试探性的问:“喝酒了?”
苏洛洛闭着眼睛,应了一声。
十五榨能了一碗能解酒的甘蔗汁, 他端到客厅的时候, 苏洛洛脸颊微红, 额头一缕散发落下, 闭着眼睛浅寐。
十五轻轻的叫了一声:“洛洛。”
苏洛洛睁开眼睛,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最近经历的太多了, 在过程中, 她不觉得什么, 可今天也许是跑步又喝了酒的原因,她有一种深深的疲倦感。同时,心里莫名的悲伤。
她很想念,想念那个世界的爸妈。
想念那个世界的孩子。
他们还好吗?
如果真的是互换穿越,那个煮夫肖毅一定会对孩子们很好吧,可是那个“苏洛洛”呢?
担心也没用,苏洛洛捏了捏额头,试图缓解一下太阳穴的疼痛。
十五把碗递给她:“喝点,能解酒。”
苏洛洛怔怔的看了他一会,“谢谢你,十五,你真好。”
她拿过去仰头喝了。
甜甜的甘蔗汁顺着食道滑落,苏洛洛感觉胃里是好受了一些。
十五看着她:“洛洛,如果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这话在嘴里转了很多次了。
他觉得苏洛洛是一个特别优秀的女人,家里事业一个人抗在身上,但再强势的人也有疲倦的时候。而且人不是机器,如果绷得太紧,会生病的。
她正坐起来要说话,手机响了,是黄兰的。
黄兰那边很嘈杂:“洛洛,麻团玩着玩着把之前喝的奶都吐了,头也很烫,是不是发烧了?”
苏洛洛“噌”的站了起来,“你们在哪儿?”
十五和苏洛洛冲下楼的时候,黄兰和苏乔海已经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她抱着麻团有点焦虑:“这刚开始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苏洛洛赶紧抱过来,她摸了摸麻团滚烫的额头,再看看他烧的起皮的嘴唇,心急如焚。
十五拿出耳枪测温计测了测,心里担心,嘴上还得安慰着:“没事儿没事儿,可能是要出疹子了,宝宝都要出的,这是排毒的一种表现。”
对于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比孩子生病更让人揪心的了。
苏洛洛:“爸妈,你们把麻花带回家,医院孩子多,别再交叉感染了,我和十五去医院。”她正要开车,突然想起自己喝酒了,她看了看十五:“你会开车吗?”
十五摇了摇头。
只能打车去了。
一直十点多才到了妇幼保健院。
原本以为这个点会好一点,毕竟来看病的都是急诊,可急诊就排起了长队已经排到大门外了。
多是全家总动员的,爸妈带着孩子,一个挂号,一个抱孩子。
苏洛洛把麻团递给十五,自己去排队挂号,但看到上面的98号时,她都要崩溃了。
她原本想找大夫说一说,毕竟路上测了麻团的温度已经到了三十九度了,这样烧下去怕烧坏了。
可苏洛洛路过急诊室的时候,看到很多比麻团还小甚至是新生儿插着管子在抢救,她所有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十五抱着麻团哄着,他时不时的喂他点水,让他保持充足的水分。
旁边的一对年轻的夫妻拿着号也在等,女人时不时的看十五一眼,表情古怪。
苏洛洛回来的时候有些脱力,“这得等到几点。”
十五有经验,他看了看号:“没事儿的,洛洛,你不要着急,回头医生会先给咱们开化验的单子,得确定麻团是不是病毒性的发烧。”
十五笃定的话让苏洛洛像是有了主心骨,她点了点头,看着麻团:“最近……我陪他们的时间太短了。”
人生就是这样。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
你想要去拼事业了,就注定要一定程度的忽略家里。
还好……
苏洛洛看着细心的十五,要不是他陪着自己来,洛洛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俩人哄了一会儿,前面的小两口被叫到号了,男人抱着孩子进去了,女人在后面收拾包,她叫了一声:“十五。”
十五全神贯注,所有注意力都在麻团身上,并没有听见。
倒是苏洛洛碰了碰他:“十五,有人叫你。”
十五抬起头一看,脸色都变了,几乎是本能的,他一下子窜到了苏洛洛的身后躲了起来。
苏洛洛一脸错愕。
女人笑了,她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小十五,还真是你啊,可以啊,这才多久没见,人就像是变了个样。”
她的目光肆意的略带十五的身上,不丝毫不加掩饰。
以前土土的衣服不见了,就连黑框眼镜都换成了银边眼睛,皮肤也比以前好了,吹弹可破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他的气场好像也不一样了,这才多久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苏洛洛皱起了眉:“你谁啊?”
女人抽回视线,“我啊,我是他以前的雇主啊。”她打量了一番苏洛洛,“他现在跟着你啊?十五,你这就做的不对了,你不是说老家有事儿不想带孩子了吗?怎么又给别人带上孩子了?”
苏洛洛板着脸:“你有事儿吗?”
没事滚蛋。
女人听出了苏洛洛的脾气,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十五,回头见。”
苏洛洛扭头看了看十五,“没事儿吧?”
十五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事。”
各种恐怖的回忆往上涌,十五的唇不可察觉的轻轻颤抖。
十五来家里有一段时间了,苏洛洛对他也比较了解,知道十五表面上看着温和,可其实是有自己的主意和小倔强的,她看出十五不愿意多提虽然存着疑虑但也没多问。
等到快十二点了。
麻团才看上了医生,开了单子,化验之后,医生在诊断书上写着:“没什么,不是病毒性的,我给你开点药,你回去观察吧,三十八度五以上才吃,降下来就别吃了。我看这样,八成是要出疹子,不要着急,都是高烧,疹子出了之后会把娘胎里的毒气排出来的,对孩子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苏洛洛舒了一口气,跟十五说的一样。
缴费完毕,又开好药。
两个人折腾的又回到家里。
在路上,苏洛洛昏昏欲睡,头不时的往旁边外,十五抱紧麻团,尽量把肩膀抬高一点,让苏洛洛能靠着。
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笑眯眯的:“真恩爱啊。”
他误会是一家三口了。
苏洛洛睡着了没有听见,十五脸红了,“不是的。”
司机善意的笑了笑,不再说话。
到了家,奇迹般的,就是没吃药,麻团的烧也降了下来。他烧的有些脱水,十五跪在床的一边,用水一点点润湿他的唇,时不时的再去测测体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苏乔海看着已经睡着了的麻团:“就是这样,你小时候也是,明明发烧烧的很厉害,在家怎么都降不下来,去医院也没怎么着,折腾一次就好了。”
苏洛洛搓了搓冻僵的手:“行,降下来就行,十五,我后半夜来替你吧。”
十五摇头,“不用的,洛洛,你明天还用上班,我可以的。”
孩子发烧是常事儿,以前他上户也遇到过。
他从来不会抱怨也不会不耐烦,育儿叔挣的就是这份辛苦钱,熬心血更是常有的事儿。
他的情绪有点低落,自打见了那个女人后就一直不大对劲儿。
苏洛洛想着时间有点晚了,等明天下班再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第二天,到了公司,因为前一晚上折腾太久,她连连打哈气。
文祥打扮的像是花蝴蝶一样,“早啊,给,洛洛!”
苏洛洛激动的接了过来,“天啊,文祥,这简直是救命咖啡啊!”
有时候,她真的很佩服文祥,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靠着女人爬了上去,在苏洛洛眼中,文祥特别的积极向上,天大的事儿,也就难受一会儿,第二天绝对的精神饱满。
文祥笑眯眯的:“救命?必须的,命给你都行啊!这是我该做的,俗话说得好,男追女隔层纱,我就是要让你看看我这纱有多么的温柔。”
苏洛洛刚喝入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俩人正聊着,王权戴着口罩走了进来,他看了看苏洛洛,苏洛洛也看了他一眼,俩人都没说话。
这是公司,有很多事儿自己知道就行,苏洛洛绝对不会多嘴。
白洛玉今天是掐着点来的,他简单的说:“大家人挺齐,调整了几天了也该开始干活了,眼看着快要过年了,尽量往前赶一下进度。”
因为是周一,领导层都有会议。
白洛玉匆匆交代了几句就去开会了。
文祥勾着椅子,看着手里的三个产品:“洛洛,你哪个有思路了?”
苏洛洛摇了摇头:“还没有什么灵感。”
文祥晃着手里的笔:“要是按照基本的格式,拼出来一个广告业不是什么难事儿,但白洛玉那家伙犀利的很,我可不想挨骂。哎,咱俩需要找找刺激。”
让人出乎意料的。
王权和赵家玉那组反而先有了关于煮夫钱包的点子,而且王权已经把基本的模型出来了,勾的几个人都去看。
画面很简单。
是两个煮夫一起去购物,要结账的时候,一个煮夫摸兜:“哎呀,钱丢了。”
另外一个煮夫骄傲的冲他挥了挥手,拿出闪亮亮的煮夫钱包给他结账。
俩人又走了一会儿,遇到公交车。
煮夫又从钱包里掏出公交车卡。
另一个煮夫:“你这倒是挺能装的?还有什么吗?”
那一刻,钱包化身为一个卡通人物,它张开大大的嘴,从嘴里开始往外吐各种日常小物品。
这下子,不仅仅是煮夫了,周围的乘客也都被吸引来了,全都是震惊的目光。
随后,钱包拍了拍肚子:“小胃口,大容量!”它一个转身拉链闪光:“绝对的安全!”
这时候,两个煮夫两眼冒着“买买买”的光彩,“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它装不下的!”
对面煮夫的老婆走了过来,一手摸着他的发:“真想把你也装进去。”
煮夫一下子跳进钱包里。
女人心满意足的吻了吻冒着粉色桃心的钱包,“有你在,我放心。”
大家看了都觉得还不错。
文祥:“虽然夸张了点,但是这几年泰国的广告都特别火,如果能再加进去点搞笑或是其他翻转的点,肯定会很受欢迎。”
几个人正讨论着。
蛋蛋小跑进来了,“唉,不好了,经理和萧总吵架了。”
大家一听都紧张了起来,天,不会是部门有什么事儿吧?
在文祥的带领下,精英部小分队出发了,大家偷偷往会议室靠。
已经散会了,没有什么领导。
隔着门,隐隐约约听着萧总的喊声:“你就是从来不把我放在心上!”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些年,我为你付出多少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就不听我一次?”
“又是这样,你倒是说一句话啊,你要气死我吗?!”
“行行行,你就这死样子!!!”
刚听了两句,文祥一个转身,板着脸:“搞什么啊?都回去!”
他瞥了蛋蛋一眼,目光里融着刀子。
蛋蛋不敢多说,低下了头。
旁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是白经理的老下属了,绝对的忠诚,可是这话听在别人耳朵里就是说不出的暧昧了。
又过了十几分钟。
白洛玉才从会议室出来,他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拉开门进了办公室,该干什么干什么。
苏洛洛虽然也有疑惑,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儿不能多问。
因为惦记着麻团,苏洛洛午休时间想要回家了一趟想去看看还烧不烧。她敲开门准备跟白洛玉请假,恰好看见了他屋里的王权。
气氛有些凝重。
白洛玉问:“你想好了么?”
王权点了点头,“对不起,小白,我辜负了你对我的培养。”
这种称呼,苏洛洛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白洛玉叹了口气:“我也不拦你,去和家玉交接一下工作吧。”
王权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悠,他点了点头离开了。
王权是来辞职的,这个消息像是炸/弹炸翻了精英部,他这一走太突然了,好多工作都衔接不上。
赵家玉是最不开心的了,“老王,咱们这么多年朋友,你要走都不提前说一声?”
王权一走,在没有人新人分来之际,他的活肯定会加重,心里非常不舒服。
苏洛洛站在旁边看着。
王权没吭声,他默默的收拾东西,蛋蛋想要上去安慰,被文祥拽住了。这个时候说话可不如以后私下约饭再说。
王权没什么人缘,加上嘴又是出了名的不饶人,他要走精英部或许还有一些不舍得,其他部门都看笑话。
——可算走了,一天到晚搭拉着脸,不知谁欠他的。
是啊,他这一走,白莲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
王权这小子是有点才,可嘴也太犀利了。
抱着箱子,站在楼下,王权等待着出租车,这会儿周围的车比较少,他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白洛玉说要送他,被他拒绝了,这个节骨眼上,白洛玉出面会被人议论。
苏洛洛开着车缓缓行驶而来,她摇下车窗:“要搭车吗?”
要是按照王权以前的性子,不仅会一口拒绝她,肯定还会讽刺挖苦几句,说点什么“谁会坐你的车啊”、“不安好心。”
可今天,他的心里特别难过,这是他奉献了整个青春的公司,到头来,却没有几个人留恋他。
上了车,苏洛洛已经体贴的把暖风打开了。
沉默了一会儿,王权把口罩摘了下来,他嘴角的淤青这会有点发黄。
苏洛洛想说什么又忍住了。
王权却看着前面的路,突然开口了:“之前,对不起。”
苏洛洛没吭声。
之前,她的确反感过王权,觉得他这个人跟狗一样,见到谁都要咬一口。
王权看着眼前熟悉的花草树木,眼睛有些模糊:“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有时候我就恨,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幸福呢?”
王权和妻子是在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前两年还好,可在结婚第三年,俩人准备要孩子却总也要不上之后,一切都变了。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是王权的毛病。
生不出来孩子么,不是男人有问题是什么?
王权为此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药,还是不见效果,只能带着妻子去查,查出了妻子有极其严重的多囊卵巢,输卵管堵塞。
妻子刚开始还配合治疗,后来,她心理上和身体上都有了改变。
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觉得王权会因为这个看不起她,让她没了女人的面子,还会在外面偷人。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刚开始还只是耳光,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苏洛洛听着王权的话:“没想过分开么?”
王权深吸一口气,逼回眼泪:“我们俩以前都是农村的,在那,我原本该是相妻教子,当一辈子家庭妇男,后来,我告诉她,我不想这样,我想出去看看大城市,是她背负着家里人的指责,带我出来,供我学了技术,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因为感激,因为留恋,所以迟迟不能放手。
苏洛洛知道这种感觉。
她没有说话,这时候,再多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王权:“上次,碰见你和小白之后,我跟她认真谈了一会,她发誓以后不会再动手。我也想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回到那,就没有大城市的压力,我陪着她治疗,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再不济……我们农村重女轻男的思想特别重,我们回头在别人家抱养一个男孩吧。”
话语间,车子停下来了。
王权低头,从箱子里翻了翻,拿出一个厚厚的日记本,递给了苏洛洛:“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我不敢去指点什么,可这里,是我这些年干这行所有的心血,你留下吧,如果不想要,就烧了。”他看着窗外,语气中透着忧伤:“反正我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