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看她，沉默片刻，道：“我说过，我们是一个人。”
徐桃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走进了左侧的门，白茶进的右侧。
她们也没有说什么在哪里见,因为她们都可以感应到彼此身上的菟丝花。
进入比翼楼，仿佛置身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白茶心底多少有些沉重,因为面前这个场景,和梦里的一模一样。
黑色的空间,白色的雪地。
除了雪微微泛着一点光，整个世界,都仿若虚无。
她不好说是因为比翼楼窥探到了她曾经的梦境或她所想,才生出了这样的场地,还是这里本来就是这样的。
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正如梦蝶是韩红梅，祝福她寻找到她的母亲。这里，是她母亲曾经来过的地方？
但梦里最开始看到的是父亲。
白茶小心的走在雪地里，脚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楼有七层，但现在看不到楼梯。
周围暂时没有梦境里那种强烈的窥视感。
她感应了一下徐桃桃的位置。
然后她发现，对方和自己根本就在一个地方，就在自己的身边。
但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而且进来的方向也不一样。
白茶沉吟片刻，试着召唤
了一下徐桃桃体内的菟丝花。
黑暗中，有一小段纤细的黄色藤蔓凭空而出，直接缠住了她的手腕。
在这一刻，她和徐桃桃是相连的，但也是看不到对方的。
难怪需要在这里找到对方。
其他玩家肯定也有能绑定的道具，光是组队卡就可以确定对方的位置。
但NPC给出的就是在比翼楼里找到对方并拿到爱情果。
或许她们都被隔在了不同的空间，就像当时两个不同的世界一样。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凭空出现的菟丝花的位置,那里好像就是一片空气。
仿佛是她的手上长了一段菟丝花，尾部漂浮在空气里。
白茶只好又朝着前面继续走。
忽然，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一阵风吹过。
但那风很细微，细微到仿佛是错觉一样。因为本来四面八方都透露着冷意。
白茶警觉的看向身后。
可惜她的背包不能打开，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底牌，手里还有个太岁呢。
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剑去了哪，她当时可没有来得及把覆寒山收回。
周围还是空荡荡的，就好像在这片空间里，永远只有无穷无尽走不完的雪地。
冰冷，黑暗，给人极其不安的体验。
白茶感觉自己真的和梦境里那样开始觉得恐惧。
这样肯定不行。
但她也很有耐心。
就算恐惧在一点点的生出，她仍然能保持绝对的理智，甚至头脑更加的清醒。
周围好像起雾了。
这里光线太暗了，只有地上的雪反着光，白茶一开始无法确定是不是起了雾。
直到这雾气是忽然变得浓郁，空气都湿漉漉的，和寒冷混合在一起，冷意渗入骨髓。
这想要忽视都难了。
而在雾气之中，有一个身影逐渐的浮现。
对方身上发着白光，像个瓦数较低的灯泡。
白茶注视着那个人影，人影是雾气组成的。如果不是它发光，根本看不出来是人。
但是男是女，就不清楚了，那就单纯是个人形。
人影在朝着白茶靠近。
白茶警惕的注视着它，但没有动。
无论是黑暗还是白雾，这种场合里面，想要逃跑躲避基本是不可能的。
人影越走越近，身形也慢慢的变得清晰。
是一个女人。
她有着一头长长的白发，白色的睫毛，淡蓝色的眼睛，像是白化病患者。但嘴唇的颜色是暗红色，仿佛涂了唇釉一样。
她长得很漂亮，只是脸色太苍白了，以至于五官都颇有些失真。
但那张脸，再怎么失真，白茶也可以将她的五官和自己家里父母的照片中的母亲对上。
她没有任何的表情，逐渐靠近了白茶。
在还有三步远的时候，白茶心底已经警铃大作，汗毛倒竖。
对方很危险。
白茶直接祭出了太岁，反正它也确实很渴望吃东西。
至于面前的人会不会是母亲？
就算是，那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也在告诉她，眼前绝对是敌人。
她对母亲的记忆几乎没有，谈不上什么有多深厚的感情。
何况就算有，在这种不对劲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因为对方是自己妈妈而坐以待毙等死！
太岁在自己的身前形成了一层细细的网状的屏障。
她没让太岁立刻攻击，只要对方不动她就不动。
而对方也停了下来，停在屏障之外，和白茶的距离，大约只有半米。
然后，女人伸出了手。

第301章 301：「至死不渝」摸索规则
提问：如果有一个和你失踪很久的母亲长得一样的女人，把她的眼珠子挖出来给你的话，你该怎么办？
白茶现在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面前这个和母亲长得一样。但像白化病版本的女人，她抬起了自己的手。
同样苍白毫无血色的手上，有着鲜红的指甲。
她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将手指插进了自己的右眼。
白茶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看着她把自己的眼球挖出来。
鲜血一下子涌出,从她苍白的脸上留下。
而那颗眼球，在她的手心里微微动了两下，自己调整成了正面看白茶。
然后，她把眼珠子递给了白茶。
白茶亲眼看到她的手，就那么直接穿过了太岁的屏障，太岁受惊一样的快速散开，缩回了她的手心里。
仅从这一点上就证明自己绝不是对方的对手。
但看起来对方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这是个好消息。
白茶盯着那个眼珠子。
眼珠子也在盯着她。
周围的雾气开始打旋,一种难以言喻的危机感浮上心头。
白茶伸出了手，抓住了那个眼珠子。
面前的女人一下子化成白雾，然后仿佛平地升起了旋风，将雾气快速吹散。
一切仿佛又恢复平静，白茶低头看向眼珠子。
她还没有来得及细细观察，只是感觉到手里冰凉的，像冰块一样。但和果冻一般柔软的触感，那个眼珠子就忽然飞了起来，直冲她的眼球。
白茶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但那个眼珠子直接就融化了，化作一股冰冷无比的力量钻进了她的眼睛。
白茶的右眼,当即猩红一片。
她下意识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的右眼，不管看什么都是血蒙蒙的，只有左眼的视力还正常。
右眼球也传来一种胀痛,像是要炸裂那样。
她有些痛苦的捂住了右眼，手是凉的，勉勉强强能缓解一点疼痛。
但是伴随着疼痛的加剧，白茶已经无法用任何方式缓解。
她痛苦的倒在雪地上，意识逐渐陷入了昏迷。
徐桃桃这边。
她进来之后，发现这里竟然是徐家。
再回头，身后就是徐家的大门，周围的一切和她记忆中所差无几。
她不像是进入到了比翼楼，反而是穿梭了空间，回到了自己家里。
可是同时她又如此的清楚，这个世界完全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也许自己的记忆也出了差错，或许她根本不是徐桃桃。
否则，她应该和他的家人一样站在外面，眼睛变得很奇怪。
她知道自己的样子，那个自称徐笙笙的少女的样子，和自己分明只是相似，而不是一样。
可是别人看她们的眼神，却并不像是一眼就看到一个长得相似的姐妹，而是会愣住，认真的辨认一下。
所以她们应该是长得一样。
那是对方和自己一样,还是自己和
对方一样呢？
她们是同一个人，又为什么分成了两份？
如果想要重新组合成一个人，又应该怎么做？
她感觉到菟丝花被牵动，低头看了一眼。
其实她知道。
可以献祭。
她应该能够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都给另外一个人那样，应该算是组成一体吧？
但徐桃桃不知道，这么做是否真的算是变成了一个人。
她们是怎么分离的呢？
“你还在门口愣着干什么？”李氏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
徐桃桃看向面前的父母。
“快点进来，一会儿有人来相看，你也不小了，也该嫁人了。”
李氏说着，就要上前拉她。
徐桃桃后退一步，躲开了李氏的手。
李氏一愣，随后表情变得古怪。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红了起来，就像当初碧云敲门的时候，天空一片血色。
这让每一个人的身上也都镀了一层红色，看起来像血人一样。
李氏的眼球在眼眶里面转动着，像珠子那样转动着。
她张口，说道：“桃桃，你是想要反抗吗？”
徐父也一样的情况，甚至相比于李氏，他的表情看起来要更加的扭曲，那似乎是他很愤怒。
“徐桃桃，你想反抗我们吗？你的命是我们给的，我们生你养你，你敢不听话？”
徐桃桃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压抑，很危险，有某种东西，仿佛一触碰就要炸开了。
她心跳在加速，面上说道：“我没有想反抗，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李氏和徐父的眼球停止了转动，死死的盯着她。
“是谁？”
“你喜欢上了谁？”
徐桃桃隐约摸索到了某种规则，她镇定的道：“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我们不同意！”李氏和徐父当即大声呵斥，表情狰狞。
“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女人？”
“我是说，我喜欢上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徐桃桃不缓不慢的说。
李氏和徐父沉默了。
“那么她人呢？如果不过我们这一关，我们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徐桃桃道：“她说她很快就会上门来提亲，就今天，我打算先去准备一下，你们也去准备一下吧。”
李氏和徐父同意了，他们暂时放过了徐桃桃。
天空的红色还在维持，碧云走了过来，她要跟着徐桃桃。
徐桃桃看了她一眼，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许跟着我，我怕你勾引我喜欢的人。”
碧云直勾勾的看她，道：“小姐，我是不会那么做的。”
“不，我不允许任何一点风险，不允许任何一个女人靠近我喜欢的人。”徐桃桃坚定的拒绝她。
碧云于是只能点头，然后露出一个狰狞无比的笑。
“那好吧，小姐这话倒是让我很期待，你喜欢的人一定很优秀呢！”
徐桃桃没理会她。
既然进来之后这里变成了徐家，那她恐怕就得先离开徐家。
只是这些人都变得如此古怪诡异，应该不是那么轻易能走掉的。
白茶这边。
她被拉进了一个奇怪的梦里。
她发现，自己好像在很高的高空中，俯瞰着下方。
但是，她眼前一片猩红，能看到的东西非常的模糊。
这让她很努力的想要去睁开眼仔细看看。
她也确实在努力睁眼，只是眼皮子就好像粘了胶水一样，睁了半天，才只睁开了一条缝。

徐桃桃先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
她发现，这屋里的情况，竟然跟她们当时跑出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凳子在地上歪着，瓷枕碎了一地。
徐桃桃陷入沉思。
所以究竟是她回来了，还是，一开始她就被困在这里。
如果这里是要困住她的地方，那一定存在着某种东西,是将她困在这儿的力量。
原本她是想离开的，但现在看来，或许自己还应该看一看自己记忆中的家。
徐桃桃站在房间门口，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头顶好像有一层红色的雾气一样，隐约能看到上方是有一轮圆月的。
忽然，雾气微微散去了一点。
圆月变的清晰了些,果然还是那只眼睛，它睁开了一条缝。
徐桃桃皱了皱眉,先不去管头顶的眼球，而是先去房间里面翻了一通。
说实话，什么都没有。
这也很正常。
徐桃桃让自己先平静下来，不要焦躁。
既然是把自己困在这里的，那只能是特殊的力量。
而在这个房子里，存在特殊力量的，就是人。
她的父母，她的丫鬟，她的仆人。
徐桃桃想到了碧云。
碧云从来都不会自称是丫鬟。
所以，有没有可能就是碧云呢？
不管是不是，徐桃桃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杀了就知道了。
这个念头生出的如此果断,她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纠结,也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冷血可怕。
她摘掉了自己其中一个耳坠，走了出去。
碧云其实就在不远处站着,说的是不让她跟着,但她还是跟来了。
徐桃桃看向她，道：“碧云，你过来，我屋里有东西找不着了。”
碧云于是走了过来，走动的时候，脚上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如此明显。
“您是要找什么呀？”碧云盯着她问道。
“我的一个耳坠，只剩了一个，你给我找一下另外一个。”
徐桃桃不耐烦的说道。
碧云于是走进房间。
徐桃桃手心里的菟丝花也在这一刻快速的涌出，直直刺入碧云的身体。
碧云发出一声尖叫，身体化成了影子，又化成一道道黑线。
菟丝花拼命地缠绕着那些线状的影子，不让它们有一丝一毫跑掉的机会。
徐桃桃目光格外的坚定，她能够控制每一根菟丝花的每一寸，将所有的影子全部都缠绕扭曲，然后绞碎。
啪嗒，一个眼球掉在了地上，转头就要飞起，却又被一根菟丝花贯穿。
眼球在菟丝花上拼命的转圈，试图想要飞起但菟丝花像蛇那样，缠绕着,不断的刺入眼球，最后将整个眼球彻底捏爆。
一枚粉色的碎片飞了出来，直直的刺向徐桃桃的眉心。
那枚碎片很快，并且就算是徐桃桃控制菟丝花反应了过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但那碎片也直接穿透了菟丝花，进入到了她身体里。
徐桃桃双目微微睁大，有记忆正在涌入她的脑海。
外面，雾气已经在慢慢散去，眼球也逐渐睁开了眼睛。
那是白茶的眼睛。
她也看到了，下面就是副本的爱城。
整个城市的俯瞰图来看，就如同两只比翼双飞的比翼鸟，中间连接的比翼楼是它们的鸟喙交界。
白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俯瞰。但她同时也察觉到自己此时这个位置，这感觉，就好像之前的那只眼睛一样。
她试图控制，却发现自己除了睁眼闭眼根本无法控制别的，也无法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只是，她又好像隐约明白了点什么，有某种信息进入到她脑子里，让她大概知道了这个眼睛，似乎是一种污染。
这些原本还算正常的NPC，他们本身确实是鬼怪。但不是眼球，可是在经过她现在这个眼珠子的照射下，这些NPC会逐渐的，只剩下的一双眼球。
但在规则之下，只要头顶不出现她这颗眼珠子，这些NPC都还按照原本的规则行动。
就这些。
在白茶思考的时候，有流光朝着她刺了过来。
应该是某位玩家的攻击。
白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黄色的网挡在了她的眼皮前。
白茶感觉到了熟悉的力量，睁开眼。
徐桃桃不知何时站在了高处，正注视着她。
徐桃桃变得不一样了。
白茶能清楚看到徐桃桃的面部表情，她原本脸上的神情都很好懂，但现在变得很复杂。
徐桃桃看着她，目光逐渐温柔。
“白茶，我找到你了。”
天空中的眼球颤动了一下，似乎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你或许不记得我，但没关系，你已经见到了我，我想，你总会想起来。”
徐桃桃说着，身上在不断的生长出菟丝花。
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那就算是白茶得到了十几个人献祭都不可能拥有的力量。
“看好了，这才是你的力量。”
菟丝花不断拧在一起，逐渐的变得粗壮，充斥了整个副本。
副本开始震动。
白茶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要回拢了。
但她还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她现在只是一个眼珠子，她无法问出来。
徐桃桃身影也变得透明。
她伸出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做你自己。”
【警告警告！副本内发生不可抗力因素，三秒后将为所有玩家传送离开！】
白茶听到了游戏声音的时候，意识就被彻底的拉了回去。
一睁开眼，人就已经回到了传送空间。
白茶对于副本内发生的一切都还有些懵。
所以，不需要她们融合。
那徐桃桃究竟是谁？
但是，那是什么状态的她？
所以这个世上真的还有另外一个白茶吗？
【亲亲，回神了】
像素鬼脸开口了，它出奇的很平静，并没有露出什么愤怒，和以往完全不一样。
白茶看向它。
“怎么你这次不生气？”白茶也直接问了。
【……】
【亲亲，我生气的点从来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哦——】
像素鬼脸说着，翻了个白眼。
“是吗？也就是说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是吗？”白茶眯了眯眼。
“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小心眼儿，恶毒，恶心的存在，原来你不是啊？”
【……】
像素鬼脸平静的面容终于变了，它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你这是恶意揣测，你怎么能够以一面概之？】
“那你倒是把我进游戏的时间调回正常啊，那我就承认，是我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这个本，也有没完的一些东西，后面会填

【亲亲，正在为您调整哦——】
【已调整完成您的账号将不会再有任何的问题，接下来您在升级为S级之前，每个月进一次副本就可以了，当然如果您自己想刷本的话也可以自己进】
白茶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像素鬼脸。
【怎么亲亲，您是不乐意吗？】
“不,我只是太开心了，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开玩笑，如果能一个月强制进一次副本，那她为什么一定要一周强制进一次呢？她再怎么喜欢刺激，喜欢一样东西，向来是自由的时候才会喜欢。
像素鬼脸冷哼了一声。
【那么亲亲接下来开始为您结算】
【您在本次副本中的表现并不优异，您甚至不愿意按照规则谈恋爱……但是由于副本中出现不可抗力因素……】
【好吧,您在这次副本中表现还算优异,姑且算您是A级吧，您当前总积分为12400，恭喜您成功升级为B7玩家】
像素鬼脸不情不愿的说完，忽然又换上了幸灾乐祸的神情。
【另外，检测到您的道具：覆寒山，出现了异常反应，系统这边建议您去副本《连枝共冢》里探索一下，或许可以进行修复。否则您可能无法使用了哦，如果三个月内您还无法修复，系统这边将会将您的道具清除,避免出现无意义伤害】
【好了,亲亲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有,我想知道我在游戏里面系统为什么处于无法使用的状态。”
【好的，亲亲，正在为您传送……】
白茶：“……”
虽然她也知道游戏什么德性,但每次还是想问一句,毕竟万一呢。
白茶被送回了自己的破楼，之后立刻回到了现实。
毕竟还在别人家里。
刚一回来，腹部传来的疼痛。顿时让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其实进游戏之前阑尾那个位置就已经不怎么疼了，只要不动就不疼，也就是肋骨那里气儿还顶的有点痛。
但如今骤然从游戏回来，这些疼痛都一下子提高了层次，就仿佛她离开的这段时间的所有的疼痛都积累在了那个点，在她回来的时候一起爆发。
好在缓了一会儿之后，就逐渐恢复了正常。
白茶看了一眼时间，她是夜里进的游戏，现在是早上九点。
还好，这最多算是早上睡懒觉没起来。
白茶起身出去。
杨青云正在外面带孩子，杨月兮性格还挺好，这几天在他们家，也没怎么见小孩哭闹，可以说是来报恩的了。
“你醒了？厨房里面还有吃的，一份是你的，一份是你沈姐的，她也还没起呢。”
杨青云说着，顿了一下，摸了摸杨月兮。
“我给你拿吧,你身体还没好，你坐那吧。”
他站起来去了厨房。
白茶本来想说她来就
行，但她意识到杨青云可能是想问她话。
沈轻尘还没醒。
因为她人在游戏里。
而和沈轻尘在一起这么多年，杨青云应该也早就发现过这份异常。
否则之前他也不会忽然拦住她问话。
早饭样式很简单，一碗粥和一个茶叶蛋。
杨青云先从柜子里拿了个新玩具给杨月兮，小姑娘立马沉浸在新玩具的喜悦里，自顾自的玩了起来。
而杨青云本人也果然开口了。
“白茶，上次问你的问题，我还想再问一遍。”
白茶沉默的剥掉鸡蛋壳。
杨青云也不催促，白茶现在就在人家家里，不说话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白茶默默的把鸡蛋吃完，又就了口粥，这才开口。
“杨哥……你觉得是什么样的呢？”
这次换杨青云沉默了。
半晌，他才说道：“我以前是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我也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鬼怪。但我这些年总是在想，也许只是因为科技还不够发达，检测不出来那些非自然现象。”
“我……我有了解过关于和玄学方面有缘分的那些人的分类，我有想过轻尘是不是其中的一种，也有找过算命师傅，他们也说她是有些缘分。”
“可是，我也去打听过这一类的人。但他们没有人和轻尘这样……我不知道你们……”
杨青云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因为他也很难形容沈轻尘的状态。毕竟在现实世界里，沈轻尘每次进入游戏再出来，都能够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
那显得他的想法像是多余的一样。
“你们是在睡梦中会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吗？就是比如地府这种存在？”
这是杨青云在这些年来唯一能够给自己理清的逻辑。
但是，这根本无法证明，尤其是，就算因为沈轻尘的异样，他愿意去相信，可他并没有接触，也没有见过。
他永远无法去理解。
但其实就算不可以理解，他也选择尊重，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他也一直和沈轻尘想法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两个人在一起也只是互相扶持，共同成长。
直到今年，沈轻尘生完孩子之后。
杨青云一直觉得自己的情绪还是很稳定的，他也知道人生会有一些意外，也许有一天他会先离开，或者沈轻尘会先离开。
但活着的那个人总也要生活，或许会难过会痛苦，但仍然要好好的过下去。
可他还是无法控制的不安了起来。
他无法形容这种不安的来源，只是纯粹的担心沈轻尘吗？
不，担心是肯定的，但这份担心的背后绝不是担心她的离世。
“我知道相和玄学有缘分的人，可能有的人活不长，比如说逢三六九是坎，要渡劫，轻尘今年也正好33了……但是……”
杨青云喝了一口凉水，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自己面前坐着的是一个外人。
“但是我想请你告诉我，轻尘，如果……真的会有什么不测的话，那会是什么原因？我说的这些，对还是不对？”
白茶确实没有想到杨青云会想那么多，而且也在努力的去寻找原因。
“我只能说对也不对。”白茶歉意的说道，“但你可以这么理解，这么理解也确实没有问题。”
游戏，的确只有有缘分的人才能进去，虽然这份缘分……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而从杨青云的角度来看，游戏其实更像是命运。
白茶微微抿唇，又或者的确是呢，那样轻易的能够操控一个人的生死，改变一个人存在的痕迹，她的确很难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至于沈姐……”

第304章 304：临别拥抱
白茶并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人家两个作为亲密关系，沈轻尘都不愿意告诉杨青云，她一个外人说这种事确实不好。
她看了一眼杨月兮，杨月兮无知无觉地玩玩具，时不时的笑起来。
再看杨青云,他眼里几乎透露着哀求。
“杨哥，你可以接受她的死亡，那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我不知道。”杨青云回答的很快。
“但我想这个世上有很多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否则不会有很多人寻短见，我可以接受她的死亡，但,只是这样吗？”
如果只是这样，沈轻尘为什么会不告诉他呢，就算有什么是说不出口的,关于自己是否会死亡这件事也总能透露吧？
可是沈轻尘在逃避。
他太熟悉她了。
她那个样子，一定是有别的事。
“唉，等她醒了，我会劝她，让她告诉你的。”
其实也只是死亡。
只不过是活着的人会忘掉。
甚至不单纯是忘掉，而是那个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全部都会消失。
杨青云沉默了一下，点点头，没再多问。
“抱歉。”他道了个歉，然后起身，将杨月兮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保姆过来了,杨青云把孩子交给保姆，他得去公司一趟。
因为不确定沈轻尘什么时候醒过来,公司的事务总得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