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学会,云皎皎相当有成就感,一股酒劲上头,拉着他往外走:“屋里施展不开,我们去外面!”
两人出了门,草原上没有风,仰头是一轮明月。
她穿着粉色条纹的家居睡衣,他穿着最平凡的白t黑裤,没有盛装华服,没有觥筹交错,乃至两人的头顶上都没有灯光,清冷的月光无声地看着他们起舞,音乐声从屋内透出来,略显沉闷,伴随着拖鞋踩在草地上的细碎声响,和?偶尔一声遥远的苍鹰长鸣。
两人的舞步时而向前,时而向后,时而靠近,时而拉远。
云皎皎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连续的舞动使她的呼吸变粗,而男人的呼吸始终没有变化,沉稳而幽远,好似海底最深处传来的某种神秘而不可聆听的回响。
无端有些瘆人。
却又因?为?是他,而令她莫名地没有害怕。
月色给他的脸添了几分冷峻,但在她踩着舞步贴近他时,又能见到他的嘴角轻微扬起。她牵着他的手,抬起,旋转,最后重新回到他的怀抱里,贴近他的胸膛。
云皎皎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月色和?阴影使他的面部轮廓更加立体深邃,凭空多?了几分晦暗的危险。比起白天,他好像更加属于这黑夜。或者说,更加属于这无垠的宇宙,和?那无垠的深渊。
此时的他仿佛是从深渊第?一次走上陆地的深渊之?主,月色的清辉笼罩在他身上,一个恍惚,竟有几分像阴寒彻骨的水汽。
大抵是人类的基因?里就带着慕强和?征服的天性?,这样前所未见的叶灼令她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痴迷。
他的面容实在英俊,薄唇镀了层银辉,弧度性?感得惊人。
令她十分想……
吻上去。
这月色太美,在轻微的酒劲,和?跳舞后极具上升的荷尔蒙的催动下,鬼使神差地,云皎皎揽住了他的脖子,踮起了脚。
她吻上了他的唇。
唇瓣相贴的触感令她一个激灵,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有些尴尬地想要退开,却被男人的手掌紧紧箍住了腰。他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
这深吻并不像一个吻,反而像是……
触手抵住她的上颚,扼住她的舌头,在她的口腔内搅动,试图钻进她的喉管更深处。
云皎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形容——
这一刹那的诡异比喻,让她立即联想到了她来到荒星的那一晚,做的那个意义不明的被触手所包裹的梦。
她没忍住咬了他的舌头一下,用力地推开他。
她想向后躲开他,他的手掌却还锁住了她的腰身。
云皎皎别开了头。
她平复着呼吸:“你弄疼我了。”
她轻轻锤了他一下,像是埋怨,又像是娇嗔:“接吻不是这样的。”
男人眸光一闪,学习着这个新的词语。
祂的精神力丝连入了网络。
亿万个有关亲吻的链接涌入他的脑海。
“好。”
他回答她:“我学会了。”
云皎皎有点莫名其妙:“学会了?你从哪里学……唔!”
还没等她说完,他俯下身,再度吻她。
这一次的吻是轻柔的啄吻。一下又一下,小心翼翼。
云皎皎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任由他亲吻,渐渐的,再度被他撬开了牙关。他很?有耐心,一点一点地勾着她,于是她也逐渐享受起这亲吻的美妙来,与他唇舌共舞。
这亲吻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得她腿都有些酸麻,唇舌也开始隐隐作痛。
云皎皎想要再度推开他,一个交错,他的牙齿擦破了她的下唇。
她痛得倒抽了一口气?:“嘶——”
轻微的血腥气?弥漫了开来。
云皎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而红了眼,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反应,开口也带了些鼻音:“好痛啊……”
叶灼顿了顿。
这些天,他已经学会了人类社会的礼节。
他向她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
云皎皎看着他澄澈的眼睛,忍着疼接受了他的道歉。一开口,眼角却流出了一点泪水,下唇的血珠也越渗越多?。
祂见到这一幕,眸色越来越深。
是一种莫名的呼唤,令祂十分想品尝她的泪珠,和?血液。
祂毫不犹豫地这么做了——
先是吻上她的眼角,再是舔上她的唇。舔吻她血液的刹那,祂感到瞬间因?为?她的血液而疯狂!
祂不想吃掉她,但她的美味令他无法抗拒!
祂用力抑制自己?暴动的精神力,可这精神力还是狂溢而出,令这附近千里的动物都变得骚乱而狂躁。
云皎皎并不知道这周围的动物正在经历这些,因?为?她自己?也陷入了某种精神力震荡后的痴狂!
原本?就思?绪摇摆的她立即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所蛊惑,脑海中充斥着占据他的念头,对于雄性?激素的渴望也冲上了顶端。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力量,将?他抵在了门上,不顾正在受伤的嘴唇,又一次与他热吻。
大门虚掩,两人跌跌撞撞,回到了屋内,倒在了地上。
云皎皎胡乱摸索着向下吻,吻他的下巴,吻他的喉结。她嫌弃那捆在喉结上的皮质束缚带碍事,伸手去扯,却又扯不开,反而在男人的脖颈上留下了鲜明的勒痕。唇上的血珠与勒痕蹭到了一起,交织出一股妖冶的红。
痴狂之?中的她吻上了瘾,又去吻他的锁骨,沿着锁骨亲向了那肌肉分明的臂膀。
随着她受伤的唇,她血液的味道落满了祂的这具身体,使祂被她甘甜的血液味道包裹,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两条猩红的触手刺穿了祂的衣物,代替祂的手臂将?她抱在怀中。
云皎皎尚且残存的最后一丁点意识,也因?为?祂的举动淹没在了精神力海啸般的震荡中。
最后的最后。
云皎皎只记得,自己?好似遭遇了一场疾风骤雨,在无边的海洋里沉浮,被许多?触手包裹、救起,又被这些触手捆绑、纠缠,抛向更深的深渊。
房万芳在将哥哥赶出她的家门之后,坐在了沙发上,随手抱起了一只猫。
刚从全息游戏中下线, 面对着这个真?实的世界,她还是有点恍惚感。好像她已经分不清虚拟和现实的边界了一样?。
现在的全息游戏做的丰富而逼真, 现代古代, 过去未来,只需要在游戏里就能体会?广袤的世界,就没有人愿意睁眼去看现实。
房万芳就是那个不愿意睁眼去看现实的人?。
她房万芳,要颜值有颜值,要金钱有金钱,乃至学历她也是从帝国顶级大学毕业的,正儿八经考进去的, 和那些捐楼捐钱的废物富N代不一样?。
这样?的她,凭什么被她男朋友给甩了!
要甩也是她先甩对方!!!
两人?家世相当?,颜值相当?,不同的就是, 她的前男友是个顶级卷王。
她凭借自?己的努力考上了顶级学府已经是他们这个圈子的佼佼者,而?她前男友可以一边读三个学位的同时一边接手家业。
她不过就是嫌弃他没?时间陪她,刺了他了几句, 他就提了分手。
呵,男人?。
没?时间找什么女朋友啊, 跟你?的工作过去吧!
失恋的痛苦无?处发泄,房万芳疯狂打游戏来排解。
从小一起混的发小想?带她去夜店,以房家的财力, 她完全可以包养十个八个小鲜肉,可房万芳有点小洁癖, 她嫌脏。
房万芳抱着猫,站在落地窗边,从上往下看。
中央星最核心的地段,夜晚依旧灯火辉煌。
汽车和飞船有序地沿着公路和航道飞驰而?过,留下一闪而?逝的尾光,仿佛流星一般短暂。
夜深人?静的时候,心里那股不甘和不舍就又缓缓地涌了上来。
……他其实也挺好的。
长得正好在她的点上,一幅斯文败类的模样?。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不错。床品好,两人?磨合的相当?和谐。
更重要的是,带出去有面子。
她上哪去找一个能够碾压他的新男友啊!
要是新男友比不过前男友,总觉得十分没?面子,丢人?。
房万芳想?东想?西,忍不住撸猫的手重了一些。黑色的小德文“喵呜”叫了一声,从她怀里跳了出去。房万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饿了。
打游戏昏天黑地,分不清昼夜,全靠游戏仓里的营养液吊着。现在既然从游戏里出来了,就正经吃顿饭吧。
房万芳给家务机器人?安排菜式。
作为?一个在吃食上十分挑剔的人?,她从来不使用随机菜单,每盘菜都?必须是自?己当?下最想?吃的。
今天她想?吃……
“鱼!”
房万芳脱口而?出。
家务机器人?:“好的,今日食材,鱼。请问您想?要吃什么鱼,使用什么做法呢?当?前冰箱内有以下鱼类:三文鱼、金枪鱼、鲳鱼、笋壳鱼……”
房万芳:“……吃我哥刚刚放进去的那两条。红色的清蒸,银色的煮汤。再素炒一个南瓜。”
家务机器人?:“好的,主人?。”
房万芳看着家务机器人?将那两条鱼拿了出来,剖开处理,她背过身去。
哥哥说银色的鱼能让她亲近自?然,浅红的能让她和前男友复合。
她只是为?了、为?了……为?了亲近大自?然!顺便把哥哥拿来的另一条鱼也给做了!对,就是这样?!才不是为?了和前男友复合!
吃条鱼就能和前男友复合,真?的有人?会?信这样?的傻x功能吗?
反正她不信!
房万芳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等待着开饭。
无?聊的她打开了光脑,公会?群里一堆夜猫子在call她,让她上游戏打boss。
房万芳懒得理他们。
她其实很清楚,自?己的技术并不强。只不过她有钱,每次打完boss都?会?高价收购他们手里的材料,渐渐地,这群人?也越来越得寸进尺,把她当?做了冤大头。
游戏也就这样?嘛。
没?意思。
没?意思透了。
她直接点了退群,发现她退了群,公会?里有她联系方式的人?纷纷找她私聊。
房万芳懒得解释,直接把这些人?拖入了黑名单。然后她点开了自?己的黑名单,黑名单里,躺着一个最近才被她拉黑的账号。点开账号,还是万年不变的鲜花头像,和万年不变的签名——
这都?是她给他换上的。如果?不给他换,他直接用的就是默认头像。
怎么会?有人?分手了还在用前女友设置的头像啊!!!
房万芳又生气了,忍了又忍,才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拖出来骂他。
她点开了光脑里另一个换装游戏。
身为?富N代,房万芳自?己衣橱里的衣服就多得仿佛繁星。但她依旧十分享受打扮纸片人?养女儿的乐趣。游戏里上了新套装,她都?是毫不犹豫地买,砸池子抽。等她又一次使用钞能力抽完了刚刚上新的池子,忽然感到一阵空虚。
待会?儿吃完饭,换个乙女游戏玩玩吧。
房万芳坐在了餐桌前。
家务机器人?先端上来那浅红色的清蒸鱼。房万芳夹了一块,送入嘴里,味道居然是微酸的。这种微酸和酸菜鱼的酸又有点区别,有点类似浅浅的柠檬香气,后味又甘甜,她没?忍住吃了好几口。
吃着吃着,她又放下筷子,摸出光脑。
房万芳有个坏毛病,她不能专心吃饭。她吃饭时总要播放些什么,来排解吃饭时无?聊的时光。她在视频网站翻来翻去,找不到一个下饭视频,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她的黑名单。
她把人?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懒得打字,她点开了语音输入:“亲爱的……”
房万芳一个激灵。
她明明想?说王八蛋的!怎么一开口就变成了亲爱的?
房万芳的内心:[呦,分手了还用着前女友给你?挑的头像啊,也不怕你?新女友生气?]
等她一开口:“我们换个新的情侣头像吧~”
房万芳:“……”
她看着聊天框里的那个波浪号陷入巨大的震惊之中。
她火速点击删除,手忙脚乱地,居然就这么发送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
房万芳的大脑整整宕机了好几分钟,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不能够撤回了。
而?对面的男人?,也发过来了新的消息:
【……芳芳?】
【你?被盗号了?】
【还是被绑架了?】
房万芳:呵,狗男人?!她在他眼里脾气就这么差吗!
她气血上涌,按着语音键准备一通狂骂,一开口,却变成了:“我只是很想?你?~”
房万芳:“………………”
家务机器人?端上来一碗飘香的鱼汤,诱人?的香气直往她的鼻子里钻。房万芳自?欺欺人?地关?掉了光脑,给自?己舀了碗汤,在极度的尴尬和社死中机械地进食。
汤的味道很鲜。就算她从小到大不知道吃过多少山珍海味,这碗鱼汤在她吃过的美?食中也能算排得上号的。这种鲜不是轰炸味蕾,让舌头得到极强的刺激,而?是慢慢的,犹如清风过山岗一般飘了上来,舒适得仿佛山间晨雾、仿佛林间清泉。
房万芳自?言自?语:“我哥拿来的东西居然靠谱了一回。”
房万芳没?忍住多喝了几口。鱼肉带了点微微的韧劲,刚一咬它,又入口即化。房万芳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将一整碗汤都?喝完。
光脑传来电话铃声——
她的前男友,朝她发来了视频邀请。
房万芳犹豫了几秒要不要接。
等她下定决心要接这个视频的时候,她看着这块电子屏幕,突如其来地眩晕了起来!
这眩晕来的极其猛烈,让她的大脑昏昏胀胀,根本来不及处理任何东西。
她挪开视线,扶着额头,缓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低血糖的人?吃了一块糖之后那样?恢复了过来。
因为?她没?有接电话,电话铃声停止了。
没?过几秒,对方又打了个电话过来。
房万芳不信邪地又去接电话,然后发现自?己再次眩晕了!
她有气无?力地扶着额头,准备喊机器人?管家过来帮忙,谁料目光瞥到了机器人?的电子屏幕,又双叒叕眩晕了!
房万芳:……淦,好气。
她就知道她哥不靠谱!
她哥给她吃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房万芳已经顾不上自?己一直电话响个不停的光脑了。她拿手捂着眼睛,语音控制机器人?管家:[让我那个不靠谱的混蛋哥哥下来找我!]
一开口便是:“让我那亲爱的哥哥来见?我~”
机器人?管家:“好的,主人?。”
房万芳已经没?有力气生气了,只想?抓着亲哥暴打一顿。
不一会?儿,收到消息的房万家没?心没?肺地踏入了妹妹的家门:“我不是才走吗,你?这么快就想?我了?”
房万芳:[你?给我吃了什么下毒的东西?!]
房万芳:“你?给我吃的鱼真?是太美?味了~”
房万家嘿嘿一笑,扫了一眼桌上没?有吃完的鱼:“我知道你?会?把这两条鱼给吃了。”
他的妹妹就是个死傲娇的性格,嘴毒心软,这他还能不知道吗?
房万芳:[你?是不是故意整我?想?看我出丑?]
房万芳:“你?一定对我特别好,特别心疼我,才请我吃这两条鱼呀~”
房万家鸡皮疙瘩抖了抖。
他习惯了被妹妹冷嘲热讽,听?到她这么说话,还真?是相当?不习惯……
“店主不愧是店主哇!”
云间月死忠粉房万家发出感叹:“甜蜜鱼吃下去,果?真?说话都?变甜蜜了。”
甜蜜鱼?
那是什么古怪东西?
房万芳又想?开口骂他,想?到自?己开口说的话都?会?被扭转,她干脆上了拳脚,发泄了一番:“我的眩晕是怎么回事?”
房万家心虚道:“咳咳……这个嘛,就是会?对电子产品产生眩晕。效果?也不会?持续很久,也就两三天。要不,我带你?去露营?等效果?解除了就恢复正常了!咱们多亲近亲近大自?然嘛!”
原来所谓吃了能亲近大自?然是这个原因!
房万芳气得又锤他,这时,房万家的光脑铃声响了。
房万家躲闪着妹妹的拳头:“别打了别打了,你?前男友给我打电话了!”
房万芳动作一僵。
房万家福至心灵地开窍了。
他问妹妹:“你?说我要接吗?你?要是不让我接,我就挂掉。”
房万芳磨了磨牙:“你?接!”
房万家听?从妹妹的指令,接通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对面传来一个冷静且紧张的男人?声音:“家哥,你?知道芳芳在哪吗?”
房万家看向妹妹。
房万芳冲他摇了摇头。
房万家:“不知道啊……怎么了?”
男人?问:“你?多久没?联系她了?”
房万家眼神飘忽:“有好几天没?见?到她了吧……”
男人?明显呼吸一顿:“家哥,芳芳可能出事了。”
房万家一愣。
他瞥了眼好端端的妹妹,问道:“她出什么事了?”
“她今天给我发了几条不正常的消息,矫揉造作,完全不可能是她会?说出来的话。”男人?缜密地分析,“以她账号的级别,不可能被盗号,那极有可能就是被星际海盗盯上,然后被绑架了。我给她打过去的视频电话,也全都?没?有接通。”
他得出结论:“芳芳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我发送求救信号!”
房万家:“……”
房万芳:“……”
房万家再次无?助地看向了妹妹。
房万芳朝他挑了挑眉,冷笑。
兄妹一起长大这么多年,他读懂了妹妹的威胁。她的意思是,要是敢说出真?相,她就剁了他!
房万家只得硬着头皮演下去:“啊?不可能吧!她出门都?有保镖跟着!”
男人?道:“我查过了,保镖说她这几天在家打游戏,并不出门。而?她那个游戏的公会?群,她刚才突然退群了,并且拉黑了询问的所有人?。”
房万芳瞪大了眼睛。
她是失恋后才开始玩这个游戏的。她的一举一动,她的前男友居然都?摸得这么清楚!
房万家也很奇怪:“你?怎么知道小芳在玩游戏?”
男人?沉默了一下。
随后,他道:“我看到了她小号的动态。”
房万芳:……居然连她的小号都?知道!!!
房万家有点无?语:“你?这么关?注她,为?什么要和她提分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提分手,她才天天闷在家打游戏!”
房万芳用力瞪着出卖自?己的哥哥。
让你?和他瞎编,谁让你?说这个了?!
对面男人?的声音有几分消沉:“芳芳说我陪伴不了她,她就去找别人?,我同意了。原本想?着会?有别人?陪她……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男人?很快恢复了冷静,“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她,确保她的安全!”
“只要她能够平安……”男人?嗓音微哑,“我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房万家:“……行!那我们分头行动!”
他实在是演不下去了,挂掉了电话。
房万芳愣愣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房万家看着发呆的妹妹:“现在怎么办?”
房万芳:“什么?”
房万家两手一摊:“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他对你?也算是真?心的,不如你?们就趁机和好?”
房万芳:“我不!”
有人?宠着,她体内的作精之魂就熊熊燃烧了起来:“我要去没?有电子产品、没?有信号的地方旅游!让他找!”
房万家:“可他现在好像急得团团转诶。到时候事情编不下去了,你?要怎么和他解释?”
不需要那甜蜜鱼的效果?发作,房万芳无?师自?通地学会?了那套发嗲的话术:“当?然是因为?哥哥对我特别好,特别心疼我,请我吃了两条鱼呀~”
房万家:“……………………”
坑妹终坑己。
最后,还是他含泪抗下了一切!
局面扭转过来,房万芳对这两条鱼是如何买到的充满好奇:“这鱼是哪买的?”
死忠粉房万家立刻抛弃前嫌,给妹妹安利起来:“云间月!我的宝藏店铺!和宝藏店主!!!”
房万家第N次地感叹:“要是能送给店主一套房就好了,真?想?和店主做邻居啊!”
房万芳点头表示同意:“能卖出这样?东西的店主,做邻居一定很有意思。”
兄妹两人?对视一眼,相互从对方的眼中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知己感。
房万家拍了拍妹妹的肩膀。
“妹啊,看到这次你?哥帮你?挡刀的份上,”房万家严肃道,“以后店主上新的时候帮着我一起抢啊!!!”
房万芳心情很好,爽快答应:“没?问题!”
此刻,被他们惦记着的店主,还处在某种疯狂的荒唐中。
等到天光大亮,这来势汹汹的震荡交锋方才停止。
屋子里一地狼藉。
男人?从床上起身,餍足地松开了云皎皎的腰,触手抬起,替她掖好被角。再一扫过,女人?身上青紫的淤痕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祂踩下地。
触手一落地,就变成了成年人?类男性健壮的骨骼与肌肉。
祂光着脚走了出去。
祂的上半身并没?有穿衣服,代替手臂位置的,是两只猩红的触手。
先是收拾客厅。地上破碎的衣物,云皎皎的睡衣,祂卷起来,忍不住闻了闻她的味道,然后偷偷藏了起来,自?己那破损的衣物则直接扔掉。
祂站在了客厅,一只触手拿着智能拖把,拖干净地面的水渍;一只触手拿着吸尘器,换上蒸汽吸头,清理沙发上的痕迹。祂嫌不够,又伸出一只触手,拿了块抹布清理茶几;另一只触手将茶几上被撞翻在地上的纸巾、遥控器、水杯都?捡起扶正。
客厅很快被收拾干净。
祂又进了浴室,开始打扫。
浴缸里是半缸冷掉的水,上面漂浮着尚未消散的泡沫。一只触手潜入水底,拔起了浴缸的塞子,将水放了干净。另一只触手举起喷头,沿着浴缸的边缘冲洗。淋浴喷头冲洗到某个角落的时候,触手留恋地在这里多擦了几遍。
祂还记得,抱着她时,她肌肤的热度、和她眼角的泪珠。
散乱的洗浴用品也被他一一摆放整齐,被抓得褶皱的窗帘也被祂耐心地冲了遍热水。这窗帘是特殊布料,遇到热水就会?自?动舒展。
镜子上还残留着她的指痕,祂有些不舍得擦。
祂伸出触手缓缓地爬过镜面,吸盘轻吻所过之处,指痕渐渐消失,镜面光亮如新。
浴室也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模样?。
最后是卧室。
床上的脏乱已经被祂收拾过了一遍,铺好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子。云皎皎睡在浅粉色的床单中央,紧闭着眼,及肩的黑发散乱如云,衬得她脸颊更小,面色白皙而?微红。
换下来的脏床单,祂扔进了洗衣机。
这间卧室很宽敞,自?带一个化妆桌和书桌。祂的触手爬过化妆桌上的大镜子,吮除了上面的痕迹。化妆桌上几乎没?有摆什么东西,只有一瓶润肤水和一瓶面霜,以及一把梳子。就算这么简单的桌面,也是东倒西歪的凌乱,圆柱形的润肤水瓶子倒在桌面上,旁边是被压扁、扯碎的纸质包装盒。
书桌上的东西更少。
云皎皎几乎很少使用这书桌,除了纸笔简单地写些什么,就只有半包没?吃完的薯片。这薯片的碎片一半洒落在桌面被碾碎,一半掉落在了地上。还有一盒棒棒糖。祂拆了一根,放入口中,果?味的清甜让他想?起昨晚的味道。
化妆桌和书桌很快也被打扫一新,祂拖干净地面之后,将触手化作人?类的双手,重新躺回了床上,等待着她的醒来。
云皎皎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很荒乱的梦。
梦里也不知道过了过久,像是欢愉又像是痛苦,像是漫长又像是短暂。她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无?边深渊的缝隙里,强大、伟岸、不可直视、不可名状的深渊之主,将她玩弄于手掌之中。
她终于睁眼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眼,是身边男人?的脸。
……啊?
她恍惚了一下。
这张脸,英俊当?然是英俊的,任她看多少遍都?不会?腻,也可以极尽溢美?之词去赞扬他,但是。
但是——
这张脸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床上!
云皎皎霎时给吓了个清醒。
这么一受惊吓,她坐了起来。薄被因为?她的动作而?带起,然后她看到了她和身边男人?的衣着状态……她又是一惊,用力一扯被角,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啊??
…………啊?!!
昨晚发生了什么?!
云皎皎努力想?要回忆,可一想?起昨晚的事情,她的头就非常的痛。最后的记忆,是她将男人?抵在了门边,然后两人?双双倒在了地板上。
云皎皎:“……”
她一直以为?这种酒醉后一夜情,清醒后脑子断片只会?发生在狗血剧里。
怎么她也变成狗血剧女主角了啊!!!
云皎皎攥着被角的手更紧了一些。
而?又因为?她扯开了被角,男人?宽阔而?肌肉紧实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中。
男人?的黑眸凝望着她:“皎皎。”
他的声音好像变得有一点点不同。
具体是哪里不同,云皎皎也说不上来,就和他的目光一样?。
她一直知道他身上带着狂野偾张的力量,但因为?他眸光清澈,这野性并不浑浊,只清冽如旷野的劲风。
现在他……
好像,被人?类社会?污染了一点点。带了一点点……她看不懂的复杂,以及,更加原始和狂放的某些恶魔般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