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晶晶抱着小宝劝说黑猫：“我们就去驱个虫虫，小宝说不定是因为长虫子才不吃东西的。”
黑猫站在冰箱顶上叹了口气，它妥协了，自己钻进猫包里，去了很久都没去过的宠物医院。
在护士给病例卡写名字的问：“小宝的新伙伴是妹妹还是弟弟？叫什么呀？”
“是妹妹。”钱晶晶赶紧说，“就叫猫，叫别的会生气。”
护士小姐笑了：“好啊，我们妹妹是有性格的小猫咪。”
医生检查的结果是小宝非常健康，原来有的各种小毛病也都没了。医生挠着小宝的下巴：“小宝很健康，会长寿的。”
黑猫年轻，干净，特别强壮。
钱晶晶松了口气，抓着小宝的爪子：“小宝，谢谢医生。”
小宝差一点就顺着开口要说谢谢医生了，黑猫“嗷”一嗓子把它打断。
黑猫舔完爪子，跳到茶几上，与丁灵对视：“猫想借你的地方修炼。”这地方比上回去的山间洞穴的灵力还更充裕。
丁灵刚要点头，倏地悟到：“你的身体已经适应了？”
不光是猫的身体，她的身体也适应了。
不用再念咒，也不用再贴散灵符，她在秘境中呆了八天才有此效果，那黑猫呢？
黑猫动动胡子：“猫去山上了。”它钻进了围起来仙人山，那里有两处工地，一处是温泉度假酒店，一处像是医院。
秘境开启之后涌出的灵力，吸引了山中许多生灵围聚。
光是猫认识的就有黄鼠狼一家，麻雀一大家和狐狸一家。
黑猫在回去看小宝，再回山上时就听见麻雀们四处乱飞，叽叽喳喳着给全山的动作们报信。
“黄鼠狼被抓走了。”
“黄鼠狼被抓走了。”
一群修仙者把正在拜月的黄鼠狼一家套住，另一边的狐狸望风而逃。
它们其中有些根本未开灵智，灵气对所有生灵天然就有吸引力，它们本就住在山上，只是遵循着本能围到洞口而已。
狐狸走的时候告诉黑猫，它要带全家搬去太昆山。
“你也跟我们一起走吧，太昆山比这里大的多。
黑猫犹豫了。
它回去看到小宝在追球，钱晶晶埋头画稿，屋子里的风铃叮叮当当随风轻响。虽然不常回来，可它的食盆水盆都是干干净净的。
“猫不能去。”黑猫拒绝了狐狸。
它要找个离小宝又近，又适合修炼的地方。
小宝舔完了毛，跟院子里的石狮子玩球，石狮子玩石球，小宝玩它的棉花小球。
“猫可以帮你办事。”猫不占人的便宜。
“好。”丁灵立时点头，“你可以在这里修炼，我想知道叶一青的事。”
动物们有自己传递消息的办法。
网络论坛的消息有真有假，丁灵看了一晚上。
从中总结出几条关键的信息。
叶一青确实是私生子，他十岁之前都养在外宅，叶家的所有活动，特别是祭祖活动，都没有他的身影。
十岁之后，他突然被叶家大家长认可，接回到祖宅悉心栽培，不论大小活动他都有参与。
也是从这时起，叶家下一辈中有个天才的消息传了出来。
叶一青的崇拜者们说叶一青十岁之前没有出现，是因为叶家保护他。
对比叶一白，出生起就万众瞩目，满月百日都有零星照片流传，如果叶一青真是从小就在叶家，那两种养育方式差别未免太大。
还有人说，叶家公关了新闻，叶一青到底是不是私生子，又是凭借着什么回到叶家的秘辛，已经删了干净。
如果传言是真，那么叶一青长到十岁都没能回去叶家，怎么十岁之后突然就成了天才？
黑猫想了想：“我可以请麻雀问一问。”
它跑到院中，跳上了屋顶，没一会儿还真有几只麻雀落在屋檐，吱吱喳喳好一阵。
“麻雀们要求无限量供应蛋黄拌小米。”
“成交。”
丁灵拟了一张灵契。
灵兽契约上面写明了麻雀们要提供给丁灵，关于叶一青的情报，丁灵则要提供麻雀们无限量畅吃的蛋黄小米。
此契一立，从此她与麻雀就是雇佣关系，她可以听得懂麻雀的话。
此灵契的见证人是黑猫和小宝，若有一方不履行契约职责，中间人可以出现讨债。
小宝叼着球，坐在中间，尾巴尖勾着黑猫的尾巴尖。
麻雀和丁灵站在两边，中间设下法阵，用灵粉成下契书。
幽蓝色光芒闪过，契约成立。
咒法一成，她立刻听懂了麻雀的话。
“猫，她会说话算话的吧？”
“她要是说话不算话那咱们怎么办？”
“那我们就找乌鸦大哥帮忙，乌鸦大哥聪明。”
“我们刚刚就应该找乌鸦大哥，猫不会骗我们吧？”
五六只麻雀，聊出了五六十只的气势。
黑猫听到麻雀说它骗人，冲着它们龇龇牙。
麻雀们瞬间安静下来。
丁灵觉得自己多少算是占了麻雀的便宜，她又不怕黑猫。便默默在心里加上，除了蛋黄小米畅吃，还可以买点虫子种子给它们加加餐。
院子里的石槽清出来，给它们堆一座小米山。
看来教会家务女仆网购，刻不容缓了！
第二天丁灵出门去学校的时候，洞府中分外热闹。
修复了法阵的剑俑，执剑立在院门内。石狮子跟小宝玩得翻滚在一起。黑猫跳在房顶最高处。
麻雀们大半夜出去传消息，这会儿落在青铜剑俑的头上，喙轻轻啄着青铜俑的脑袋，发出金属声。
三个灵仆依次序排开，家务女仆双手捧着丁灵的书包，恭送丁灵出门。
丁灵刚到教室，全班同学都在抄作业，章天宇抄姚贝贝的，易昂抄着周子越的。
贝贝想看周子越的符箓作业，又怕他阴阳怪气，章天宇一把拿过来：“看。”
周子越忍气吞声。
“丁灵！你来了！”
丁灵脚步微滞，她把写作业的事儿，完全忘了。
人偶灵仆能不能学会替她写作业呢？
丁灵刚在上次月考里拿了笔试成绩第一，假期八天就一个字作业都没写，各科的老师都找吴永立去告状。
韩老师说：“第一节 课她就在睡觉，一直到下课都没醒。”
“这孩子，是不是骄傲了？”这样的好苗子，以后可以走学术路线的，出路都是不一定的，可不能骄傲自满。
吴永立吹了吹茶：“你们都是知道的，这孩子家里的条件……是吧？”
所有老师都沉默了。
吴永立喝了口茶，发出“嘶哈”的声音：“她假期好像还要在外面打工。”
学校给的那点贫困生补助，哪够买手机买衣服。
A班班主任严老师并不是丁灵的任课老师，她坐在办公桌前听到了，沉默片刻说：“吴老师，我提议给丁灵同学捐些生活费，让孩子能安心学习。”
“就我们几个老师，大家能出的就出点，不要扩大了。”
“找个理由，她不正好月考第一吗，就当是奖励。”
高副校长的态度，大家也都知道，谁也不想让这事传出去。
于是中午午休的时候，陈大海把丁灵叫到办公室，拿了个信封，对丁灵说：“这个呀，这个是，老师们给你的月考第一奖励。”
“继续努力！”
窗户外面的麻雀唧喳个不停，你一嘴我一嘴，把这“奖学金”的来历全说了。
丁灵看了看陈大海慈爱的目光，想起自己那一屋子没分拣的秘境宝贝，要怎么让老师们知道，她现在特别有钱。

陈大海笑眯眯地把“奖学金”的信封递给丁灵。
“对了, 还有一样东西。”陈大海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奖状。
奖状上写着祝贺丁灵同学在江城第一修仙中学月考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特发此奖，以资鼓励。”
大红的底色，两边盘着朵朵大红花, 最上面奖状两个大字是烫金的，下面还盖上了学校的大红章。
“这个，本来考完了就应该给你，给忙忘了。”
哪里是有点忙给忘记了，是一中根本从没发过月考成绩第一的奖状，每个月都考的试，从来没有特殊奖励。
这是陈大海特意给丁灵定制的。
“这个呀，给你爷爷寄去。”
胸中魂火猛然跃起！
丁灵默念了两句清心咒, 这才安抚住“她”。
养魂丹滋养了那缕羁留世间不肯散去的意识，虽还是一缕残魂, 但“她”比刚受伤的时候要强壮许多。
爷爷永远是最能触动刺激“她”的人。
上回过生日，丁灵的爷爷寄来布衣布鞋和辛苦攒下来的八十五块钱, 让她克制不住七情悸动。
念了一遍清静经，这才将爱恨忧惧压下。
“学校来给你寄, 用咱们学校的大信封。”
丁灵灵根废了之后, 是陈大海打电话到南州去协商的。
接电话的是丁灵的叔叔婶婶, 两人一句也没问孩子怎么样了，只问学校能不能赔钱。
陈大海没能跟丁灵的爷爷说上话，现在寄张奖状过去，丁灵的爷爷就能知道丁灵在学校里表现很不错。
起码让她爷爷能知道, 孩子还能上学，还有路可走。
陈大海说完这些, 对丁灵道：“以后不写作业可不行，我这儿还打算给你争取一个竞赛提高班呢。”
全一年级的老师们投票同意的, 本来思德课的老师不同意。
他瞧不上F班的学生，去上课也只是照本宣科，但投票这天他正好请假了。
应该说是，他请假这天，大家正好投票了。
吴永立拎着他的保温壶跑来陈主任办公室：“主任啊，今天咱们应该投票了吧？老德他没来。”
明目张胆，叫的还是不好听的外号。
陈大海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是啊，这事儿也不能再拖了，他没来那也没办法。”说着就跟吴老师一起去一年级的办公室计票。
严老师第一个同意：“我同意，陈主任你是知道的，我很想把丁灵调到我们班来。”有这种天赋的孩子，就该去提高培训。
吴永立坐下来微微叹气，等大家都同意了，他依旧吹着他那满杯枸杞，笑呵呵说：“那老德这票，算弃权了吧。”
当然算弃权，谁让他自己不来的。
“这个培训是第一次开，但讲师的阵容是很权威的！”陈大海还在里面看到了久不出世的莫家老爷子。
莫家这位老先生，二十多年前一双眼睛差点废了，他的眼就是他的术所在。
这些年据说养了回来，丁灵要是能有这个机缘，说不定也能得到莫老爷子的指点，就能把灵根养回来。
“这个不是我先想到的，是你们班主任吴老师看到名单之后来找我的。”
老吴这人平时看着是万事不管，拿F班当放牛班，其实心里门清儿。
“当然了，名单报上去，还要审核。”全体老师的投票都通过了，到副校长那边也就是签个名的事。
丁灵又看了那张奖状一眼，她并不在意什么提高培训班，但她确实感谢这张奖状。
“谢谢陈老师。”
陈大海笑了：“去吧，好好学。”
丁灵回到教室，姚贝贝问她：“怎么了？老师是不是骂你啊？”
几乎各科老师，假期后走进F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表扬姚贝贝和周子越，再骂一顿抄作业的易昂章天宇，最后轻轻放过没写作业的丁灵。
章天宇小声逼逼：“丁灵还没写呢……”
“她笔试第一，你第几？”
章天宇不说话了。
老师们肯定是要给第一名留面子的，叫到办公室去私下批评。
“没有。”丁灵摇头。
章天宇跟易昂打了球回来，支使周子越去买水，章天宇往椅子里一瘫：“怎么今天咱们班窗台上那么麻雀啊？”
麻雀们叽叽喳喳正在报告。
“陈大海五百，严毅五百，吴永立五百，苗泽五百……”
几乎每个老师都捐了五百。
丁灵默默记下，思索该给他们每人什么样的回礼。
思来想去，等到下次交作业的时候，写点姚贝贝说的那个“干货”，写点干货上去。
丁灵拿出手机，洞府如今很有个洞府的样子，她手上那些青铜铁块灵石丸药也能卖个好价钱，不如把房子买下来。
房屋中介小盛自从开了那一单之后，一个月都没新单。
给他的房子实在都太偏了，皮鞋后跟都磨掉了半边，愣是一单都没开。
昨天女朋友特意去玄元大帝庙里给他求了个发财符，让他一定要挂在手机上。小盛不太相信这个，但女朋友让他挂，他立刻就给挂上了。
他正在打电话给客户，上午打了四十多个，被挂四十多次。
中午啃着包子做广告单的时候，收到了消息。
小盛嘴里包子迟迟没咽下去，他含含混混问经理：“经理，您上回说，要是我能卖一单别墅，给我多少提成来着？”
经理拿小锤反手锤腰：“千分之十，你要真能卖出去，给你千分之十。”
就那地方的别墅，一套也没卖出去过。
小盛一口包子咽下肚：“我卖出去了。”这下子结婚的钱有了。
那个神秘的，租了房子之后连房子都凭空消失掉的租户，把房子买下来了！
丁灵线上签单，飞快过完了合同。
姚贝贝念叨着学校要去秋游的事，伸头一看，丁灵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字，最顶上一行是《房屋买卖合同》。
丁灵买房子了？
她一个午休就花了大几百万？
“丁灵。”贝贝小声开口。
“嗯？”
“你假期干什么去了？发横财去了？”
“嗯。”确实，发横财去了。
说到横财，她还有任务奖励没领呢。
签完电子合同，丁灵打开了任务群。
她这两天忙着搬空秘境，升级洞府，研究叶一青，一直都没空去领任务积分。
一打开群就看见群里正在聊太昆山的事。
【有没有人组团去太昆山刷经验啊？】
【不都说了么，不是剑修进不去。】
【就只能看看外面那条岩浆河。】
【我听说叶一青去了，空手进的，又空手出来的，他也没能求到剑。】
群里各种照片乱传，也不知是怎么拍下来的，丁灵点开几张看了看，还真是秘境里的图片。
她自照片中看见，青铜剑俑被运走了。
【说是修复去了】
【这你都信？拿回的还是不是原来的，那可就不知道了。】
古佛说是修复，拿走的和还回来的，看样子就知道不是一尊佛。
【不是有人领了太昆山的任务么？】
【你还不知道，全员头像都灰着呢】
【草，不会吧，全死里头了？】
金牙胡子死在秘境里了，冷面男进秘境之前就已经被柳从阳杀死，柳从阳再一次，奖励无人领取。
朱耀发是活着，他还在军方那儿交待情况。
江心月在医院里养伤，谁也没有上线提交任务，领取奖励。
丁灵竟然是小组成员中，唯一一个想起来要领奖励积分的。
【应该是全死了吧？秘境好凶啊，这才是个C级的。】
秘境的安全程度，为了让大众都有明确认知，一直是以危房的标准来定的，A级最安全，越往后越危险。
【什么C级呀，你们自己看看去，刚刚那个秘境已经降级了。】
【降成B级秘境了？因为开发了？】
【对啊，开发了，再说不是剑修都进不去，那算什么危险秘境。】
天底下有几个剑修啊。
【B级，不是剑修进不去，还全员灰头像了？】
【草，要这么说，那不是更凶了，这些人要是连进都没进去，那是怎么死的？】
【你们都不知道？里面混进去一个南湘的赶尸人。】
卧槽两个字刷了屏。
【新闻里那个死了的旅友，死后高度腐烂那个，就是】
易昂坐在教室角落边，章天宇嫌弃外面麻雀太吵了，撕了两团纸塞到耳朵里堵住声音，嘴里大声问：“晚上吃串不？”
学校围墙外边有摆摊卖串的，从铁栏杆外边递进来，不触动结界。
易昂心不在焉：“吃。”
他在刷着任务群，从这些聊天纪录里获取有用的消息。
【最强新人也灰了？】
最强新人说的是F，刚入群的第一个D级新手任务升级成了B+，自然引来许多人的关注，这次他也在。
死了？活着？
【我说……你们都是瞎子吗？】
就在刚刚，F的头像亮了。
易昂瞪大了眼睛，他点开F的头像，头像果然亮着，显示F在线！
F活着！
只有他活着从秘境里出来了！
丁灵点开A级秘境探索任务，发送探索照片。
群里所有人都打开了任务列表，这种组团的任务，会显示每个任务者对任务完成的贡献程度。
很快，系统评定打分完成。
【A级探索任务，探索太昆山，完成度99%。】
【奖励积分上调，奖励灵石、药品、道具一次性发放完成。】
【99%】
【？？？】
【那些人，全死了？】
被F干掉了？
丁灵从来没在群里说过话。
这回她开口了。
【没全死。】
要是坏了名声，以后谁还愿意跟她做组团任务？
秘境开启，往后的任务多的是。
【我眼花了吗？F说话了！】
【没全死？那活着的呢？让他们出来走两步啊！】
江心月在医院，朱耀发在审讯室。
没人能出来走两步。
【楼上的你不要命了？下回遇上F你怎么办？】
【是是是，您老说没全死，就是没全死。】
【没全死的意思，是不是他自己还活着？】
丁灵微微皱眉，关闭群消息，选择不看。
很快最强新人F杀光组员，一个人完成秘境探索的流言，传遍了各个任务群。

太昆山秘境死了四个人的事传到上面, F正式进入军方的视线。
像这样实力强大的民间散修，一旦出头，会被密切监视。
可……他们连F什么模样, 什么性别，什么籍贯师承统统一无所知。
这些事本来就归特别调查科管，这次特别调查科的队员江心月，又和F有过近距离接触，上面要求顾诚赶紧把报告交出来。
池帅觉得奇怪：“怎么要得这么急？”
老马先开口，他也早就知道队长要调走的事，对池帅说：“死的四个不是普通修仙者，每个人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案子在。”
别的人犯的案子不大, 但柳从阳身上的命案叠起来能有桌腿高。
这种通辑犯突然死了，上面自然要过问。
柳从阳杀了血亲, 是红色危险人物。
这句话，所有的队员都很有默契的不曾提起。
池帅还在那儿小声咧咧：“小江姐也还没好透呢, 催什么催，催命呢。”
从秘境出来的第五天, 江心月康复出院了。
她本来受伤就不重, 尸毒一解, 身体开始吸纳灵气自主修复，住院五天，是在思考究竟要怎么交上报告。
像钱晶晶这样坚定强调F是个年轻男性的证词，反而显得可疑。
江心月的说辞是：“对方做了伪装, 我猜测我看到的脸，和大家看到的脸, 并不是同一张。”
画像师验证了她的说法，朱耀发出来的当天就被审问过, 他还替F说好话。
“长官，要不是F，我跟我姐……”
“严肃点！”
“我跟女长官就死里头了，你们要是能找到F，千万替我道个谢，政府是不是还得颁个好市民奖给他？”
池帅和顾诚就在外面听着，池帅听到这句看了眼顾诚。
算上别墅那一次，这都第二个好市民奖了，F还真是做了好事不留名。
画像师按朱耀发的描述绘制出肖像，画完之后拿出去大家看过。
剑眉星目，英明神武，气度非凡。
简直就是电视剧的仙家大侠。
朱耀发还挑剔这画画得不好：“这个眉毛再浓一点，鼻子还得再高一点，还有这个嘴，这个嘴的形状还得再有情有义一点。”
画像师见多识广，一时也难理解一双有情有义的嘴唇应该长成什么样。
朱耀发补充：“就是一看就义薄云天，救人于水火。”
顾诚看了眼画像，把那张画像拿去给江心月看，江心月摇头。
按她的描述画出来的是张平平无奇的脸。把两张画像放在一起比对，没有一点细节处相像。
朱耀发摸着脑袋：“好像是啊，我一开始看见的F一点也不起眼。”等到F救了他的命，就成了他眼里的盖世英雄，身后光芒万丈。
两人画像都不被采纳。
F是男是女这一点，朱耀发坚持F是男性：“那还能有假么，以后要是遇上了，我好赖我得叫他一声大佬。”
大佬小兄弟，不管以后要他干什么，只要是不违法的事，他都第一个冲在前面！
江心月给出的答案是未知。
“我不能断定。”
她中毒受伤之后见到的F，并且当时已经产生了幻觉，反而是朱耀发的证词显得更可信一些。
柳从阳杀了三个人，又死于F之手。
顾诚给的判定，依旧是黄色。
江心月看到这个危险颜色等级，问顾诚：“上头会认可这个判定吗？”
“F不是我们见过的那种危险人物。”他笑了笑，“柳从阳是通辑犯，他犯的杀人罪行足够F拿到一枚军方的奖章了。”
朱耀发全交待了，F一剑就干掉了柳从阳，剑气还毁掉了摄魂铃。虽然是因为柳从阳法术上的BUG，但也说明F对摄魂术非常了解。
“这人简直是个六边形战士。”池帅越来越好奇，什么时候见到F，他还真想切磋切磋。
顾诚拍拍池帅的肩：“帅子，走，我请你喝酒去。”
“喝酒？”池帅愣了。
他还没到饮酒年龄，平时大家伙聚餐，再怎么开心闹腾，他面前也只放可乐，怎么今天老大请他喝酒？
池帅其实很能喝，刚到特别调查科的时候，队员们根本没把他当孩子看。
哪有从监狱里出来的“孩子”。
直到顾诚一把拿走他手里的啤酒罐，塞了瓶可乐给他：“小孩子就该喝可乐。
队员们笑了：“帅子，来认一认，这是咱们队的大爹，就是他，选中的你。”
池帅极度反感“爹”这个称呼，他刚要去抢啤酒，顾诚对他说：“我是你的队长，也是你的监护人。”
从此顾诚也当了池帅的大爹，池帅的事，不管大小他都要管。
他按照池帅的身体数据，制定了饮食锻炼计划表，把他从营养不良的小个子，养到超过一米八。
池帅没正经上过学，顾诚还盯他的学习，管他的成绩。
把他一身的刺毛儿撸顺，在队里这几年，是池帅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
“出什么事了？”一瓶啤酒下肚，池帅开口问。
“明天，我就要调走了。”顾诚又给池帅倒了满杯的啤酒。
所有人都以为池帅要闹，竟然没有。他只是盯着啤酒杯里的白色泡沫看了一会儿，看那白泡泡一层一层消失。
“去跟你那个老上司？”
“是，我先去，立点功，然后把你调过去。”
“行，那咱们可说好了。”池帅举起杯子来，一饮而尽。
队里所有人都不相信池帅没闹，只有江心月说：“他不会闹的。”池帅比他们都更早知道生存不易。
第二天顾诚就走了，他走之前把所有在调查的事件通通整理成册，排在他办公室的架子上。
他也还保持着军人的习惯，走时要把营房打扫干净，现在他从队里走，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跟池帅解除了监管关系，顾诚那枚芯片，将被下一任队长接手。
顾诚走的时候，整个小队十来号人都没去送，只是站在窗口看着。
老马长出口气：“等会儿，你们谁安慰帅子去？”池帅在宿舍里怎么也不肯出来。
“小江吧。”大伙一致推出江心月，除了顾诚，池帅就最听江心月的话了。
“不用，他自己心里都明白。”江心月盯着窗外说：“新队长已经到了。”
一黑一白两辆车，擦车而过。
白车上下来的人，几步迈进特别调查科的大门。
“靳远，你们的新队长。”说完这一句之后，他推开队长办公室，径直走到顾诚摆放案卷的书架前，扫过一眼案卷上贴的颜色条封。
从里面挑出最新的那一卷，写着F名字的案卷。
在看到危险等级为黄色时，靳远毫不意外，还真是顾诚的办事风格，只要还没造成危害，就把对方划在好人的阵营中。
可惜，这不是他的行事准则。
“重新判定F危险等级。”
靳远一页一页翻动属于F的案卷，案情内容多，但关于F个人的只是几行字。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信：“就这些？”
“就这些。”江心月回答。
他把案卷甩到桌上：“顾诚这是渎职，我会向上报告。”
靳远说完，就见所有队员都看着他。
靳远依旧面无表情：“怎么？F九月出现，近三个月中现身了三次，三次动静都不小，这次还杀了红色通辑犯，你们连根毛都没抓住。”
“我们尽力在查。”江心月站了出来。
“尽力在查？”靳远这回冷笑一声，“你们查了什么？任务群担保人这条线为什么不深挖？”
“还说不是渎职？”
江心月心中皱眉，这下她确实得去给池帅打预防针了。
“F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活动，他顾诚可以装瞎，我不行。”靳远看向江心月：“把朱耀发放出来，监控他。”
朱耀发一定会去找F，不干预他，让他把F钓出来。
“我只再给你们一次机会，把F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