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病的日常生活—— by折春藏梦
折春藏梦  发于: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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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一下不直接撞断气的话,人体会因为怕疼而减轻力道,跟自己拿刀自尽一样,自杀的刀口永远是不规则且由深到浅的,皮下组织的阻力以及人怕疼的反射神经,会让人在下刀后逐渐放松力道。
只有狠人与特殊身体情况可以做到自杀也坚强地控制了刀口深度,这种往往可以直接叫狼灭了,狠人都不足以形容,比狠人多三点,还横。
所以郁久霏更怀疑,是李阿姨在撞击后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死的。
李阿姨听了郁久霏的分析,忽然不是很自信了:“郁、郁小姐,你懂医学?”
“我不太懂,沈先生懂,你可以问他看看,我说得对不对。”郁久霏双手摊开做出展示的动作。
沈西聆一般不跟郁久霏同时询问证人,在这方面,郁久霏作为圣母病,她身上有种天然的亲和力,别人会非常轻易地就相信她,并且把实话告知,如果打断的话,说不准会让郁久霏的亲和力大打折扣。
不过既然郁久霏提到自己了,沈西聆不会不回答,他点点头:“郁小姐说得没错,人的头骨是身上最硬的东西,保护着大脑,光靠撞一下砸一下,尤其是自己没用力摔上去的,没那么大的可能被撞死。”
李阿姨身上的肉抖了一下:“没那么大的可能,但我这个体重,也是还有可能的?”
“不,我说的那么大而可能自己撞死,是指你没有用力去撞,一个人如果下定了决心,用尽全力,并且这个力气足够把自己砸晕的话,是可以进入暂时性休克后窒息而死,也就是说,撞这么点伤口,不会让你死亡,但如果不及时处理,会让你憋死。”沈西聆说完,给鬼魂们解释了一下吞舌的情况。
一个人在晕倒后控制不住舌头,舌头就会往喉咙里掉,堵住气管进出气的地方,人就慢慢被自己憋死了,还有就是摔倒的姿势,一个人摔倒后压住了自己的鼻子跟嘴巴,无法呼吸的话,就算没吞舌,也会出现窒息现象。
等沈西聆说完,郁久霏紧跟着问:“所以李阿姨,你记不记得,你当时撞击后,是怎么摔下来的?摔倒后你有晕过去吗?没有的话,大概过了多久,你才被救护车接走呢?”
这些问题李阿姨回答不上来,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真的在撞击后晕倒,从而导致失去一部分记忆。
在餐厅的大家都沉默时,一个鬼忽然从厨房窗口探头:“那天我听见声音赶过去看热闹,看见李阿姨好像躺了挺久的,但是我们不懂这些,李阿姨你又一动不动的,你公婆跟儿子都在旁边骂你说装模做样什么的,骂了好久的样子,但你趴着一直没起来。”
不仅没起来,因为李阿姨身材宽大,倒地后几乎把客厅给堵完了,公婆跟儿子没一个关心她是不是出事了,看到地上的血迹后还晦气地去踢李阿姨,踢了好几脚,说她死了才好,省得在家里碍眼。
儿子在旁边拍手咯咯笑,学着爷爷奶奶的样子把拿东西去打李阿姨,这时候李阿姨还没死,但她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她缺少了这部分记忆。
后来她真正断气,就在救护车上,以为自己是倒霉摔死的呢。
因为这段时间的拖延,加上李阿姨比较胖,本身呼吸就比一般人差,那样面朝下倒在地上无法呼吸,其实很快就休克了,进入休克本来应该立刻做急救的,偏偏家里三个人都在打她,而不是把人翻过来做心肺复苏,直接把人拖到断气了。
社区医院比较近,公婆俩发现人不对劲后终于把李阿姨给翻过来了,又推搡了几下,都没反应,他们终于想起来去试李阿姨的呼吸,没感受,立马打电话让社区医院来救人。
医院的救护车来得快,立马进行急救,他们有经验,一看李阿姨这情况就知道她摔倒后窒息休克了,只要及时给她做心肺复苏跟插氧气管就能缓过来,如果她还有反应,来一针肾上腺素先保命让她坚持到去医院上除颤仪急救。
当然,这个流程有时候还相当看运气,比如说李阿姨,她就是太久没办法了,加上社区医院的医护没想到这么严重,东西没带全,一遍做CPR一边让公婆去打120让附近的三甲医院送装备来。
结果那俩公婆拖拖拉拉一副哎哟我又眼花、又被吓到了的样子,人命在他们眼里像儿戏。
护士空出手打了内部电话,跟对方迅速说明情况,让社区医院先带除颤仪跟肾上腺素来,但凡有机会,都先让李阿姨坚持到医院去,多极端的手段都不管了。
社区医院近,护士火急火燎地把除颤仪送来,发现家里居然没有电,插排怎么弄都没电,医生都快骂娘了。
那两公婆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又拖延了十几分钟,护士都狼狈到去问邻居家借电了,可是这么一拖延,上了除颤仪后李阿姨居然还没有反应,心跳也停跳近十分钟了。
医生不想放弃,就做急救做到了救护车来,救护车上的装备跟社区医院的没什么区别,再又一次使用除颤仪并且开了喉管都没能让李阿姨心脏重跳并且有自主呼吸后,宣布了救治无效。
说难听点,李阿姨是被拖死的,晕倒后窒息本身不算特别大的问题,拳击馆里每天都有被打到休克的,因为医生有急救经验,知道无论如何需要保证呼吸通常,所以这种情况的死亡率不算高。
李阿姨就算身体肥胖,她也没用那么大的力气把自己摔傻了,她会晕过去,以郁久霏在医院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她是被憋晕后进入休克的。
肥胖的人神经敏感,脂肪还挤压了呼吸道,所以她在撞击后因为疼痛下意识屏住呼吸,没想到摔倒后把自己压住了,一口气没上来就翻不过身,脸上的肥肉愈发挡住了口鼻呼吸,加上疼痛,就晕了过去。
很多医生都说一个人不能过度肥胖跟过瘦,这两种情况都很容易在出现意外的时候降低自己的存活概率。
李阿姨因为怀孕生产肥胖,本身属于一种病症,慢慢调养总会好的,如果她摔倒后被人翻过来侧躺,并且及时打了120,她是完全可以被救回来的。
就算她真的窒息到半只脚都踏进鬼门关了,家里有电,顺利用上除颤仪,她照样还能活。
郁久霏没有太多犹豫就把情况说给李阿姨听,不是让李阿姨去恨那些人,她只是觉得,家里停电的情况太诡异了,这简直是谋杀,不然好好一个家,怎么会没有电呢?
没有电,李阿姨就差被除颤仪电一下,差一点,这一口气她就能回上来了!
“李阿姨,你们家有白天不开电闸的习惯吗?”郁久霏实在不能理解,无论怎么从时间上算,但凡家里有电,李阿姨都是能活的。
李阿姨却一脸茫然:“没有啊,芬芳小区里是那种老式的电箱,一直没换,我们是不能在家里开关电闸的,得下楼去配电室,开关在那边,家里好几个大人,就算有小孩儿,我们也不至于白天就下楼去配电室关了电闸啊。”
这个事情一直没人提起,警方都没说到底什么情况,好像只有李阿姨的丈夫去警方领了尸检报告跟死亡证明,前后警察调查的情况,小区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指望不上当时还晕着的李阿姨,郁久霏又赶忙看向刘阿姨跟陆姐:“刘阿姨跟陆姐呢?还有这位姐妹,你们当时知道有谁在配电室吗?到底什么情况啊?光李阿姨一家没电吗?”
巧合得就像老天都要让李阿姨死一样,世界上哪有这么要命的巧合?
几个鬼都摇头,她们那天都去李阿姨家看热闹了,想着李阿姨能不能活下来,医生跟护士的怒吼能传遍整栋楼,就算一开始在楼下游荡,后来也跟着医生护士去李阿姨家了,根本没注意其他地方。
简而言之,她们都在现场,男鬼们也一样,没有人和鬼怀疑,这其实有可能是一场谋杀,只是觉得李阿姨太倒霉了,吵架被绊倒,绊倒磕桌角,磕晕变休克,急救还遇上了停电,这运气简直可以去买彩票了,处处中奖。
毕竟在小区里的鬼都不是医生,注意不到这种细节,也没有在医院里当过护士的鬼,郁久霏都是在精神病院混了这么久才具备各种急救知识听出来有些不对,让一些外行鬼发现问题实在太难了。
郁久霏苦笑一声:“就算没人看见,这样,你们跟我说说,芬芳小区里,有没有特殊的停电情况?或者说,小区里本来就经常停电?”
关于电表的情况,陆姐比较熟悉,她说:“我是物理老师,最开始来买房子查看的时候倒是看过配电室跟每家的电表,这里用的配电箱是最老的款式,用的保险还是不太靠谱的黄铜保险丝,并且,非常粗,完全起不到保险作用。”
芬芳小区修建三十多年快四十年了,所有的设备都非常老,早些年为了让小区的电路好像做到了抗压,故意把保险丝弄得跟电缆那么粗,只有融化爆炸,没有断电,相当离谱。
早些年小区里的住户家中没多少电器还好,近些年随着年轻人来租房,住户本身又慢慢有钱起来,每家最少都五六个电器,耗电量大,那么粗的保险丝都扛不住,真炸过几次。
物业又不修缮,经常一炸就断电半栋楼,不炸的时候物业根本没有想过要换一套设备的可能,炸了就简单修一下并且换上那条祖传的保险丝。
“那都不能叫保险丝了,保险钢筋还差不多,这么粗,过载的时候我拿个鸡蛋去可以烤着吃。”陆姐忍不住吐槽,手还比划了一下粗细。
“哇哦……”郁久霏目瞪口呆,“不是,这玩意儿是打算将来把整个小区炸上天吧?这比我当年——”
因为人设没说完,郁久霏想说,这比她当年在精神病院跟着博士们做炸弹挂满住院部都刺激啊,他们自己做的好歹知道怎么拆,而且控制了量不至于把楼给炸飞,芬芳小区完全就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运气好大家快乐生活,运气不好全小区的住户都可以变成熟人。

陆姐不知道郁久霏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便问:“郁小姐当年?”
“啊……当年写悬疑小说的时候,都没想过有这种方式,很新奇。”郁久霏硬把自己的吐槽改成了相对符合人设的话,有时候她自己都估摸不准游戏对人设的判定是什么,好像出格一点并不会被判定ooc,但有的时候引起剧情巨变又会发起警告。
“郁小姐你要是写小说的话,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素材,楼下的配电箱一直有安全隐患,不过这些年倒也没有出太大的问题,偶尔会炸也是因为短路,停电肯定会停至少一个单元楼,不会出现只停一家的情况。”陆姐以为郁久霏只是想怎么把这个素材搬进自己的小说里,就多说了些情况。
郁久霏挑起眉头:“这么说的话,李阿姨出事那天家里没有电,就属于人为情况咯?”
然而陆姐并不敢直接下定论,她摇摇头:“不能这么说,还是会有各种意外的,比如说刚好老鼠咬断了李阿姨家的电线,也可能是李阿姨家里的什么电器暂时让家里那一部分短路了。”
就算是一条街的电路都不会全部使用串联,并联电路处理好的话,确实可以每家都是独立的,只要电源处的电路没问题。
芬芳小区虽说一条线就串完了一个单元楼,电工在一次次修缮后也分别拆出了一部分容易出事的住户电路,磕李阿姨家因为平时要用不少高功率的电器给小孩儿做营养餐,全部开启的时候把小区那老破电路给弄短路是非常有可能的。
问题又绕回到李阿姨本身,郁久霏怕太刺激对方,小心且关切地问:“李阿姨,你还记得出事那天,你在做什么、跟你公婆在吵什么吗?”
从线索倒推过程,郁久霏想着,会不会是那天李阿姨在家又给孩子做营养餐,孩子哭闹不吃,公婆在旁边假扮好人,李阿姨气不过就跟他们吵了起来,一时没看顾家里的电器导致短路。
李阿姨被引导着往回想在自己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她皱着脸想了好久,忽然说:“我那天好像不是在做东西,是我在准备减肥餐,不知道为什么,我自从怀孕后一直很胖,我儿子也是,我在做的其实不是营养餐,而是减肥餐。”
郁久霏觉得其中更多不对的地方:“我记得,之前梁戚跟我说过,李阿姨你死后,你公婆在夸你儿子干得好,还给他买了垃圾食品奖励他?”
“对,我那时候确实看到他们这么说了,但我一直不让我儿子吃这些,是因为我儿子跟我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特别胖,我儿子出生就有十二斤,我也过胖,我问过医生,现在这个体重,不管是我还是我儿子,都非常危险,必须在能控制的时候就把体重控制下来。”李阿姨无奈地说。
“所以,李阿姨你是怀孕后才胖起来的?你怀孕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身高体重大概多少呀?”郁久霏赶紧列了公式准备计算。
李阿姨自从肥胖后对那些公式熟悉得很,没有任何隐瞒:“我以前是小提琴手,从小学乐器,后来为了上台好看,体重都保持得非常好。”
等李阿姨说完自己从前的职业,郁久霏果然听见了系统第二个任务提示,听见声音后她趴下来写字,胳膊肘碰到沈西聆的,示意自己听到第二个任务来了。
刚才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怀疑被梁戚带出来的李阿姨跟刘阿姨身上各自有一个任务,但是必须知道两人的职业才能触发,现在证明了郁久霏的猜测是对的。
只是鬼魂都在,不好去看第二个任务是什么,莫名掏个游戏卡出来很蠢且不尊重人。
郁久霏暂时打算就不看了,记录下李阿姨的职业后认真地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具体的身高体重数值。
“记得,我身高一米六八,体重是五十三公斤,这是我能在身高内保证的最低健康标准,这个体重表面看起来已经很瘦,但不会因为太轻就无法坚持完全场演奏。”李阿姨自信地让郁久霏根据这个数据计算BMI标准。
按照一个黄种人的健康标准来看,这个数值算完在18.8左右,健康标准值是18.5,可以说李阿姨曾经真的在健康与体型间锻炼到最好了。
很难想象李阿姨为什么在怀孕后像吹气球一样胖起来。
郁久霏考虑到第二个新任务,便试图让李阿姨把家里的情况说得清楚一点:“那后来李阿姨你在工作上升期就结婚生孩子了?”
关于这个问题,李阿姨沉默一会儿,说:“我不是在工作上升期就结婚生孩子,是我在试图走向国际舞台的时候,我家里人嫌弃我年龄大了,逼我相亲。”
跟刘阿姨那种被人渣追求不同,李阿姨从小学了那么多年的乐器,将来肯定一辈子都不能停只能往上走的。
艺术类的行业永远天赋比人强,而且有天赋只是起点比别人高了,你站在无论哪一层,都会有同天赋的人努力卷死你,试图往天赋更高的一层挤一挤。
天赋好的如果没有创作出绝对断层的数据,消失就等于要被人超过去,这甚至没有奥林匹克那样记录的各种最高记录,艺术就是今天谁站在台上,谁就是第一。
能让人用钱投出来的,才是最好的。
李阿姨从学艺术第一天起,就知道自己将来要面对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天赋不够,努力是无法弥补的。
一个作品最高分是一百分的话,最高的天赋直接就拿满了九十九,随便努力就能填补最后的一分,天赋差一点的,只有一分天赋的话,得努力五十九分才能堪堪及格,没天赋的人,怎么努力都是零分。
小时候李阿姨觉得自己的天赋世界第一,她愿意努力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登顶某项乐器的世界第一,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师。
后来发现,自己的天赋,不过就是可以让自己用更短一点的时间把曲子弹准而已,真正天赋党,听一遍就可以把曲子复现个七七八八,甚至把曲子要表达的情感都一块弹出来。
面对那样的天才,真的很难不自卑,可李阿姨都坚持下来了,她凭借自己零星的天赋,用坚持与努力试图跟一个又一个天才比肩。
然后,自己的时间先用到头了——天才的天赋之所以被看见,是因为他们有展现的资格。
没有天赋又需要花大量时间努力的普通人,想要留在舞台都需要与身边的所有人为敌。
李阿姨在即将跟随同期第一乐手去往国外深造的时候,她父母以她年龄已经三十五为由,把她的户口本、身份证、护照全部扣下来,让她先结婚生孩子才能出去。
“你一把年纪了,又没做出什么名堂来,不结婚谁还要你啊?”
“你就算是先结婚了、生了孩子再离都好,不能这么一直不结婚丢人。”
“我们从小给你钱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光棍一辈子的!”
“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生个孩子,生了我们给你养,那时候你爱干嘛干嘛去!”
“你都三十五了,不结婚生孩子你不觉得羞耻吗?”
各种难听的话一下子扑面而来,哪怕李阿姨自己赚的钱并不少,她可以养活自己,也可以养活父母,却依旧要被说,“不结婚没男人要你丢不丢人”这样的话她听到耳朵都麻了。
半辈子都放在了追求梦想上的李阿姨根本不知道,这些话其实都是骗她的,什么结婚生完孩子就随便她怎么样,其实他们都打着让她一步退步步退的主意。
底线就是这么被拉低的,多少被困在家庭里的女性,就是听了父母这种谎言,先是答应找个看得过眼的男人结婚,结了婚以为自己可以回去工作了,他们就开始催生孩子。
“生一个吧,生完全家人帮你养,到时候你照样工作。”
年轻没经验的女孩子就这么被骗着怀孕生孩子,生完了女孩子才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她会有一系列后遗症,坐月子还要被要求母乳喂养、熬夜照顾孩子,落得一身病了,又指责你月子没坐好。
而事实的真相是,女孩子从怀孕开始,她就要被一个寄生体寄生在身体里,这个寄生体会反过来向母体输送一种激素,改变母体的认知与神经思维,让母体爱护、保护、照顾肚子里那个寄生体一辈子。
胎儿可以寄生在人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生长,但只有活在胎盘里,它才不会把母体给弄死,胎盘保护的不是胎儿,是母亲。
所以很多人都说,你生下来不管都行,你生就可以了。
说这些话是因为生过的女性都知道自己转变,知道只要怀上孩子,女性就会自己爱上孩子,她们知道这种改变,只是不知道原理。
很多女性的心理被这种激素改变后会变得非常喜欢小孩儿,她们未必是看不惯你没有孩子,而是觉得全世界的女性都应该像她们一样怀孕并且繁衍出后代,这更像一种激素控制。
当然,有的女性激素抗性比较强,就算生了孩子也不喜欢,但是往往这种女性又避免不了亲人对自己的逼迫,于是跟一个完全不喜欢的男人结婚,又生下一个完全不爱的寄生体怪物。
生了孩子后,家里人其实并没有几个会帮忙养的,都是在孕妇最脆弱的时候给她输入必须母乳喂养、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丈夫等等不合理的思想。
孕妇如果有产后抑郁,熬不过就死了,熬过去也被洗脑成了每一个普通“母亲”的样子,失去自我。
这种事情在知道怀孕真相的人看来,就像是一场吞噬与驯化,野蛮且恐怖。
李阿姨就是这样一个被骗的可怜人,她听信了父母的话,打算暂时延后一年出国深造,同期都劝她说要不偷偷走吧,结婚生孩子不是一年的事,很多搞艺术的人都一辈子不结婚生孩子,就算结了,将来离婚也不生孩子。
生过孩子的女性跟没生过的女性完全不一样,搞艺术的人对这个很敏感,她们需要灵感与激情,普通女孩子妥协生一个还好,她们的职业注定了只要生,大概一辈子的艺术生涯都毁了。
然而天真的李阿姨没太怀疑自己的父母,她跟同期的乐手说,先拖一下,结个婚让父母安心,反正生孩子不是一个人的事,她结完婚,期限到了没怀上的话,父母不就没话说了?
想法很好,可惜当时的乐手没有一个觉得她能知道,她们都是以诀别的方式与李阿姨告别的,可惜李阿姨自己没发现。
后来就是无休止的相亲,因为她三十五岁了,婚介所跟那些来推荐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拿她当人情随便送,来的人不是二婚带孩子就是穷得来吃绝户的。
李阿姨迟迟不定下,还被骂说眼光高,骂她一把年纪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人家男人四十一枝花,她几岁了?三十五出去,连老头都不要她。
话说得多了,李阿姨就很生气,不想结了,反正乐团里那么多人都没结呢。
接着李阿姨就打算把自己的护照之类的证件偷出来,想着自己要不偷跑算了,不偷不知道,这一偷才发现,她身份证跟护照都被烧了,户口本则是不知道被父母送到了哪里去,根本不在家!
李阿姨直接吓傻了,她现在居然跟个黑户差不多,她有户口,却没有身份证,她连买个火车票都做不到。
父母振振有词:“就知道你贼心不死,你老老实实找个男人结婚,结婚前去把身份证给补办了,补办下来直接在民政局登记,我们还会防着你吗?我们一把年纪了,你能不能体谅体谅父母?”
其实李阿姨有一大堆的话想反驳,可是她新的身份证需要户口本补办,她一句反驳的话都不能说,万一父母真的不让她补办身份证,把她关起来当一辈子只知道怀孕生产的母猪呢?
那是李阿姨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母有多恐怖,她甚至觉得那不是自己的父母,而是两个替换了她父母的恶鬼。
李阿姨再一次被推去见各种男人,她这一次真正意识到跟乐团告别时其他乐手欲言又止的眼神,她们很想说些严重的话让她清醒,却知道她是独生女,对父母有很多感情,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李阿姨的反感。
说真的,李阿姨后悔了,她不是多聪明的人,从小追逐梦想更没有可以一步登天的天赋,她不明白,自己当时怎么就没听劝呢?
如今后悔也没用了,身份证补办需要户口本,曾经李阿姨为了跟父母一起,成年后始终没搬出去,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不需要分开户口,现在连办个身份证都做不到,李阿姨才知道这种无法控制人身自由的情景有多可怕。
父母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然你就是黑户、是精神病了。
李阿姨当时甚至有个非常恐怖的想法,她父母会不会跟新闻里说的那样,给她下药,随便找个男人来强奸她?或者干脆直接对外说她有精神病,然后卖给愿意跟她结婚的老头子。
毕竟父母说过,不管她幸不幸福、将来过得好不好、会不会被家暴,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她结婚生孩子,她就算是出去找个乞丐都好,总好过一辈子没人要让他们丢人。
因为父母的压迫,李阿姨在相亲相到一个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的对象时,甚至把对方当成了救命稻草,她好像都已经被驯化成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哪怕知道那些相亲的男人会是下一个害死自己的人,却也紧紧抓着不放。
可以控制你全部的父母太可怕了,一个女性从小被父母掌控,结婚后被丈夫掌控,李阿姨只是在两个选择里,想用一个孩子,换自己可以人身自由,至少,把户口跟身份证拿到手。
被李阿姨选中的男人,是个私立医院的医生,对方好像是外科医生,一直没结过婚,是李阿姨相亲对象里,少有的头婚对象。
对方说医生其实在相亲市场不算特别受欢迎,因为辛苦且在年轻时候很穷,他才三十岁出头,刚读完博士出来实习,工资很低,希望李阿姨不要嫌弃。
能够衣着整洁地来见面,李阿姨已经觉得他打赢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亲对象,李阿姨当即决定,就这个男人了,只要这个人能把自己带出去。
这个医生姓吕,李阿姨基本叫他吕医生,并不叫名字跟昵称,别人却觉得她这么叫人很浪漫,总跟着叫揶揄调侃她,其实两人真的没什么感情。
李阿姨带着吕医生回家,父母非常满意,吕医生的父母倒是不满意,他们觉得李阿姨年纪太大了,三十五岁,比吕医生还大三岁呢。
在男方父母眼里,什么女大三抱金砖都是骗人的,年纪那么大,生不出蛋来怎么办?
可是李阿姨盯准了,她就要吕医生,作为医生,平时一定很忙,李阿姨想着,只要这个男人不回来,她可以偷偷为自己的离开做准备。
于是两人很快订婚、结婚,这回真的要结婚,父母怕李阿姨是做戏骗身份证,拿户口本的时候根本没让她看见,到了公安局,也全程不让李阿姨插手,把她当无行为能力的弱智病人一样对待。
李阿姨看着那个场景,感觉自己对父母最后一点亲情都被磨干净了。
身份证重办需要三十天,等待的三十天里,父母要求李阿姨先跟吕医生结婚,办婚礼,身份证呢,由父母拿着,等李阿姨要结婚了需要住院的时候,他们会拿着身份证办的。
到了这个时候,李阿姨真的害怕了,她差点没绷住,忍着怒火问父母:“不是说我结婚生孩子就把证件还我吗?我都做到了,为什么不给我!我是你们的犯人吗?”
然而她的父母说:“你现在就是个犯人,你什么时候把孩子生下来了,你就刑满释放了。”
听到这里,郁久霏受不了,她忙摆着手让李阿姨停一停:“等等等等,李阿姨你等会儿再说,让我缓缓,我觉得你这过去……好窒息啊。”
作为一个圣母病,正常来说,郁久霏会可怜父母与孩子,并且觉得站谁好像都不好,所以从不在结婚与生孩子这两件事上做评价,她自己从没遇见喜欢的人,也没考虑过是否要生孩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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