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我是你妈—— by大白牙牙牙
大白牙牙牙  发于:202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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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这个姐姐真是住在垃圾堆里面的也没关系。
她愿意跟这个姐姐回家。
小女孩姚蕊蕊心中暗下决定,等江泛月回来接她时,乖乖跟在了江泛月身后。
江泛月回头,有些好笑。
她好像也是这么跟在妈妈身后的。
不多时,两人就走到了家门外。
姚蕊蕊有些紧张,盯着江泛月推门的动作,自觉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门内的世界,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院子不大,东西堆放就不免拥挤,却毫不杂乱。
廊下几串风铃随风晃动,送来铃声阵阵。
一只木雕的鸟儿挂在入门处,栩栩如生。
不知名的雀鸟跳到了木雕鸟儿边上,叽喳叫着,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同伴的回应,豆大的眼里露出茫然之色。
凹凸不平的地面也被重新修整过,不用担心下雨天沾上满脚黄泥。
厨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好吃的,浓香扑鼻。
姚蕊蕊目瞪口呆,只觉得村里没有比这更漂亮的房子了。
“怎么不进来?”江泛月不知道小女孩在想些什么,出声催促道。
姚蕊蕊连忙走了进去,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双手环着自己的膝盖。
姚容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高兴道:“是蕊蕊啊,怎么想到来容姨家玩了。我在焖鸡翅,快要焖好了,你坐着等会儿。屋里有刚买的糖果和饼干,还有瓜子,让月月姐姐拿给你吃。”
“我知道的。”
江泛月应了一声。
家里没钱的时候,她花钱锱铢必较。
但其实是个大方孩子,家境宽裕,拥有很多糖果玩具的时候,她也会舍得分享给其他人。
难得有个孩子愿意跟在她身后回家,不需要妈妈提醒,她也会好好招待的。
江泛月从屋里走出来,手上拿了一大堆东西,有吃的喝的,缝补沙包的针线,还有几个姚容做给她的玩具。
“看看想吃什么。还有这些玩具,你随便玩,但是不能把它们弄坏,知道了吗。”
姚蕊蕊连连点头,学着姚容刚刚的称呼:“月月姐姐放心,我一定不会弄坏的。我妈妈说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要赔钱,我没有钱可以赔给你。”
江泛月忍不住笑了笑,刚想低头帮姚蕊蕊修理沙包,突地想起一事,去接了点热水,润湿纸巾后重新帮姚蕊蕊擦了遍脸,这才开始忙活。
那些零食,姚蕊蕊没有敢多碰。
即使是再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这年头零食难得。
不过面前的玩具,姚蕊蕊倒是没客气,小心摆弄起来。
她家里的条件算是村里不错的,但她也没多少玩具,不然也不会因为沙包被其他大孩子弄坏而号啕大哭。
江泛月拿出来的这些玩具,不算特别,却足以在瞬间俘获这个小女孩的心,她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江泛月缝好了沙包。
未免沙包再次漏沙,她这回缝的针脚很密。
“谢谢月月姐姐。”姚蕊蕊放下玩具,捧着自己的沙包,高兴又不舍。沙包缝好了,她好像就没有理由再待在月月姐姐家里了。
就在姚蕊蕊磨磨蹭蹭站起身时,姚容端着热气腾腾的焖鸡翅走了出来,让姚蕊蕊去洗手吃鸡翅。
姚蕊蕊连连摆手。
但这种拒绝,就像是过年的时候长辈给红包,晚辈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呢,一边依依不舍捏紧红包。
江泛月想到这个画面,唇角弯了弯,牵着姚蕊蕊去洗手,夹起一块鸡翅塞到姚蕊蕊手里:“吃吧。”
姚蕊蕊心想,她已经拒绝过了,但是月月姐姐太热情了,一定要请她吃鸡翅,那她就不客气了,爷爷知道了也不能批评她。
于是心安理得啃起了鸡翅。
连着吃了两个鸡翅,姚蕊蕊说什么都不再吃了,从椅子上跳下去:“月月姐姐,容姨,我该回家了,再待下去,爷爷他们就要担心了。”
“我送你回去。”江泛月说,出门前还抓了一把瓜子,把姚蕊蕊两边口袋都塞得鼓鼓的。
姚蕊蕊仰起被风吹得红彤彤的小脸:“月月姐姐你真好。”
江泛月迁就姚蕊蕊的步子,被她夸得眉眼微弯:“真的吗?”
“真的。我姚蕊蕊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姚蕊蕊学着她爷爷说话。
江泛月乐不可支:“你知道一口唾沫一个钉子是什么意思吗?”
姚蕊蕊嘀咕:“反正是好话。”
不是好话,她爷爷也不能天天挂在嘴边。
村子并不大,江泛月家距离姚蕊蕊家也不算远,看着熟悉的门口,姚蕊蕊蹦蹦跳跳着跑了过去,快到门口时又想起一事,回头喊道:“月月姐姐,我以后还能去找你玩吗?”
得到江泛月肯定的答复,姚蕊蕊欢呼一声、
蕊蕊妈在院子里喂鸡,听到从门外传进来的声音,板着脸对蕊蕊爸道:“你女儿越来越皮了,你看看,天都快黑了才知道回家。”
蕊蕊爸拍掉鞋底的泥,满不在乎道:“这话你跟你闺女说去。”
蕊蕊妈拍了拍手,刚想走去开门,就见姚蕊蕊如同小炮仗般遁进了家里。
“啥事这么高兴哟?”蕊蕊爸顺口问了句。
姚蕊蕊嘿嘿一笑,举着自己的沙包晃了晃,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她爸妈。
小孩子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和重复,听着姚蕊蕊在饭桌上反复强调月月姐姐有多好,姚蕊蕊的堂妹姚苗苗咬着筷子:“我可以去玩不?”
“你脾气那么坏,万一把玩具弄坏了怎么办?”姚蕊蕊板着脸。
姚苗苗喊道:“我才没有!”
“之前你把我玩具丢在地上,差点把它弄坏了,你还说没有!”
“我都说了是不小心,你又不信。”
两姐妹拌着拌着,姚蕊蕊终于托着腮,叹了口气,一副说不过姚苗苗的模样:“好吧好吧,等下次我去月月姐姐家玩,我就问问月月姐姐能不能带你去。”
姚苗苗笑了,甜甜道:“蕊蕊姐,我把我刚买的口香糖分你一半。”
村长在旁边听了半天,笑着抽起了自制土烟,跟老伴感慨道:“这姚容一家的日子总算是好起来了。上次我瞧着身体也好了不少,不像以前总是病恹恹的。”
姚蕊蕊口中的下次,其实也就是第二天。
天气越来越冷,一大早起来,姚容就烧起了炭盆。她做的毕竟是手艺活,这个天气要是不烧炭,很影响手指的灵活度。
江泛月坐在另一边看童话书。
正看得入迷,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还有小孩子清脆的童音。
“是蕊蕊来了,应该是来找你玩的,去给她开门吧。”姚容最先听出了这个声音属于谁,开口道。
江泛月放下书,再进屋时,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官相似的小女孩:“你们去炭盆边坐着,暖暖手。”
“容姨好。”
姚蕊蕊噔噔噔跑到姚容面前,姚苗苗学着她的称呼也喊了一声。
姚蕊蕊将手里提着的一袋煮花生递了过去:“容姨,我妈妈让我带来的。”
“怎么还带吃的过来?”
“要的要的。来别人家里做客怎么能不带礼物呢。”姚苗苗抢了姚蕊蕊的话,气得姚蕊蕊狠狠瞪了她一眼。
姚容这才收下。
“容姨你在做什么啊?”姚蕊蕊看着姚容手里逐渐成形的玩具。
江泛月说:“你昨天玩的玩具,都是我妈妈做出来的。”
姚蕊蕊和姚苗苗发出惊叹,挪着小板凳凑到姚容身边,盯着姚容的动作,看得十分入迷。
还是江泛月担心这会影响到姚容的工作,把她们叫了过去,她们才依依不舍离开。
“我给你们讲童话故事。”江泛月拿起童话书,打算把里面的故事念出来。
两个孩子顿时就不关注玩具了,捧着脸,一左一右靠在江泛月身边,听着她讲述起小青蛙大战蝎子精的故事。
屋外狂风肆虐,风铃始终不曾停歇。
屋内温暖如春,只有炭火不时发出的脆响,刻刀划入木料的声音,江泛月抑扬顿挫的声音和两个孩子此起彼伏的惊呼。
偶尔两个孩子会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这些问题古怪到姚容都不一定能回答上来,江泛月却细细思量,耐心予以回答,最后收获到两个孩子愈发崇拜的眼神。
姚容停下手中动作,隔着火盆,扫了眼被两个孩子围在中间,浑身都散发出愉悦气息的江泛月,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想要讨孩子喜欢,其实是一件很困难又很容易的事情。
江泛月不是没有朋友,不是没有喜欢她的人。
只是喜欢她的群体,是一群比较特别的群体。
能让孩子都喜欢的孩子,怎么可能写不出引人入胜的童话故事呢。
江泛月缺乏的不是写作能力,而是创作信心。
埋在火堆下的土豆和红薯差不多烤好了,姚容拿起火钳子,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灰,一一夹出来,又拿出姚蕊蕊带来的煮花生,招呼她们来吃东西。
吃完东西,江泛月带她们玩起了玩具。
姚蕊蕊用手指点了一遍:“十二个玩具!月月姐姐,你一定是村里玩具最多的孩子!”
“月月姐姐,你怎么有这么多玩具啊?”姚苗苗惊叹。姚蕊蕊跟她说的时候,她还有些不信哩。
小孩子不会像大人一样掩饰自己的情绪,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羡慕就是羡慕。此时姚苗苗就把“羡慕”两个大字狠狠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江泛月道:“都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啊。”
姚蕊蕊忍住了,但是姚苗苗没忍住,批评起来:“我妈妈为什么不会做玩具呢。”
玩了许久,直到姚蕊蕊和姚苗苗打起了瞌睡,才揉着眼睛跟江泛月和姚容道别。
江泛月这回只把她们送到门口,脚步轻快走回了屋子里,神情难掩雀跃。
“妈妈。”她凑到了姚容身边,小声道,“虽然那些孩子是因为糖果玩具才喜欢我的,但我还是很高兴。”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能这么受欢迎。
姚容反驳:“她们不是因为糖果和玩具才喜欢你的。”
江泛月怔住了:“可是从前都没有孩子喜欢我。是因为……是因为我开始有玩具、有糖果之后,才有孩子开始喜欢我的。”
“月月,你弄错了。是因为你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爱笑,其他孩子才会被你的性格吸引。”
江泛月茫然:“被性格所吸引?”
可是她的性格……
明明就很糟糕啊。
姚容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般,慢慢说出那些自己注意到的,江泛月不曾放在心上的细节:“你会给她们讲好玩的故事,会耐心听她们说话,不管她们问的有多天马行空,都不曾发出嘲笑,还会温柔帮她们洗手擦脸,留心她们情绪的变化……”
“你用真心换真心,小孩子只是年纪小,却比很多大人都要清楚,谁是真的对她们好。”
江泛月垂下眼眸,眉头紧蹙。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展颜:“妈妈,我明白了。”
以前的她,性格糟糕,家境糟糕,自艾自怨。
没有人会乐意和这样的她交朋友。
这种与其说是歧视,倒不如说是人之常情。
——人类生来喜欢美好的存在。
在妈妈的开解下,她的性情逐渐开朗,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偶然还是会沉浸于过去的痛苦中,更多时候都是以积极乐观的心态面对周围的人。
于是她就收获到了孙涛涛、姚蕊蕊和姚苗苗的喜欢。
“只要我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更值得被喜欢的人,我就能收获到越来越多的喜欢了。”

这场对话, 彻底解开了江泛月的困惑。
她以前不曾得到过旁人的喜爱,所以在突然得到孩子们的喜欢时,总有些患得患失, 担心他们的喜欢不会长久, 担心长期接触下来,自己会让他们失望。
现在她还是会有同样的担心,却已不再患得患失,反而会因为这份担忧而加倍努力。
江泛月拿起碗里最后几颗花生,剥开倒到姚容掌心里:“妈妈, 你能教我做竹蜻蜓吗。”
“怎么突然想学这个了?”
“我想送给蕊蕊她们。”
姚容希望江泛月更招人喜欢,却也不能矫枉过正,让她变成讨好型人格:“我可以教你。但是你要记住,你学习一项技能,最先考虑的应该是它对你有没有用、能不能让你开心,其次再去考虑其他人。在不损害他人利益的前提下, 应该把你自己摆在思考问题的第一位。”
江泛月挠头:“学做竹蜻蜓对我来说没什么实际作用, 但看着蕊蕊她们高兴,我也会被感染。”
姚容侧身, 从柜子里取出一些适合做竹蜻蜓的材料,开始一步步给江泛月演示, 状似无意道:“如果有一项技能, 能对你有用,让你开心, 还能让其他人也快乐, 那就是一箭三雕了。”
江泛月一错不错地盯着姚容的动作, 思绪却跟着姚容的话语开始飘远。
直到念及那几本童话书,她才猛地晃了晃头, 全神贯注投入到学习中。
三天后。
江泛月坐在摊子前,身边放着装有童话书的布包,手里还拿着两个竹蜻蜓,目光不时左右张望。
这一望,就望到了下午三点。
摊子上的玩具卖得差不多了。
江泛月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四处晃悠,越过人群眺望街道两侧:“妈妈,我们可以在镇子上多待一阵子吗?涛涛外婆说今天会来拿童话书,但她和涛涛一直没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事情耽误了时间。”
姚容帮江泛月紧了紧围巾:“难怪你刚刚一直坐不住。当然可以,还有两件玩具没卖完,我们继续坐着慢慢等吧。”
又等了半个小时,最后一件玩具也被买走,江泛月不由看向姚容。
姚容给了江泛月一块钱,指着对面的糖水铺子:“我们不要在这里干等着,你去买两碗糖水过来。”
江泛月放下心,很快端回来两碗糖水。
等到糖水见底,姚容让江泛月留在这里看着板车,她去买些菜。
江泛月搓搓手,缩成一团。
到了秋冬时节,天黑得很快,不到六点太阳就彻底下山了。姚容和江泛月从镇上回到村子还要花半个小时,所以两人最迟五点半就要动身离开。
眼看着五点将近,江泛月捏了捏布包带子,刚想对着买菜回来的姚容说些什么,就见孙涛涛奔跑着的身影出现在了道路尽头。
“慢点儿,你慢点儿,小心别摔跤了。”一个穿着驼色长风衣的女人追在孙涛涛身后。
孙涛涛脚步不停,边跑边张望,当真的瞧见江泛月时,他哇地叫了一声,激动道:“你看,我就说在的,我就说在的吧,还好你带我来了。”
脚下猛地一加速,孙涛涛一溜烟冲到了姚容和江泛月面前,双手撑着膝盖,呼呼直喘气。
小脸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害羞的,透着健康的潮红。
“月月姐姐,我……我不是故意来晚的……我外公他……”
“别急,缓过这口气再说话。”姚容拍了拍孙涛涛的背。
孙涛涛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瞅着江泛月,担心江泛月会生他的气。
然而,他看到的,是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庞。
没有急吼吼的责怪,没有闹哄哄的埋怨,只有由衷的高兴和全然的理解。
她说:“你没有失约就好。”
追着孙涛涛的女人也来到了近前。
她留着一头咖啡色大波浪卷,驼色风衣配黑色长靴,笑容带着歉意,替自家儿子解释道:“不好意思啊,前几天涛涛就说了今天要来找你们,但昨天晚上他外公的病情突然加重了,直到中午才从手术室里出来。”
家里的大人在手术室外等了一晚上,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疲倦到了极点,只想着回去补觉。
而所有大人里,最受煎熬的无疑是孙外婆。
孙涛涛不愿意打扰孙外婆休息,就打起了他十二岁表哥的主意,想让他表哥带他来找江泛月。
两人偷溜出门前,被穆舒兰逮住了。
问明原因,穆舒兰这才急匆匆带着孙涛涛赶过来。
“你外公的身体好些了吗?”
江泛月第一反应是关心孙外公的身体。
得知孙外公暂时没大碍了,她才道:“你家里有急事,下个赶集日再过来找我也可以的。”
孙涛涛不好意思道:“和别人约好的事情,不能够轻易失约的。而且要是我不来,月月姐姐和姚姨你们就白等这么久了。”
姚容说:“我们没有急事,稍微等一等也没什么。”
江泛月跟着说:“对啊,我们没有等很久。”
孙涛涛摇头:“作为绅士,是不能让女孩子等自己的。”
他低头摸了摸自己连在一起的衣兜,掏出了一小盒奶糖:“这是赔礼,你一定要收下哦。”
穆舒兰也在一旁道:“你们还没吃东西吧,正好,我请你们去饭店吃晚饭。”
“不用了。”不等穆舒兰劝说,姚容温声道,“我也不是客气,只是想着你家里估计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算要吃饭,也不急在这一天。再说了,涛涛不是已经送了一盒奶糖当做赔礼吗,我们收下这盒糖了。”
明明是拒绝的话语,却完全是站在穆舒兰的角度上考虑。穆舒兰心底一暖,知道自家儿子和老妈为什么都很喜欢这对母女两了。
江泛月从布包里取出童话书,一一递给孙涛涛。
孙涛涛摸了摸包起来的书皮,惊喜道:“月月姐姐,你还把它包起来啦?”
江泛月:“我担心弄脏你的书。”
她自己的书,她会小心爱护着。
别人借给她的书,更要仔细保护好。
孙涛涛抱着它们,笑得眯起眼来。
之前他带着童话书去幼儿园,也有幼儿园的小朋友借走他的书,还回来时,书皮被弄得东一块油渍西一块污垢,他都气坏啦,还是老师让那个小朋友向他道了歉,他才消了气的。
不过从那之后,他就不爱跟那个小朋友玩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个小朋友在背地里骂他是个小气鬼。
他才不小气呢。
“月月姐姐,你还想看童话书吗,我还有好多童话书,全部都可以分享给你。”孙涛涛满眼期待地望着江泛月,仿佛巴不得她跟自己多多借书。
听到江泛月应了声好,孙涛涛高兴道:“那过几天我给你带来。”
江泛月想了想,强调道:“我们还是不约定具体时间了,反正我每个赶集日都会跟我妈妈来镇子上,你要是有空就过来找我,要是不方便,你也不用急着把书拿来给我。你说好不好?”
两人似模似样地沟通,约定。
在挥手告别前,江泛月把两个竹蜻蜓都塞给孙涛涛,作为回礼。
“这是我自己做的,祝你外公早日康复。”
村里的秋收进入了尾声,不少人都将收获的作物铺放在各种空地上晾晒。
姚容提着半斤糖果,来到村长家,拜托蕊蕊爸和蕊蕊妈帮她一起翻修房屋。
等她手头更宽裕了,肯定会去市里置办房产。但那是明年夏天的事情了,她和江泛月还要在村里住几个月,将屋子做个简单翻修,花不了多少钱,也能住得更舒心。
姚容说:“我就按照装修工人的工钱日结给你们。”
村长一共有三个儿子,后面两个儿子早早出去打拼了,蕊蕊爸和蕊蕊妈留在老家照顾老人和小孩,村里的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找两人搭把手。
不过因为村长的身份,两人基本是无偿帮忙。
听到姚容说要日结,蕊蕊妈心里高兴。
农忙之后她就闲了下来,有零工打,赚点儿闲钱,她当然乐意。
蕊蕊爸却摇头:“那哪儿行。你们孤儿寡母的,村里人应该多照顾一些。你啥时候置办好了瓦片,我和蕊蕊妈直接过去帮忙就好。”
蕊蕊妈那股高兴劲一下子沉了下去,又不好当面拆蕊蕊爸的台,只能努力保持表情不变。
姚容语气诚恳:“要是以前经济困难的时候,我一定厚着脸皮点头了。但这会儿我做生意赚了点小钱,这个工钱说什么都是应该给的。三哥你们一家以前帮了我太多了,如果不是你们关照着,单靠我一个女人,想把月月养这么大还真不容易,总不能一直让你们吃亏。”
她做生意的事情,村里人都是知道的,也听说她赚了不少钱——要不是赚了不少钱,也不能每次去城里都置办那么多东西。
蕊蕊爸还在犹豫,蕊蕊妈已经一口应承下来:“放心吧妹子,我和你三哥,保证会尽心尽力帮你修整房子。”
姚容起身告辞,还没出门,扒拉在门框边的姚蕊蕊和姚苗苗跳了出来,说要去跟着姚容去找江泛月玩。
“哎,你们等等——”蕊蕊妈叫住她们,想给她们装些煮花生。
姚蕊蕊晃了晃手里的小袋煮花生,头也不回:“带上啦。”
两个孩子嘴里闲不住,要么唠嗑要么拌嘴,姚容听了一路,突然笑道:“蕊蕊,苗苗,容姨想问你们两个一些问题,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啊。”
两个孩子连连点头。
“以前村里是不是有很多孩子在说月月姐姐的坏话?”
姚蕊蕊瞪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姚苗苗快人快语:“没错,我以前听到过好几次。不过自从他们用了月月姐姐送的东西,他们的话就短了。”
姚蕊蕊服了她了:“那叫吃人嘴短。”
“好吧好吧,吃人嘴短。”姚苗苗一副你说得对的无奈表情,扭头去看姚容,“容姨,你想知道是谁在说月月姐姐的坏话吗,我把他们的名字都告诉你,你去教训他们吧。”
姚容弯腰,方便姚苗苗抬头看她:“我不想知道。但以后要是还有人说月月姐姐的坏话,你们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好不好。”
姚苗苗拍胸口:“我好凶的,我要是听到有人说月月姐姐的坏话,一定会替月月姐姐骂他们的。”
姚蕊蕊也点头,觉得姚苗苗总算说了句好话哩:“没错,我们会保护月月姐姐的。”
姚容忍俊不禁,温声道:“你们应该先保护好自己。”
到了家门口,姚蕊蕊和姚苗苗进屋找江泛月玩,姚容骑着自行车去了趟镇上买装修材料。
要的量不少,姚容干脆加了点钱,拜托老板直接送到她家里。
等到装修材料全部到位,姚容、蕊蕊爸、蕊蕊妈三人就忙活了起来。
屋里烟尘太大,江泛月带着两个孩子到村口晒谷地玩。
晒谷地很大,每家每户晾晒的作物之间都留有一道明显的分界线。
江泛月和两个孩子就坐在分界线中间。
两个孩子学过很多首朗朗上口的儿歌,开始一句一句教江泛月该怎么唱。
江泛月乐得配合,低低哼唱。
等两个孩子唱累了,江泛月带着她们玩起了玩具。
正玩得高兴,不远处,几个八到十二岁的孩子走了过来。
瞧见姚蕊蕊手里精致的玩具,为首那个长得十分壮实的男孩眼前一亮,高喊道:“姚蕊蕊,你手里的玩具是谁给你买的啊,拿来给我玩完。”
姚蕊蕊还没说话,姚苗苗已经像个小辣椒一样呛道:“你谁啊,凭什么给你玩。”
“我是你们表哥,找你们要个玩具也不行?”
姚蕊蕊拉长了小脸,站起身来:“这是月月姐姐的东西,不是我们的东西。”
小男孩被她们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们居然认垃圾大王当姐姐?怎么,你们是不是也想跟着她捡垃圾啊。”
他用力抽了抽鼻翼,手在鼻前扇了扇,夸张道:“谁知道这个玩具是她从哪里捡回来的。”
江泛月脸色有些难看,跟着姚蕊蕊和姚苗苗站了起来。
她认得眼前的小男孩。
他叫姚良材,跟她一样大。
两人小学时同班六年,又一块儿上了同一所初中。
第一个喊二妞“丑八怪”的人是他。
第一个喊出“垃圾大王”这个外号的人是他。
把她的家境当做笑话一样传遍整个初中,撕掉她写的那份《爱跳舞的小象》的人,也是他。
去年姚良材一家就搬到镇上去住了,没成想他今天居然回到了村子里。
江泛月捏紧拳头,看着眼前这个自己最最最讨厌的人,双肩因剧烈的情绪起伏发出微微颤抖。
声音在她唇舌间转了几下,方才挤了出来。
“道歉。”
“你说什么?”姚良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
那些积压在心底的话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江泛月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声音却意外地稳:“你难道不应该跟我道歉吗。给我取外号,泄露我的隐私,撕掉我的作业,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我又没碰过你一根手指头,就是说了几句事实而已,这也不行?”姚良材完全不觉得自己做得有问题,十分理直气壮。
江泛月心口起伏,愤怒升腾,但一直逆来顺受的她突然出声反抗,这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与勇气,她除了摆事实讲道理,就别无其他应对之策了。
可对姚良才这样没有同理心的人来说,如果他听不进道理,那任她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有所悔过与动容。
就在这时,姚蕊蕊朝姚良材喊道:“如果这个事实会伤害到别人,那你的做法就是不对的!难道爷爷和老师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吗!”
姚苗苗哼了哼,叉着腰,挺着胸口:“我听说他语文和数学加起来才考了十几分,爷爷和老师教了他什么,他肯定都没有学懂哩。”
姚蕊蕊捂嘴,发出惊叹:“真的吗,我随便考考都能有一百六十分以上哎。”
“对啊。他十岁那年还尿床,他还偷爷爷奶奶的钱——”
跟着姚良材过来的几个同伴疯狂憋笑,姚良材脸上挂不住,咬牙切齿:“姚!苗!苗!”
姚苗苗一脸有种你咬我啊的挑衅表情:“我说的都是事实哦,这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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