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傻瓜,怎么可能,我坐车回来的,只是让快递小哥配合我演了一出戏而已。”
陆承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皮。”
两个人把快递盒子扔到垃圾桶,开始上楼回家。
“哎,等一下。”许诺惊呼一声,回身朝垃圾桶跑去。
快递盒子里确实有一幅裱好的画,差点忘了。
陆承看着许诺宝贝似的抱着一个画框,好奇地凑过来看。
谁知许诺一把拍掉他的手,“不许看,秘密。”
陆承:“嘿?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吗?怎么还不让我看呢?”
许诺不理他,顾自向前走。
到家后,许诺把画框扣在桌子上,翻出手机来坐立不安,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还不来啊?”
她手机上显示的是外卖软件的页面,上面显示,外卖距离目的地还有500米。
陆承一回家就进了厨房,洗了手又探出头来问她,“还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吧?”?
许诺还在盯着手机, 上面显示外卖距离目的地还有300米。
怎么这么慢,是大半夜的堵车了吗?她心里焦急地不行,真怕蛋糕送来的时候已经超过了12点。
许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吃过了, 吃过了。”
陆承听到她说吃过了, 没多想, 就从厨房走出来, 进了浴室洗澡。
终于, 十分钟后, 门铃声响了起来。
许诺一个箭步冲过去开门。
一身黄色制服的外卖小哥不好意思地笑笑, “美女不好意思,晚了几分钟。”
“没事儿, 没事儿, 谢谢你啊。”
陆承听见两个人的对话,问道,“谁啊?你点了外卖吗?怪不得不让我做饭呢, 是嫌我做的饭不好吃吧。”
许诺没空理他,她争分夺秒地把蛋糕拿出来,摆好,把蜡烛一根一根地插上,才到浴室里叫正在擦头发的陆承。
她抽空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晚上11点, 还好, 不算太晚。
“来,把眼睛闭上, 我叫你睁开你再睁啊。”许诺拉着闭着眼的陆承, 小心翼翼地, 坐到了沙发上。
“搞什么啊,小屁孩儿。”陆承虽然嘴上不乐意,但是还是乖乖照做了。
许诺把蜡烛都点上,又把客厅的灯都关了,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在他对面,才缓缓开口,“睁开眼睛吧。”
陆承慢慢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之中,那明晃晃的烛光,和烛光映衬下,许诺那张俏脸。
许诺双手托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人,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说:“阿承,生日快乐。”
陆承感觉有些失神,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虚幻,有些难以置信。
莫名地,有一些不知名的情绪,涌上眼眶,热热的。
他不禁心口一紧,声道也变得干涩,良久,才缓缓开口。
“谢谢你,许诺。”
许诺:“快点许愿吧,过了十二点,愿望就不灵了。”
陆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真地许下了愿望。
愿我的女孩,永远如今天般笑容灿烂,心怀希望。
陆承许完愿望,两个人一起吹灭了蜡烛。
繁冗的仪式终于完成,陆承早就迫不及待了。
陆承朝她招手,“过来,坐那么远干嘛?”
“该吃蛋糕了,许了愿不吃蛋糕,愿望就不灵了。”许诺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儿大大的蛋糕给陆承递过去。
陆承乖乖舔了一口奶油,把蛋糕放下就要过来抱她,“那么,现在,可以亲你了吗?”
不等许诺反应,一个甜甜的奶油吻就落了下来。
丝滑甜腻的奶油,在许诺口腔里被搅乱,融化,随着口水咽下,一点儿都没有剩下。
许诺被亲得七荤八素的,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推开陆承,“等-等一下,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陆承稍微松开了一点手臂的禁锢,许诺一溜烟就跑掉了,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画框。
陆承差点儿忘了还有这茬。
画框内一共有两幅画,陆承当然认得,一幅是自己画的许诺,一幅是许诺画的他。
其中一幅画上,还有自己写给许诺的信。
只是,这些东西明明应该在自己的高中课本里,许诺是怎么得到的呢?
陆承看着那些有些泛黄的纸张,问她,“你从哪里来的这个?”
许诺把自己在老房子发现了一箱陆承的旧书的事告诉了他。
陆承本来以为,当初事出突然,舅妈着急卖房子,什么东西都没留下,这两张画也许早就被新主人当破烂卖了,没想到,还能失而复得。
“开心吗?”许诺勾着他的脖子,软软地问。
陆承:“开心。”
“我开心不是因为这些失而复得的东西,而是因为失而复得的你。”
又是一个深情和绵长的吻。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陆承抱着她走向卧室,打开了衣柜门。
那件藕荷色的旗袍挂在一众黑色,灰色,白色的衣服中间,显得鹤立鸡群。
许诺惊呼,“你又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陆承摇头,“没有,其实衣服没坏,我找裁缝把扣子重新弄好了,然后脏的地方我一点一点手洗的,很干净。”
许诺脑海里正在想象一个大男人在卫生间里洗裙子的场景,不由得笑出了声。
“宝宝,再穿上她吧。”陆承埋在她的颈肩,声音被某种情绪染上变得暗哑。
许诺洗完澡出来,陆承自告奋勇要帮她穿旗袍。
他宽大的手掌捏着小小的盘扣,费力地往扣眼里面按,尝试了好几次都按不进去。
陆承的心绪有点莫名的急躁,手指也因为出汗变得濡湿。
许诺微眯着眼,仰着头,配合他。
十分钟过去了,五粒扣子才扣了两粒。
许诺一把按住陆承的手,“别扣了。”
“一会儿还得解。”
情到浓时,是陆承最真切的表白。
“许诺,我爱你。”
许诺配合着他,嘴唇微张,“阿承,我也爱你。”
......
盛夏过后,就是初秋,转眼就到了国庆长假。
十月一号这天,结婚的人特别多,张素芳这边的亲戚在同一天办婚礼的,就有两家。都是表姐妹家的孩子,不去当然不行。
得知许诺也放假回来了,张素芳给她打去电话,让她代替自己去出席一下自己一个外甥女的回门宴,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带上陆承。
许诺百思不得其解,“芳姨,我替您去就行了,带上他算什么呀,好像蹭饭的。”
张素芳笑着说,“你这孩子,人家邀请的是我和你爸两个人,我们两个都去不了,你们俩去,不是正好吗?”
许诺说不过她,只好答应。
挂电话前,张素芳还不忘叮嘱她,穿好看点儿。
说起来,许诺最近还真没参加过什么婚礼,自己的同学都才毕业没两年,结婚的很少,倒是很想知道,如今的婚礼都是什么样的,去看看也好。
上午十一点,许诺带着陆承来到了婚礼的酒店——云澜酒店。
许诺穿了件粉色连衣裙,外面套了一件薄衫,陆承居然骚包的穿了套西装。
许诺调侃道,“又不是你结婚,穿这么帅干嘛?”
陆承只是挑眉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酒店大堂里,放着一个大大的易拉宝,是新郎新娘的照片。
新娘子笑容温婉动人,新郎官帅气矜贵。
听芳姨说,今天是新娘子初夏的回门宴,这个初夏姐姐嫁到了1200公里之外的金川市,虽然是远嫁,但是新郎陆骁对她很好,两个人是在工作期间相识相知相爱,一起奋斗,带领贫困村民脱贫奔小康,被传为一段佳话。
婚礼正式开始。
许诺和陆承的座位被安排在第一排,看台正下面。
婚礼在司仪的主持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宣读誓词的环节,那个看上去温柔稳重的新郎,还没开口,就已经红了眼眶。
陆骁说,“夏夏,感谢你选择了我,这将是我一辈子的荣幸,这里是嘉林,是你的家乡,你的童年和少年都在这里成长,没有我参与的那些时光,我很遗憾,但是认识你之后的每一天,我将用尽我毕生的运气,换来与你每一天的相守相依。”
“这份誓言,我写了好久,也偷偷背了好久,可是,现在,我大脑仍然是一片空白,语无伦次。”
新郎官已经哽咽了,新娘子也悄悄抬手抹泪。
台下的亲人们都屏气凝神,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
“夏夏,太华丽的语言,我现在说不出口,我现在脑海里只有最朴实,最真切的三个字,夏夏,我爱你,用尽我的余生,来爱你。”
婚礼司仪也被感动了,愣愣地忘了开始下面的流程。
新娘子初夏伸出双臂拥抱了陆骁,吻上了他的眼泪。
台下的亲人们瞬间爆发强烈的欢呼声。
许诺也跟着鼓掌叫好,觉得眼眶发热。旁边的陆承注意到她的反应,轻声问她,“怎么?这就感动了?等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可要比他说得好。”
许诺白他一眼,“我不信。”
就在两个人窃窃私语的时候,台上已经进行到了扔手捧花的环节。
新娘子背对台下,将那束白玫瑰手捧花高高抛起。
台下的青年男女们都争先恐后的抢着。
陆承的地理位置是最优越的,再加上个子高,稍微伸了伸手,就把手捧花稳稳地接在了手里。
没抢到的人们都唉声叹气地回了自己的座位。
许诺看着拿着手捧花的男人有些哭笑不得,“你抢它干嘛呀,人家新娘子的手捧花是给女孩子的,谁抢到说明下一个结婚的女生就是她。”
“我知道。”陆承说着,就单膝跪在了许诺面前。
“我抢了,是给你的。”
意识到陆承的不对劲儿,许诺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其他人们看到这里有瓜吃,也顾不上搂席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陆承右手举着白玫瑰,左膝跪在地上,左手从西装裤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
他打开盒子,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
“许诺,其实,这枚钻戒,在我口袋里装了好几个月了,准备等到你生日那天求婚的,但是看着这么温馨的婚礼,触景生情,不想再等下去了。”
“许诺,认识这么多年,你应该了解我的心意,让我用我的余生,来爱你,陪你,照顾你。”
“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许诺微低头,看着跪在面前的男人,一时间无语凝噎。
其他看客们早已迫不及待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
就连新郎新娘也停止了敬酒,初夏倚在陆骁怀里,两个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陆骁甚至帮陆承打气,“加油啊,哥们儿。”
许诺其实很想马上就答应他的,她等这一天也很久了,但是又怕人家说她一个女孩子,不懂得矜持,就迟疑了一下。
她心里默念,一,二,三。
三秒钟一到,她迫不及待地伸出了左手,让陆承给她戴上戒指,并且说出了那句“我愿意。”
婚礼结束,宾客散场。
许诺边走边看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觉得特别的不可思议。
怎么就突然求婚了呢?我怎么就这么快就答应了呢?
看着陷入沉思的许诺,陆承也觉得这婚求的是不是太仓促了,一时兴起,都没好好准备。连一束像样的红玫瑰也没有。
回程的车上,陆承看见许诺还抱着那束白玫瑰手捧花,心里有一丝愧疚,“别拿着这束白玫瑰了,我明天给你补上99朵的红玫瑰,或者...再给你补个像样的求婚仪式。”
“补什么补呀?浪费钱。”许诺开始端详自己无名指上的钻戒,“我喜欢白玫瑰,真的,不喜欢红玫瑰,你知道白玫瑰的花语是什么吗?”
陆承还真的不知道。
高中的时候,班里的女生好像讨论过各种不同种类的花朵,都有不同的花语。但是陆承根本没在意。
“是什么?”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
好浪漫的花语,确实符合许诺的性格,怪不得她会喜欢。
回去后,几乎从来不发朋友圈的陆承,发了一张图片,拍的是许诺的左手。
并配上了一句话:不是许诺,是承诺。
众好友们看到后纷纷送来祝福。
林鹏:“小诺,恭喜你们修成正果。”
季子辰:“闷声干大事啊,求婚居然不带我,绝交。”
王南松:“我磕了好几年的CP终于成真了,呜呜。”
周彪:“快点结婚生孩子,孩子的尿不湿我包了。”
徐洁:“恭喜,结婚的时候一定要叫我啊。”
老柴:“我就说嘛,我们嘉林一中就没有早恋的,你看看,这都是第几对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节, 许诺也结束了在警察学院的挂职,回到了原单位。
自从同事们都知道陆承已经向她求婚成功后,催着办婚礼的声音就开始络绎不绝。
尤其是韩新宇,大言不惭地说, “快办吧, 哥们儿等着随份子呢, 别替我省钱。”
陆承倒也配合他, “行啊, 婚礼, 回门, 孩子满月酒等等等等,你就等着掏钱吧, 非把你随破产不可。”
韩新宇:“......”当我没说。
陆承跟自己求婚的事, 许诺也的发信息告诉了母亲沈芳晴,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过自己的电话,但是, 一年了,那个手机号还在使用,所以许诺断定,母亲肯定是能看到自己的信息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许诺也会特别想妈妈, 就会对着电话那头, 说一些心里话。
其实许诺能理解, 让沈芳晴不能接受的一点,就是和丁山的关系。
本来以为, 自己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约后, 真的找到了后半生的依靠, 没想到,由于自己父亲年轻时犯的错,导致自己的爱人竟然是失散多年的哥哥。
其实,许诺觉得这也没什么,如果妈妈能幸福,她倒是可以接受他们继续在一起。
就是不知道,丁山是怎么想的。
妈妈,我希望您能回来,参加我的婚礼。
发送完这一条消息,许诺含着泪睡着了。
与此同时,在地球另一端的沈芳晴,收到女儿发送过来的信息,也流下来热泪。
上辈子的人做错的事,实在是不应该由后辈人来承担。
不应该让许诺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妈妈。
自从那晚,丁山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了沈如海多年的秘密,沈芳晴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可笑的世界,直接选择了逃避。
她迅速让朋友帮她处理了资产,踏上了出国的飞机。
具体要去哪里,她也不知道。
刚开始的几天,女儿小诺总是会打无数个电话过来,一开始,沈芳晴选择不接,后来就关机了,但是事后,还是会忍不住开机看一眼。
是啊,女儿又没做错什么,她只是个需要妈妈的孩子呀。
后来,许诺开始发信息,沈芳晴也会认认真真地看,知道女儿过得还不错,知道父母老两口有前夫一起帮衬着,沈芳晴也算是放心了。
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国家,开始环球旅行,旅途上迷人的风光能够让她暂时忘记脑海中的杂乱事。
她一直没有联系丁山,自从两个人办理了离婚之后。
依然记得,在民政局那天,他们应该算是所有排队离婚的夫妻里面,最冷静的一对儿,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工作人员询问,因为什么离婚,是否有子女和财产的争议。
丁山说,没有,没有任何争议,夫妻共同财产全都给了沈芳晴。
□□的大姐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两个异常冷静的人,觉得冷汗都要下来了,麻利儿的扯了证,把两位瘟神请了出去,喊了一声,“下一位。”
走出民政局,也并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一个人向南,一个人向北,默默无语两眼泪。
他们回了在嘉林的家,开始收拾东西。
离开一个多月后,沈芳晴收到父母双双病故的消息时,已经是五天后了。
她当时在大漠里,手机没有电,没有信号。
她本来是跟几个驴友一起拼车进的沙漠,她想去那荒芜人烟的地方防空自己。
到了半路上,汽车抛锚,手机断电,所有人的手机都没有信号。
在那个极度苦寒,最接近死亡的边缘时刻,沈芳晴确实想到了死。
如果死在这里,会不会有人知道呢?
不会的,现在的她,想给许诺打一个电话,都打不出去了。
家人会以为自己还在环游世界,实际上,自己早就抛尸荒野了。
甘心吗?
是有一点不甘心的。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另一个进大漠的汽车发现了她们,提供给了她们汽油和食物,她们才能逃过一劫。
出了沙漠,到了居住的酒店,沈芳晴第一时间就把手机充上了电。
等待开机的那几秒,她还在安慰自己,不就五天嘛,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但世事难料,手机开机后,接二连三的信息蹦了出来,全部来自许诺。
父亲沈如海病故了,母亲也自己服了药,随父亲去了。
小诺说,想让沈芳晴回去,见二老最后一面。
沈芳晴看着许诺发第一条信息的时间,是五天前。
最新一条信息,是今天凌晨发的。
说二老已经入土为安了。
沈芳晴看着手机屏幕默默流泪。
终究是自己的任性,造就了这个悲剧。
嚎啕大哭之后,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她应该回去,立刻,马上回去。
沈芳晴立马打开手机查询回国的航班。她目前所处的位置是阿根廷,到中国没有直达的航班,需要到巴黎转机。然后再飞中国。
说走就走,沈芳晴一分钟都不想耽误。
到达巴黎机场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巴黎到上海的航班是在四个小时以后,沈芳晴需要在这里候机四个小时。
刚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沈芳晴拖着疲惫的身体打算在机场候机厅找个咖啡馆休息一会儿,环顾四周,一家星巴克映入眼帘。
沈芳晴低着头走过去,没看见来往的行人,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白人。
“sorry。”沈芳晴下意识地道歉,但是对方一开口,说的却不是英文,应该是法语,沈芳晴听不懂。
道完歉,沈芳晴打算离开,谁知那个白人男士却并没有打算放她走。
沈芳晴虽然年逾五十,却保养的十分得体,皮肤状态几乎和三十岁的少妇没有什么区别。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穿裙子,一身正红色的中国风旗袍,把前凸后翘的身材完美的勾勒出来,在满是心宽体胖的外国机场,属实是一抹不一样的风景。
白人男士伸出手臂拦住了她,脸上露着□□的笑容。
他们争执了几句,来往步履匆匆的有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人肯停下来帮一帮她。
沈芳晴恼羞成怒开始飙国骂,那个外国人估计之前听过一些,大概知道这几句是骂人的意思,竟从外套里掏出了一杆古董□□。
沈芳晴吓坏了。
她一下子想起了六年前在纽约的那起战乱。
战乱中的枪声,哭喊声一下子充斥到脑海,沈芳晴开始浑身颤抖,冷汗顿时席卷全身。
经过过那次战乱后,沈芳晴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才恢复,如今相同的恶劣情形让她再次发病。
看着她哭喊的样子,白人男士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而是叫来了另一个同伴。
两个人试图将蹲在地上的沈芳晴拉走,与此同时,一道操着流利法语的男声传进了沈芳晴的耳朵。S'il vous pla??t soyez respectueux, je vais appeler la police
沈芳晴并没有听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她听到了police,应该是要报警的意思。
两个白人被男人的话语震慑到,一溜烟跑了。
她抱着瑟瑟发抖的身体蹲在那里,一只温和有力的手掌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
那只手是温热的,有着熟悉的感觉。
沈芳晴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居然是丁山。
沈芳晴下意识地扑到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太好了,老天爷果然还是眷顾她的,居然在最困难无助的异国机场,能碰到自己每□□思暮想的那个人。
沈芳晴确实没有放下丁山,虽然有着人伦道义上的不妥,他们是兄妹,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在想着他,她甚至怀疑,沈如海到底是不是丁山的父亲,这么多年了,信息会不会有误。
自从离婚,丁山也离开了嘉林,他没有像沈芳晴那样用环游世界来麻痹自己,而是把自己投入到工作当中,每天在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的谈生意,只是,他不再去嘉林,也不跟嘉林的人和事联系。
这次到巴黎,是因为他们山海集团刚刚拿下了巴黎一个知名品牌的中国独家代理,合作谈的很成功,丁山正准备登机回国。
外国人并不像国人那样热情,都是很冷漠的,机场内的骚乱根本无人理会,只是却引起了丁山的注意。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被欺负的女人,会是自己的前妻。
丁山让助理退了机票,在机场附近订了酒店,带沈芳晴去休息。
沈芳晴还很脆弱,加上上次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她现在根本离不开人,丁山只定了一间房。
沈芳晴休息了一会儿,又吃了点东西,觉得恢复了一点。
她还是难以置信,自己真的在巴黎遇到了丁山。
她抓着丁山的手,泪眼朦胧,不确定的问,“老丁,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解释了自己来巴黎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尴尬的沉默。
丁山好像很介意两个人的身份。
沈芳晴低头拭泪,“丁山,你真的确定我爸爸就是你的生父吗?”
“你只是让人帮你调查过,有没有做过DNA鉴定?”
丁山本来灰暗的眼神好像忽然有了亮光。
是啊,自己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
自从收到张韵的那封信,他就让司机去了春望村调查,得到的答案也是肯定的。
但是,话说回来,五十年过去了,村里人的记忆会不会出错,万一他们记错了,他不是白白恨了沈如海一场吗?
丁山:“芳晴,你是什么意思,你想让我跟沈如海做个亲子鉴定吗?”
“如果他就是我父亲,你打算怎么样,如果他不是,你又打算如何?”
沈芳晴再次抓住丁山的手,眼眸怔怔地看着他,“我不想让你做我的什么狗屁哥哥,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丁山没想到,沈芳晴居然对自己用情这么深。
他心下莫大的感动,一把把沈芳晴揽进了自己怀里。
“芳晴,我之前,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不在乎。”沈芳晴在丁山怀里摇了摇头。
“咱们刚在一起的那一年,我曾经包养了一个大学生,我本来以为,你找我,也就是为了玩玩儿,为了咱们生意上的合作,毕竟半路夫妻嘛,你也是事业型女强人,所以和那个女大学生就没断,后来,我看到了你对我的真心,就尤其是你出事以后。”
“芳晴,对不——”
丁山要道歉的话语没说出口,被沈芳晴拿手堵住了嘴。
“不要道歉,也不用道歉,我们回国去好不好,我们再努力一次,好不好?”
丁山本能的点头,“好。”
作者有话说:
想来想去,还是想给他们一个美好的结局。?
第79章 79、番外
林鹏一直都是一个乖乖女, 她这辈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交了季子辰这个男朋友。
一切的转折,都发生在高二那年。
开学那天,班里来了一个转校生, 长得白白净净, 却不想, 是个不学无术的颓废女。
林鹏座位跟许诺离得远, 基本没打过交道。
只是听说她学习不咋地, 画画很有天赋, 整天跟班里男士嘻嘻哈哈的, 活得很开心,洒脱。
秋季运动会的时候, 林鹏去厕所, 无意间听到了班里的学习委员姚珊珊和池晶晶一起说许诺的坏话。
就是因为许诺的到来,抢了姚珊珊举牌的位置。
林鹏实在有点看不下去,就说了几句公道话。
不曾想, 许诺就在旁边的隔间里。
因为这次无心的帮助,许诺很感激她,一直嚷着请她吃饭。
林鹏倒觉得没什么。
再后来,两个女生真正成为好朋友,是因为周末在书店的一次偶遇。
她们两个都属于真性情的人, 很谈得来, 一拍即合。
说好一起去吃饭的路上, 她们遇到了陆承,还有陆承的朋友, 一个顶着一头红发的张扬男生。
林鹏从来没有跟这样的人接触过,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但是那个男生, 却偏偏一个劲儿主动找她说话。
他很幽默,说话很有意思,林鹏被他逗得想笑,又拼命忍着。
她内心是抗拒的,却又忍住去听他讲的笑话。
对于季子辰的态度,林鹏一直都是矛盾的。
认识之后,季子辰很自来熟,经常在周末约林鹏出去玩儿,可是大多数时间,她都拒绝了。
那年的圣诞节,林鹏被许诺叫着出去过节,毫无意外的,季子辰也在。
躲了好久的人,终于是无处可躲。
季子辰教她玩竞速摩托,抓娃娃,以及好多好多她没有玩过的游戏。
林鹏看着认真给自己讲解游戏规则的季子辰,觉得他周身好像有一种异样的光芒。
这可能就是大家常说的,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吧。
季子辰虽然学习不好,但是对于游戏和赛车,却很精通,那些全是林鹏不曾触及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