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同学们瞬间沸腾，一个一个对张韵老师行注目礼，跑出了教室。
老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你你，又来干什么？又来挖我的学生啊？”
许诺看着教室门口这一幕，跟张韵老师对视了一下。
张韵老师冲她点了点头。
意思是，我就是找你的。
许诺从座位上起身，跟着张韵老师出去了。
“许诺啊，FCA全国青少年书画大赛下个月开赛，我推荐你报名了，先是市级，然后是省级，全国决赛在明年的三月份，在帝都举行。这个比赛非同小可啊，在全国赛中获得名次，是可以在高考中加分的。“
张韵靠着走廊窗台，拿着一张比赛的宣传海报，认真地跟许诺讲解。
语气里充满希望，好像许诺已经拿到了全国总决赛的冠军一样。
许诺拿着那张简单的比赛宣传单页，随意瞅了下上面的介绍，心情倒也没那么激动。
“老师，能加多少分？”
张韵：“能加十分呢，整整十分啊。”
许诺想了想，自己300来分的总成绩，想上八大美院的话，怎么也得上四百五六，10分，好像也没多大用啊。
而且，沈芳晴已经在给她筹备出国的事情了。
那这比赛，还有参加的必要吗？
许诺陷入了沉思。
铃......
上课铃响了，同学们争先恐后的钻进教室，楼道瞬间安静。
张韵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这么好的事，考虑这么久？”
“你是看不起这十分还是怎么地？”
许诺没跟老师说实话，“老师，上课了，我先回班，让我考虑考虑，下午去画室给您回复哈。”
说完，许诺一溜烟没了人影。
许诺捏着那张宣传页到了座位上，陆承一眼就瞅见了。
这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是个女老师，以严厉出名。
陆承想问问许诺，但是又不敢说话。
于是从草稿本上扯了一个角，写了几个字，团成球，放到了许诺的桌子上。
许诺看见那个纸团的时候愣了一下，同桌之间传小纸条，陆少爷估计是第一人。
她靠着桌子上高高摞起来的书挡着，打开了纸条。
陆承的字写的很大，很潦草。
“什么？广告？”
许诺瞬间就懂了。
她拿起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又重新团成团，给陆承抛了过去。
许诺写的是，“卖假发的，给老柴。”
陆承看到纸条的一瞬间，没忍住笑出了声。
关键是，声音还不小，好多同学都听见了，数学老师也听见了。
数学老师重重地把粉笔扔在地上，眉毛拧成了一团，“谁，谁笑呢？”
大家的目光纷纷看向最后一排。
陆承睨了许诺一眼，正准备慢悠悠地起身。
“行了，坐下吧，下次注意。”数学老师先放话了。
许诺捂着嘴，强忍笑意，躲在书架后面，肩膀一抖一抖的，差点笑死过去。
过了一会儿，许诺也弄了个纸团给陆承抛了过去。
“报仇了，哈哈。”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承终于知道了美术比赛的真相，他一边慢悠悠地嚼着米饭，一边问许诺，“多好的事啊，为什么不参加？”
许诺一门心思干饭，犹豫着要不要把出国的事告诉陆承。
毕竟，她不太喜欢丁山。
这件事也没定死。
陆承见对面的人没反应，又补了一句，“我物理竞赛的决赛也是明年三月份，也在帝都。”
“你是不是怕，杀不进决赛啊？”
嘿，我这暴脾气。
许诺把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报，我一会儿就去找张老师报名，你陪我去！”
陆承嘴角扬了扬，这激将法也太容易了。
随即又瞬间严肃起来，“好，陪你去。”
报名参赛后，张韵对许诺展开了魔鬼式的训练，画稿越摞越厚，在画室待得时间也越来越长。
陆承也和别班其他三个同学一起，开始了物理竞赛的集训。
就这样，嘉林的天气越来越冷，天黑得越来越早，许诺画稿画到第833张的时候，迎来了嘉林的第一场雪，也迎来了元旦。
一中虽然没有举办大型元旦晚会的先例，但是还是允许各班在自己班里小范围庆祝一下。
鉴于最近一段时间7班的整体成绩有很大提升，老柴大发慈悲，允许他们在班里搞了小型的联欢会，适当的放松一下。
交给班长尹星和文艺委员全权负责。
圣诞节这天，班里的过节气氛就到了最高点，同学们之间都蠢蠢欲动。
许诺看到好多同学偷偷托走读的同学买了包装精美的苹果，学校的小卖部里也堆满了圣诞老人和各种礼盒。
下午最后一节课，五点多，太阳已经落山，许诺正在画室被张韵盯着改画。
许诺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老师，我看不清，能不能把灯开开？”
说着，许诺准备去开灯。
张韵站起来的更快，“我去，我去，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动物，你别动。”
张韵啪的一声按开了开关。
白炽灯亮了一下，又开始忽闪。
忽闪了三四下之后，又灭了。
什么情况？许诺瞬间精神了，眼睛也不酸了。
张韵给后勤处打了个电话。
“完蛋了，停电了，今天晚上画不了了，哎！”
张韵一边念叨一边叹气。
许诺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副很遗憾的口气，“老师，怎么停电了，你说，我正好来了灵感了。”
张韵：“......”
张韵：“后勤说，不知道哪个小王八蛋，把学校的线路剪坏了，全校都停电了。你这几天也累了，休息一晚上吧。”
许诺如临大赦，一溜烟跑的没了人影。
今天是周三，也不是放假周，她也出不去，还是先回教室吧，看看林鹏有没有等她。
刚一出艺术楼，许诺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林鹏，还有陆承。
天已经擦黑了，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
“哎，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林鹏看了陆承一眼，示意，由他来说。
陆承朝许诺走了几步，尽量表现的随意，“反正也停电了，晚自习也上不了，不如......”
“不如一起出去过圣诞节。”这句话是林鹏说的。
她过来挽住了许诺的胳膊，拽着她往校门口走去。
直到走到校门口，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季子辰，许诺才反应过来这一切。
门卫室也一片黑暗，大爷嘴里念念叨叨地在摆弄一个老式手电筒，“都多久没用过了，电池都腐烂了，哎，没用的东西。”
陆承拽了拽许诺的衣袖，示意他们俩躲在松树后面。
“我们怎么出去啊？”
许诺小声问他。
“季子辰有办法。”
三人等了一会儿，陆承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一下。
“走。”
陆承招呼她们。
他们来到大门处，季子辰已经把大爷调虎离山引了出去。
学校的电动门高度其实不高。
陆承从门卫室搬了一把椅子，三个人踩着椅子，顺利爬门而出，一路狂奔。
不一会儿，季子辰来跟他们汇合。
许诺看见他，第一句话就问，“学校的电线，是你剪断的吧？”
季子辰痞痞的笑了，“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还没那个本事。”
不是你还能是谁？
陆承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这个问题与咱们无关，别纠结了，还是想想，咱们去哪过圣诞节吧。”
季子辰看到了站在许诺旁边的林鹏，挠了挠头打了个招呼，“你也来啦。”
陆承白了他一眼，感情不是你让我叫的人家？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了一会儿，开了个抽奖，希望大家都能中奖，哈哈。

“哎，你们有没有看过这个段子。”季子辰先开口了。
“说，现在的人啊, 能把所有的节日都过成情人节, 除了清明节。”
哈哈哈。
大家都被他的一番描述逗笑了。
“咱们到底噫哗去哪啊, 想好了没啊？”许诺看了看手表，已经六点半了。
迎面走来两个女生, 头发上都带着可以发光的兔子发箍。
陆承忽然想起一个好地方, 许诺带他去过的。
“不行，太远了, 今天晚上肯定堵车。”许诺否定了他的提议。
“想抓娃娃还不容易吗，跟我走吧。”
季子辰带着大家到了嘉林百货大楼, 地下二层是一个大型的游戏厅, 各种电玩都有。
他们在肯德基简单吃了晚饭，就直接杀到了游戏厅。
季子辰放话要抓遍游戏厅的全部娃娃, 许诺骂他大言不惭。
比起季子辰和许诺的兴致勃勃，陆承和林鹏安静地有点过分。
林鹏不知道他们几个今天为啥会叫自己一起出来玩。
她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独来独往的, 只是那次碰巧帮许诺说了句话，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就不一样了。
自从许诺住校, 两个人又成了舍友, 渐渐地越走越近。
对于季子辰, 她的印象不太好，那次碰巧一起吃过一次饭, 就觉得对方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公子。
并不想多跟他接触。
季子辰到换币机上换了100个币, 装到两个小筐里, 给了陆承一份儿。
陆承从里面随手抓了几个, 递给许诺，“我没怎么抓过，你先试试。”
陆承说的是真的，这游戏厅，他还是第一次来。
两个人朝里面的抓娃娃机走去。
剩下季子辰和林鹏，愣了。
林鹏穿的也是一中的校服，齐肩长发下，藏着一张寡淡的娃娃脸。
比起许诺张扬的美，林鹏细眉细眼，美的安静淡然。
季子辰只见了一面，就久久难忘。
“想玩什么？”季子辰摇了摇手里的游戏币，沉声问她。
林鹏从小就是乖学生，很少来这种地方，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该玩儿哪个。
她四下看了看，“我-不知道，你选吧。”
“行，那就跟我来。”
季子辰来到了模拟赛车机前面，示意林鹏坐上去。
林鹏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会啊。”
“没事儿，有我呢，我教你。”季子辰拉了她一下，让她坐在了驾驶座上。
这边的许诺已经奋战了将近30个币，一个玩偶也没抓到。
看着筐子里越来越少的游戏币，陆承犹豫地开口，”要不我试试？“
许诺帮他投了两个币。
然后屏息凝神的看着陆承操作。
许诺本来满心希望，以为他能像上次套圈一下，一击命中呢，结果，当啷一声。
爪子空了，没抓住。
“哎呀，没事没事，这个太难了，都也抓不......”
“不对。”
“我懂了。”
陆承开始自言自语，然后又投了两个币。
许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操作。
这次陆承很果断的按下了操纵杆，爪子晃晃悠悠地抓住了一个小小的皮卡丘，慢慢地提了起来。
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掉进了出口的洞里。
我靠，居然真的抓住了。
许诺忍不住叫了一声。
陆承淡笑着把皮卡丘捡起来，给到女生怀里，“怎么样，还行吧？”
许诺：“简直太行了，同桌，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承：“也没什么，只是利用了一点物理知识。”
许诺：“......”
又来了，知道你是物理学霸，也不至于随时随地的羞辱我吧。
许诺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陆承看着女生那小眼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嘚瑟过头了。
他开始耐心跟她解释，“其实就是用了牛顿第一定律啊，惯性。”
犹记得，陆承第一天给许诺补课，就给她讲了一中午的牛顿第一定律。
许诺不服气，“照你这么说，用你的方法，想要多少个都能抓住喽？”
陆承想了想，“恩，原理上是这样的。”
“那我，我要你抓那个！”
许诺伸开手臂，指着最边上的一个大型的抓娃娃机。
里面只有一个玩偶，被一根细细的绳子吊着。
这个不是用爪子抓取，而是一把剪刀把绳子剪短，玩偶自动掉落。
那是一个半人高的哆啦A梦，许诺最爱的公仔。
“好啊，没问题。”为了不丢面子，陆承爽快的答应，但是心里也有些没底。
两个人来到机器面前，投币。
“你把手放到操纵杆上。”
“啊？我来？”
陆承：“恩，有我呢。”
许诺乖乖地把手放上去，准备根据陆承的指令开始操纵。
陆承并没有说话，而是把自己的手也覆了上次，轻轻地包裹着女生的手，看准时机，按了下去。
剪刀接收到指令开始往前移动，稳稳地把细绳剪断。
哆啦A梦落了下来。
“啊啊啊，真的抓到了，同桌你好棒啊！”
许诺开心地拉着陆承转起了圈圈。
游戏厅人来人往，喧哗嘈杂。
陆承被女生拉着手，觉得耳根莫名地有些发热，但还是尽量配合着她的开心。
回去的路上，许诺吹了一路的牛。
她绘声绘色地跟林鹏描述，陆承是如何运用牛顿第一定律抓了一车的娃娃。
圣诞节的气氛还没有完全散去，马上就是元旦。
12月31日是许诺的生日，一大早沈芳晴就打来了电话。
她说给许诺的卡上又存了2000块钱，让她随便花，可以请同学们吃个饭，过个开心的生日。
许诺草草答应，就忙着上课去了。
按照学校的安排，今天只上上午半天课，下午和晚上各班可以组织不同形式的联欢会。
7班的节目表也终于在联欢会开始前才全部定了下来，同学们发挥各自所长，贡献了20多个各式各样的节目，林鹏的钢琴独奏，王南松和周彪的相声，尹星的独唱，曹阳的街舞，姚姗姗的古典舞......
许诺还是头一次发现，7班还真的是卧虎藏龙啊，大家都是真人不露相。
文艺委员当然也问过许诺，可无奈许诺从小就学了跆拳道和画画。
总不能上台表演这个吧？
最后只好作罢。
陆承呢，文艺委员直接把他忽略了，问都没问他。
老柴从学校音乐教室借来了音响，电视，钢琴等等设备。
几个班干部买来了彩带，把教室隆重地装饰了一番。
班里的桌子全部进行了重新排列。围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圈，中间留出了大大的空间作为表演舞台。
下午六点，高二7班迎新年联欢会正式拉开序幕。
许诺坐在教室最后面，磕着瓜子，吃着水果，卖力地鼓掌叫好。
叫好地声音有点大，成功引起了老柴的注意。
老柴从前面走过来，坐在许诺旁边。
“许诺，你准备了什么节目啊？”
许诺正吃着砂糖橘，“我没节目啊，没报。”
“哦......”老柴特意拉长音调。
“我听说你班级荣誉感很高啊，这么重要的集体活动怎么不参加啊？”
许诺想起运动会的时候，老柴就是这样激她的。
许诺拍了拍手站了起来，问班长，“下一个谁的节目。”
“是林鹏的钢琴独奏。”
许诺一听，脑海里瞬间有了主意。
“行，我和林鹏一起表演。”
“你会弹钢琴？”
“不是，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林鹏已经坐在了琴凳上开始调音了。
许诺从自己书包里取了笔和纸，坐在了钢琴旁边。
喧哗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同学们都被这眼前的一幕吸引。
叮叮咚咚的钢琴声慢慢响起，许诺的画笔开始在画板上作画。
为了给许诺争取绘画时间，林鹏特意弹了两遍。
最后，许诺悄悄给林鹏比了个OK的手势。
两个人一起站起来谢幕。
许诺向大家展示了她的作品。
蓝蓝的天空，青绿的草地，草地上放着一架钢琴，穿白裙子的小姑娘正在弹奏。
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教室里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许诺下来，冲了老柴挑了挑眉，“怎么着老柴，我这表演，您还满意吗？”
属实有点没大没小。
不过老柴心里很欣慰。
“不错，画给我，我明天找人裱个框，放在班里。”
说完，老柴背着手，摇摇晃晃地走了。
所有节目表演结束，主此人正准备说结束词。
许诺突然来了兴致。
“哎，同学们，咱们让老柴表演个节目怎么样啊？”
许诺的提议瞬间引起大家的共鸣。
“好！同意！”
+10086.
老柴有点后悔，忘了刚才不戏弄她了，这小姑娘，真是睚眦必报啊。
最后，老柴架不住几个大男生的拉扯，拿着话筒来到点唱机前面，选了一首年度神曲《最炫名族风》
一开始是老柴自己在唱，最后直接变成全场大合唱。
就在大家都唱的忘乎所以的时候，陆承悄悄拉着许诺出了教室。
“去哪啊？”许诺有点不解。
但是还是跟着他往前走。
校园里很安静，没什么人。有的班没有搞联欢直接放假了，教室里漆黑一片。
两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最后来到了综合楼前面。
“你到底干嘛？”许诺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陆承还是不说话，轻轻环着她的手腕往综合楼里面走去。
神奇的是，大门居然没锁，他们顺利的进去了。
一楼，二楼，五楼，六楼......
他们还在往上爬。
直到到达八楼，通往楼顶的安全通道出现在二人面前。
陆承因为爬楼梯气息有些不稳，喘着粗气问她，“敢上去吗？”
许诺这人最要强，最受不了别人问她敢不敢干这，敢不敢干那。
“这有什么不敢的？”
陆承扶着她的腰，给她助力，许诺纵身一跃，就够到了栏杆。
很轻松地到了楼顶。
这里是一中的最高点，能看到大半嘉林城的夜景。
一条条长长的街道上，五光十色的车灯闪烁，形成一道道车河。
琳琅车马繁华地，璀璨灯火不夜城。
“哇，好美啊。”
许诺不禁赞叹。
“陆承——，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许诺的声音软糯好听，尾调带着一点嘉林的方言，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尾音拉得有点长。
她以前都是叫他同桌的。
突然喊他的名字，让陆承觉得心尖没来由得颤了颤。
“来，过来坐。”
楼顶上居然有两块垫子，看来他们并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这么好的夜景，属实是一个约会圣地。
天色越来越晚，气温也越来越低，两个人坐在楼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一阵寒风吹来，许诺不觉得紧了紧身上的校服。
陆承注意到她的细微动作，脱下了自己的外套。
里面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连帽卫衣。
许诺伸手把帽子给他戴上，把抽绳揪得很紧，少年只露出来一双乌黑的双眸。
许诺外套里面也是连帽卫衣，她自己也把帽子戴上，抽绳拉紧。
一瞬间，莫名的安全感袭来。
周围安静如斯，就连虫鸣鸟叫都没有。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冰凉的布料瞬间侵袭了许诺的五官，她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都眼角流出。
今天是自己17岁生日啊，可是自己的爸爸根本不记得。
“同桌，你给我唱首歌吧，行吗？”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可是这后半句，她并没有说出口。
许诺穿着陆承大大的外套，把头埋在膝盖上，小小的一只。
陆承忍不住，搂住了她的肩膀。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
所以你没逃脱
一边在泪流一边紧抱我
小声地说多麼爱我
只有你懂得我
就像被困住的野兽
在摩天大楼渴求自由
少年的声音有点颤，他唱的很生涩，但是很认真。
女生沉浸在这样的歌声里，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一曲还没唱完，周围的寂静突然被打破。
随着嘭的一声，一道优美的弧线划破天际，炸开了花。
紧接着，一朵，两朵，竞相绽放。
新年钟声即将敲响，远处传来人们的呐喊声。
大家不约而同的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
“生日快乐。”
陆承趴在许诺耳边，轻声说。
倒数到零的时候，他说，
“新年快乐。”
后来这么多年，许诺看了好多次烟火，一年比一年盛大，但还是那一年的最好看，那年有你。
只有那年，胜过年年。
作者有话说：
小陆同学估计是用牛顿第一定律抓娃娃第一人。
这章好长啊，写得手都麻了。
文章中小陆唱的歌是林宥嘉的《想自由》

元旦过完, 期末考试一天天临近。
高二的寒假还能放个20天左右，等到了高三，只有可怜的10天了。
班里同学们正在为期末考试进行最后的冲刺, 只有许诺仍然天天泡在画室。
经过不到两个月的努力, 许诺顺利通过了市级省级的选拔, 不负众望地杀进了全国总决赛。
总决赛的时间在3月6号，几乎就是新学期刚开学没几天, 所以......
张韵老师要在寒假给许诺开小灶！
寒假想好好玩一玩地想法, 是泡汤了。
陆承的日子也好过不到哪里去，物理竞赛的全国总决赛也在三月份, 最近一段时间，他们几乎一直在疯狂刷题。
期末考试考完, 直接放假。
因为有行李, 许广林开车到学校来接许诺。
自从开始住校，父女俩见面的时间变得更少了, 一路上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
许广林开着车，回头看了女儿一眼，“期末考试考得怎么样？”
“还行吧。”
又是无休止的沉默。
许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书画大赛的事，她还没跟老爸, 到时候去帝都比赛, 需要出门好几天, 还是提前打个招呼比较好。
“那个，爸...”
许诺在整理语言。
“我们美术老师让我参加了一个比赛, 已经进了全国总决赛了, 3月份要到帝都去比赛, 要走三四天, 跟您说一声。”
“哦？”
许广林明显被惊到了。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啊？你都进了总决赛了？拿了名次有什么好处？”
果然是商人，无利不起早。
许诺内心鄙夷了一番。
“前三名高考加十分。”
许广林乐了，“这还差不多，挺好，去吧，你妈不是在帝都吗，你去找她，让她陪你去比赛。”
“我妈有没有和您说，打算让我出国留学的事？”
许广林一走神，方向盘没有抓稳，险些撞到路边的绿化带。
他定了定神，重新把车子扭到平稳。
“什么？去留学？没和我说呀，我一点都不知道。”
许诺心想，完了，自己说早了。
“那还是等我妈和你说吧。”
许诺识相地闭了嘴。
回到家的时候，张素芳和张思翊都在。
初中放假比高中要早。
一段时间不见，张思翊好像长高了很多，个头已经超过了许诺。
自从那次许诺在一堆不良少年面前解救了他一次，张思翊对许诺的敌对心理就没那么重了。
张素芳还是一贯的热情温柔，看不出来真心还是假意。
她接过许诺的行李，怜爱地摸了摸许诺的头，“小诺，学校食堂的饭是不是不好吃啊，你看你都瘦了。”
“没有没有，我减肥呢。”
......
许广林白了她一眼。
许广林从柜子里取出来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许诺，“你生日那天，爸爸太忙了，给忘了，对不起啊，你也不在家，后来爸爸又想起来了。”
“看看礼物，喜欢吗？”
许诺并没有拆。
张素芳在一边插话，“是啊，小诺，你爸爸特别气自己，忘了女儿的生日，说等你放假，一定好好给你补过生日，这不是，我一大早就和王姨在厨房忙活了，都是你爱吃的。”
“快，把礼物放回房间，洗洗手，咱们开饭了。”
晚餐很丰盛，还有生日蛋糕。张素芳也给许诺买了一套精美的内衣作为礼物，看上去价格不菲。
看来，许广林没有说谎。
他应该是真心给自己过生日的。
他心里应该还是在乎这个女儿的吧。
吃完饭，许诺回到房间，拆开了爸爸的礼物。
是一个最新款的平板电脑。
在电子产品方面，许诺一直是走在最前端的。
正准备洗漱休息的时候，忽然传来了轻微的两声敲门声。
许诺怀疑自己听错了。
隔了几秒，又是两声。
许诺打开门，看见张思翊穿着睡衣，站在门外。
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
男生的身高真的是未解之谜，半年前还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屁孩，如今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大截。
头发也长了，不再是小孩子留的蘑菇头。
好像一夜之间，就从儿童变成了少年。
“有何贵干？”
从一开始两个人就不和，现在没有大人在场，没必要装的亲热。
张思翊从身后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塞到许诺手里。
“生日快乐。”
说完，就扭头回到了自己房间。
嘁...
许诺冷笑一声，关上了门。
其实，恩怨都是大人之间的，小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许诺坐到书桌前，拆开了礼物。
是一个粉色的水晶球，还有音乐。
她今天的生日，过得还是不错的，虽然已经晚了快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