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绵绵的悠然生活—— by白玉樱桃
白玉樱桃  发于:2023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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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本就为难,你肯出面帮忙说和就不错了。”曾氏拉着她坐下:“我还挺佩服那位何娘子做事果断,若不是因这事搅合到一起,我倒是挺想见见她的……只是眼下却实在是不合适见面了。总之,你多替我家陪陪不是吧。”
说着,让心腹嬷嬷捧来一个盒子。
曾氏拍了拍盒子:“这里面一共有一百两金子还有一包碎银子,我想着她寡妇失业的,还是给这些实用。你帮我带给她,就当是略作补偿了。”
百两黄金可是千两银子还多。
绵绵没想到曾氏竟然这般大方,有些迟疑的问:“这给的会不会太多了?”
曾氏冷笑:“横竖是从那贱人嫁妆里扣的!那个不省心的害人家没了庇护之所,多给些银子是应当的。”
原来是从黄二的嫁妆里扣的。
绵绵不知道黄家给庶女公中会出多少银子,可看曾氏这样子是不会很多的。再扣掉这一笔,那黄二姑娘的嫁妆……
感觉自己又学了一招。
“曾姨仁厚,以后诗妍妹妹会有福报的。”
曾氏叹口气:“我如今也只盼着这件事不要攀扯到诗妍身上。原本我是想着等她爹的调令下来再动身,如今却是等不得了。我准备先带诗妍回京城。”
绵绵心里清楚曾氏对女儿是寄予厚望的,可如今出了这种事多少都会有消息漏出去,日后会不会对诗妍有影响还真不好说。
诗妍那么好的女孩子,就这样无端的被那些污糟玩意儿给牵连了……
连绵绵想起来都觉得痛心,更何况是曾氏这个亲生母亲了。
她宽慰了一番之后,午饭也没吃,就带着东西去了圆觉寺。
圆觉寺离益州城不远,就在城南的一座小山上。
相比旁边兴源寺的香火鼎盛,圆觉寺可以算的上门口冷清了。
可冷清有冷清的好处,这是一家尼姑庵,很多像大户人家的女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来这里清修。
绵绵很顺利的找到了何氏。
她看了看何氏住的地方,就一个小小的跨院,只有两间屋子。
屋子里只有最简单的床榻和桌椅,床上铺的都是粗布被褥,看着就很简朴。
跟绵绵往日礼佛住过的厢房天差地别。
“这也太朴素了,何姐姐住的惯吗?”
何氏淡然一笑:“也没什么住不惯的,既然是来清修的又何必在乎那些外物。能单独住一个院子,已经是慧明师太照应我了。何况这屋子摆设简单,住着却比那些雕梁画栋的让人舒坦。”
她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绵绵:“本该我先去上门道谢的,没想劳烦大奶奶先来看我了。”
说着,何氏招手把小苗唤过来:“要不是大奶奶帮忙,我们主仆还不知道有没有命相见呢。”
“举手之劳而已,娘子不必挂怀。”
绵绵浅笑,然后正色说:“其实我今日来除了探望娘子,也是受人之托……”
她不喜欢那种磨磨唧唧的互相试探,干脆来了个开门见山。
绵绵把带来的锦盒推到何氏跟前:“这是黄太太托我送给你的一点东西,算是聊表慰藉。“
何氏一愣:“听说二小姐是庶女,没想到黄太太替她考虑的这般周全。”
“你想多了。”绵绵低眉:“她周全的只是夫家名声而已……而且,这些东西是从黄二小姐的嫁妆里挪出来的。”
“我懂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笑纳了。”
何氏心想这位黄太太显然也不是吃素的,有这样一位嫡岳母,将来袁大想要从黄家获取助力只怕也难。
她瞬间就觉得心里的浊气散了许多。
再加上凭白多了这么多的金子,心里只有欢喜再无怨愤。
世人都以为她是被逼下堂,只有何氏心里清楚她早就想离开袁家,黄二的事恰好给了她一个绝佳的理由。
她不但不用跟袁家撕破脸,甚至还得到了袁大的一点儿愧疚之心,这份愧疚让她得以把自己的嫁妆和私房都全数带走。
日后,她终于不用困在那一个小小的院子里了……
绵绵看到何氏眉间的郁气散了很多,整个面相也比之前柔和了,心里不由不佩服对方的宽广胸襟。
她想了想说:“我们这两日就要回巨月了,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让人给我送信。但凡我能帮的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脱。”
对绵绵,何氏是真心感激的:“已经承蒙大奶奶多次援手了,心里感激不尽。只是我身无旁物,日后定会在佛前点一盏长命灯,日日替奶奶诵经祈福。”
“娘子有心了。“绵绵淡淡的回答。
她到底不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对神佛虽有敬畏却并不依赖。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只有把命运牢牢的握在自己手里,绵绵才能活的更加安心。
黄家后宅,绵绵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管事媳妇来问黄二的嫁妆事宜。
黄太太心里恨不得把庶女给撕吧了,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二丫头的婚事办的急,去采买也来不及了,家里有的就不用出去找了。她屋里那些家具摆设都是去年刚打的,现在还新着呢,擦干净了就当陪嫁家具吧。我记得库里还有不少的好料子,挑一些颜色新鲜的放到嫁妆里。只去置办些瓜果茶点就行了……”
正好借这个机会清清库房的存货,也省的带不走丢了心疼。

黄二虽然被看了起来,可曾氏的吩咐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她还想着趁成亲这个机会多向家里要些私房,听到嫡母竟然准备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糊弄自己,气的当场摔了一套杯子。
她气冲冲的想去找父亲给自己做主,然而守院子的都是曾氏的心腹,怎么可能让她出去。
黄二见硬的不行,干脆装病,抱着肚子喊肚子疼。
看门的嬷嬷也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姑娘若打定主意装病呢,奴婢这就出去请大夫。只太太说了,要是真病倒罢了,一旦大夫查出你是装病,嫁妆再减一半。”
黄二咬咬牙,知道嫡母不肯轻易妥协,便想着去找黄父诉苦。
然而她好容易把消息递到黄大人手上之后,对方也只是派了个心腹小厮过来递话:“大人说了,一应嫁妆自有太太操持,哪有姑娘家指手画脚的道理?大人让姑娘安安分分的出嫁,要是再惹出什么幺蛾子,干脆回老家给老姑太太作伴去吧!”
一番话让黄二凉了心肠。
家里的老姑太太是黄父的姑姑,因为未婚夫夭折而守了望门寡。
自打黄二记事以来,就记得老姑奶奶只守在小小的家庙里面吃斋念佛,形似枯槁……
那样的生活她一天都过不下去!
眼见父亲这次不肯替自己做主,黄二心里埋怨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的安分下来。
心里想的却是等出嫁之后再做打算。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出嫁那天,家里冷清的像是没人出嫁一样。
嫡母嫡兄都没露面,只有嫡母身边的婆子在招呼几个零星的宾客。
背她出嫁的只是族里一个依附父亲的族兄。
黄二只觉得脸面全无,然而大喜之日她不能闹,只得忍着委屈上了花轿。
原本想着等回门这天再好好跟父亲认个错叙叙天伦亲情,结果第二天却接到娘家消息,她爹已经得了调令,回京述职去了,回门礼就免了吧!
得到消息的黄二只觉得天都要塌了,怎么会这样!
而袁家众人也都是满脸怨气,本来以为娶了黄二就能攀上黄大人这棵大树,让袁家再现昔日辉煌。
结果,娶了个花架子回来。
黄大人临走之前说的冠冕堂皇,可人走茶凉的道理谁不懂?
他日后上任的地方离着益州足有十万八千里,他们家能有什么好处……
其中最失望的是袁大,他本以为自己和黄大人是莫逆之交,成了对方的女婿之后关系应该更进一步才是。
可没想到他的岳丈竟然生生疏远他了不说,照现在的情形看,黄家压根就是抛弃了这个庶女和他这个女婿……
而袁家,半年之内接连办了两场婚事,耗费了不少的财力物力,让原本就有些捉襟见肘的账目更加雪上加霜。
城内一些消息灵通的商家已经不肯让袁家的人记账拿东西了,生怕他家还不起。
袁家内部也是争议不断,一些本来依附袁家的亲族眼看本家似乎难以东山再起,都悄悄的私下里挪腾袁家的产业。
而袁家人却只顾着在家里各种算计自家人,浑然不知家族即将坍塌。
回到巨月之后,绵绵一直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就算是听到袁家倒霉的消息也没觉得有多开心。
云琦看她心情不好,就提议带她去城外骑马。
之前一直都很喜欢出门的绵绵这次却回绝了,她摇着头说:“不想去,就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哪都不想去。”
她把头靠在云琦的肩膀上闷声闷气的说:“就想睡觉。”
云琦皱了皱眉:“你不是刚起来没多久?不舒服的话就去请大夫来看一下……”
这年代请大夫可是大动作,绵绵不想折腾,她摇摇头:“没病请什么大夫,我可能是前阵子耗神耗的太多了,休息两天就行了。”
虽然她拒绝了,可云琦还是不放心,悄悄派人请了大夫过来。
结果病没诊出来,倒是诊出了喜脉。
一时间,整个冯家上下都沸腾了。
冯父只留下云琦一个儿子,他若是能早早有了嫡子,那冯家上下也就能安心了。
绵绵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怀孕了。
她摸摸自己的小肚子,突然有些害怕:以后生完孩子不知道会不会变丑?腰会不会变的很粗很粗?
还有前世看过的一些新闻,很多夫妻感情都是从生完孩子之后开始出现问题的。
到了自己这里,会不会也遇到什么狗血事情……
但这些事情她没办法对身边人说。
她的日子在旁人眼里已经是一等一的逍遥自在了,这些问题说出来不但得不到答案,还会让人以为她杞人忧天。
偏偏最懂她的大嫂产期将近,绵绵不好为这些小心思去打扰她。
一时间怀孕的不适加上各种忧虑让绵绵孕吐来的格外凶猛。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绵绵就瘦的下巴都尖了。
云琦又心疼又着急,偏生这种事大夫都无能为力,只能是多哄着她点儿。
柳姨娘知道绵绵怀孕后第一时间把云珠叫到跟前细细嘱咐了很多条规矩,多到云珠都记不下来。
她皱着小脸说:“嫂嫂有了身孕不是大喜事吗?我瞧着家里的人都挺高兴的,怎么到了我这里还要记这么多规矩呢?那我以后不能见嫂嫂了吗?”
柳姨娘被她霹雳吧啦的话绕的头疼:“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多话,我也是为了你好,总之你小心一点儿,千万别在你嫂子面前闹腾,万一……总之,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她嘱咐完闺女,转身又去菩萨前许愿,祈祷绵绵能平安生下嫡长子。
柳氏清楚摊上这么一个宅心仁厚的大奶奶有多不容易,只有绵绵的位子做的稳,将来云珠的前途才更有保证。
有些事指望男人,是不行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柳氏这样盼着绵绵和云琦伉俪情深的。
一些原本把龌龊心思藏起来的人,这会趁着绵绵养胎疏于防范不免又悄悄露出了狐狸尾巴。

第394章 银杏果
恰好冯家族长最近去外地探亲去了,怕留下老婆子一人在家生事,把她一起带走了,儿子冯世孝也跟着服侍去了。
只留儿媳苗氏在家。
苗氏虽然能干,可她辈分低,冯族长不在,难免有些人仗着年纪大辈分高倚老卖老。
这不,族里一个四叔公就仗着自己辈分高,笼络了几个族里的老头子跑到云琦家来找事来了。
偏生他们找的理由也刁钻,说的是替冯云琦死了的叔叔过继后嗣的事情。
子嗣一向是家族大事,就算是云琦也只能小心周旋,要不然一顶“大不孝”的帽子分分钟就能扣到他的头上来。
当然,云琦也不会任由他们牵着鼻子走,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关于过继翻来覆去就一句:“过继乃大事,我一人不好做主,还是等族长回来再议吧。”
其他人见他态度坚决在,知道这事不好操作,混了顿饭就撤了。
只有那个四叔公非得撑到最后,等别人都走了以后,小声对云琦说:“听说你媳妇有了身孕,这是好事!不过你家大业大的,若是只有一个妻子,身边难免冷清。我那外孙女,今年十七,长的那叫花容月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不如……”
不等他说完,云琦就笑着打断了:“多谢四叔公美意,只是云琦如今一心苦读,以为来年科举做准备,这会实在没有心思考虑这些。”
然后不等老头子反应过来,红砚和焦白就一左一右把他架住往外走:“老爷子,您慢点走,小心门槛。”
嘴上提醒,手里却故意使劲把他身子提起来,让他的脚碰在门槛上摔疼了几下。
四叔公想要出声却发现自己嗓子那的气流似乎没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到了大门外,两人把他放下来,云琦礼貌的躬身送别。
四叔公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塞到马车里,车夫不等他坐稳就一甩鞭子送走了。
等对方一走,云琦脸上的笑意就消失无影:“去查一查,谁把大奶奶有孕的消息散出去的?”
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吗,一个个竟然阳奉阴违!
冯家内院虽然不说铁桶一般,但不管云琦还是绵绵驭下都有自己的一套章程,所以内鬼很轻易的就被查了出来。
是云珠的奶嬷嬷张氏。
张氏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揪了出来,还想去绵绵跟前求饶。
可她人没等跑出去几步呢,就被柳氏带人给捆住了。
柳氏心里那个气呀,她正一门心思跟绵绵套近乎呢,结果转头却被身边人给卖了。
这会她生撕张婆子的心都有了。
“我自认对你不薄,云珠一向也敬重你……没想到你就是这般回报我们娘俩的!”
张嬷嬷跪着求饶道:“姨娘饶命啊,我,我不是诚心的。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
柳氏丝毫不为所动,她红着眼说:“你要不是诚心,怎么会急着把大奶奶有孕的消息告诉娘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妹妹是四叔公的儿媳妇。你们这次的谋算要是成功了,所有的后果都要由云珠和我来承担,我贱命一条倒也无所谓,可我的珠姐儿不能被你们这些人给毁了!”
“绝对不能!”
那样有些癫狂的模样把张嬷嬷都给吓住了,她从来没想到一直表现的隐忍卑微的柳姨娘竟然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把她交给大爷吧。”
看到张嬷嬷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柳姨娘在心里暗笑:你敢打大爷的主意,只怕是小瞧了大爷的手段!
这么明显的手段也使的出来,那个四叔公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年纪的?
一家子难道连个明白人也没有!
也不想想,她家大爷要真是跟表面上那般人畜无害,又怎么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四叔公在云琦家喝了不少酒,回去的时候又被马车颠簸了一路,这酒劲儿就越发上头了。
等下了车以后,连路都走不顺溜了,还是冯家车夫给搀着送到他家门口。
四叔公的家人看到他喝成这般模样都有些意外,四叔奶奶当场就黑了脸:“你们家的人也不会劝着点儿,让老头子喝这么多。”
车夫抿了抿唇,连原本强挤出来的笑脸都收了回去:“你家老爷子什么性格四叔奶奶不清楚?见了酒就跟偷了腥的猫似的,不要命的往嘴里灌,谁拦得住!四叔奶奶要是嫌他喝的多,以后少让他去我家!”
说完一甩袖子走了,嘴里还嘀咕道:“打秋风的事还挺多……”
“你,你个刁奴。你给我回来……”四叔奶奶气的在后头大喊大叫。
她儿子忍不住拽了她一把:“娘,您消停点吧。跟一个下人计较什么,等外甥女嫁到他家做了二房奶奶,到时候想怎么整治他不行?”
“一个下人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四叔奶奶一把拽住外孙女的手:“小梅呀,等你以后嫁过去了,一定要把管家权攥在手里,到时候好好整整这些不听话的刁奴。”
小梅害羞的扯着手里的帕子:“我嫁过去也是二房,大房会让我管家吗?”
“怎么不会?”四叔奶奶一脸畅想:“当初,冯云琦他娘就被二房的妾压了一辈子,谁管家还不是男人说了算?你只要拢住冯云琦,那家里的事以后肯定是你说了算!”
一家子没脑子的在这做着春秋大梦,殊不知那边云琦已经对他们家磨刀霍霍了。
他特意嘱咐几个知道内情的下人:“奶奶这阵子不舒服,不允许拿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去打搅她。”
“大爷放心,小的们知道轻重。”
云琦说完就去了后院。
绵绵正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打盹。
云琦过去握住她的手:“怎么不去屋里休息,小心着凉。”
绵绵摇头:“在屋里躺了这些天,骨头都快散了。我想在院子里透透气儿。转眼这就入秋了,你看这银杏叶子都黄了,趁着这碧蓝色的天,还挺有意境。”
她话音刚落,一颗银杏果掉了下来,眼看就要落到绵绵的头上。

第395章 认错人
绵绵看到云琦的手似乎平平淡淡的伸了一下,那颗银杏果就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里。
她不由感慨道:“每次见你们这些高手出招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有点不真实的样子。”
“都是人罢了,有什么不真实的?”云琦轻笑:“倒是我比较好奇你嘴里的高手还有谁?”
绵绵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小桃的身份外人还不清楚呢。
不过她一向脸皮够厚,很坦然的睁眼说着瞎话:“就你和你的手下呀,你觉得我身边还有哪些高手?”
她不但给自己圆了场,还聪明的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绵绵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我真是个顶顶聪明的机灵鬼!
云琦也不拆穿她,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尖。
就当自己压根不知道小桃的底细吧。
就在两人你侬我侬的时候,翠柳拿了张帖子进了院子。
看到两人偎在一起的样子,她刚要退出去呢,被绵绵给喊住了:“谁的帖子?”
翠柳轻声答道:“是沈家的梯子,沈家大爷十日后成亲,邀请大爷和大奶奶前去观礼。”
“还挺快的。”绵绵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可惜我这样子是去不成了,要不然就冲顾姐姐也该去捧个人场的。”
说着抬头瞧了眼云琦:“你去吗?”
云琦慵懒的抬了抬眼皮:“再说吧。”
那个沈明轩一直不怎么安分,说是投靠自己,背后却小动作不断。
云琦这会不怎么想搭理对方。
“去吧。”绵绵摇了摇他的胳膊:“不看沈家,就当是看顾姐姐和堂嫂的面子吧。我估计达堂哥肯定会去,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
福金是沈家正儿八经的姑奶奶,这种场合不可能不去。
说到这个,绵绵突然想到了那个曾经才貌双绝的沈明琳:“也不知道沈家那位大姑娘如今过的怎么样了?”
云琦无所谓的摇摇头:“管那么多做什么,横竖跟我们也没有啥关系。”
绵绵抿抿唇,她发现了云琦仿佛在自己周围划了一个圈。
只有在这个圈子里以内的人,才能体会到他的温柔细致,圈子外的人他几乎是漠不关心。
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很冷血,可绵绵习惯了之后还觉得挺有安全感。
只要他对自己好就行了,对外人冷淡总比那些中央空调让人放心。
而且沈明琳绝对是大美女一个,至少是绵绵穿越后见过的长的最好看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都不被相公放在心上,一般人更入不了他的眼。
“我是不是变丑了?”绵绵突然扭头看向云琦:“都说怀孕会变丑,我是不是也变丑了?”
“没有!”
对于这道送命题,云琦回答的斩钉截铁:“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好看的。”
“真的?”
“当然是真的!”
云琦说着牵起她的小手:“或者你以为我是那样肤浅的人?嗯?”
丹丹咧开嘴角:“那倒没有,我相中的男人当然是灵魂和外表一样有深度。”
“你呀,惯会夸人。”
云琦一把将绵绵揽在自己腿上。
这小媳妇每次都把自己夸的心花怒放、心满意足的,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
绵绵调皮的亲了一下云琦的下巴:“我也没怎么夸大其词呀,都是实话实说嘛!”
一边说一边用手轻轻的在他的脸上画圈圈。
云琦有点受不了,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他拉下绵绵作怪的小手,把她整个人都箍在怀里:“乖乖的,别动。”
绵绵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异样,终于安分下来了。
现在这个月份,她可不敢作死。
四叔公一家比绵绵想的还要沉不住气。
第二天,四叔奶奶就迫不及待的带着外孙女小梅上门了。
绵绵本来就爱睡懒觉,怀孕之后更是嗜睡。
而且昨晚她被某人哄着闹腾了半夜,今天起的更晚了一些。
对方上门的时候她刚开始吃早饭。
白蒿帮她盛了一碗粥:“奶奶要是不想见的话,随意找个由头打发了便是。”
翠柳更直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家子,还真好意思顺杆往上爬,真是脸都不要了。奴婢这就去赶她们走。”
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回来。”
没想到绵绵一下把她给叫住了。
“急什么?”绵绵搅着碗里的银耳百合粥:“我正嫌待在家里有些无聊,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来给咱们唱戏听,干嘛不去瞧一瞧?”
翠柳跺跺脚:“我是怕她们不知好歹,会气着姑娘。”
绵绵轻轻抿唇:“没事,你什么时候见我跟畜生治过气。”
翠柳这才应下:“好,奴婢晓得了,我先去会会她们。”
绵绵知道她这是去给下马威去了,也不拦着。
对方既然敢直接上门来找麻烦,就别嫌她不给面子。
真当自己是泥捏的不成?
丫鬟知道绵绵心里不待见这家人,连内院的花厅都没让她们进,直接把人领进了绵绵日常见管事下人的地方。
这地方布置的远比不上内院的清雅,但落在四奶奶几个人眼里已经是分外的富丽堂皇。
等领路的丫鬟出去,四奶奶激动的攥住小梅的手:“丫头呀,你看到没有,光这桌上摆的玻璃画屏就够买咱家那座宅子了。你可得争气,听到没?”
“听到了。”小梅并不懂什么玻璃琉璃的,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屋子里的织锦账幔。
心想这料子闪闪发光一看就不便宜,她的衣服都没有这样的好料子,在人家家里竟然只用来做帐子。
这也太奢侈了吧?
正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外头进来几个丫鬟簇拥着一位少妇。
小梅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头上掌心大小的顶簪,簪子是祥云样式,上头镶着不知名的珠子,在阳光下碧莹莹的,看着分外勾人。
她有些嫉妒的抠了抠手心,这簪子要是戴在自己头上肯定更好看。
四叔奶奶之前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看到对方却忙不迭的站起来,挤出一脸笑:“这位就是云琦媳妇吧,今儿真是……”
却见对方掩嘴一笑:“四老太太认错人了。”

四叔奶奶一脸懵:“认错人了,那你是?”
看这穿金戴银的模样,不是当家奶奶,难不成是姨娘?
不是说冯云琦没有纳妾吗?
对了,好像大户人家的通房是不算妾的。
这人难道是冯云琦的通房,看这穿戴像是很得宠呀。
四叔奶奶脑海里瞬间翻滚了无数的思绪。
这时,对方微微敛身,解答了她的疑惑:“奴婢是伺候先老爷的妾室,四叔奶奶可以唤我柳姨娘。”
原来真是个妾。
不过是冯世涛的妾,看来对自家外甥女是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四叔奶奶先是松了口气,继而有些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现在的冯家是冯云琦说了算,他老子的妾没被发卖了算是幸运的。
就算还活着,在这家里怕是也说不上话,有什么值得结交的!
想到这里,四叔奶奶神情愈发倨傲,高高仰着鼻孔不肯跟柳姨娘说话,生怕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看到对方这样的态度,柳姨娘心里忍不住骂了一通“糟老婆子”之类的话语,脸上却还是笑吟吟的样子:“我家大奶奶正在养胎,原本是谁都不见的。可四叔奶奶好歹是族里有了年纪的长辈,您既然上门来了,不见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这云琦家的还挺上道。
四叔奶奶不等她说完,就赶紧点头附和:“这话倒是在理。”
“不过大奶奶正在历史,要稍后才能过来,四叔奶奶要是有急事可以先跟我说。”
四叔奶奶一脸的不耐烦:“我要说的事你做不了主,还是等你家大奶奶来了再说吧。”
她好歹忍着没把心里话说出来:你一个死人的妾,我的事跟你说的着吗?
说完,她使劲清了清嗓子。
柳姨娘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空荡荡的桌子说:“你们是怎么伺候的?怎的客人来半天了,连茶水都没上?”
一个丫鬟不紧不慢的回答:“回柳姨娘的话,奴婢们不敢怠慢。只是客人来的唐突,茶水房那边没有预备。这会正在现烧开水,所以上的慢了些。”
柳氏当然知道丫鬟回答的都是套话,这待客花厅的炉火一天到晚都不歇火的,怎么会没有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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