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娘们儿,给老子站住!”杰拉里吼道:“你还有脸继续比赛?”
“这位先生,你在羞辱我么?”布丽安娜挑眉道:“这属于场外违禁行为了。”
“哟,你往毛巾里放针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恶心吗?”杰拉里拧起眉毛看着她:“为了赢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我可以告你诽谤。”布丽安娜淡淡道:“你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当众诋毁我。”
杰拉里差点没忍住,他简直想一个高跳然后用全身力气给她一个耳光。
容玉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这事总算有点头绪了,正想回头安慰两句闵初,却发现身边只剩下拉斐尔了。
还有两个人呢?
她猛地一扭头,发现闵初叼着半个馒头,在教洛佩兹怎么用筷子。
海鲜干锅哪怕放了这么久,拿出来的时候也香的让人饥肠辘辘。
拉斐尔嗅了嗅:“好香。”
“你不许吃!”容玉慌忙道:“等我一下!”
她看了眼时间,蹬着小高跟去河鲜区里拎了一条黑鱼,扭头就冲回了住宿楼。
粥肯定熬好了!
容玉步履匆匆,机械性的片鱼,再用热腾腾的粥浇了上去,随手加了些现掐的葱白。
她一面略有些急促的把这些都打包好,脑子里又开始漫无目的的思考。
她和拉斐尔……现在算恋人吗?
当初在接受他之前,明明考虑过那么多事情。
跨国,文化差异,自己还毫无恋爱经验。
可是真的靠近拉斐尔的时候,似乎连身体都在本能地想要更靠近一点。
哪怕看到他的笑容,都会忍不住放弃思考所有事情。
可能……真的是恋爱了?
容玉在推门之前,发现自己挂着难以消弭的笑容。
她每次想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嘴角都会忍不住上扬,甚至用爪子都按不下来。
怕是傻了。
拉斐尔看见她呼吸急促的出现在门口,手中还多了个保温食盒,颇有些惊讶。
“容容?”
容玉不顾其他人的眼光,快步走到他身边,打开了盖子。
浓稠的米香与清润的鱼肉香气交织在一起。
她的刀功太好,以至于被片出来的每一块黑鱼,都薄如蝉翼,在被热粥浇上来的那一刹瞬间被烫熟,口感又不失弹性。
拉斐尔意识到之前‘好好吃饭’的约定,相当自觉地取了两个小碗,替她也盛了些。
江一尘在远处浅浅的瞥了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容玉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大家面前曝光了什么,却还是硬着头皮坐了下来,陪他一起喝粥。
细化的米粥入口时,如同高汤般香醇。稻米的香气随着文火慢熬,绽放的无声无息。
小葱的鲜香,和一小撮的盐末,都如同锦上添花般,给美味又增添了两个亮点。
拉斐尔像个小孩儿一样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睛却始终亮亮的看着她。
容玉坐在他的对面,又开始漫不经心地思索。
当时在提到未来的时候,拉斐尔说了什么?
不确定。
他不确定未来会去哪里。
她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还是反应了过来。
很多事情,不是现在焦虑便可以提前处理好的。
不管怎样,自己恐怕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当时感觉埃斯佩朗莎和他有些暧昧的时候,自己脑子里第一个念头不是劝自己赶快离开,而是给他找借口。
她已经舍不得放手了。
闵初倒是没有在场的成年人们那么多小心思,他胃口大开的干掉了半锅海鲜,连吃完一个馒头一碗饭,然后恼怒的看向胡穗:“不许偷拍我!”
我还要对外继续保持高冷的好吗!
胡穗啧了一声,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机。
由于蓝队胜出,也并不用继续参与录制,两个人慢悠悠的在休息区喝着粥,围观后续的比赛。
容玉给拉斐尔倒了杯解腻的柠檬水,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
之前,上一次比赛的时候,好像评委有给过一个什么‘特殊神秘奖励’?
而且是专门用在对抗赛的?
镜头一转,三个被盖着红布的小箱子被放在支架上推了上来。
每个箱子上面都挖了个小洞,似乎可以把手伸进去。
“请你们站在箱子的这一端,”克拉尔示意道:“本次的对抗赛的食材,就放在这个箱子里。”
“由于杰拉里所在的那一组,在上一期的比赛中取得了神秘奖励,”卢老爷子笑眯眯道:“现在,杰拉里,请你走到箱子前,把红布取下——你可以自由的选择任何一个。”
容玉在镜头给特写的时候,差点把瓷勺摔到桌子上。
被拔掉牙的蛇·蠕动的竹虫·两只还在爬跑轮的竹鼠。
节目组今天也在搞事情。
大王蛇,竹虫,竹鼠。
江一尘和布丽安娜并看不见箱子里装了什么,但面前的大块头露出一脸便秘的神情,百分之三百不是什么正常选择。
杰拉里用相当怜悯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又陷入无尽的纠结之中。
怎么杀?还要剥皮?老天……
不不不老子最讨厌虫子了……而且看在上帝的份上,谁特么的·特么的·特么的会去吃虫子啊?
到底是哪个傻逼发现虫子也可以吃的???
然后是那两只毛茸茸的竹鼠。
两只竹鼠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同时默契的停了下来,用芝麻般的小眼睛看向他。
怎么感觉有点萌啊。
杰拉里沉默了几秒钟,直接骂了句脏话。
“请给出你的选择。”克拉尔笑眯眯道。
考虑到评委也会辅助节目组出题,容玉在这一瞬间忽然感觉,这次题目百分之百就是她出的。
这个女人看起来小鸟依人又人畜无害,其实骨子切开来是黑的!
杰拉里两手抱着头,相当焦躁的左右踱了两圈,然后指向竹鼠:“就这个了。”
“好的。”克拉尔点了点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布丽安娜:“请你们把手伸进去,确认自己要哪一种。”
布丽安娜略有些戒备的看了眼被遮挡的洞口,扭头看向江一尘。
她要等他伸手了再确认。
江一尘倒是面上无波无澜,毫无心理铺垫的就把手伸了进去。
他垂眸感受了下里面大概是什么,然后又拔了出来。
难道……没那么恐怖?
杰拉里竭力绷着表情,生怕暴露什么。
布丽安娜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江一尘的身边,把手伸了进去。
如果是她能处理这个食材,就直接拿走他面前的这个箱子。
剩下的那个?呵,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归这个中国人好了。
所有人看着她把手伸进了那个装着大王蛇的箱子里,后者也相当配合的吐着芯子就盘上了她的手腕。
布丽安娜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然后发出了这辈子前所未有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杰拉尔耸耸肩,会意的跟江一尘传递了一个眼神。
布丽安娜几乎触电般地疯狂甩手,忙不迭的把手腕从箱子里□□,几乎浑身失去控制的又甩又抖,一脸见鬼的匆匆站到江一尘的身后,直接骂了句脏话。
“哦,这算国别歧视了。”江一尘淡定道:“你也想丧失比赛资格?”
“警告一次。”克拉尔冷冷道:“这里不允许任何程度的国别或者种族歧视。”
“你明明知道这里有蛇!”布丽安娜一脸怒意的看着江一尘:“你这个混蛋!你是故意的!”
就这样都能被摆一道!
“我又不怕蛇。”江一尘懒洋洋道:“所以你要哪个箱子?”
布丽安娜浑身的鸡皮疙瘩还没有消掉。她几乎想现在就冲回房间里洗个澡,最好把浑身的皮都搓掉一层。
刚才那条蛇,直接把所有的鳞片都贴在自己的手腕上,还试图往上游走——
冰凉的让人骨头都发麻。
让她来处理这种动物?还不如杀了她!
“这个!”布丽安娜不假思索地指向最后一个的箱子道:“我只要这个。”
不可能有比这个更糟糕的选择了。
杰拉里露出了相当嘲讽的笑容。
“好的,”卢老爷子宣布道:“限时一个小时,从这一刻开始。”
布丽安娜绕过桌子,看了一眼箱子的正面,指节攥的发白。
密密麻麻的竹虫挤在一起,不分前后左右的蠕动着。
“这个归你了。”杰拉里拍了拍她的肩:“都是活·的·哦。”
布丽安娜僵硬的呆在远处,半晌都没缓过神来。
这么多的虫子——拿来烹饪?
她一想到这些虫子被倒进锅里开始疯狂逃窜的样子,简直头皮发麻。
居然真他妈的有更糟糕的选择!!!
杰拉里哼着小曲儿抱走了装着两只竹鼠的盒子,脚步相当轻松。
“老鼠?”拉斐尔用纸巾擦干净碗的边缘,扭头看向容玉:“这种东西要怎么处理?”
“不是老鼠。”容玉解释道:“是只吃竹子、草叶的竹鼠,毛细肉肥。”
“噢,”拉斐尔其实并没有听懂,还是点点头道:“就跟处理兔子一样?”
“相对兔肉而言,竹鼠可能更细嫩一些。”容玉笑眯眯道:“不过在中国,好像什么动物上锅红烧一顿,都会相当好吃。”
当初她在家里养小兔子的时候,差点被老爹随手捉了打牙祭。
布丽安娜站在盒子前足足站了五分钟。
她试图伸手去触碰这些虫子,可还没靠近盒子就缩回了手。
实际上,她连抱走这个盒子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这些混蛋……”她低低骂着,眼神都开始变得毫无掩饰的怨毒起来。
杰拉里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哼着小曲套上手套,直接把其中一只白鼠提了起来。
“你猜他会怎么弄死它?”容玉摸了摸下巴:“砍头什么的……太残忍了。”
虽然自己好像吃什么都相当开心,但是动刀子这种事情总会伴随着血液飞溅,总是让人有些不太舒服。
“我记得……他好像是个医学生?”拉斐尔思考道。
随着镜头的特写,杰拉里左手掐住竹鼠的颈部,右手摸索到小尾巴的根部,骤然一个用力——
“咔哒。”
随着颈椎的分离声,竹鼠软软的垂了下来,不再挣扎。
标准的医学生处理小白鼠流程。
江一尘那边,动作倒是相当利索。
蛇头已经被斩下,蛇胆也泡在杯中的酒液里,整套放血破膛的动作虽然有些生疏,但也算流畅。
口味蛇,姜爆蛇,似乎这玩意儿跟鸡一样,拥有相当多的选择。
已经过去十分钟了。
布丽安娜哆哆嗦嗦地拿着碗舀了一点,又把碗扔进了盒子里,连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裁判。”她露出绝望的眼神:“我放弃。”
杰拉里幸灾乐祸的吹了一声口哨。
“你确定吗?”詹姆斯挑眉道:“你这样,等于直接让他们获胜。”
“我……确定。”布丽安娜竭力说服自己为了不菲的奖金搏一把,偏偏生理的本能让她作呕。
“好吧,脱下你的围裙。”卢老爷子扭头看向一脸自在的那两个男人:“你们还想继续吗?”
“做完了权当宵夜好了。”江一尘淡定道:“您可以宣布结果了。”
“让我们目送布丽安娜的离开,”卢老爷子微笑道:“七强诞生了。”
导演在最后一个镜头结束之后,面色凝重的走上了前台。
“我很遗憾的宣布,安妮丝顿在之前的比赛中,使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迪尔惋惜道:“她在审问中供认了部分不道德行为,并且指控布丽安娜小姐从她的房间里取走了针线包,意图是陷害其他选手退赛。”
闵初神色一变,轻轻叹了口气。
伴随警卫的钳制,安妮丝顿跌跌撞撞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一脸狼狈。
“出于对节目声誉的保护,和在私下对所有选手的信息公开,我再次向你确认。”他看向这个失魂落魄的女人:“之前的几次事故,都是你和布丽安娜一手造成的,是吗?”
“不……还有贝尔纳和奥利维亚。”安妮丝顿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恨意:“一切都是布丽安娜那个婊丨子主导的。她说,她说要一起进五强,要相互扶持——”
“坦格利安小姐,希望你可以冷静一点。”迪尔不加犹豫的打断道:“大家应该也清楚了相关事情,希望在节目播出前不要外传,并且口径一致。”
“你们各组的监制会私下与你们单独谈话,”他示意警卫带走安妮丝顿,补充道:“节目组会保护每个人的权益,请你们放心。”
“稍等下。”容玉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
“容小姐?”迪尔扬眉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有几句话想跟她说。”
迪尔侧了侧身,示意她可以过去了。
容玉看了眼闵初,走向了安妮丝顿。
“你想说什么?”安妮丝顿冷笑道:“嘲讽我多可怜吗?”
“我的密友,父亲是全球顶尖的心脏病医生。他救过的先天性心脏病孩童,可以说每一个都被下过死亡通知书。”容玉看着她的浅色眼睛,缓缓开口道:“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是因为闵初。”
“哪怕你肯主动承认,或者配合警察调查一次,我都会主动引荐这位医生来救助你的孩子。”
安妮丝顿的神情立刻变得慌乱而又痛苦,她开始不断地扭动,试图逃离警卫的钳制:“不要——”
“你有孩子,你也应该明白,闵初如果被刺瞎一只眼睛,他这辈子都会被不可逆的毁掉。”容玉眸色深沉,声音里没有一点感情:“可是你做了最坏的选择。”
“我当时包庇布丽安娜,是因为她说,”安妮丝顿哽咽道:“她说我们合作,可以一起拿下冠亚军,她说她也会拉我一把——”
“这是竞技。”容玉冷冷道:“先天性心脏病的手术,要至少五十万美金以上的医疗费用。”
“求求你原谅我——”安妮丝顿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满脸:“我什么都肯配合调查,我的孩子——”
“原谅?你要知道,你的孩子是无辜的。”容玉轻描淡写道:“我会把医生的联系方式给你的。”
安妮丝顿仓皇的抬起头来,哽咽道:“真的吗?”
“你已经毁掉了你在这个圈子的声誉,那三个人也一样。我原不原谅你,并没有任何意义。”容玉接过胡穗递过来的纸笔,写了个邮箱地址给她:“没有餐厅会雇佣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厨师。”
你自毁前途,也注定会为了你的孩子操劳一生。
哪怕能用手术挽救他的性命,天价的债务也足够成为最好的报复。
活。该。
第44章 干锅海鲜烩#5
每次节目录制完之后,满堂的大灯都会一盏盏的关上。满堂的光彩夺目,会在所有人都离开的那一刻瞬间湮灭,让人心里一凉。
这场景颇有种曲终人散的感觉。
容玉不喜欢这种感觉,便总是第一个匆匆离开。
她看起来平易近人,但内心总有些不为人知的软弱。
又或者说,是恐惧。
她不喜欢派对后所有人都离开的场景,也不喜欢亲近的东西离自己太远。
之所以不肯养宠物,一直在微博云吸猫,也是不能接受柔软的小生命,十几年后便一睡不醒,还要被自己亲手埋葬。
这大概就是处女座的悲观主义。
她在离开大门前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看着刚才还灯火通明的录制厅,一瞬间变得黑暗又寂静。
手腕突然被轻轻的握住。
拉斐尔瞅着附近的人都分散了,凑到她身边道:“我们去约会吧。”
容玉愣了下,回过头来看向他:“去做什么?”
“烤棉花糖~”拉斐尔笑眯眯道:“我都准备好啦。”
他牵着她的手腕,如同上次一般,绕过篱笆和灌木丛,一路穿过高低起伏的树篱,直抵塞纳河畔。
夜色下的河水淙淙流淌,远处还有知更鸟间断的叫声。
草木的恬淡味道仿佛大自然的低语,泥土的柔软触感都颇有种亲切感。
但这一次,河边多了两个小凳子,和一袋准备好的棉花糖、苏打饼干和木签。
在微凉的夜晚里,篝火给人的感觉,远远比空调来的温馨。
两个人由于接触的时间渐长,这一次也坐的近了许多。
拉斐尔虽说平日里举止得体又大方,可在私下只有他们两人相处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男孩般的羞赧。
容玉小心地吹着火苗,让它随着微弱的风势越烧越旺。
明红的火焰噼啪作响,令夜晚更加寂静。
拉斐尔低声与她交谈着白天发生的琐事,一面把棉花糖串在签子上。
他们躲在河边,躲在芦苇环绕的空地里,好像一切平日里的压力和困扰都被隔绝在外。
这里安静又令人安心。
“应该怎么做?”容玉头一次尝试这样的做法。
眼见着火焰越来越旺,拉斐尔把棉花糖放在篝火的顶端,一转便沾染了星星点点的小火苗。
他手腕一晃便晃灭了火苗,然后递到她的眼前。
刚才还像小绵羊般柔白的棉花糖,由于表面被高温快速的烘烤,结上了一层薄薄的焦糖。
容玉抬手握住他的手腕,侧头凑了过去,小心地叼住了那一块棉花糖。
她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
好好吃!
薄薄的焦糖口感略脆,但一口咬下去,会感觉到里面的软糖都已经融化,仿佛流心一般温暖又甜美。
“好棒啊。”容玉顿时感觉刚才的疲惫都一扫无踪,学着他的样子把棉花糖串好,看着火星撩上那纯白的表面。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也开始不知不觉地做小孩子。
信任又无忧无虑,似乎什么都会被照顾的很好。
“还可以这样吃。”拉斐尔右手取了块海盐味的苏打饼干,单手掰成了两半,将烤的略过的棉花糖夹在中间。
容玉任他喂到唇边,张口咬了一小块。
由于烘烤的时间较长,整个棉花糖都变得黏黏糊糊的,刚好黏住了干巴巴的饼干,一口咬下去酥脆又柔软,口感好的不得了。
拉斐尔侧身取了一个保温杯,旋开盖子递给她。
是热腾腾的可可。
冰凉的夜风吹来,巧克力的浓香进了肚,生活美好的有些不真实。
容玉两三块饼干下了肚,整个人都精神多了。
她扭过头看着篝火,突然用中文轻声道:“要是能吃到巧克力姜蛋糕就好了……可惜不会做。”
她是故意的。
拉斐尔本身温柔又细腻,怎么可能不会满足她的想法。
如果……他是为了自己,才提前学了中文呢?
她扭过头看向他,月色下,那双翡翠眸子澄净的犹如塞纳河水。
“容容……”他低声唤道。
容玉叹息了一声,倾身吻了上去。
她的唇畔,还带着淡淡的可可香气。
拉斐尔下意识地拥住她柔软的腰肢,略有些生涩地舔吻着她的嘴角。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拥吻,动作也轻缓的如同慢镜头,但一切都静谧而又温柔。
他们闭上了眸子,用拥抱来缩短彼此的距离。
修长的手指探进发间,又抚上脖颈,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柔软的唇相互摩挲,短暂分离又缓缓触碰。
拉斐尔对她,一直都小心翼翼,又格外珍惜。就连接吻的时候,都不敢太过投入。
容玉缓缓睁开眼,在他的脸侧又亲了下。
“我忽然觉得,”她的声音有些低哑:“陪你在国外呆着,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都依你。”拉斐尔垂下眸子,靠在她的肩侧轻声道:“我已经无法离开你了。”
随着节目的进一步放映,《绝艺厨神》的热度越来越爆炸,几乎每周六都会霸占所有社交网络的话题榜。
不管是冰淇淋火焰熔岩蛋糕,还是闵初杀掉澳洲皇帝蟹的惊人表现,几乎每一期节目都会引发一波又一波的讨论。
紧接着到来的,是拉斐尔的迷妹们的各自倒戈。
一众真爱派抹着眼泪表示,男神喜欢谁都好,但愿容玉能好好珍惜这个天使般的男人。
还有一派女友粉相当的不爽,少数人表示拉斐尔急吼吼的倒贴相真是崩坏人设,转黑了转黑了。
容玉的微博更新频率慢,也并不关注评论区乱糟糟的情况。
虽然她心态一直不错,格格倒是坐不住了。
“你知道吗,”她一边理着面膜上的皱褶,一边急吼吼道:“有几个黑粉据说要来郊区找你们!”
“庄园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容玉瘫在床上慢悠悠道:“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明星,两个厨子而已。”
“拉神这个颜值,你真以为没有电视剧或者电影剧组邀请过吗?”格格一脸‘你在逗我’的神情:“我的容,你要知道,国外的娱乐圈发展的更早,而且模特借着高人气转行影星的也很多的好吗?”
他又不是模特……
容玉心知辩解没用,挑眉道:“做影星多轻松啊,他怎么不去呢。”
“对啊!当时twitter上面,彭皮尔,那个拍《喋血玫瑰》的导演,都表示愿意与他合作,”格格一脸惋惜的看着她:“可惜拉神为了这个比赛,硬生生的推了。这电影的片酬,怎么着也得几百万美金起步吧。”
“这个节目的酬劳又不高?”容玉皱了皱眉:“至于么。”
突然一声皮卡丘的铃声响了起来。
“等等!”格格用指尖按了按面膜,飞快的翻了下手机:“拉神发推了!”
发个推而已。容玉不以为意道:“别激动。”
“拉神他!!!”格格的嘴差点把面膜口弄破:“卧槽这条绝对是写给你的!”
『megustascuandocallas.』
容玉隔着电脑屏幕看了眼她的手机,皱眉道:“什么?”
这又是哪国语言啊……
“我在查……找到了!”格格直接一手撕掉面膜,深情款款的看着手机道:“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容玉愣了下。
她想起来,这首诗,自己曾经念过。
几年前,有一期情人节节目为了凑时长,她挑了首喜欢的诗,在结尾的彩蛋里轻声念了一遍。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你我沉默有如繁星,遥远而又纯净。
“唔……这首诗好长啊,”格格随手拿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胶原精华,扭头看向她:“你们今晚干什么去了?”
容玉脸上一红,把脸闷到被子里:“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格格翻着评论道:“这首诗的全文各种版本都被贴到评论区里了……而且粉丝好像都安静很多了。”
“也许这是在变相的示意我们乖巧的吃瓜就好?”她叹了口气,一脸羡慕嫉妒恨道:“如果我未来的男朋友每次上节目的时候,满眼都藏不住对我的喜欢,那真是祖坟都要冒火了。”
总觉得有种无声的默契,他和自己之间暗流涌动着。
容玉眨了眨眼,心里忽然觉得有点甜。
按照一般情况,比赛完的第二天大家都会睡的很晚。
但是容玉特意定了个闹钟,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她怀疑拉斐尔会偷偷给自己做蛋糕。
一推开门,不远的大厅出传来豆浆和鸡茸香菇粥的香气。
容玉愣了下,差点怀疑老妈又过来看自己了。
她放轻了脚步,去中央大厅旁边看了眼。
旁侧的厨房里,江一尘正动作熟稔的切着姜丝,抬头看了她一眼:“一起?”
豆浆诶。
容玉道了声谢,给自己倒了杯温热的现磨豆浆,糖加了三勺,又顺手摸走了一个热乎乎的白馒头。
这货怎么会一大早起来做早饭?
她没有多想,扭头去了三楼的烘焙室。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她,俯身调整着烤箱的温度。
巧克力姜蛋糕,世界名厨戈登·拉姆齐的私房作。
中层的奶油加了特制的姜粉,一口咬下去会有四重味道同时席卷——巧克力的浓郁、小麦粉的香气、奶油的轻甜,还有若隐若现的生姜香气。
看似突兀的元素加进其中,反而破除了海绵奶油蛋糕的油腻感,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拉斐尔。”容玉站在门口,轻轻用中文道:“你听得懂,对吗?”
他身形一顿,缓缓回头过来,眨了眨眼睛:“早上好。”
“你……什么时候学中文的?”容玉不可思议皱眉道:“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拉斐尔瞥了眼开始慢慢膨胀的蛋糕坯,无奈又温柔的笑了起来:“怎么了呀?”
“我觉得,如果真的想好好交往下去,总该把很多事情说清楚。”
容玉走近他,用中文不紧不慢道:“你和埃斯佩朗莎的关系,你对我的了解,还有各种古怪的地方。”
“拉斐尔,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
“我们之间不应该有太多隐瞒。”
拉斐尔取下了烘焙手套,语气平静道:“你了解了多少呢?”
“我不知道。”容玉垂眸道:“但我总觉得,你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那是一种……怜惜又欲言又止的深情。
她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
“可不可以……把一切都告诉我?”
拉斐尔抬手为她拉开椅子,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好。”
他并没有选择坐到她的对面,而是她的右手侧。
“我只听得懂中文,说的话,并不流利。”拉斐尔单手撑着下巴,侧脸看起来平静又有些落寞:“也没有太专业的学,断断续续的看了很多年。”
“很多年?”容玉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