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厂长哪能让一个小姑娘，在半夜自己离开。
安宁一只手按在了金厂长的肩膀上说：“不用，我自己可以，谢谢。”
她走了。
金厂长在安宁都走到院子里才反应过来。
“啪！”
他一只手拍在了桌子上。
“文武双全！”
“厉害，厉害！”
金厂长吃惊意外又佩服，他连忙起身，算是送安宁出了门。
关好门的金厂长，想到江东城，眼里全是厌恶。
一个唯利是图，捧高踩低的小人。
“哎，偏偏是这些小人，占了重要的位置。”
金厂长进了屋子，思考着该找谁询问一下。
另一边离开的安宁，回到了旅馆，敲响了安三成的房间。
“爸，我回来了。”
“好。”
安三成门开了一个缝儿，看见安宁进屋的背影，放下心来，回去睡觉了。
翌日天刚刚亮，安国明就来了招待所。
安宁已经起来，和安三成，孙大壮一起下楼。
“二哥，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车要去三合镇，想问问你们今天回去不？”
安三成和孙大壮，都看这安宁。
“回，这就走。”
四个人结账，出了招待所，坐着卡车回三合镇了。
车上，安三成和孙大壮，说着话，主要的话题中心，则是围绕睡床不舒服。
“也不热乎，睡完了身上都不舒服。”
“可不咋地，咱家那热炕头一躺，解乏儿。”
坐在一边的安宁，听着两人的话，表示赞同。
她也喜欢睡炕了。
卡车到了三合镇后，安宁三个人下车，步行朝着十里沟走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三个人终于回到了十里沟。
“谢谢队长了。”
一回到村里，安三成就感觉浑身自在，说话底气都足了。
“没事儿，明天我开会，告诉大家那座山是你家的了，不能上山了。”
“不着急，歇歇儿。”
安宁看着两人客气，她在一边等着。
等到了安三成说完，她才和安三成一起回家。
到家后，安三成和大家说了一下包山的事情，林翠花晕乎乎的，二十八万，那是多少钱？
她真的没有一点概念。
“那这接下来咋干？这老些钱，啥时候能赚回来？能不能赚回来？”
林翠花十分担心，这要是赔了可咋。
一想到这个事情，她觉得自己都睡不着觉。
“妈，你不是常说好的不灵坏的灵吗。”
安宁说完，林翠花立即吐了两下。
“呸呸，没事没事我都吐出去了。”
“肯定能挣钱，挣钱好。”
安宁偷笑，不过还是安慰的说：“妈，你放心，不会赔钱的。”
“人总要吃吃喝喝，这是消耗最大最快的，我们会赚钱的。”
接下来，安宁拉着安三成，安国庆开始商量接下来该干点什么。
“爸，大哥，山上肯定要清出来，我们明天上山看看，看看哪些留下来，哪些需要清出去。”
“还有山的外围，总要有一圈屏障，我想从村里买些石头砌墙。”
安宁说完，安国庆补充的道：“砌墙最便宜的就行，然后里外都种上刺槐树，能防不少人。”
“大哥说的对，就这么办。”
安三成也插话的说：“山上有不少刺槐树，到时候可以直接移植出来一些，”
“我记得那山上还有一片榛子林，到时候可以弄到一起，一片一片的，山上还是种点树好，粮食没有树长的好。”
安宁十分赞同，想到什么说：“可以种果树。”
“果树？好，这个好，多少年没吃过水果了。”
安三成有感而发。
几个人商量了好久，说了每一个人的想法，再综合在一起。
下午，安宁和安国庆，干脆去了石头山，开始开采石头。
“当当当”锤子砸着石头的声音，在山里回荡。
“小妹，等清山的时候，山上也有很多石头，到时候拿来用，省着向上背了。”
砸石头的安宁，第一次发觉，安国庆在这方面，绝对是有天赋的。
“知道了大哥。”
不过还是需要一些石头，所以两人继续，一直干到了日落下山，落日余晖。
安宁和安国庆一起走回家，半路的时候，安宁借口去河边看看，安国庆自己先回去了。
去河边的安宁，走到了江夏家后面。
她拿着一块石头，扔进了院子，砸在了房子的外墙上。
“汪汪”
“小兔崽子，还敢砸———”
江夏从后门出来，话喊到一半，咽回去了。
“安宁，吃兔子不？我新打的。”
江夏勉强的挽救一下，心虚的笑着。
“来一只也行。”
安宁倒是不客气，她对着江夏招手，江夏有点乖，还有几分别扭的过去。
“有事？该不会真来要兔子的吧？”
“我在县城看见江东城了，来给你提个醒。”
安宁说完，看见江夏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中满是嫌恶。
“谢了，我知道了，我去给你拿兔子。”
江夏转身，一分钟不到就跑了回来，手里有一只兔子，还有一条草鱼。
“拿回去吃，我弄的多。”
“好，谢了。”
安宁没有客气，接过兔子和草鱼，从后山那边绕回去家去了。
江夏爷爷，靠在后门上，唉声叹气的和大黄说话。
“大黄，上咱们只能吃白饭了，你的骨头是没有了。”
空着两只手回来的江夏，对视爷爷打趣的眼神，傲娇的说：“您老这是什么眼神？”
“我们这叫公平交易，她给我送消息，我不得给点谢礼吗。”
“您老忘了，这还是您教给我的呢。”
江夏爷爷一只手拍着脑袋，装作一副糊涂的样子。
“我有说你不对吗？你解释什么？”
江夏嘴巴嗫嚅了两下，傲娇的哼了一声。
“我去做饭！”

“这可真好，吃肉都不用花钱了。”
安宁也没解释肉是从哪里来的，洗洗手，坐在一边去烧火了。
烧火的不光是她自己，旁边还坐着安国平。
安宁在给安国平讲题。
不一会，安国庆也过来了，手里还拿了一把花生和两根地瓜。
“小妹，放灶坑边上。”
安宁明白的扒拉出来一点带火星的柴火，把花生和地瓜埋在了下边。
安国庆也没离开，拿过来了一个小板凳。
很快，安宁讲完了题，安国平离开，安国庆上前一点。
“大哥，还没熟呢。”
“我知道，我看着点，别糊了。”
安国庆拿着一根棍子扒拉两下，继续看着。
“有香味儿了。”
安宁用力闻了一下，糊香糊香的，闻着上头。
“那可不！对了小妹，上回我说养鸡，你说我在养点猪咋样？”
安宁侧头道：
“行，不过你打算养在哪里？养多少？自己一个人干的过来吗？喂的粮食从哪里来？”
安宁四个问题，让安国庆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让你大嫂和你说吧，她跟我说过，我忘了。”
安宁也跟着笑了出来说：“好，吃完饭我找大嫂说说。”
安国庆憨憨的点点头，把灶坑里的花生，先拿了出来。
“小妹，这有点黑的给你，这点我给你嫂子拿去。”
安宁拿着一小把黑糊糊的花生，哭笑不得。
有爱，但不多啊！
不过她嘶嘶哈哈的吹着手心里花生，有两颗甚至还能看见点火星子若隐若现，安宁抬头喊了一声安国平。
“小弟，吃花生！”
“来了，姐。”
安国平过来后，看着安宁手里的花生，表情抗拒。
“姐，你这太上老君炼仙丹吗？我也不是孙猴子，吃不了碳啊！”
安宁也不说话，眼神一扫，安国平笑嘻嘻蹲下。
“姐，你咋知道我就爱吃这糊了八黢的呢。”
两姐弟坐在灶坑前面，一人几粒烧花生，吃的手黑嘴黑，互相笑话着。
一边的林翠花在大锅里下了一点荤油，刺啦刺啦响后，她扒拉出来点油滋子，给姐弟俩一人一块。
“都多大了，还围着锅边吃。”
林翠花嫌弃的吐槽两句，但脸上全是笑意。
上，安家吃的红烧草鱼，这是林翠花和殷雪梅学的。
兔子暂时卸了两条腿，拿土豆青椒炖了一大盆，味道也是不错。
与之相比的江夏家，吃的是清炒土豆丝。
大黄十分怨念的看着江夏，含泪吃掉了土豆丝。
“好了，明天就给你吃肉了，你不是喜欢人家吗，吃你点肉还不行了。”
江夏说完，回头时正好对视了爷爷饱含笑意的眼神。
“不是，您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慎得慌，总觉得您再给我下套。”
江夏爷爷神秘一笑，低头吃饭。
“非也非也。”
扯了一句文言，老爷子也不点破，继续吃饭。
第二天，日历上又撕掉了一页，进入到了十一月。
早起的安宁，上山一趟，打了两只野鸡。
如今北风凛冽，按照以往来看，离下雪不远了。
若是下的太大，山上就不能去了。
从山上下来的安宁，去到了知青点。
此时的知青点，只有四个人了。
安宁找到了殷雪梅，告诉她今天可以过去上课。
“好，我会准时过去的。”
安宁向知青点里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来不及躲闪的杨建国。
“杨建国，你也可以来。”
一句话，让杨建国像一只袋鼠一样的跳了出来。
“真的？”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去，我肯定去。”
杨建国自己捂住嘴巴，不敢多说。
安宁只是点点头，先离开了。
回到家的安宁，洗洗手，先去了大嫂的房子。
“大嫂，我是安宁。”
“快你来。”
大嫂正在收拾屋子，扫地。
“坐炕上，我给你倒水。”
“嫂子，别忙了，咱一会就吃饭了，我就是来问问大哥昨天说的事情。”
“哎，哎。”
高桂芬坐在了炕沿边上，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我想跟村里把牛棚那边的地租下来，那边宽敞，但好久不用了。”
“养鸡，先养二百，我准备在村里走走，说我要小母鸡崽儿，咱给钱买，肯定有人给孵出来。”
“至于猪，我想先养两三头试试，我怕不好养，有经验了，下次再多养。”
“兔子，就是现在的规模，这玩意繁殖快，长的也快。”
“至于干活，先干干看，我俩干不过来，就找个人给干。”
安宁一直在认真听，高桂芬每说一个，她都很认同。
高桂芬看安宁点头，对她笑，心里宽敞了不少。
“小妹，你说行吗？”
“行。”
安宁一个字，高桂芬心里就稳当了。
安宁从大嫂房子出来，开始给安国平，殷雪梅，还有今天新加入的杨建国上课。
当安宁上课的时候，杨建国才体会到，原来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他之前，竟然以为安宁只是一个没有用的村姑。
他脑子着实有病。
杨建国经过一个半月的砍柴生活，个人扎实了不少。
安宁只要求了一个月，后来有事耽误，到了一个月后，杨建国也没停下。
他踏踏实实，每天都会准时的为安家送来两担，或者三担柴火。
连林翠花，都对他刮目相看了。
早课结束后，安宁没有偏心任何个人。
她既然决定了，那便是真心的。
“杨建国，这是你要做的习题，和他们的不一样，你上的课少，等你这些做完了，追上了他们的水平，你的题也会变得。”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
杨建国如获重宝的把安宁亲手写的习题册，抱在怀里。
今天，他还得去砍柴。
有的事情，自觉做和被要求做，是不一样的。
安宁不知道杨建国的想法，下课了，他们离开，安家也开始吃饭了。
一顿早饭还没吃完，一位村里的人跑进来，喊着每一家吃完饭，都去开会。
村里暂时没有通电，没有大喇叭，只能靠人力跑腿了。
“该是说咱们包山的事情。”
安三成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安宁也是一样。
爷俩吃好后，奔着大队部开会的地方去了。
四十分钟后，孙大壮看来的人差不多了，开始给大家开会。
“今天，咱们有四件事儿，都挺重要的。”
“第一件事，开完会分粮食！”
“太好了。”
“今年可是不少粮食。”
“能过个好年了。”
孙大壮等了好一会，双手向下压了压。
“好了，好了，还有别的事要说，说完才能分量，别吵吵了。”
“第二件事，今天抓阄，分地。”

激动的人，不只是安宁一个。
下面的村民，大部分都高兴的蹦跳了起来，也有几个不是那么高兴的。
集体工作的时候，可以偷懒。
但以后是自家的了，就不好偷懒了。
偷懒之后，可没人给他们承担了。
“好了，好了，现在开始抓阄儿，先北地那一片，按照本家来，一个本家派一个人上来抓阄。”
开会的地方，站起来的人着急的向前走，怕好的地方被人抓走。
其实，抓阄很公平。
一块好地，每家分一块，一块坏地，每家也分一块。
本家指的是一个爷爷辈的。
像安宁家，安家的地与安大伯的地，就是一个本家，他们的地是要挨在一起的。
不过像安二成，也就是安宁的二伯，是没有地的，他的户口不在这里。
安宁只是在后面坐着，没上前，哪怕安三成喊她去抓阄，她也没去。
她有精神力，怕自己忍不住作弊，还是不去了吧。
最后，安三成自己去的。
抓阄分成了三轮，每一块地都有富余，做好记录，分好之后，去地里走一圈就知道了。
安宁一直都很佩服一个点，那就是一片地中，农民总是能精准找到自己要找的几条垄，不带错的。
分地持续了好一会，终于结束后，孙大壮才说了安宁包山的事情。
“山已经包给安宁了，以后那就是人家的地方，不是大家想去就能去的了，这就跟你家院子似的，不是想干啥就干啥的，大家记住了。”
“然后，这个山地承包下来后，每家都可以得到三百四十七块八毛钱，一会每家来领钱。”
村民们没想到，他们还能领钱。
这样一来，没人说不愿意了。
“最后一件事，咱们村里还有不少剩下的土地，有需要承包的，来找我，还有别的那几座山，要是有开荒的，开出来都归你自己，二十年的期限。”
孙大壮说完最后一件事，会议散了。
村民们回家开始拿麻袋，拿筐，拿各种家伙式，分粮食了。
不仅是分粮食，村里的工具之类的，也都要分下去了。
安宁没回家里，拿袋子一个人就够了。
“安宁，你来一下。”
孙大壮喊着安宁，安宁过去，她正好也有事情要找孙大壮。
“村长，什么事？”
“这么个事，现在什么东西都是个人的了，那个拖拉机，你家开走吧，那是人家送给你的。”
“不用，我做主送给村里了。”
安宁对于你来我往的人情方面，进步还是很大的。
“安宁，说不要肯定是假话，但你想清楚了，问问你爸啥的。”
“不用，我能做主，队长你收下就行了。”
安宁不给孙大壮说话的时间，直接问了自己关心的事情。
“我想承包一点土地，最好能和我的山地连在一起，有吗？”
孙大壮更是明白人，也跟着转了话题。
“有，那边靠着山，离得远，空着的地最多，你想承包多少？”
“有多少？”
安宁一个问题，吓了孙队长一跳。
“有七八十亩地呢，你还能都要了？”
安宁只是微微一笑，不像开玩笑的问：“可以都要吗？”
孙大壮一听，这还真有这想法。
“安宁，行是行，不过你还是回家商量商量，你能用的了这些地吗？”
“行，我回去商量一下。”
这一次，安宁退让了一次。
此时，回家拿袋子的人，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安宁加入了安家的队伍，和大伯家的哥哥嫂子，把大伯家的粮食先送了回去。
大伯家的完事后，在一起把安宁家的粮食送回去。
这一折腾，都下午了。
林翠花张罗做饭，安宁刚和安三成说完要承包地的事情。
安三成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安宁想做什么，他都不阻拦。
安宁还找来大嫂大哥，和安三成商量了养殖的事情。
“行，老大弄吧，我给你拿钱。赔了赚了都是你们自己的，等你们都立起来了，咱就把家分了。”
“爸——-”
安国庆不愿意。
“爸啥爸，我分个家还用你同意啊？再说了，你们都多大了，我还能管一辈子啊，我和你妈还想歇歇呢。”
“等小三考上大学再说。”
安三成一个眼神，就给安国庆瞪回去了。
安宁倒是觉得很好，只是名义上的分家而已，大家住的很近，又少了经济矛盾，会更好的。
安宁依旧在自己烧火的位置上，一根木棍捅着里面的火焰。
“安宁———电话。”
安宁放下烧火棍子，把位置让给了安国平，她自己跑了出去。
该是金厂长，来消息了。
当安宁到了大队部的时候，看着对方留下的电话，果然是金厂长的。
她给回拨了过去。
“嘟——-”
“安宁？”
“是我。”
金厂长开始说话，语速很快，带着一股子生气。
“我问了一圈，江东城的三个设计，和咱们一模一样。”
“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你给我的图纸，我交给了市里的机械厂，我问了李成泽，他说那三张图纸，被他们厂长拿走去省里了，再后来，就变成了江东城的设计。”
“李成泽去省里了，他要亲自看看图纸，看看是不是你当初给的。”
“他娘的！这个江东城，不是个好玩意！”
安宁拿着电话，那一边的金厂长，已经开始骂起来了。
“金厂长，李成泽有消息后，请第一时间通知我，什么都不要做，我有自己的打算。”
“啊？行，我肯定通知你，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消息。”
金厂长是真生气，江东城这一手，把他的功劳都给抹去了。
安宁说了两句火，挂断了电话。
她走出大队部，低头思索着事情。
“撞树上了。”
江夏的声音，安宁不用抬头就知道。
“树在哪呢？”
江夏从自家的墙头上跳下来，嘿嘿一笑。
“现在没有，你再这么走一会，就要有了。”
“哦……我还以为你要凭空生树，无中生有呢。”
安宁特别顺嘴的怼了一句，说完继续走。
江夏丝毫不在意的走过来说：“我要有这本事儿就好了，想要啥自己变呗。”
“你这是咋了，有事儿？要不要让小爷儿听听。”
“我跟你说，我的本事可不小。”
安宁停下，凝视了江夏十秒钟。
“嗯，脸是大了点。”
她又走了。
后面的江夏，伸出一只手，在空中停滞了好半天。
“不是…咋还人身攻击了呢？”
安宁头也没回，两只手在身子旁边，伸直，个人像一个大字。
她左右摇摆着，像一只走路的企鹅。
后面的江夏，被安宁的动作逗得哈哈大笑，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
“哎哎哎……我去！”
“砰！”
安宁好奇回头，紧接着高兴的跑回去看热闹。
掉在排水沟里的江夏，四仰八叉的看着笑的漏小白牙的安宁，听见她说：“江夏，你和壕沟甚是有缘。”
“要不我给你换个小名吧，江沟沟？”

江沟沟？
江夏暂时忽略这个名字，反问：“换一个？你的意思是我以前有小名？我怎么不知道：”
安宁不同意的看着江夏，严肃的纠正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大黄他哥。”
说完的安宁，笑颜如花，由江东城事件带来的几分不愉快，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江沟沟，你继续舒服的躺着吧，再见。”
躺在壕沟里的江夏，人没起来，脑袋探出来的看着安宁欢快的步伐。
“我掉沟里了，就这么高兴？”
不知怎么地，他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
出来上厕所的江爷爷，正好看见在排水沟里傻笑的江夏。
“江夏，你这是给自己找的新床？”
江爷爷的调侃，终于让江夏爬出来了。
“我这是看看排水沟够不够深。”
嘴硬的江夏，拍拍屁股上的泥土，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后面的江爷爷怀疑的嘀咕着：“最近这智商怎么忽高忽低呢？”
另一边的安宁心情愉快的回到家后，与家人一起吃饭。
饭后给安国平补课，天彻底黑了之后，便没有任何活动了。
安宁洗漱好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炕上。
“什么时候才能有电呢。”
感叹一句，安宁钻进热乎乎的被窝儿，睡在了炕头的位置。
天气渐冷，炕头才是真爱。
第二天一早，安宁正在给三个人上课，金厂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安宁放下手里的粉笔。
“今天先下课。”
对面坐着的三个人，自然没有意见。
安宁绕过三个人，跑着出了院子。
当她到了电话室的时候，电话正好响起。
“铃铃铃——”
“喂？”
安宁一把接起电话。
另一边正是金厂长，声音透着焦急和怒火。
“江东城的三个设计，和我们的一模一样！”
“他奶奶的，这个王八犊子，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
金厂长是真火！
电话室内的安宁，倒是异常平静了。
现在的她，反倒没有接电话前着急了。
“金厂长，我今天过去找您，等我到了，我们再说。”
安宁挂断电话，平静如常，礼貌道谢，出了大队部。
安宁走在清晨的泥土小路上，心里策划下一步。
习惯晨跑的江夏，带着大黄从安宁对面跑过来。
“早。”
“嗯？早。”
安宁有些走神儿。
本是擦肩而过的江夏，停下脚步转身。
“有事？”
安宁同样转身，看着江夏。
“我有关于江东城的事情，你要听吗？不过我提醒你，我与江东城是敌对的位置。”
“巧了，我和他也是。”
江夏本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听见江东城的时候，眨眼间变了。
敌意，比安宁还要强。
强到以为两人有生死大仇，而不该是亲父子。
江夏左右看了看，迅速的问：“什么事？”
安宁没有隐瞒，直接道：“我设计了三个农用机械，江东城设计了三个机械，和我的一模一样，图纸是我的图纸。”
对面的江夏，不屑的笑了笑，有着一种早就知道的态度。
“这就是江东城，狗屁本事没有，非要把自己装作一个聪明人。”
“最主要的是，他会牺牲别人去成全自己。”
安宁清晰的感受到，江夏的情绪不对。
这个牺牲的人，是不是和江夏有关？
江夏的情绪来的快，收的也快，他静下心来，看着安宁。
“我猜你不会坐以待毙，你要出门？”
“是，今天走。”
江夏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安宁，如果我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是为了垮江东城，你愿意相信我吗？”
江夏目不转睛注视着安宁。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试一试。”
一句试一试，让江夏满足。
“够了，小爷和你一起去，镇上车站见。”
江夏溜了一个口哨，大黄撒欢的跟在了他的后面，继续跑步。
安宁没有逗留，回家收拾东西。
“不过…又要停课了。”
安宁觉得这样不太好，不过也不一定要停课。
安宁很快到了安家，等一边背课文结束的安国平。
“小弟，过来。”
安国平手里拿着书，像一只大型狗狗，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安宁。
“我觉的你的学习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所以我准备为你换一种学习方式。”
安国平蹲在地上，用力的点头，眼睛望着安宁，等她继续说。
安宁被看的有点不在在，开口道：“我决定，接下来半个月，你每天要出一套试卷，早上的课程，由你给殷雪梅和杨建国上。”
本是点头的安国平，脑袋不点了，眼睛有点傻，一根手指指着自己。
“我？上课？”
“对。”
安宁的手搭在安国平的肩膀上。
“放心，我认为你准备好了，那就是准备好了。”
“相信我。”
安宁两句话，她的忠实真迷弟，立即信心十足。
“姐，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好！”
安国平站起身来，伸直手臂，做了一个向前冲的姿势。
“我绝不辜负你的信任！”
安宁有点尴尬加心虚，不过强大的控制情绪能力，让她自信的点了一下头，走了。
留下一个背影，给安国平仰视。
从头到尾，安国平没有察觉任何不妥。
林翠花的早饭已经做好，大家坐在一起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