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玫瑰—— by菌丝木耳
菌丝木耳  发于:202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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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怀京眸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 若是以前,有人跟他说, 他会对着一个人说出这样肉麻的话,他指定是不相信的, 说不定还要讥讽对方胡说八道。
但一旦面对心爱的小姑娘, 有些话总是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
出于本心,顺从本能。
他一颗心足够大, 大到盈满了对她的绵绵爱意, 一颗心有足够小, 小到只能装下一个她。
玻璃窗外晚霞漫天, 落日余晖那般温柔, 也将眼前这张明艳的小脸映照得要命的迷人。
“我不是你的神明, 但在我心中,你才是女神。”
姜南音眼睫轻垂, 察觉到他越发炽热的眼神, 脸开始发烫, 还有几分不确定的自卑:“我,我有这么好吗?”
孟怀京微微用力, 将她往上提了提, 骨节分明的手轻抚着她的后颈, 语调带着点无奈和宠溺:“我要怎么爱你才够?”
即便姜南音不说, 但每次她总是会露出那种不确切的懵然,将自己放在比他更低一级的位置。父母的厌恶到底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伤害,觉得自己不够好。
男人嗓音很认真:“我不允许你看轻我喜欢的小姑娘,她比任何人都要好,我好庆幸,她有好好地长大了。”
即便身处流言蜚语,她也成长到温暖又耀眼,没被黑暗打败。
温沉的木调气息漂浮在鼻间,姜南音鼻尖一酸,仿佛在这一刻,灵魂都被很温柔地抚慰。
往日里被人轻视和嘲笑的记忆缓缓清晰起来,她才恍然发觉,那些糟糕的记忆原来一直是深藏在她心底,被她小心地压抑住了。她假扮乖巧,装作冷漠,但她仍然是那个渴望爱的小姑娘。
她一直没有长大。
有人找到了那个自卑的小姑娘,给她光,给她雨,静待了一场花开。
两人在病床上腻歪了一会儿,才起身。
两人都饿了。
钟璧华和孟舒婷像是掐着点出现在了病房,给他们带了晚餐,都是很容易克化的食物,但又准备得很合两人口味,看来花了不少的心思。
钟璧华见两人神色柔和,就知道心情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也就将绑架的一些后续跟他们说了一下。
贺齐作为绑架犯,已被警察逮捕了,孟家这边都气狠了,势必要让他多坐几年牢。
陈虎也是蓄意杀人,虽然未遂,但仍然被抓进去了。这次孟氏掌权人和当家主母差点都死在那儿,这样惊天的一个消息,要不是孟家压着消息,媒体那边还不知道该多疯狂呢。
孟家能成为顶级豪门,在港城,不,可以说是在整个国内,它也是金字塔的存在,手段真没有那样温和良善。
差点闹出人命的事情,也让这个庞然大物动了怒。反正不消多说,贺齐和陈虎的惩罚不会少,即便在狱中,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钟璧华还跟她说起了另一个人,贺齐的母亲,这些天一直在林家老宅面前哭嚎撒泼,想让姜南音放过贺齐。
这位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女人,姜南音谈不上多同情。
后来听过蒋叔的汇报,姜南音被绑架住的房子,是贺齐母亲名下的,他们也调查过她,有一段时间她常常往山里走,恐怕就是去布置那个房子的。
可以说,绑架姜南音这件事,她至少是知情的,甚至算是从犯。
年轻时嫁给酒鬼丈夫,旁人好心劝她离婚,她不领情。晚年儿子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她不加以制止,甚至出手相助,助纣为虐。她的人生,是由她自己毁掉了。
她明明有很多次,逃离那个混乱不堪的泥沼,但她甘愿沉沦,旁人自然也救不了她。
姜南音不是圣母,对一个绑架自己的犯罪分子无条件原谅。她原谅了贺齐,谁来化解她受到的惊吓和恐惧,又有谁来分担孟怀京死里逃生的惊险。
而陈虎,一直都是法律边缘线的人,更是经不起调查。违法犯罪的事情做了不少,放高利贷,暴力追债,经营赌场,甚至还经营了一些不正经的场所。涉黑涉黄涉赌,每一条罪名都要让他在里面待很久了。
加上孟家在后面推波助澜,出了很大的力气,帮助将这个大的黑暗势力一网打尽。不过这是后话了。
姜南音听完,终于好奇问了当时没来得及问的一个问题:“蒋叔他们怎么会那样及时地出现啊?”
当时没了命地逃亡,姜南音都没有自信能安然无恙。没想到,蒋叔他们出现了。
孟怀京不吝替她解惑:“只身前往是真,但并不能完全不留后手,最初的目的不会忘。”
姜南音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嗓音里地肃杀,顿时气息屏住,美眸紧紧盯着孟怀京,喉咙干涩:“那你最初是不是做好了只有我平安回来的打算?”
四目相对,孟怀京心底微微一叹,无奈于小姑娘的敏锐,那样冰雪聪明,随即又无限自豪,黑沉沉的眸底情绪复杂,不断翻涌,终究还是没能撒谎。
“是。”他说。
陈虎想要他这条命很久了,以前他常年待在港城,他的手伸不到那么远,自然奈何不了他。但每次他一出港城,或多或少都会遭到他的报复,只不过每次都化险为夷。
说句不好听的,以前他没有弱点,根本无从下手。
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他不觉得陈虎会放弃这个机会。
姜南音是他的软肋,他甘愿放弃抵抗,任人宰割,只要她安然,他便无恙。
他最初的计划便是,吸引陈虎的注意力,让蒋叔带人在外围接应,陈虎的目标只有他,她被人救走他也不会关心。
但她的小姑娘啊,那样勇敢地奔向了他,如月落于怀,他忽然就舍不得这样放手了。
他想啊,他将皎洁的月亮摘了下来,那样珍贵,他怎么舍得让她再飘零流浪?
孟怀京醒过来之后,医生就来做了全身检查。
虽说没有生命危险,但受的伤可不轻。自己的身体究竟什么状况,孟怀京格外清楚,他本想让姜南音出去一下,免得听过之后难受,但她格外坚持,非要听医生怎么说,他拗不过她,也就随她了。
实在是不顺着她,小姑娘可能真要炸。
刚刚他都被她狠狠瞪了好几眼,显然她还在气他不将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孟怀京有点哭笑不得,换成其他小姑娘,听到有人愿意为她舍生忘死,不该感动得稀里哗啦吗?怎么到他这儿,反倒是挨白眼了呢?
不过看着姜南音听到医生的话,蹙着眉,潋滟水眸里湿漉漉的,要哭不哭的样子,又无所谓地笑笑,他不排斥这种被人训斥关心的方式,甚至还有点满意。
孟怀京无声地笑了笑,主要是小妻子明眸善睐的样子生动又明艳,让人看着就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皮肤上的擦伤好好上药就行,不会留疤。严重点的就是手臂上的刀伤和身上有多处骨折,要卧床静养一个月。”医生如是说道。
姜南音听得一脸揪心和心疼。
当时孟怀京抱着她滚下去的时候,肯定撞到了很多地方,尤其是最后那一下,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树上,骨折肯定就是这样来的。
孟怀京一听要卧床静养一个月,不太乐意:“我觉得一周就差不多了。”
姜南音气呼呼:“你听医生的,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她还以为他在担心他的工作,说道:“工作你远程办公也可以,反正你就要安分呆在床上。”
孟怀京蹙眉:“我还有重要的事必须我本人到场。”
姜南音鼓了鼓脸颊,“什么事?”
居然比他养身体还重要?
孟怀京轻轻笑了下,“结婚。”
姜南音微怔,眼睫颤了颤,脸上有片刻的茫然。
孟怀京唇角翘起,勾着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说道:“我这结婚呢,新郎官总不能不在场吧?”
姜南音才终于反应过来,绑架前他们就已经在准备婚礼的事情了,如果不是这个意外的话,按照孟家那边的进度,其实婚礼过不了多久就可以举办了。
孟怀京这要养伤一个月,还真得往后推迟婚礼了。
医生见他们夫妻俩的应该要商量一些私事了,就离开了。
姜南音眉眼温软,说不期待婚礼是假的。但是,孟怀京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她弯了弯唇,眼底裹着潋滟笑意:“我可不想婚礼上有个病恹恹的新郎,到时候我可要公主抱的!”
孟怀京看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地应下:“行,一定还你个健健康康的新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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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院里安分躺了几天, 孟怀京就有点待不住了。
姜南音见他想要回去,有点迟疑,柔声哄道:“要不再住一段时间, 医院里人多,也能及时有个照应。”
她还是更信任医院里的医生, 一有状况就能立刻出现在病房解决, 在家的话,总是不及时的。
孟怀京看她一眼,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他沉默了一下:“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姜南音见他有点郁闷, 表示理解, 她知道他一向喜欢清静,医院的环境还是略显嘈杂了。
她犹疑开口:“要不我去买点隔音耳机?”
虽然戴耳机会不自在, 但总归是耳朵里清静了, 他养病的话心情也会好一点。
孟怀京心底叹了口气, 见她表情看上去很认真, 抿了抿唇, 觉得不能跟她太委婉, 直白点更好,小姑娘完全没有想到其他方面上去。
他稍稍坐直了上半身, 经过近十天的休养, 他其实已经好多了, 至少能够自由坐立了,不用他人的帮忙。
“人太多, 我觉得咱们没法亲热。”
姜南音表情凝滞一瞬, 顿觉失语, 她听到外面客厅有开门的动静, 想也不想就探身捂住了他的唇,胆战心惊地小声开口:“这种话你怎么说得这样坦然啊?”
孟怀京眉梢微挑,完全是一副“这有什么”的模样,反正就无所谓,他见姜南音绷着一张小脸,回首去看门口的动静时,带着点恶劣的小心思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姜南音都快要被他吓死了,一双潋滟水眸瞪得圆溜溜的,被什么烫了似的飞快将手收了回去。
掌心湿濡的触感仿佛挥之不去,姜南音想到门口还有人,他们就这样大胆,说不清是什么感受,虽然紧张害怕,但怪刺激的。
孟怀京唇角弯了几分,调子散漫:“还是你喜欢这种偷情一样的刺激感?”顿了顿,他点点头:“那也不是不行。”
他露出一副“你要是喜欢我妥协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就受点委屈不要紧”的模样,引得姜南音撇了撇嘴,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客厅外应该是护工,帮着整理一下房间,整理好了也就离开了。
姜南音听到离开的动静,端坐在病床边的小凳子上,一副很警惕的样子盯着孟怀京。
孟怀京险些都要气笑了,扯了扯唇角,带着几分郁闷:“姜音音,你坐那么远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姜南音轻哼了一声,“你心里指不定多想呢,要不是你……哼哼。”
她眼神扫了一眼他的身体,意味不明地哼唧了几下。
孟怀京默了几秒,不再逗她,清了清嗓子:“医院人太多了,来来往往,人多眼杂,稍微亲密一点的行为都不行。”
顿了顿,他的神情不变,“距离上一次接吻还是在救你回来的那一天。”
更亲密的事他是想也没想,首先身体不允许,其次环境真不行。
两人最亲密的行为就是抱一抱,后来出现在病房的人越来越多,医生护士,探病的人,秘书助理络绎不绝,这唯一一点福利也没了。
最多拉个小手。
孟怀京心中郁郁,死里逃生本该是蜜里调油,增进感情的时候,他心里无时无刻不想与她亲近,无关情/欲。可他呢?
整天面对着医生和秘书,闭眼检查身体,睁眼处理工作,可够无聊的。
姜南音见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这些话,眼睫颤了颤,当真想了想,慢吞吞地“啊”了一声。
好像是哦。
她巴不得孟怀京早点好,一心扑在他的伤上,嘘寒问暖好不殷勤,也没察觉到这一点。
她也明白了,孟怀京的“亲热”没别的意思,单纯想亲亲抱抱,很单纯的那种。
姜南音犹豫:“的确有点不方便……但……”
孟怀京见她有点松动,压着声音打断她:“没有但是,难道你不想和我过一段二人世界吗?”
他眸光深情缱绻,裹着柔软的笑望着她:“受伤的日子积压了太多工作,伤好之后恐怕要没日没夜地加班,你也有工作,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对方一面。而养伤期间就不同了……”
孟怀京的嗓音带着一□□、哄的意味,听得姜南音脑子晕乎乎的。
她有点意动。
“但是你的伤……”
孟怀京投下了最后一块筹码:“家里有家庭医生。”
孟家有家庭医生,都是国内顶尖的医生,医术水平自然不差。最危险的时期都度过去了,这是休养生息,调养身体这种小事情,完全可以胜任。
姜南音眨巴眨巴眼,那点不同意刹那间薄弱下来,“那,那我们回去?”
孟怀京黑眸中掠过一抹得逞的笑意,慢条斯理地点点头:“听你的。”
孟怀京让蒋叔办了出院手续,为了方便养伤,两人回了港城,毕竟那儿是孟家的根基,能够提供最好的养伤环境。
姜南音和工作室的同事们请了假,早在姜南音被绑架后,大家都很担心她,得知她遭了这么大的罪,也都劝她安心待在孟怀京身边。
工作室那边已经走入正轨,员工数量足够多,产量也能跟上,订单蝴蝶一样飞过来,一派蒸蒸日上的气象。
而剧组那边,早在杀青宴结束后,其实所有的工作都弄得差不多了,跟姜南音没什么关系。只是得知姜南音是在和他们聚完餐之后被绑架的,大家都很愧疚,觉得要是他们没有喝醉,把姜南音好好送进房间再离开,会不会她就不会被绑架。
因此对姜南还十分关心,时常来问问她的近况。
虽然没能和大家成为十分亲密的朋友,但姜南音还是十分开心能遇到他们,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善意和温暖。
尤其是陈导,他的肯定和欣赏,让她成为了现在的姜南音,那样自信耀眼的姜南音。
人生境遇总是这样玄妙,明明是两个不同领域的人,互相成就,就有了如今的成功。姜南音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段有趣的经历。
抵达港城的孟家老宅后,两人最先去见过了孟宴清。他因为身体状况不好的原因,并没能去苏城,但每天一个电话,仔细询问两个人的状况,也能感受到他的关心。
可能是他的身体真的再难以支撑下去了,距离上次见面,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但姜南音却在他脸上看到了死气沉沉的暮气。
老人面容枯瘦,双眼浑浊,躺在床上,竭力地露出笑容望着他们,让人心酸。
她心中一紧,下意识看向孟怀京。
孟怀京黑眸深邃,面上波澜不惊,但她和他靠得极近,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的那抹晦暗。
孟宴清现在一天里清醒的时间并不多,和两人说了几句话后就面露倦意,钟璧华在旁边撑起一抹笑,对他们说:“你们也都回去吧,好好养伤。”
孟怀京沉默着点了点头,姜南音推着轮椅带着他离开了孟家老宅的主楼,回了他们的小楼。
小楼每天都有佣人打扫,和他们上次来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坐了很久的车,都有点疲惫,主要是孟怀京,伤还没完全好,长途奔波,清隽的眉眼上浸了一层难掩的倦意。
“要不要睡一会儿?”姜南音见他从主楼回来后就格外沉默,知道他看见孟宴清的情况后心情不太好受,柔声问道。
孟怀京低低“嗯”了一下。
姜南音就推着他上了电梯,去了二楼的卧室。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上了床,刚要走,手就被人轻轻握住,他没怎么用力,只是虚虚抓着,想必内心也极为不安。
姜南音笑了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掀开被子,顺势躺在了他的身边:“我也有点累了,也睡一会儿吧。”
孟怀京喉结滚了滚,无声地将她抱紧,脸埋进她柔软浓密的发间,清新好闻的味道钻入鼻尖,抚慰了他满身的疲惫。
姜南音第一次见到这样低落的孟怀京,心中微微发闷,听着他的心跳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他。
不知什么时候,姜南音也有了点睡意,寂静的房间内突然响起一道极哑的嗓音。
“即便第二次,还是觉得不习惯亲眼看着他们离开。”
闻言,姜南音内心的酸楚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亲生父母的离世并未在他的记忆里烙下印记,但是他却清醒着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清楚地知道他们的离世是为了他,也许每每都会想象着父母去世前的模样,除了难过之外,还多了几分愧疚。
如今,他的另一个父亲又即将和他告别,伤痛又要多上一倍,他背负着两份的难过和悲伤。这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丧亲之痛本就痛彻心扉,他要比旁人多承受一份。
姜南音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们不用去习惯,无论多少次,痛苦无法避免,这是我们爱他们的证明。但这一次,你能和他好好告别,不留遗憾呀。”
孟怀京无声地收紧了手臂,只觉得心底像是有温热的细流淌过,温暖又潮湿。
“也许你觉得痛苦是双倍的,但换个角度看,你也获得了双倍的爱。”
姜南音趴在他的怀里,语调温软柔和,“这些爱的意义,就是让你在离别的时候能够勇敢地和他们告别,以及获得力量去迎接更好的未来。”
他的喉间发涩,闭了闭眼,压下那股涩意。
他声音低哑,仿佛是急需一个确定的答案般,问道:“那你有见过美好的未来吗?”
“见过的。”姜南音语气坚定地说道:“外婆葬礼的那一天,我遇到了你。”
从此,她的不幸在那一天得到了终止,抵达了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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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人生终得圆满
夜晚过去, 那个脆弱的孟怀京也仿佛跟露珠似的,被阳光一照,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反正姜南音第二天醒过来, 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孟怀京的脸色,得到了一个略显痞气的笑容。
“一直看着我是想帮我换衣服?”
孟怀京这个人生性就不喜欢其他人靠得太近, 但因为受伤, 不得不被人照顾。不过也因此享受了一段小妻子贴心温柔的照顾,对被人照顾这件事就没那么抵触起来。
但医生说他骨头养得很好, 能够自己活动之后,姜南音就让他自己穿衣服了。不是她不乐意照顾他, 实在是孟怀京这人经常撩拨她, 弄得两人面红耳赤,都不好受, 简直有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
偏偏他身受重伤, 心有余而力不足, 姜南音为了他好, 就让他自己换衣服了。
姜南音轻哼了一下, 歪了一下头, 明艳的眉眼带笑:“你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自己能行。我相信你哦老公。”
她见他神色没什么异常, 捏着嗓子格外做作的笑着说了句鼓励的话。
“……”
孟怀京见她眉眼灵动狡黠, 古灵精怪跟个小狐狸一样, 眼神柔软下来,怎么也生不出气来。
不过孟怀京哪里这样容易被打发, 尤其是现在回了家, 不能吃肉, 喝点汤总行吧?
孟怀京面上不动声色, 只有眸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影,他换好衣服,自己推着轮椅去了盥洗室,没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卧室里的姜南音一惊,找急忙慌地小跑进了盥洗室。
就看到孟怀京脸上带着点无措的表情坐在一堆瓶瓶罐罐里。他应该是要刮胡须,最上面的那个小柜子被打开了,里面装的是他的刮胡刀。
但是他因为行动不便,而那个柜子相较于现在的他而言有点高,他勉强去够,但轮椅乱跑,反倒将柜子上的东西都弄倒了。
姜南音的那些瓶瓶罐罐也就撒了一地,这些都是钟璧华准备的,全新,昨天晚上住进来才刚开封使用,都是她以前根本舍不得买的奢侈品级的护肤品。
空气里满是护肤品的香味,她来不及心疼她那些昂贵不已的瓶瓶罐罐,一脸担心地走到孟怀京面前:“你没事吧?没弄伤吧?”
孟怀京似乎格外自责,垂着长睫,手掌蜷了蜷,随即有点无力地松开了:“抱歉,弄坏了你的东西,我等会儿让人重新给你买。”
姜南音拧着眉:“你还管这些东西干什么?你没受伤就好。”
她松了口气,除了看上去有点狼狈之外,孟怀京没有受伤。只是她蹲在他膝旁,仰着小脸看到男人清晰的下颌上长了一层淡青色的胡茬,也许是第一次陷入这般难堪的境地,让他整个人显得颓然沉闷。
他一向无所不能意气风发的,这次受伤其实让他十分受挫……
又想到他这一身伤是因为自己,她如何也无法坐视不理。
姜南音心中生出几分心疼,软着嗓子哄他:“你是要刮胡子吗?我帮你吧。”
但男人似乎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薄唇翕动,哑着声音拒绝了:“不用,我自己能行。”
姜南音是知道他的,这段时间特别黏人,不放弃任何一点和她亲近的机会,现在居然拒绝了。
她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更不放心他一个人待在盥洗室了,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剃须刀,耐心地说道:“我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可能不太熟练,你可要乖一点别动。”
察觉到孟怀京脸上浮现的抗拒,姜南音眼疾手快地挤了一团剃须膏,微微浸湿打出绵密的泡沫,就抹在了孟怀京的下巴周围。
“开始了,别动!”姜南音软声说道。
孟怀京看了她一眼,和往常一样,他总是对她没有任何的办法。姜南音见他默然了一会儿,默认了她的行为,潋滟水眸漾开柔软的笑意。
她偏过头,心底窃喜。
看吧,他舍不得拒绝她的。
只是她没看到男人眼底得逞的笑意,孟怀京漆色的眸子深沉缱绻,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猎物,谁是猎人。
他的傻姑娘呀。
姜南音说的没错,她真没经验,这第一次给人刮胡子,也不知道行不行。不过她以前见过孟怀京怎么做,也知道大概的步骤。
她蜷了蜷指尖,压下心中的紧张,抬起纤白的手,动作轻柔地替他打泡沫。
浅浅的胡茬有点硬,摸上去粗粝扎手,白色泡沫滑溜溜的,触感就变得有点酥麻,没那么刺。
她眉眼很认真,专注地,小心地刮着胡须。
这会儿,孟怀京也不装了,长睫低敛,深深地望着她。女孩儿卷翘的长睫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青色的暗影,如蝶翼般,每一次颤动都撩拨他的心弦。
雪肤乌发,明眸皓齿,第一眼看见就觉得惊艳漂亮,如今更是觉得她哪儿哪儿都像是长在了他的心上,简直爱到不行。
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最开始就对她一见钟情了,否则如何解释他对她总是多了那么几分纵容。
分明他不是那样平易温暖的性格。
渐渐的,柔软的指尖在下巴上轻挠,眼前是心爱的小妻子,他以前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向来是不堪一击,更何况,最初他本就目的不纯。
他的眼神也深邃晦暗,变得不清白起来,眸光落在她因为紧张细小翕动的鼻翼上,和粉嫩柔软的两片花瓣似的唇瓣上。
姜南音一心在眼前的“大工程”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
她擦了擦刮胡刀,将刀片上的泡沫擦干净。一圈下来,他的胡须大部分都刮干净了,露出他线条漂亮的下颌。
她浮现起满意的神色,刚要抬头邀功,就对上了一双别样神采的眼眸。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具有侵略性了,姜南音眨眨眼,有点不自在的动了动嘴唇。
这个动作像是一个信号一般,孟怀京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压住了她的肩胛骨。
她的蝴蝶骨纤薄漂亮,摸上去带着伶仃的骨感,却不硌手,柔软的肌肤裹着它,反倒浸润出一种莹润如玉的触感。
不等她反应,孟怀京腕骨一动,用了点巧劲就将人压在了自己的腿上。
他坐着轮椅,这个姿势倒也方便。
姜南音脚尖堪堪点在地面上,只下意识高举着刮胡刀,不让它伤到了人。
下一秒,唇被人吻住。
灼热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将她淹没,柠檬薄荷的味道绽放在舌尖,姜南音晕乎乎地想着,这是剃须膏的味道。
她似嗔似怨地呜咽了一声,没想到他会这样就吻上来,怎么这么不讲究呀!倒没有嫌弃的意思,就是觉得这个味道怪怪的……
距离上一次亲吻时间有点久,双唇刚一接触,甜蜜酥麻的记忆也瞬间涌了上来。
盥洗室内,半身镜里一高大一纤细的身影形影不离,极具美感。
女孩儿软绵绵得像是一团云,轻飘飘地落在男人的怀中,蝴蝶骨因为紧绷,折出伶仃漂亮的弧度,在如云如墨的长发中若隐若现,半露的脸烟雾朦胧,眼尾洇开了一抹红。
不知过了多久,姜南音晕乎乎地轻靠在孟怀京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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