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会个和孟怀京通电话,他也会发现自己被绑架了。他会来救自己的……
想到孟怀京,姜南音心中微微安定下来,她相信他。
这个念头一起,一道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眼睫动了动,一喜,是她的手机响了!
下一秒,电话铃声被人挂断,声音戛然而止。
姜南音颤动着卷翘的睫毛,有人在!
忽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同样被人挂断,这次,那人将手机关机了,没有电话再打进来。
旋即是拧开门锁的声音,门锁应该很陈旧了,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落在姜南音的耳中,刺耳又让人害怕。
姜南音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直直朝她靠近,她后背僵硬,紧紧贴着身后冰冷的墙,灰尘扑簌扑簌往下掉,落了她一身的灰。这房子看来破旧的不像话……
脚步站定,一道声音响起。
“醒了?”
那人的声音尖细又冰冷,毫无音质,不带一丝感情,显然是经过了变声器处理之后的声音。
姜南音心情很是复杂,准备得这么周全,她真的能逃脱吗?
沉默了一会,她轻声说道:“你绑架我是为了什么呢?”
“你看上去很冷静,不害怕吗?”那人问道。
“害怕你就会放了我吗?”姜南音冷声反问。
房间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能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忍着颤抖,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你放心,我只谋财,不会伤你性命。”
那人说完,就打算离开。
“等一等!”姜南音喊住他。
脚步声停下。
“我想上厕所。”姜南音淡声说道。
“别耍花样,否则我不能保证你的性命。”对方无波无澜地威胁了一句,走过来将她拉起来。
对方的手长有力,是一双男人的手。姜南音浑身紧绷,忍着不适,顺着对方的力道站起身,因为手被反绑在身后,走路的时候有点踉跄,姜南音轻声道:“总要给我松绑,我才能上厕所吧?”
那人将她的手松开,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因为长时间绑住了,一解开,血液流畅起来,有种麻麻的感觉。
她转了转手腕,指尖还很灵活,她手腕上的手链铃铛声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蓦的,姜南音鼻尖一酸,想到孟怀京多喜欢自己的手,很长一段时间都宝贝似的替她抹护手霜,现在却被人这样粗暴的对待。
她吸了吸鼻子,没敢乱伸手摘眼罩,因为她害怕看了绑架犯的长相,容易惹怒对方,让对方狗急跳墙撕票。
对方将她带到了卫生间外,“上吧。”
她摸索着去了卫生间,反锁上门才敢摘下眼罩。
这人十分缜密,卫生间的窗户被木板钉死了,一点缝隙都没露出来,根本无法观察周围的环境,怪不得放心她反锁门,刚刚一丝反应都没有。
她上了厕所,磨磨蹭蹭地洗手,卫生间里很暗,不妨碍能看出大概的环境,卫生间狭窄昏暗,没有镜子,洗手台上放了刮胡刀和洗手消毒液,她的心倏的急跳了一下,抓住刮胡刀,指尖刚碰上刀片的时候,又顿住了,将刮胡刀放回了原位置。
她拉开洗手台下的抽屉,目光落在那个小盒子上时,显然松了口气。
“咔哒——”
那人刚打算敲门,就看到姜南音从里面打开了门,眼罩好好地戴在了脸上。他多看了她两眼,推开门走进了卫生间。
姜南音察觉到他进了卫生间,听到了他正在洗手台上翻找检查,心里打着鼓,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那人检查了刮胡刀,确定刀片还在上面,松了口气,又回到姜南音身边,将她的手绑住了,姜南音垂着眼,鼻间闻到了一股烟草味和略显刺鼻的味道,还不等她去辨别是什么味道,那人就拉着她回到了最开始的房间里,反锁上门。
姜南音侧了侧耳朵,听到脚步声渐远,轻垂下眼睫,她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摸到了藏在衣服内侧的刀片。薄薄的一片,却是十分锋利。
好在,刮胡刀有备用刀片。
她没有贸然行动,而是将它藏在了床板下。还不清楚处境,不宜打草惊蛇。
她下意识后仰,自己戴眼罩,下意识松了松,得以留了点缝隙。她从鼻尖那儿的缝隙窥见了这间房间的样貌。发黄的墙壁,有两面贴满了泛黄的报纸,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光线很昏暗。
家具少得可怜,只有身下这张铺了一张凉席的木板床和床边的书桌,桌上落了很多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住人了。
姜南音眼睫颤悠悠地抖动了几下,如今安静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想到了自己那套刚刚完成的作品,本来打算去意大利亲手送到孟怀京手里,没想到会被绑架。
她唯一亲手制作的礼物,还未来得及送到他手中……
姜南音将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眶微湿,她有点后悔了,她不该那样吝啬自己的爱意,她过于矜持,对于孟怀京缠绵的情话,总是羞于回应。
那时的她许是觉得岁月还长,她有一辈子去诉说她的爱意。
蓦然回想,她好像没有亲口说出过“我爱你”,这简单的三个字,她想,孟怀京若是听见,也会很欣悦吧?会像她那般,心脏急跳,泡在蜜糖里般甜蜜,又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往云端。
姜南音低下头来,眼前冷不丁起了水雾,眼泪氤氲,浸湿了眼罩,黏在脸上很不舒服,她眼睛酸涩,干脆将眼睛压在膝盖上,低低喃道:
“孟怀京,我好想你呀……”
好想好想跟他说一句“我爱你”,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另一边,孟怀京看着无法接通的手机,不知为何,心里萦绕着一股强烈的不安。那一瞬,隔着遥远的时空,仿佛某人的思念如一支箭,击穿了他的心脏,他心底忽然涌上了痛感。
孟怀京清隽的眉眼紧紧蹙起,他下意识捂住了胸膛。
掌心下的心脏紧缩急跳,猝不及防得痛了起来。
一旁的秘书见他突然脸色发白地捂住心脏,面露惊慌:“孟总,您怎么了?”
孟怀京抬起手,止住了他要上前来扶他的动作,直起身,嗓音冷冽:“我要回国。”
秘书愣了一下:“可是等会儿还有一个晚宴……”
孟怀京冷冷睨了他一眼,秘书后背瞬间一紧,爬上了冷汗,顿时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去订机票。”
说完,立刻打开手机开始订票,看孟怀京这幅样子,他订的是最早的航班。
孟怀京眉眼肃冷,凝眸又给姜南音的房间打了个电话,同样没有人接。
他拧眉,心里的不安更多了,他知道昨天剧组结束了拍摄,姜南音今天会来意大利,这个时间,她应该在房间里收拾行李,不应该没有人接……
他皱着眉给前台打了电话,确认姜南音没退房,又给陈导打了个电话,那边响了好久才接。声音沙哑,带着宿醉:“孟总?”
“我太太在哪儿?”
陈导疑惑地“嗯”了一声,揉着眼睛坐起身,“姜老师?姜老师在她房间吧?”
怎么来问他了?
“她不在房间。”孟怀京嗓音低冷。
“不在房间?”陈导还有点懵:“可能是出去逛街了吧?”
孟怀京深吸了一口气,克制着焦躁和怒意:“还请将昨天的事情跟我讲一遍。”
他的声音里带着急意,陈导第一次听到他这样带着恳切的语气跟他说话,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言简意赅地把昨天晚上聚餐的事情说了一遍:“……姜老师就上楼了。”
孟怀京面上覆上沉凝,人是一个人上去的,也就意味着身边没人,加上大家都喝醉了,没有时间关注太多,第二天也不会及时发现人不见了。
陈导听到那边呼吸沉沉,心下一紧,“是姜老师出什么事了吗?”
孟怀京嗓音很沉:“没事。”
他的小姑娘肯定没事,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他只想着,这是他的虚惊一场。
可现实总是不如人意,酒店经理将一段监控发到了他的手机,孟怀京点开,就看到姜南音被人迷晕带走的画面。
那人对酒店似乎很了解,将人抱着就往消防通道走,那里没有安装摄像头,是监控死角。
他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晦暗,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握住手机,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变得青白一片。
再睁开眼,眼底只余下一片冷沉的薄冰,寒凉一片。
他不能慌,他的小姑娘现在肯定很害怕,也在等着他去救她。
不能慌。
“孟总!”
耳畔传来秘书慌张的喊声,他冷冷地掀起薄白的眼皮看过去,就看到秘书一脸惊慌地看着他的手,他随意地低了下眼,发现自己指缝里缓缓流出了殷红的血液,刺目得很。
因为用力,他把手机屏幕捏坏了,玻璃割破了他的掌心。
孟怀京不甚在意地举起手,平静得可怕,他将手机卡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换到了另一部手机里。
他声音冷到吓人:
“将我名下的现金全部都提出来。”
散尽千金,他都要把自己的妻子带回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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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那人端着一碗盒饭放在桌上,随即走到床边。姜南音紧绷着身体, 任由他将自己手腕上绑着的绳子解开。
那人靠近,她又闻到了那股怪异的味道, 她很确定自己在哪里闻到过。
她思绪万千, 面上不显。
那人解开绳子后,就离开了房间, 落锁的声音格外清晰。姜南音伸出细白的手指,将眼罩扯下来, 看向桌子上的饭菜。
很普通的盒饭, 她站起身走到桌子旁,揭开塑料盖子, 就看到了里面的菜。
她眼瞳骤然收缩, 捏着塑料盖子的手收紧, 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眸, 眼底满是寒意。
她知道那股味道是什么了, 也知道是谁绑架了她。
她视线淡淡扫过桌子上的饭菜,时间应该过去很久了, 她饥肠辘辘, 孟怀京肯定也已经发现了自己不见了, 他定然急疯了。
她要将自己好好照顾好,否则, 孟怀京找到了自己, 看她狼狈不堪的样子肯定也会心疼。而且, 这场绑架不知道还要多久, 自己要养精蓄锐,时刻保持良好状态和他周旋。
她抓起筷子,慢慢将那些饭菜吃完了。
等吃完,她又将眼罩戴好,安静地坐在床沿。
外面的人估摸着她吃完了,才拧开门进来了,见盒饭都吃完了,他愣了一下。
没想到姜南音的心理素质这样好,被绑架了还能吃得下饭。
也好,听话一点倒是省了他很多功夫。
他低着头将姜南音重新绑好,开始收拾桌上的饭盒。
“贺齐。”
安静的房间内,一道清淡温软的声音响起,女孩子的嗓音带着笃定,如此喊道。
他停顿,悚然回过头,手里的筷子因为太过惊讶掉落在了地上。
“贺齐,是你吧?”
姜南音语气平静地又问了一句。
绑架犯,也就是贺齐压下急速跳动的心脏,重新收拾起桌上的垃圾,只是动作多了几分慌乱和急躁。
“我知道是你,你身上有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
贺齐惊愕,没想到是这个东西暴露了他的身份,他笑了一下,仍要否认:“你认错人了,这里有蚊虫多,我洒了消毒水驱虫。”
“那你怎么解释今天的菜,都是清淡口的,江城偏辣口,除了熟人,没有人知道我的饮食口味。”姜南音动了动唇,淡声道。
贺齐没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关照竟然让自己暴露了,他死死盯着姜南音,久久没有说话。
昏暗的光线里,眼前的女孩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精巧的下巴,黑色的眼罩衬得她肤白胜雪,红唇也似雪中红梅般娇艳欲滴。
明明是一张明艳温柔的脸,却总是神情很淡,清冷似神女。
他眼神恍惚,总觉得眼罩下那双漂亮的眼睛定然潋滟温淡,灼灼生光。
他突然记起来小时候,姜南音被人嘲笑没有爸妈的时候,也是这样抿着唇,神色淡淡地看着那些人,不喜不悲,他们尖酸刻薄的脸映在她清亮的眼睛里,显得格外丑陋,那些人莫名觉得丢脸,讪讪得落荒而逃了。
贺齐失语,明明对方戴着眼罩,他却狼狈地偏了偏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躲开她的眼神。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安静的房间里又落下了那道清浅的声音。
“……我需要钱。”贺齐嘶哑着声音说道。
他扯下了脖子上的变声器,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狠狠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那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贺齐急声道,“我只要钱,我不会伤害你的……”
“但我认出你来了。”姜南音打断他的话。
贺齐一愣,闭了闭眼,嗓子里含了砂砾般粗粝:“我拿到钱后会去国外,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性命。”
说完,他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她手腕上的绳子,狼狈地逃出了房间,“砰”的关上了门。
姜南音背在身后的手蜷了蜷,随即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无力,她的脑子里嗡鸣阵阵,后背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心脏跳动声才清晰起来,仿佛在这一刻,血液才开始循环起来。
她赌对了。
她想获得更多的主动权,势必摆脱掉眼罩和绳子,喊破贺齐的身份,也是在赌他那一点良知。
会给她准备她喜欢的饭菜,他对自己的恶意并没有深到要伤害她的性命。
她扯下眼睛上的眼罩,眼睫颤了颤,才睁开眼。
早就看过了房间的布置,但还是这样光明正大的看。
她尝试着去开门,门锁仍是反锁着的,门外有声音,她将头贴在门板上,隐约听到了贺齐暴躁怒气的声音。
“我说了我会还钱!我一定会还!催催催你妈啊!艹!”
随即是什么东西被踹到的声音,噼里啪啦一阵响。
下一刻,门被人大力推开。
贺齐那张脸映在她眼底,即便是知道了,但亲眼看见仍是心里有点难以接受。
他胡子拉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模样看上去有点吓人。
姜南音呼吸微乱,手心捏紧,但仍板着一张小脸,竭力不露怯。
贺齐愣住,静了几秒,他深深喘了几口粗气,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手,下一秒,他大步走上前,攥住她的手,开始拉扯她的戒指。
姜南音被他拉扯得很痛,她克制着眼泪,挣扎起来:“这个不行!”
这枚戒指是孟怀京亲生父母留给他的,她不可以弄丢!
贺齐此刻如同困兽,手没个轻重,指甲划过她的手背,留下一道血痕,鲜血刺激了他,他眼神更加癫狂,“给我!”
姜南音痛得眼泪掉下来,泪眼朦胧地说道:“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这个不可以,真的不可以!”
贺齐动作顿住,哑声问道:“你身上有多少钱?”
姜南音指尖紧紧捂住那枚红宝石戒指,鲜血染红了红宝石,妖艳得夺目。她抖着嗓子,颤声道:“我包里有一张卡,里面有五千万。”
里面是她的全部积蓄了。
贺齐眼睛一亮,去翻找她的包,果然找到了一张银行卡,他兴奋地拿出来,目光又落在了那张华美瑰丽的黑卡上,脑海里又记起了那天晚上那些服务员一见它就变得异常恭敬地态度,心底冒出几分火热,但随机他遗憾地摇了摇头。
可惜了,这种卡消费的话审核严格,很容易被发现。
随即他心里有点激动,随随便便一张卡都有五千万,真要勒索要赎金,那得是多少钱?
贺齐心里的贪婪冒了出来,他喘了几口气,压下那股火热。
问姜南音要了密码后,他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姜南音的手背此刻才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她吸了吸鼻子,死死咬着唇,指尖发颤地用衣服将戒指擦干净了。
她握住自己的无名指,真好,她保护了孟怀京妈妈留给他的礼物。
恐惧慢慢褪去,她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站起身,从房间里走出去。
贺齐离开得太匆忙,这个房间的门忘了锁。
他为了准备这场绑架花了很大的心思,房子每个窗户都被钉死了,她看不出任何线索,她找到了自己的包,银行卡和钱都被拿走了,看到手机的那一瞬,她的眼眸一亮。
一摁,却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脸上露出失望,她找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充电器,发现接口型号不对。
“……艹!”
她没忍住爆了个粗口,姜南音恼怒地原地跺了跺脚,啊啊啊,来个人把手机充电线统一吧!
但统一还在后面,她是等不到了,她闭了闭眼,将手机藏起来,说不定能用得上。
门外传来摩托车的声音,姜南音一惊,飞快地跑回房间。
贺齐一脸高兴地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你的卡里真的有五千万!”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夜暴富了。等要了赎金,他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在国外潇洒,不用再辛辛苦苦挣那点钱了。
姜南音冷眼看着他高兴的样子。
贺齐发过疯后,情绪稳定了很多,又恢复了温和的样子:“等我要了赎金,你就可以回家了。”
姜南音别过头,不想看他。
贺齐取了一大笔钱,心情很好,没有介意她的态度。
“孟总,追踪到太太的银行卡有一大笔转账!”蒋叔激动地说道。
孟怀京眼睫抬起,沉声道:“在哪儿?”
“取钱的地点在苏城,有一笔一千万的转账,刚查清楚了对方的账户,是一家地下赌场的账户。”蒋叔皱着眉快速汇报:“那家地下赌场老板是陈虎,我们查不出那笔赌债究竟是谁的。”
孟怀京漆色的眸子里露出点冷意,一字一句:“陈虎?”
蒋叔叹了口气:“是啊,我们在苏城势力不够,要调查下去恐怕有点困难。陈虎是江南地区的黑老大,如果他不帮忙,我们进度肯定会被拖住……”
多拖延一分钟,太太的安危就多危险一分钟。
孟怀京眸光凌厉,“那我们去会会陈虎。”
“少爷,但是……”蒋叔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要我的命。”孟怀京淡淡开口,“那又如何?”
他的小姑娘还在担惊受怕,他要是退缩了,那就真的没有人带他的小姑娘回家了。
他想,要是姜南音出事了,他余生漫漫,又该如何活下去呢?他甚至,没有自信,能够安心地活在没有她在的世界。
孟怀京唇色浅淡,长时间奔波和不睡觉,让他周身的气势格外冷凝,他起身,“备车,去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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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爱一个人真的愿意为她坦然赴死
黑夜降临, 屋子里温度降低,即使封了窗,但能明显感觉到黑夜的到来。
姜南音双手抱膝坐在床上, 低眉想着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一天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情况。
贺齐得了一大笔钱, 好像并不打算立马就去找孟怀京要赎金, 她目前还算是安全。
但她不敢赌,毕竟他都能做出绑架这件事, 更加疯狂的事也许只在他一念之间。
而且,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儿, 回到孟怀京的身边。
就在此时,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很响的动静,还有贺齐的大喊声。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一阵推搡声过后, 贺齐的声音戛然而止。
姜南音心倏地提起, 冒出点惊喜和忐忑, 会不会是来救她的人?
她无声地瞪大了眼睛, 美眸紧紧盯着门的方向, 没一会儿, 她所在的这扇门被人大力踹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正站在门外。姜南音透过他们之间的缝隙看到了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的贺齐。
来者不善, 这伙人身上的气势就很凶。
且对她没有抱有善意。
姜南音惊惧地往后缩了缩, 纤薄的脊背贴着冰冷的墙壁, 警惕地盯着他们。
“孟太太是吗?”为首的男人手臂上一个很大的青色纹身,一头凶猛的老虎, 看上去威猛又狰狞, 他盯着姜南音, 问道。
姜南音咽了咽口水, “是我。”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男人又说道。
“你们是谁?”姜南音定定看着他们,尽力稳着声线,说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能带你去见你丈夫。”男人没什么意味地笑了一下,淡声说道。
姜南音愣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伙人不怀好意,提起孟怀京的时候,眼神里带着满满的恶意。她摇了摇头:“我不去。”
男人有点诧异,似乎没想到姜南音会拒绝。这是贺齐挣扎着从地上爬到了这里,死死抓住其中一个人的脚,咬牙切齿:“我不会让你带走她!”
这是他的金矿,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带走?
为首的男人哼笑了一声,然后他身后的那几个人就猛地对着地上的贺齐拳打脚踢起来,动作毫不留情,很快贺齐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咳嗽着吐出一口血。
姜南音瑟缩着坐在床脚,冷眼看着,但掌心变得冰凉起来,这伙人丝毫不害怕闹出人命,是比贺齐还要穷凶极恶的一群人。
贺齐最后意识迷糊地躺在地上,喉间溢出很细微的呻、吟,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气的样子。
为首的人看了一眼一脸害怕的姜南音,调笑着说道:“行了,看你们都把孟太太吓坏了。”
说完,他又歪着头看向姜南音:“孟太太,现在还走不走?”
他的眼睛满是阴狠的笑意,显然,揍贺齐是在杀鸡儆猴。
姜南音没有硬碰硬地打算,她蜷了蜷被冷汗打湿的手指,悄然无声地摸出了藏在床板那儿的刀片和手机。
然后竭力站起身,慢吞吞地走向他们。
为首之人对她的识时务还算满意,做了个“请”的姿势,目光却是阴寒地盯着她:“请吧。”
姜南音慢慢走出房间,贺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身后,那人留了一个人下来,也不知道要对贺齐做什么,但姜南音一丝一毫都不同情他,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遭遇这些?
门口停了几辆车,姜南音走出房子,才发现这里是在一座深山老林里,周围荒无人烟,也难为贺齐能找到这样一栋房子了。
夜色深黑,星子闪烁,姜南音面不改色地坐上了中间的那辆车。
这辆车上来三个人,前后左右将她牢牢看住了。
汽车启动,开了大半个小时,就看到了柏油路,姜南音目光凝视着路标牌,才惊觉她早已经到了苏城。贺齐竟然将她带回了苏城。
她的心脏沉了下去,恐怕孟怀京一直在江城找她吧?
不过也不重要了,她苦笑了一下,听这些人的意思,他们是要带她去见孟怀京。
大概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车行驶进了一座巨大的庄园,在夜色中,如同一只大张着嘴的巨兽,獠牙狰狞,要将人吞噬。
车停下,姜南音下了车,经过一辆车时,她倏地顿住了脚步,浑身紧绷地望着那辆熟悉的库里南。
她呼吸一滞,胸膛剧烈起伏起来,眼眶顿时湿润,心安的同时仍有不安。
他来了!他在这里!
脑子里那个念头疯狂涌起来,但看到门口守卫森严的那些人,又担心他出现在这里定然危险,恨不得他立刻就离开。
两种情绪拉扯,让人心脏如同被一只大手攥紧一般。
“进去吧,都等着呢!”
身后的人不耐烦地催促道,她咬着唇,飞快地抬起细白的手,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又整理了一下头发,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狼狈。
她被人带着往里面走去,大厅内灯火通明,强烈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她不适地眯了眯眼,随即缓缓瞪大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厅中央的那道身影。
他浑身的气场沉凝,冷得骇人,俊美的面容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在触及那道纤细的身影时才瞳孔缩了缩,坠下了光。
“孟叔叔……”
姜南音哽咽地轻轻喊了一句,声音低不可闻。
她强忍着泪水,朝孟怀京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儿。
他深深凝望着她,漆色的眸子暗潮汹涌,却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掌心不动声色地紧握成拳。
他精心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姑娘,这些日子好好养着、宠着,好不容易多了点血色,短短一天就消失了。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唇色淡白,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猫儿,他好想将她拥在怀里,吻去她眼角的泪水,抚慰她惊怕的身体,一遍一遍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可他不能……
他身边还坐了一个人,面容狠厉,一双眼眸毒蛇般地盯着他,见他八风不动地坐在那儿,哈哈大笑地鼓起掌来:“没想到孟先生还是那样冷血无情啊!自己老婆在我手里,还能这样冷静,不愧是能亲手将自己亲舅舅送进大牢的人!”
他说完,一挥手,让人把姜南音押着带到了一旁,呵呵笑道:“孟先生有这样一个美娇妻,也不请我们喝一杯喜酒。”
“陈老板,这不是婚礼缺少女主角吗?要是你将我太太还给我,自然会请你来饮一杯喜酒。”孟怀京勾唇,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