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下玫瑰—— by菌丝木耳
菌丝木耳  发于:2023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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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姜南音却觉得,钟女士刚刚的话,是隐含深意的,就是隐晦的让他们去祭拜。
她脑子有点懵,钟女士的态度似是而非,她究竟是什么立场呢?既然掩盖了孟怀京和亲生父母的关系,却又为什么想让孟怀京主动去接触他们呢?就不担心他心生怀疑,看出点什么吗?
孟怀京没再说什么了,他手里虚虚握着那束刚折下来的玫瑰花,自然地垂在身侧,随着步伐轻摇慢晃,有种散漫的慵懒美。
姜南音跟在他身后,走到了不远处的空地上,蒋叔开着车过来,孟怀京伸手,握着玫瑰花的那只手手肘搭在车门上,挑了下眉,示意姜南音先上车。等人上了车,他才慢条斯理地弯腰上了车。
也许是去祭拜亲生父母这件事让孟怀京心情沉闷,他垂着脑袋,眉眼寡淡地把玩着那几支玫瑰花,骨节分明的手指翻转,渐渐的,姜南音看出了点什么,猜测他应该是想编花环。
他动作笨拙,但他气质矜贵,做什么事情都不紧不慢的,加上那张侧颜深邃沉静的脸,反倒看上去在处理什么艺术品一样。
姜南音看得出神,等头顶落下了一道阴影,才回过神。那枚花环虚虚套在她的脑袋上。
她一愣,下意识抬起皙白的手摸了摸头顶的花环,简直不知所措。
孟怀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抹满意。
“你这是干什么?”姜南音讷讷问道。
“你不是喜欢?”孟怀京淡声道。
“……”谁喜欢在脑袋上戴花环啊?又不是小孩子了?
等等,她反应过来,不会是刚才见孟宴清给钟璧华戴玫瑰花,他也有模有样地学吧?
她红唇动了动,清亮的眸子很亮,捕捉到他眼底很快划过的一抹不自在和紧张。顿时反应过来,这恐怕是他第一次送花讨好女孩子,虽然花的样式有点与众不同……
但他也有很认真地观察到生活中的浪漫之处,并付诸行动,也是想要努力经营着这段婚姻。想到这个可能性,不知为何,在她看来有点土的行为莫名也多了一丝浪漫。
“花环很好,但女孩子更喜欢收到一束一束的玫瑰花。”她弯了弯唇,软声说道。她担心孟怀京误以为自己真的很喜欢,以后都送花环,她总不可能顶着花环走在大街上吧?
花束保存时间长一点,还能装点房间。
孟怀京淡淡地瞥她一眼,姜南音怀疑他的这个眼神“你居然还挑上了”的感觉,不过她眸若星子,笑靥如花,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头顶的花环,假装没看到。
经过一家花店的时候,姜南音忽然喊停。蒋叔闻言,依言停在了路边。
孟怀京疑惑地看着她。
姜南音指了指门外的花店,温声道:“你都送我花了,是不是更应该送他们花?”
孟怀京薄唇抿了抿,过了两秒,嗓音微沉的说道:“我不知道他们喜欢什么花。”
姜南音听得心尖颤了下,软声道:“ 那买你喜欢的就好呀,你喜欢的他们一定也喜欢。”
去了花店,花很美,孟怀京挑的也很晕。眼花缭乱间,他垂眸,最后目光定在那束康乃馨上。
店员见这位俊美矜贵的男人目光直勾勾地望着那束康乃馨,笑着道:“您是想要送给母亲的吧?”
孟怀京瞳色幽深,轻“嗯”了一下,姜南音在一旁弯了弯眼眸,补充道:“还有父亲。”
孟怀京没有反驳。
店员见状,语气亲切地推荐道:“送父亲的话,可以送君子兰,这花一直被称为‘父亲花’,您需要吗?需要的话我给您一起包起来?”
孟怀京微妙地牵了牵唇,刚要掏出卡付钱,斜地里伸出一只嫩白的小手,女孩子温甜的声音涤荡人心:“你选花,我付钱,我们一起去看望他们。”
孟怀京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似有黑色漩涡翻涌,他喉间轻应了一声,没说什么。
两人一人捧着一大束花,上了车,刚把花小心地放好,身侧突然伸出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腰肢,微微用力,将人往后带了带。直到脊背贴上一具温热结实的身躯,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姜南音眼睫颤了颤。
他整个人埋在她的颈窝,沉缓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激起细细密密的痒,她耳尖染上红意,却没有推开他。
要命,他这样脆弱的一面,简直让人难以拒绝。
好在他调节情绪很迅速,几分钟后就放开了她,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姜南音很难不在意。
他抱她干什么?感谢她?求安慰?
她心里胡思乱想着,却很庆幸她陪着一起过来了,并且坚持来祭拜他们。
他也不是不在意,只是装作不在意。
孟家有专门的家族墓园,占地很大,在一座小山坡上,环境很清幽,四周种植了很多松木和柏树,郁郁葱葱,鸟鸣声清脆悦耳,十足的风水宝地。
蒋叔在陵园门口就停了车,按规矩,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陵园有专门的守陵人,是一个憨厚老实的中年男人,他见到孟怀京还愣了一下,这早上不是刚来了人吗?
但他什么都没说,恭敬地打开大门,让人进去了。
孟怀京和姜南音步行而上,陵园修建的很气派,大理石阶梯并不难走,两人拾阶而上,姜南音沉默地跟在孟怀京身边,没多久,就停下了脚步。
入目的是一块墓碑,上面刻着‘孟宴河和赵芳如之墓’几个繁体字,还有一张黑白照片,和在孟家走廊上见到的那两人一模一样。夫妻俩五官精致,眉眼间满是幸福的笑意,定格在了他们最美好的时间。
姜南音也是才知道,孟怀京亲生父母的名字。
她还注意到墓碑前放着一大束绿色洋桔梗,绿意盎然清新,生机勃勃,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露水,显然,有人前不久来祭拜过他们。
孟怀京也没料到会有人来祭拜他们,毕竟,因为他的缘故,孟家很少提及他们,他们就像是什么禁忌一般,人人噤声不言。
“我想,除了你,还有人也没有忘记他们。”姜南音抿了抿唇,低声说道。
而她的直觉告诉她是孟宴清夫妇。
孟怀京眼睫稍垂,遮住了眸底的情绪,好半晌,他弯腰将两束花放在墓碑前,眸光一顿,瞥见绿色洋桔梗后面有一只翡翠杯子,因为颜色碧莹莹的,不仔细看就容易忽略掉。
而那只翡翠杯子,曾经是钟女士最喜爱的那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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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音见孟怀京愣住,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一只很漂亮的小酒杯。
看样子,他一定见过它, 并且知道它属于谁。
姜南音犹豫了一下,决定什么都不问。孟怀京敛下眼皮, 陵园风声细细, 树影婆娑,这是他第一次不是在祭祖的日子里祭拜他们, 光线明亮,周围的景色竟然那样陌生。
姜南音悄然地离开了, 给他们留了单独相处的时间, 陵园的景色其实很好,山清水秀, 很适合人长眠。她满满的走在小石道上, 越往里面, 孟家祖先的辈分就越高, 她一一恭敬地打过招呼。望着墓碑上的照片, 她惊讶地发现, 孟家基因是真不错,代代出美人。不过因为年代久远, 百年前的先祖没有照片, 已经无法追溯哪一代开始, 这种优异的基因就出现了。
一个人走了一会儿,陵园很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看不到墓碑了, 再抬头, 头顶的树木郁郁葱葱,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投下来,洒下一圈光影。
好像有点走远了……
到底是郊外,她也怕遇到蛇虫鼠蚁之类的东西,估摸了一下时间,就打算往回走。
只是她有点路痴,在小树林里就绕晕了,转过身,早就不知道来的路是哪一条了。姜南音瞠目结舌,下意识就去摸手机,但今天穿的是针织长裙,揣上手机会很难看,手机就放在了车里。
她懊恼地敲了敲额头,认命地开始低头在地上寻找来时的痕迹,只是这些天港城每日晴天,地上的泥土干燥不易留痕迹,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线索。
偏偏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缘由,好几次她都看到了树干上趴着粗长的虫子,吓得她脸色煞白。兜兜转转走了一会儿,终于周围的景色有点熟悉了。
前面有一座孤独的墓碑,跟路标一样,姜南音一喜,笑着跑过去,看了一眼墓碑上刻的文字,双手合十拜了拜,语气轻快:“曾祖父,谢谢您的保佑!”
她顺手将墓碑旁新长出来的一株杂草拔掉,才弯着唇往下走。
有了熟悉的标志,就有了大致的方向,姜南音甚至还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脚印,那是刚才经过一个泥坑踩脏后留下的泥脚印。
姜南音循着脚印走了一段,下台阶的时候,突然看见正前方躺着一条蛇,身体盘成一团,跟蚊香似的,黑光油亮的,还有点鳞片状的花纹,蛇头是椭圆偏长的,它也被惊到了,蛇身滑动,迅速地抬起上半身。
姜南音的身体顿时僵硬,死死压下喉间的惊叫声,害怕声音刺激到了它,只能脸色煞白地盯着它,企图让它先退缩离开。
只是那条蛇盘在原地,蛇头看向她的方向,不时地吐了吐蛇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南音感觉耳边都响起了“丝丝”吐舌声。
冷汗慢慢爬满了后背,她忍不住腿软,但又怕自己露了怯,对方会扑上来。
一人一蛇对峙了良久,姜南音眼神微动,注意到了上山的方向缓缓走来一道身影。十几米外,孟怀京神色沉凝,脚步匆匆地走了上来。
他抬眼看到了她,冷意稍退,旋即脚步加快了起来,显然一直在找她。
姜南音一惊,急声喝止他:“别过来!”
孟怀京脚步一滞,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和紧绷的神情,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他拧眉,终于把慌乱的心神从姜南音身上收了回来,注意到了横亘在两人路中间的那条黑蛇。
他站在原地顿了几秒,动作轻慢地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姜南音意识到他想干什么,焦急地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离开。
他抬眉看她,眸光沉静,直勾勾望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安抚和坚定的意味。莫名地,让慌乱的她渐渐安定下来。他抬起手隔空轻点了一下她,又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扬了扬手里的石头。
姜南音明白,他是想要吸引那条黑蛇的注意,让她抓紧时机赶快跑。
她撇开头,觉得这个做法并不好,要是蛇有毒,跑去咬孟怀京怎么办?
她心底下意识不想他被咬,她的眼睫稍垂,要不是为了找她,他怎么可能会上山?
孟怀京见她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下颌微紧,线条流畅紧绷,多了几分锐利,他出声安慰:“不用怕,相信我。”
他的声音低低的,也是怕惊扰到蛇,风将他的声音送到了她的耳边,和着心跳声,一声声,在这焦灼的环境下,让她的心跳也渐渐沉缓下来。
姜南音眼睫颤了颤,还是有点忐忑,但又莫名想听从他的安排。她眉心一皱,想要缓和一下气氛,压低声音表决心:“你放心,要是你被咬了,我到时候背你下山。”
一定不离不弃。
“……”孟怀京没觉得感动,无奈道:“就不能不被咬吗?”
姜南音讪讪一笑,开了个玩笑果然缓解了一下紧张的气氛,孟怀京轻点下颌,姜南音跟着紧张起来,蓄势待发。
孟怀京眸光定定地看了两眼,一扬手,石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下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姜南音兔子般身形敏捷地窜了出去,石头砸在黑蛇的前面,黑蛇一惊,掉头就往下跑。
而孟怀京早已预判了它的动作,紧接着又扔了块石头在自己身前不远。黑蛇无奈,在原地迅速蠕动了两下,掉头就跑,飞快的隐没了身形,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姜南音没跑太远,见蛇跑了,心里的石头落地,脚步虚浮地飘向孟怀京,孟怀京见她唇色苍白,眉心一紧,大步往她走来。
姜南音没走两步就腿软了,被一颗小石头绊了一下,差点摔跤,下一瞬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孟怀京身体紧绷,还处于肌肉迸发的状态,温香软玉入怀,他的一颗心才落到了实地,缓缓松了口气,稳稳地托着人。
“呜呜呜,太吓人了,你没事,太好了。”
姜南音皙白的小手紧紧攥着孟怀京的外套,指尖泛着青白色,语无伦次的,熟悉的温沉香味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酸了眼眶,紧绷着的神经倏地放松,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平日里并不常见的依赖和委屈,眼泪浮起泪花,呜呜咽咽地哽咽道。
孟怀京察觉到小姑娘哭得抽抽噎噎的,眼眸湿漉漉的,就跟被雨淋湿了的小猫,不停地蹭着他的胸膛,渴求获得安慰。
他的心霎时软成一滩水,她腿软得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孟怀京干脆单膝跪在地上,让她坐在自己另一处的膝盖上,一只手掌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他身高腿长,姜南音坐在他的腿上,脚尖堪堪点地。
“扶好我。”孟怀京垂眸看着她整张脸哭得梨花带雨,满是泪痕,沉声道。
姜南音泪眼朦胧,乖巧地抱着他的脖颈。
孟怀京空出了手,从口袋里找纸巾,但他摸了一会儿,都没找到,心情透着股滞闷,想用手去替她擦眼泪,但自己的手刚才抓了石头,一手的泥,怕是越擦越脏。
小姑娘此刻就跟水做的似的,泪水从那双潋滟水眸中不停地淌出来,他盯着她看了两秒,目光落在她湿漉漉的眼睫上,眉眼逐渐变得晦暗深邃,缓缓靠近,唇落在她的眼睫。
干燥炽热的气息烫得沾湿的蝶翼一颤,姜南音圈紧了胳膊,抽噎声止住。
孟怀京轻啄了一下她的眼角,微咸的泪水氤氲在他淡粉的薄唇上,晕开清亮的水光。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语调压得极低,哄小孩似的哄她:“别哭了,嗯?”
他的尾音带着颗粒的暗哑,莫名撩人心弦。姜南音眼睛闭了会儿,耳尖慢慢爬上绯红,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后理智还没有回来,还是被他突然吻了一下,如果这算是吻的话,吓傻了,她嗓音糯糯的,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问道:“你怎么都不嫌脏啊?”
孟怀京愣了一下,还以为小姑娘肯定要生气,没成想是这个反应,他轻笑一声,嗓音低哑:“不脏。”
姜南音扁扁嘴:“那眼泪的味道也不太好呀。”
她的瞳孔清亮,溪水洗过般透亮,像是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尝她的眼泪。
“……”孟怀京牵了牵唇,险些气笑了,那点暧昧旖旎霎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那是想尝眼泪吗?
姜南音哭过一场,发泄过了,情绪也稳定了,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两人的姿势过于暧昧了。她晃了晃小腿,作势要从孟怀京的腿上跳下去,还没动作了,孟怀京在她松手的一瞬间,长臂一捞,将人打横抱起来。
“呀!”姜南音吓得又重新勾住了他的脖子,慌乱道:“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两人刚经历了危机,她自认没有这样恶毒,让一个刚刚救过她,也受了不小的惊吓的人抱着她下山。
孟怀京垂眸看她,语调低沉:“乖一点,我们要尽快下山,可能还有蛇。”
蛇这个字一出来,姜南音瞬间就跟拍在案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乖巧得不像话。
她揪着孟怀京的衣领,觑了一眼孟怀京的神色,小声道:“我应该不重吧?”
孟怀京唇角微勾,“再来两个你都抱得动。”
抱在手里跟一团云似的,偏偏又骨肉匀停,哪哪儿都恰到好处。
姜南音眼眸弯成月牙,女孩子对体重格外在意。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多么的结实有力,安全感十足,她仰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冷峻深邃,他的呼吸平缓,抱着她一点也不吃力。
心跳声渐渐加快,她慌乱地把额头抵在他的肩头,嗓音裹着甜软的笑意:“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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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新婚燕尔,情难自禁,大家都能理解的
守陵人在门卫室里看到孟怀京抱着姜南音下山, 脸上一惊,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从门卫室里跑出来。
他在这里干了二三十年了, 简直可以说,孟家的族谱他都能倒背如流。
“小孟先生, 呢系发生咩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孟怀京淡声道:“冇事, 喺山上撞到咗一条蛇(没事,在山上碰到了一条蛇)。”
守陵人看了一眼窝在孟怀京怀里的姜南音, 小心地问道:“孟太太这是被蛇咬了吗?”
一边说着,他作势要去拿手机打急救电话。
“没事。”孟怀京垂眼, 阻止了他的动作。
守陵人见他眉眼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 愣了一下,恍然, 人家小夫妻感情好着呢, 小孟先生愿意宠着没什么好说的。
“这山上的蛇大多是无毒的, 您放心。 ”说完这句话, 守陵人没再说什么, 打开墓园的大门, 目送着两人离开。只是他盯着孟怀京高大清隽的背影,觉得格外熟悉, 皱着眉想了一会儿, 好像好几次大晚上的也见过有人在陵园里出现过。只是他们干这一行人, 最忌讳一些东西,肯定不敢想些玄幻的东西。但就怕是盗墓贼, 等他举着手电筒上山查看时, 又没发现任何奇怪的东西。
他好几次都归于自己大晚上睡迷糊了, 看花了眼。
如今乍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心里惊奇得不得了,但转念一想,人家要是真要来自家的陵园祭拜,大白天的时候不是很方便吗?大半夜偷偷摸摸装神弄鬼的算怎么回事?
守陵人压下心里那个荒谬的念头,等人上了车,消失在了视线里,他才关上门,缩到门卫室里去看电视了。
蒋叔也误以为姜南音在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找急忙慌地拉开车门,得知她只是被吓得腿软了之后,才松了口气。
姜南音见老人家这样关心她,从孟怀京的怀里探出脑袋,笑语嫣然:“蒋叔,我没事的。”
蒋叔听到她的话,刚想说什么,看了她一眼,然后脸色奇怪地又看了一眼孟怀京,点点头:“嗯嗯,你们年轻人……在野外还是注意点儿。”
他的话有点含糊,姜南音没多想。
蒋叔看着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倒没有任何取笑的意味,只是那眼神满是欣慰,看着孟怀京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副“家里孩子终于出息了”了的老父亲既视感。甚至在上车之后,自作主张地升起了车内中央的挡板,让姜南音面红耳赤又坐立不安。
孟怀京看她脸颊绯红,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的模样,轻笑了一下:“我们是合法夫妻,你害羞什么?”
姜南音眨眨眼,觉得他好像对每个身份都适应良好,前有世交叔叔,后有她的法定丈夫,身份的转变上一点生涩感都没有。
她心底默默吐槽,还没说什么呢,孟怀京突然就探身贴了过来。
姜南音心尖一颤,紧张得不敢呼吸,一瞬间就想到了刚刚在山上那个暧昧不清的吻,温沉的气息擦过脸颊,落在她的唇角,指腹轻轻抹了一下,又面不改色地说道:“你的口红晕开了。”
姜南音吓了一跳,急急打下头顶的小镜子,果然,自己的口红晕开了一些,她哭了一场,眼泪洗掉了一些,又在孟怀京衣服上蹭过……
她蓦的转头看向孟怀京。
孟怀京的脖颈处,那抹艳丽旖旎的红色在他冷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怪不得蒋叔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不会是觉得他们做了什么吧?
姜南音心中郁郁,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她能做什么?她有心想解释,但又怕蒋叔来一句“我没这么想,你别误会”,那自己真的是要无地自容了。
越想,越觉得刚刚在山上自己简直是被吓昏了头,怎么会和孟怀京那样亲密呢?
孟怀京见她看了一眼自己,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挑了下眉,淡笑着问她:“怎么忽然不高兴了?”
姜南音鼓了下脸颊,心烦意乱,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要来抱我?”
秋后算账?也不像是,更像是恼羞成怒。
孟怀京眸光一动,唇角依旧挂着浅淡的笑意,倒没生气,“有蛇,太危险了,我们第一时间是要离开。”
姜南音当然知道,也是她自己同意了的。她萎靡地叹了口气,缩回了座椅里,但她有心给自己的无理取闹找回点面子,只好咬唇道,“我知道那条蛇没有毒,也不算危险。”
孟怀京沉吟了一下,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笑意盈盈地说道:“我太太真聪明,这么快就听得懂粤语了。”
他的眼瞳宝石般漂亮,萦绕着浅浅的笑意,瞬间让人目眩神迷。他难得这样笑,眉眼舒展,眼尾微勾,竟好似万年不化的雪山溶了雪,夹着清冷的气息,和化雪的温柔。
姜南音心底某个角落不经意地酥麻了一下,她目光愣怔,有种被蛊惑的恍惚。
等触及到那道黑沉沉的视线时,她眼神乱瞟,心尖微微颤抖,软糯的嗓音里夹杂着小小的羞怯:“你别肉麻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想着学习粤语,可能是她也想靠近他的生活,见识到更真实的他,可能是觉得他说粤语的声调低磁悦耳,她也忍不住心生向往。
理由并不唯一,但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她的这个行为,最初的动机都是只有一个——孟怀京。
姜南音眸底萦绕起一点薄薄的迷茫,有种汹涌的东西仿佛要破土而出,她本能地觉得危险,就像那些帮她躲避过许多恶意和欺负的第六感一样,这种陌生的东西也让她感觉到了茫然和无措。
但在那道缱绻含笑的眼眸中,她的那点退缩和迷茫就好似薄雾般,猝不及防暴露在阳光下,蒸发得无影无踪。
守陵人说的那些话她其实大部分都听不懂,但“无毒”那两个字,恰好她昨天晚上听到过,结合情境,半蒙半猜的,也就知道那蛇没有毒了。
这听得懂粤语怎么在他这儿,怎么就值得他这样夸了?夸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反正那张婚书就跟他的什么隐秘的开关或者符咒一样,让他某些动作和言语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倒不是讨厌,毕竟两人是夫妻了,他的行为也不猥琐,让人生不出厌恶。
更像是调情……
姜南音抿着红唇,眼睫扑簌地颤动,心底多了几分难以控制的小雀跃。
心跳难平,她胡乱地抽了一张湿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妄图转移注意力,但身旁那道炙热的视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散漫却让人难以忽视。
她低着头,强硬地塞了一张湿纸巾到孟怀京的手里:“你也擦擦。”
孟怀京接过,却是不紧不慢地将自己的手指擦拭干净。
弄脏的湿纸巾被扔在车载垃圾桶里,姜南音咬唇,无奈道:“我不是让你擦手。”
“那是擦哪里?”孟怀京懒声问道。
姜南音点点自己的脖颈,示意他擦脖子的位置。孟怀京低低“哦”了一声,随手抽出一张湿纸巾,探身就要附上姜南音的脖子。
“……”她眉心一跳,捂着脖子往后缩,“不是我的,是你的。”
她气息有点急:“你的脖子上有我的口红。”
孟怀京神色有一瞬间的愣怔,他骨节分明的手攥着那张干净的湿纸巾,眸光微微下沉,落在她那两瓣饱满漂亮的唇上。
他想了想,什么时候亲过他呢?
他摩挲了一下指尖,似乎在回忆唇瓣温热柔软的触感,心底不知是遗憾还是如何,懒怠地往后坐了回去。
姜南音眨眨眼,看他又八风不动地坐了回去,搞不懂他什么意思。“你不擦一下吗?”
“哦,没关系,我不介意。”孟怀京搭着长腿,闲适地靠坐着,修长的手指将湿纸巾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
姜南音鼓了下脸颊,瞅着他的眼眸清凌凌的:“我介意。大家看到你脖子上的口红,会误会呀!你总不想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吧?”
孟怀京听到她的话,撩起薄白的眼皮看她,他的眼眸暗沉,神色略松,似乎被她说服了,几秒后,他哼笑了一下:“新婚燕尔,情难自禁,大家都能理解的。”
“……”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孟怀京指尖虚虚点着膝盖,见她气得跟个河豚似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他换了个语调,似乎有商量的余地:“想擦掉?”
姜南音忙不迭点了点头。当然,人固有一死,但不能社死。
孟怀京眼眸一深,搭着的双腿散开,微微坐直了身体。下一秒,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拂过来一阵风,她的一只手腕被人捉住,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男人微微用力,就将她整个人提到了他的大腿上。
那双大掌顺势握住了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定在了他的腿上。
他的掌心还带着湿纸巾残余的水渍,隔着柔软的布料,缓慢地浸润,爬上她的肌肤,激得姜南音阵阵战栗,脑袋一片空白,大半边身体都软了下来,但又因为腰肢被人掌控着,像是一只风筝,即便摇曳难止,但有了很稳的支点,便逃也逃不开。
“孟、孟叔叔……”
她的嗓音也在颤,眼尾泛起胭脂色,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紧张。
她喉间发紧,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暧昧静谧的车厢内传来塑料细细碎碎的声音,直到掌心被一张冰凉湿润的纸巾,她才隐约明白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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