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人感慨:“现在癌症越来越年轻化了。”
几个病人点点头,“熬夜、心态、各种外卖,导致我们身体越来越差了,等发现不对劲已经晚了。”
“要是能提前预警就好了,也不至于变得这么严重。”
白苏说道:“身体肯定有预警的,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
子宫癌的病人:“好像是有,就精神不济,忽然坠痛这些。”
“我没啥感觉。”得了肝癌的年轻人说道:“要不是公司组织体检,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得了。”
辛家人询问:“白医生,有没有什么明显征兆?一出现就知道得了重病的?”
“没有。”白苏顿了顿,“不过你们可以试试按一下大腿后面的新大郄和新内郄穴,如果有明显刺痛就尽快去医院做检查。”
“新大郄和新内郄穴?具体在哪里啊?”白苏身后有人问道。
白苏转头望去,发现原本空旷无人的休息区不知不觉已经围了一圈人,都是住院部的病人,各个都是非富即贵的。
因为辛老的关系,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白苏的名声,“白医生,你能仔细说一说吗?”
白苏细说了一下位置,“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阳气不足、气血逆乱后自然不能养筋,而这个位置是主筋的穴位,按压疼痛就表示有问题。”③
众人找到位置,连忙按了按,“还好不疼。”
肝癌病人则吸了口凉气:“哎哟,有点疼。”
“看来是真的。”围观的众人看向白苏的眼神更加尊敬了,甚至还有人拿她和春和堂大夫做比较:“白医生,我之前也请春和堂的传承人治病和针灸,他们把脉没你这么快,下针也没有这么利索。”
“白医生不一样的。”白苏救了父亲一命,辛家人言语之间自然都是推崇之意,“前几日我父亲昏迷进入重症监护室,白医生扎了几针后就醒来了,比春和堂好许多。”
辛家人已经知道当初是李会长刻意误导,若非顾老过来探病,他们兴许就错过白苏这个好大夫,有些人为了独守名利,简直罔顾人命!
“我们知道。”众人注意着胰腺癌老太太在针灸后,乏恹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精气神,于是都主动找白苏为自己看看,“白医生,我有支气管炎,秋冬季节咳嗽就会加剧,得住院才能缓解,之前在春和堂治疗,针灸后到时候有些效,可就是不能断根儿。”
“前两天还针灸喝药过,但还是不停咳。”一老人说着又剧烈咳嗽起来,还咳出了不少痰。
白苏帮他把了下脉,“你是痰湿排不出去,一直淤积在肺里,所以一直咳不尽。”
她说着取针帮老人扎了两下,运气后老人猛地咳嗽一大堆痰,随即就不咳嗽了。
老人瞬间觉得胸口不闷了:“诶?我好多了。”
“只是暂时的,你脉浮沉紧,寒湿阻肺,肺脾气虚,需要把脾胃补起来后才可能完全根治。”白苏同老人解释了一句,“你之前吃的药应该对症的吧,只是你没坚持吃。”
老人没想到连这个白苏都发现了,心虚的看了眼跟在身边的助理、护工等人:“我吃了,只是断断续续的。”
助理和护工都要哭了,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照顾不周,没想到竟是老人自己不配合。
白苏继续说:“你年轻时身体伤太狠了,不是很容易补起来的,按照你现在的方子继续吃药,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将肺腑里的痰浊湿寒去除。”
老人:“白医生,那让你重新开呢?”
白苏:“如果配和针灸,一个月吧。”
老人:“那我不找春和堂看了,还是找你吧。”
“可以。”白苏笑了笑,给老人开了药方,另外又有几个病人找白苏开了药。
这些病人拿了药方,自然是要去春和堂买好药材的,所以李会长很快就知道这些人选择了白苏,顿时老脸都绿了。
李会长气得牙齿都要掉了:“她倒是好本事,几天时间就笼络了这么多人。”
李会长儿子:“父亲,她拒绝了中医协会的邀约,还抢走了我们的人脉,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们对着干了。”
李会长孙子李细辛:“爷爷,B城是咱们的地盘,凭什么让她来耀武扬威,我们干脆将她赶出去好了。”
李会长脸色晦暗不明,半响才说了一句:“不可,别轻举妄动。”
沈家就是沉不住气,最终被抓住把柄的。
李会长:“让她们蹦跶,等过几日辛老好一些就会走,等她一走,他们照样还需要我们帮忙调理身体。”
李文元迟疑着说道:“父亲,可是辛家已经不再理会我们,我担心其他人受辛家影响,也全部被白苏带走了。”
“是啊爷爷,我们继续退让有什么用?咱们怕她一个小丫头做什么?咱们有金针,照样可以救辛老他们的。”李零榆完全不懂爷爷为什么现在不愿意再将金针拿出来使用。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们谨言慎行,勿要惹是生非。”李会长不愿和几个小子多嘴,打发几人离开。
李细辛和李零榆大步走出院落,一个去医馆坐诊,一个脸色不好的去见了女朋友。
女朋友见状询问怎么了,李零榆随意吐槽了几句:“老爷子就是个老顽固,再好的东西不使用还不是废物。”
他随意吐槽时,并无察觉到身后有人一直注意着他们。
晚上时,宁远就将收集到的信息送到了白苏和宁远跟前,“白医生,从李家小孙子的话里证实,他们家的确有一套祖传金针,灵气十足,但李会长十分宝贝,不让他们拿出来使用。”
白苏撇了下嘴角:“他一直很想和辛老拉上关系,可辛老生病都没拿出来使用,这很奇怪。”
“因为你在,不敢用吧。”檀越看过查来的消息,李会长最早就是靠金针针灸出名的,十几年前就以身体为由就不再使用,偶尔使用也是帮亲近之人。
白苏冷笑了下,然后看向宁远:“还查到什么?”
宁远又继续说:“这是拿到的墨条客户名单,喜欢用青松味的只有一些老者,其中就有春和堂当家李会长。”
白苏瞳眸缩了下,“那找到人了吗?”
“人暂时还没找到,不过我们查到沈家人在出事前的一些去向,他们车牌清晰、脸上没有伪装所以比较好找。”宁远拿出几段监控,“沈老曾三次去见过李会长,两次是去的李家,一次是在外面茶楼。”
“从茶楼回去时手中好像多了一个盒子,盒子外观有点像金针的外壳,隔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
白苏和檀越都仔细看了看,也觉得很像,“所以沈家保险柜查不出任何问题,周围也找不到陌生人进入的踪迹,都是因为那是他自己带回去的?”
“可他为什么心甘情愿做这件事?”白苏有点想不明白。
“或许他根本不知道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檀越更倾向于这一点,毕竟沈老当时就心梗中风昏迷了,口舌不能言,根本没法为自己辩解。
白苏怔楞了一下,“不会吧?”
檀越:“为何不会?沈老虽然品性不好,但医术确实不错,他不可能不会调理自己的身体。”
“沈老也是大夫,他不可能察觉不出问题啊。”白苏闻惯了药味,如果有不对劲,她一定能第一时间察觉出问题。
“他快九十了,嗅觉早就衰退了。”檀越直接让宁远再去查一查,看看能否拿到沈老的身体报告。
白苏心底一阵惊涛骇浪,如果是真的,那李会长真的有点狠。
这种东西很隐秘,宁远安排的人一时半会儿肯定查不到,而且那个定制金针的关键人也还没找到,白苏估算着要一些时间,隔天就在考虑要不要先回小镇时,一个意外之人找来了酒店。
白苏打量着精神矍铄、满脸红光的老者,瞧这不像是病人,所以看到他后很疑惑的问道:“你是谁?是来看病的吗?”
老者立即自我介绍了一下:“白医生,我是百草堂的东家,我叫谢留行。”
百草堂谢留行?
白苏脑中立即回忆起之前关于百草堂的调查, 当时对这个医馆也有所怀疑,不过按照现有的证据,已经打消了对百草堂的怀疑。
“你找我有事吗?”白苏打量着谢留行慈眉善目的脸, 有些困惑, 毕竟她和其他医馆完全没有来往。
“的确有点事情。”谢留行左右看了时有人经过的宽阔走廊, “白医生, 我能否进去说。”
白苏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确认没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后才同意他进屋。
进入客厅后, 谢留行一眼就看到了屋内的檀越, 之前就听说檀越出院后去了白氏医馆,现在看到他也丝毫不意外,“小檀先生也在这里啊, 你的腿可好了一些?”
檀越之前出车祸瘫痪后, 是请过杏林堂、百草堂等几间医馆的大夫去看诊的,谢留行当时还亲自去过C城, 但他不擅长针灸和偏瘫,因此开的药也只能帮檀越调理身体。
檀越温声说道:“劳你挂念, 已经大好。”
谢留行打量了几眼檀越的双腿, 看见他侧身时是有移动的, 他压着心底的激动,“冒昧问一下, 小檀先生的腿已经能动了?”
檀越颔首。
“是白医生针灸好的吗?”谢留行眼底难掩激动神色的问。
檀越嗯了一声, 同时也猜到了谢留行此行的目的, 也记起之前调查的资料说谢留行家有个外孙女出了事故导致双腿瘫痪,他应当是为了外孙女而来。
他转头看向一侧落座的白苏,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苏也想起之前查到的资料,立即明白谢留行为什么会露出激动神情了, “有什么问题?”
“一直听闻白医生针灸很厉害,但没有具体概念,如今看到小谈先生后终于有了概念。”当初檀越车祸后被医院确诊为终身瘫痪,包括百草堂、杏林堂等多家医馆也都尝试过针灸和开药,没有好转的迹象,没想到去小镇不到三个月竟已经能小幅度抬动了。
这更加坚定了谢留行请白苏帮外孙女治疗的心思:“白医生可是擅长所有下肢瘫痪的问题?”
“若是经脉瘀阻是可以看的。”白苏和檀越交流了一个视线后,直接抛出一个饵,“你想要看病吗?”
谢留行很欣喜且配合的咬上,“白医生不瞒你说,我今日过来其实是想请你替我小外孙女看一下双腿。”
谢留行有两儿两女,他说的小外孙女是小女儿家的,今年五岁,小女孩儿一家原本定居国外,因为摔伤后才回国找他针灸治疗,但他针灸本事不算顶尖,所以疗效一般。
“之前得知你治愈癌症后,我便十分钦佩你,一直想上门拜访,但实在没有联系方式,前晚恰好听到琳琳遛弯回来说起白医生,这才冒昧上门来打扰。”谢留行话语里无不透着欣赏、钦佩之意。
“原来那个小女孩是你的外孙女,真是好巧。”白苏之前还在猜想那个小女孩外公是哪个医馆的,没想到竟然是百草堂的东家,一时间心底百转千回,真是巧了。
白苏笑了笑,“她一直说她的外公医术很好,想要你帮她治疗的。”
“我比较擅长妇科、内科,在针灸方面比不得白医生。”谢留行为了请白苏出手,因此没有平日里名医馆大佬的架子,说话非常谦逊,“白医生,我为我那小外孙女操碎了心,也能想过很多法子,都没有效果,想请白医生你帮忙看看。”
其实他完全可以让女儿私下带人过来,但谢留行之前在白苏治疗癌症出名后就有心亲自拜访一下,再加上还有别的心思,所以特意过来这一趟。
为了表示诚意,谢留行还带来了礼物,“这是我们百草堂收集的一些好药材,白医生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若是换作其他病人,白苏就直接应了,但此刻考虑到她们的调查陷入僵局,再加上谢留行是中医协会的成员,所以面上露出一抹迟疑之色。
谢留行说道:“白医生,我还愿意付出高额诊费。”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白苏和檀越交流了一个视线,“我们被你们协会成员害得很惨,而且你们李会长也有打探我治疗癌症方案的意思。”
“白医生,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谢留行忙撇清关系:“实不相瞒,我们关系一般,只限于在医馆内点头之交,而且我本身也不擅长针灸,知道你的针灸方案也没有用。”
白苏看他撇清得特别快,断定之前查到谢留行和春和堂、杏林堂他们关系一般的消息没错了,“抱歉,我实在被坑怕了。”
“白医生,我只是想为我外孙女治病,保证没有其他想法。”谢留行顿了顿,“我真的很有诚意。”
檀越看他就是个老滑头,因此没有再拐弯抹角:“谢老,那不如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谢留行眉心跳了下,他确实猜到上门求医不会顺利,也为此带来了一些诚意,但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实际上也并不想牵扯进入这些事情。
白苏一直注意着谢留行的神色,看他没吱声后缓缓说道:“谢老,你应该知晓我们家的一些事吧。”
谢留行颔首:“曾经听父亲说过,白氏医馆极为擅长针灸治疗关节、经脉方面的病症,只可惜……”
“只可惜被一些为名为利的人害了。”白苏接着他的话说完了,看到谢留行微僵的神情后继续说道:“听说你们很多医馆也被打压过,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
百草堂东家没有白家祖辈刚直,所以如今在中医协会里也有一席地位。
谢留行轻轻叹了口气,极为难的做了一个决定:“白医生,是不是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你便愿意尽心尽力为我外孙女治疗,将她双腿治好?”
白苏颔首:“自然。”
谢留行思忖片刻后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找东西。”
白苏和檀越相视一眼,然后都警惕看向他。
谢留行忙解释道:“我没有刻意盯梢你们,只是我同李氏针的老板是熟人,我那日恰好去找他喝茶,恰好撞见了小檀先生身边的助理进去。”
“你们是要找金针?”谢留行又问一句。
白苏颔首,“当初还回来的金针是假的。”
谢留行在看到宁远时就猜到了一些,没想到还真是假的。
难怪李会长一直拖着没有邀请,难怪春和堂最近都没往医院里凑。
他之前以为是李会长把自己摘出去了才心虚,没想到竟然还留了一手。
谢留行很快理清头绪,“你们如今直接问我,想必是已经有怀疑之人。”
因此他也没再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白氏医馆出事时我还年幼,一切都是听我父亲说的,并无实际证据。”
“他说春和堂、杏林堂、回春堂以及另外还有一家医馆合谋了你们家秘方,之后他们几家就慢慢在针灸、风湿关节炎这方面打出名声,不过另一家医馆在战乱年代已经全家被害。”
“我以前并不当真,不过沈家被曝光后,春和堂动作挺多的,沈家当局者迷,我们旁观者却是能清楚看到春和堂的所作所为,也确认他们是真怕你找回来。”
谢留行顿了顿:“至于你说的金针,春和堂的确有祖传的金针,也有专门的金针疗法,至于是不是白氏医馆的我便不清楚,。”
白苏拧着眉,“这就是你说的诚意?”
这些都是她们能查到的。
“自然不是。”谢留行拿出一本书递给白苏,“这是苏家制作金针的一些经验、方案等。”
白苏接过看了看,很快翻到了一百年多前x年x月x日白氏医馆定制金针的记录,上面详细画了图案以及某些标记等,“你哪来的?”
谢留行解释:“我父辈和苏家有姻亲关系,苏家车祸去世时我们去参加了葬礼,参加完后苏家女儿丈夫一家就要处理一家子的遗物,我们发现有一箱子旧物,所以拿了回来。”
苏家针在一百多年前还挺有名气的,但在八十年前两位传承人接连暴毙后,之后的传承人就再做不出五行契合的金针,之后慢慢就没人做了,谢留行带回家也是想看看有没有制作之法,不过没找到,反而只看到了一些定制记录。
恰好前几天看到宁远去问针,他才想到这个。
白苏拿着书再看了看,这证据完全解了目前的僵局,只要拿到李会长手中的金针验证就行了。
檀越看向谢留行:“谢老可见过春和堂祖传的金针?”
谢留行艺摇头:“这是李家祖传的东西,我自然看不见。”
“当初我父亲生病,想请他用针救人,他也找借口没同意。”谢留行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拿着金针却只是为了名利,如何当得起医者仁心四个字。
可偏偏他却道貌岸然,引得许多人都很尊崇他,“李会长只给少数几位领导看诊,不帮其他人看诊的,平日我们所见的也是普通银针和金针,你们若是想辨认,恐怕还得想点法子。”
白苏点了点头,然后想起之前拍的书上的字迹,于是拿出询问谢留行,“你可认得这是谁的字迹?”
看着上面张扬的字迹,谢留行眯了眯眼,“瞧着和中医协会挂的李会长写的就牌匾有些相似。”
白苏点头,又多了一项证据:“多谢提醒。”
“我也是有所求。”谢留行拱了拱手,“白医生,我如今算是彻底得罪了春和堂,以后我们谢家若是有急症,还请你多多费心。”
白苏颔首,若是确认谢留行所说是真,并没参与陷害白氏医馆,她教他们一些方子也是可以的。
谢留行问道:“那我何时让小外孙女过来?”
白苏说道:“下午可以。”
“多谢。”谢留行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白苏问檀越:“师兄,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奇怪,看似很为难,都一点都没为难。”
檀越有这种感觉,“但他应当没有参与,只是存了私心。”
“看来关系确实很一般。”白苏顿了顿,“师兄,之前给我们送线索的人会不会也是他?”
“不是。”檀越很笃定。
白苏点了点头,重新将视线放在了手里的书上,如今虽然又多了几份证据,但不足以证明金针就在他手里,所以必须验证金针才行:“但想要拿到金针验证很难。”
李会长年纪大了,现在只给相熟的几位病人看诊,其他人找上门也看不到金针的。
檀越沉吟片刻,“我们可以请辛老配合一下。”
“好,我下午就去医院。”白苏下午先帮琳琳看了诊,然后便和檀越一起去了医院,一是同辛老相商,二是檀越这几天双腿痛感明显,需要做一个仔细检查。
刚抵达辛老病房,就看见辛老坐在轮椅上往外走,“辛老,你们要去哪?”
辛老:“我一位同事朋友中午被送到医院抢救,目前在楼上的vip病房救治,我想去看看他。”
他顿了顿:“白医生,没想到你恰好过来,能否顺道请你过去帮忙看看?”
辛家人不赞同的说道:“爸,林老他们那边有医生。”
“白医生不一样。”辛老这几天经过白苏针灸,精气神恢复了不少,很相信白苏的本事,所以才提议去帮朋友看看。
辛家人:“那也得和林家商量一下吧,贸然过去怕是不妥。”
“不会的,我顺便一道过去看看。”辛老恳求白苏一起过去看看。
辛家人磨不过辛老,只能和白苏说了声抱歉,“耽搁你们时间了。”
“没事。”白苏将想说的话暂时压下,一会儿再说也不迟,于是同辛老一起去了楼上的病房。
辛家低调,不好面子,是住在楼下普通单间病房的,什么病人都有,楼上VIP进出就有所限制,不过有辛老在,白苏她们顺利走了进去。
刚走到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苍老男声,是李会长。
这么巧?
白苏推着轮椅的手微微一紧,随后顺着大开的门往里面望去,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李会长正握着金针帮一位老态龙钟的老者针灸抢救,大家围在一起,并没人注意到她们。
阳光下,金针闪闪发光,折射出淡淡的光晕,柔和又细腻,一看就是好金针。
与此同时,白苏还注意到李会长用的强心针法和白氏针法这本书上写的一模一样。
白苏没想到会撞个正着,同时心底冷笑,李会长竟这么猖狂,猖狂到光明正大偷用他们家的金针和针法,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檀越也看到了李会长用的针法,他偏头看着气得身体在颤的白苏,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指,无声的说了一句:“拿证据。”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立即录下李会长的行针步骤,同时录下他放在桌上的一包金针,她仔细看了看,和谢留行送来的定制记录上描绘的模样一般无二。
白苏想再看看金针柄上缠绕的一圈金丝里面是不是有白氏医馆几个字,于是伸手去拿,刚要碰到就被抓药回来的李细辛看到了,立即伸手过来抓住白苏的手腕:“你要干什么?想偷我们家金针?”
李细辛这一声吼,直接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包括正在针灸的李会长。
李会长看到白苏的刹那,手抖了下,手里的针直接掉下去,插进了床上老者的脸上,老者原本就偏瘫抽搐的脸顿时抽搐得更厉害了。
林老家人蹙起眉:“李大夫,我爸脸怎么抽搐得更厉害了?”
又有人看向白苏:“你又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白医生,就是治好癌症那个神医,我爸过来看林老,正巧白医生来医院于是就想请她过来帮林老看看。”辛家人忙解释。
林家人脸色一松,原来是白医生,“多谢辛老你们挂念,但我们已经请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李会长脸色不对劲,“李大夫,你怎么了?”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每天早上来一次医院吗?
李会长看着白苏手中拿起的银金针,额头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心虚但面上镇定如常的说了一句没事,“小白医生,请不要碰我们家的救命金针。”
“你们家的金针成色很好,不介意我看看吧。”白苏飞快拿起金针往后退了两步,对着光往里面看了看,隐约看到里面有几个字。
正当她要仔细看清楚时,李细辛上前一把将银针抢了回去,并厉声呵斥:“谁允许你碰我们家祖传的金针?碰坏了你赔得起吗?”
“李会长,这是你们家祖传的?”白苏一眼不眨地看着李会长,“我瞧着和我们家的也挺像的。”
李会长此刻懊悔不已,林老突发急症中风请他带着金针过来看诊,他本有些犹豫,但他帮林老调理身体二十余年,林老也是他最大倚仗,不好不来。
原本以为白苏下午不在医院,不会有事,没想到千算万算竟然还是被撞见了,“像吗?那真是巧了,是不是在同一处地方定制的?”
白苏看李会长神色未变,心理素质还挺好,不愧是设计陷害她家、还将沈家推出来垫背的狠人,“李会长,每一家定制的针都有各自的标记,不介意我拆开看看吧。”
原本想等宁远查到定制假针的中年人和李会长见面的证据后才出手的,但此刻都撞见了,不拆开看一看,怎么对得起辛老请她上来这一趟?
“凭什么拆我家的东西。”李细辛立即伸手上前夺,但被檀越挡在了前方,“李先生,这东西是不是你家的不好说。”
李细辛脸色一沉:“什么意思?我们家祖传的金针。”
檀越看向脸色阴沉的李秋石:“你不如问问你爷爷为什么沉默?”
“我爷爷……”李细辛扭头望去,看到爷爷铁青着脸,“爷爷?”
林家人和辛家人都很困惑,这是什么情况?“李大夫/白医生……”
“我没想到堂堂小白医生竟然觊觎金针!之前你问哪里定制金针,我还特意告诉你去李氏针,没想到你竟然来抢。”李会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同时还将金针全都收了起来。
白苏看他不慌不乱的样子,恍惚还真以为自己误会了,可这个针真的一模一样,“李会长真是能说会道,不如我现在拆开看看,金针到底是谁家的。”
李会长眼中阴沉,心底后悔极了,为何当初父辈没有斩草除根。
“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李细辛厉声训斥:“从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之前将沈家搜刮一空还不够?又打起我们春和堂金针的主意了?”
“我们诚心邀请你加入中医协会,想庇护你开医馆,没想到你却是狼子野心,竟然盯上了我们春和堂的东西。 ”
白苏是真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事情如何你爷爷应该最清楚。”
她转头看向李会长,“李会长,两月前是你让人在李氏针定制的吧。”
“什么意思?”李细辛想追问,但被李会长给打断了,“白医生,林老刚针灸完需要休息,借一步说话可好。”
白苏看了眼病床上中风的老人,也不好让自己这些破事影响病人治疗,于是直接退出了病房,期间趁机将金针交给了檀越。
等走到外面空旷处,白苏看着一脸不惧的李会长:“李会长,一切做得很隐秘,但做过便有痕迹。”
李会长没带孙子过来,看了眼周围空荡荡的环境:“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白苏料到如此,一条一条的细数出来:“李会长,还回来的针法书上有你的笔记。”
李会长瞳眸一缩,二三十岁写的,后来倒是忘了,大意了。
白苏又说:“你与中年男人制作假金针,和沈老见面,还有很多事情,我都有证据。”
她看着李会长抽动的胡须,“李会长,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会长自嘲轻笑了一声,随即又看了眼檀越,檀家还真是阴魂不散,若没有檀越,白苏是不可能查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