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没有生气,语气淡淡地:“祛湿贴可以快速去除她体内湿寒,湿寒越少越容易怀孕。”
“……那要吧。”为了孙子,张颖婆婆万分肉疼的付钱,“要吃多久的药才能怀上?一个月够了吗?”
白苏说:“每个人情况不同,也许快也许慢。”
“最重要是心情舒畅,心情好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
张颖婆婆有些不高兴,花了这么多钱还不高兴吗?“那吃个药以后能生男还是生女?”
“……这不是吃药能办到的,是取决你儿子,对了最好也让你儿子来看看有没有问题。”白苏打心底不喜欢张颖这个婆婆,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拿了药方就去抓药。
抓好药递给张颖,并交代道:“尽量每天过来针灸。”
“谢谢医生。”张颖道了谢,跟着婆婆一起离开了医馆。
等她们走后,何信撇了撇嘴角,“咋有这样的婆婆呢?”
“很多的,以后你就知道。”白苏没说错,接下来一两天她又接诊了不少来看不孕症的,一般丈夫亲妈陪着过来的,女人脸上都比较轻松自在,一般自己或是婆婆陪着过来的,脸上都覆盖着厚厚一层郁气。
张敏看络绎不绝的人过来,不由好笑:“白医生,自从袁媛诊出有孕后,这两天过来的人多了很多吧。”
“是啊,多了很多。”但也看尽了心酸冷暖,有些才结婚几个月就被催着过来的,白苏真的很无奈,做女人真难。
张敏也跟着唏嘘,还好她她婆婆没有催过,也不催她们两口子生二胎,遇见一个通情达理的婆家真的太难了。
白苏点头,又和她聊了几句,这时又有一对看不孕症的夫妻走进来,两人衣着打扮得很光鲜亮丽,看起来是不缺钱的主儿。
男人五官端正,高鼻梁薄嘴唇,脸上透着一些中年人鲜少有的张扬,他的妻子脸颊有些浮肿,透过五官隐约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但眉眼全是郁气,一直沉默着没有吱声。
两人进来都没怎么说话,瞧着像是不熟似的,白苏有些疑惑地对两人说:“你们请坐。”
两人坐下后,男人主动说起了自己的情况,他叫李凯,老婆叫杨梅,两人今年都四十好几岁了,打算好好调理身体要个孩子:“早些年觉得孩子吵闹就一直丁克,如今年纪大了,看着人家儿子环绕也有些羡慕,所以想找你调理调理身体也生一个孩子来养养。”
白苏抿着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扭头看向旁边的中年女人,杨梅浑身透着疲倦,一句话也没说。
“我先帮你们把把脉看看。”白苏先帮杨梅把脉,脉象细软无力,气血亏损严重,而且压力过大,郁结于心中。
与此同时,白苏还把脉出杨梅下焦子宫气血尤为不畅,十分虚弱,一般导致这种情况要么宫寒生病,要么做过什么手术,但她体内寒湿并不算重,于是推断到:“曾经流过多次产,是吗?”
杨梅怔了下,没想到白苏能把脉出这个,她迟疑的点了下头,“对。”
她和丈夫当初结婚后约定做丁克不要孩子,但有时候总会有意外,所以做过好几次。
“你连这个都能把出来?看来医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样好。”李凯觉得来对了,吃一个月估摸着就能怀上了,“你快些给她开药。”
“……等我把完再说。”白苏有点烦这人,转头继续帮李梅把脉,“流产后是不是也没有好好休养调理身体?”
杨梅点头,她和丈夫年轻时都是思想比较前卫的人,喜欢飙车、泡酒吧、冒险这种潮流的事情,对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小月子什么的嗤之以鼻,觉得自己身体好,完全不需要,休息两天就继续出去玩了,反正几次过后就再也没有怀过孕。
白苏颔首,和她想的一样:“最近都在吃药打针?”
“对。”年前丈夫忽然突发奇想想要孩子,杨梅自然也得配合,而且她私心里也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所以跑去找了最专业的医生,各种打针吃药,但暂时还没有动静。
“你要不要出去转一转?”白苏看了眼旁边的李凯,想让他离开。
“有什么我不能听的?”李凯坚持不走。
杨梅见状也无所谓,“医生,你说吧。”
白苏看杨梅都不在意,于是当面说直说了出来:“你身体亏损严重,子宫也暂时不适合孕育孩子,就算打针吃药怀上了也很难保住。”
“我猜也是这样。”杨梅面上如常,但心底其实是慌的,若是没有孩子,丈夫大概会在外面找一个女人生,而她并不想将这几十年赚钱来的家产便宜给别人,所以即便年纪再大也得拼一把。
李凯皱眉,语气透着一丝嫌弃:“什么意思?她以后一直都怀不上?”
杨梅脸色有些难看,但抿着嘴没说话。
“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得先调调看。”白苏建议杨梅先停掉西医那边的药,“你现在子宫环境很差,相当于一块贫瘠之地,无论想法子丢再多种子也很难生长出来,就算生长出来也不太好。”
“最好是将底子调理调理,至少要让这一块地变得肥沃起来才行。”
杨梅都懂的,去看的专家也这么说,让她找一个好的中医调理身体,但市区稍稍有名的中医都看过,但不尽如人意:“拜托你帮忙调理调理?”
白苏颔首:“可以,如果想好好调理每天过来针灸,另外再吃药。”
杨梅点点头。
白苏又看向一侧的李凯,“我也帮你看看。”
李凯一副抗拒:“我很健康,不需要看。”
“你想要孩子,总不能光靠妻子一个人使劲儿,你也得配合吧,你的身体也要最佳状态才行。”白苏坚持给李凯也看看,等摸上脉后她慢慢蹙起眉。
李凯不怕医生板着脸,就怕医生皱起眉:“我怎么了?”
白苏问他:“你之前看医生了吗?”
李凯不解:“没看啊,怎么了?”
白苏说道:“你肾水严重不足。”
李凯:“啥意思?”
白苏没有隐瞒,如实说道:“就是肾亏严重。”
“不可能。”李凯心虚地眨了眨眼,嘴上不承认,“我好着呢。”
白苏按着加快的脉搏:“举阳不坚,腰膝酸软,经常头晕耳鸣,自汗淋漓,是不是?”
李凯不解:“什么意思?”
一旁的何信憨憨地直说了出来:“就是你性\生活频繁,导致肾亏,还阳痿早泄。”
李凯的私密事瞬间被扒了个底朝天,尴尬心虚地连忙否认:“我没有。”
“看病不要忌讳太多。”白苏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平时还老吃药?吃药伤身,也影响精子成活率。”
白苏欣赏了片刻李凯五彩缤纷的脸色,继续说道:“光让你妻子调理还不够,你也需要一起调理,不然也很难有孕。”
杨梅神色淡淡地看了眼李凯,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没有追问,没有生气,很平淡的问白苏:“是需要每天过来针灸吗?”
“对,每天过来,直到身体好转一些。”白苏顿了顿,“不过因为你确实亏损严重,有些东西是不可逆的,只能尽量帮你调理一些。”
杨梅点头,她懂的:“那今天就开始吧。”
白苏颔首,根据两人的情况分别开了温经汤和肾气汤,然后去屋里帮二人针灸,杨梅主针妇科穴和还巢穴,另外再配穴足三里、阴陵泉、内关穴等位置调理气血和补益心气。
李凯则针灸肾俞、志室、次髎、太溪等穴位,以达到滋阴补肾壮阳的功效,“针灸期间戒烟限酒,早睡早起,饮食规律,保持心情愉快。”
“还要戒烟戒酒。”李凯皱起眉,平时他都是烟酒不离手的。
“你作为怀孕生子的一环,光靠你妻子调理也没办法的。”白苏点到为止,至于愿不愿配合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好了,你若想要孩子就好好遵守,将工作放一放。”杨梅打算搬来小镇每天针灸,“你要来吗?”
李凯看着妻子肚子略显松垮的肉,有点厌烦地别开眼,“再说。”
杨梅也不强求,等针灸结束去付钱时她小声问白苏:“他要是不配合针灸治疗,是不是也不好怀孕?”
“他肾水不足,还早泄,机会比较小,但并不是完全没可能。”白苏顿了顿,“相较而言,你的情况要严重一点,但好好调理还是有希望的。”
“行吧,我会每天过来。”杨梅想的是,实在怀不上也没办法,好歹将身体调理好一些,身体好了才能把握住家里那些钱。
杨梅直接付了一个疗程的针灸费用,然后和李凯一起离开了。
望着两人的背影,何信心底涌上一股奇怪感觉,“小师姐,我怎么感觉他们夫妻俩好像关系不是很好。”
当初闹着要丁克,让妻子流产多次,十几二十年后又要孩子,还隐约嫌弃妻子不能生,夫妻俩关系能好吗?不过白苏没有和何信讨论病人的事儿。
她看外面已经夕阳西下,于是指挥何信准备收拾大堂关门休息了:“将这些针都装起来。”
何信看着每天要扔掉不少针,觉得怪可惜的:“小师姐,这些针其实煮一煮还是能用的。”
白苏说道:“用新的的干净一些。”
何信小声嘟囔:“师爷以前用的银针也是消毒煮过后用的。”
白苏笑了笑:“他用的是正儿八经的银针,这个只是普通钢做的针,丢了也不可惜的。”
“也是哈。”何信憨憨地应了一声,“谁舍得真金白银拿去扔掉啊。”
白苏笑笑,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她舍不得将爷爷用了半辈子的银针拿来用,想保存起来留作纪念。
确定重开医馆后她买了普通毫针试试,用起来还不错,也就没有再去动用银针的必要了。
当然了,普通钢针和银针的效果还是有一些区别,但白苏有运气加持,差别也是微乎其微,所以用不用银针都没必要,不过金针自带灵气,其中差别就大一些。
记得爷爷曾说家里有过一副祖传金针,是配着白氏针法一起使用的,可惜都丢了,他也没学到几分,他无数次都在感慨,要是没丢,要是祖爷爷没去世那么早,白家也不会就守着一个小小医馆过日子。
白苏不知道白家的金针长什么样,只是想到针灸时就不由想起自己出师后收到了师兄送的金针,每一种尺寸的针都有,非常的完整,只可惜后来一起被冲进水里了。
想到这,白苏心底忍不住惋惜。
“小师姐你叹气做什么?”何信问道。
白苏回神,摇头说没什么,“收拾吧。”
“晚上想吃什么?”
“小师姐,我有点想吃辣的。”何信也不过二十出头,也是嘴馋的年纪。
白苏拿出一百块递给何信,“那看着买。”
“诶。”何信高兴接过钱,“我煮上米饭就去买。”
白苏颔首,继续整理药方和脉案,收拾好后按月装订成册,以备以后查询。
何信跑去市场上溜达了半圈,然后买了半只冒烤鸭回家,“小师姐,我买的这个,闻着好香。”
“确实很香。”白苏让何信摆碗筷,她将最后一张方子装订好便洗洗手去吃饭,烤鸭已经烤得外表酥香,汤汁又麻辣鲜香,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动。
何信也觉得好吃,“小师姐,我本来想买猪耳朵的,但这个冒烤鸭闻着好香,没忍住就买了半只。”
“我还剩下几十块钱,明天早上我去买点猪耳朵啥的,明天做凉拌猪耳朵行不行?”
白苏点头:“你看着办,钱不够找我拿。”
“嘿嘿,够的。”何信大口扒拉着米饭,扒拉得差不多时外面吹起了凉风,凉风绕绕,雷声轰鸣,听着像是要下雨了:“小师姐,终于要下雨了。”
“对啊,总算是要下雨了。”白苏站起来,迎面吹着大风,尤为的凉快,“这风吹着真舒服。”
何信也这么觉得,终于要下雨了,家里的田地肯定就会再干旱了。
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很快大雨倾盆。
这雨一下就是一整夜。
直到天亮才停歇。
雨过天晴,清风徐徐,空气清晰。
白苏早起走到梨树下,呼吸着雨后的新鲜空气,顺道打一套八段锦,刚打了一段,何信就一脸急切地从屋里跑向白苏。
“小师姐,我想请假回家一天。”何信心慌意乱,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我妈说我爸去田埂时摔了,我得回家。”
“严不严重?叫救护车了吗?”白苏是知道何信家里的情况的,老的老,弱的弱,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摔了,只能让何信回家去,“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妈说邻居大叔有帮忙。”何信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心底乱糟糟的,转身就要走,“小师姐,我先回了。”
“等一下。”白苏去房间拿了六千块递给何信,“今天十五号,应该发上个月十五号到这个月十五号的工资,另外再预支你一个月工资。”
“小师姐,那我先拿了。”何信本来不想拿的,可家里一直不宽裕,他想了想还是接过钱,又拿了一大袋早就准备好的梨子,然后匆匆朝小镇的客运站方向跑去。
何信走后,白苏回去继续打了一遍八段锦,微微出了一身薄汗,缓了缓,去小镇街头买了早点。
刚下过一场雨,外面空气好,不少相熟的邻居都提着篮子准备去山上捡野菌子。
王婆婆也提着一个篮子准备和文大妈她们一起出去,“白苏,刚看何信跑走了,叫他也没听见,他是去哪里了?”
白苏解释:“他家有事。”
“噢噢,我就说咋跑得那么急。”王婆婆着急去捡菌子,也没多问,“我们先去山上了,待会儿多捡一些分给你。”
“好啊,谢谢王婆婆。”白苏看王爷爷也跟着要去,于是叮嘱道:“刚下过雨路面湿滑,你们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们穿了防滑的鞋子。”拄着拐杖的王爷爷抬起脚,露出儿子给自己买的防滑休闲鞋,然后健步如飞地往山上走去。
白苏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早餐店吃馄饨去了,她吃早饭的功夫又看到一去老太婆老大爷往山上走。
“今天好多人都去山上了,也不知道下午晚一点还有没有。”老板娘得卖完中午那一顿才有时间去山上。
于青青说道:“妈妈,我等下和弟弟去,刚下过雨肯定很多。”
老板娘想了想:“你们自己去也行,注意安全,要是捡到了晚上给你们炖乌鸡。”
白苏看于青青恢复得不错,脸色也几天前红润许多,调理得还不错,等她走后低声对老板娘说:“她恢复得还可以。”
“每天都给她补着呢。”老板娘望着儿女的背影,处于更年期的心情也顺畅许多,“她最近爱捡菌子的不行,心情也好很多,前两天周恒过来道歉,她也没搭理,看着是想开了。”
“那就好。”白苏继续吃馄饨,今天要吃得饱饱的,今天医馆只有她一个人,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吃完回到医馆,门口已经排了不少人,白苏看着挤在人群中需要针灸和复诊的人:“今天只有我一人,需要针灸复诊和只拿止疼贴的分开站,我轮着来。”
张敏问道:“那个小助理去哪了?”
“他家有急事回家去了。”白苏看大家已经分开站好,“这会儿拿止疼贴的只有五个,我先帮他们弄完,再给你们针灸。”
“行,我们不着急。”张敏知道只拿药是很快的,所以也没催。
白苏先帮几个人拿了止疼贴,拿完后就开始帮张敏、古老爷子等人针灸,针灸时发现张敏手里拿着个袋子,“你这是打算去哪?”
张敏笑着说道:“今天天气凉快许多,我看好多人都去摘野菌子了,我待会儿针灸完也带着孩子去捡捡。”
“今天好多人都去捡。”白苏看古老爷子他们也想去,顿时心底羡慕极了,她也想给自己放个假,也想去捡捡菌子,可看着外面等着的病人,只能想想了:“山上湿滑,你们去山上注意安全。”
张敏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白苏这边叮嘱着,山里还真的有人因为地面湿滑摔下小山坡,脑袋磕在了石头上,顿时流出血来。
“老马,你怎么样了?快来人啊,快点救救我老伴儿。”七十来岁的老太太急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跟着晕了过去。
同行的人都是大爷大妈们,全都吓得不行,不敢下山坡去帮忙,只能去掐老太太的人中,“完了,两个人都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快点打电话给他们儿子啊。”
“怎么一直掐不醒?还是快叫救护车。”
“这山里也进不来的?”
“进不来也得打。”因为不放心奶奶跟着进山摘蘑菇的陆问听到求救声后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人,他立即冲到晕倒的老太太跟前,准备给她做胸外按压急救。
刚准备按就听到有人说她去年肋骨骨折过,“好像才痊愈没多久,可以按吗?”
“……”陆问心底咯噔一下,如果按肯定会造成二次损伤,他迟疑了一秒后换了个方式,选择用上次见过白苏用过的方式,直接伸手去拧老太太的臂前大经,反复三次后,老太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第32章
“醒了醒了, 老太太醒了。”同行的人看老太太醒了,顿时松了口气,拍了拍陆问的肩膀, “小伙子你还挺厉害啊, 在胳膊上按了几下就好了?”
陆问也是第一次用这个方式,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他自己也很震惊, 他小心扶老太太坐起来, “老太太, 你有没有觉得头晕、恶心、想吐?”
老太太晕晕乎乎的,但心底依旧惦记着摔下山坡的老伴儿,她迷迷瞪瞪的抓住陆问的胳膊, “快去救救我老伴儿。”
陆问帮老太太检查了一下瞳孔, 确认她没有异样后立即顺着湿漉漉的斜坡往下跑去。
“小问,小心一点。”这个斜坡又陡又湿滑, 刘阿婆很担心孙子摔下去。
“好。”陆问手脚并用抓着周围的野草,朝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的马大爷走去, 等跑近了他听到马大爷的手有些抖, 凑近一看发现他并没有晕过去, 而是闭着眼睛时不时的哎哟一声,“好疼。”
“大爷?”陆问但轻轻拍拍马大爷的肩膀, “你那些地方不舒服?”
“头痛, 手痛……”马大爷声音很弱, 凑近才能听得见。
陆问立即帮他进行外伤,脑袋撞伤创面流血、手腕骨折以及多处挫伤, 他立即将马大爷包上悬挂的小外衫取下来,对他额头和骨折的手进行简单包扎处理, 包扎好后扭头问上面的人,“救护车什么时候来?”
刘阿婆告诉孙子:“没有信号,他们说去找一下信号。”
“……”陆问不知道他们多久能找到信号,咬牙先将老大爷背下山,“奶奶,我们先下山。”
“噢噢。”刘阿婆看林子里太湿滑了,也不敢再多待,提着一小篮子的菌子就先跟着孙子下山,“他能移动吗?”
“他只是手摔骨折了,其他没事。”陆问背着身材瘦削的马大爷往山下走,刘阿婆扶着马老太太跟在后面慢慢走。
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已经到了小镇外面,他利索的直接将人背进小镇,恰好经过白氏医馆的区域时,他迟疑了片刻后将人放在了医馆外面放着的椅子上。
白苏正帮人在贴膏药,就看到陆问探头望进来找她,“你能帮这个大爷看看吗?”
“嗯?”白苏诧异望过去。
“他刚才从山坡上滑倒滚下去,撞到了额头,他说头晕,估摸着是脑震荡,另外右手手腕骨折,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症状。已经打了急救电话,正在过来的路上。”陆问说话速度极快,也尽显专业,“但他一直说心口不舒服,我担心是血压升高,你能帮他看看吗?”
白苏和正等候贴膏药的人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放下手里的膏药贴快步走了出去,她蹲下帮老大爷把脉,脉象沉细且混乱,气血涌动,应该和额头处的伤口还在流血有关。
“好疼啊……”马大爷骨折的手疼得厉害,一直不停呻、吟,在他哎哟哎哟叫唤时,血压开始急剧升高。
白苏察觉脉象不对,连忙问马老太太,“他的高血压药在吗?”
“在家里。”老太太脑袋也晕晕的,好半响才回答道:“他早上才吃过降压药的。”
“……”白苏没办法,只能叫何信帮自己拿针,刚喊出来才想起何信回家去了。
陆问没看到何信,立即帮忙:“在哪里?我帮你拿。”
“抽屉里。”白苏说了一声。
陆问立刻跑去拿了银针,手抖着拆开递给白苏,白苏抽出几根直接插入足三里、百会穴等降血压的重要穴位,片刻后老头的血压就降低了些许。
“小白医生,他不会有事吧?”刘阿婆担心这老头出事,万一讹上小白医生和她孙子就完了。
“没事,血压稳定了等救护车过来就行。”白苏看老头额头还在往外浸血,又继续帮他针灸止血。
“那就好那就好。”刘阿婆双手合十,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陆问指了指旁边捂着头的马老太太,“这老太太刚才也晕过去了,因为她胸腔肋骨骨折过,所以我只能用你之前急救的方式掐醒了她,不知道法子是否用对,她醒来后脑子还是有点晕晕的。”
白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她只简单提了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活学活用,脑子还挺好使。
收回视线后白苏伸手帮老太太把老了下脉,“血压也有点高,缓缓就好。”
“谢谢。”马老太太缓了缓神,这才想起给家里人打电话,“你们爸去捡菌子摔了,你们快过来。”
“天啦,我们还说去捡菌子,看来是不能去了。”张敏听说是去山上摔的,立即打消了上山的念头。
古老爷子等人也不想再上山凑热闹,万一出事又没信号就完了。
等着敷止疼贴的病人看白苏已经针灸结束,于是询问:“小白医生,好了吗?可以给我们敷膏药了吗?我还着急去上班。”
“马上就九点了,我们也着急去开店,能不能先给我们敷上?”
“稍等……”白苏看马大爷暂时没事了,便起身想进去帮大家贴膏药,但刚一动就被心神未定的马老太太拽住了胳膊,“小白医生你别走,你走了我老头子怎么办呐?”
白苏很是无奈:“他血压已经降下来,已经没事了。”
现在就等救护车过来就行。
“万一又升起来怎么办?”马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说什么都不肯撒手,好像只有抓住她才能安心。
等着租贴膏药的人:“小白医生,我们也很着急……”
白苏也很无奈,“马上。”
陆问看马老太太不愿意撒手,主动说道:“要不我帮他们?我外科包扎学得还行。”
白苏有些犹豫,但看大家都很着急,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她因为陆问带病人过来才耽搁了活儿,让他补偿回来也是应该的,“哪里痛贴哪里,一贴就是一勺的量,涂抹均匀一点。”
“好。”陆问记下就进去给着急的人贴膏药。
刘阿婆见状,立即叮嘱:“你别笨手笨脚的啊,弄掉了你得赔。”
“知道了。”陆问在学校里将外科包扎学得不错,手脚十分利落,因此贴膏药也贴得又快又好。
排队贴止疼贴的病人们看他贴得很稳当,都忍不住夸他几句,“还没反应过来就贴好了,手艺不错。”
白苏闻言看了几眼,没想到手脚还挺利落的,比何信贴得还好一点。
见他贴得不错,她也就不再关注里面,专心守着马大爷和马老太太,两人血压都有些不稳。
大概两三分钟后,救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进来了,跑得气喘吁吁地,“是谁摔骨折了?”
“这里。”白苏指着马大爷以及马老太太,一边取针一边对救护人员说道:“两人情绪不太稳定,都有血压升高的情况。”
“又是你啊。”救护人员都认识白苏了,每次来这里车都开不进来,他们都得跑1000米,真是累死了。
“是那个小伙子将人从山上背下来的。”白苏指了指陆问。
“你们都是好样的。”救护人员说话间已经将马大爷抬到了担架上,然后查再搀扶着老太太往车上跑。
马家儿女赶过来时刚好碰见救护人员,也急忙跟了上去,“都说刚下了雨,地面湿滑不要出门,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还好人家孙子跟着一道去,还好人家是医学生,要全是老头儿老太太谁能把你们背下来?”……
等救护人员走远后,白苏回到医馆擦了擦手,然后去帮张敏的孩子以及古老爷子他们取针,“留针结束了,可以回家了。”
张敏笑着诶了一声,轻轻晃悠咧嘴嘿嘿傻笑的儿子的小手,“来,和白苏姐姐说再见。”
“咿呀~”好好最近好似要开始长牙了,嘴边挂着口水。
“擦擦嘴吧。”白苏给小家伙擦擦了嘴,然后起身走向已经贴完膏药的众人,“都贴好了吗?”
“贴好了,钱放在这里了。”贴膏药的大爷指了指木质柜台上的一叠票子。
“好勒。”白苏将钱收起放到下面的抽屉里,然后看向正在收拾纱布碎屑的陆问,“辛苦了,剩下的我来弄就好,谢谢。”
“没事,就一点点。”陆问也觉得抱歉,三番两次的麻烦白苏,他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帮着做一点稍微弥补一下。
“那你弄完那一点点就走吧。”白苏看也确实没啥活儿,也就没再多说,刚好又有病人进来看诊,她便走到坐诊的位置去接待。
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妻,两人衣着光鲜亮丽,而且还是手挽着手进来的,瞧着夫妻感情很好。
“小白医生。”中年男人走进来打量了一圈,很快落在了白苏身上,听说是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小姑娘,那这个一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