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就好。”罗玲玲爸爸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然后起身走向白苏朝她道谢:“谢谢白医生。”
白苏说道:“举手之劳。”
她虽然这么说,但罗玲玲爸爸可不会登鼻上脸真这么认为,他准备掏钱感谢,忽然又想起白苏的本事,于是停下动作:“白医生,我女儿的哮喘能治吗?”
白苏询问:“天生的吗?”
罗玲玲爸爸点点头:“出生起就身体弱,算是先天的。”
“先天的不太好治。”白苏话音刚落,罗玲玲的爸爸就露出果然这样的神情,以前问过许多医生,都说没办法治愈,只能控制。
白苏补充道:“不过她还年轻,可以稍微调理平衡脏腑功能,可以减少发病次数。”
罗玲玲爸爸:“减少多少?”
白苏问:“春天一般发病多少次?”
罗玲玲爸爸:“即便再小心防护,一个月也有好几次。”
白苏算了算,“可以减少至一两次吧。”
“真的?”罗玲玲爸爸眼睛顿时一亮,“不骗我?”
罗玲玲也忍不住站了起来,真的吗?
正在取药的陆问听到这话,脑子里顿时跳出一个穿白大褂的小人,想要阻止白苏夸大其词,旁边又蹦出一个普通小人让他闭嘴,不懂就别哔哔!
在他纠结时,白苏已经帮罗玲玲开药,用的是药王谷的大青龙汤,虽然和伤寒论里一样叫大青龙汤,但里面很多药材用量却大有乾坤。
白苏开了药方交给何信去抓药,“先喝两副,若是效果不明显再针灸。”
罗玲玲爸爸有些着急:“现在不能一起吗?”
白苏看罗玲玲精神还不大好,“她刚针灸过,让她回去先缓缓,如果想一起配合治疗就明天再来。”
“那好吧。”罗玲玲爸爸道谢,去付了大几百的治疗费,然后才拿了膏药带着女儿回家。
等他们走后,暂就没病人了,白苏端起水杯正要喝水,就看到陆问一脸纠结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没走?”
“要看病吗?”
“不是。”陆问想了想还是提醒白苏,“哮喘是世界公认的医学难题,被列为疾病中四大顽症之一,目前仍没有特效药,你最好不要对病人说太笃定的话。”③
老师教他们,不要高估人性。
医生要学会保护自己。
白苏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只是清楚自己曾经自己治过,是真的可以大幅度减轻症状。
她朝陆问点点头,“谢谢提醒。”
陆问还以为白苏会怪他多嘴,没想到她竟然听进去了,心底莫名一松,“那我先走了。”
白苏颔首,“拿回去的药膏最好放冰箱,这个天放久了也会坏。”
陆问嗯了一声,拿着包好的几包止疼膏往外走。
在他快要走出门槛时,白苏缓缓出声:“中西医是两套不同的体系,经脉走向和神经、血管是完全两码事。”
陆问僵了下,“知道了,谢谢。”
说完他加快速度往小镇另一边跑了。
“小师姐,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忙完终于有时间休息的何信坐到旁边,捧着泡了枸杞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没什么。”白苏看陆问是有心想了解,就顺嘴多说两句,但没必要同何信细说。
“有些饿了。”白苏看时间也快到晌午了,见没人过来便回后院吃午饭,午饭吃的是麻辣冷吃兔和剩下的酸菜鱼,味道霸道,特别开胃下饭。
吃过午饭,白苏给自己把把脉,吃辣了脾胃有点小反应,“晚上不吃辣了,伤脾胃。”
何信看了眼院里时不时叫唤一声的大公鸡,“大公鸡忒吵了,晚上炖了它?”
白苏也觉得吵,“切一半,炖粉条。”
“诶。”何信连忙去把自己去年送师爷的一大袋手工粉条翻了出来,抽出一大把先泡上,然后就磨刀霍霍向公鸡去了。
白苏帮不上忙,便去医馆里填补药材和整理药方,等收拾得差不多后,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脸过来了。
“医生,我前两天不小心撞到脑袋了,结果脑袋没疼,反倒是脸和牙疼起了。”中年男人叫李周,他是街口方向卖家电的,搬东西时不小心撞了下脑袋,去医院检查说没事儿,可第二天脸和牙都疼起来了。
“是不是有炎症啊?但检查时也没说有问题。”李周捂着肿起来的脸,“你快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
“经络和血管不一样,医生很难检查出来的。”白苏帮李周切脉,根据脉象,白苏可以断定里面经气不畅,“脑袋应该有隐隐作痛的感觉吧?不仔细感觉也感觉不出来?”
李周仔细感受了一下,“是啊。”
“但脸和牙更疼。”
“张嘴。”白苏偏头看了看李周的牙齿,牙龈红肿,还有一股臭味,她微微蹙起眉头,“你应该不是风热相搏、胃腑热盛、虚火牙痛的问题。”
李周:“那是被撞到引起的吗?”
白苏隐约看到牙齿上有黑点:“不是,应该是你牙坏了,你去找牙科吧。”
“啊?”李周尴尬地揉了揉肿起来的脸颊,“不是说热在胃中就牙痛吗?”
“所以要辩证来看,你胃里没有很明显的胃火,不至于让牙疼。”白苏朝李周摆摆手,“快去找牙医给你看牙齿吧。”
“哦哦哦,好。”李周连忙起身,捂着脸去找牙医去了。
过来买金银花、茉莉花回去泡茶的文大妈走进来,“白苏,胃里有火就会牙疼吗?”
白苏点头,“如果牙齿没坏的话,一般就是胃上的问题。”
文大妈问:“那我有时候腰疼是哪里的问题。”
“不是坐久了的话,就是肾上有热。”白苏给文大妈念了一个口诀,“热在肝中肋痛,热在心中胸痛,热在胆中肋痛,热在脾中胃痛,热在小肠颌痛,热在肺中喉痛,热在大肠肩膀痛,热在膀胱尿痛……”④
白苏念完后又补了一句:“不过都要辩证来看,你也不要自己对症看病。”
“我懂我懂。”文大妈心底有数的,“我估计就是久坐,姿势不太对就有点疼,不是很严重。”
“有不舒服来找我。”白苏将文大妈需要的金银花和茉莉花各称了十块钱的递给她,“没开花的花药效比较好,你们少泡一点。”
“诶,你爷爷以前也这么说。”因为挨着医馆,文大妈一般都不会去买成品包装的花茶,直接来医馆买还便宜划算一些。
白苏想起逝世了快四个月的爷爷,情绪蓦地低落了许多,朝文大妈浅浅的笑了下后低头,将药戥收起来。
文大妈见状,懊恼自己不该提老白,但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怕多说多错,想了想说了一句回去了就匆匆走了。
其实不怪文大妈,只是白苏自己心底有个坎儿,每次想起时就特别懊恼后悔,若是一开始从医,自己至少可以多陪爷爷几年的,或者自己多回家也好。
或者自己早穿回来一两个月也好,这样她就还有一个亲人。
正当她沉浸在复杂情绪之中时,医馆外面传来说呵斥的声音,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到门口看了看,远远地看到是一户张姓邻居正在铺子门口辅导儿子写作业。
“你怎么这么笨啊,我都说了这里有五个苹果,我给了你奶奶三个,你这里还有多少个?”张娟大声问问。
孩子满脸迷茫:“奶奶牙齿掉光了,不吃苹果。”
张娟又问了一遍,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你奶奶现在就要吃,那走了三个,这里还有几个!!”
孩子一脸不解,又伸手去拿苹果。
“你别动,快点说还有几个……”张娟伸手去拉孩子的手,但孩子一点都不配合,嘴里还说妈妈好讨厌。
“你……”张娟气得血气上涌,浑身忽然发麻,身体一软地往地上倒去。
第29章
张娟倒下的瞬间, 周围注意到这里情况的邻居也都跑了过去,“张娟你怎么了?张娟你快醒醒!”
白苏也看到了这一幕,拿了一包新针冲了过去, “你们将她放地上平躺, 你们快打急救电话。”
“白苏来了。”邻居们见白苏过来, 紧张的心一下子就镇定下来, “快点让白苏来。”
不省人事的张娟已经被放平躺在地上, 她的脸呈红色, 是明显的中风征兆, 白苏立即上前掐她人中,但张娟毫无反应。
“白苏,是不是要手指放血?我这里有绣花针。”老一辈的人都懂手指放血, 直接从正在做的鞋垫上拿出一根针就要递给白苏。
“我有针。”白苏帮张娟把了下脉, 阴虚阳亢、气血上逆,也确认是中风, 然后直接三棱针,在张娟手指上分别刺了几下, 用力挤了一遍, 但张娟还是没有醒来。
张娟的孩子看妈妈倒在地上, 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一只手拿着苹果, 一只手去推妈妈:“妈妈, 起来吃苹果……”
“白苏, 她怎么还没醒?”邻居们越发担心,是不是太严重了, “打电话了吗?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白苏看张娟不醒,直接头顶百会放穴。
随着几滴淤黑的血流出后, 昏迷的张娟只觉得头顶像是大寒冬里脑门上灌入了一阵冰凉冷风,让她慢慢恢复了意识。
沉重的眼皮慢慢睁开,张娟望着白苏、邻居们担忧的脸色,张嘴想说话,但舌头好像被什么绑住了,有些说不出来,想动也动不了。
“张娟,你没事了吧?你刚才一下子就晕倒了,真的吓死我们了。”邻居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堆,但看张娟一直不回答,忙问白苏:“白苏,她怎么了?”
“是不能说话吗?”白苏问张娟。
张娟动了下脑袋,表示是。
“别慌,你稍稍缓缓。”白苏又在百会穴挤了一点点血出来,连续几次后,张娟忽然觉得一股冷风一直从脑袋顶往下窜,窜到了嘴里里,再到了心里,再到脚底板儿。
随后她就能说话了,双手双脚也能动了,“我是怎么了?”
白苏告诉她,“你应是被气得脑梗中风了。”
“中风了?”张娟回想起刚才辅导写作业的画面,眼前顿时又一阵阵发黑。
围观的人劝说张娟冷静一点:“张娟你冷静一点,咋教个孩子还气得中风了呢?”
“不值得这么气,真的不值得啊!”
“你别激动。”白苏同情地握着手脚还在发抖的张娟,替她把了把脉,脉象平和许多,上逆的肝火已经逐渐回降,“你深吸呼吸,慢慢吐气,尽量让心情平复下来。”
张娟努力顺着白苏的声音调整气息,努力让双手别在颤抖了,“我会不会瘫痪啊?”
“你情况不严重,而且我很快就将你唤醒了。”白苏听着外面传来的救护车声音,“放宽心,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不会有事的。”
救护人员很快赶了过来,将张娟借走,离开前救护人员看向白苏,“又是你啊,你又帮着急救了一个人。”
“刚好在这里。”白苏指着张娟的头顶,“为了叫醒她,我用百会穴帮她放了淤血,你们稍注意别碰到感染了。”
“好。”救护人员应了一声后就上了车。
等救护车将张娟带走后,围观的人才讨论起来:“好好的,咋就气成这样了呢?”
“不就教个孩子吗?至于气成这样吗?”
旁边有年轻一些的女人一脸的头痛:“婶子你们是不知道,辅导孩子作业真的会气出毛病的,好几次我都气得手麻了。”
“我也是,上次气得差点没喘过气,辅导小孩子作业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辅导作业母慈子孝,一辅导作业鸡飞狗跳,我宁愿去搬砖也不愿意教我家那个兔崽子。”
白苏看了眼被张娟婆婆照看着的小孩,小孩捧着苹果站在门口,遥遥地望着救护车离开的方向,“妈妈要去哪里?”
“妈妈不舒服去医院了,一会儿就回来。”张娟婆婆心底乱糟糟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中风了呢?
周围的邻居上前也帮着哄小孩,让他和家里孩子们一起去玩,还有老太太留下来陪着张娟婆婆说说话,免得她东想西边想的。
白苏见大家街坊邻居们自发得帮忙了,这里也没她什么事,就先回了家。
下午天热,出门的人不多,白苏回家后也挺清闲的,抽空督促何信背脉经。
“浮脉,举之有余,按之不足……”何信捧着书坐在凉快的角落里,安安静静地背了一下午。
晚上吃的粉条炖鸡,另外在炒了个小青菜,沾满了油脂的粉条很香很Q弹,比鸡肉还好吃。
白苏很是喜欢,和何信商量着过两天再做另一半鸡时,多放一些粉条。
何信看小师姐喜欢,便说:“小师姐,等冬天家里做手工红薯粉条时,我再多拿几袋过来。”
白苏点头:“可以,到时候按市价给你钱。”
何信连连摆手说不用。
“拿一点不给就算了,拿得多要给的。”白苏知道何信家的条件,所以不想占人家便宜,“你什么时候回家,回家时带两箱梨回去。”
“再过些天吧。”何信算着时间,想八月底等弟弟妹妹开学前回去一趟,再给他们买两身衣服。
白苏颔首:“那到时候记得拿上。”
何信点点头。
吃过晚饭,一天又过去了。
再睡一觉,新的一天又来了。
周而复始。
还越来越忙。
白苏望着门口排队等开门的病人:“其实不用这么早来排队,得空了再来也行的。”
排队的人:“我怕太晚买不着。”
“我今天回娘家,想早点来买到带去给我娘家妈妈试用一下。”
“还没出伏,天气热,早点买了回家躺着吹空调去。”
“……”
大家理由诸多,白苏也不好拦着,便让大家去找何信买止疼贴去。
“小白医生,我们也过来针灸了。”古老爷子昨天打听得知白苏的姓氏,今天也跟着改了口,“这时间应该刚好合适吧?”
“正好。”白苏没想到古老爷子也来这么早。
古老爷子似看出了白苏的疑惑,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方向:“我们就在离这儿几条街的地方租了一个小院,以后过来针灸也方便。”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白苏还以为得收拾两天呢。
“昨天中午就看好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买一点生活用品就直接入住了。”古老爷子又夸了夸,“周围特别安静,尤其是晚上。”
小镇里入夜后基本上没有嘈杂车流声,只隐约能见小镇后方传来的虫鸣声,十分幽静,古老爷子对此很满意。
“难怪呢。”白苏打量着古老爷子的腿,虽然拄着拐杖,但他走路姿势笔直,瞧不出任何异样,她随即问道:“有觉得膝盖好些吗?”
“明显觉得好不少。”古老爷子今早起来,膝盖没有明显剧疼,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他乐呵呵地对白苏说:“好久没这么舒服过了。”
“我昨晚也睡了个好觉。”跟着爷爷过来的古月也插了一句话,她压力大,睡眠质量很差,昨晚喝了药十点多就睡着了,一觉睡到早上七点,起来后精神很好,完全没有以往睡不醒、疲倦难受的感觉。
白苏卡看了看古月的脸,气色确实比昨天看着好一点,“确实好了许多。”
“小镇里空气好,晚上也安静,我的睡眠也好了不少。”古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椅子上坐下,“今儿还是扎两个地方吧?”
“对。”白苏取了针,便直接帮古老爷子针灸起来,在她针灸的间隙,古月掏出手机和朋友聊天,朋友问她什么时候回去拍视频。
“等我喝完药再回去。”古月瞄了眼白苏清丽的侧影,忍不住和朋友安利白氏医馆以及白苏,“医术真的超好,人也超级漂亮,你快来看看,顺便看看你的痔疮。”
小仙女才没有痔疮呢,朋友怒吼了几遍:“明明说好去打假,你怎么也被套进去了?快点回来,你粉丝都开始催更了。”
“医生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把脉就知道我的症状了。”确实觉得身体不适的古月打算在这个慢节奏的小镇多待一段时间,养一养身体,顺便陪着爷爷:“我会和粉丝们说的,我过一两周再拍。”
白苏帮古老爷子扎完后,就看到古月正拿着手机这里拍拍那里看看,她提醒她别拍到了人。
“放心。”古月抬手比了个OK,然后继续拍素材,回头打算做一期小镇视频。
白苏见她心底有数,便坐到椅子上打算休息一下,刚坐下就看到张娟被丈夫背着走了进来。
白苏看到张娟被背着,心底咯噔一下,“还不舒服?”
但不可能啊,昨天她醒来后,明明已经把过脉,并没有异常。
邻居们:“张娟你还没好?没好你怎么出院了?”
“不是,就是腿还有些软。”张娟忙解释了一句,然后在丈夫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邻居:“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啊,怎么还出来?”
“我们是特意过来感谢小白医生的。”张娟丈夫从跟在后面的母亲手里接过两箱谢礼,“昨天多亏了你对张娟急救,不然……”
医院医生说的是如果不是急救及时,可能已经引爆血管造成脑梗死,运气好口鼻歪斜,运气不好直接瘫痪甚至死亡。
“谢谢你。”张娟丈夫说着去医院的情况,“到医院后立即做了检查,发现血管还没有爆裂,用药疏通后又观察了一整晚,今早上确认没事后我们就出院回家了。”
刚到家张娟就说要过来感谢白苏,还特意去文大妈的小卖部买了两箱礼品,“谢谢小白医生。”
白苏接过礼物放下:“都是邻居,不必这么客气。”
“必须要给的。”张娟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她过来还有个原因,就是昨天气晕后双腿一直有些软,精神也有些差,“小白医生,我这是不是后遗症啊?”
“医院检查不是说没事吗?”白苏看张娟很担心,于是帮她切切脉。
“医生是说没有后遗症,好好养养就好了,但我还是担心。”张娟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流,“我还有个孩子,还不到五岁,要我真的瘫了他可怎么办啊?还有我妈,还有我老公……”
如果真的瘫了,老公迟早也得和她离吧,娘家妈年纪也大了,更不可能照顾她的。
“你先别哭。”白苏抽了张纸巾递给张娟,“你别想这么多,医生说没事就是没事。”
“可万一呢?”张娟真的很怕再来一次,再来一次要是白苏不在她该怎么办?
“……”白苏觉得张娟是PTSD了,“我帮你把脉看了,你之前是因为辅导作业情绪激动,肝阳暴亢才导致的,现在肝火已经平息,已经没事了。”
张娟心底乱糟糟的:“可我为什么还浑身发软,脑袋晕乎乎的?”
“可能是我昨天帮你放血了,有点贫血?”白苏没说是中风后的普遍情况,免得张娟又紧张害怕,“回家补补血,养几天就好了。”
因为白苏昨天救了她的命,张娟现在就信白苏:“要不你帮我开点药或是针灸一下?”
“……也行。”中医医人先医心,张娟现紧张害怕,白苏得让她安心才能好得快,于是帮张娟针灸了一番,只要帮助醒脑开窍、神经肌肉恢复以及通经活络。
针灸完后张娟就觉得没慌了,还觉得人精神许多,“我好像没那么疲惫了。”
张娟丈夫脸上明显松了口气。
白苏又帮张娟开药,用的是三黄汤加减配伍,除了清热泻心火,还加了安神助眠的药材,尽量让张娟放松下来。
开了药白苏亲自过去抓药,在张娟丈夫过来付账时,她叮嘱了几句:“虽然抢救及时,但还是有一点后遗症,不过不严重,吃药养上一两周就能完全康复。”
“不过她有些紧张,你们尽量别提中风的事情,也别再让她辅导小孩功课了。”
“好。”张娟丈夫也没想到辅导作业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早知道还不如请人帮忙辅导算了。
辅导老师:无冤无仇的,莫要害我。
张娟针灸拿了药,整个人显得没那么紧张了,在丈夫的搀扶下回了家。
等她走后,留下的人唏嘘不已:“她平时身体好好的,真没想到会因为为孩子辅导功课而忽然中风。”
“现在写作业有那么难?我们小时候都不需要辅导的,自己就写完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辅导作业真的是个高危工作,好多人被气成高血压,还有被气得心梗去世的,张娟运气好,住得离小白医生这儿近,不然结果是怎么样真不好说。”
“我天天辅导孩子作业也很激动,我不会也被气得心梗吧?”一个过来买止疼贴的人紧张兮兮地凑到白苏跟前:“我脾气也不好,白苏你能帮我看看我有中风征兆吗?”
“好,我帮你把把脉。”白苏为这个中年妈妈摸了摸脉,摸过后不由叹气。
一般来说中风的原因有几种,情绪激动引起血压升高从而导致的,还有饮食不当、过度劳累、服药不当、心脏病高血压等等。
张娟属于情绪激动,也是中医里说的肝阳暴亢、气血上逆导致的,而眼前这个妈妈有一些风痰瘀血、痹阻脉络,本身血管里存在一点点堵塞了,“你去医院做下检查,看看脑子里有没有血管淤堵的地方。”
“不会吧,我还真的有?早知道就不管我儿子的功课了。”这个妈妈心底忐忑,“我问题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是有一点点淤堵,吃点药就好了。”白苏顿了顿,“保持情绪稳定就没事了。”
“那你帮我开药吧,我懒得去医院。”每次去医院挂号、检查都要花很多钱,还不如在白苏这里划算。
“白苏,帮我也看看,我也老因为辅导作业心烦。”其他人陆陆续续围上来,一个一个把脉检查,最后还真的又检查出两个有这种倾向的人。
“难怪我觉得身体有点发麻,手时不时有点抖。”
“最近这段时间确实很忙,加班熬夜压力大,幸好来白苏这儿检查了,不然回头晕倒了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是吓人,无缘无故就这样了,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
白苏看大家很担心,于是说道:“一般中风有预兆的,比如头晕、眼前忽然发黑、不明原因的跌跤、哈欠不断等,还有手拇指、食指、中指头麻,这些大家平时多注意一下,不过不一定,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如果有症状及时去医院检查。”①
“我有时候没睡好就会头晕,太疲惫也有点发麻,休息好了又没事了,看来我回头还是要定时去医院检查。”
“一定要去检查,之前有个年轻司机,就是手老是发麻,一直没有缓解,几个月后就中风去世了。”
“我儿子有时候手也会抖,不知道是不是要中风了,我回去让我儿子去检查一下。”
“……”
对症自查没问题的人都心情轻松了,把脉出问题的人都开了药,回去稍稍调理一下。
还没离开的古月心底唏嘘,还好她跟着爷爷过来了,不然她也会变成中风的一员,“现在这个疾病越来越年轻化了。”
“熬夜多、生活烦心事也多,老年人反倒是跳跳舞、旅旅游,每天心情好得很呢。”旁边有年轻人挽着自家妈妈,“妈,我今晚上和你一起去跳广场舞。”
其他年轻人也跃跃欲试,以至于今夜小镇中心的小广场上尤为热闹。
这群人陆陆续续离开后,王忠一家子终于挤了进来,“白苏忙完了吧?我们来搬梨子。”
暂时没病人了,白苏领几人去后院,“你们刚回来就要走吗?”
“晚上有朋友请客,吃了午饭就走。”如果不是为了看诊拿药搬梨子,王忠不会大老远跑这一趟的,“我们先搬去车上,待会儿再来请你帮我把把脉。”
白苏领着几人走进放梨子的房间,里面摆了几十箱梨子,王忠看数量还挺多,于是多要了一些,一共搬了三十箱离开。
等他们搬走后,屋里只剩下十来箱,树上还剩下一些个头小的,这些全部留起来自家慢慢吃。
等搬完梨子,王忠又过来复查,湿热基本去除,肾气亏损也补回了不少,前列腺病症也彻底消除:“最后再吃三副药稳定一下,之后就不用再吃药了。”
“太好了。”王忠已经吃了快小一个月的药了,终于熬到头了,“之后不会再复发了吧?”
白苏颔首:“你好好稳住肾气,少贪凉吃生冷的食物就好。”
“我以后不喝冰啤酒这些了。”王忠回头看了眼儿子逐渐光滑的脸,“你也不能喝了。”
已久很多天没有喝过零食饮料的王俊点点头,他难得不长痘了,肯定不会瞎吃东西功亏一篑的。
王忠拿完药,看时间差不多到饭店了,便叫白苏去隔壁吃午饭,午饭很丰盛,有王忠从市区带回来的新鲜海鲜,也有王婆婆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野生蘑菇和土鸡,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
何信幽怨地看着摆得满满一大盘的虾蟹贝,他要是不过敏就好了。
可惜没有如果。
午饭后,王忠一家子又匆匆离开。
白苏也回到医馆,因为是周六,下午过来看病、复诊的人挺多。
周云娟过来复诊,同时还带来了一个朋友,她的朋友也和她一样,检查出了子宫肌瘤,另外还有乳腺纤维瘤,都是生闷气、久坐导致的。
“小白医生,我朋友得知我现在在你这儿吃药,所以也想找你帮她开开方子。”
“麻烦你了。”朋友马芸朝白苏笑笑,但笑里藏着一丝散不去的郁气,白苏直觉她平时生活可能非常压抑。
“我先帮你复诊了再帮她看。”白苏先给周云娟把了把脉,下焦气血已经活动开,脉象松缓许多,“你去医院检查了吗?子宫肌瘤应该小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