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到这个地步,我说的是有一点。”白苏有些头疼,声音沉了沉,“别按网上科普的治病,会吓到你们的。”
“你家小孩身体孱弱,五脏六腑都很虚弱,像其他小朋友的五脏六腑是十分,你们家小孩只有三到四分,能量太低不足以支撑起整个身体,像其他同龄小孩已经能满地爬了,可他因为发育迟缓,手足无力还只能勉强翻身。”
“所以只要我们将五脏六腑调理到七八分,他很快就能和正常小孩一样快速学会爬、学会走、学会说话。”
“真的?”张敏瞬间又觉得天亮了,“他还能恢复正常吗?”
白苏颔首,“可以,只要你们配合,他可以尽快好起来,虽然不能像正常小孩一样跑跑跳跳,但也能健健康康长大。”
“我们也不奢望他当运动员,只要健康长大就行。”夫妻俩都这么想的,“那我们怎么配合你?”
“手软、足软主要在肝肾脾不足,但脾胃为水谷之海,为五脏之本,所以还是先以调脾胃为主。”白苏将自己治疗方案告诉夫妻俩,“他肯定是要喝药的,但你们也知道是药三分毒,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也是很辛苦的一件事儿,另外还要配合针灸,每日都要来。”
张敏丈夫听到每天都要过来,有些犹豫:“可我们住在县城,来回一趟得好几个小时,能换成隔几天来一次吗?”
白苏说不行:“药可以隔几天拿,针灸不行,一个疗程七次,至少五个疗程。”
“可……”张敏打断了丈夫的话,“我不上班,每天可以过来,或者在小镇租一个小房子专门来照顾好好。”
白苏没有打断两人的商量,提笔先帮小孩儿开药方,以培补脾肾、益气养血为主,刚写好药方忽然听到一直等在旁边的婆媳俩发出惊喊声:“豆豆?豆豆你怎么了?”
白苏和何信立即朝三人望去,看到年轻妈妈怀里抱着的小男孩正浑身抽搐,两眼直视却没有了焦距,她立即起身跑过去。
“豆豆你怎么了?你快点醒醒,你别吓妈妈。”年轻妈妈吓得六神无主,声音都在颤,“医生,豆豆怎么了?”
“是不是羊癫疯?”叶慧慧曾经听家里老人说过,有些小孩忽然痉挛抽搐,就和这小孩差不多。
“啊?羊癫疯?”年纪大一些的婆婆脸色大变,“完了完了,这可是治不好的毛病,咱们家豆豆这辈子算是完了。”
“你别慌,我先看看。”白苏推开这婆婆蹲到豆豆身侧,立即用力掰开小孩咬紧的嘴巴,将随身携带的一小包纸巾塞他牙齿之间,以防他咬断自己舌头。
随即按住小孩的双手,碰到身体时才发现他浑身滚烫,白苏皱眉:“他在发烧。”
“他前几天热感冒了,随后就有些发烧,我们带他去医院做了检查,输液吃药后就退了烧,但这两天精神食欲都很差,所以我才带他来你这儿开药调理一下。”年轻的杨芸心乱如麻,“刚才还一直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又烧起来了?”
白苏看了下豆豆潮红的脸,瞧着像是惊风,她忙把了把脉,速度极快,呈脉浮数,风热袭表,是外感暑邪引起的惊风,“何信,将我银针拿过来。”
“诶。”何信立即从案桌上拿起一包一次性针灸,拆开递给白苏,“小师姐,给。”
“将他衣服脱掉,按住双手双腿。”白苏抽出银针迅速扎入神阙、太冲、合谷、涌泉、印堂几个主穴,随后配穴曲池、颊车、下关等穴位,帮助豆豆快速退烧和松开牙关。
叶慧慧、张敏她们都围过来,屏住呼吸,神情紧张地看着白苏给小孩扎针,只见那双白皙细长的手飞快扎针,快得都似有残影了。
大概在扎针四十秒后,小孩抽搐的动作逐渐缓了下来,何信不需要力气都能控制住他了。
又等了一分钟,小孩停止抽搐,安安静静的躺在他妈妈怀里,虚脱的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浑身上下却是汗淋淋的,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一直压抑着害怕的杨芸声音颤栗:“医生,豆豆没事了吗?”
“暂时没事了,还要再扎十分钟。”白苏抽回手,继续按住小孩的双手,“再有两分钟会醒,按住他以免乱动影响针灸效果。”
刚松懈一下的何信重新按住豆豆的双腿:“小师姐,我会按稳的。”
两分钟后,豆豆醒了,迷茫地环顾四周,待看清妈妈的脸后嘴巴一扁,眼泪一滚,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豆豆别哭,妈妈在呢。”杨芸连忙哄起儿子,“别乱动哦,乖乖的……”
旁边的婆婆也跟着哄小孩:“乖乖不动,一会儿奶奶给你买冰激凌吃。”
这边哄着孩子,旁边的张敏则小声和丈夫说道:“白医生说两分钟醒就两分钟醒,真是厉害,我们直接来小镇租个小房子,安安心心调理一段时间吧?我感觉她能帮咱们家好好调理好身体。”
丈夫看白苏露这一手,也觉得有真本事,点头说好:“那到时候让妈也一起过来陪你照顾好好,我就只能周末休息再过来陪娘俩。”
张敏点头:“行,等会儿咱们就去小镇上看看哪里有房子出租,找个环境好一点的,干净一点的。”
旁边的叶慧慧脸上火辣辣的,刚才她还觉得白苏没给开药是学得不精,现在看白苏露的这一手,觉得是自己太狭隘了,明明懂的很多,却并没有以利为先,不管什么病都开药,比以前遇见的某些医生医德高尚多了。
杨芸安抚住豆豆后才重新出声:“白医生,我家豆豆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苏回答:“惊风。”
婆婆:“惊风是羊癫疯吗?”
“不是。”白苏尽量将惊风说得通俗易懂,“羊癫疯是癫痫,惊风是小孩常发生的一种急症,又叫惊厥,主要是因为发热、感染疾病引起的。”
“你之前说豆豆有热伤风、发烧生病,他身体还没彻底好,今天这么热,你们又带他出门,暑气侵入身体,一下子就发作了。”
“原来是这样。”杨芸懊悔不已,“我们想着一路过来车上有空调应该没事,没想到只走了这几百米就害得他这样。”
“还好在医馆里,还好有医生你在,不然……”杨芸真的后怕得要死,她曾经听说有小孩抽搐死掉,当时还不以为然,今天才惊觉离自己这么近:“谢谢,谢谢。”
“没事的。”白苏看豆豆已经恢复正常,将银针都取了出来,然后再重新切脉,脉象平稳许多,“他也没什么大碍了,接下来要注意别再给他吃冰凉食物,注意别再骤冷骤热。”
“那他之后还会这样吗?”杨芸很担心。
“说不好。”白苏实话实说,“你别过于纠结担心,人不是机器,再小心谨慎也是会生病的,你放宽心。”
张敏补了一句:“机器也还会坏呢。”
“没错,再好的机器也会坏,再强壮的人也会生病,只要及时找到医生看病就行。”叶慧慧说完后还不忘问一下白苏,“对吧,白医生。”
白苏颔首:“没错,多多注意观察就行,尤其是生病期间。”
杨芸也知道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医生,那我家豆豆接下来要不要像他们一样吃药扎针呢?”
白苏想了下,“不用再扎针了,不过可以吃一副药,他是因为发热暑气原因,给他开一副白虎加人参汤,这药能祛暑清热、开窍镇惊。”
杨芸连连点头,语气尤为尊敬:“诶,听医生你的。”
“谢谢您了。”
白苏开了药方交给何信去抓药,她则帮精神不济的好好开始针灸,主要针肝俞、肾俞、悬钟、阳陵泉等穴位,以补先天之不足,再运力帮助脉络疏通,加快速度。
针灸结束后,好好精神明显的好了一点,抬着小手到处乱抓,直接令张敏喜极而泣,“是见效了,对吧?”
“没那么快,可能小朋友多他比较兴奋。”白苏没有承认,找了个理由糊弄了过去。
张敏不信这话,她心底明镜着呢:“谢谢白医生。”
三组家庭看完病便又一起离开,等他们走后,白苏神态疲惫地坐在椅子上,轻轻拍了拍发软的腿。
“小师姐?”何信担忧地看向她。
“没事,腿麻了。”白苏为了针灸见效快,一直使用内力帮忙,现在有点脱力,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来补充体力。
休息了一会儿,时间已经临近下午六点。
白苏正准备去后院准备晚饭,这时看到周老三鬼鬼祟祟地避开邻居们朝医馆走来,进来后朝她拱了拱手,“白苏,你的药太管用了,我吃了你的药就不疼了。”
白苏笑了笑:“有用就行。”
周老三说:“我朋友得知这个药,也拿了一些去吃,效果也很不错,应该也是适用的,所以我想再买一些。”
“好,我再给你磨一些。”白苏将周老三的病例和药方拿出来,跟着药方又写了一份新的抓药方子,方便以后查询。
白苏刚写好,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她爸爸远远的跟在后面。
“白苏姐姐,我们来买酸梅汤的药材,妈妈说给我们煮酸梅汤。”小女孩叫桃桃,就住在这条街道入口的位置,她平时和文大妈家的小孩经常一起玩,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好。”白苏让何信去抓酸梅汤的药材,她则拿了两颗山楂糖递给桃桃吃,“给你吃。”
“谢谢白苏姐姐。”桃桃将山楂糖塞嘴里,摇摇晃晃的凑到周老三身边,歪着头看向他手里的方子,指着痔疮两个字好奇问,“叔叔,这是什么字啊?”
周老三觉得小孩应该不懂,就如实的回答了她:“……痔疮。”
“哇!”桃桃望着周老三,眼睛亮晶晶的,“好巧啊,你跟我爸爸一样,也有痔疮!”
周老三:“!!!”
刚跨过门槛进来的桃桃爸爸:“!!!!”
第20章
“对吧, 爸爸你也有痔疮。”桃桃笑眯眯地看着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的爸爸,更加童言无忌地大声询问:“爸爸,你们快比一下谁的痔疮更大?”
“……我没有痔疮, 你别瞎说啊。”桃桃爸爸看了下憋笑的白苏, 尴尬得恨不得时间倒流, 恨不得自己没来过这儿。
“我没有瞎说, 我都听见你说和妈妈说了, 说长了好大一个。”桃桃语气夸张得很, 还比划了一个西瓜大小的距离, 随后跑过去将自家爸爸推到周老三跟前,“爸爸你不要那么小气嘛,快和叔叔比一比。”
亲闺女诶!
有你这么损你爸名声吗?
桃桃爸爸尴尬得抹了把脸, 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去看叔叔抓好酸梅汤的药材没有, 抓好了咱们就回家,妈妈还等着呢, 回晚了打你屁股。”
“哦。”桃桃也怕被打屁股,立即跑去催笑得肩膀颤动的何信赶快抓药, “叔叔你快点, 我们一会儿就要熬酸梅汤喝。”
白苏喝了口水, 掩住自己嘴角的笑意,桃桃真是个小开心果儿。
旁边周老三和桃桃爸爸尴尬对视两秒, 随即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也有这方面困扰啊?”
桃桃爸爸无奈叹气, “我整天都坐着工作,很难没有。”
“是啊。”周老三看了眼手里的药方, 小声和桃桃爸爸说道:“你可以在这儿开这个药方试试,还挺有效的, 我前两天疼得不行,吃了两天药就没感觉了。”
“真的?”桃桃爸爸住在这条街上,也知道白氏医馆的止疼贴、三伏贴的厉害,他没考虑多久就决定也试试,“小白医生,麻烦也给我抓点药?”
“我先给你把脉,看看你什么类型的痔疮。”白苏指着椅子,示意他坐下。
桃桃爸爸也配合。
白苏把脉后确认是风热肠燥的原因,上火导致的,他身体强壮,可以多用凉血地黄汤,将血里的燥泄一泄,泄干净了才不容易复发,否则吃点辣喝点酒又给拱起来了。
“我的是药粉,你的是熬水的?”周老三瞄了一眼,“白苏,是不是药粉的效果更好。”
白苏颔首:“会好一点。”
桃桃爸爸听完立即说:“那我也要药粉。”
白苏提醒:“可是你这个药做成粉末会非常苦。”
桃桃爸爸坚持要药粉:“没事儿,药效好就行,太苦我就吃颗糖。”
好言难劝,那就随你吧。
白苏没再多说,直接让何信抓药给他磨成粉。
等何信将药打磨好,周老三和桃桃爸爸各拿了自己的药准备离开,等走出医馆就看到桃桃跑到旁边文大妈家的小卖铺去了,里面有几桌麻将,还有一些小孩,热闹得很。
桃桃爸爸去喊桃桃回家,就看到文大妈等人一脸八卦地盯着他和周老三,“听说你们都长痔疮啦?”
桃桃自豪地说对:“特别大,你们有没有哇?”
小卖部里顿时哄笑起来。
桃桃爸爸满头黑线:“……”
这个漏风小棉袄一点都不想要了。
周老三幽怨得很,这小姑娘有毒!
何信站在窗边听了一耳朵,咧着嘴走到白苏身边说桃桃干的好事儿,“这下整条街都知道周三叔他们得痔疮了。”
白苏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嗯了一声,“桃桃的嘴太快了。”
何信也这么觉得,“她可能都不知道痔疮是什么,还以为是好东西。”
两人笑了一会儿,白苏看时间已经傍晚六点了,“应该没人再过来,收拾收拾就做晚饭吧。”
白苏以为和平时一样,可以早早关门休息,结果刚收拾干净就有人偷偷摸摸跑过来找白苏,并压低声音说:“白苏,你这里也有治痔疮的好药是不是?我也想买一些。”
白苏:“……”
晚些时候,又陆陆续续有人偷偷来买痔疮药,男女老少都有,一会儿工夫药斗里的赤小豆就补了两次。
等送走最后一个人,白苏看着厚厚一沓脉案,轻啧了一声,看来这条街上长痔疮的人比她以为的要多得多。
她笑着将脉案和方子收起来,“何信你拿去放起来,别被人瞧见了。”
何信笑着应好:“嘿嘿,保证不再让桃桃看见。”
白苏笑了笑,转身去关门,关门时隐约好像听到街道入口方向传来小孩惨痛的哭声。
她看了一眼入口方向,笑了下后关门回后院休息去了。
一夜无梦。
早起醒来时先打一段八段锦,然后精气十足的去外面主街上叫一碗鲜肉馄饨,老板实在,馄饨个头饱满,味道鲜美,白苏很是喜欢,吃饱后趁着凉爽四处溜达一圈,再慢悠悠的回医馆。
走进医馆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人,是之前见过的李大伯,李大伯的身边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皮肤黝黑,瞧着也是一个赚辛苦钱的人。
白苏出声:“李大伯?”
“小白医生你回来了?”李大伯连忙站起来,有些拘谨的拍了拍身上沾着灰的旧衣服。
“怎么这么早过来?”白苏看向李大伯身边的口袋,“收集了新药材?”
“怕再中暑就早点出发了。之前你说会收蝉蜕,两个孩子就去捡了五斤。”李大伯又推了推旁边两袋,忐忑不安地询问道:“另外还有一些草药,不知道你这里要不要?”
白苏打开口袋看了看,里面还有刺丘、仙鹤草、皂角刺等,都是活血通络的药材,做止疼贴消耗了许多这类药材,是时候补一些:“这些草药都要,以后还可以多送点过来。”
李大伯见她收了,脸上出感谢笑意,“有一袋是张明的,也能一起收吧?他以前也曾经帮老白医生送过草药。”
旁边中年男人紧绷着后背,粗糙双手在裤缝边上摩挲,生怕白苏不答应。
白苏注意到他的动作,轻点了下头,“可以,品相好的都收,差的就抱歉了。”
李大伯连忙点头:“我们都懂。”
白氏医馆价钱给得高一点,但质量要求严格,他们都是知道的。
白苏粗略看了看,品质都还不错,“何信去清点称重。”
“诶。”何信忙去称重算价,蝉蜕价贵,草药就便宜许多,“李大伯,这些蝉蜕我们得用小两年,后面就多送草药吧。”
“好。”李大伯接过厚厚的一沓钱,满是褶皱的脸乐开了花,这些钱够用到过年了,
何信又给张明数了四百块钱,“张叔,这是你的。”
“诶,谢谢。”张明拘谨道谢,双手接过钱,仔细数了一遍后才仔细叠好放裤腰带上别着的一个小包里。
放好后他又看向白苏,有些犹豫要不要说话。
白苏问他:“怎么了?”
张明想了想,还是说道:“医生,我想看看病。”
白苏正色问他:“哪里不舒服?”
“身上老是痒,一直反复不好,难受得很。”张明说着撩起衣服,露出了腰上红色的小风团,上面还有挠过得痕迹,“身上、胳膊、腿上都有,一块一块的。”
“我女儿说可能是慢性荨麻疹,让我找医生拿点药。”张明说着又忍不住挠了挠红色小疙瘩,“医生,慢性荨麻疹好治吗?贵吗?”
“太贵我就不治了。”张明觉得只是痒而已,也不是不能忍受。
白苏瞧着张明状态,既不像风热荨麻疹,也不像是气血两虚荨麻疹,“我帮你把脉看看。”
张明连忙走到白苏跟前的椅子坐下,“麻烦小白大夫了。”
“不客气的。”白苏帮张明把了把脉,他因为常年干活,身体还算健康,只有一些劳损以及年纪大了肾气不足的问题,这些不是常见荨麻疹的病因。
“你什么时候开始痒的?”白苏仔细瞧着他的红疹区域,中间好像都有一个小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的。
“有一段时间了。”张明具体时间也想不起来,反正最近都很痒,他也没太在意,前两天和身在外地的女儿打电话时才说起他可能是荨麻疹,“平时做这活儿晒着太阳就不痒了,只是睡觉的时候明显一点。我其实不怕痒,就是我女儿担心得厉害。”
白苏听他这么说,大概猜到了原因,“这应该不是你和你女儿以为的那种荨麻疹,而是被虫子咬了之后的过敏反应。”
“不是?”张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白苏拿手机搜了搜相关解释念给他听:“被螨虫、跳蚤、床虱叮咬后过敏,叫作丘疹性荨麻疹,你需要将家里的被褥、衣服拿出去暴晒一下,或是喷一些药水,再用肥皂水洗一下身上,能减少瘙痒。”
“这样啊。”张明想起几个月前,村民家的狗跑他家里去了,肯定是狗身上的跳蚤跳他床上了,“就晒过就好了吗?”
“能洗的都洗一下吧,保持家里干净干燥。”白苏看张明也是个舍不得花钱的人,就没给他开药了:“你先试试曝晒,如果没有效再买杀虫剂喷家里。”
“医生,太感谢你了。”张明连忙道谢,谢过后小心摸着腰间的小包:“医生,看诊多少钱?”
“没开药就不用给了。”白苏没要,白氏医馆并没什么名气,因此从爷爷开医馆以来都没有单独收取挂号费或看诊费的。
“太谢谢您了。”省下了钱,张明也开心,可以全部攒着给女儿交下学年的学费。
两人再三道谢后,提着腾出来的塑料口袋离开了医馆,白苏和何信趁着没人,回后院将草药全部洗干净晾晒。
刚晒上,张敏就带着好好过来了,一进门就热络的喊起来,“小白医生,早上好。”
白苏礼貌回了一句早,“很早就从县城过来了?”
“对,六点就出发了。”张敏顿了顿,“以后还能早一点过来,我们昨天在小镇租了一个小院,离这边不是很远,以后我就能每天都带好好过来针灸。”
白苏没想到张敏夫妇的行动力这么快,“这样也好,不用来来回回赶路。”
“是啊,小镇空气也更好,有助好好恢复。”张敏抱着儿子坐到板凳上,“今天还是抱着扎吗?”
白苏嗯了一声,“别让他乱动。”
“那我把他哄睡。”张敏将儿子抱好,轻轻哼着儿子喜欢听的童谣,等儿子睡着后才让白苏扎针。
针灸时,张敏注意到白苏扎针和抽针的动作不太一样,“小白医生,是有区别吗?”
白苏点头,“我用的是捻转补泻的手法,向前推进时用力重,抽出时轻,这是补,反之是泻。”
何信在旁附和,“小师姐还会好多种针灸补泻方法,可厉害了。”
“确实厉害。”张敏赞同的附和着,“听起来好复杂,换做是我估计一辈子都学不会。”
白苏笑了下:“不至于。”
“真的,我怀孕后生产后记忆里特别差,注意力也不集中,有时候手机拿在手上都想不起来,还到处找。”张敏叹气,“我去医院问医生,医生说是正常现象,用脑过度、熬夜频繁、情绪焦虑、年纪增长造成脑部早衰都会这样。”
“以前不懂一孕傻三年,还觉得有那么夸张吗?现在想想都说轻了,我怕我十年后可能已经老年痴呆,还特意买了脑黄金来补脑,吃了一瓶也没多大起色。”
“你还很年轻。”白苏觉得张敏太杞人忧天了。
张敏笑了笑,“我虽然才二十多岁,但觉得身体已经像五十岁的人。”
“生产伤身,你应该是还没恢复。”白苏昨天就注意到张敏气色不太好,面色苍白,说话中气不足:“再养养应该就好了。”
张敏想了下,“我也觉得自己确实比较虚,很容易疲倦。”
“要不也请您帮我看看吧,来都来了,一起调理一下。”
“可以。”白苏没有拒绝,帮张敏把脉,脉象细而弱,速度也慢,气血两亏,比好好的身体好不了多少:“之前生产遭了大罪吧?”
“是啊,差点没从手术台上下来。”当时张敏不小心从楼上摔了下去,被送去医院时浑身是血,生产时也不顺利,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张敏到现在都不敢仔细回忆当时的场景,一想到满身是血的画面身体还有些发软,“小白医生,是不是很严重?”
“是挺严重的,气血太差所以你记忆力也越来越差,补补吧。”白苏没说的是气血差,百病生,张敏如果不好好调理,寿命可能会有损伤。
张敏点头:“嗯,听您的。”
白苏喜欢张敏这样配合的病患,给她开了个八珍汤,因为她睡眠不好,又加了酸枣仁和五味子。
她刚写好药方,王婆婆就提着菜篮子进来了,满脸堆着笑,“白苏,快看我买到了什么。”
白苏往篮子里瞅了瞅,“是鸡枞菌?”
王婆婆笑着点头:“对啊,好难得遇见一次,我都给买了,中午来家里吃饭,我们煮汤吃。”
药王谷在山里,山间菌子也多,下雨天总能捡不少,回来后的这一个多月,白苏还一次都没见到过,所以应了好:“早上何信买了一只鸭回来,我让他送过去一起做着吃。”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婆婆转头看向一旁抱着娃娃的张敏,“你来给娃娃看病啊?白苏医术好,肯定会帮你治好的。”
张敏笑着说是:“我也顺便看看。”
王婆婆:“你也身体不好?”
张敏:“气血不好,记忆里差。”
“我和我老伴儿记忆也差,老是丢三落四的,前些天问了问白苏,才知道我们是年龄大了,身体走向衰弱导致肝肾不足了,让我们只买金匮肾气丸来吃,已经吃了快一个月,最近脑子好像利索了一点点。”说到这儿,王婆婆又忍不住对白苏一顿夸,夸得白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白苏边称药边说:“王婆婆,你可别夸我了,再夸下去大家还以为我真的无所不能。”
“本来就厉害的。”比老白还厉害一些,难怪以前白苏说不从医老白气得半个月吃不下饭,王婆婆心想换作是她,这么厉害的孙女不从医她也气。
“我孙子说脸上的痤疮好了一点,等吃完药这周末再回来拿药。”王婆婆心底也开心,这样也能经常和儿孙见面,不过就是不知道儿子那毛病好些没有。
她心底惦记着事儿,于是和白苏说了一声就匆匆往家跑了。
张敏望着她的背影,“这个婆婆很热情。”
“王婆婆人很好的。”白苏将药放到一旁,走过去帮好好取银针,整个过程很快,好好一点反应都没有,睡得特别香。
张敏仔细的帮儿子盖好衣服,遮住肚子,“昨晚他没哭太久,睡得比前几天好。”
“会一天比一天好的。”白苏将抓好的药递给张敏,“按照纸袋上写方式熬药,平时早上起来可以打打太极或是练八段锦,还可以趁着三伏没结束前再晒晒背。”
张敏应下,“我听房东说你这里的三伏贴也好用,我想买几贴。”
“可以。”这会儿没人进来,于是白苏又详细和她说了下用法,“别晒太久,小朋友不能贴,但晒晒后背还是可以,注意别中暑。”
“我记住了,谢谢您。”张敏付了钱离开,离开之前约定好明天过来的时间。
等她走后,白苏就闲了下来,抽空将李大伯送来的蝉蜕全部清点了一遍,将夹杂的碎屑清理干净后放入铁皮柜,又放了些干燥剂在旁边,蝉蜕好几百一斤,得小心存放。
忙完去王婆婆家吃午饭,苦瓜红烧鸭、凉拌茄子、小炒空心菜,另外还有一份肉片鸡枞菌汤,很家常却很丰盛。
“白苏多吃点。”王婆婆给白苏舀了一些鸡枞菌汤,“这个蘑菇应该是刚长出来,非常的新鲜。”
白苏端着碗喝了口汤,非常鲜,蘑菇肉质丝白,咬起来也很香脆,“好吃。”
“我们也觉得好吃,前几天还和其他老太太想去小镇后面的山上采,一直没下雨,一朵都没瞧见,今儿倒是运气好,这里足足有两斤。”王婆婆顿了顿,“估计得往更深山的方向才有。”
“我们家那边可能有。”何信立即望向白苏,“小师姐,我等下打电话回家,让弟弟妹妹他们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