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道歉,我也是刚到。”安室透温柔地对她说,“你今天很漂亮,我们正好踩点赶上了,一起进去吧。”
对美貌的夸奖就像是银行卡里的数字,从来不会嫌多。尽管中露从小到大收获的赞美并不少,但是她今天经历了堪比闯关般的赶路体验,一番大动作下来使她有些风尘仆仆的,甚至还来不及用小镜子查看自己的妆容,没想到安室透的第一句话依然是赞美,令她有点小雀跃。
她捏紧了手里的电影票,跟着安室透一起过了检票机,一路小跑着来到了观影厅。
“5排6座,5排7座……”
中露仔细地辨认着脚下的座位标签,顺利地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安室透坐在她的右手边,前后左右坐着的似乎都是成对来的情侣们。
难道是爱情电影吗?
中露没有在意电影的名字,此时的观影厅已经暗了灯,她再想去看电影票上的标题也已经来不及了。
“你知道……”她想转头问问安室透知不知道电影的名字,但是当她转头的时候,却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一道呼吸轻轻地打在了耳边。
她愣住了,脑袋只转了一半就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观影厅里面很暗,像是暗无天日的集装箱里,此时正处于电影即将播放的阶段,连巨幕都是黑暗一片的。
安室透的眼睛亮亮的,和中露紧张的目光在黑暗里对视,他们的距离很近,在黑暗中掌握不住具体的方位,仿佛再靠近一步就会触碰到对方。
中露甚至不敢用力呼吸,因为空气里萦绕的似乎都是对方的气息,仿佛就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一般缠绕住了两个人,他们的
脸上似乎都有对方气息的暖意。
还是安室透先开口了,他的声带振动仿佛就在耳际。
“怎么你的脸上有亮晶晶的东西,好漂亮,像星星。”
他伸出手轻轻地在她的脸上沾了一下,等他收回手指的时候,一片亮晶晶的亮片正贴在他的指尖上熠熠发亮。
中露沉默地看着他对着指尖发呆的样子,她的脸色平静,在黑暗中波澜不惊。
她缓缓地开口道:
“那是我涂的眼影亮片。”
安室透有些无辜地眨了眨眼,他在想这片小小的亮片还能不能再贴回去。
两个人的目光又在黑暗中交汇了,和刚才略显暧昧的接近不同,这次安室透是在思考如果把亮片贴回去,中露在思考挥拳会不会崩人设。
“您好……请问你们对视好了吗?”
身边传来一声怯生生的搭话,打断了他们眼神的对撞。
两个人同时收回了目光,不自然地四处张望,抬头看去,一个女孩捏着她的包,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我的座位在里面,麻烦可以让一下吗?”
中露和安室透相当同步地收起了腿,两个人心照不宣地默默看着地面,肢体僵硬,等待着女孩从他们前面借路走过。
一个人影从他们面前经过,直到借路的观众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两个僵硬的人还保持着缩着手脚的姿势,仿佛停止思考就可以让对方遗忘掉刚才的一切。
还没等他们想好该如何开口的时候,观影厅的巨幕“啪”得一下打开了,屏幕亮起,开始滚动播放演职员的名单,明明暗暗闪烁的灯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他们的表情很是认真,但是思绪却飘到了千里之外。
直到电影的名字在一片黑暗的画面中闪闪烁烁,如接触不良的电灯一样显现,枯黄的画面就像是上个世纪的老画质。
几个大字出现在了巨幕上,那是两个人都从未了解过的电影——
《山村老僵尸》
哦。不是爱情片。
两个人似乎都感觉有点兴致缺缺的样子,铺垫了这么久,原来是恐怖片呀。
电影里少不了的jumpscare,阴沉灰暗的村庄,破败不堪的木屋,
氛围渲染得很到位,安室透眼睁睁地看着坐在他们前排的情侣越靠越近,一个人把头靠在了另一个人的肩上,他们的倒影看起来好扎眼。
安室透有些尴尬地瞥开了眼,发现右边的情侣也如同复刻一般,越靠越近,最后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不自然地收回了眼,耸了耸肩,感觉自己的肩膀有点空,怎么没人要靠上来?正进行到看似恐怖的情节呢,他犹豫了好久扭头一看。
“咔嚓咔嚓咔嚓。”
中露在吃爆米花。
也许是还没到最恐怖的剧情吧,前面的剧情确实有点拖沓无聊。
他说服了自己,也伸手捞了一把爆米花,两个人一起咔嚓咔嚓,看着主角从南村逃到北村,从西面滚到东面。
主角跑进了一家废弃的电影院里,他们走到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观影厅,电影的屏幕上正嘶嘶地发出电流的声音。
突然!电影里主角们看的电影屏幕突然变成了一阵模糊的雪花屏,短暂地卡帧过之后,屏幕闪过了一道诡异的青光,
主角团看着破旧的电影屏幕中间门出现了一个长满了杂草的黑色古井,一只长足虫爬了出来,紧接着,一群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浪潮般的长足虫争先恐后地从井底爬出。
不对!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黑色浪潮并不只是长足虫,随着一声声逐渐加急的鼓点,从虫群里聚集着越来越多的头发,搅动着向着巨幕的边缘延伸。
中露发现前排的情侣,他们紧盯着屏幕上正进行的情节,手里拿着一颗爆米花悬在空中,似乎是忘记塞进嘴里了。
突然,阴森的背景音乐停下了,在这短暂的静止画面后,一只白骨手弓着,在这一瞬猛的抓住了井底的边缘。
画面又切回了远景,主角在电影院里看着井中的鬼手慢慢地越爬越近,从井底爬出来一个头上贴着黄符,阴气森森的老僵尸,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荧幕里爬出来的了一样。
也许是恐怖片的这段场景也发生在电影院里,正在观看的观众们似乎更能共情,安室透分明看见前排的情侣情不自禁地靠在一起瑟瑟发抖,两个人都握紧了对方的手不放。
他感觉自己的手有点空,扭头看中露的反应。
中露:咔嚓咔嚓咔擦。(
面无表情)
安室透扭回了脸,神情落寞不抱希望,他也捞了一把爆米花,继续看这无聊的剧情。
电影还在继续。
主角们看的老旧电影突然像卡断线了一样,陷入了一片黑暗,古井不见了,老僵尸不见了。
主角们松了一口气,打算从观影厅里偷跑出去,其中一个角色拍了拍胸口,穿了口气说道:“吓死了我,还以为他会从荧幕里爬出来呢。”
可是谁也不知道,电影的屏幕黑掉了以后,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口古井,那里面正在涌出无数的长足虫,一只白骨手正无声无息地附上了井壁。
而此时此刻,现实中的电影也突然像是卡帧了一样,画面摇晃了一下。
画面黑了。
导演像是故意给现实的观众们也留下同电影剧情里一模一样的黑色画面,像是在提醒着观众——
他们的身后是否也出现了某种不可名状之物呢?
观影人群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宁静之后,半秒过后,前排的小情侣实在忍不住被吓到惊声尖叫,差点从座位上吓到蹿了起来,一起紧紧抱着对方瑟瑟发抖。
他们手里原本捧着的爆米花因为他们的颤抖的手,在座位上的惊愕地蹿动,猛得向上飞起,一颗颗爆米花就像是炒饭锅里颠锅时抛起的一粒粒米饭,呈抛物线向后飞去。
中露和安室透面无表情,非常同步地一个往右靠,另一个往左靠,用身体摆出一个V字形,让出了一个供飞窜的爆米花飞过的通道。
爆米花劈头盖脸地砸在了后排观众的膝盖上,中露和安室透又面无表情地靠回了座位,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一起面无表情地听后排的观众破口大骂:
“丢雷!谁他爹的扔的爆米花!”!
第54章 出手吧!霸道露露
老僵尸贴着黄符嘎嘣嘎嘣地跳着,嘴里吐出僵尸污秽的浊气,座位上的中露相当同步地打了一个无聊的哈欠。
恐怖片基本上包含来不信神鬼之说的主角,做了坏事很心虚的炮灰,安室透自以为掌握了垃圾恐怖片的大致套路,但是他却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环,在垃圾的剧情中间总会穿插一些不可描述的剧情来吸引观众。
荧幕上的剧情逐渐变得奇怪,主角们在试图解开恶鬼出现的秘密时,为什么会突然情潮涌动,媚眼如丝?
电影中的两个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安室透逐渐感到不对劲,特别是一旁的情侣也开始越靠越近越靠越近,整个电影院里的氛围开始变得奇怪。
奇怪的声音从电影里传了出来,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声变得急促。作为电影院里似乎是唯一一对非情侣的观影者,他觉得有必要和中露解释一下,这样的剧情他并不知情,以免使她觉得冒犯,如果她不开心,可以随时离开。
安室透一脸严肃地扭过头,发现中露在津津有味地观看着,一口一颗爆米花咔嚓咔嚓,见他转过头,还疑惑地问道:
“你不敢看吗?”
她把手里的爆米花向他的方向推了推:“吃点?”
安室透一愣,他犹豫着说:“你……”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中露打断了他的话,把一颗爆米花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想要询问的话语。
她一摊手说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放开点。”
安室透把想说的话和爆米花一起咽了下去,转回头坐在座位上,心里就如同一潭死水。
很快剧情又回到了正轨,垃圾的恐怖剧情接着继续。
爆米花桶即将见底,中露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想要继续摸爆米花的手,忍痛把最后几颗爆米花留给安室透。
毕竟这个垃圾鬼剧情没点爆米花还真的撑不下去。
安室透默默地把中露的犹豫尽收眼底,他拿出手机,悄悄把亮度调到最低,在键盘上按了几下,打出一段文字,递给了中露。
她接过来一看,闪烁的光标前写着短短的一句话:“如果觉得无聊的话,我们可以提前走。”
提前走?
中露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观影厅,又看了看荧幕上努力打僵尸的主角,她摇了摇头,在键盘上摁了几个字又将手机推了回去。
就算是无聊的大烂片,她也想把垃圾结尾看看完,这是独属于强迫症的可怕习惯。
老僵尸死的时候,电影也走向了终结,灯光逐渐亮起,爆米花已经空得只剩下桶底。
前排的情侣:这电影好恐怖啊~
中露:爆米花还挺甜。
片尾开始滚动播放着演职员名单,爆米花已经吃光了她的口红,中露只能拿出化妆镜重新补涂一下。
她满意地抿了抿嘴,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跟随着离场的观众一起走到观影厅外面去。
门口还贴着恐怖片的海报,一个角脱了胶翘了起来。
中露伸出手拍了拍翘了的那个角,她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是来自酒吧老板的消息:
【电影好看吗~】他还加上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
中露已经能够猜想到他坐在吧台上捂着嘴偷着乐的表情了,大概又是推测嗑的cp瞒着他又推拉了多少的感情。
电影散场的时候,对面大楼的灯光已经全部熄灭了。电影院里有一块巨大的落地窗,正对着对面大楼的玻璃幕墙,此刻仅剩下楼顶作为高度指示的红灯。
中露把空掉的爆米花桶扔进了垃圾桶了,顺手拉住了安室透的袖子,极其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他一愣,放慢了脚步,被动地有些僵硬起来。
他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对面的两栋暗着灯的大楼,楼和楼的中心仅靠着一条玻璃走廊连接。
“白天的玻璃楼反射着阳光很漂亮,但是晚上就隐入夜色之中了。”中露能感受到安室透一瞬间不自然的僵硬,她反而挽得更紧了。
安室透刚抬起脚想要离开,但是他突然像是看了什么一样停住了脚步。
中露挽着他的手臂,两个人一动不动地站在电影院刚散场的落地窗前,眼前的两栋高耸的大楼在这一瞬间突然亮起了灯。
就像是敲击着节奏一样,从上至下从顶楼开始,那些暗了灯的房间开始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就像是一个个串在圣诞树上的霓虹灯一
样,歪歪扭扭地明暗交错着。
“这是……”安室透睁大了眼睛,直到灯光一直亮到了视野可见的底层。
身后也有看完电影的路人放慢了脚步:“好神奇,一下子亮起了好多灯。”
“但是看着没有规律,也组不成图案,估计是巧合吧。”路人摇摇头又离开了。
“那你觉得呢?”中露转过脸,看着映照来的灯光在安室透的脸上撒下薄薄的光影。
“是有人想要传递的讯息。”他皱起眉,嘴里小声地数着,“21,54……”
他说着还解释道,“大楼有两栋,左边亮起的房间数是2,右边楼的灯光数量是1,21就可以组成了一组数字。”
“有笔吗?”他低垂下眼睛问中露道。
中露眨了眨眼:“出来看电影的女人可不会带上笔哦。不过……”她拉长了语气,特地卖了一个关子,“但是她会带上口红。”
她松开了挽着安室透胳膊的手,在她的碎钻小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只小巧的口红放在了他的手掌心:“不介意的话,可以写在我的手臂上。”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他用手掌轻轻地包裹住了她雪白纤细的手腕,他淡淡一笑:“我的手就足够了。”
口红“咔哒”一声弹开了盖子,棕红色的膏体旋转着露出一个三角形。
安室透看见上面隐隐约约印着的唇纹,他愣了一下,想起刚才看完电影的时候,她在座位上仔细地补了口红。
口红略微湿润的膏体接触到他宽厚的手掌心,他轻轻地用力,口红划过手掌写下一排连续的数字:21543333525522354221125452
看上去像是毫无关联的数字,只是有几个重复。
安室透凝视着大楼的玻璃窗户,轻声地说道:“是棋盘。”
“在可视范围内的玻璃幕墙组成的大楼,一个个房间类比成一个个格子,看起来确实很像一个棋盘。”
“不仅如此。”安室透摸索着下巴思索着说道,“这是棋盘密码,将5X5的棋盘里填上26个字母,那么对应出来的字母就是——”
他把手举了起来,在他眼里映出红棕色的数字:“fyn
nwzgprfbyw。”
“看起来还是毫无关联呀。”中露重复了一遍这些字母,“难道是要重新排列吗?”
安室透在心里组合了各种可能,沉吟了片刻说道:“重新排列也不对。”
“该不会是……”他眯起眼注视着大楼的灯光,脑海里划过一道思维的闪电。
“我知道了。”他勾起嘴角,“一个简单的凯撒密码,把所有的字母往前位移三格就可以得到——”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的笑容顿住了,语气变得有些疑惑:“位移的结果是——happybirthday?原来是有人在利用大楼的灯光做生日祝福。”
他似乎有点失落,可能是发现了这个密码和米花町的阴谋诡计无关,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生日祝福而已,这在米花町可太不常见了。
“可能是独属于一个推理爱好者的生日祝福吧。”安室透抱胸看着大楼,感叹道,“还挺有创意。”
“有创意还不够呢。”一直在一旁专注看着他推理的中露说话了,她的脸上扬起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打开手机迅速拨通一个号码,对着电话那头说了短短一句:
“开始吧。”
她打了一个响指。
紧接着,只听见一排如风笛版的穿堂声,天幕上炸裂了一排五彩的烟花。
烟花在同一时间绽放在大楼的上方,照亮了半个夜空,每个烟花都组成了一个字母,连在一起就是大楼灯光传递出来的消息happybirthday
安室透愣在窗前,烟花如火光般照亮了他的脸庞,他的瞳孔里闪闪发亮。
中露一挑眉,还没完呢。她对着电话又下达了第二道指令,在上一幕烟花落幕之际,第二道烟花接续而来,在夜空中炸成了一个巨型的红色图案。
安室透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漆黑的夜空突然被点亮,照亮黑夜的正是!
由烟花构成的,他的大脸。
烟花(又名透的微笑)
两张相似的脸在夜晚对视,一个是巨型的烟花,微笑着,一个是站在落地大窗前的真人,瞳孔震惊。
中露满意地合上她的学习笔记,第三页,总裁讨欢心的一百个小妙招:
购买巨型烟花,让整座城市的夜空都为你闪耀。
烟花还在不停地绽放着,中露买齐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彩虹色,轮流将安室透的大头像在米花町的夜空上展示一轮,巨型烟花旁边还有小型的烟花组成的花朵图案,从城南一直溜到城北,就像是巡演一样轮流闪耀着生日快乐的标语。
中露看着窗外炸成一片的烟花,装作有些遗憾地说:“时间有限,只能为你做这些了。”
但是她的心里却在暗戳戳地想:小样,迷死我了吧。
伏特加拉开保时捷的车门,琴酒戴着帽子从车上跨下,抬眼便看见了夜幕中的巨型安室透大脸。
烟花砰砰砰响成一片,琴酒面无表情,扭头嘱咐伏特加:
“明天把米花町烟花厂炸了。”!
第55章 生日礼物
安室透此时看着夜空中中露给他准备的生日大礼,眼角微微抽动,极力维持着脸色的平静,这短短的十分钟的烟花时间与他而言就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贝尔摩德正将名贵的红酒抵到嘴边,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夜空中的烟花耀眼,挑了挑眉:
“wow,八崩,看来我的建议你听进去了呢。”
赤井秀一扣下手中的扳机,狙击枪的瞄准镜对准着的目标差点歪了一道。
烟花升空的声音正好掩盖了子弹摩擦枪管的声音,他收起自己的枪,甚至余温还没有散去,空中波本的大头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目标对象的大头却轰隆倒下。
他平静地离开了现场,心里想的却是——没想到波本的生活比苏格兰的还要丰富。
松田阵平正在专心致志地拆弹,“砰——”
他的心脏漏了半拍,幸好,炸的不是他手里的这颗蛋。
抬眼一看窗外的烟花,他的心脏继续漏拍,他揉了揉眼,降谷零的大头在夜空中闪烁。
“不是吧。”他默默地念叨着,“那家伙毕业以后偷偷摸摸干的是这个行当吗?”
“滴滴滴滴滴……”手里的炸弹开始倒计时了,赶紧赶紧!!
酒吧老板在窗口欣慰地看着安室透的微笑大头一个又一个的出现,他的表情平静而祥和,内心却差点忍不住因为cp的大糖而紧急吸氧。
保洁阿姨一个滑铲,借着拖把的湿性滑到了窗户旁边,她眼观八路,一边努力观察空中动向,一边大声疾呼:
“工作暂停!我来八卦!”
安室透已经无暇顾及第二天该如何向他人解释今晚发生的一切,因为烟花过后,中露竟然还有继续的花样。
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生日帽来给他带上,生日帽缠上了七彩的灯带,一闪一闪地发出七彩的光。
她拿出拍立得,在安室透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甚至连“一二三”都没有喊,光速比耶咔嚓一声。
相片缓缓地弹了出来,安室透仿佛已经可以透过还未显影的相纸,看到中露巨大的笑脸和自己带着七彩生日帽一脸懵的样子了。
中露就像是领导一样豪气地一挥手,一瞬间,整个影院的路人和工作人员都突然围了过来,大家手拉着手一起开火车,绕着影院一边快乐地小跑一边大声地唱生日歌。
但是她却发现,在人群的中心,生日的主角安室透先生却显得有些拘谨,过了半天才努力地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谢谢你,心意我收到了。”
“你不开心吗?”中露看见他似乎沉默了许久,脸上也没什么笑容的样子,以为他是被突然的惊喜震惊到了。
安室透确实是被震慑到了,他在思考明天在组织如何面对成员们奇奇怪怪的眼神。
“没有。”他扶着额头,尽力露出一个笑容,“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生日。”
他没有告诉她,今天不是他的生日,这是他在酒吧入职的时候,在员工信息资料单上随便乱写的。
不过他已经明白了,不管是大楼上的生日密码,夜空中的仿真人烟花,还是此刻如同一座山一样靠近的蛋糕,都是中露特地为他准备的生日“惊喜”。
她之所以看到烂片也不愿意提前退场,就是因为要等待烟花绽放的时间点,在电影散场,他正好走到电影院的那个巨型落地窗前的时候,大楼的灯光就会在那一刻开始闪烁。
他曾经不经意间在酒吧里表达过他对推理感兴趣,所以她设计了一个双层密码的灯光密码,那个生日的日期估计也是酒吧的老板为了让cp圆满刻意透露的信息吧。
完全虚构的生日日期,完全社死的祝福,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蛋糕,这样的烟花,这样像是承包夜空一样的宣誓主权的方式,但是似乎是人类特有的逆反心理一样,他从这样大型的羞耻现场中找出了一点点令他喜欢的因素。
她站在那里,说生日祝福的时候,那个样子还挺好看的。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露西娅。”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看着她微微地转过头来。
他的头上顶着滑稽却昂贵的生日帽,不管是生日密码或是生日烟花,种种的细节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却用了很多心思,更重要的是,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庆祝生日,尽管生日的日期是虚构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链子,上面挂了一排小小的铃铛,在
银色的花纹中间缀着不一样的彩色的水晶,铃铛只能发出很小很小的声音,这样空灵却微弱的声音在他拿出来的一瞬间就被烟花巨大的升空声掩盖了。
他犹豫着把这个小小的手链塞进了她的手中,银色柔软的链子垂下来,在她小小的手心中缩成一个一个团。
铃铛的声音没能听到有些可惜,安室透有些别扭地转过头:“给你的。”
中露欣喜地把手链穿在了手上,来来去去地翻着手心手背欣赏:“好好看!”她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声音也很好听诶!”
烟花声就像是海风吹过礁石溶洞发出的风鸣声一样,当最后一抹亮色在天空中落幕,中露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烟花秀也至此划下了终点。
“谢谢你!”她扭动着手腕来回地欣赏着手链,欣喜地看着手链在灯光下闪出的细碎的光,“没想到你也有给我准备礼物。”
她似乎是很感动,捂着脸说道:“幸好我还有招。”
安室透完全没有想到感动后的她竟然第一句话是这样的,他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中露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工作人员立刻应声而动,推出了一个银色的小推车,上面摆着一个双层蛋糕。
安室透看着天空中烟花刚消散后的余烟,又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蛋糕,不由自主地又后退了半步。
因为他看见推过来的蛋糕上面也印上了他帅气的大脸。
他灿烂的笑容在蛋糕上栩栩如生,头发还撒上了细碎的金粉,做了一个帅气的wink。
安室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真人大脸蛋糕离自己越来越近,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不忍心责备,但也语气缓和地建议道:“下次还是不要那我的头像印到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上面了。”
“可是你长得不错,脸不用不是可惜了吗?这蛋糕做得也挺还原的呀。”中露不解,她看小说里那些收到生日祝福的主角们都感动哭了。这还是她跑了好几个蛋糕店,才定制出来的超逼真蛋糕。
安室透一脸无奈地和蛋糕上自己帅气的脸对视,蛋糕做的是很还原,如果那两根大蜡烛没有插在他帅气的脸庞上就更好了。
“快来切蛋糕吧!”中露表现得比他这个过假生日的当事人还要兴奋,她
拿出蛋糕刀,挥舞着邀请安室透和她一起切下第一刀。
他看着中露一脸欣喜地向他递了递手中的蛋糕刀,犹豫地走上了前,抬起手,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掌贴了上去,手心和手背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温度在两只手之前缓慢地传递着。
他紧紧地隔着她的手握住了这把蛋糕刀,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他思考该向哪里切下第一刀。
中露动了动嘴唇,犹豫着还是说了一句:“我让你从我手中接过刀,你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不放手干嘛。”
安室透一愣,他才发现自己的握力太大,似乎把她的手压在下面挣扎不开了。
“不好意思。”他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突然松开了手。
“算了算了。”中露很大度地说道,“反正蛋糕是我送的,第一刀需要寿星来切,我们一起切也没有关系。”
她把刀塞在了安室透的手里,反手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心很软,手指纤细却很有力量。
什么烟花蛋糕生日密码,他通通都抛到了脑后,最大的生日祝福,是不是她握过来的手。
他隔着塑料刀转动手腕,手指轻轻地搭住了她的手背,两个人就像是隔着刀紧紧地拉着手一样。
他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心,向上拂过她的手指关节,有些酥酥麻麻地,中露忍不住在他的手心里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她在心里偷偷地想着。
但是安室透的瞳孔却闪过一丝诧异,他抓住了她快要抽回去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