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兜兜小朋友这会儿穿着件棉布做的红肚兜,挥舞着小胳膊,在爸爸怀里吃手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几天,林瑶这个当亲妈的消极怠工,美滋滋坐月子,顾兜兜小朋友吃喝拉撒都有老父亲照顾,父子俩感情?突飞猛进。
顾时安把小胖子哄睡了,才轻轻放到摇篮床上,胖儿子跟只小青蛙一样举着小拳头睡觉觉。
林瑶低头瞅着胖儿子,真是越看越爱,忍不住在小家?伙儿脸上亲了亲,然后?打了个哈欠,也滚到床上补觉了。
妈说了,女?人坐月子就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顾副局长在院子里搓洗胖儿子的尿布,这小子能吃能拉,才多?大的小人儿,一天能拉那么多?金黄的臭臭。
那味儿臭的啊,林瑶这个当妈的都受不了。
前头东子过来稀罕大侄子,正好遇上顾兜兜在屋里拉臭臭,好嘛,那味儿窜的,直接把顾时东熏跑了。
臭小子捏着鼻子冲张翠兰吐槽,“兜兜吃的都是啥啊,咋拉的这么臭。”
张翠兰没好气,在老儿子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臭什?么臭,你个臭小子生下来拉的屎更臭!还不如我兜兜呢,咋啦,你妈我也没嫌弃你,照样拉扯大了。”
顾时东嘿嘿笑了两声,又跑回屋里看大侄子了。
大橘对家?里新来的小家?伙儿好奇的很,时不时翘着尾巴在摇篮床附近走来走去,而且对小家?伙儿保护的很。
要是哪个它看不过眼?的人来看小家?伙,就会毫不犹豫跳过去,挠个满脸花。
大杂院里如今只有老顾家?,跟前院的王胜才一家?子回来了。
大半年没见,王胜才一家?人模样大变,王老婆子瘦的跟枣核一样,颧骨高耸,身上没有二?两肉,一双老手枯如树皮,活脱脱一个老巫婆模样。
绕是这样,王老婆子依旧中?气十足,在家?大呼小叫,听说老顾家?不能生的儿媳妇生了个胖小子。
王老婆子心里就不平衡了,迈着小脚来老顾家?看,不下蛋的母鸡突然下蛋了,她不得看看去?
这一来不要紧。
王老婆子看着摇篮里胖嘟嘟的顾兜兜小朋友,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他娘的,老天爷咋这么不开眼?。
顾家?小崽子给养的白白胖胖,她家?两个孙孙瘦的跟难民似的,咋啦,老顾家?小崽子命贵咋地?
王老婆子趁着张翠兰去厨房灌水的功夫,林瑶照顾小胖子累的睡着,恶从心中?起,伸出老爪子想掐顾家?小崽子一把。
大橘猛的跳出来,对着王老婆子就是狠狠一爪子。
王老婆子嗷一声捂着手跑了。
林瑶一秒惊醒,扭头一看,胖儿子在摇篮里撇着小嘴要哭,赶紧下床抱着顾兜兜哄着,张翠兰也攥着扫帚跑进来。
“咋啦,我兜兜咋哭啦?”
林瑶看了看在蹲在床头上舔爪爪的大橘,“妈,刚才谁在屋里?
“还能谁啊,就是前院那个王老婆子,她来家?里说要看看咱家?兜兜,我寻思着都是前后?院的邻居住着,也不好拦着,想让她看一眼?就走,谁知道?厨房里烧的水开了,我就去灌水,那个王老婆子呢,咋不见人了?”
林瑶若有所思,“妈,兜兜还没满月,抵抗力弱,还是先别让他见外人了。”
张翠兰也后?悔不迭,“是这么个理儿,兜兜这么小,万一给外人过了病气啥的,我可怎么活哟。”
林瑶安慰婆婆几句,顾兜兜小朋友又对着奶奶露出无齿之笑,哄的翠兰同志又眉开眼?笑了。
晚上顾时安值夜班,林瑶给胖儿子喂了奶,哄着小家?伙儿睡了,自己也靠在床上睡着了。
她身上穿着家?常睡衣裤,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有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垂下来,脸上还带着熟睡的红晕,整个人犹如一个如雨后?桃花般动人。
顾副局长下班回来,看到这一幕,想在媳妇小脸上偷了个香。
摇篮里的胖小子小脸严肃,两条小胖腿儿突然用力,嗯嗯两声冲着爸爸啊啊叫了两声。
啊啊,我拉臭臭了,快来收拾!
屋里一股儿臭味蔓延开来,直接把林瑶臭醒了。
胖儿子在那哼哼唧唧,顾副局长只能松开香软的媳妇儿,撸起袖子先去伺候小家伙儿。
别看?顾兜兜小朋友才丁点大儿,已?经颇有乃母之风了?,别家的小崽崽拉了尿了只要换上尿布就蹬着腿乐。
自家这个顾兜兜,一拉了?就嗯嗯喊人,不光要打盆温水给洗干净屁屁,还要?擦的清清爽爽,换上干净的尿布,再给小家伙儿吃一顿宵夜,人家才能安然入睡,不然就等着闹吧。
林瑶刚给臭儿子拉的臭臭熏醒,恍恍惚惚中胖儿子就到她?怀里?了?,顾兜兜小朋友小屁屁清爽,冲着老母亲嗯嗯两声,示意可以开饭了?。
林瑶机械性地撩开衣襟,给臭儿子喂奶,顾兜兜小朋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拱进妈妈怀里?,跟个小猪崽似的美?滋滋吃起了?宵夜。
至于?顾兜兜留下的那一坨金黄色,则交给老父亲去清洗,怀里?的小家伙脸蛋一鼓一鼓的,林瑶伸手轻轻的戳了?戳,软绵绵手感极好,不知道怎么地脑中冒出这么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自家的崽子会打.......
老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
这句话真是不假,林瑶以前老听张翠兰念叨以前拉扯孩子多难,听是一回事儿,自己亲身经历又?是一回事儿。
自从有了?顾兜兜,林瑶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小崽子要?吃要?喝,白天在家里?呼呼大睡,晚上两三个小时喂一次奶,孩子一哭,当妈妈的就要?起身,有时候给崽子喂着奶,她?都能睡过去。
顾兜兜吃饱喝足,撅着小屁股心满意足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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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洗完儿子的尿布,搭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打了?肥皂仔仔细细洗了?手,才端着搪瓷盆回来,林瑶过日子精细,家里?光搪瓷盆就三个,一个洗脸,一个洗脚,还有一个专门给胖儿子洗尿布。
这放在别人家是娇气败家,在顾时安眼里?,只要?是他媳妇儿说的,就是至理名言。
东厢房里?,林瑶正下床试图把顾兜兜放到摇篮床上去,这小家伙儿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
“瑶瑶,我来。”
一道磁性好听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瑶一抬头,果然是顾时安给儿子洗完尿布回来了?。
顾时安接过熟睡中的小家伙儿,动作熟练且轻柔地放到摇篮床上,夏夜蚊虫多,林瑶在摇篮床上缝了?顶小蚊帐,用东子屋里?淘汰下来的粗布蚊帐做的,东子睡觉不老实,晚上睡觉做梦又?大又?踢,一脚把蚊帐踢了?个大洞。
林瑶瞧了?瞧,改了?改拿来给小崽子用,顺便给小家伙儿做了?个婴儿专用小枕头。
小崽子刚脱离爸爸温暖的怀抱,小眉毛皱了?皱,顾时安粗砺的大手轻轻拍了?拍,顾兜兜小朋友枕着小枕头,两只小手攥成小拳头,青蛙肚皮一起一伏睡的超级香。
闹腾的小家伙儿终于?睡下了?,当父母的也抓紧时间睡了?,明个儿还有得忙呢。
顾时安吹了?灯,屋里?一片漆黑静谧,只有窗前的竹林在温柔的晚风中摇曳。
林瑶习惯性钻到顾时安怀里?,哈欠一个接着一个,顾时安伸手理了?理她?的长发?,柔声道,“困了??”
林瑶点点头,小脸埋在胸口“嗯”了?声。
能不困嘛,小崽子白天睡上七八个小时,天擦黑倒精神了?,不是对着家里?人咿咿呀呀,就是啊啊叫着手舞足蹈,那个精力旺盛。
夫妻俩相拥而眠,没一会儿,林瑶就嫌弃某人身上太热,滚到一边儿独自睡了?。
她?可能觉得不抱着什么不舒服,八爪鱼一样攀着顾副局长的胳膊,白嫩小脸蹭了?蹭,似是不满意般呓语一声。
“同志,这野猪皮太厚咬不动,换一盘来。”
摇篮床上的顾兜兜也跟着哼唧一声,顾时安轻笑一声,阖上眼眸。
半夜时分,外面?刮起了?冷风,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几道闷雷闪过,继而变成倾盆大雨,雨花敲打在院子里?汇成涓涓小溪流,
外头电闪雷鸣,前院的王家老婆子不知道是做了?鬼心事,还是怎么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在屋里?骂骂咧咧扰人清梦。
林瑶却是睡的格外香甜,白日里?她?累坏了?,哪怕是大雨拍打窗棂的声音,也不能吵醒她?。
翌日一早,窗外依旧是细雨绵绵,敲打着房梁上的瓦片,院子里?的芭蕉叶被雨水冲刷的翠绿欲滴。
林瑶许久没睡的这么好了?,惬意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才掀开帘子出门洗漱。
厨房里?张翠兰忙着做早饭,顾满仓给打下手。
顾副局长如同往常一样,早早去了?公安局,临出门前,把家里?的水缸打满了?水,厨房里?的柴禾也垒的整整齐齐,大杂院的地面?湿漉漉的,夏日的暑气消散不少,东子个臭小子早让他哥把摇篮床搬到大屋里?,这会儿正拿着拨浪鼓逗小崽子玩儿。
这年?头的拨浪鼓鼓面?是牛皮做的,双面?彩绘着颜色艳丽的小娃娃,咚咚咚惹的顾兜兜小朋友咯咯笑个不停。
张翠兰就笑道,“这也是个皮小子。”
林瑶十?分赞同,点点胖儿子的小肥脸,“听见奶奶的话了?嘛,长大不听话可是要?打屁屁的。”
顾兜兜小拳头塞在嘴巴眨巴着大眼睛,蹬着小胖腿儿“啊啊”叫了?两声,一副“我这么小又?很乖,听不懂妈妈说什么”的小表情,把一家人都逗乐了?。
顾家一片欢声笑语,镇上孙家却是一团乱麻,也不知倒霉咋地,这大半年?,孙家的倒霉事一件连着一件。
林红娜早产生下的儿子是个病秧子,就是这样也是孙家的掌中宝。
孙父给孙子起名,孙天佑,寓意祈祷上天保佑他的孙子。
孙天佑生下来身体就孱弱多病,跟同龄的宝宝比起来小了?一号,就连哭起来也是有气无力,跟小猫崽子一样弱的几乎听不见。
林红娜生这个孩子伤了?身子,加上月子没坐好,卫生院的大夫说往后几年?是不能要?孩子了?。
她?还想趁年?轻多生几个儿子,巩固在孙家的地位。
这下美?梦破碎,林红娜抱着襁褓里?小脸蜡黄的孙天佑,丝毫没有身为人母的喜悦,这哪是她?的孩子!
她?理想中的儿子应该是白白胖胖,身体健康,人见人爱的,上辈子林瑶的儿子可是人人称赞的天之骄子,人中龙凤!
林瑶下半辈子人老色衰,能过上富贵双全?的好日子,靠的就是生了?个好儿子。
凭什么林瑶的儿子能文能武,才智过人,她?就生了?个没用的病秧子!
林红娜对这个儿子不仅没有母爱泛滥,还产生了?几分厌恶之情,没用的儿子对她?而言,跟累赘无异。
孙母倒是把孙子当眼珠子一样看?护,到底是血浓于?水,她?一天里?头除了?上班,下班回来就抱着孙天佑哄,
孙天佑也跟孙母亲,家里?其他人抱他,就扯着嗓子小猫一样哼哼哭,一到孙母怀里?,孙天佑立马安静下来,乖乖巧巧,给喝奶就喝奶,喝了?奶就安安静静睡觉。
孙母欢喜的嗓音里?跟掺了?蜂蜜一样流着糖,“哎哟,我的宝贝孙孙哟,知道奶奶疼你对不对,奶奶亲亲。”
孙母抱着孙天佑在屋里?晃,林红娜给儿子喂完奶,皮笑肉不笑扯出个笑容,“爸,妈,我先房了?,您早点休息。”
孙母真心不想搭理林红娜,在边上看?报纸的孙父咳嗽了?一声,才耷拉着眼皮子应了?声。
林红娜憋着气回了?屋,也是她?跟孙家良两人的新房。
这间卧室是孙家陈设最?好的一间卧室,铺着暗红色的木质地板,头顶上还有一盏壁挂蜡烛灯,床头放着小沙发?,床头柜罩着罩子,体面?干净又?明亮。
林红娜刚嫁进孙家的时候,对能住在这样高档的房子里?,兴奋到好几天睡不着觉,天真的认为,自己以后就能过上梦想中的好日子。
结果,现实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
孙家依旧是老虔婆当家,孙家人瞧不起她?农村出身,娘家人也是烂泥扶不上墙,李爱凤以内偷盗罪下放到农场,让孙家名誉草地。
林大国父子俩在乡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上工也不积极,家里?没吃的就明目张胆跟林红娜伸手要?。
前几天林红娜回林家村,拿钱打发?林大国父子俩,听见村里?的长舌妇进城看?生孩子的儿媳妇,绘声绘色的讲云水县多繁华多热闹。
还说在县卫生院碰见了?林瑶嫁的男人,就是如今县公安局的副局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不知道吧,林家的瑶瑶可真是天生好命哟,我儿媳妇生孩子那天,正好林家瑶瑶也在卫生院生孩子,我家儿媳妇不争气,生了?个丫头片子,林家瑶瑶一生就是个大胖小子,那胖小子身体壮实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们猜猜那孩子生下来多少斤。”
“还能多少斤,城里?吃的再好,也是没肉没营养的,小孩子生下来也就五六斤呗。”
“可不,前头我外甥女生孩子,也是生了?个小子,才五斤多呢。”
“哎哟,五斤多就够胖的了?。”
“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林家瑶瑶生了?个六斤七两的小子!”
“我滴乖乖,六斤七两快七斤了?!”
“城里?不是没粮食,这吃的啥好东西?”
“谁知道呢,人家男人是副局长,官大着呢,手里?有钱想要?什么没有。”
“有道理,林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两个闺女嫁的都这么好。”
“拉到吧,林红娜看?着嫁的好,那日子过的可不舒心,前头林大国婆娘去镇上闹那一出,丢了?老大的人了?。”
“林红娜也生了?吧?”
“早生了?,也是个小子。”
“那不是挺好?儿子咋也比丫头片子强。”
“她?生的是个药罐子,儿子也白搭,往后不知道吃多少药呢,不顶用,看?着还糟心。”
“真是人各有命。”
“林红娜就跟那熊瞎子一样,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谁说不是呢。”
村里?长舌妇嘻嘻哈哈说得开心。
林红娜听在耳朵里?,憋屈的要?命,她?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抢了?林瑶的男人,如愿以偿嫁到孙家了?,不仅一点好日子也没过上,反而麻烦事不断。
为了?生下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在密不透风的卫生院住了?二十?天,好不容易出院了?,又?在村里?听见长舌妇的冷嘲热讽。
这时候,林瑶在干什么?
是抱着她?那个六斤七两的儿子得意洋洋,还是被别人簇拥着听众人的恭维之声?
顾时安是公安局副局长,想要?巴结他的人一定不少。
林红娜不禁幻想,如果当初嫁给顾时安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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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在县里?当副局长太太的不就是自己了??
林红娜心向往之,突然又?跟想起什么似得,给了?自己一巴掌。
不对,她?不能被眼前的这些蝇头小利迷惑住,林瑶这个小贱人现在是威风不假,跟以后的天大的富贵相比,这又?算什么?
将来她?可是住港城别墅,有保姆司机伺候的豪门阔太太。
林瑶顶破了?天也就是个小县城的干部家属,顾时安一个月赚那么点钱,养活一大家子,张翠兰顾满仓两个老不死?的,上了?年?纪不能挣钱,有个病啊灾的,吃药看?病花钱如流水。
顾时东那个小兔崽子,天生叛逆不服管,上辈子小小年?纪,就跟鸽子市的人来往,十?一二岁偷偷去鸽子市认了?个大哥,给别人当狗腿子,赚个块儿八毛,十?四岁被稽查队抓了?个正着,送到少年?所,出来整个人性情大变,荫鹜乖张,后来没走正道,八九十?年?代严打进了?监狱,一辈子浑浑噩噩,活的跟条狗似的。
至于?顾春梅,她?嫁给了?徐向前,徐向前某次执行任务没了?,顾春梅受不了?打击疯疯癫癫,成了?个疯婆子,供销社的工作没了?,自家儿子也差点儿丢了?。
林瑶这个好嫂子,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吧。
林红娜一想到,林瑶往后要?一辈子给顾家当牛做马,烂在泥潭里?,她?心里?就畅快极了?。
老天爷让她?重生一次,肯定是让她?过好日子的。
至于?林瑶,就在顾家那滩烂泥里?哭吧!
第78章
林红娜畅想一番未来,心情颇为愉悦,打?水洗了脸刷牙,坐在镜子拿着牛角梳子梳头,她的头发枯躁发干,搭理起来很麻烦,想跟镇上姑娘一样拥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必须抹上桂花头油才行。
一瓶桂花头油三毛钱,林红娜手里的钱都让娘家抠去了,想买瓶头油也得?伸手向孙母要?。
孙父前头规定,儿媳妇不?上班在家奶孩子,孙母一个月给她二十块钱生活费。
孙母个铁公鸡老虔婆,一个月才给她十块钱,还美其名曰剩下的钱攒起来给天佑娶媳妇。
去你大爷的!
元祐才一个月大,等到他长大娶媳妇,孙母个老不?死的早翘辫子了。
而且林红娜皮肤不?算很白,没嫁到孙家的时候,又?是上班又?是下工,手上和脖颈儿晒黑了不?少,雪花膏用的一罐接着一罐,那钱儿就跟丢到水里一样,见都见不?着。
她打?算明天拿生活费再去买上两罐,至于孙家良这个玩意儿,自己挣的钱还不?够他自己鬼混的。
林红娜正盘算着,客厅里睡的好好的孙天佑突然哭了起来,孙母赶紧过去看,孙子的小脸泛着白,哭声微弱,两只?小手不?舒服的抖动着,孙母心疼得?不?行,抱着孙子晃悠着哄,哄了好一会儿,孙天佑还跟猫崽子一样哭。
孙父也放下手里的报纸,老两口围着孙子打?转。
“老孙,天佑的药呢,快拿过来。”
“来了,咱天佑这么小,能不?喝药就不?喝药。”
“我也知道,你看看天佑这小脸,不?喝药哪行。”
“唉,天佑这孩子多灾多难,往后就好了。”
孙父拿了温热的白开水来,冲了药剂,一小勺一小勺喂给孙天佑,孙天佑小嘴一舔一舔,一下子就喝下去了。
这年头小婴儿喝的药一般带着甜味,好方便孩子们喝药。
药再甜也是药,也有?苦涩的味道。
孙天佑这小娃娃身子虽弱,性子却是乖顺听话?,给他吃什么药,再哭也不?哭,吃了药就睁着一双澄净的眼睛盯着人看。
孙母看孙子吃了药安静下来,这才放宽心。
儿子在外头哭,林红娜这个当妈的跟聋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
孙母想起来心里就冒火,刚想开口骂,又?怕惊吓到孙天佑,硬是压下火气,把?孙天佑放到小床上,压着嗓子愤愤不?平,对孙父抱怨。
“你看看这个当妈的,孩子难受的都快哭不?出来了,连个反应都没有?,造孽哟,咱们天佑命苦,摊上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妈!”
孙父脸色也不?好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里难言失望,“行了,别说这个了,许是孩子妈累了,早早歇下睡了没听见。”
孙母哼了一声,“你看看屋里的灯还亮着呢,睡什么睡,为了娶这么个女?人,咱们家可是花了八十八块钱的彩礼,五十斤粮食!”
这么丰厚的彩礼,别说是灾荒吃不?饱饭的年代?,就是太平年月为了娶她,娶个镇上清白出身的好姑娘也是绰绰有?余。
偏偏弄了个这回来!
孙母心气不?顺,拉长一张脸坐在沙发上,孙父几不?可闻叹了口气,手里的报纸索然无味,摸出一根烟来,想起小孙子在不?能抽烟,颓然把?烟往茶几上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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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娜哼着小曲儿出来倒洗脚水,她一出现,孙母压在肚子里的火气蹭烧了起来,像阵风一样卷过来,对着林红娜的脸狠狠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天佑身子不?好你还哼曲儿,这是咒谁呢!打?死你个白眼狼!”
半边脸肿起来的林红娜:“.......”
八月雷雨天,雷雨一场接着一场,大杂院巷子口的合欢花开满枝头。
一转眼,顾兜兜小朋友就满月了,从红通通的小猴子变成现在肉嘟嘟的煤气罐罐。
林瑶在屋里闷了一个月,为了月子里不?受风,大夏天的东厢房窗户只?开了一条缝儿,林瑶热的厉害了,顾时安就给她打?扇子,最麻烦的就是洗澡,她想洗澡,翠兰同志有?一大堆理由拦着,只?能每天叫顾副局长打?盆水,送到屋子里来,擦擦就完事?。
每次顾兜兜给奶奶抱去洗澡澡,小崽子在澡盆里高兴的手舞足蹈。
林瑶羡慕的直咬小手绢。
这下可好了,出了月子,林瑶立马命令顾时安给烧了锅热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张翠兰晓得?儿媳妇爱干净,早把?胖小子连同摇篮床一块儿挪到大屋去了。
没了小崽子在边上闹腾,林瑶悠悠闲闲起了澡,坐在屋里梳头发,顾时安提了水桶倒了水,把?洗澡桶刷干净,去爹妈屋里瞧了瞧胖儿子。
顾兜兜小朋友只?要?伺候好了,脾气就好得?很,这会儿正在摇篮床里咿咿呀呀吐泡泡。
老父亲来了,小崽子还吐出几个泡泡打?招呼。
“啊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东子在边上当翻译。
“哥,兜兜跟你打?招呼呢。”
顾时安冷肃轮廓柔软下去,翻来小被?子盖住儿子的肥肚皮,刚要?开口说话?。
顾兜兜不?知道想起什么,小嘴巴一撇,小胖手攥住老爸的大手就往嘴里啃。
顾时东“哎呀”叫了起来,“兜兜不?能吃,这不?是猪蹄子,不?能啃!”
顾时安:“.......”
小崽子抓着老父亲的手啃了两口,觉得?味道不?对,立马撒了胖爪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没一会儿功夫,胖小子又?拉了臭臭,满屋子的臭味儿,张翠兰笑呵呵给孙子换尿布,看到一坨金黄色的臭臭,骄傲的不?行,“真是奶奶的好兜兜,拉的臭臭这么好。”
顾时东也在边上吹彩虹屁,“就是,就是,咱家兜兜最棒了。“
顾时安眉毛挑了挑,往屋外一看,好嘛,屋外台阶上胖小子的尿布积攒了一大包,撸了袖子去把?儿子的尿布清洗干净,一一晾晒好。
隔壁大富叔一家前几天刚从山西老家回来,大富叔祖上在老家是酿醋的,大富叔凭借这门手艺,灾荒年月日子过的也不?错。
就是山西老家住的都是窑洞,黄土高原光秃秃全?是黄沙,哪里比得?上云水县繁花似锦,生活方便。
大富叔在黄土高原憋的够呛,一回到云水县,就天天在外头溜达。
用大富婶子的话?说,这老头子不?到天黑不?着家。
傍晚天擦黑,外头就下雨了。
大富叔赶紧溜回来,细雨丝丝摸着黑瞧见院子里一道颀长修挺的背影站在台阶上,探手往外悬晾着尿布。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才认出来。
原来是顾家老大啊。
大富叔回去就跟大富婶子唠叨。
“人生了年纪眼神就不?好了,我在外头差点儿没认出顾家老大了。”
大富婶子从衣柜里拿干衣裳出来。
“顾家刚添了个小孙孙,那小手小胳膊跟藕节似的,又?白又?胖可招人喜欢了。”
“不?都说,儿子随妈,闺女?随爸,当妈的长得?好看,儿子也好看。”
“我听说,北方几个省春上闹旱灾,南方闹水灾,淹了不?少好水田,咱们县里今年粮食丰收,不?会又?把?粮食送去赈灾?”
“我看着不?好说,县里领导也不?能看着咱们老百姓没饭吃。”
“去年不?就这样,咱们刚从山西老家回来,可别再回去了。”
“行了,别墨迹了,换上衣服吃饭吧,饭都凉了。”
”.......”
老顾家这边儿,林瑶浑身舒爽,歪在床上看书,这会儿外头风雨吹打?着窗柩,清凉穿堂风而过,屋里养着几株茉莉花。
前头屋里熏了艾草,不?怕蚊虫苍蝇叮咬。
顾兜兜小朋友穿了大红肚兜,洗了澡澡,吃了妈妈的奶,小肚子一鼓一鼓,吃着手手已?经睡了。
顾时安去抱儿子回屋。
顾满仓舍不?得?胖小子,他白天上班忙,晚上回来小孙子就睡了,孙子在儿媳妇屋里,也不?好叨扰。
当爷爷的想看看小孙子都没多少机会。
张翠兰也道,兜兜睡的香,今个儿白天没怎么睡,晚上吃饱了指不?定一晚上醒不?过来,留在大屋睡得?了。
二老都这么说了,顾时安也就答应了。
林瑶把?小崽子用尿布叠好,平时玩的布老虎和拨浪鼓一并送过去,这样小家伙儿闹起来也能哄哄。
顾兜兜不?在东厢房睡了,大橘从外头浪回来,翘着尾巴在屋里喵喵叫着找人。
林瑶捏捏大橘的猫耳朵,“胖小子在隔壁屋呢。”
大橘跟听懂了一样,对着林瑶喵了声,叼着自己的小窝去隔壁屋找小伙伴了。
顾副局长在洗澡棚洗澡,林瑶看了会儿书,困意上头,脑袋瓜一点一点,眼瞅着马上就睡着了,屋里门一开,冷嗖嗖的雨风随着微寒雨丝扑面而来,一下子给她冻醒了。
林瑶揉揉眼睛,嘟囔着某人没把?门关好,害她觉都睡不?好。
没想到一抬头,就瞧见一身水汽的顾副局长乌发湿润,穿着林瑶给他做的短裤,露出精壮的腰身跟腹肌,一双深邃眸子就这么看过来。
林瑶眼睛眨了眨,情不?自禁往下看了看,然后就咽了咽口水。
妈呀,这家伙儿不?讲武德,企图用美色来诱惑她!
哼,别想让她上当!
林瑶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哎呀,累了一天了,好困啊,快点吹灯吧。”
说完就自?个?儿钻进毛巾被里,只露着脑袋瓜给某人,绕是这样也没遮挡住雪白的天鹅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