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大杂院替嫁小媳妇—— by七月阿梨
七月阿梨  发于:2023年11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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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婶子:“........”
反正臭小子得瑟的让人?没眼看。
林瑶让他低调点儿。
顾时东点点头,是不能?太高调,让前院郑耗子听见了,他家小兔子给偷了咋办!
他低调的晚了,前院郑耗子在家早听见顾时东的嚷嚷了,他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样,痒得不行?。
老顾家养兔子了,他得找个机会偷过?来烤肉吃!
郑耗子鬼鬼祟祟躲在树后头,想偷偷看清楚,老顾家的兔子养在什?么地方,晚上好下手。
他不看还好,一看不小心踩到?脚下的树枝,被机敏的顾时安听到?,一双锋利黑眸扫过?来,郑耗子吓的脚下一软,摔了个狗吃屎,嘴巴磕在台阶上,哇哇哭着往家跑。
林瑶在屋里啃西瓜,听见动静过?来看,“谁家孩子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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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安擦掉她嘴角的西瓜粒,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没事,你听错了。”
林瑶很乖的”哦”了声,回屋继续奋斗。
顾时东躲在一边儿拍着大腿哈哈笑,郑耗子你也有今天,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
下午一头大汗的大头哥来了大杂院,说公安局有急事,顾时安一听两人?急匆匆走了。
当天晚上,郑大成婆娘回来,发?现自家儿子嘴巴磕的肿成2八九个,追着郑耗子问?怎么回事,郑耗子哪能?说实话啊,抽抽噎噎就说王胜才家的大小子欺负他。
好嘛,这下可?捅了马蜂窝,郑大成婆娘在院子里又跳又骂,指桑骂槐的,话里话外指着老王家骂。
王胜才媳妇刚下班回来,就给郑大成婆娘薅住头发?掀翻在地。

“刘二翠你个婆娘发什么疯,有病去看大夫,抓我干什么!”
王胜才媳妇儿本来心情挺好的,她最近刚在肥皂厂找了个?临时工,工作不算累,一个?月有十六块钱工资。
王胜才媳妇能赚钱了,在家里也?硬气?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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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太?太?找茬儿,她也?能叉腰跟家婆对骂,家婆骂一句她回一句,给王老太气的差点厥过去。
而王胜才一个?人养家辛苦,媳妇上班月月往家拿工资,他也?轻松不少,对老娘的哭诉要么故作装傻,要么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装听不见。
王老太?兀自生闷气?,收拾包袱上闺女家闹腾去了。
为此王胜才媳妇得?意忘形好几天,下班路上还哼小曲儿呢。
没想到一进大杂院,眼前?一黑,直接让郑大成婆娘薅住头发?压在地上,疼的啊啊叫。
她扭着?身子,尖叫着?想反击,刘二翠也?就是郑大成婆娘才不让她得?逞,一手抓着?她头发?,一手在王胜才媳妇胸口、大腿嫩肉上使劲儿掐,嘴里凶狠道,“老娘抓的就是你!个?小娘皮骚狐狸,整天扭着?屁股在外头转,养的王八犊子敢欺负我家浩子,真当我老郑家没人了!今个?儿不给你打出屁股花来,老娘就不姓刘!”
刘二翠越想心里越窝火,干脆一屁股坐在王胜才媳妇肚子上,“啪啪啪”连扇了王胜才媳妇好几个?巴掌。
王胜才媳妇虽然年轻,到底没干过?粗活,哪里是刘二翠的对手,她挨了几巴掌满脑子嗡嗡叫,半边脸都肿起来了,使出吃奶的劲儿连滚带爬往外头蹿,边跑边朝着?外面扯着?嗓子眼叫。
“杀人了,杀人了,老郑家刘二翠疯了!”
大杂院的邻居赶紧过?来拉架,谁想到王胜才媳妇被打怕了,屁滚尿流逃了两步,抬头看见大杂院门口石墩子上露出一双穿皮鞋的大脚来。
胜才啊,她家胜才回来了!
王胜才媳妇喜极而泣,三两步爬过?去抱着?那人的大腿就嚎啕委屈大哭起来。
“胜才你可回来了,你可得?替窝做主啊,你脑婆让人欺负啦……”
王胜才媳妇嚎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眼泪鼻涕都摸到“王胜才”裤子上了,她哭的太?过?投入,压根儿没看清自个?儿抱着?的不是自家男人,而是刚从轧钢厂回来的郑大成!
郑大成僵着?身子,整个?人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追出来的刘二翠恰巧看到这一幕,双目赤红的要瞪出血来!
好啊,她就说这个?贱蹄子没安好心,她还没死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二翠凶神?恶煞扑过?来,王胜才媳妇吓的一个?趔趄,手上一用力,郑大成只觉得?双腿一凉,低头的功夫,他那条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灰色四角内裤就赤条条现了出来。
大杂院众人:“!!!”
妈呀,王胜才媳妇把郑大成裤子拽掉了!
郑大成露裤衩了!
现场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其实两人刚开始打起来那会儿,顾时东想窜过?去把事情说清楚,别因为误会打架嘛。
王胜才媳妇直接摆手让他滚。
顾时东就利索滚了,这可是你让我走的,以后别后悔哈。
大杂院的邻居犹如瓜田里的猹,蹦来跳去跟着?吃瓜。
张翠兰把老儿子丢回屋里,这臭小子还踩着?小板凳,趴在窗台上抻着?脖子使劲儿往外瞧。
屋里打瞌睡的林瑶,听见外头吵闹嘈杂,昏昏沉沉从床上爬起来,双腿伸直坐在床上揉眼睛,她冲顾时东嘟囔,“东子外头咋啦?”
怎么这么吵。
“没事,下班大杂院就这样,乱糟糟的嘛。”
顾时东麻溜合上窗户,跳下小板凳一本?正经道。
林瑶微微侧头听了听外边的动静,好像确实是这样。
平时大杂院也?是炊烟缭绕,前?院那个?郑大成家又不知道再骂谁了。
她打了个?哈欠,搂着?小被子又睡下了。
——昨晚某人闹的她太?累,晚上才七点多?呢,林瑶睡了一遭起来,眼皮子还沉沉的往下耷拉,困的七荤八素。
张翠兰看了心疼,“瑶瑶啊,累坏了吧,哎哟,今天在外头跑了一天呢,又是领证又是买兔子,我瑶瑶可累着?了,妈给你下碗面,吃了好去睡吧。”
林瑶懵懵点头,一大碗打卤面分给顾春梅姐弟俩各一半,她吃了两口就睡下了。
顾时东吸溜吸溜喝光面汤,满足地抱着?肚子打嗝儿。
“还是面条好吃,妈,咱啥时候再吃面条?”
“吃个?毛线!没见外头乱着?呢,兔崽子光知道吃!跟你姐待在屋里,小孩子家家的别乱跑!”
大杂院站满了人,得?了信儿赶回来的王胜才脸红脖子粗,一张脸阴沉的可怕,攥着?拳头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要不是葛主任在场,他能提着?拳头过?去把刘二翠两口子打死!
郑大成脸色也?是难看极了,他堂堂钢厂食堂大师傅,在外头谁不给自己三分薄面?
今天却让个?保卫科工人指着?鼻子骂,他的裤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
总之郑大成觉得?自己很冤,明明就是两个?婆娘之前?打架撒泼的事情,怎么还能牵扯到他身上来?
再说二翠为啥打王胜才家婆娘,不就是因为这婆娘没教好自家兔崽子,兔崽子欺负他家浩子,二翠这个?当妈的气?不过?才收拾王家婆娘的?
哪个?当妈的不心疼儿子?
所以说,这事儿往根源里追究,全都是王家的错,关老郑家什么事。
郑大成自认把事情梳理清楚了,万万没想到,自家儿子会撒谎。
王胜才之所以隐忍不发?,一是看在葛主任面子上,二是他听众人讲,事情起因是自家大儿子先打了郑家小儿子,把郑浩的嘴巴给打肿了,才硬生生压下心里的火气?,等着?大儿子回来收拾个?坑爹的兔崽子!
王家大儿子去外头打知了,拎着?大半啤酒瓶子知了刚迈进家门,自家老子就黑着?脸,抡起蒲扇大掌,照着?他的脸就狠狠打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看看你今天干的好事!”
王家大小子捂着?脸哇声哭了起来,拿头撞王胜才。
“你打我干啥,我又没做错事!”
就是跑出去打知了,为啥打我!
王胜才又扬起巴掌,葛主任把王家大小子护在后面教育道,“胜才同志,咱们是共产主义社会,做父母对待孩子要平心静气?,孩子犯了错可以批评教育,动手打骂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王胜才这才放下手。
葛主任又和颜悦色问王家大小子,跟郑家孩子有什么矛盾没有。
“有,郑耗子偷我裤衩子穿!”
王家大小子气?鼓鼓道。
葛主任:“.......难道是这个?原因,两个?孩子才动武的?”
他又问,“所以你抓住郑浩偷你....裤衩,才把他嘴巴打破的?”
王家大小子立马睁大眼,急的乡下话都出来了,“俺今天一天都在外头抓知了,郑耗子嘴肿了关俺啥事!”
边上有小朋友作证,王家大小子的确在外头跟他们一起打知了。
众人一脸疑惑,葛主任把缩在家的郑浩叫出来,还没开口呢,那小子就哇哇哭着?不打自招。
葛主任问清楚了事情始末,暴怒的王胜才立马就抡着?两指宽的皮带,追着?郑大成抽了个?屁股开花。
郑大成婆娘不是打他媳妇,他就打刘二翠男人!
这叫一报还一报!
事情发?展太?过?突然,葛主任来不及反应,这事儿闹的太?大了,公社管不了,只能报警喊公安同志处理了。
最后这场乌龙事件,以郑大成家赔偿王胜才一个?月工资外加李二翠拘留两天,交了罚金而告终。
半夜起了凉风,夹杂着?潮湿的雨气?,没一会儿,淅沥沥砸下了小雨点。
林瑶一觉醒来,屋子里窗户关得?好好的,屋顶瓦片上雨水敲打,晚归的顾时安站在窗口,大手解着?衬衫纽扣,洗澡的脸盆放在脚下,看样子是刚回来打算去洗澡。
小两口说了会儿话,又腻歪了一会儿,顾时安就去洗澡了
林瑶一连睡了两觉,这会儿精神?得?很,光着?白脚丫从床上跳起来,去厨房给顾时安煮宵夜。
这家伙儿一加班就忘了吃饭,一点儿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
林瑶抓了两把小米,淘洗干净,煮了一锅金黄粘稠的小米粥,还在里面加了两个?白水煮蛋。
某人胃不好,喝小米粥养胃。
顾时安洗澡很快,小米粥在锅里翻滚的功夫,他已?经带着?满身的肥皂气?息出来了,外头下着?小雨冷飕飕,他在家也?穿着?军队的白衬衣跟长?裤,整个?人一丝不苟的好像要外出工作似的。
林瑶把饭缸子拿过?来,招呼他吃饭,里面是黄澄澄的小米粥,热乎乎冒着?白气?。
顾时安大口吃着?粥,小姑娘又端来两个?白煮蛋,甜甜道,“别吃这么快呀,还有鸡蛋呢。”
随后林瑶小嘴巴叭叭叭,唠叨着?晚上加班不能不吃饭,对身体不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也?不能老熬夜,一熬夜人都老了好几岁。
顾时安静静听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被眼前?的小姑娘一点点填满。
等林瑶意识到自己唠叨了,刚想懊恼闭嘴部不说话,给某人一把捞在怀里,在她白嫩小巧耳垂上亲了一下。
“以后都听瑶瑶的。”

顾副局长的回答让林瑶很满意。
更让她开心的是还?在后面,顾时安吃完宵夜,卷着衣袖去厨房把饭盒冲洗干净,整齐罗列在碗橱里,回屋递给林瑶一个牛皮信封,里面是一沓子钞票。
林瑶:“这么快就发工资了?”
“工资月末才发?,这是局里发的奖金。”
抢劫犯的案子破了,云水县大小领导都松了口气,老百姓放心过?日子,县里经济才能稳定发?展。
为此老书记特意批了一笔奖金,奖励公安局的同志们。
顾时安提着竹编暖水壶回来,洗了把手,一边回答一把将小姑娘捞回到了怀里。
不管是工资还?是奖金,只要有钞票进帐,林瑶就高兴。
她财迷兮兮,把那沓子钞票数了好几遍,里头大团结块儿八毛的不少,总共一百三十五块二毛钱,一百三十块是奖金,其余的五块两毛钱是顾副局长?的私房钱,人家一点儿没留全上交了。
林瑶给了顾副局长?两个亲亲,以示夸奖。
顾时安可不会这点小恩裳打发?,最?后,林瑶给某人抱在怀里,好好感?受了一把什?么叫热情似火。
当天晚上,她还?是被狗男人一口吃掉了。
事后,林瑶累的纤细藕白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气的抓着顾时安咬了好几口。
顾时安眸色温柔,用条毛巾被裹着小姑娘,打水给两人身体擦洗一遍,回屋把床上的被单换掉,一切收拾妥当,小两口才沉沉睡去。
一夜风雨压海棠,翌日一早外头雨停了,天却没有放晴,依旧阴沉沉一片,窗外吹来带着潮湿气息的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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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翠兰早起出屋门,院子里清清爽爽,积满雨水落叶的地面清理?了,过?冬买的碎木头也整齐码好摞在墙角,兔子窝里的两只兔子吧唧吧唧啃着白菜叶,晾衣绳上挂着拧干的床单。
顾时安在那劈竹子,打算把院里的丝瓜架子固定固定。
张翠兰瞅了眼?滴水的床单,没放在心上,大儿子打小勤快,家里的活儿只要孩子在家,她就不用操心,至于床单嘛,老顾家除了老儿子个狗小子独都爱干净,别人家床单半拉月都不带换的,老顾家三五天换一次,都成习惯了。
翠兰同志又瞅了瞅关着窗户的东厢房,里头没动?静,瑶瑶还?没睡醒呢,多睡觉皮肤好,以后生了崽子皮肤也白!
老母亲畅想了一番日后儿孙绕膝的好日子,乐颠颠儿回屋翻箱倒柜。
顾满仓翘着脚在屋里穿袜子,这年头供销社卖的袜子都是尼龙袜,那是婆娘家穿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要么光脚,要么穿自?家做的袜子。
大老爷们穿袜子快,一双土布袜子几天就给穿破了。
顾满仓拎着露脚趾头的袜子,喊媳妇给他缝缝。
张翠兰忙着翻柜子,“没见?我忙着呢”,摆摆手让他自?个儿缝。
满仓叔只能自?力更生,笨手笨脚拿了线穿针头。
等他缝完了,才知道翠兰同志找压箱底的布料是给未来的小孙子/小孙女做小衣裳。
顾满仓喜上眉梢,“老婆子,家里有好消息了?”
“没,我提前拿出来,做两身小衣裳过?过?当奶奶的瘾。”
张翠兰同志喜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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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仓叔:“........”
最?近公社食堂食谱很稳定,早上窝头,大碴子粥,晌午炖冬瓜、炖土豆,洋芋饭,晚上杂粮稀饭,腌小菜。
一天天的这么吃,半点儿荤腥见?不着,大家伙儿吃的一脸菜色。
家里有条件的都在家开小灶,或是偷吃点心解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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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瑶好几回瞧见?,东子偷吃的嘴巴上满是点心屑。
她问了两句,臭小子挤眉弄眼?表示没那回事。
今个儿早上伙食还?行,吃杂粮粥,荞麦面窝头,家里又炒了一盘子炒鸡蛋,黄澄澄的冒着猪油香。
那味儿香的,连睡懒觉的林瑶都给馋醒了。
杂粮饭不顶饿,顾时安胃口大,吃了两碗稀饭,两个窝头,家里饭筐就见?底了。
顾时安明显没吃饱,林瑶塞他口袋里五块钱跟几张肉票粮食票,让他在路上自?己买点东西垫吧垫吧。
顾时安点点头,拿了大盖帽去院里推自?行车。
儿子媳妇感?情好,张翠兰两口子笑得?跟什?么似的
顾春梅倒想跟着笑,想想瑶瑶伶牙俐齿的模样,低头摸摸扒饭。
东子个狗小子跟着凑过?来,表示他肚子也没饱,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嫂子。
林瑶才不惯着臭小子,掰了块窝窝头过?去,笑眯眯道,“没吃饱就多吃点儿。”
顾时东委屈巴巴接了窝窝头,顾春梅又给他夹了块自?家腌的酸黄瓜,然后抬着下巴,“你姐我亲自?腌的酸黄瓜,第?一口就给你吃了。”
顾时东哼唧着不想吃,他姐腌的酸黄瓜能下嘴啊,前头大头哥吃他姐送的辣椒酱,盐放多了,好家伙,一口下去又嫌又辣,差点儿没送走大头哥。
臭小子磨磨叽叽,没承受着恶霸二姐的死?亡凝视,爹妈又不管,嫂子在边上笑,他颤颤巍巍吃了一小块,妈呀,不是酸黄瓜吗,咋这么辣!
顾时东给辣的屁滚尿流,抱着水壶猛灌水。
顾春梅拍了下桌子,恍然大悟,怪不得?她闻着味儿不对呢,原来腌酸黄瓜不能加辣椒啊。
幸好提前给东子尝了,不然受伤的又是大头哥。
“.......”
吃了早饭,一家子各自?上班去。
隔壁院儿的虎头扛了个装网兜的竹竿,来喊顾时东去树林子里抓知了。
最?近伙食不好,街道的小男娃馋肉,就去城郊树林子抓知了,回来炸着吃。
东子拎了空啤酒瓶,跟林瑶说了声,俩臭小子就撒丫子跑了。
临近中午,隔壁大富婶子提着半袋子瓜子过?来,说是老家亲戚自?家种的瓜子,她家吃不了给老顾家送来些。
别小看这些瓜子,留着晒干了放在锅里炒炒可香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林瑶道了谢收了瓜子,回了大富婶子一篮小黄瓜。
大富婶子自?家没种菜,大夏天的日日吃食堂,饭菜不合心,弄点小黄瓜拌上蒜也是一道菜。
大富婶子夸了两句黄瓜长?得?真好,回屋拿了个簸箕来跟林瑶一块儿唠唠嗑。
前头院子里王成才媳妇也在家,她给刘二翠打的半边脸肿成猪头,班也没法上了,只能在家养伤。
这年头没有手机又没有电视,王胜才媳妇躺在炕上闲得?发?慌。
她听见?后院有说话声,心里痒痒,拿个围巾遮住脸,迫不及待出了屋,路过?老郑家的时候,还?不忘吐口痰骂上两声。
大富婶子和林瑶有说有笑,王胜才媳妇厚着脸过?来搭话,也不能不理?人。
前后院住着,面儿上功夫总要顾顾。
要说,王胜才媳妇以前跟刘二翠关系是最?好的。
大杂院分前后院,前院就住着三户人家,孙大爷家自?家关上门过?日子,后院老顾家老富家处得?好,王胜才媳妇可不就跟刘二翠抱团。
说起来,大杂院里的五户人家,王胜才媳妇一个也看不上,孙大娘老婆子一个她不稀搭理?,后院一个杀猪的张翠兰,一个种地出身大富婶子,刘二翠一个乡下娘们儿,仨人都乡下来的,从小在土坷垃里打滚儿,嫁到城里也是乡下婆娘!
还?有那个刚嫁过?来的,叫什?么林瑶的。
明明就是个乡下来的土丫头,长?得?娇娇媚媚,一副狐狸精模样,日子比城里来的姑娘还?娇气,整天在家好吃懒做,嫁过?来几个月肚子也没大。
说不定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女人不能生娃有啥用!
王胜才媳妇瞅着林瑶细胳膊细腿,搬个水桶都费劲儿,心里鄙夷说出来的话也阴阳怪气。
她眼?珠子转到菜地边上的兔子窝,捂住鼻子夸张道,“哎哟,你家咋还?养兔子了,这东西拉的屎可臭了,味儿也大臭烘烘的熏死?个人,不干净不卫生的,乡下人才养这东西呢,你看看这俩兔子还?挺胖,一天得?拉好几回吧,打扫起来也不好打扫,到底是乡下来的,就是不知道分寸。”
王胜才媳妇一口一个乡下人的,林瑶挑挑眉,刚想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大富婶子就脸一沉,没好气道,“乡下人咋啦,没有乡下人种地种菜养猪,城里人吃啥,没乡下人城里人早饿死?了,再说城里人哪个不是从乡下来的,李狗丫你爹妈还?是乡下挑粪的呢,咋!你爹妈扫厕所不臭?进城吃了几天商品粮,不知道自?个儿几斤几两了!”
大富婶子一顿说,把王胜才媳妇儿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捂着脸跑了。
王胜才媳妇爹妈也是从乡下来的,她上头三个姐姐,下头一个弟弟,爹不疼娘不爱,给她起名字也不上心,小弟叫宝蛋,她叫狗丫,大名李狗丫。
老话道人缺什?么就爱炫耀什?么,李狗丫在家不受宠,十来岁上才随着家里人进城,李家爹妈打扫厕所,一家子又邋遢,身上味道自?然不好闻。
李狗丫最?忌讳,别人说她是乡下土妞,别人越说她越窝火。
自?打嫁到大杂院,她面对从乡下嫁到城里的邻居,优越感?十足,开口闭口显摆自?己是城里人。
大富婶子早看不惯她了。
晚上顾时安回来,林瑶随后说了说,就去洗澡了,没注意到男人眼?眸冷了冷。
隔几天,李狗丫养好身子去上班,就啥傻眼?了。
她临时工的工作没了!

王胜才媳妇如?遭雷击,拿出乡下婆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闹上了,赖在肥皂厂不肯走。
最后让厂里保安架着扔出来。
她又坐在肥皂厂门口号丧,厂领导额头猛跳,保安牵着厂里养的大狼狗出来,给王胜才媳妇吓得一屁股爬起来跑了。
李狗丫不敢在厂子里撒泼,回家却是闹上了,在家摔了盘子又摔碗,吃的喝的都让家里两个孩子去做,大儿子去食堂打饭,小儿子在家打扫卫生,至于家里的水缸就等着王胜才回来挑水吃。
王胜才刚开始尚且能忍,没几天功夫就受不了了,上一天班回来累死累活,回家无处下脚就算了,晚上的尿痛都没人倒!
整个屋里一股尿骚味儿!
李狗丫还?居然?能在骚里骚气的屋里呼呼大睡。
王胜才气不过,拉着李狗丫大吵一架,他嗓门大李狗丫声音比他更?大,惹急眼了,李狗丫扑过来往他脸上挠,挠了个满脸花。
王胜才干不过自家婆娘,终于想起老母亲的好来,连夜去乡下把王老太请了回来。
王老太一回来,大杂院日子就热闹了,婆媳俩整天在家对打骂街,王老太老当益壮,在乡下做惯力气活,李狗丫嘴里也没好话?,骂婆婆是个老不死的,气得王老太当即甩了她一个耳刮子。
这可乐坏了隔壁的刘二翠,她前头在拘留所待了两天,吃不好穿不好,好不容易回家来,自家男人不仅不体贴她,还?沉着脸把她警告了一顿,说?什么以后让她老实点,别在外头闹那些?幺蛾子丢老郑家的脸,就让刘二翠滚回老家去。
刘二翠心不甘情不愿,面上可不敢再反驳。
让她老实点就老实点,李狗丫倒霉了,刘二翠在家跷着脚一边磕瓜子,一边偷听隔壁的八卦,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只要李狗丫吃瘪她就高兴!
大杂院前院鸡犬不宁,后院林瑶安逸的小日子倒是没收到多大影响。
无非是大清早睡懒觉被吵醒,不过也不要紧。
今年雨水足,菜园子里的豆角、丝瓜茄子疯长,收了一茬儿又一茬儿,收的太多了,张翠兰也犯愁,现在家家户户吃大食堂,这么多菜除了自家严腌成咸菜留着冬天吃,剩下的分给左邻右舍,亲戚些?,往年都刚刚好。
今年不知道怎么的,长了摘摘了又长,一家子吃不动,只能抓紧时?间摘下来全?都腌了。
老顾家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下班回来有空闲时?间,都给张翠兰抓来干活,林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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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个十岁小娃儿都来帮忙,林瑶也不好意思睡懒觉。
她是脸皮厚,不是没脸没皮。
外头天太热,一家子把干活的东西挪到走廊下,顾时?东摘好了满满一筐豆角背在背上,噔噔噔跑回来倒在木盆里,然?后又哒哒哒跑回去摘茄子。
林瑶和顾春梅坐在小板凳上,在木盆里洗豆角茄子。
张翠兰拿着一把大菜刀把菜切成一片一片,放在竹筐里晒干。
娘几个边干活边话?家常,顾春梅结婚的好日子快到了,林瑶掰着手指头算了,满打满算也就三十来天了。
大头哥家里已经开始粉刷房子,准备家具了,老顾家这边儿,张翠兰也给闺女操持嫁妆。
这年头县城嫁闺女,不跟乡下似的,啥也没有,即便是物质匮乏也自有一套章程,不那么疼闺女的人家,能给闺女买个暖水壶,一个子孙桶,再备一身新衣裳就行了。
疼闺女的人家,嫁妆就要讲究些?了,拿老顾家来举例子,顾春梅出嫁,顾家给打了一个放衣服的木箱子,一床被子、一对红枕巾,一个暖瓶、一个子孙桶,三十块钱,除了钱,其他都是居家过日子的好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东西看?着不咋多,置办起来让人头疼不已。
别的东西好说?,就是被子枕巾不好弄,张翠兰手里才几张布票棉花票啊,一床被子至少要好几尺布,别的花色不行,嫁闺女喜庆的颜色最好。
张翠兰凑来凑去也凑不出一整块布来,她想着实在不行,给被子上打两个补丁?
顾满仓听了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家里只春梅一个闺女,再说?人家老徐家给了六十块钱的彩礼呢,嫁人陪嫁喜被上有补丁算什么回事。
张翠兰白他一眼,“咋就不行了,我嫁给你那会儿有啥啊,不就一身衣裳加个包袱皮坐着毛驴车就嫁了。”
顾满仓:“说?这干啥,那会儿啥世道,这会儿啥世道,不一样。“
张翠兰叹口气,道理她都懂,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嘛。
林瑶佯装回屋,关?上门进了空间在一大堆布料里翻了又翻,扯出一块织锦缎的布料,上面是喜结连理的图案,前头街道上葛主?任家嫁闺女的时?候,陪嫁的两床喜被就是织锦缎的,这种布料市面上常见,摸起来滑溜溜,睡着也舒服。
她把那块布捆好,抱着去了南厢房,林瑶直接给老两口,老两口绝对不会收,她直接放到春梅姐床上。
顾春梅下班回来,看?见床上的织锦缎吓了一跳,立马跑来问林瑶。
林瑶就道,布料是她从黑市淘换来的,顾春梅不收。
林瑶拿出当嫂子的派头来,扯扯顾春梅大辫子,“你不收我就给大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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