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换人生后女配躺赢全豪门团宠—— by雪桃酒酒
雪桃酒酒  发于:2023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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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舒华一愣, 上下看了周先生一眼,最终没有拒绝他的陪同。
一边离开医院, 周先生一边将过往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他是第一个接触绣芬和沈惠惠的人,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白书白棋要多得多。
为避免纪舒华遭受不住打击, 周先生在讲述的时候, 已经尽量避免了一些触目惊心的细节。
但真相就在那里,不管他怎么精简, 已经发生过的事实总归是避不开的。
一边说着, 周先生一边时不时看着纪舒华, 万一她有任何异状, 他好及时反应过来。
令周先生意外的是, 纪舒华从头到尾都格外沉默。
她安静地听着, 脸色苍白,眼眶血红, 虽然额上和手背上青色的筋, 昭示着主人此刻的内心的轩然大波。
但她没有吵闹, 没有质问,连半个字都没说, 把所有的情绪都死死压住, 令自己保持可怕的冷静。
当看到周先生在看她时, 纪舒华缓缓道:“去绣芬现在住的小区。”
“这……”周先生有些迟疑。
“放心,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纪舒华轻声道,“我有两个女儿,我把她们带来这个世界上受苦,也该把她们一个一个,重新带回到我身边。”
周先生闻言,见纪舒华还记得在医院的白画,理智并没有被冲垮,只好点头应道:“是。”
汽车转向,驶往绣芬所在的小区。
一边开车,周先生忍不住在心中一边惊叹。
白启智聪明一世,自诩看透人心,在商场上确实纵横多年所向披靡,但却独独不了解自己身旁的这位枕边人。
所有人都以为纪舒华身子弱,遭受不了打击。
当初真相在白家内揭露,几乎所有白家人都彻底失态,日夜难安。
白琴气得把满屋子的东西都摔烂了,白棋和白书大吼大叫,也不知道是震惊喜悦还是担忧。
哪怕周先生这样与白家人没有血缘关系的旁人,刚得知真相的时候,都是十分意外的。
就连白启智都失神了许久,到第二天才缓过来,做出了十分冷漠的决定。
而一直到今天才刚刚知道真相的纪舒华,被所有人瞒着,乍然得知了两个女儿真实情况的母亲,却展现出了远超于常人的心理素质。
到达目的地后,周先生拉开车门请纪舒华下车。
这个小区,纪舒华来过几次。
以往都是以画友的身份来的,与绣芬关系虽然融洽,但总归不太亲昵,从不敢多加探听绣芬生活中的私事。
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过来,身份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可惜,绣芬和沈惠惠似乎并不在家中。
“夫人,新学伊始,沈惠惠应该上学去了,孩子不在家,绣芬可能也出门了。”周先生道。
绣芬不是学生,也没有固定职业,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所以此刻他们将要面临两种选择。
一种是停留在原地,等待绣芬。
也许一会儿绣芬就回来了,也许要等到天黑。
还有一种是去大学校园,直接找此刻在校内的沈惠惠。
纪舒华看着紧闭的大门,很快作出决定:“去惠惠的学校。”
说完,她没再原地做无谓的等待,而是抓紧时间重新回到车上。
连周先生都没想到,纪舒华会这么快做出理智的决定。
他愣了一下,紧跟在纪舒华的身后启动车辆,载着纪舒华前往沈惠惠所在的大学。
开车时,周先生内心的感慨不禁又加深了一层,以纪舒华的能力,如果身体尚是康健,也许白家早就更上一层了……
学校距离绣芬的住所并不远,到校门口后,拜托保卫通报一声,不久后,沈惠惠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校门口。
当看清他们的模样后,沈惠惠脸上的神情微变,略有防备地在原地站立,不肯再靠近。
纪舒华见状,便主动走上前道:“你就是惠惠吧,你好,我是白启智的妻子,冒昧打扰了。一直到今天,我才知道白家之前对你们做的事情,我为白家的凉薄,还有为我自己的愚蠢,向你道歉。”
纪舒华说完,深深弯腰致歉道。
沈惠惠认出纪舒华的身份之后,就立即停住脚步不肯再上前。
寿宴之后,绣芬和她,与白家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所有与白家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见面,不想交流。
怎么也没想到,这位老太太一出现,竟然就是这样隆重地致歉。
她吓了一跳,连忙避开道:“伤透我妈妈心的人是白启智白棋白书,不是您。他们不是三岁小孩子了,做错事情要让您出面致歉,我不接受这样的道歉,您不用这样做。”
纪舒华略微有些意外地看着沈惠惠:“你不恨我?”
“我们只是第一次见面。”沈惠惠道。
“如果不是我眼盲心盲,也许今天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纪舒华轻声道,“事情演变成这样,我是有责任的。”
沈惠惠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这是沈惠惠第一次见到她。
当初寿宴上,所有白家人都出席了,唯独白老夫人没有出现。
当时在现场,沈惠惠就听人说,白老夫人身体不好,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再听她的话,显然也是刚刚才知道真相。
老人家身体不好,身子单薄,脸色苍白成这样,看她这神情,如果她没有嫌弃绣芬的话,也许她内心的痛苦,不会比绣芬要少?
纪舒华毕竟不是绣芬,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沈惠惠只能从她发白的脸色看出几分端倪,却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我虽然不喜欢白家人,但也不至于迁怒到一个不知情的老人身上。”沈惠惠道,“您突然来找我,是有事要和我谈吗,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纪舒华见沈惠惠确实对她没有恨意,一直忍耐着的情绪一下子涌上来。
她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沈惠惠笑道:“既然这样,那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纪,叫纪舒华。”
纪舒华?
沈惠惠听着这个名字,不知怎么地总觉得莫名耳熟。
仔细回想片刻,应该是因为这个姓氏。
说起来,她认识的人里,纪出现的频率还挺高的。
当初在宁平县认识的老爷爷姓纪,妈妈画馆里认识的老艺术家姓纪,现在自己的亲外婆,也是姓纪。
难道在京都,纪是个大姓?
纪舒华道:“匆匆来找你,确实是有事相求,听孙医生说,当初你了解到白画的病情之后,提出了一个观点,认为白画并不是普通的神经衰弱,而是抑郁症?”
沈惠惠想到原著中白画死亡的结局,沈惠惠心中一凛:“是不是白画出事了?”
纪舒华点了点头,将白画的情况仔细跟沈惠惠描述了一遍,说完后,她有些哀求地看着沈惠惠道:“可以麻烦你去看一看吗?”
人命关天,沈惠惠无法拒绝,当即点头应下。
纪舒华没想到沈惠惠竟然一口答应,刚刚努力抑制住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白家对绣芬和沈惠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纪舒华虽然不知情,但作为生母,也是有相应责任的。
白画命悬一线,容不得她再慢慢周旋弥补,她做好了沈惠惠仇视咒骂自己的准备。
怎么也没想到,沈惠惠不仅对她没有分毫仇怨,甚至愿意帮助白画。
想到那些关于沈惠惠过往的事迹传闻,纪舒华的手在微微颤抖。
虽然不在她身边长大,但不论是绣芬还是沈惠惠,都比她想象中要更加优秀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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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周先生开车, 载着纪舒华和沈惠惠再次来到了白画所在的医院。
令沈惠惠意外的是,她居然在这里看到了不少白家人。
白启智,白棋, 白书……
当看到纪舒华带着她走进来时,白家人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白棋和白书纷纷左望右看, 就是不跟纪舒华和沈惠惠对视。
白启智倒是一直望着她们所在的方向, 只是白启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纪舒华的身上。
而纪舒华却仿佛什么都没看到,带着沈惠惠从几个白家人身前走过, 直接来到了白画的病房。
沈惠惠做好了白画情况很严重的心理准备,但当见到白画真人时, 还是被惊到了。
她留着一头枯黄的头发, 脸色苍白消瘦,此时静静地躺在床上, 陷入了不安的昏睡中。
乍一看, 她像一个美丽的睡美人, 但仔细一看, 被褥下的每一个细节, 都触目惊心。
脖颈处似乎受了很严重的伤, 一圈又一圈地缠绕包扎。
手腕脚踝处,都有被捆绑的痕迹, 应该是之前为了防止她自残, 束缚后挣扎导致出现的伤痕。
纪舒华的女性后代, 几乎都和她共用一张脸。
当初参加白启智的寿宴,白琴带着绣芬沈惠惠第一次出现在白家人面前时, 白棋和白书看到绣芬第一反应, 还以为见到了白画。
当时沈惠惠没想明白他们怎么会把人认错, 毕竟绣芬和白画之间, 还差了好多岁。
但此时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画,憔悴的模样与一年多前的秀芬近乎相同。
有那么一瞬间,沈惠惠甚至产生了一种,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绣芬的错觉。
这种错觉令她十分压抑,看着白画时的目光也不自觉变得十分沉重。
“惠惠,你有办法吗,那个抑郁症,现在能开始治疗吗?”纪舒华充满希冀地看着沈惠惠问道。
“抑郁症和普通的病症不同,是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病变导致的……”沈惠惠缓缓解释道。
才刚说到一半,本在昏睡的白画像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场景,不安地皱起眉毛挣扎起来。
“画画,画画,不怕,妈妈这儿……”纪舒华连忙上前在白画身旁安抚道。
她的声音令白画短暂安静了几秒,但片刻后,却更加大力地挣扎起来。
门外的医生见状,连忙纷纷入内喊道:“不好,病人又要醒来了,快摁住她!家属快点出去,赶紧离开病房!”
眼看着几个医护人员又要把白画围住绑起来,纪舒华护住白画道:“她还没醒,只是在做梦,怎么现在可以把她绑起来?!你们一绑,她惊醒后看到自己被捆着,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
医生见纪舒华怎么也不肯让开,顿时急得不行:“您今天刚来,不清楚她的情况,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口没有,就是没有及时捆住,所以才变成这样的!”
“我理解你们做家长的心情,但是病人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总不希望她的脖子上,能再多出一道窟窿吧?!”
医生的话令纪舒华浑身一颤。
医生见纪舒华能说得通,连忙趁机道:“病人已经产生了抗药性,我们想申请加大药量,需要病人的家属同意签字……”
门口的白棋闻言立即道:“上次不是已经加过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加?”
“正常人打了药之后,不可能这么早醒来,但是她每次都提前醒,这个情况非常危险。”医生道,“如果不加大药量让病人持续昏睡,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进入特殊病房了。”
特殊病房,指的是那种墙壁经过处理,加了柔软的海绵,房间内的家具用品,全都是特制的。
所有送入特殊病房的东西,都经过层层检查,确保不会给病人造成任何伤害,才能送进来。
这样的好处是杜绝了一切危险,坏处是病人彻底失去了自由。
她将被关在囚牢一样的房间内,不能自由出入,每天吃饭,洗漱,甚至连上洗手间的时候,都会被人牢牢盯着。
“不行,不能送进特殊病房!”白书一听,立刻大喊道。
那种病房,他曾去偷偷看了一眼。
被关在里头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白书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怕过什么,但那天去特殊病房附近走了一趟,差点儿被吓破胆,回家后甚至还做了好几天噩梦。
白画现在的情况虽然糟糕,但还不至于到行尸走肉的程度,要是送进去,那他们将真的要失去这个妹妹了!
白棋喃喃道:“现在每天打药,白画的昏睡时间已经超过十五个小时,要是再加大药量……”
再加大药量,从十五个小时变成十八个小时,二十个小时……
那和特殊病房里的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见家属没再反对捆绑,医护人员拿着工具正打算控制住白画,一个人却突然拦住了他们。
医护人员抬头一看,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之前没来过,是今天被纪舒华带来的。
看她的模样,和纪舒华长得十分相似,也是白家人?
白家几个话事人都默认可以捆绑了,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反而跳出来阻拦,情况紧急,医生刚想把沈惠惠推开,下一刻,却听她道:“白画醒了。”
所有人一静,转头朝白画看去。
只见一直在昏睡的白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正静静地看着他们。
白画在梦里都不安挣扎,醒来后更是疯了一样大吼大叫,大家都已经习惯了白画癫狂的模样,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次醒来,竟然一反常态的安静。
纪舒华差距到,白画的目光虽然是看着她们所在的方向,但并没有聚焦在她的身上。
而是落在了……
沈惠惠的身上?
“……子……”
白画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她的喉咙受了伤,根本没办法发出完整的句子,只剩下模糊的发音。
“……几……”她说着,抬起手朝沈惠惠伸来,“几……子……子……”
“她现在很危险,别让她碰到人!”医生说着,立即就想把白画的手摁回去。
“别动!”沈惠惠阻拦道。
白画听到动静,像是一下子被惊醒了一样。
原本朝沈惠惠伸来的手一下子缩了回去,她有些惊恐地看了看四周,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扭曲起来。
沈惠惠沿着白画的目光,也跟着朝四周看了一眼。
白家很有钱,白画从小在白家长大,受尽宠爱,现在虽然生病了,但白家给她安排的病房,是医院内最好的。
像是一个缩小的公寓,大大的病房内五脏俱全,旁边还有个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
人如其名,白画在绘画上有几分天赋,出事前的职业是新派画家。
虽然住院治疗,但她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兴趣爱好。
病房内挂了不少画作,角落还摆放了画板画笔颜料等等物件。
沈惠惠的目光一一扫过白画的作品,最终停留在了卫生间的镜子上。
卫生间位于床的左侧,虽然与病床之间有推拉门隔开,但为了方便病人出入,推拉门长期都是开着的。
病人躺在床上,当调整到某个特定的角度,就能直接看到病床上的自己。
而此时的白画,最终的目光就停留在卫生间的镜子上。
她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恐惧,癫狂,扭曲,竟然全都是来源于自己!
不是几子,白画说的,是镜子!
沈惠惠迅速移到了病床的左侧,站在了白画的床边,用自己的脸挡住了白画看向镜子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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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你好, 你是白画吗?”沈惠惠道,“看到你,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好巧啊,我们长得居然这么相似。”
沈惠惠挡住镜子后, 白画的视线不得不停在了沈惠惠的身上。
看着沈惠惠浅笑温柔的脸, 熟悉又亲切,白画不自觉点了点头。
见白画脸上扭曲的表情渐渐褪去, 沈惠惠立即在白画身旁坐下。
“我的名字叫沈惠惠,是京都一名在校大学生。”沈惠惠道。
白画略微有些意外地扬眉。
沈惠惠本就是跳级上来的, 再加上先天体质的问题, 跟同龄人站在一起都显得瘦小许多,更不用说跟年长自己几岁的大学生比了, 看起来完全不像的。
白画喉咙受伤不方便开口, 沈惠惠就像是能听到她的心声一样。
白画一露出疑惑的表情, 沈惠惠就道:“看起来不像吧, 我出生在农村, 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好, 很多人都说我可能活不了几个月就会夭折,只有我的妈妈没有放弃我。在她的坚持努力下, 我终于长到这么大,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健康, 但好歹我还活着……”
沈惠惠将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她话音落下, 病房内的人神色各异。
白画听得认真, 纪舒华微微低着头, 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棋白书脸上神情都有些不适和尴尬, 倒是白启智专注地看着病房内的情况,光从脸上看不出他内心的情绪。
医生们没想到沈惠惠竟然能将癫狂边缘的白画拉回来,略微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惠惠。
所有人都以为沈惠惠要继续往下讲述她的成长经历,却听沈惠惠话锋一转,反问白画道:“听说你是一位画家,很擅长画人物肖像,可以请你为我画一幅画,画我吗?
“不是画我现在这个样子,而是假设我在健康的状态下,画出我该是什么模样。我想看看自己正常长大的情况下,会长成什么模样,可以吗?”
白画再次意外地看向沈惠惠。
她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听过这样的话了。
您是一位画家,请您为我画一幅画……
明明是画家在熟悉不过的请求,对白画而言,遥远得像是上辈子听过的话。
沈惠惠看到白画的表情,像是误会了什么,连忙道:“别看我还是一名学生,手里还是有点儿压岁钱的,可以直接支付稿费,或者你想要买什么东西,我也可以立刻去买来。”
白画一听沈惠惠误解了她的意思,连忙激动地摇头,甚至直接坐起来跟沈惠惠解释。
奈何她喉咙受伤,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发出粗糙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答应我了?”沈惠惠看着激动的白画,询问道。
白画连连点头。
“太好了!”沈惠惠笑道,立即起身,将一旁的医生拉过来,暂时顶替她的位置,挡住白画视线里的镜子。
随后沈惠惠走到病房另一端,将角落里的画本和画笔都拿了下来。
画本往上翻了几页,只露出空白的页面,然后重新回到病床旁递给白画。
白画一看到纸笔,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趁着白画接过的时候,沈惠惠的另一只手探到身后,不着痕迹地将卫生间的推拉门关上。
她的动作瞒得过白画,却瞒不过病房里的其他人。
纪舒华是今天才来医院的,一时之间看不懂沈惠惠的用意。
倒是医生和医护人员毕竟是专业的,看完沈惠惠的动作后,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白画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向病房四周,看的不是他们这群人,而是她的画。
几子,是镜子。
当目光停留在镜子上,看到镜子中模样憔悴狼狈的自己,白画就发疯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向来疯疯癫癫的白画,今天突然一反常态,注意力一直被沈惠惠吸引。
不是因为沈惠惠长得像纪舒华。
白画在透过沈惠惠,看到曾经的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后,医生只觉得海量信息从脑海中涌出来。
再看向沈惠惠时 ,医生的目光已经彻底变了。
这可是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啊,第一次来医院,就有这样敏锐的嗅觉?
简直就是天生当警察、医生这种特殊职业的好苗子。
而且她还是跳级上学的,说明学习成绩也同样很好。
这样的小姑娘,长得和白家人这么相似,却没有姓白,也没有姓纪,而是姓一个八竿子打不着边的沈?
医生心中闪过诸多疑惑,不过在医院工作多年,什么样的家庭他都见过,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些想法都在内心活动,面上是半点都没表露出来。
见沈惠惠成功和白画沟通起来,医生没再拿着工具站在一旁碍事,而是带领着工作人员默默往外退去,将病房和白画留给了沈惠惠。
此时的白画已经接过纸笔,见沈惠惠坐在一旁甜甜的对她笑,白画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提笔就打算画了起来。
然而第一笔线条就画歪了。
抑郁多年,她的身体早已经被折磨得骨瘦如柴,更不用说手腕上还有伤。
以她现在的状态,能拿笔就不错了,根本没有腕力进行细腻的创作。
看着纸上歪曲的线条,白画脸色一变,再次提笔画了起来。
第二笔比第一笔还要更加歪曲!
白画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手指紧紧攥着笔,再次画出第三笔,第四笔……
眼看白纸上扭曲的线条越来越多,这张纸很快会变得跟之前的画纸一样。
沈惠惠立即道:“这样坐着好累啊,白画,我可以换一个姿势吗?”
白画听到沈惠惠轻声细语地叫自己的名字,渐渐回过神来。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沈惠惠双手合十,略微有些抱歉地对她道:“对不起啊,我从来没当过模特,没有经验,我这样一直换姿势,是不是不大好啊?”
“你……”
“画画和照相好像不大一样,照相坐一下就好了,画画要坐好久。可是我连照相都不会,第一次照相的时候,吓得差点儿尖叫出来,还以为摄影师在捉鬼呢!”
白画还是头次听到这种说法,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沈惠惠的话吸引了,在纸上用文字书写道:【怎么会认为摄影师在捉鬼啊?】
“你去过照相馆吗?”沈惠惠问道。
这年头照相还是很稀罕的一件事,农村里长大的孩子,这辈子都没见过相机,更不知道照相馆是什么。
但白画是在京都长大的,照相馆对她而言,早就不新鲜了,她甚至还买过好几台相机,都是国外进口的大牌好物。
【去过啊。】
“照相的时候,白光一闪,眼睛被一晃,之后有几秒眼睛看不见,是不是?”沈惠惠道。
【那个是闪光灯晃到眼睛,一会儿就好了。】白画写道。
“我没见过啊,所以被吓了一跳。”沈惠惠道,“要是有那种相机,拍照的时候不用闪光,也能照清人脸,拍照的时候,自动把我的皮肤变白一点,脸变得圆一点,头发可以随机选择长短,甚至五颜六色都有,拍完后,立刻就能看到照片效果怎样,好看的留下来,不好看的删掉重新拍。然后把好看的照片发给我的妈妈,让她随时能看到我在哪儿,我穿什么衣服,我身边的景物是什么模样,就好了……”
白画还是头次听人对照相机产生这样的畅想,只觉得又新奇又有趣:【你这是想让照相机帮你化妆,帮你烫头,还要像电话一样,随时把你的照片直接同步传递出去?】
“对对对,就是这样!”沈惠惠连连点头。
【这种相机我还没有见过,以现在的科技水平,就算是海外最发达的国家,生产出来的相机也没办法做到这一点,不知道未来可不可行了……】白画写道。
“肯定可以的!而且光是给相片化妆哪够,最好能把我的动作神态,动起来的样子都拍下来,就像是拍电视剧那样,但是我想看到的,不是现在这样的我,而是我想象中,变美之后的我。”
把你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
白画细细咀嚼沈惠惠的话,隐约间只觉得有一扇全新的大门出现在她眼前,推开这扇门,后面将有一个闪闪发光的世界。
白画忍不住问道:【你还有类似的想法吗,都跟我说说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沈惠惠说着,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神情,“不过我得开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白画道。
“我的这些想法,其实都是我以前做梦,梦里想的东西,除了照相机之外,还有很多很多。我可以一个一个地讲给你听,你则要教我画画。”沈惠惠道。
【教你画画?】白画一愣。
“对啊,我想看到健康的自己长什么模样,现在又没有那样的相机实现我的梦想,只能通过画画实现了。”沈惠惠道。
【画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需要打好基础后,经过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够磨出水平,你是个学生,有自己的课业要上,从头开始学画画会很辛苦。】白画道,【你想要看什么样的自己,我都可以帮你画出来。】
沈惠惠闻言,面露苦恼之色:“这样坐着站着的,麻烦你没问题,但别的时候就不大好了吧。”
【别的时候?】
“比如我健康状态下,吃饭的样子,上厕所的样子,洗澡的样子……总不能都麻烦你帮忙画吧。”沈惠惠道。
白画没想到沈惠惠会提出这么奇葩的要求,果然是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总能说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沈惠惠见白画沉默,主动道:“你要是答应的话,我们现在就开始学画画,一边学一边给你讲?”
【行吧。】白画无奈答应。
沈惠惠自然而然从白画手中,把笔接了过去,轻描淡写地将那画得扭曲的画纸翻篇,重新展开了新的一页。
白画说的没错,绘画是一件十分枯燥,需要十足耐心的事情,尤其是沈惠惠这种空有想象力但没有基础的人,乍然踏入这个领域,犹如一匹横冲直撞的野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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