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么,你但凡当初考试的时候不是考进插花班,你表哥的领队位置现在都得你来坐。”廖尺弹了一下被摆在窗台的绿色花朵,转过头意味不明道。
“哦。”谁要跟自家表哥抢位置啊。奚远不想理他。
“所以下一场热力赛的成员名单……”廖尺看她。
“不去。”
“斯里兰那几个疯子会鲨了我的。”奚远道。
“你还怕这个?我看你最后在终点挑衅人家的时候还很嚣张啊。”
奚远嫌弃地看他一眼:“这你就不懂了吧,之所以敢挑衅,不就是因为我知道我下一场比赛不会再上了吗。”
“……”
“真不去?”廖尺问她。
“不去。”
“那行,你说的也对,斯里兰那些人向来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惹了他们,后面还不知道会被他们怎么针对,所以赛场上的事还是交给你表哥他们吧,连云还是厉害的,这次最后还能一打二,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廖尺像是很随意地说着。
“……”奚远幽幽地看向他:“你威胁我。”
他佯装惊讶:“你可别污蔑好人啊,我只是说了个事实。”
奚远拳头硬了。
谁不知道她之所以掉马,就是因为兽潮那两天去帮奚连云了啊。
“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可以自己去问那些队员,他们都想让你上场,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见她好像真的有诸多意见,廖尺也不逗她了,认真道,“毕竟你一来,就让蓝穹拿下了终点的首位分,你知道吗,这次这场比赛,蓝穹最后的积分排名第二,再结合第一场比赛的总积分,直接把蓝穹从倒数第一的位置提到了第三,和帝星并列。”
“这是什么概念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们从来都不胡闹,但是你如果实在不愿意我们肯定也不会逼你。”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就是想打感情牌。”奚远一眼看透。
廖尺尴尬了一下:“竟然被你发现了,”随即又正色道,“不过我说的也都是真的。蓝穹在某些时候确实运气不是很好,就比如萧无许,你的一个学长,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学校这几年唯一的天赐,然而上一届联赛开始时他还没进我们军校,这一届联赛他又刚好毕业了。”
“……”
“前两届联赛大比,蓝穹一次倒数第一,一次倒数第二。”
“……”
奚远抹了把脸,表情痛苦。
“你再考虑一下吧,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七天,不着急。”
廖尺离开后,赵一黎看了眼高百川,又看了眼奚远,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也自觉地走了。
奚远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去摸椅子边繁茂的百叶草。
“联赛的事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没有有人敢说你什么的。”
器材室再度恢复成空荡荡的样子,高百川坐到她对面说道。
奚远抬头看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不要有负担,她笑眯眯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担心这个,要是队伍真缺人那我就上呗。虽然我打架可能不是很行,但跑的还是挺快的,斯里兰那边真想把我怎么样未必做得到。”
“那你这边一副蔫答答的样子给谁看。”高百川瞥她。
“因为我觉得我这样做有点违背我的初心,总有一种心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她怅然道。
男人哧一下笑出来:“贪生怕死的初心?那确实,又是殷泉又是谢水苏,该惹的不该惹的都惹了个遍,这样你要还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才该反思一下自己。”
“……高叔,你真的越来越讨厌了。”奚远不想理他。
高百川却是道:“不过就算是这样,你要真这么担心,在我看来不如多学几门技能,把自己充实起来,更强大了,这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
奚远赞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我这就去搜搜看在被敌人围殴的情况下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可以保证自己短时间内不被打死。”
这样她还来得及等大表哥来救她。
“……你觉得我是让你去看这些没用的东西吗。”高百川脸一拉。
奚远:“那我看什么?”
“你要去参加比赛,不该学点在比赛里面有用的东西。”
“你说训练啊,没事啊,我明天就去训练场,廖导师他们会教我的。”
高百川咳了一下,“我是说,除了作为单兵基础的格斗外,你难道不想再学点其它的?”
奚远怀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见她终于反应过来,高百川直接开门见山道:“这次你不是从欧阳丹臣那里缴来一把枪吗,”他下意识挺了挺背,“想学狙击吗,远在百米外却可以杀人于无形,虽然我现在比不上以前,但是教你……”
“不学。”
“教你是没……?”高百川一下拉起脸,“你说什么?”
“不学。”奚远撇嘴。
“怎么。”他立马吹胡子瞪眼。
“太累了,你本来就凶,要是专门教我肯定更严厉,说不定还会剥夺我平常的休闲时间,不要。”
“…… ”
“而且你那个时候的教学方法肯定已经不适合我了,我还是比较喜欢有趣一点的。”
“……”
空气沉默了一瞬。
“其实,我也可以试着把教学变有趣的。”高百川道。
“呵呵,玩个游戏都要说我,你当我傻啊”
高百川直接抄起旁边的小板凳,奚远见状拔腿就跑。
“想我后继无人是不是,我废了,都没人看得上我了是吧!”男人本性暴露,边追边骂。
“少来,就知道打感情牌,你有意思没,先把凳子放下!”
安静的器材室愣是被两人给整得闹哄哄的。
第二天,训练场。一大早,高百川在众学生的灼灼目光下背着手走进来,后面,满脸不情愿的奚远抱着狙击枪跟在他身后。
正在下发训练任务的廖尺看到这一幕眼睛一亮,都不用猜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跟旁边同样看热闹的导师交换了个眼神,然后走上前:“哟,老高,稀客啊,怎么想着来这里了?”
高百川瞥他一眼,忽略他那明显调侃的眼神,道:“之后的日子每天上午分我三个小时,其余时间你们自便。”
廖尺一点头:“行,那现在你先带她去学怎么用枪?三号训练室里面枪支都齐全的,你们随便用。”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时间就这么被几个导师合起伙瓜分完,旁边的奚远生无可恋。
然后两人进入单独隔离的训练室,时隔一年,重新拿起狙击枪,高百川的内心百感交集。紧接着,他闭了闭眼,将枪递给奚远。
“先用这个,学什么都是循序渐进,等你学好了,把你缴的那把枪改装一下,帝国未来第一狙击手的称号随随便便你就能拿下。”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波动,看样子是和过去彻底冰释前嫌了。
奚远却是诧异地看他,道:“高叔,这才刚开始呢你怎么就给我画大饼啊,我才不会上当呢。”
“……”一瞬间,高百川心中什么情绪都没了,然后一巴掌就朝她后脑勺呼去,“就你话多!”
接下来几天,奚远都在各个导师的训练以及偶尔和主力队员们的单挑下度过,在大家尽心尽力的帮助下,她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这期间,廖尺跟其他导师都时常说她是个好苗子,然后一脸畅快地给她加训。
高百川这几日看她的眼神也越来越灼热,每天明明给他的就三个小时,但他却恨不得把他这几十年的经验和能力全教给她。
与平常相处的时候不同,高百川在训练的时候可凶了,训人那是半点不留情的,每次奚远哪里一丁点做错或者反应慢了被骂得狗血淋头那都是常事,而每到这种时候,挨骂的某人那是一个难受啊,当然,顶嘴是万万不敢顶嘴的,她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但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再加上奚远本身天赋就高,连续几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在训练场待着的她各方面格斗技巧都突飞猛进,进步得十分明显。
而在距离下半场比赛开始还有三天的时候,帝国上下,与前一次发生地点几乎一模一样的大规模兽潮再次爆发。
彼时,廖尺还在单独纠正奚远出招时发力点的错误。
“你这些都是看视频学的吧,怪不得只学了个样子,你这里,你用这一招的时候着力点不该直接是手肘,而是腰部这儿转动发力去带动上半身。”
他也是带过好几届新兵和学生的人,奚远一出招,有什么问题他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后者听了他的话,便尝试着去改变发力点,这时,男人的光脑突然响起紧急提示声,廖尺手指划动,很快,光屏上出现的内容让他眉头紧皱起来。
“同样的地点,竟然又同时爆发了兽潮?”
奚远闻声动作停下来,“兽潮?不是前段时间才镇压下来吗,又开始了?”
廖尺点头,脸上满是严肃:“而且爆发的地方和上一次基本重合,这一点真的非常蹊跷。”
“那比赛是不是又要延后,我们要去雨城支援吗?”奚远问。
“这个暂时还要看兽潮□□的具体情况,我先去军部一趟。”
廖尺匆匆离开,奚远找了个空地坐下,打开光脑登录论坛。
一进去,果然,那里,很多与这次兽潮相关的帖子已经飘了红,奚远随便点进去一个,发现大家都在讨论的一个关键词就是‘同时同地’。
兽潮爆发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偌大的帝国,同样的地方再次同时爆发第二次兽潮,这个的概率好比让奚远一个月不吃不喝根本就不可能。
但它就是发生了。
【可怕可怕,这让我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件事】
【楼上慎言,小心直接被带走】
【别想太多,可能是最近什么新能源的研发不小心改变了哪里的磁场,大家以后注意好防护,遇到危险及时疏散就可以,不要整天自己吓自己】
【啧,楼上说的我不赞同,奉劝一句,住在城森边界范围的家人们还是建议你们有条件的就快点搬吧,这兽潮说来就来,下一次换个地方爆发指不定又是谁倒霉】
【……】
帝国的居民对这件事讨论得很激烈,而军方那里也在一收到消息后就立马派出了军队去各地支援救助。
而还算好的一个结果是,这次的兽群□□并没有上一次那么严重,来支援的士兵们及时赶到,很快就被镇压了下来。但论坛上,相关话题的讨论热度却一直没减。
而这个事过后,一切又恢复原状,但比赛还是延后了两天。
不过这对于各军校的参赛队员来说影响并不大,然而在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三天的时间,却突然传出主办方那里宣布后续整个赛事的规则将进行一个全程性的修改。
“在六大军校队伍都在的基础上再加一个皇家卫队?卫队?是代表中星域出战吗?”
“当然不是,他们要是代表中星域,那帝星军校算什么。而且卫队是单独划分的职位系统,他们的职责是巡逻皇宫,帝国有难第一个上的那种,我们军校就有毕业的学长学姐后面进入卫队的啊。”
“那这就更奇怪了啊,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让他们加入进来?”
训练场,奚远听着松征他们讨论这个问题,她撑着下巴,也很好奇。
另一边办公室,同样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廖尺沉吟了一会儿,看向高百川:“你觉得,会是我们想的那个样子吗。”
后者摇头,不确定道:“那边一定是在兽潮爆发地检测出了什么,具体的结果还处于保密状态没有公布出来,但不管怎么说,从现下他们做的这个决定也大概能猜到点。”
他继续说:“依靠卫队的实力去制衡各大军校,避免各个队伍的人才在联赛上发生伤亡,他们这次的意思估计就是这个,但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这种事,看来这两次兽潮只是预兆,后面一定还会有其它什么事情发生。”
但这些就不是奚远他们知道的了。
三天时间过去,热力赛下半场比赛开始的那天,自我感觉已经完全脱胎换骨的奚远跟在奚连云身后,无视经过斯里兰众人时他们投来的视线,自顾自站好队伍。
“这场比赛她竟然还敢来。”夏筝看着那张笑得灿烂的脸,指节咯吱作响。
站在前面的殷泉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要在入口处等他们吗。”她低声问。
“不用,那太浪费时间,我们先去找补给,有什么帐慢慢跟她算,总归都是要去终点,她跑不了。”
“好。”
“诶,待会儿我们进去是跟帝星的那些人一起,他们应该不会一来就跟我们打吧?”
“不会,帝星的目标一直都是前三,如果他们想在后面遇到辛克莱仍有一战之力,那就不会在开局就冒着会有队友被淘汰的风险来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这太亏了,也不够稳。”
这个赛场不就是谁先进去谁就掌握了补给优先享用权,越到后面的队伍往往越穷,得到的物资越少,所以奚远赌帝星的人肯定不会在入口处跟他们浪费太多时间。
身后的大屏幕上,前两场各军校的总积分显示在上面,这决定着等一下六个队伍进入赛场的顺序。
蓝穹这边,牢记着上场比赛他们和查罗尔军校临时定下的口头协议,此刻的奚远很自然地和邻队的秦颜眉来眼去着。
而在双方互相给着眼神,不经意间,奚远余光在观众席瞥到了一抹绿色。
那是一种带着生机的,在人群中看一眼就会被不由自主吸引的颜色,她转过头,那里,如丝绸般顺滑的浅绿色长发自然垂下,在光线的照耀下,给人一种梦幻的美。
而也就是这一转眸,她的视线也与那端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头发的主人对上。
青年的眉眼俊秀,挺鼻薄唇,整张脸仿若天工雕刻般完美无瑕,在触及到她的视线时,对方没有闪避,反而整个人都好像明媚起来,朝着她灿然一笑。
“看什么呢,我们要准备入场了。”
奚远回过神,看了眼身后的队友,又下意识再去看那青年。
不知道是不是恰好,他的目光还是向着她这个方向,青年笑着,奚远回过头,摸了摸下巴。
别说,还真怪好看的。
而随着辛克莱和斯里兰这两支队伍先后进去,接下来,就是蓝穹和帝星了。
一如奚远最开始猜的,一进入赛场,帝星的人并没打算和他们产生什么矛盾,一队人径直朝着其中一个补给点就快速赶了过去。
而蓝穹众人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到过了没一会儿,查罗尔军校的人进来了。
为首的秦颜走到奚远面前,伸出手:“那这一场,合作愉快哦。”
奚远立马一个回握:“合作愉快。以及,这一场,我们先把那些讨厌鬼淘汰出去怎么样?”
秦颜看她,两个人相对一笑,共识达成。
“队长, 待会儿进去,是先去找辛克莱的队员们吗?”
作为本场比赛特别加进来的队伍,皇室卫队这次派出的有十五个人。容淮是本次队伍的队长, 他是天赐,也是本身卫队中的总队长之一。
“不,先朝斯里兰他们的方向去, 如果蓝穹的动作慢, 那就去找他们。”
他们的突然加入自然是因为有其自身的任务,并且看过上一场的比赛,他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
而赛场里, 已经和查罗尔确认过结盟的奚远等人先去了离他们最近的一个补给点寻找装备。这一次赵一黎也在队伍里, 她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半点不肯耽搁的就重新加入了进来。
“待会儿估计斯里兰的人会主动找上我们, 记得随时给秦颜他们发信号。对了, 上场比赛你把人莫德军校的给坑惨了, 这一场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记仇, 不过还好,斯里兰跟他们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不然还要担心他们会不会联手。”走在队伍中,赵一黎简单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
奚远真心发问:“六大军校里面, 除去斯里兰自己, 有哪所军校是不讨厌他们的吗?”
前有秦颜说他们是讨厌鬼,后有莫德军校说他们做事太阴,这么不招喜欢的队伍, 怎么大家都不联起手先让他们出局。
“……”赵一黎闻言沉默了一下, 客观道:“军校与军校之间也不能单纯的就说讨厌跟喜欢,很多时候还是得根据当下的形势来做出不同的决定。就比如, 你别看现在我们两大军校好像水火不容的样子,到后面说不定也会建立合作关系呢。”
“啊。”奚远想象不到。
她想象不到殷泉和他们站在一起,对方却能忍住不弄死她的画面。
“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吧,而且这一场不是还加入了卫队的人吗,可别忘了他们,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不知道他们进入赛场会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又有着什么样的权利,不得不防。”
赵一黎在这方面的直觉很敏锐。在她看来,从主办方那边说卫队的人并不代表任何一方来参赛时,她就隐隐约约可以猜到他们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任务。
虽然进入赛场之前廖尺说过,卫队的人这一次大概率是来确保赛场安全的,使中途不会有学生出现重伤亡。但她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而很快,伴随着所有队伍包括卫队的人进入赛场大概一小时左右,最先从正面和卫队发生冲突的是莫德军校的人。
这整个过程他们队伍的人没有成员被淘汰,但是他们手中的标志物积分却直接清零。
“我靠,这么狠??这还不如把人淘汰呢!要是淘汰好歹还有队员能被掩护着带着标志物逃走,这直接给人家清空也太闹心了吧!”
松征看着就近的一个显示屏上,排名本就在最末尾的莫德军校后面积分直接变成零蛋。
“太可怕了,他们怎么做到的?”他问。
奚连云皱着眉。
旁边,有人猜测道:“是直接抢的,还是他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标志物的积分失效,又或者说,只要遇到他们积分就会被清零?”
赵一黎摇头:“最后一个应该不可能,但是第一个,他们怎么知道标志物在谁的手上?”
一个队伍二十个人,卫队的人再怎么强,没有固定的目标,难道莫德还掩护不了一个身上带着标志物的队员逃走吗,是怎么做到可以让全部的标志物都被抢走的?
“我觉得当务之急不是去研究他们是怎么做到那些的,我们现在是不是得快点离开这里?我看刚刚的动静,莫德军校的人好像离我们也不是很远,别下一个倒霉蛋就是我们吧。”
松征警惕地环顾四周,奚连云闻言当下做出决定,队伍立即启程朝着北边进发。
而尽量躲避着人群的他们运气还算好,中途没有碰到卫队的人,但是却在新的补给点遇上了第一个倒霉蛋。
所有努力一朝白费,此刻积分为零的莫德军校众人本就心情跌落到极点,一转头就又看到了虎视眈眈的奚连云他们。
“……”谢禧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尤其是看到奚远,他抓起他手中的剑,愤怒地指向她:“上次就是你害得我暴露的!”
当事人奚远立马着举起手,道歉的态度非常诚恳:“对不起,上次我本意其实是想和你打个招呼,但是没想到会吓到你,是我考虑不周,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
一连两个对不起,语气还这么真挚,这把已经准备打一架的谢禧给干沉默了,他想说话,但是对上那双满是可怜的眸子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恰恰这时奚远又继续下猛药:“其实,作为前两届比赛排名一直都紧挨着的好伙伴,这届联赛,我们其实在第一场的时候就想找你们谈谈关于合作的事情的,但就一直没找到机会。而上一场,好不容易我都挨着你们了,结果反而吓到你惹了祸。”
“我当时特别感谢你被发现后还那么讲义气没有指出我们。”
谢禧:“……”
说感谢还是谢早了,他当时之所以没有指出蓝穹的人完全是因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跟义气没有半点关系。
但就是因为这样想,于是当对上奚远那双真挚的眼眸时,他内心突然产生了浓浓的羞愧感。
他怎么可以辜负一个这么好看的学妹的真心啊,他太该死了。
而后面,就那么看着奚远睁眼说瞎话的松征等人的表情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么一番情真意切的话,要不是他们事后有过交流,连他们都要信了好不好!
“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她之前是不是就顶着这张脸骗你说她是个文艺青年的。”
场外,前排坐着的廖尺都看不下去了,他看着莫德军校的那个小年轻从满脸警惕到飘忽着双眼不敢看奚远,他就知道从此受害者群体里又多了一位。
“之前还真是没看出来,这小丫头,心眼子真是八百个。”他骂骂咧咧。
而旁边的高百川则是完全不想搭话。
要论这里面最惨的受害者,还得是他好不好,器材室的一个多月,他就活得像个傻x。这事要是说出去,以前那些好友都要笑死他。
赛场里,谢禧已经完全放下了戒备,看着奚远他们再也没了刚刚那么排斥。
“那行吧,既然都是个误会,那现在我们两队也没必要大动干戈,暂时和平发育吧。”
莫德的人放下武器,松征见状有戏,于是问道:“那现在大家既然都把话说开了,那可以顺便问一下,你们刚刚遇到卫队的人都发生了什么吗,他们是做了什么你们标志物的积分就被清零了?”
对面的谢禧一听,这是在向他们打探情报呢。
虽然刚刚误会解除,但两方现在还没有合作关系吧,他们凭什么要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去。
于是他哼哼了一声,反问:“真想知道你们就自己去找卫队的人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奚连云往前走了一步,他是蓝穹的领队,他说的话就代表着整个队伍:“为表诚意,我们可以把这个补给点的优先搜找权交给你们。”
也就是说,这个补给点的所有标志物,装备物资那些都让莫德的人先拿,他们只捡剩下的,如果还有剩下的的话。
这真的可以说是非常大的诚意了。
谢禧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不单单是因为蓝穹他们的态度目前看来挺好的,主要还是他们标志物才被抢走,这会儿迫切的需要新积分来打破那个刺眼的零蛋。
于是他转过头,看向身旁的王语蓉。
她是莫德唯一的天赐,这次队伍的领队。
表情淡漠的女孩点点头,与秦颜不同,她从见到奚远他们就没说过一句话,全程没开过口,是一个很寡言的人。
而见她点头,谢禧道:“那行,消息我们提供给你,这个补给点的标志物我们都要了。”
“可以。”奚连云道。
然后,蓝穹的众人便得知了这次卫队的人都是如何行动的。
“竟然有可以锁定标志物位置以及显示数量的定位器,这也太离谱了吧,怪不得莫德那边直接被清零,对方有目标有实据,谁拿标志物谁就被围殴,这谁扛得住?”
“但眼下谁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不会就是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想出应对的方法。”
“那就都让连云拿着好了,连云在我们之中实力最强,就算被刻意针对围殴,有我们拼死掩护到时候好歹能逃得掉。”松征道。
“不行。”
哪知一来就被赵一黎反对,她道:“你忘了刚刚谢禧他说的了吗,卫队的人之所以没主动淘汰掉他们的人,是因为标志物被抢走得太快了,他们都没做出太多的反抗对方就结束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如果我们为了保护标志物拼死抵抗,那卫队在一定的情况下就会把我们淘汰。”
“而如果到时候我们的人有所损失,队长走掉了倒还好,要是没有,那最后还是逃不过被他们围堵的结局,因为他们是不能被我们淘汰的,也就是说到时候不管怎么打,最后被淘汰的只会是我们。这是一个完全的死局,所以我们的重点不能就只放在标志物上。”
松征听傻眼了,他大脑转了半天,才缓过劲来,问:“可如果不这样,那我们难道就眼睁睁看他们把东西抢走?”
队伍沉默了一会儿。
突然,赵一黎的目光看向奚远,紧接着,奚连云和高灿也看向她。
于是,正在思考的某人一抬眸就发现刚刚还在讨论的众人此刻全都看着她。
奚远满脸茫然:“……?”
连绵的山地间,赛场中,继莫德遭遇卫队的清洗后,第二个倒霉蛋们也出现了,是辛克莱的队伍。
但大佬队伍终究还是有大佬的风姿在其中,好歹也是有两个天赐在其中的,辛克莱的确在一开始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抢走了一些标志物,但还没有到被完全清零的情况。
只是到最后也是靠着及时撤退才进一步止住了损失。
卫队的存在就好像一群四处游荡的猎人,各军校的队伍无法将猎人杀死,又要时刻担心猎人将他们的战果抢走,于是只能四下不停地逃窜。
赛场的最南边,在去往七号补给点的路上,奚远一个人可怜巴巴地背着枪,旁边只有一个松征跟在她身边。
不知道是队伍里的谁先想出这个主意的,奚远自己都没想到她的逃跑技术已经让队友们可以放心到把一半的标志物交到她手里,然后分给她一个松征后,整个队伍一分为二。
跟着奚连云的那十八个人正常往终点方向走,而她则跟松征绕路往另一个方向。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混淆卫队那边的视线,至于路上可能碰到的其他军校的人,赵一黎他们说相信她一定能隐蔽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