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太好了。”
把人拎出来，银针一扎把人弄醒，真言符一贴……死了！
“怎么死了？”
“怎么回事？”
“不好，是中了毒。”有识货的连忙掰开那人的嘴：“这人嘴里藏了毒，一醒过来，立刻就自杀了。”
“这下麻烦了，这人一死，可不就死无对阵了？”
李师伯皱眉，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出来。
这人一死，审问之事也就行不通了。于是众人再一次调转矛头，指向云华住持：“大师可否说说，为何在大雄宝殿下面，会有这么一个密室，那些人还被关在那里？”
他是这里的主人，这个问题，他自然是要解释的。
云华住持呼了声佛号：“此事贫僧亦是一无所知，今日方是初见这密室。”
这话自然没有人信，只是再如何问，云华住持都只有这一个答案。
之前死了两人的亲友跳了出来：“无论如何，事情出在庙里，云华住持都需给我们一个交待。”
云华住持又呼一声佛号：“此事诸位不说，本寺也定要弄个明白。在佛门圣地行此凶恶之事，本寺绝不会轻饶。”
闹事的闹不起来，云华住持在修行界粉丝不少。而且，那些大佬们并没有针对他。包括李师伯在内，他们都没有怀疑云华住持。只要没有人挑头，这事也就必然闹不起来。
只是死了亲人的人心里终究不愤。“这么多人，凭什么只我的兄弟死了，其他人却活的好好的！”
这声音一出，李师伯却几乎跳起来：“不好。”人已往外冲去。
“李师兄？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师伯一边跑一边道：“那些失踪的人必定接触过凶手，甚至还可能看过。凶手很可能会干出杀人灭口的事来……”
似乎为了应和他的话，一阵惨烈叫声从隔壁传来。
隔壁，可不就是临时安排的医治场所？
这下不只李师伯他们往外冲了，所有人一起往外冲去。
刚出门，就见隔壁门前堆着好几个人，而他们出来，正好看到又一个人从里面以极其不雅的姿态飞了出来，正好叠在那人堆之上。
“怎么回事？”
所有人看的发懵，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就在众人发懵的时候，从隔壁屋里走出来一个人。
“这些人正准备向屋里那些病号下毒手，我刚好撞上，就把他们收拾了一顿。”文思思笑眯眯的站在门口：“要是不小心得罪了哪位……”她的视线扫过这一群人：“可以直接来找我报复。”
她才发现，原来不但杀鬼有经验，原来救人也有经验啊。虽然少了点，可了胜于无啊。
“文小友。”李师伯最先反应过来，对于她的话自然也深信不疑：“多谢。”他看向那群人，“把他们先绑起来，注意查一下他们嘴里，别再让他们服毒自尽了。”
众人一涌而上，几个人被绑成粽子，嘴里被检查一遍之后，直接用东西给塞了起来。还有那家里有人出事的，直接下了狠手，居然把人一嘴牙敲了个精光，也是真恨毒了他们了。
“咦，这个人我认识。”
“这个我也认识，在旅馆里我们住对门。说起来，有一天半夜里，他非要我跟他一起出门。我胆子小，拒绝了。后来，阿四跟着他一起去了。结果阿四就失踪了……阿四一定就是他害的。”
一听这话，众人再次上前辨认，这一次成果不错，零零散散，居然都是之前见过的。只是这并没什么用，因为除了这些，更多的却没有。不知道他们的师门，不知道他们的人际关系，甚至连他们的名姓都不知道是真是假……
下面的人叽叽喳喳，主事的几人却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了文思思身上。
连云华住持都生起了好奇心：“李施主，这位施主是？”
李师伯连忙给他们介绍：“这位文小友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之前曾说过的那位以一人之力，诛灭鬼王的小友，便是她了。”
那件事当时闹得挺大，知道的不少。此时一提，便都想起来了。
再看文思思的眼神，越发热切。实力强，最主要的是年轻，前途无量，道门昌盛有望。
但……也有带着恶意的。
文思思感觉到那份恶意，便望了回去。不认识，但见过。之前跟王华逛这寺庙的时候见过，王华还特别给她介绍过。今次主持云轨山之事的道盟长老，而且非常巧的一点就是，他姓许。
果然，她不喜欢姓许的，是有道理的。
当然，对方不喜欢她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她坏了他们的好事。也许还不止一次，很可能这一次，还要继续坏下去。
“文施主怎么会在这里？”云华大师用一种很欣慰的眼神看着文思思，如此出色的后辈，总是值得人欣赏的。
“我本就跟李师伯一起，只是他先行一步，我来得晚些而已。没想到一来就遇到这些人要行凶，就顺便收拾了一下。”文思思让开身体，让房里的人出来。
本来就有人受的伤不轻，有他们作证，这些人行凶的事实根本无从推脱。
虽然其实并没什么道理，但在世人眼里，受害人的指认，总是令人信服的。
受了文思思启发的李师伯提议：为免灭口的事情再次发生，这一次受伤的人干脆全都抬到一起，治好的先一边歇着，没治好的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治疗。知道凶手很可能就在身边，谁也信不过。那就一切都摆在所有人面前，光明正大的来。
文思思还特别提醒：“该问的最好抓紧时间问。毕竟天色不早了，人的精力有限，都需要休息。总不能所有人都守在这里……不如先问，问完了，他们也就没有价值了，也就不值得兴师动众的来灭他们的口。”
于是打开灯，也不挪地方，直接就在这里问讯。
受伤的人都很配合，离着鬼门关那么近，还有两个跟他们一样待遇的人已经死了。又遭受了灭口的威胁，自然是百般配合，挖空心思的想要提供点什么。
“我是上山之后当天晚上就被绑了的，酒店里应该有他们的人。我那晚什么都没干，就晚上睡前，喝了一瓶酒店里提供的水。之后睡得特别沉……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关那里了。”
“……我的眼睛一直被蒙着，不过就在之前，我闻到过一种特别的香味，是薰衣草夹杂着檀香，对，不会错。虽然密室里血腥气更浓，但我不会闻错……”
“……第三天的时候，我听到了铃声，铜铃声，应该是很小的铜铃……”
“……”
其他人认真的听着，而文思思只听了个热闹。因为她对修行界本就不怎么了解，哪怕他们说出的这些线索，她也无法跟任何一个人对应起来。
而且这些人都是无知无觉的时候失去意识，醒来就被绑了眼睛关在密室里。每天有人给他们放血，强行喂他们吃东西。那些人就像哑巴一样，从不跟他们交流。所以他们能说的信息，都是能靠嗅觉和听觉得来的。
因此，她更多的时间，都是在观察现场的这些人反应。
绝大多数都是义愤填膺，年长一些的更沉得住气一些，他们显得更沉重些。
她扫了一圈，突然发现，秦宣和许灵儿并不在。眉头一皱，刚要动作，就被人压住了肩膀。
不用转头，就知道秦扇来了。
“你之前关注的那两个人居然摸到了结界的边上。”秦扇的声音里满是趣味：“看来，果然，功德加身的人，运气总是好的。”
文思思不解，所以他们能找到结界，是因为许灵儿的运气？
她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满满的疑惑，还有一丝丝担心。
“咦？他们居然正好找到结界的入口？”秦扇眉也皱了起来。
文思思干脆跟李师伯告辞，准备离开去看看那两人怎么样。或者就是跟秦扇聊聊天，也比在这里强。
“文小友这就要离开？”许长老一听她要走，眉就皱了起来：“这不太好吧？如今事情还未明朗，大家身上都有嫌疑。我建议，在事情没出结果之前，最好所有人都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好。”
“许长老说的对，这件事事关重大，还是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文道友最好还是留下，毕竟你也牵涉其中。虽然我们都相信你，可万一有问题需要问文小姐呢？”
他在道盟德高望众，他一开口，自然有人附和。
文思思轻嗤一声，“何必那么麻烦？用上真言符，每个人贴上一张，挨个问一遍，结果不就出来了么？”
有人就说了：“说的轻巧，真言符是高等符咒，哪是说有就有的？”
“就是，你以为是大白菜么？还一人贴一张。我们这里统共就是一张，还是人家的收藏……”
文思思无语，修行界里符咒这么精贵的么？而且，真言符不是初级符咒么？怎么就成高等符咒了？
许长老见她不说话，笑道：“文道友之前没有师门，无长辈带领，对道盟不了解也是应该的。”他对文思思并不是一无所知，甚至可以说，整个道盟，他对文思思的了解应该是最多的。自然知道，她确实有一些本事，但却无门无派。身边疑似有一个强大的鬼仆……当然，他并不准备跟她撕破脸。因为还不到时候，他只是不想她离开，免得再坏了灵儿的好事。
从上次的事情他就感觉，这个文思思跟灵儿相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会坏灵儿的事。
但显然，文思思并不准备配合他。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干脆的掏出一把真言符，“我不知道这真言符这么精贵啊，你们整个道盟居然就只有一张，也是可怜。我这里到有不少，反正白放着也没什么用，正好借你们抓凶手了。”
她这话嚣张又嘲讽，但根本没有人在意。因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的手上。厚厚一沓，灵光闪闪。眼力都不差，是不是真言符看不出来，可全都是高等灵符，这个他们是看得出来的。
“这，这真的是真言符？”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真言符？”
“你眼睛瞎了么？那么闪的灵光，你居然看不到？”
“……”不，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文思思扫了众人一眼，直接把符交给李师伯，“这符李道友你拿着用，我本就不是道盟的人，也就不掺合你们的事了。”
这一次，她再要走，再没有人拦她了。哪怕是看她不顺眼的许长老，也只能眼看着她离开。
一个能拿着一叠高等符咒随手送人，这代表着实力。不管这些东西是她身后的，还是她自己，但最终都落在她身上。修行界人本就不多，师徒关系亲比父子。打了小的自然会引来老的……文思思能拿出这些符咒，不把它当回事，那便意味着，她这个人是惹不起的。
就像她说的，整个道盟都拿不出这么多真言符。虽然并不表示整个道盟都比不上她身后的人，但这样的敌人，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
许长老也没有再出声，他甚至后悔，早知道之前他就不该出声。那样她就直接走了，不会留下这么多的真言符。而他现在不敢再留，因为怕她再拿出什么，让人措手不及的东西来。
文思思出来了，秦扇自然也跟了出来。
“你不担心他们进入魂山吗？”没有了旁人，文思思自然也就可以直接跟他说话，而不用担心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你以为那结界是摆设？”秦扇一点也不在意：“人，是过不去的。”何况，他们连摸都摸不到。
文思思不懂，于是她就去看了。怎么找到许灵儿，并不用秦扇告诉她。因为她还有毛毛，让毛毛给她定位，她就直接找了过去。
许灵儿和秦宣已经到了结界所在的位置，她来过，自然知道它在哪。而且，许是因为她从这里走过一次，所以多少能感应到一些。而许灵儿和秦宣却像没头苍蝇一样，只在那附近团团乱转。
“奇怪，明明监控里，她就是在这里消失，然后又出现，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许灵儿的手里拿着罗盘，一再的输入灵力，可依旧一无所获。
此时的秦宣也跟文思思平时所见完全不同，他很阴沉，眼睛漆黑，如同深渊。看向许灵儿的目光，也没有半分柔情。
文思思用起了观灵之术，虽然依旧有不舒服的感觉，但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看了之后，她的眉皱了起来，秦宣的身上居然有两个灵魂！
“夺舍。”秦扇此时也看着秦宣，手里的扇子不摇了。
文思思当然知道夺舍的意思，“可秦宣还在。”
“太弱了，早晚会被吞噬掉。”秦扇的扇子重新开始摇了起来：“走吧，我们先下山。”
文思思虽然还想再看一会儿，但她见他似乎在不高兴，哪怕他一再为她退让，此时也难免心里发怵。于是便乖乖转身，顺着山路下去。离得远了，才再次开口：“没关系吗？”总觉得，越来越复杂了。而且，他显然很不喜欢这件事，但是却又并不准备出手干涉。
“无事。”秦扇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大概是以前的老鬼，知道的多一些。”
“应该是之前我们去的时候，被他们的监控拍到了。而他们又恰好知道了一些东西，所以抓住了这一点。秦宣被夺舍，我看变化挺大的，那个许灵儿不知道发觉没发觉。”然后她又想到，如果他们一直不能达成目标，说不定还要来找她，让她为他们所用。
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准备利诱还是威逼了。
“你又怎么知道，这件事本就是他们主导的？”
文思思……细思极恐。
“那秦宣还有活路么？”
“看他的命。”夺舍这事，放在两千年前很容易解决，放在现在，却无人有办法。他可以替他解决，可凭什么呢？他又不是思思，是死是活，与他何干？
第二天，文思思没有上山。而是转到附近的商城，添置了一批物资。尤其是食材，因为秦扇突然拿了一本食谱给她，让她做来吃。而很多食材，她这里都没有。
山上有人下山。受伤的被送去了医院。其他的，也全都各自散去。并没有人知道这辆车上住着文思思，因此并没有人来打扰她。直到半夜，王华一身血的来砸门。其时，文思思都已经睡了。
睡到一半被吵醒，并不是件让人开心的事，她的心情很不好。
“文道友，不好了，山上出事了。”
出事不奇怪，秦扇之前就说了，那里极易产生阴物。而且只要死了人，无不变成凶煞厉鬼。
“山上那些人不是都走了么？还能出什么事？”
“还有一些人没走。不是，出事的不是人，是鬼，厉鬼。现在整座云轨山都成了鬼域，师伯和云华住持一起，才把我送出来，向你求救。”
文思思看向云轨山，果然鬼气弥漫。
“行吧，等我一会儿。”不管是杀鬼还是救人，都是能量。

此时正是半夜,云轨山上阴气弥漫，易进难出。
文思思没带王华,这云轨山她熟悉的很，完全不需要人带路。何况他受了伤，带了他，除了拖后腿，似乎没什么别的用处。因此，便干脆将他留在了山下。
文思思自己一人上了山。至于秦扇,她不确定他在哪。吃完晚饭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不知是出去了，还是隐了身形。
鬼域向来是好进的,因为鬼怪喜欢血食,他们不会拒绝任何人生物上供,可谓来者不拒。因此，也没有感受到半分为难，直接就上了山。
大多数新鬼都没有神智，这是她从秦扇那里知道的常识。而这里死的那些人，无一不是枉死。又受了地势的影响，更不可能拥有神智。剩下的只有本能，变强。新鬼变强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吞噬。吞噬血肉，吞噬同类。
这也是为什么,很少出现一个地方有很多鬼聚集的原因。哪怕是同类,聚到一起也是要彼此撕杀,到最后只会剩下一个。至于初见秦扇的那个古宅？那是因为有他镇着。
但很少有像他这么强大又神智清明的存在，其他的，哪怕是鬼王。他们虽然会召集阴兵,可同样也要吞噬同类。
据王华说，鬼刚闹起来的时候，是在庙里。
之前的事情说是查清，但其实又没查清。抓了好几个人出来，但真正的幕后黑手却并没有真正的抓起来。但却已经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云轨山上并没什么宝贝，也没什么异常，一切不过是引他们过来的借口。
既然如此，这些人也没必要再留下来。尤其是死了人，还有那么多伤患，以至于大家对这里都有些讳莫如深，因此这两天都走了。但事情还没完全解决，不说幕后黑手没找到，就是那大雄宝殿下的密室，也是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
因此，别看走了的人很多，但真正能代表一方势力的人，却全都留了下来。这些人身边再带上弟子，这么一来，人数也就不少了。
之前的事情多少还是让这些人心里生了警惕，因此，最后全都放弃住酒店，转而住到庙里。
所以，此时这些人，全都在庙里。
山上出事是在傍晚时分就开始的。先是酒店那边的普通人突然出事……而且一次就有六个人，直接死在厨房里。之后鬼域展开，就把所有人都给惊动了。
这些修行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结果那些普通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那些鬼实力越眼看着越来越强。他们这些修行者也开始受伤……这明显的不敌状态，自然就想着逃跑。
可他们这些修行之人的血肉对鬼物的吸引力比普通人要强的多，既然都被困在了鬼域里了，又怎么会让他们逃掉？一个逃一个追，期间又死了不少人，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一部份人吸引鬼物的注意，剩下的人想办法，派人出去求救。
按理说，他们这些人都是修行界里实力较强的，去外面求救请来的人只怕未必有他们厉害。说不定来了，也只是多几个枉死鬼罢了。还是李师伯一力坚持，要王华无论如何一定要来找文思思。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亲眼见过文思思的实力。因此，对她抱有极大的希望。
文思思初进鬼域，并没有引起那些鬼的注意。他们现在还没神智，哪里血肉的气息更旺，他们就奔着哪边去。文思思就一个人，自然比不上那一群人。
所以，她平平静静的上了山，很快就到了离庙不远的地方。
离得近了，这些鬼自然也就发现了她。里面的血肉再怎么香甜，可它们吃不到嘴里，而身后的这人，却是能吃到的。因此，离得最近的那只立刻就掉头，冲着文思思而来。
“鬼将？”果然不愧是小阴曹的地盘，哪怕隔着结界，这鬼的成长速度，也堪称逆天了。只是此时这鬼将毫无理智，整个就是一阴气团，根本连个人形也凝不出来。根本不知它曾经是谁……
忙将放在储物格里的剑拿了出来，这还是原来用的那把。至于秦扇送她的那把，她得先炼化了才能使用。她之前好不容易才把那法衣给炼化了，这剑……暂时却还做不到。
雷符引，九宵动，诛邪退避，万鬼皆亡。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两张引雷符，再加上她的剑法，也足以斩杀一只鬼将。鬼魂魄散，连超度都没机会的那种。
一只鬼将死，两只鬼将死。等这些鬼将死了近半，寺庙门大开，里面的人终于出来，也加入战斗。
东方破晓之际，最后一只鬼也在阳光下烟消云散。所有人都再支持不住，瘫倒在地。
哪怕是文思思，这会儿也站立不住，着实是累到了极致。不过，相比较这些之前就受伤，且受伤挺重的人来说，她的情况依旧是最好的。至少，她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这是自然的，她身上可是有法衣的，能被秦扇专门收起来的东西，必然不是凡品，她便是站着不动，这些鬼将也破不了她的防御。所耗的体力灵力，不过是因为她要杀了这些鬼罢了。
不过，收获的能量值还是很不错的。
有了这一波进账，毛毛又可以修复一个程序了。
稍作休息，众人起身说话。
“文小友，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青城派的地方，您只管开口。”说话的是个老道士，对方直接递了一个金色的令牌过来。
文思思虽然不认货，可也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拿出来的东西，必定不俗。救命之恩，如果拿个水货出来，他们一派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她也没拒绝。这世间什么债都好还，只人情债最难还。对于修行之人更是如此，涉及因果，那可能是是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事情。
收了这东西，于对方方便，于已也是方便。何乐而不为？
有了这么一个带头的，其他人自然不好落下。
于是，文思思手里的东西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李师伯更是给她送了一个罗盘。正是她需要，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李师伯送的这个，到正好合适。
收了一堆礼物，文思思便与众人告别，自顾下山去了。至于其他的事情，她帮不上忙。
到是有一个疑惑，她好奇，秦宣和许灵儿去哪了？之前没见到他们下山，这会儿也没看到他们。如果是别人，她大概会以为他们已经死了。但所知的信息告诉她，这两人绝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可现在这情况，并不是适合询问的时候。便只能带着满腔疑惑，下了山去。
半道上碰到正上山的王华，他到是机灵，看到山上鬼域已消，知道山上的事情解决了，自然便寻了上来。
文思思跟他打了声招呼，便越过他下了山。
秦扇不在，昨天她战斗的时候没出现，这会儿也不在车里。她心中疑惑，可却无处可寻。洗漱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躺下补眠。只是少了这么一个人，她睡的并不安稳，不到中午，便又醒来。
下车走了一会儿，吃了午饭，躺在车顶上，眯着眼睛看着天空。顺便也晒太阳……懒懒散散一直到晚上，他依旧未回。
心中疑惑更多之余，也难免开始担心。
难不曾出了什么事么？虽然他很强大，可再强大，也不代表他就是无敌的。就算他在人类中是无敌的，可还有不是人的存在呢？还有……天呢！
她的视线不自觉的投向云轨山，那里有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结界。
她在想，秦扇是不是去了那里。上次去的时候，她就看出，秦扇对那里很熟悉，甚至她也偷偷的猜测，他是不是本就是那里的人。那这一次，他是又去了么？还出来么？
还有那失踪的两人，现在是不是也去了那里？
他到现在都没出来，会是因为那两个人么？
一想到他可能从此以后再不出来了，心里一时间竟觉酸涩，眼睛都开始泛酸。毕竟虽然他可能并不是人类，可无法否认，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亲近的人。从到这个世界，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陪伴她的亲人，朋友，教导她的师傅长辈。如果他不这么离开……她怕是要很久才能习惯吧？
“想什么呢？”突兀的声音响起，让想的入神的文思思怔忡许久。转身看到熟悉的人，她眼圈突的一红。
“你去哪了啊？”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秦扇呆了一下，看着她泛红的眼眶有些发慌。他见过她各种神情，却从来没见过她哭。而且，见到的一瞬间，他也才发现，仅仅是红了眼眶，就让他心慌的厉害。随即便是愤怒，他不过离开一会儿，她怎么就哭了：“哭什么？谁欺负你了？我去杀了他。”
“我没哭。”文思思猛的冲向他，狠狠的抱住他的腰：“你去哪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秦扇更呆了，两只手抬的高高的，她这一撞像是撞上了他的心脏，又酸又疼。但很快，就又开始发起烫来。高举的手缓缓落下，轻轻的拥住怀里的人：“下次不会了，以后去哪，都一定跟你说。”顿了一下，又解释道：“我去解决许灵儿和秦宣了。那个夺舍的鬼有些来历，居然进了魂山。他们的目标是阎王殿里面的东西，本来那些东西我并不在意，只是想着，于其便宜他们，到不如给你拿来玩。”就算那些东西他看不上，那也不能给他们。尤其思思不喜欢的许灵儿，肯定不能让她沾上一点儿。
又道：“而且我看了，山上那些厉鬼，最多就升到鬼将，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我才放心去的……”
文思思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她就是因为念叨的太久，所以才会在初见他时一时情绪失控。这会儿缓过来了，便松了手，欲从他怀里出来。结果却退不出来了，之前是她搂他搂的死紧，这一次反了过来，她被他搂的死紧。
“思思，我很欢喜。”秦扇这会儿不呆了，而是笑得一脸灿烂：“你不想我离开，我很欢喜。你想我陪在你身边，我很欢喜。你舍不得我，我很欢喜……我很欢喜！”
一连串的欢喜，说得文思思心脏不受控的跳动起来，她的脸开始泛红。半晌才闷闷的问道：“……那你会离开吗？”她承认，她舍不得他，她也喜欢他的陪伴，她……喜欢他。不管他是人是鬼，是妖是魔。她觉得，她没救了。
“当然不会，我会跟着你，只会跟着你。”
文思思搂他的双臂又用力了，埋在他胸前的脸上，亦是如他一般的笑容。
秦扇回来的第二天，他们离开了云轨山。秦扇也告诉她，许灵儿和秦宣两人的下场。
夺舍秦宣的鬼，是一个跟秦扇差不多年代的老鬼。以前因为犯太多的事，入了地府之后，被地府关押。可后来地府出了点事，让他给逃了出来……那个时间点，大概在一百五十年前左右。后来，他蛊惑许家当时的当家，教他蒙蔽天机，借人功德气运为已所用。因此，许家一直供奉他。
而许家，也借着他教的手段，慢慢从一个普通穷小子，慢慢发展出整个许家来。只是，强抢功德气运，本就有违天道，而一些人死亡之后，也总要魂归地府。地府只要一查，自然就能查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