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起身,店小二一边给她上早餐,一边八卦给她听:“客官,您可知道,您昨晚宴请的一个学子遭了难了。”
“咦?怎么回事?不知是哪位兄台出事了?”
“就是那位徐允,徐学子了。都说这人倒了霉,喝口水都能呛到呢。其他人都没事,就这位徐学子,听说他昨晚回去之后,睡得好好的,结果半夜从床上摔了下来,竟把腿给摔折了。您说说,可不是倒霉么?这人也是糊涂,半夜摔断了腿,他自己却不知晓,还呼呼大睡。结果在地上躺了一夜,天亮才叫人发觉,早已烧得迷迷糊糊,叫都叫不醒了。”
文思思一脸的吃惊:“这怎么说的?难道那床是万丈悬崖么?摔一下便能摔折了腿?”
“谁说不是呢?以前也常听人说,有人睡姿不雅,从床铺上摔下,可从来也没听过把腿摔折的。所以说啊,还是这位学子命中该这一劫。”说到这里,小二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听说那位徐学子是个有大志气的,曾誓言若不能考中秀才,便不成家。原听说,他今年很有把握,如今这腿一断,怕是又要耽误一年了。”
“没想到徐兄竟有如此大的志向。就是可惜,时运不济。”
小二又神秘兮兮的道:“我听说,书院里一早就请了大夫。那大夫出来时,脸色十分不好看。有人偷偷问了,才知道那位徐学子烧的厉害,怕是脑子要出问题呢。”
“那可真是可惜了。”文思思感叹道:“看来我需去探望一二。”
用了早餐,文思思果然去书院拜访。徐允已经烧糊涂了,躺在那里人事不知。照顾他的是书院里的长工,并不怎么精心。看到此情此景,她心情十分不错。徐张氏抢占的嫁妆,正好给她儿子看病。唔,正是得其所愿。
很好,他们过的不好,她就开心了。
从书院出来,文思思便离开了县城。她的东西在县城虽然卖出高价,可同时也意味着,她在这里的每一笔消费也是高价。之前还节余一些,这段时间却花钱如流水,眼下手里又没多少了。
所以,还是得继续赚钱。
幸好,县城附近也有山,她便也懒得再往村子里赶,直接找了就近的地方进了山。
毛毛这会儿还挺是懵的:【思思,徐允怎么就摔断腿了?】
“我哪知道?大概,老天爷看不过眼了?”
【不对,思思,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一定是你做了什么。】思思都请徐允吃饭了,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而且正常人不会从床上摔下来就断腿,当反常的事情多了,且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时,那就有其必然的原因。唔,这话是上辈子秦爱军说的,它觉得非常有道理。
“离我们这次离开村子几天了,是不是一直都没有能量收入。”
对于毛毛,自然是能量最重要,立刻抛弃不重要的问题:【十一天,一点能量都没有。是不是那两个小子出事了?】
“不会。”这些人为什么以宗族为单位抱团生活?为的就是哪家遭了难,能拉把一下。徐良徐善现在就剩两个小娃娃,他自己想靠自己生活,想上进,只要去求求那些长辈族老,都是血亲,又不是什么灾荒年,肯定会拉他们一把的。
徐良也许没良心,不善良,不知好歹。可他却有些小聪明。知道老宅那边靠不住,也知道她这个后娘不在乎他们死活,受了这么久苦的他,自然而然的就会想法子自救。
“还是不够狠啊!”如果她狠一点,在这两小子身上留有余地,一直给他们希望,又不喂饱,吊着他们,那能量就跟割韭菜似,一茬又一茬。如果那样,这两小孩会真正的废了。
【那以后还要回村子吗?】
“再狩猎一波,等天冷了,找个好地方安定下来。”至于村子,她并不准备再回去。她在那里连个住处都没有,如果回去,得租或者买房子,养两个拖油瓶,她不甘心。自己又是寡妇,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再有徐张氏,伦理上她是婆婆,是要她孝顺的。她又怎么甘心去孝顺那个老虔婆?她一口水都不愿意给她。
所以,回去干什么?什么好处都没有,却要扯上一堆的麻烦。特别,人家一个宗族抱团的,她势单力薄。
【去府城,去京城吧。那里机会肯定更多!】
这个……再说吧。
未尝不可,但也没有必要刻意。
转眼到了秋末,天越发的冷,文思思终于准备结束狩猎,找个地方,度过寒冬。
此时的她身着男装,常在山里行走的她,脚步又大又稳,完全看不出女性的娇柔。再加上风吹日晒,肤色也不再白晰。因此走出来,完全就是一个好儿郎了。
“文小哥,这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就这里吧。”文思思把这小小的宅院转了一圈,别看它小,可它五脏俱全,她可以直接拎包入住。最让她满意的就是,它离主街道不远,不管逛街还是买菜,都非常方便。当然,也因为这一点,虽然它小,可它的租金却一点都不便宜。
但这却是最不要紧的,她现在不差这点钱。
一个人的日子总是自在的,就是少了些人气。不过不要紧,人气么,慢慢就会有的。
签了契,付了租金,这小院子暂时归她了。有了固定的住处,她先好生歇了几天。好不容易歇过来,她开始考虑生计问题。
一直打猎是不现实的,她也不能真把自己过成野人。她也没有金山银山,让她一直坐吃山空。所以,哪怕不进山,这钱还是得赚。
接下来几天,她都出去转悠,跟左邻右舍打好关系,顺便趟地盘,观察这世间百业。
衣食住行都是生意,可她到底跟商人不一样,商人是有钱赚那就是好生意。她不是啊,虽然她的目的也是赚钱,但她还有更高的需求。为长远计不是?能学点东西最好。赚钱多少,反而不是顶重要的。实在不行,她储物格里还藏着不少好药材,随便哪个卖一件出去,都是一笔横财。
所以,她首先就把那些单纯的买进卖出的生意给筛选掉。剩下的也有不少,三百六十行有些夸张,可也确实不少。一时间,她到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天又是一大早就出门,先找了早点铺子买了两包子,就这么拿在手里,连走边吃。街上这两天她都是转熟的,这会儿走的便有些心不在焉。
想干什么都得有铺子,或租或买,那肯定就得有先卖的。能让她看上的地方,自然都是人流量大的街面,生意兴隆,不是出什么事,人家铺子开的好好的,谁也不愿关门易主。
虽然没直接把她的积极性给灭了,也让她冷静下来了。不急,也急不来。
两个包子吃完,拿了帕子把手擦净,正好停在一家书店面前。这书店里卖各种书籍,也卖各种笔墨纸砚。进进出出的,都是读书人。文思思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进了书店。
这做生意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那就先读读书。很多古代的书,到现代都没有了。她有这运气到古代一游,有机会就多看些。
转了一圈,笔墨纸砚买了一堆,书也买了一堆。逛过书店才充份明白,这个时代读书有多费钱。难怪有人说,家财万贯不如诗书千卷。且不说其蕴含的意义,便是这诗书千卷的价值,也值个万贯了。
从书店出来,拎着一堆东西,自然没法继续逛了,转头又回家。进了家门,东西正归置着,就听“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出来。
一个血呼啦的人,正趴在她家院墙边上。她都能想象得到,对方估计从墙上掉下来的。可问题是,她这院墙外面也不是荒郊野岭,隔壁还是人家,他是从哪上的墙?隔壁?
【思思,是秦观澈。】
“秦观澈是谁?”她小心走过去,注意力全在这不知死活的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毛毛说了什么。
【就是之前你在山里救的那个男人啊。你忘记啦?】
“哎?是他?又是他。这是什么样的缘份哦!扫描一下,看看死了没?”鉴于对方是熟人,她到没那么紧张了。
【活着,不过情况有些危险,身上有不少小伤,这些小伤不致命,可他还中了毒,这毒致命。】
“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前一次就重伤,这一次不但伤了,居然还中毒。果然,古代社会一点都不简单,太危险了。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把人拉成平躺状,就搭上他的脉膊。弄到屋里去?唔,太脏了,这一身的血,还是算了。
过了一会儿,大概弄清楚他的情况。她起身洗手,去了厨房。
“这人运气还真是不错。”上一次受必死的重伤,好运遇到她。这一次中毒,又遇到她。运气更好的是,她手里的药材,正好能配出一副对症的药。
【思思,外面有人在搜查。】
文思思皱眉:“他不会是什么通缉犯吧?”如果是,那她还要不要救人?
【应该不是,搜查的人都不敢张旗鼓的。】
文思思想到那人一身的血,这一路过来,肯定留下不少痕迹。不管藏不藏,她这边肯定会被找上。将拿出来的药又收起来,回到院子里,拿了片参片给他塞嘴里。把人蜷成一团,拿了筐给他罩上。Μ.㈣柒七zW.℃ΟΜ
又从储物格里把猎物取出来,老大一堆,将筐都给盖严实了。又拿了空盆、菜刀——给猎物剥皮。皮毛单放,血单放,肉单放,内脏能吃的留下,不能吃的单放……小小的院子,被这些东西摆的满满的,且一股子腥臭。文思思自己都嫌弃的不行,可没办法,还得干。
收拾到第三只猎物的时候,门被敲响。她在家里,门向来不怎么关严实,人家一敲,门就开了条缝。
“是隔壁王哥不?门没闩,自己进来吧。”文思思没动弹,而是扬声叫道。
门被推开,两个不认识的人走了进来。文思思一脸镇定:“咦?哟,两位眼生的很啊。是不是也听说我这里有野味卖,想尝个鲜?来来来,我这正收拾着呢,你们看看,看上哪只就哪只,想要什么就拿什么。要是自己不想收拾,我给你们收拾了。右边许大娘做野味手艺一绝,拿过去让她给你们烧了,好吃的连舌头都给吞了。”
她噼里啪啦一通说,手上动作也没停。一只兔子在她手里被干净利落分开。皮毛丢到筐里,又把内脏取了,肉丢到桶里,内脏一翻挑捡,又各归各处,见两人还没说话,这才讶异的停下手里的动手:“两位大哥,怎么不出声?是不是我这里太脏太臭?也对,一般人是不太喜欢这味儿,要不你们指,我给你们拿?”
两人已经快速将院子打量了一圈,地方不大,摆的乱七八糟的盆盆罐罐的,都藏不了人。屋门窗户都开着,屋里的情况也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有老虎不?”终于开口了。
“嗨哟,这位大哥说笑呢。我哪有本事弄到那玩意儿?到了山林里,老远听着声就得跑。真遇着了,估计也没命回来。都是些小东西,兔子野鸡多一点,獐子有两只,还有竹鼠,这小东西别看它长得不怎么样,可肉那叫一个香……两位大哥,要不要来两只尝尝?”
“不用,我们只要老虎。”
“那就没办法了。”文思思只能遗憾的放弃这单生意:“不过没事,下次想吃肉,只管来小弟这里寻摸。大家伙没有,小东西还是有的。”
两人这就要走,文思思把人送出院门就回来了,门没关严实,就这么虚掩着,回来继续收拾那些野味。
【思思,他们绕到院子后面,上了咱家屋顶,正在偷看。】
“你盯着他们就行。”她手上动作没有半点停顿,过了约摸一刻钟,那两人才死心离去。
天虽然凉了,可这些肉也不经放。她直接找到许大娘,将肉和皮毛搬过去。肉请许大娘帮着做成腌肉,皮毛请许大爷给硝制起来。这两位这手艺还真不是她吹,那是真的好。
至于那些内脏,能吃的留下,街上随便雇几个小子来处理,不能吃的找地方埋了就行。
小子们干活快,一下午把半桶各种肠子给洗的干干净净,付了工钱,又一人分点肉,到天黑他们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而文思思趁着他们干活的时候进了厨房,熬卤汁。她准备把这些都卤了,什么时候想吃什么时候吃。最主要的是,熬卤汁味重,她还要趁机熬药。汤得是浓汤,最好是味道特别重的,将药味给盖住。
“那个人没死吧?”别她费这么大功夫,人再自己挺不住死了,那她才叫冤呢?
【没死,生命体征比之前还好一点了。真是生命力顽强!!】
大概是人参起作用了。
等到那些小子们离开,天也黑了,她这边才去把门闩上。药已经熬好,等到半凉,过去给他灌下去。她依旧没挪动他,任他就这么蜷着,依旧扣着个筐。一来她是真嫌弃他脏,她也不能给他扒了,洗涮一下。二么还是担心那些人,那两人上她房顶她可是半点没发觉。这样的本事,她肯定是做不到,也是现在的她无法抗衡的。她怀疑他们会传说中的轻功……在这样的敌人面前,她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再有毛毛说的,这一下午,他们来了整整四回。哪怕这小院里一下午都是人,他们回回都摸进来。不但屋里他们全都找过,连灶间都趁着她转身的功夫进来过。也亏得他待在猎物下面,脏的要死,那些人也嫌弃,才没想着把猎物底下翻一翻。
一直到天黑,这些人才彻底消停。
【思思,你说他们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那得看秦观澈对他们来说重不重要,重要的话,那就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重要的话,今天这样就是极限,估计不会再来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处理秦观澈?总不能真的一直就让他待在筐下面吧?
“毛毛,能把秦观澈放到储物格里吗?”
【不能,储物格只能放死物。要是把他放进来,他会立刻死亡。】
行吧,那她就再想想。
还没等她想出办法来,那筐底下有动静了。
第41章 接盘后娘时代【九】
“呵,还挺快。”她算了算,这药灌下去,还不到一个时辰吧?连忙出屋,过去把筐打开。正好对上他刚睁开便如利刃一般的视线。那眼神锋利至极,好似真的能具象化扎伤人一样。让猛不丁对上的思思下意识的退了两步:“你醒了?”
秦观澈起先并没认出文思思,而是先快速把周围环境扫视了一遍。虽然夜幕已上,可这并不影响他将一切看的一清二楚。而他观察的到一切,让他很快得出结论:“是小兄弟救了我?”
文思思点了点头,“你掉进我家院子,我总不能让人你死在这里,不然我可说不清了。对了,你身上的毒应该解了,不过伤还没包扎。下午好几波的陌生人来试探,应该是为你而来。”为了安全起见,最好是立刻离开。这会儿夜色正浓,他若要走,可不是最好时刻?
秦观澈在她说话时,一直注意她。毕竟虽然说是救了他,可也不知是敌是友。可看了好一会儿,他的视线突的飘到她耳垂上,又看向她胸口,半晌突的道:“原来是姑娘你?你又救了澈一回。”
文思思并不意外,有本事的人,记忆力不会差到哪去。救命恩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忘记的。不过还是有些泄气,她的修饰骗一骗普通人还行,骗他这样的人,估计是难的。也不知道白天的时候,那些来试探的人有没有发现:“你要离开吗?那些人应该还在附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过来了。”而她只是普通人,那些人她招惹不起。
“澈内力尽失,身上又有伤,此时又是这般模样,出去实在引人注意……”说了一大堆,结果不就是:“接下来这段时间,只怕是要麻烦姑娘了。”
“……行吧,不过别叫姑娘,我现在作男子装扮,旁人都以为我是男子。不如就叫小哥儿吧。”
“小哥儿。”秦观澈立刻改口。“还不知道小哥儿芳名?”
文思思白了他一眼,小哥儿能用芳名这个词吗?“如今我对外自称文斯。先进来洗洗你身上的血。”想了想,又回屋一趟,从空间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小了点,不过够宽大,你应该能上身。”
“多谢文小哥儿。”
“伤药放这儿,洗完之后自己上药包扎,锅里有饭,自己吃。”
“知道了,有劳文小哥儿费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在叫小哥儿这个词的时候,语调跟别的就是不同,带着点兴奋。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文思思转身出门,顺便将灶间门给关上。
过了半个时辰,秦观澈出来了。洗去一身脏污,到又是一个翩翩佳公子。唔,就是衣服有点不合身,生生将他一身气度减弱了三分。文思思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你的脸怎么跟之前不同?”这可不像她一样,风吹雨淋的晒糙了的不同,而是整个都有了变化。鼻子似乎高挺了些,嘴唇亦是丰满了许多。改变的地方很细微,可组装到一张脸上,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
“之前做了些易容。”秦观澈直接将秘密说了出来:“一些简单的药物便可以将五官稍作修改。”
文思思惊讶的眼睛都睁大了,“居然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
虽然化妆也被称之为堪比易容术,可到底是不一样的。
“小哥儿若是感兴趣,我可以教你。你本身就通医理,只要知道配方,想来极易上手的。”
她还挺感兴趣的,不过,相比较于易容术,她更感兴趣的是他之前说的内力。这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世界,她之前还以为,以她在山里锻炼出来的身手,就可以保护自己了。如今再看,还差的远呢。她只能在普通人之中自保,遇上强人,还是个弱鸡。这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
不过,这事儿得慢慢谋划。唔,两次的救命之恩,她若直接开口,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我的确很感兴趣。”她摸了摸自己的眉毛:“我平时用的这些,稍一碰就掉色,时时担心暴露了身份。”
“我这里还有些药,明日我替你画眉,只要不用特定的药水洗,便不用担心它会掉。”秦观澈连忙道。
“会不会太麻烦你?”
“自然不会。”他乐意之至。秦观澈看着她,好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上次遇到她时,可还在隔着几百里外的山里。
“我一直在山里打猎采药,只顺着山走。等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附近。本来我也居无定处,走到哪算哪。离这里近,便到这里来了。”
“难怪。”难怪他后来在那附近寻找,一直都没能再遇到她。
“什么?”文思思没听清他说什么。
“没什么。”秦观澈忙摇头,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不知我今晚该住哪?”
文思思想了想,端起油灯,领着他往西侧间走去。
“只能睡这里了。只是没有床,你只能打地铺,望莫要嫌弃。”
“应该的。我亦是四海为家,幕天席地更是常有的事。有个安身的地方,已经很好了。”
秦观澈哪敢嫌弃。
到了屋里,文思思左右看了看,道:“你去灶间抱些稻草过来铺在下面,我那里有张熊皮,铺在草上,隔一隔地上的寒气。再在能皮上铺被褥,想来也是能睡的……”
“已经非常好了。”秦观澈是惊喜的,连忙道谢。可随之便是担忧:“那熊,是你打的?”
文思思点了点头,不是她又还能是谁?
秦观澈一阵后怕:“你可曾受伤?”
文思思怔了一下,随之失笑:“都过去许久了。”当时确实受了点伤,但并不重。而且她自己就懂医理,手里各种药材都有,伤早就好了不说,连疤都被消的一点不剩。
“山林里危机重重,太过危险。”顿了一下,又道:“我知你是艺高人胆大,可人的力竭之时,更有疲惫倦怠之时。你一个人,太容易出事。”
文思思笑道:“你说的对,所以我现在在这里安定下来,以后大概不会再经常进山了。”
“那就好。”秦观澈重重的松了口气。
文思思催他:“你快去抱稻草来,多抱点铺厚实些。”
“好。”秦观澈去了,文思思又回房。她的东西不在屋里,都在储物格里。她自然不能凭空拿出来,只能回房作为掩饰。
东西拿出来,他自己动手铺好。他之前说累了,文思思便不再打扰,让他休息。她这边去灶间沐浴洗漱,回屋之后,又翻了会儿书,这才休息。
半夜的时候,毛毛突然把她叫醒:【思思,有人偷溜进咱们院子里了。】
文思思一惊,猛的坐起:“可能是白天的那睦人。”她皱眉,就要下床,去叫秦观澈。那样的强人,不是她能对付的。秦观澈哪怕是受了伤,也比她强。
【好像不是。可能是秦观澈认识的人……】
文思思皱眉,起身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们见面了?”
【对。秦观澈现在在院子里,那个人也在院子里。他们没有说话,不过一直在比划着。】
一听这话,她又倒了回去。
【秦观澈给了那人一个小册子。】毛毛还在直播他们的情况:【那个人给了秦观澈一个信封。】
文思思眉毛都没动一下,“能知道内容吗?”
【他们都没打开。】也就是说,它不知道。【那个人走了。秦观澈还站在院子里,他还站在那里,他动了,他打开了信封,里面是……一叠银票?哇,好多啊!他回来了……啧,他把门关了起来,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思思,他往你房间来了。咦,他又停了下来了。唉,他又回西间了,他又躺了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儿,它才又道:【思思,他睡着了。】
思思闭着眼睛,早已睡着。
文思思起床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随着天气变凉,白日也变得短暂起来。这会儿起床,已经非常晚了。
秦观澈早已起身,只是他现在麻烦缠身,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应该是不知道的,谨慎起见,自然还是不出门的好。因此,只坐在堂屋,拿了本她昨天买,却没来得及收拾的书翻看着。
见到她出房门,抬头就给了她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对着那笑容,文思思晃了一下。
“早啊,文小哥儿。”
“秦公子,早。”
“小哥儿叫我阿澈就好,叫秦公子,我听着别扭的很。”
“阿澈。”文思思也想跟他拉近关系,毕竟她还觊觎着人家的功法呢,于是立刻顺他意的改了口:“我马上做早饭,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都好。”秦观澈哪敢点餐,“我来帮你烧火。”
“你会?”
“自然。”
文思思自然不会拒绝,先舀了水放锅里让他烧火,然后才去洗漱。出来烙了几个油饼,煮了几个鸡蛋,又炒了两个小菜。还有昨天做的卤味,切了一大盘。
饭后,秦观澈又提及昨晚的话题:“说好今天给你画眉的,你看什么时候开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因为洗漱,她脸上现在干干净净,做的修饰这会儿也全都没有了,完全就是她原来的模样。上次她救他时,他当时其实只是强撑着意识,看人时都是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些模样。所以,这一次他才算是真正的看清她的模样。
而这么一看,便有些转不开视线。虽然皮肤有些暗,可她五官长得极为精致美丽,每一处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若是再白晰一些,再换上华服,必定惊艳不可方物。
“现在就可以。”文思思到是想快些见识所谓的易容术。“需要准备什么吗?”
“不用,东西我都有。”秦观澈回了西间一趟,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荷包。那荷包别看小,可里面零零碎碎的,放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少。
第42章 接盘后娘时代【十】
文思思对着铜镜,一再的端详自己的脸。抬手擦了擦眉,又沾了水,再擦擦。被画上去黛色,依旧稳稳当当,半点没掉,连色都淡一点。
“果然不褪色。”文思思一脸惊喜,有这个,以后到不用担心,随时可能暴露身份了。
秦观澈手里拿着一支细细的小毛笔,也在看她的眉:“你的脸小,便是加粗了些,也依旧秀气。”好看的很。
“这便够了。”时人重规矩,离经叛道的少。人们识别一个人是男是女,看的是着装。便是秀气些,也会下意识的想,这个小伙长得真俊俏,而不会去怀疑,这人是不是女扮装。这样的念头,一般人根本不会有。
当然,如果在人前,眉毛掉了,那就又不一样了。
“你可是遇到难处?为何要扮作男子?”这话昨天晚上他就想问了,可他能看出她对他防备,两人也没那么熟,忍到现在实在忍不住。
文思思摇了摇头:“到不算是难处。”红河村的那些人,哪能难住她。“只是一个人在外谋生,男子要比女子安全方便的多。”
秦观澈对这一点感受更深,“可有需要我帮忙的?”顿了一下,又解释:“你救我两回,我这命说是你的也不为过。若有需要,你只管开口,无论如何,我定为你达成。”
“若是要你杀人放火,难道你也去做?”
“做。”秦观澈毫不犹豫。
文思思惊讶的看着他,想看他说这话是否是认真的,那双眼黝黑明亮,满是认真,这让她心头微颤,这承诺过重了。可这实在是个好机会,她想了又想,终是觉得机不可失。于是道:“我想习武。”这时代规矩重,尤其事关传承,那更是重中之重。她心知这要求难为人,可又难免想着,既然这是一个有武功的世界,那除了他学的外,应该还有别的门派功法之类。她不一定要学他学的,也可以学别的。“你可否帮我找一本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