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肖冷:我如果说我是条子,阁下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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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德州扑克啊,先生。”◎
这些对话除了肖冷, 其他队员都听不懂,但那位金发红唇的翻译女郎很贴心地提供了翻译服务。
叶汐暗暗心惊,表面上压低眼帘遮掩情绪。
这种一对一交流的场合, 翻译不是必要的,非要翻给他们听只有一个原因, 就是对方想从他们的反应中捕捉一些端倪。
果不其然, 她虽然低下眼帘,却明显感觉到那个老人饱含笑意的目光划过来。他认真打量了他们中的每一个,没有看出什么,视线才落回久久不言的肖冷面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的朋友。”
“哈哈……”肖冷忽然笑了两声, 摇着头,好似在否定什么想法。
注意到老人不满的目光,他耸了下肩, 轻松道:“我在想这是公海,又是怪谈,我如果编造一个军人或者警察的身份,是不是有点假。”
老人附和地笑了下, 但没有说话。
叶汐挑了挑眉,心想这是两只狐狸。
在公海上, 说自己是来自于某一个国家的军人或者警察, 在普通人看来当然很假。不过从之前肖冷透露的信息里, 她知道国际刑警部门曾经上过这条船, 面前的I国黑手党作为这条船的持有者必然也知道这件事。
所以, 肖冷在装「普通人」。
演得够自然, 对方就很难分辨虚实。
他在老人的注视中舒了口气, 摊了摊手:“我们的确不是冲钱来的, 不过既然来了, 我们也很想赚些钱再走。”
老人还是没有说话,拿起玻璃杯喝了口酒,静等他说出上船的本来目的。
肖冷似乎对这种无声逼问的态度很无奈,叹了口气:“我们都当过兵,后来自己到美国组建了一支雇佣军。这回过来,是因为某国王室有四件祖传珠宝失窃,王室侦探一路调查,查到了这艘船,但如果让侦探本人上船来找,恐怕很难活着下去。”
“如果让侦探本人上船来找,恐怕很难活着下去……”翻译把这些原原本本地用中文说出来,叶汐哑了哑,心里直呼佩服。
在她看来,肖冷的故事编得非常离奇。但正因为离奇,现在听起来反倒更可信。
况且他还在离奇中加了一点可信的成分,比如「四件珠宝」这种涉及具体数量的说法,这种数字很容易从心理上让人觉得事情是真实的。
老人又眯起眼睛,用那副毒蛇般的样子打量肖冷:“哪国王室?”
“无可奉告。”肖冷的脸色冷下去,看起来很不友善,“我们需要保护用户隐私。”
“好吧,我理解,我理解。”老人笑了笑,又问,“珠宝和诺卡有关?”
肖冷一愣,定睛间流露困惑:“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的船,我的领地。”老人张开双臂,像在宣示主权。
肖冷突然显得很激动,霍然站起身:“他在哪儿?”
“冷静点,我的朋友。”老人眼底的疑虑被他的过激举动打消,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先跟我说说,你们和诺卡之间是怎么回事?”
肖冷对他的安抚不做理会,情绪依旧激动:“我们费了很多工夫才联系上他,他说有事上船详谈,可上了船,我们就找不到他了。”
他顿了顿,眼中满是被戏耍的愤恨:“我们必须把珠宝带回去!”
“我知道。”老人依旧示意他坐,他僵持了两秒,坐了回去。
“Well,我的朋友。”老人在烟灰缸上磕掉雪茄的灰烬,“怎么说呢,现在对你来说,这件事会非常困难。”
“首先,我不知道那些珠宝还在不在诺卡手里———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搪塞你的说辞,但请你相信,我先前不知道任何关于珠宝的事情,更没有在诺卡手里见过那些东西。”
“坦白说,我和你们亚洲人的交集,并不太多。”老人笑了笑,坦诚表示。
肖冷淡然点了下头,对他的说法表示接受。
“其次,恕我直言,你真的不该得罪那些日本国人。”老人露出遗憾的微笑,“这里是我的地盘,但他们的实力也很强大。当然,他们尊重我,所以不会跟我起冲突;但我同样尊重他们,也不想跟他们起冲突。”
“所以,我的朋友,你真的不该得罪他们。”他重复着这句话。
“但我已经得罪他们了。”肖冷身体后倾,双臂张开搭在靠背上,神色泰然自若,“很感谢您的叮咛,但看起来我们接下来只能硬碰硬了。”
站在他身后的叶汐有些紧张。对方是黑手党,她完全不认为对方做出这种叮嘱是出于好心,必然别有目的。
从肖冷的反应看,肖冷也在等对方的下文。
不出所料,在看到肖冷毫无惧色之后,老人皱了皱眉:“那我们换个说法吧。嗯,为了办成这件事,那个王室给了你多少钱?我付双倍,换你直接离开这艘船。”
肖冷目露好奇:“我不明白,先生。这事跟你并无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下血本的插手?”
“我说过,这是我的地盘,我想维持这里的和气。如果那些日本国人对你们不依不饶,大家就都没有办法在这里尽情玩乐了。”
「尽情玩乐」,这四个字让叶汐心情复杂。
“但这不是钱的事。”肖冷面露难色,“我们接手了这单生意,就要竭尽全力把它办好。虽然本质是为了赚钱,但我们也很在乎名誉。”
“而且先生,我这么说吧,这四件首饰对王室来说至关重要。如果我们没能成功把它归还回去,王室一定会再派人来———您难道想一直应付这种事情吗?还不如让我们把它办妥,以后就再也不会有人影响诸位尽情玩乐了。”
“你这样让我很为难。”老人眉头深皱,呢喃着重复,“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不如我来出个主意。”肖冷衔笑,一脸诚恳,“您只是想保证大家都能尽情玩乐,那么赶我们走,就并不是唯一的办法———您看这样如何?你帮我去跟日本国人谈一谈,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想找东西,误入他们的领地我们也很抱歉,造成人命的损失我们可以陪,让他们报个价。”
“如果我没猜错,根据这个怪谈的机制,假如我们在现实世界的账户有现金进账,在这里应该就会刷新出等额支票吧?我可以立刻让外面的人汇款,他们即刻就可以查收。”
“的确是这样。”老人不假思索地承认了,肖冷的提议也让他打消了心底仅剩的疑虑。
用钱换人命的这种操作,只有他们这种人才能理直气壮的提起来。其他的无论是真正善良的军人、警察,还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政客,都不敢明目张胆地提出这种要求。
他于是在深思熟虑之后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和他们谈谈。如果他们接受,我会联系你们。”
“谢谢!”肖冷笑道,信手摸过放在茶几一侧的扑克牌,“还有些事,不知您有没有兴趣赌一把?”
老人饶有兴味:“赌什么?”
肖冷说:“德州扑克,三局两胜。除了赌钱之外,如果我赢了,希望您可以给我行个方便,让我搜查船中的各个角落,以便我们尽快找到那些珠宝会去交差。”
“想必您也看出来了,诺卡现在并不配合。为了尽快完成任务,我们除了自己找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们只是想完成这单生意。搜查过程中不会动任何属于其他帮会的东西。否则以您的实力,完全可以不让我们下船。”
老人沉吟了一下:“不如这样,假如你赢了,我愿意替你去和诺卡谈谈。”
“我还是希望把搜查作为保证。”肖冷道,“至于您如果赢了,想开什么条件。您可以提。”
“好吧,既然你不肯退让。”老人叹了口气,“如果你赢了,我帮你办成这件事。但如果你输了,我要求你和你的所有手下再下一个靠岸点,立刻下船。”
肖冷陷入沉默。
老人勾起笑容:“敢不敢赌?”
“好。”
几秒的迟疑之后。肖冷沉声接受了他的要求。
老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起站起身,走出沙发区。
包厢里设有专门的德州扑克牌桌,听说顾客要玩牌,立刻有荷官走了进来。
肖冷和那位老人分坐在牌桌两端,叶汐迅速代入了当手下的感觉,捧着筹码跟过去,在肖冷坐定后,将筹码整齐地码在了他的面前。
可对方很大方,等叶汐退开,那个金发女郎走过来,在两人面前各摆了几十万筹码,俨然是要请他们玩这一把的样子。
肖冷挑眉看向老人,老人笑道:“赢了你们拿走,输了算我的。就当是为你房间里的窃听器道歉。”
“原来是窃听器……”肖冷好似这时才将那些线索联系起来,释然一笑。
荷官当着他们的面拆了一副崭新的扑克。挑出两张Joker放在一边,然后伸手一抚,令所有扑克在他们面前呈扇形均匀展开,之后才开始熟练地洗牌。整个操作过程不仅专业,还很有避嫌的味道。
但这其实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因为这位荷官明显是怪谈NPC,不是他们任何一方的人,绝不会帮他们任何一方出老千。
完成洗牌之后,两个人按规则先上了盲注,老人是大盲,押上一万美金。肖冷是小盲,只需要五千。
荷官确认盲注数量无误,就为他们发了牌,每人两张,接着便询问肖冷是否加注。
肖冷将随意地两张牌翻开,站在他身后的几名队员都看到他手中是一张红桃Q和一张方片K。
在德州扑克里,手牌大小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与胜负基本无关,但在双方持有同样牌型的情况下,大小就变得至关重要。
因此开局就拿到两张大牌还是很能增加信心的。
肖冷一哂,按玩法将盲注配齐到一万美金,但没有额外加注。
身后的队员们不太摸得清他的操作,但此时都非常默契的维持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
老人见状,也表示不加注。
双方筹码持平,荷官开始开牌。
德州扑克的玩法是玩家各持两张手牌,桌上再开出5张,相当于一共7张牌,其中任意5张组成特定牌型即可。
桌上开牌的过程是第一轮一口气开三张,之后每一轮开一张,每轮之后都有一次加注机会。
现在,场上开出的三张牌依次是黑桃5、草花6和草花9。
这牌挺好的,可能出顺子,也还有机会出同花。
就是和肖冷手里的牌基本没关系。
这一轮肖冷示意不加注,老人笑笑,加注一万。
肖冷被迫配平数额。
荷官紧接着开出第四张牌。
草花K。
草花K+方片K,肖冷手里有了一对K。
他犹如新手一般,眼睛忍不住亮起来,在荷官询问时立刻表示加注一万。
老人睇他一眼,随之配平,但没有额外再加。
第五张牌,方片5。
方片5+黑桃5,草花K+方片K,这是两对。
肖冷舒气一笑,豪情万丈地加注三万。
“十万。”老人将筹码推上去,很和善地奉劝肖冷,“我劝你不要跟。”
肖冷皱了下眉:“跟。”
说罢,不假思索地推上筹码。
荷官点点头,示意双方开牌。
肖冷手里就是那两对,但老人的牌翻开,是一张草花J和一张草花3。
再加上场上的草花6、草花9和草花K,刚好凑成同花。
“劝过你了。”老人无奈地摇头,将荷官推过来的筹码照单全收。
叶汐在后面看得眼晕:就有个两对,为什么玩这么大!
肖冷恰在这时转过头,看了看他们,问老人:“可以让我的手下来吗?”
“哦,当然。”老人笑了声,对他这种近乎耍赖的操作不以为意。
肖冷站起身,对王心冉打了个手势。
王心冉瞬间压力爆棚———三局两胜的局,肖冷已经输了一盘,接下来必须两轮全胜,才有可能达成他们最终的目标。
然而不等她反应,肖冷视线一转,落到叶汐身上:“算了,你来。”
话音未落,又回到王心冉面上:“不行,还是你吧。”
两个人被他弄得一惊一乍,老人在听完翻译之后大笑:“哈哈哈哈,别紧张,年轻人。要不这样,你们一起来。”
肖冷转过头,神色有些窘迫:“这不好吧……”
“没什么,你们上三个人,我们也上三个人,最后赢的是哪方的人,就算在哪方,这是公平的。”老人显得十分大度。
这让叶汐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关于欧洲黑bang的影片,那些黑bang里的人,虽然杀人不眨眼,但在社交过程中往往是很绅士的。
“好吧,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肖冷局促的搓手,抓住这个机会,让叶汐和王心冉都坐到牌桌前。老人那一侧也叫来了两个手下,场上瞬间形成3V3的阵容,比刚才热闹很多。
牌桌总人数上涨到6人,王心冉顿时冷静了。
在德州扑克的牌局里,想要获胜,最重要的因素有两个,一是算牌,二是观察对手的反应。但在算牌这一块,大家其实是看不到其他玩家手里的牌的,只能通过看他们的反应猜测他们手里的牌是什么,因此这两个因素其实相辅相成。
但在只有两个人的牌局里,全局发出来的牌一共只有9张,大家能做出的反应也很少,估算精准度也会降低。
人多了就不一样了。
现在桌上一共6个人,光手牌就会发出12张,再加上5张场牌,共计17张,将近三分之一的牌都会被发出来。大家再轮流加注,你来我往间的表情反应也会丰富很多。
这样一来,通过估算赢的概率就大多了。
王心冉对此有了底气,从荷官发下第一张牌开始,学霸大脑就开始飞速转动,每一张牌出现她都在疯狂计算胜率,其他玩家每一次表示加注或不加注时,她也在结合场牌判断对方手里到底持有什么牌。
20分钟后,第二局以王心冉开出三条7告终,赢得有惊无险。
只不过由于第一局的惨败,王心冉这一轮也很谨慎,赢是赢了,但数额上并不大,只能算是小赢一把。
“不错。”肖冷明显地松了口气,向叶汐和王心冉道,“去休息吧。”
语毕还很有风度地信手拿了两摞筹码,塞到她们手里。
老人看得发笑,也摆手示意手下离开牌桌,摇着头道:“年轻人,你这种人进赌场,是很危险的。”
从他自若的笑容看,他已经放松了大半。第一局开局之前因为摸不清肖冷水平而生的如临大敌,此时已荡然无存。
很快,荷官开始了第三轮发牌。
几名队员依旧在肖冷身后,看到他手里的牌是红桃3和黑桃4。
接着就看到,头三张场牌分别是方片K、黑桃K和方片A。
队员们无不眼前一黑,都在腹诽肖冷手气差得令人发指。
然后就听肖冷说:“加十万。”
“?”队员们心里大受震撼,硬绷着没有做出表情。
肖冷如数推上筹码,笑吟吟地目光但看着老人。
老人虽然没有流露情绪,但在是否要跟这么多筹码的问题上,显而易见地陷入了犹豫。
肖冷心下勾笑。
这意味着他手里不是两个A。
老人这把运气其实很好,手牌一张草花K,一张红桃A,开局就组成了K和A的大葫芦。在场上已经不具备开出皇家同花顺、同花顺和四条的情况下,他基本是必赢。
可肖冷的操作让他迟疑了。
因为KKK+AA的葫芦还有一个被压的可能。
那就是AAA+KK的葫芦。
难道他起手两张A?
老人略作沉吟,觉得这个可能性太小,最终表示:“跟注。”
只是跟注,没有额外加注,让肖冷愈发确信,他手里绝不是两个A。
手里的牌不是最大,就会存在变数,心态也会被这种变数影响,对手就有翻盘的可能。
他维持着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在荷官开出第四张场牌之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开口:“All-in.”
老人目光微凝,不过在上一次的犹豫之后他已经理清了思路———现在场上比分1:1,这轮无论他是弃牌还是输,结局都是2:1,没有什么差别。
唯一的差别只在钱上。
他的地盘,他当然不会在钱的上示弱。
所以这次老人的反应很快:“跟注。”
双方筹码再次配齐,荷官发出最后一张牌。
肖冷依旧没有抬眼去看,却忽而笑了声:“最后一轮了,加些别的筹码,怎么样?”
老人声音平静:“什么筹码?”
“如果我赢了。”肖冷嘴角转着一抹悠闲的笑,“我要那些日本国人的命,您帮我杀他们。”
老人神情一震,一直夹在指间的雪茄被他不由自主地放到了烟灰缸上,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坐直,不可置信地看着肖冷。
“如果我输了。”肖冷语中一顿,“我们所有人的命,归您。”
“Sei pazzo?!①”老人震惊得大喊。
当牌局胜负影响的不止是钱和是否帮忙,事情一下就不一样了。
“你只是收钱办事,没有必要将事情变成这样!”老人提高音量。
翻译也跟着紧张,语速变得很快。
“先生,容我解释,在和日本国人的冲突中,的确是我们先误入了他们的地盘,但我们没有动他们的任何东西,是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们拉入了激战。”
“在这件事里,他们有人伤亡,我们也有。”
“如果您在我的位置上,您会不想报仇吗?”
老人已经从激动中恢复,声线重新冷了下来:“但这是我的船,我劝你不要在我的船上惹是生非。”
“是啊,我明白,可是您为什么会找我谈呢?难道是因为……”肖冷眸中流入嘲弄,“仁慈?”
仁慈,这个词用在黑bang身上,无疑是好笑的。
“我想,其实是因为您知道,我们也不好惹。”肖冷轻哂,“我们那柄蓝色火焰加特林,烧死了不少人吧?您想让大家尽情玩乐,当然要平息这个麻烦。”
“所以,我们是平等谈判,我有近一步提出要求的权利。”
他说罢,将手中的两张牌背面朝上,一一放在桌上:“我要求加注。”
“Pazzi!②”老人气得大骂。
凭经验说,他依旧不太相信肖冷手里真的有两个A。
可万一他错了呢……
半晌,狠狠咬牙,闭上眼睛:“这件事,也不能用钱解决吗?你们死了多少人,你开价,我让那些日本国人赔给你,怎么样?”
“这个嘛……”肖冷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矛盾。
片刻,他重新笑起来:“这样吧,您按我们先前商量的,问他们一条人命要赔多少钱,然后就按照这个价格来要。”
“至于人数,我们这边损失了12人。”
老人松了口气:“一言为定?”
肖冷及时补充:“但搜查的事情,我希望您依旧能帮我办。”
“当然。”老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答应了,“除了客房,其他都可以,我会替你们安排好一切。”
“非常感谢。”肖冷得到满意的答复,老人比他更如蒙大赦,疲惫地笑了声,将两张手牌扔回桌上:“弃牌。”
“好。”肖冷抄起两张牌,信手一丢,两张扑克蹭着桌面滑进荷官面前的牌堆,稳稳地隐没进去。
这是堪比魔术的手法,不是长期浸淫牌局的高手势必玩不出来。
那一瞬间,老人的神色变得极为复杂。
“你的牌什么都不是,是吗?”他紧盯肖冷,喉中沁出森笑。
“Well.”肖冷漫不经心地摊了摊手,“这就是德州扑克啊,先生。”
作者有话说:
注释……
①意大利语-“你疯了吗?!”
②意大利语-“疯子!”
——意大利语是一点没学过,查字典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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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我就安排,一定让你看到。”◎
肖冷一派轻松地走出包厢, 队员们紧跟其后,心里暗爽。
叶汐忍不住盯着肖冷看,心里反复回味他最后的那句话。
那句话他是用I国语说出来的, 她没听懂,但从翻译口中得知了意思之后, 她就牢牢记住了那句话的发音。
她觉得他说那句话的时候, 整个人都在发光。
一行人回到一楼,王心冉搓搓手:“我去搞点钱……”
“哎?!”杨歌一把拉住她,“你克制一下啊,赌徒心理要不得!”
“我懂我懂!”王心冉摆摆手, 一脸潇洒地直奔德州扑克牌桌。杨歌作为一名优秀的人民干警,对队友在赌场里这种兴致勃勃的状态深表担忧,拉着叶汐和任宁宁一起跑过去围观, 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强迫王心冉离开。
然后她们就见识到了什么叫「最强大脑」。
坐在牌桌前的王心冉犹如一个无情的赢钱机器,虽然这种赌局注定变数极多,注定不可能坐到100%获胜,但她的胜率绝对超过80%。
五六把打下来, 牌桌上的其他玩家已经面露菜色。如果是在正常的赌场里,这种胜率势必会被怀疑出老千, 但在这里, 规则怪谈带来的压力让大家都规矩起来, 即便没有明确的规则禁止出老千, 但这种在玩法上本身就属于违规的操作注定没有人敢用了。
叶汐观察着时间, 眼看王心冉已经打了20多分钟还不打算离开牌桌, 就叫来服务生给大家都点了饮品。
赌场规则第2条:如果您决定在这里玩半小时以上, 请务必点一杯饮品。
在这条规则之下还有一条是:3.不要喝别人递给您的饮品。
叶汐点饮品时对这条规则十分困惑, 因为赌场里看上去完全没有让大家自助拿取饮品的地方, 所有饮品都由服务生送来,服务生理论上应该也算是「别人」。
她因此怀疑过第2条规则是假的,点饮品并不是必需。但持有验证道具的队友对此进行了验证,第2条是真规则。
于是这种疑惑一直维持到服务生把大家的饮品送来。
所有的饮品都盛在漂亮的玻璃杯中,玻璃杯放在一只圆形托盘里,服务员右手单手托着,稳稳的走到大家面前。
叶汐为了省事,给大家点的饮品都一样,因此也不需要挑选,大家直接伸手各拿了一杯。
坐在牌桌前的王心冉忙着打牌,一时顾不上,服务生见状很贴心的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杯饮品就要放到桌子上。
顷刻之间,叶汐脑海中电光激荡。
她一把拦住服务生,那杯饮品放回了托盘里,伸手拿下另一杯,微笑道:“给她这杯吧,她喜欢喝凉的,这杯的冰比较多。”
语毕,叶汐清楚地看到服务生眼底闪过一缕不忿。
在那抹不忿旋即消失,服务生款款笑道:“好的女士,请慢用。”
说完便离开他们这一边,又去服务其他客人去了。
站在叶汐身侧的任宁宁目睹了整个经过,在服务生走远后,松了口气:“应对规则还得是你。我光顾着看心冉打牌,都忘了饮品这回事了。”
视线拉远一些,那名服务生回到吧台,端出新的饮品,转身走向另一个牌桌,送给之前点单的客人。
在这个牌桌上,最引人注目的赌徒是一对K国父子。
K国是一个神奇的国家,财阀势力极大,几乎已经成为掌控国家的背后势力。由于权力不受遏制的膨胀,这些道貌岸然的财阀看起来并不是黑bang,很多人做的事情却比黑bang更令人发指。
这对父子就是其中的一员,多年来他们无恶不作,用手里的钱和权建立了自己的教派,又利用这个教派进一步赚钱,对信徒敲骨吸髓。
由于K国本身就很有邪教土壤,这样的教派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他们满足私欲的过程中,无数信徒家破人亡,就连很多社会名流都被其控制,死的不明不白。
现在,这对恶魔般的父子一同出现在了这艘船上,坐在牌桌前,豪掷千金。
两杯鸡尾酒是儿子点的,等服务生将酒送来,儿子自顾拿起一杯,扫了眼醉心牌局的父亲,压低声音,用很平静的口吻告诉服务生:“酒放下就好。”
服务生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杯酒放在中年人手边,中年人并没有在意,注意力依旧在牌桌上,儿子并不催促,自己也重新定下心,继续打牌。
直至这一局打完,中年人觉得口渴,便随手拿起了手边的鸡尾酒,浅啜一口。
糖浆、酒液混合碎冰淌过喉咙,带来一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清爽。
儿子拿牌的手顿了顿,视线划过父亲,眼底闪过一缕精光。
父亲放下酒杯就要继续打牌,突然间,他眼前感到一阵微微的晕眩。
父亲不由皱眉。
只是一杯很普通的玛格丽特而已,酒精度数不高。喝起来就像小甜水,而他的酒量一贯很好,这点酒精不应该造成任何反应。
父亲揉着太阳穴,缓了一缓,忽而觉得余光一角有什么东西,像是一团黑影。他下意识的抬眼定睛,下一秒,大叫着从椅子上仰了过去。
此时在父亲的视角里,一个身穿K国传统服装的女人正从天花板上悠悠飘下来。她脸色苍白,颈间的勒痕很深,舌头长长地吐在外面。一双毫无神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双脚明明没有落地,但身体好像被风吹动,一寸一寸的朝他逼近。
还有两三米远的时候,他感受到一阵凛冽的寒气。
然后,他认出了这个女人。
她曾经是一个K国著名的女演员,出道时还很年轻,因为一部古装剧意外走红,红遍大江南北。
他们父子都因此喜欢上了她。作为权势滔天的财阀,女明星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那些影视资源都被他们握在手中。如果他们愿意,甚至就连女明星本人以及其家人的性命都由他们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