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故意道：“绯绯，坐我身边来。”
虽然知道坐在他身边吃饭是自己注定的命运，但姜绯还是被这个意想不到的称呼雷的外焦里嫩。
【你…我…这…】
她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吐槽是好。最后只能在明湉探究的视线下，慢吞吞地在陆应淮身边落座。
【霸道总裁共性加一：油腻。】
刚想开口说话的陆应淮一顿。
说他是霸道总裁可以理解，但怎么就油腻了，喊个“绯绯”就油腻了吗？
他不理解。
包厢内沉默的气氛就此蔓延开来，就连姜绯都察觉到不对劲，扭头看向了旁边像是突然停机的陆应淮。
【这人又怎么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陆应淮，他迅速从“到底怎么算不油腻”的思考中跳脱出来，看向桌对面的明湉，开口询问：“周斯发给你的资料看过了吗？”
明湉俨然也是公私事能分开的人，一见上司变得严肃，她也正色道：“已经看过了。”
“有什么想法吗？”陆应淮又问。
姜绯猜测他们说的应该就是自己要上综艺这事。
就着包厢内明亮的灯光，她也认真打量起明湉来。
在有了重返娱乐圈的想法之后，她其实就查过陆氏集团旗下确实有家口碑还算不错的娱乐公司。
并且公司作为一个部门，就在陆氏大厦本楼的八层。
所以姜绯一开始就知道，如果陆应淮同意帮她解决这些问题，一定会从八层的经纪人里挑选。
所以她也将八层有名气的经纪人都查了一遍。
明湉本人并不在那些金牌经纪人的名单中。
这也是姜绯意料之中的事情。
毕竟她现在在陆应淮眼里只是个因为无聊而想凑热闹的塑料妻子，没必要给自己安排一个多厉害的金牌经纪人。
说实在的，他能安排有人来帮自己，姜绯其实已经算感动了。
毕竟原著里的陆应淮对原主那真是个没感情的渣男。
陆应淮和明湉的交谈还在继续。
他们不带主语地聊了些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最后明湉将视线放在了姜绯身上。
“姜小姐，如果您真的想参加这档节目，那么在谈合约之前，我需要问您几个问题。”
姜绯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于是点点头：“您请问。”
明湉看着她的眼睛：“第一，您参加节目的原因是什么？”
“想交些朋友。”姜绯同样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回答。
陆应淮喝了口热茶，在听见姜绯心里同时响起的另一个回答后也只是敛眸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
明湉的询问还在继续。
“第二个问题，后续呢？如果这个节目爆了，或者您本人有了一定的群众话题讨论度，您的后续意愿是什么？”
似乎是怕姜绯不理解自己是什么意思，她还贴心地给出了几个答案。
“运营自己的账号做自媒体？还是继续回归生活做素人？”
“又或者说，您想乘势进圈？”
在她说出最后一个选项的时候，陆应淮看见姜绯的眼皮抖了一下。
他又喝了口茶。
根据姜绯的计划，她会在节目播出有热度之后再说自己有进圈的打算。
所以现在，她对明湉道：“看情况吧，可能大概率回归素人。”
怕这话没信服度，又装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看向陆应淮。
男人感知到了她的视线，于是也望了过来。
落在明湉眼里，这俩人就是含情脉脉对视。
被迫吃狗粮的她一阵恶寒，连忙开口打断他们：“第三个问题，姜小姐以什么职业身份去呢？”
这次不等姜绯开口，陆应淮先道：“她没有职业，所以我想着，不如就以八层的新签艺人身份去参加。”
明湉闻言，十分惊讶地挑了下眉。
她看向陆应淮，“可艺人也分很多种的，爱豆是不可能了，歌手或者……”
“演员。”陆应淮说。
他轻描淡写吐出的两个字却像是重重叩在了姜绯心上。
很难形容是什么心情，但那一瞬间，姜绯有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错觉：他懂自己的内心。
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艺人类型常见的无非是爱豆、歌手、演员。
这也许只是个巧合。
明湉的声音再度响起：“那么，就剩最后一个问题了。”
姜绯闻言看向她。
“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明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她的视线在姜绯和陆应淮之间打转。
姜绯拿不准回答什么，实话实说她不愿意，不说实话恐怕陆应淮不愿意。
听见了她内心的纠结，陆应淮再次主动开口：“大院里的同辈。”
好歹是在娱乐圈混过的人精，姜绯瞬间就判断出来陆应淮这句话的同意：说是同辈，意思是俩人没什么特殊关系；但又说一个大院的同辈，意思是俩家关系近，需要多担待多照顾。
内心不由得给陆应淮竖了个大拇指：你老板永远是你老板。
听见自己好不容易从姜绯心里讨来一句夸奖，陆应淮眼底染了些笑意，话也跟着多了起来：“还有问题吗？”
这话显然是冲着明湉说的。
明湉摇了摇头：“没有了，不过等我和节目组接触后，再有什么问题会直接找姜小姐的 。”
陆应淮点点头：“既然公事已经谈完了，那就点菜吧。”
他可听见刚才姜绯在心里喊饿了。
姜绯的确是饿了。
为了保持身材，她基本上一天只吃一顿饭 。
原本她今天打算随便吃顿中午饭的，但想着要出门，就舍掉了午饭打算只吃一顿火锅。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火锅才吃了一点，就急急忙忙赶去了医院。
一顿折腾下来，胃早就空空如也。
可尽管饿得难受，她仍旧清醒的知道还要保持身材。于是根本没点任何带碳水的东西，只要了写蔬菜和肉，连锅底都要的菌汤。
而且点这么少还有一个原因，她想早吃完早跑路。
旁边坐着的陆应淮将她心里全部打算听了去，于是在姜绯吃完饭提出要先离开的时候，并没有拒绝。
但在她走之前，陆应淮还是说了句“等一下”，然后递给了明湉一个眼神。
接收到上司眼神都明湉顿时了然，以上厕所为由起身离开包厢。
室内只剩下了姜绯和陆应淮两个人。
“这个给你。”男人从西装内兜里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张略显眼熟的卡。
姜绯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就是他下午想给自己却又收回去的那一张。
【这是什么意思，下午收回去的那个人不是他是吧……】
无语的语气传入耳里，陆应淮知道他下午猜测果然没错——姜绯其实是想要这张卡的。
于是他道：“这张卡我已经让周助理更改过绑定了你的手机号和个人信息，以后这张卡消费任何的短信通知我都不会收到。”
姜绯一怔。
陆应淮的意思是，这卡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
似乎是怕她仍有顾虑，于是陆应淮又道：“或者你告诉我卡号，我把钱转你卡里？”
听到这，姜绯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对给我钱这件事这么有执念？”
她可以理解给卡这种霸总共性行为，但还是很纳闷陆应淮这人为什么对于给钱这么坚持。
虽然也不是不愿意要……
陆应淮看着她：“你是我的夫人，不可以吗？”
直击心灵的一句询问，真诚果然是必杀技。
姜绯一时失言，那张卡就被陆应淮塞进了她手里。
“需要我派人送你回家吗？”他紧接着若无其事地询问，颇有些想快速换个话题的意思。
果然，姜绯立刻摇头婉拒：“不用了，湘溪雅苑离这里没几步，我走着回去就当消消食了。”
陆应淮点点头。
“那我走了？”姜绯手里还捏着那张卡，试探性问了一句。
陆应淮“嗯”了一声，坐着没动，一点没有送她出去的意思。
姜绯当然也不想让他送自己出去，一副生怕他反悔的样子，迅速出门哼着歌溜了。
就在她走后没几分钟，明湉再次回到包厢。
干练的经纪人拿起挂在一边的包：“陆总，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也走了？”
陆应淮却摇了摇头：“不急。”
说罢，明湉就感觉自己放在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看看这个。”陆应淮说。
明湉见他压根没拿着手机，半信半疑地放下包查看信息。
是周斯发来的。
也不知道他跟陆应淮哪来的默契，这边刚提到那边就发了过来。
明湉坐到位子上他点开发来的文件，只看了几行便震惊地又看向陆应淮：“这……”
陆应淮神色淡淡，并没有说话。
四分钟后，将恋综资料完整看一遍的明湉依旧震惊。
“你先前看的那个策划书是假的。”陆应淮说。
“那姜小姐……”明湉问。
姜绯看上去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她不知道。”
但也不一定。
想起来自己听到那些姜绯的心里话，陆应淮的眼神变得晦暗起来。
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咚咚”。
包厢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周斯从外面进来了。
在看懂陆应淮的眼神之后，他开始用简洁的语言迅速给明湉解释了下具体情况。
明湉看着与资料一同出现的邀请函，有些迟疑地看着陆应淮。
男人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
送上来的邀请，哪有拒绝的道理？
虽说火锅店在小区门口，但好歹湘溪雅苑是个别墅小区，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姜绯才终于到家。
一进门，她先甩开鞋走到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缓过来了之后，看着被自己折腾的天翻地覆的客厅，又认命的爬起来收拾。
就当消食活动了。
消食活动结束就是洗漱时间。
大约是有了暂时经纪人，也算是解了目前一大难题，姜绯难得有心情泡澡。
等一个小时后吹干头发走出浴室时，就听见床上随便扔着的手机正震动个不停。
姜绯有些纳闷谁会这个点来找自己，一没朋友二不受家人待见。
就在以为打电话的是姜锦时，她捞出手机看清了备注。
是今天下午刚加了联系方式的陆应淮。
想着毕竟刚求人办了事，姜绯也不好意思装看不见，只好滑动接听：“喂。”
“是我，陆应淮。”似乎怕认不出来自己是谁，他还介绍了一句。
姜绯拿着钻进被窝，“我知道，有备注的。”
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
他不说话，姜绯也不知道说什么。
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陆应淮这才像是清醒过来：“明天下午有空吧。”
姜绯“嗯”了一声。
她想起来今天下午从公司走之前陆应淮也说过类似的话。
可经纪人已经见过了，怎么还问自己明天下午有没有空。
隔着手机，不和姜绯在一个地方的陆应淮自然听不见她内心的疑惑，但他还是猜了出来，解释道：“如果要是按照公司签约艺人的身份上综艺的话，最好还是补一份正式合同，省得以后有什么破绽。”
姜绯“啊”了一声——倒不是因为突然要真正签约。
陆氏作为华国数一数二的头部集团，各个领域均有涉足，包括娱乐业。
位于大厦八层的娱乐分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旗下艺人实力一直备受业内好评。
而且公司讲究在质不在量，背靠陆氏更是拥有很多优势资源，舍得为艺人付出砸钱。
面对这样的公司，姜绯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松就能得到到公司offer。
“我的意思是，签一份和公司的正式合约，但里面不会有任何限制你的条款，只是怕日后被人扒身份时有个证据，防备一些罢了。”
陆应淮见她久久不说话，还以为自己会错了她的意思。
可姜绯明明很认真地在心里说过想重返演艺圈。
虽然陆应淮不明白什么是“重返”演艺圈，毕竟姜绯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履历简单又干净。
而这只是通过她心里话得到的疑点之一。
陆应淮的第六感告诉他，姜绯绝对不止表面那么简单。
不过幸好他可以读取她内心的想法。
搞清楚事情的一切只会是时间问题。
第010章
听了他的解释，姜绯适时开口道：“我当然相信你……明天见面的话，具体是几点呢？”
电话那边传来细微的声音，陆应淮像是放下了杯子一类的东西，随即道：“下午两点二十到公司可以吗？”
“可以啊。”姜绯应下来。
“好，”陆应淮顿了一下，“到时候我会让周助理在楼下接你。”
姜绯本能地想拒绝这个提议，毕竟连续两天被周助理亲自接待去顶层很可能引起一些不必要的传闻。
当想着去顶层的电梯是需要特定通行卡的，即便不是周斯，还会是其他助理。按照今天的接触下来来看，陆应淮奇奇怪怪的，明天一时兴起亲自下来也说不定。
比起其他人，还不如周斯。
于是姜绯还是应了下来：“嗯，麻烦周助理了。”
陆应淮这次没有却立即回话，可听筒里传来的呼吸声分明是在告诉她男人还在电话边。
上辈子当明星的时候，总是在赶通告，自然而然地对时间观念看得也特别重要。可偏偏还总能碰见一些接洽活动的甲方总是遇事吞吞吐吐，浪费时间还说不出一个一二三来。
所以即使是现在，电话那边是陆应淮，但他现在这种“有事闭嘴，没事不挂电话”的行为还是惹得姜绯有些不耐烦。
明明陆应淮才是那个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大忙人！
好在她十分清楚地知道这位不单是塑料丈夫，还是目前唯一能抱到的金大腿，于是一忍再忍陪着他沉默。
可三分钟过去了，陆应淮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开口的打算。
姜绯只想赶紧挂断电话再扒会儿电视剧，于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且不忘在内心提醒自己温柔些：“应淮，还有事吗？”
甜腻的声音，做作的称呼。
她自己都受不了，希望也能铱驊成功恶心到陆应淮。
但陆总好歹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被这一询问，终于是回过神来了，但言语里依旧让人感受不到过多情绪：“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这句话算是对他短时间沉默的解释，随即又道：“没什么事了。”
得到这句话的姜绯顿时喜出望外，恨不得立马挂掉电话。不过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贴心嘱咐”：“那你记得早点休息，我先睡了。”
陆应淮的声线依旧沉稳温柔：“好，晚安。”
下一秒，姜绯果断挂断电话，也不在意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刚刚过了八点。她扔掉手机，打开卧室电视的继续播放，开始了新一轮的演技学习。
隔日清晨，九点多钟，湘溪雅苑507栋别墅门铃便开始响个不停。
与此同时，二楼隔音性超好的主卧内，几缕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隙中射进来照亮了昏暗屋内的一小片天地。
宽敞的大床上，女人裹着被子好似一个蚕宝宝，长发散乱在白色的枕头上，正安然熟睡着。
显然，她对于楼下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直到枕头旁放着充电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声音，且颇有越来越响的意思。
可床上睡着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很快，打来的电话就因为无人接听而被迫挂断，屏幕暗了下去。
但只有短暂的几秒钟——电话又打了进来。
终于，在打电话那人的锲而不舍之下，把脸蒙在被子里睡觉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一只白嫩细长的手臂从真丝薄被里挣扎着伸出，在枕边摸摸拍拍，探索着拿到了还处于震动中的手机。
紧接着刚拿住手机的胳膊果断缩回被窝，姜绯在被子里，费劲地睁开眼查看来电显示。
只见屏幕上明晃晃显示着三个大字。
——“陆大腿”。
打电话的人不言而喻。
在看清楚是陆应淮打来电话的那一瞬间，姜绯还以为是自己赖床起晚，一觉睡过了约定好见面的时间。
她一边滑动接听电话一边看了眼时间：上午九点多钟，离去公司见面还有好久。
那打电话做什么？
这个疑问在脑海里出现的那一瞬间，陆应淮的声音也在被窝中响起：“绯绯，醒了吗？”
他声音依旧明朗，却惹了姜绯一个白眼。
托你的福，成功醒了！
不过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嘴上说的肯定是另外一回事。
“醒了。”她说。
向陆大腿低头。
陆应淮签字的手一顿，从这短暂的两个字里察觉到了她话音中的哑意，瞬间了然并道歉道：“抱歉，打扰你休息了。”
这话倒是听不出来半点敷衍，姜绯甚至能听出来他的诚恳。
被吵醒的烦躁骤然消失，她钻出被子呼了口气：“有什么事吗？”
陆应淮道：“我派人去给你送了点东西，现在应该已经到楼门口了。”
正准备拿起床头柜上的杯子喝口水的姜绯因为他这话停下了动作，随即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重复道：“到门口了？”
“嗯。”
姜绯发誓，她绝对从这句话里听出了笑意。
但她没时间再多说什么，挂断电话就连忙穿上睡袍起身。
而大厦顶层突然被挂断电话的陆应淮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姜绯很快就会把电话回拨过来。
果然，过了还没有三分钟，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就亮了起来。
陆应淮不急不慢地接通，却只得到了对面沉默的回应。
依照昨天在姜绯心里听到的那些来看，他猜测她可能正在心里骂自己。
倒也确实如此，明星包袱本就重姜绯被迫一大早不洗漱就要面对十几个人，要说不想骂一声招呼不事先打过的陆应淮，那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只为昨晚自己收拾了家里而感到庆幸，不然以后大火被传邋遢不讲卫生怎么办。
在心里把陆应淮小人暴打一顿之后姜绯清清嗓子开了口：“这些人都是你要找来的？”
陆应淮敏锐地察觉到了她语气的压抑，眼底带了些笑意，可仍旧正经开口：“具体来说，是周助理安排了这些。”
姜绯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如果没有他的旨意，周斯一个助理怎么可能为老板娘安排这些。
不过既然陆应淮这样说了，姜绯也不愿意反驳他点明真相，反而故意道：“那你可得帮忙转告我对周助理的感谢。”
听着她故意在“周助理”三个字上的加重，陆应淮眼底笑意更深，接话道：“好，我会转告他的。”
听见这句话的姜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著里的陆应淮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分明是个因为爱而不得就黑化成为偏执狂，残酷无情、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反派大佬！
现在这个语气温柔会开玩笑的人究竟是谁？
到底是她看了盗版书还是穿进了盗版书，人设ooc也太严重了吧。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遇见女主，还没有走到因为得不到美人心而变坏的那一步。
姜绯如此宽慰自己想到。
这时她完完全全忘了，对于陆应淮身上传来的怪异和违和并不跟男人本来的性格是什么有关。
而是来自最关键的一个原因——他们二人，又或者是他和自己这具身体之间的关系。
两个因为长辈定下的婚约而结婚在一起的人，婚后别说是相处，就连见面也只有昨天那两次的夫妻怎么可能会如此放松地跟对方交流。
姜绯还惦记着那群人拿着那一个个笨重的箱子，于是与陆应淮匆匆告了个别，挂断电话后就上楼查看去了。
而还坐在办公室里的陆应淮，在电话被挂断之后紧接着便听见了敲门声。
他摁灭手机：“进。”
周斯闻声进来了，手上还拿着好几份文件。上前将东西在桌上放好，他开口道：“陆总，与江总的会议将会在十分钟后开始。”
陆应淮拿过新的文件打开查看，方才通话时的笑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第一份文件上签完名字了，突然问道：“周斯，昨天你是第几次和夫人见面？”
这话问得人猝不及防，周斯一怔，随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上司的神情。
可他一如往常，表情平静淡然，像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算上之前陪您去民政局领证那一次和昨天，一共是两次。”他如实回答。
陆应淮没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在他把这几份文件都看完之后，才继续发问。
“你觉得，这两次见面，夫人的表现差距大吗？”
进门一个多小时后，陆应淮安排来的那些人才布置好了带过来的一切，告辞离开。
家里重归清净，把人都送出门之后姜绯溜到楼上衣帽间。
原本十分空荡的衣帽间此刻已经完全被各大品牌当季新款和经典热门给塞满了，衣服鞋子配饰一应俱全。
除了这些奢侈品牌，还有些小众平价品牌也参与其中。
不仅如此，连化妆品护肤品也都送了过来。
要不是姜绯让他们将一些不合自己品味的衣物都带走的话，其实衣帽间根本就塞不下。
看着满满当当一整间屋子，姜绯终于有了点自己以前当红，啊不，现在当豪门富太太的感觉。
可也就是认识到了这一点，她也无比清楚，陆应淮给自己的这一切他随时也都能收走。
做人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不能依附于别人存在。
当然，姜绯对于现在的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目前只能依附于陆应淮生存，要脱离他独立也是在依靠他强大的资源和人脉在娱乐圈混出一些名堂之后的事情了。
而按照书中的故事线和姜绯心里暗自定下的计划，等到陆应淮爱上女主的时候时机也就差不多了。
下午两点十九，姜绯准时走进了陆氏集团大门，并且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群边缘的短发女人。
加上没看见周斯的身影，轻轻松松就能猜出来明湉是来接自己的。
果然，刚往那边走了没几步，明湉也很快看见了她，立刻迎了上来：“周助理临时有事，就安排我来接你了。”
姜绯笑着点了点头，却也好奇难道明湉也有上顶层的通行证？
不过也说不准，虽说明湉职位上只是经纪人，但哪有普通职员可以和老板同桌吃饭的，见昨天陆应淮和她颇为熟络的样子，姜绯猜想她估计也是哪家名门的子弟。
明湉带着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的同时说了一句：“咱们直接去八楼，八楼是陆氏旗下的经纪公司办公的地方。”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毕竟今天来公司就是为了签经纪合约的。
电梯很快到达八楼，在踏进电梯的那一刹那，姜绯就察觉到这里的办公氛围十分的“经纪公司”。
无论是入口处还是走廊，都十分整齐地贴着不同艺人的海报。
左手边是一排会议室，右手边就是员工们的办公区域。
员工们的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能让他们本人心情愉悦的小玩意儿。
但同时作为陆氏集团的一员，他们也没有完全散漫，至少没有听见电梯响就集体停下手中的工作往这边行注目礼。
明湉笑了笑：“参观一下？”
可毕竟是办公场所，除了看看艺人墙也没有什么能参观的地方。
草草看过之后，明湉指了左手边，引着她往那边走：“咱们去三号会议室。”
姜绯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看着短发女人在路过某个员工的时候轻轻敲了下桌子，然后吩咐着：“去把我上午交给你的合同打印出来。”
员工连连应下，视线在扫过精心打扮过的姜绯时闪过一丝惊艳，随即起身打印东西去了。
吩咐完员工，明湉带着姜绯走进三号会议室。
刚在长桌边坐下，姜绯一眼就看见了落地窗对面，商场大屏上投放的影像。
是个广告，画面里的女人精致又美丽。
察觉到姜绯目光的驻足后，明湉便也随着望过去：“那是温放。”
温放，姜绯知道她，热播榜单上的电视剧，她主演的占一大半。
明湉凑近女人，压低声音继续悄悄道：“听说她有意愿在合同到期之后来咱们公司。”
姜绯闻言笑了笑，却不像昨天那样多言。
曾几何时，城市商场大屏上的投放十个有八个都是自己。
尽管上辈子一直被父母压榨着拍戏接广告，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享受站在聚光灯下的生活。
就在这时，刚被关上的会议室们被敲响，屋内的两人一同扭头望去，发现是刚才被叫去打印合同的员工来了。
明湉点点头示意她进来。
那员工带着一个猫耳朵渔夫帽，帽檐下一双眼睛大大的，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面生的姜绯，一边将打印好的两份文件递给明湉，一边当面问道：“明总，这就是我以后要跟的艺人吗？”
她的话让姜绯一愣——合着搞半天，明湉不是自己的经纪人，眼前的女孩才是？
明湉却像是被她的直白逗笑了：“也可以这样说。阿绯……我可以这样喊你吧。”
在看见姜绯点头同意过后，她继续道：“这位叫做米柚，以后就是你的主力了。”
米柚也十分上道，立马笑着打招呼：“绯姐好，以后就请多多关照啦！”
“……你好。”姜绯下意识回道。
可她没想明白为什么会给自己配助理。
虽说以后重返娱乐圈后助理是基本配备，可目前，在陆应淮和明湉认知里的自己可都是只想参加综艺凑热闹玩的素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