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文娱榜第一上, #姐狗#tag明晃晃占据着第一行的位置, 后面还跟着一个"爆"的红色图标。
姜绯一开始也没意识到"姐狗"指的是自己和戚阳的cp。
结合陆应淮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戚阳单人话题占据热搜第二。
再往下看，是节目名称。
有点不死心，她又往下看，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的。
#姜绯#
在文娱榜倒数第四的地方堪堪吊着。
好消息是，后面有上升趋势的图标。
但姜绯还是沉默了。
陆应淮又像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节目播出?才半个小时，后面公司会操作带一带你的热度。”
确实, 明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 0作品, 在这种情况下能上个热搜已?经很不错了。
姜绯想起来什么，又问?：“你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应该也上热搜了吧。”@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应淮点头, 风轻云淡：“撤了。”
“可是……”姜绯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指着实时上升热点里的一个标签, “这个‘淮绯’指的是咱们吧。”
陆应淮装不知道：“看名字应该是的。”
姜绯点开那个标签，里面依旧有很多陆应淮的单人照片。
她把手机放在男人面前让他看：“你那热搜撤了还不如不撤呢, 这不照样有你。”
陆应淮神色飘忽一瞬，一只手不自在地插进?了兜里：“这不一样。”
姜绯就问?他：“哪不一样。”
陆应淮没吭声了。
女人就在这沉默之中看了几眼词条广场的的内容和风评，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盯着陆应淮。
“你是不是故意把你单人热搜撤掉，这样所有对你有好奇心的人都只能去?cp词条里看？”
这样一来，不管是不是cp粉，浏览量和发言互动量上来了，cp热搜肯定能顶到前面。
姜绯不得不感叹一句，这就是资本家深沉的心思吗？
“行了，”听见她又在心里编排自己，陆应淮便转移话题，“刚才明湉跟我打了电话，让我告诉你一声，今晚正在话题上，所以明天一早，季浣工作室和咱们这边都会发出?来合作新?单曲MV的宣发。”
趁势而?上很正常。
再说现在大众正是对她这个履历空白?的小演员正好奇的时候，明天宣发和顶流合作，无疑会让讨论度更上一层楼。
姜绯点点头，对此没任何异议：“行啊，反正我的账号明湉姐那里有，我自己应该不用操心吧。”
他们这个综艺不收手机，不过一直在录制，肯定不能在镜头之下玩手机。
陆应淮点点头，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姜绯看他一眼：“还有什么事?吗？”
陆应淮闻言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显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不该说。
姜绯很快意识到了他的奇怪。
这精英总裁，自己的便宜丈夫，平常心绪都藏的深，总是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样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她心有疑虑，也没问?出?口。因为?很快陆应淮就说了。
“今天是第四期节目录制，一共录制六期你知道吧。”
说的什么废话，姜绯无语吐槽，但表面上还是点头：“怎么了吗？”
陆应淮把她内心和表面上的两种答案都听在耳里，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才道：“明天会有新?的嘉宾加入我们，具体?是男是女还不清楚。”
一听是这样的事?情，姜绯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这件事?情导演刚才都没说，其他嘉宾们显然也不知道。陆应淮身?为?大投资方，知道内情不算什么稀罕事?，不过姜绯没想到他会告诉自己。
……总觉得陆应淮这人有点不安好心。
不过说到底她还是好奇的，听见陆应淮的话了，就不免想起来退出?节目录制的岑以：“嗯，应该是女生吧，毕竟这个节目一开始就是四男四女的设定。”
岑以走了，再进?来一个新?的女嘉宾填补位置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谁知陆应淮下一句话却着实让她惊讶了一下：“戚阳明天就走了。”
原本感觉自己踩到什么东西而?低头望去?的姜绯猛地又将?头抬起来：“什么？戚阳明天要走？和顾远风上次临时有事?一样吗？”
陆应淮知道姜绯对戚阳一点感情没有，但没想到她在听闻那个黄毛小子要走人之后反应这么大。
于是他又不说话了，侧耳听了好一会儿，通过读心术确定姜绯真的只是惊讶于他的突然离开之后才又慢悠悠补上一句道：“嗯，退出?录制。”
姜绯沉默了。
陆应淮垂眸看着她：“怎么？他要走，你很不开心？”
这句话很怪，语气很怪，内容很怪，说这话时的态度也很怪。
但当说这话的人是陆应淮之后，好像又显得没那么怪了。
姜绯压根不想回话。
经过长时间相处，姜绯算是摸透了他的性?格。
和原著里描述的那副样子确实不一样，不过还是稍微沾点边的。
比如他偶尔的阴晴不定，偶尔说话时隐藏威胁的态度，还比如……
他对她不正常的占有欲。
姜绯有些搞不懂，她也没打算搞懂。
一开始她是想着反正两人说到底都要分道扬镳，搞懂不搞懂其实没多大意义。
可渐渐的，姜绯发现，她虽然还是搞不懂陆应淮，但她已?然习惯了这样的陆应淮。
有时候陆应淮长时间温声细语地跟她说话，没有挤兑阴阳甚至莫名甩冷脸的话，她还猜想陆应淮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不过这次还是有点奇怪的，面对这样的询问?，姜绯总感觉自己只要给一个肯定的语气词，这人就会原地黑化把自己扛起来锁进?小黑屋。
嗯……原著里她就是这样对待江心的。
原著里，江心会受到这样的待遇，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陆应淮喜欢的人。
可为?什么下意识就把自己和书里的江心放到了同等?的位置上？自己又不是陆应淮喜欢的……
姜绯的思绪一下子顿住了。
准确来说，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再往下想是什么？
是陆应淮喜欢自己？还是自己想成?为?陆应淮喜欢的人？
这两个最终的猜想结果，姜绯目前都不是很想知道，她只能继续装作不知道，自欺欺人。
而?就在她低着头盯着旁边的帐篷一角，看似发呆实则内心慌乱得一批的时候，陆应淮也终于在她心中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陆应淮作为?一个拥有独立思考能力且身?心健全的成?年人，他知道姜绯心中第一个猜想是正确的。
——他喜欢姜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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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喜欢是喜欢，爱是爱，他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没到那么重要的份上。
至于姜绯第二个猜想。
很久之前，为?了能更好通过小动作来判断合作方的想法，陆应淮辅修过心理学。
而?很巧的是，那会儿也学了人类对待一件喜欢物包括其他人类时的动作表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根据谈判时从未失手的观察判断经验来说，姜绯绝对对他也有好感。
只是这份好感到哪层份上，还有待更细致的观察。
陆应淮看着她发顶的发旋儿，忽然就想上手摸摸。
仔细想来，他们两个连同一张床都睡过了，最亲昵的接触也都是在外人面前的伪装。
就连那次醉酒归家，还是陆应淮装醉，姜绯才扛着他的。
想到这，陆应淮心中莫名涌起一股烦躁感，他张嘴欲喊：“姜……”
“姜绯！”
有道更为?明朗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陆应淮下意识望去?，就看见穿着白?色帽衫的戚阳站在不远处，背后的篝火将?他整个人照的好像暖融融的。
心中的烦躁感加强。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垂在身?侧的手里被塞进?了一个东西，然后就是身?边的姜绯动了。
陆应淮下意识想伸手去?抓她手腕，但刚伸出?去?就又硬生生地收了回来。
戚阳看见了他的动作，在姜绯低头躲避杂物的时候给了陆应淮一个挑衅的眼神。
陆应淮抿了抿唇，脸色一暗再暗。
姜绯当然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她走过来单纯是因为?感觉戚阳是有话想对自己说，而?且刚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远，总不能扯着嗓子应声。
走的差不多近了，她就问?道：“喊我有什么事?吗？”
戚阳看着她又露出?了那个令人熟悉的笑容：“咱们去?一边坐着聊聊？”
姜绯已?经知道了他明天要离开的消息，面对这样的询问?，自然是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只是在跟着戚阳往篝火那边走去?之前，姜绯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陆应淮。
高大的男人被帐篷投下的阴影笼罩住，沉默地望向这边。
姜绯收回视线，跟着戚阳在篝火前的折叠椅上坐下。

“他告诉你了吧, ”戚阳说?，“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姜绯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嗯。”
说?完又觉得自己讲话?太单薄，于?是顺便问了一句：“是工作起冲突了吗？”
可能是感受到了视线, 戚阳扭过头看她。
他的眼神灼热又滚烫, 还?没等说?话?, 姜绯下意识又躲开，看向了面前的篝火。
戚阳察觉到了, 自嘲笑笑，也跟着看向扑朔跳动的火焰：“快开始秋季赛了, 我得回去?训练了, 这次大名单上有我。”
他说?话?专业, 姜绯没玩过游戏，听不太懂具体意思，但猜测着应该是要去?准备准备打比赛。
她想了想，还?是说?了声祝福：“嗯，祝你训练顺利，比赛也顺利, 一路夺冠。”
回答的却是戚阳的沉默。
可能这就?是报应, 因为一开始的接触就?掺了目的和利益, 所以注定不会?由什么良好融洽的结果。
就?在姜绯觉得戚阳不会?再说?话?的时候，那个大男孩又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复而扭头看女人：“姜绯, 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姜绯看他，记忆里这好像还?是戚阳第一次当面喊自己的大名, 往常总是“姐姐”“姐姐”喊个不停。
“你说?。”
“……如果这次我能打到半决赛，你能来看我的决赛吗？”
没人能想到戚阳最后?的请求居然是这个。
姜绯顿了顿, 再看向看他时郑重而真挚：“好。”
第二天一早起床的时候，戚阳就?已?经走?了。
其实昨晚姜绯很想问问他既然只来一下午，为什么不干脆这一整期都不来，沙漠不比其他地方，舟车劳顿坐飞机都这么长时间，这样折腾有什么必要。
但她又觉得自己好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于?是到最后?也没问出口。
等收拾好自己吃过早饭之?后?，剩下的六名嘉宾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来到了帐篷前的集合点，也就?是昨晚燃起篝火的地方。
先前摆着的户外折叠椅还?没收，于?是大家各自入座。
因为昨晚被陆应淮这个投资商提前剧透了的缘故，姜绯知道这会?儿集合是为了迎接新加入的嘉宾，因此等副导演宣布有新成员加入节目录制之?后?，她内心其实没多少波动，不过为了节目效果还?是装了装样子。
不过等两个新嘉宾都登场之?后?，她还?是发自内心地惊讶了一把，因为新加入的两个嘉宾都是男性。
……节目组这是要整活啊。
导演已?经声明，今天新加入的两位男生并不是飞行嘉宾，而是“插班”的常驻选手。
也就?是说?，他们会?和先前的六位嘉宾一样一起到节目的最后?一期。
可话?又说?回来了，算上两名新人，一共三女五男，明摆着大型抢人现场。
赛制肯定是一男一女牵手成功制的，如果想让自己最后?不是孤零零地结束节目录制，男嘉宾们显然要让自己在一众男人之?中?脱颖而出。
更别说?这已?经是节目录制的第四站，录制进程已?经过半，离结束没多长时间了，在这种情况下，新来的嘉宾要想能得到女生青睐，那得卷生卷死。
姜绯几乎是瞬间就?搞清楚了现在各个嘉宾的形势。
有陆应淮在，她是不可能参与到这场风波之?中?了。
两人注定是群体之?外的吃瓜群众。
其实参不参与倒是无所谓，只可惜为了保持面部协调对称，她不能捧着一把瓜子坐在篝火旁嗑。
想到这，姜绯不由得叹了口气。
一旁坐着的陆应淮听见她内心不合时宜的嘀咕，眼中?也闪过笑意，然后?将之?前洗干净装进盒子里的水果递给了她：“吃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姜绯才不跟他客气。
完全在状态之?外的人不止有他们。
还?有顾远风和江心。
他俩才是实实在在唯一一对真正互相?爱慕的男女。
只是这一次光环好像没有照耀在他们身上，又或者?说?，女主的万人迷光环太过强大。
导演刚一说?让大家自由活动，那边新上场的男嘉宾之?一就?直奔江心，眼里显然没有坐在她身边给女人递水杯的顾远风。
姜绯闲坐着吃车厘子，眼神却注意到了那边，立马进入了吃瓜状态。
直奔江心的男嘉宾叫什么姜绯没记住，但是记住了他是个黑皮健身房私教?，因为别的不说?，穿着白色无袖T露出来的胳膊那是壮的比她脸都大。
一拳抡死她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虽说?上辈子也是混娱乐圈的，不过身边搭戏的帅哥演员们体格也没有这样夸张的，肌肉也都很有美感?。
所以其实姜绯也没怎么见过这样健壮的。
既然没见过，那么由于?新奇而多看两眼自然也不算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
再之?后?她就?听见陆应淮咳了一声。
扭头望过去?，男人皱着眉，好像哪里不舒服的样子。
姜绯就?问：“怎么了？”
陆应淮说?：“没什么。”
“哦。”
她就?又看向其他人，继续吃瓜。
陆应淮发现她的注意力又飘走?了，并且依旧落到了那个肌肉男身上，但他没办法，只能庆幸姜绯只是吃瓜而不是起了色心。
再次感?谢读心术。
同时他也感?谢还?好这次来的新嘉宾对江心感?兴趣，不然姜绯又得在心里念叨两天自己为什么不去?找江心了。
对于?自己喜欢江心这件事，陆应淮一直很茫然。他知道姜绯会?这样想是因为她看过的那本?“原作”里的剧情发展是这样，对于?姜绯穿书这件事，陆应淮还?是想相?信的。
真真假假的，他还?因为一场车祸就?得到了读心术呢。
并且读心术只对姜绯有用?。
也正因为他相?信姜绯穿书，所以也就?没有一直急着解释。
语言太过苍白，姜绯不可能因为他的一番话?而颠覆自己之?前的认识。
再说?之?前事情的发展走?向也不明朗，没人能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更何况由于?姜绯说?的太真，连陆应淮都有点相?信，以为她说?的就?是以后?的事实，自己会?爱上江心。
不过事实证明，这是假的。
对某个人有好感?是真，但那个人绝不会?是江心。
哪怕没谈过恋爱，但陆应淮好歹是个26岁社交正常且成长经历丰富的男人，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当然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所以，在发觉自己对姜绯的上心与关照超出正常的无感?情联姻夫妻之?后?，陆应淮就?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姜绯对他的感?情……其实很挺明显，但陆应淮也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把，所以从意识到自己的情意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要找个时机跟姜绯说?清楚。
虽然现在事情发展已?经很明显，比如他确实对江心没有意思，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过尊重姜绯穿书知晓剧情人的身份，陆应淮还?是觉得要慢慢来。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开口的时机来的还?挺快。
节目录制第二天的当晚，每组各有好感?的嘉宾们分开用?餐。
戚阳走?了，没人缠着姜绯，女人自然就?是和陆应淮待在一起。
虽然准确来说?，是因为陆应淮在，所以她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只能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
鉴于?姜绯来参加节目也不是为了找到真爱，所以对于?自己的男嘉宾是谁她倒是无所谓，再者?说?她确实和陆应淮都算得上是除了睡觉都待在一起，节目上生活里都一样，早八百年习惯了。
要说?今晚的晚饭有什么不同之?处，也可能就?是今天的晚饭完完全全都是陆应淮下厨。
是的，虽然现在节目不需要布置很多任务来让嘉宾增进感?情，但必要的指示还?是要有的，不然新来的男嘉宾怎么能表现出自己的闪光点呢。
新来的两个男嘉宾一个对江心有兴趣一个对宋嘉禾有兴趣，姜绯乐得看戏，也知道这期节目的看头都在他们，盲目抢戏只会?挨骂，索性拉着陆应淮去?了最边上的小厨房。
小厨房是个开放式的，两人一个站在吧台里切菜一个坐在吧台外的高脚凳上托着腮帮子往远处看戏。
本?身发展很正常，陆应淮早就?了解了女人的口味，娴熟地开始备菜，两人还?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直到姜绯无意识感?慨出声，说?出来那句“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啊”，融洽霎时被打破。
陆应淮动作一顿，听见了她内心关于?这句话?的理解，无非又是在感?慨自己喜欢江心的那件事。
本?身他应该习惯性地，像以往多次一样装作没听见，但因为一早下决心要把这件事说?清楚，所以在听清那句话?的一瞬间，陆应淮瞬间就?意识到现在应该就?是一个不错的时机。
他佯装不懂，开口试探：“什么危机感?？”
姜绯这会?儿好像真的是沉迷吃瓜，话?不过脑子，根本?没往深处想：“就?江心又被新嘉宾喜欢，你没危机……”
她终于?在把整句话?说?完之?前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不妥之?处，迅速住了嘴，却不敢看陆应淮一眼，只希望他没听见这句话?。
陆应淮今天却铁了心要把事情说?清楚，不说?清楚也要把这事挑到明面上。
他放下手里的菜刀，拿过一旁的纸巾擦干了手，然后?又给赵蔓发了条信息：【把我们这边的麦切断】
节目组后?台一直在监控着所有嘉宾们的一言一行，赵蔓刚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于?是没问原因，迅速在后?台关了他们收音麦的声音顺带还?关了镜头显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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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应淮放下手机，双手撑着吧台。
他个子高，即使是站着也要比坐在高脚凳上的姜绯高上许多，撑着吧台垂眸向下看的时候，就?显得很有威压，哪怕现在只是穿着一身休闲装。
作为对比，姜绯压根不敢扭头看。
看向自己的灼热视线是能感?受到的，就?是因为能感?受到，所以她才屏息凝视，压根不敢与其对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知道陆应淮今天打定主意不让自己逃过这次，心中?还?在向上天做着无用?的祈祷。
陆应淮听着她内心碎碎念的慌乱，又看着她硬装装出来的淡然，突然这场面有些好笑，但实则还?是更觉得姜绯可爱。
不过他没有被可爱蒙蔽，还?知道要干什么，就?开口问道：“你……”
姜绯可能真的以为他不开口，因此还?被这打破沉默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陆应淮：“……”
沉默之?后?，他还?是接着询问：“你刚才说?什么，怎么没说?完？”
这会?儿姜绯也反应过来了，知道他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于?是也装哑巴默不作声。
谁知陆应淮这次没那么轻易放过她，见人不回答，索性直言问道：“江心被人喜欢，我为什么要有安全感?？”
姜绯还?是打算不说?话?，但随着那道视线越来越灼热，面对闻讯她也坐如针毡。知道自己躲不过今天了，索性将脸扭回来对着陆应淮。
不过可能是心虚，她还?是不敢与人对视。
陆应淮知道她不知如何开口，于?是自己打破沉静：“根据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认为我喜欢江心吗？”

第086章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所以不给?她片刻沉默地机会?，紧接着语气强硬地重复问题：“姜绯，你是觉得我喜欢江心吗？”
姜绯感觉到了他这次不一样的态度，大脑急速飞转, 思索着最合适的说辞。
承认？不承认？
她相信自?己不管选择哪个陆应淮都需要她给出相对应的解释。
扭头看向男人, 她在转脸的瞬间堆出笑意, 可刚想好的说辞在对上?男人蹙眉望来的眼神时就卡住说不上?来?。
很难形容陆应淮的那个眼神?，倒不是眼神?本身, 而是为什么会?出现那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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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绯之前混了那么多年的圈，别的不说察言观色这方面的功力可是一等一, 所以她能看出来?了陆应淮那个眼神?充满了质问、疑惑、茫然, 以及失望和?像是被伤了心的难过。
姜绯：？
不是, 其他的倒还?能理解，但是他为什么会?有失望和?伤心难过这种情绪。
姜绯真的不懂。
而陆应淮那边也是差不多。
他知道姜绯一定会?糊弄自?己，而刚才她内心的思考和?不断被否决的想法太多了，多的在他听来?甚至可以称作嘈杂，因此就算听见了，也并不清楚姜绯最后是打算怎么敷衍自?己。
然后看见了姜绯笑着扭头看向自?己, 但刚一启唇, 就愣住了, 他听见姜绯内心的茫然和?纳闷，也看见了她在不自?觉中?转为茫然的眼神?。
陆应淮瞬间就明?白了。
姜绯不喜欢自?己。
更准确说，她对自?己没感觉。
就算之前有所感知, 但真正?意识到之后，还?是不免伤神?。
可尽管如此, 陆应淮也不打算转变自?己的意愿。
他抢在回神?的姜绯之前开?口，强行阻断了女人即将要说的话?。
陆应淮说：“我不喜欢江心。”
在姜绯露出惊讶和?不理解的同时, 他继而道：“我喜欢你。”
他爱姜绯吗？那必然是不爱的。
两人认识和?熟悉不过几个月，说爱太过随便。
他喜欢姜绯吗？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喜欢是有分量的。
其实陆应淮很清楚自?己对于姜绯的感情客观来?说只能说“有感觉”。
而“有感觉”又很难界定。
喜欢少一分叫有感觉，越过社交范围外一分的，也叫有感觉。
陆应淮不清楚到底是哪种有感觉，也不知道这份感觉越过普通关系几分，又距离喜欢多远。
但只要有感觉，他就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夸大出口的成分。
他是个经历很多事情的成年人了，就算感情史略显空白，但也知道姜绯对自?己的吸引力。
他知道自?己会?喜欢上?姜绯，甚至会?爱上?姜绯，这只是时间问题。
更别说现在是表明?决心最重要的时机。
所以他不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夸大其词。
回应他的是一室沉默。
姜绯大脑一片空白。
是真正?上?的一片空白。
连陆应淮都没听见他有什么心声。
所以显然，她被男人的说辞吓了一跳。
过了好半天，姜绯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开?口的头一瞬间甚至有些破音：“……你说什么？”
陆应淮说的是什么话?？！
这一点也不符合剧情！
姜绯觉得?自?己的世界观被颠覆了。
陆应淮不是喜欢江心甚至因为爱而不得?而偏执发?疯吗？怎么现在会?突然跟自?己表白？？
她确定自?己先前看的原作是在绿江官方软件上?看的而不是什么杂七杂八的盗文网。
书是正?版的，那剧情自?然也对。
既然都对，那么不对的只可能是……
她看向还?在盯着自?己的陆应淮。
……救命啊！小说和?角色都ooc……啊不对，崩坏啦！！！！
陆应淮习以为常地轻咳一声，打断她自?顾自?在心中?的哀嚎，成功使女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适时发?问：“你呢？”
姜绯看着他，嘴唇微张，对视了半天才勉强笑着挤出一句话?来?：“其实……”
她该怎么说呢？
是安抚陆应淮，所以硬着头皮扯谎话?？还?是干脆直言，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姜绯不知道哪个是正?确答案，或者?说，这是一个她从未思考过的问题。
她意外穿书，自?然以原书剧情为参考步步前行。在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她只思考过自?己的事业，从未考虑过别的事情。
可现在，却因为陆应淮的一句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原来?，剧情是会?被改变的吗？
姜绯最终还?是放弃抵抗，她看着陆应淮，神?情少有的严肃认真：“我不知道。”
这倒是出乎陆应淮意料的答案，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只是挑了下眉：“没关系，我给?你时间。”
但话?一出口，陆应淮就后悔这样说了。
他在话?落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穿书”的姜绯也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所以没人知道她会?不会?哪天也突然消失。
可能只是某个普通的夜晚，她还?会?在心中?腹诽自?己言行。但月落日升，隔日清晨她就回到自?己的世界，然后留下原本腼腆拘谨的姜绯。
在他们之间，时间也许很长，长到生命的尽头；时间也许很短，短到下个瞬间。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陆应淮忽然也茫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