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摇着头,“我没地方坐,我想先回家。”
“我身边他们几个只是无聊才跟我来的,等会就走了。”宋连绪沉默了两秒,明白她介意着许翊景的事情,耐下性子给她解释。
初月的手机却忽然响起了。
他视力极佳,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亮起的名字,是另外的男人。
女孩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抬眸凝视着他,“我家里还有事,我先回家了,学长。”
“给你打电话的是你另外一个学长吗。”宋连绪的话充满了讥讽。
初月躲开了宋连绪带着探究的目光,也没有选择去回答他的问题。
少女走的飞快,神色纯净而无辜,明明是她先撩-拨的别人,却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那样,宋连绪没有追上去,只是觉得心底却像忽然梗了一根刺,难以忽略。
他本来以为,初月会毫不犹豫回答“喜欢他”,她却犹豫了,他介意到难以忽略。
早该知道她接近自己就是寻找新的金主……对他说过的那么好听的话,也会对另外的人说。
“连绪,你刚才去哪里了。”
许翊景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他懒洋洋的模样看起来尤为闲适,眸色可以说是十分平静,和初月口中那个总是暴躁又阴郁的兄长完全是两个人。
宋连绪无声地勾了勾唇,“我出来有点事,你呢。”
“我好像看到我妹妹了。”许翊景眉梢微拢,面色不悦,“我不知道她跑到这里干什么,直觉告诉我,肯定不是好事。”
“你是不是对你妹妹的误解有点深?”宋连绪冷静而从容,他似乎在判断着许翊景和初月究竟谁说的话是真的。
许翊景是他的学弟,也是跟他同样都在物理系,头脑完全不亚于他,跟他无论是联手参加比赛还是科研实验都仿佛心有灵犀似的,无需多言,二人就能找到最好的配合节奏,彼此之间存在百分之一百的信任。
初月呢?
她是个偶尔活在许翊景嘴里,让他讨厌的妹妹。
每次只要提起她,许翊景都露出那种恨得咬牙切齿的表情,讨厌她从不回家,却跑去给别的男人做金丝雀……
许翊景否认,“不要提她。”
宋连绪的视线从许翊景脸色掠过,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在那家私人餐厅吃饭时,好像许翊景也是碰到了初月。
他眉梢微挑,“小景,你不太像是对妹妹过分在意,像是对前女友恋恋不忘。”
宋连绪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许翊景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我是看不得她跟其他男生在一起,也不想其他男生和她接吻拥抱,如果她敢背着我勾-引男生,我一定会杀了那个男人。”
那你知道你妹妹在勾-引我吗?
宋连绪不动声色的敛起笑容,冷静两秒,还是选择把这个问题憋回到了心里。
图书馆外停着一辆暗灰色的添越,初月才刚走出来,车子缓慢朝她靠近,初月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看着林栖狭长凤眼微挑了一瞬,他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今天迟到了,图书馆没座位了。”初月可怜兮兮的,纤长卷翘的眼睫轻轻扇动。
“那你想去哪里?医院?还是我送你回家?”
“我想去医院,明天爸爸就要做手术了,我得一直陪着他……”
初月话音才刚落,白皙的手指已经被身旁的林栖握紧了。
他把她的手拢紧了几分,“别害怕,我会陪着你,这次做完手术后,他会好起来的。”
就像是真正的男朋友那样,呵护她,照顾她,陪伴她。
林栖在初月的印象里始终是个永远不慌不乱,冷静睿智的学霸。即便高中她经常被徐祀带去竞赛队,林栖也很少看她,和她说话,好像大多时间都是在她对面坐着看书。
即便是收到她送的生日礼物,也只会淡淡颔首,好像压根不在意她似的。
“林栖,谢谢你。”初月道谢。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吗,为你做这些都是应该的。”林栖勾唇,宽大的掌心把她牢牢地握住,他力气大的惊人,属于身上那好闻的青草香气若有似无的在车中。
初月嗯了一声,仍由林栖握紧了她的手。
她这次就没打算回去,跟主治医生再三确认好手术的时间和细节,就陪着爸爸把所有术前检查都做完了,姜父本就身体虚弱,这一趟下来已经熟睡了,初月就呆呆地在床边,默默地看着他。
手术并不能彻底解决姜父的病,医生也说的很清楚,除了巨额的手术费,姜父的身体能否承受住才是关键的问题,他这段时间的状态时好时坏,医生也只是让初月做好有可能出现术后排斥现象的准备。
凌晨一点多,病房内只点亮了盏落地灯,连负责照顾姜父的阿姨都先回家休息了,唯独初月雪白贝齿咬着唇,眼眶红了,漂亮的眼底盈着泪水。
林栖站在她的身后,“初月,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我接你来医院。”
以为她还是在意手术费的事情,林栖耐心开解她,“你爸爸的所有费用你都不用考虑和担心,我会帮你的。”
初月仰起头看着他。
病房内的光源其实很暗淡,却又格外宠爱着林栖。
柔和的光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到专注而柔和的眼睛,最后是他的下颌,英气且好看,的确带给了初月十足的安全感。
林栖柔声安慰,“初月,还有我在。”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让初月听起来却沉重极了。
如果她不了解剧情,或许真的会全心全意的依赖林栖,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
可是、可是!
林栖可是紧跟着徐祀后第二个沦陷在女主角温露露魅力下的男主角,他们也会很快相遇,到那时候林栖还会这样陪伴自己吗?初月不敢赌,也不愿意赌,她更宁愿接受林烟那样冰冷的金钱交易……
初月倒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起身。
从医院到家里的路上也十分安静,林栖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充满怜惜的看着她。
下车前,林栖倾身覆过来,帮她解开了安全带。
初月的手机又收到了来自“契约男友”的转账,林栖抬头看着她,初月也明白了他要的是什么,乖乖凑过去,在林栖的脸庞落下亲吻。
他伸出手臂,搂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初月白皙的脖颈微微往后仰,缓慢的闭上眼。
林栖微敛的漆眸下压着凌冽,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一向自制力惊人,也不过是微凉的吻在初月额头停了停,而已。
“好了,早点回去睡觉吧,明天我来接你。”
他动作绅士,又很礼貌,完全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唯独看着初月回家的身影,这一刻,他莫名有些生气和无奈。
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接受自己?
……只有用钱才可以靠近她吗?
如果这也是个理由的话,那也足够了。
林栖现在无比感谢自己妹妹和徐祀之间的协议婚约,给了自己可以接近初月,靠近初月的机会,等到他们的订婚宴会正式举办后,他就决定带着初月离开徐祀身边。
广图门外,九点准时开馆。
前来复习的学生们陆陆续续进入,习惯性的朝着自修室涌入,宋连绪早在六楼坐下,时不时的抬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分一秒滑过。
从未觉得在图书馆的时间居然如此难熬。
他耐心等到了闭馆,可平日里那个总是在他身旁坐着的女孩压根没出现。
宋连绪的眼神看着面前的ipad屏幕,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她怎么敢?
宋连绪心底烦躁难以压抑,他甚至第二天待的时间比第一天更长,女孩始终没有再来过。
“呵。”少年的嗓子里挤出短促又恼怒的音节。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躲过了这只金丝雀,还是要恼怒自己竟然真的被她这么轻易地放弃了。
宋连绪面无表情的拿出自己的手机,大脑飞速运转,只凭借记忆里和女孩的对话,还有她每次晚上去搭乘地铁的时间,轻而易举的就对照着线路图找出了她住的站点。
没有丝毫犹豫,宋连绪马上走出图书馆,开车准备去找她。
好巧不巧的,初月还真是生病了。
她在医院陪着爸爸好几天,姜父恢复的不错,倒是她自己给累的病倒了,这几天都在家里难受的不行,好不容易走出小区,也只是吃腻了外卖,想在附近找点吃的。
宋连绪开车到了广场附近,降下车窗,他只记得初月提到过住的房子可以看得到江景,稍微观察一番,基本已经锁定了她住的公寓。
果然,少年目光停留在了刚从大门出来的女孩身上。
她的头发只随意披着,穿了件极为宽大的T恤和牛仔短裤,走起路来有气无力,脸色苍白极了。
宋连绪停下车,追着她出去。
她越走越慢,往日里柔软天真的脸颊苍白如纸,一边走一边在咳嗽,跟一株脆弱的花朵似的,摇摇欲坠。
眼看着她马上就要昏倒,宋连绪过去抱住她的肩膀,在初月反应过来时,已经开口制止她:“生病了怎么还出来乱跑?”
“……不出来的话不就遇不到学长了吗?”初月只感觉宽大掌心落在她纤薄背脊上,勉强笑了笑,仿佛不知道病弱的自己有多么的楚楚可怜,令人心生怜爱。
“还说这些。”宋连绪眼底晦暗不明,往日常挂在嘴角上的游刃有余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扶着初月,掌心滚烫而灼灼的热度几乎要把她皮肤浸透。
“唔。”初月嘤-咛了声,宋连绪忙低头,望向少女的脸颊。
她眼眶泛红,氤氲着诱-人的水色的眼瞳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对上少女这幅可怜兮兮的模样,原本准备好的质疑和讥讽的语句,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初月对上他的眼睛,倒是一点不慌,不躲不闪,“学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等过几天我会去图书馆的,你要等我。”
他轻叹气,手臂稍稍用力,竟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
“学长!?”
“你家在哪里?”
“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你先把我放下去。”
眼见宋连绪压根不肯听自己的,初月慌乱之下直接喊出他的名字,“宋连绪,放开我。”
“不装了?”他笑了笑,反问道,“我还在想,你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才愿意跟我坦白,你压根不喜欢我,也根本对我没兴趣,你为什么想接近我?”
“……我不想告诉你,你先放开我。”
初月这点力气,怎么可能是一个把拳击当成运动爱好的少年的对手?
宋连绪手臂力量大的惊人,压根不是她能抗拒的,他看着薄汗从初月脸颊缓慢落下,眼眸只盯着她:“让你玩了了这么久,真的以为一点惩罚都没有,嗯?”
“我没有。”她的反驳更加无力。
也不知道是存心的还是无意的,宋连绪本来还等着她继续嘴硬反驳,可初月只是忽然靠在他肩头上不说话了,他这才发现女孩在怀里晕了过去,披散着的乌发遮住了那张苍白的脸。
宋连绪调整了抱着她的姿势,带她走回公寓。
期间,初月又醒了,但是显然是高烧未褪,说话含含糊糊,甚至还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脖颈。
电梯打开,他抱着她走入客厅,皱了皱眉。
客厅里冷风过盛,也难怪她病的这么严重,宋连绪把初月在沙发上放下,调整了室内的温度。
“……不要关,好热。”初月纤细白皙的手指抓住他的衣摆,发丝被汗浸湿,无力的贴在她的脸颊上。
“不行,这样对你的病一点好处也没有。”宋连绪无情的拒绝她。
初月索性就像树袋熊似的牢牢地把他抱紧,像无助溺水的人,似乎只有他能依靠。
她轻喘着,娇弱弱的呼吸着。
“药在哪里?”宋连绪低头。
初月迷茫的摇着头,“没有药呀,我从来不喜欢吃。”
“……我看你是病的无药可救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仍由她抱着自己,空出的另一只手打开了外卖软件,将几款常用的退烧药和感冒药加入了购物车。
“宋连绪,我不要吃药。”
“你乖一点,初月。”
虽然她不再喊他“学长”,不过宋连绪还是忍不住勾唇,他倒是觉得这样的初月有趣多了。
眼看着只有几百米的配送距离,外卖员也接了单,宋连绪才好整以暇的握住她的肩膀,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从沙发抱回到了她的卧室。
她浑身滚烫,却还是不肯松开手,“那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吃。”
“什么事?”
“亲亲我,好不好?”
他真是会被她身上忽然冒出的那股疯狂劲吓到。
淡淡瞥了初月一眼,看在她生病的份上,宋连绪默许了她想要靠近自己,亲近自己的举动。
初月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接吻方式?”
“这我怎么知道?”宋连绪哭笑不得。
“那我挨个亲你一遍,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告诉我。”初月慢慢地寻找着合适的角度,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她的喘声实在是太明显了,细密的汗珠也在细白-软-嫩的掌心间,随着她抚摸自己脸颊的动作,让宋连绪也不自觉地热了起来。
“……你只会用这一种方式吗。”见她没多少动静了,他卷舌,敲开了她。
额发,鼻尖,似乎都被汗打时了。
手腕被勒的法疼,初月往侧面偏了偏脸,她似乎看到了宋连绪的手机屏幕被点亮了。
“你的手机,有人找你。”
他笑笑,“应该是外卖员送药来了,等会儿我去拿。”
“嗯……”初月看他,见他眉脚眼梢都泛者情余的模样,忍不住吃惊,“宋连绪,你好瑟。”
“你以为是谁搞的。”
他沉黑眸底有暗波翻涌,终于泛起了波澜。
初月忽然松口气,她的1200万是不是到手了?
没有人留意到,电梯那里的面板闪了闪。
有人坐着电梯马上到家。
第16章
“唔……”初月皱起眉,轻咬着唇,本来被吻的波光潋滟的眼眸,也因为难受而紧紧闭着。
宋连绪拨开她黏在脸颊上的长发,眸色暗沉,薄热的呼吸就在她雪白的颈项那里。
他竟然会有失去理智的一天。
这样和女孩纠缠在一起,手臂拥着她柔软的身体,为所欲为。
“初月,先吃药吧。”
他一向克制,极少会有这样失控的时候,这会儿也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反倒是女孩又抬起细白的指尖,顺着鼻梁到了他的唇上,缓慢的滑到了他凌厉漂亮的下颌,逗弄着他,“亲亲我嘛,这样我好的快。”
炎热的夏天,两个人都穿的十分单薄。
初月的手指勾弄着,隔着T恤,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结实利落的肌肉线条。
……手段和花样真多。
宋连绪淡淡笑了声,“你把药吃完后,再说。”
“不,你先亲亲我,我再吃药。”
跟个幼稚的小孩似的。
宋连绪拿她没办法,俯下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够了吧,先吃药。”
“嗯……”她已经高烧到有些神志不清了,单薄瘦弱的身体不自觉的往他身上靠,让宋连绪不敢推开她。
卧室的门半掩着,室内的光线昏暗,电梯门缓缓打开,徐祀依旧是黑色衬衫,领口微敞,在这样暗的光线下眉眼俊朗矜贵,长腿迈出电梯,他眉梢微扬,轻唤了声,“初月。”
没有人回应他,但桌上摆着的凌乱的零食包装纸和盒子都来不及收拾,徐祀无可奈何的笑了下。
接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没有回来,可她却好像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
别说是电话了,连条微信都不会主动发给自己。
再三考虑后,徐祀想出了折中的办法。
他决定把初月的爸爸送往国外接受治疗,条件不再是初月嫁给他,而是要让初月跟他一起出国读书。
“初月?”徐祀的声音调性低沉又温柔。
卧室里,初月听到了他的声音,吓得肩颈绷紧了。
她仰起头看着宋连绪,眼瞳里是茫然和紧张,宋连绪瞬间猜出了门外这道声线的主人大概率就是她的金主,下颌线绷得很紧,眼眸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别说话……”初月的手指抵在他唇间,害怕的看着卧室外。
她没关门,只要徐祀再靠近一些,就能看到正在床上的她和宋连绪。
初月挣扎着起身,在徐祀进来前,已经从卧室出来了。
她身段柔和纤瘦,又因为生了病的缘故,没有往日见他就躲的模样,倒是很乖很温柔的站在那里。
“是你?”
“你脸色有点糟糕,是不是生病了。”徐祀忽略了她的异常,走到身边,将她往前带了带。
初月吞吞吐吐,“嗯,可能是感冒了,头也有点疼。”
“先去你的房间。”徐祀握住她的胳膊。
初月一听脸色就变了,“不用,我想去医院……你送我去吧。”
“你看你都成这样了,我直接让医生来家里好了。”
徐祀继续向前,初月哪敢让他看到房间里的宋连绪,只是下意识往后又退了好几步,不小心撞到了沙发上,发出短促的声音,眼看着就要摔倒,徐祀忙攥着她的胳膊。
她跌跌撞撞的摔倒在他的怀里,徐祀抱紧她,坐回到沙发上,抚摸着她的长发,望着她的眼神深沉极了,充斥着欲念。
初月环住他的的肩颈,徐祀的眼神却一路下滑,到了她羸弱的脚踝上,充满掌-控-欲。
如果在那里挂着会叮咚作响脚链怎么样?
等她坐在自己退上努力上上下下的时候,脚链声音会变得更好听,更有趣。
“徐祀……”
“嗯?”徐祀的声音依旧傲慢,却带着耐心和纵容。
初月这会儿乖乖圈着他的脖子,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让他想起两个人还小的时候,初月就不怎么安分,一点大小姐的气质也没有,有次因为救流浪猫从树上摔下来,也是让徐祀这么抱着她去上学的。
原本以为,她的世界永远只会有自己一个男人。
她一如既往的粘着他,朝他撒娇,而他则是她永远的保护者,没人可以破坏他们亲密无间的关系。
“我真的很不舒服,带我去医院好不好。”初月头疼极了,还要强忍着不让徐祀发现卧室里的秘密,只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那里,像小猫似的蹭了蹭,“你好久没回来陪我了,我还想跟你出去吃钵仔糕呢。”
宋连绪在卧室内,看不清抱着初月的少年究竟长什么模样,但却能看到她咬唇哀求着对方的模样。
少年背对着他,身姿挺拔,年龄看起来也跟他差不多。
徐祀低笑了声,“想我了?”
她居然会眼巴巴的求他,徐祀心情颇为愉悦。
“嗯……我每天都睡不着,这几天生病也很难受。”初月小声的说着。
宋连绪勾唇,默默地冷笑了声。
他在卧室里就这样看着对方把初月抱走,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就看着对方,明知道她这种拙劣的勾-引男人的方式,他还是无可救药的上当了。
临走前,徐祀回看了眼卧室。
他心里带着不小的疑虑,高高在上的目光扫了眼。
徐祀闻到了一股陌生的男士专用的香氛味道,那是他从来不会用的。
有意思。
他勾了勾唇,眼底的神色逐渐变得幽暗起来。
初月今天反常的讨好他,是因为把陌生男人带回家了?
还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期间,她早就有了移情别恋的打算呢?
晚上,某间私人会所内,聚集了圈里一群年龄相仿的留学生,徐祀和林栖也被邀请过来了。
徐祀才刚把输完液的初月送回家,本来打算拒绝这次的聚会,但林烟电话早已打来,告诉他今天宋连绪也会出现,他们两个人的协议联姻本来就是林烟拿来气宋连绪的,徐祀这个男主角无论如何都要出现。
林烟穿着一袭红裙,细吊带款,及腰的卷发,身旁的徐祀站姿高挺,气度优雅,两人如出一辙高高在上的姿态,刚一出现就吸引无数人目光。
徐祀陪伴着她,“适时”来到了正和好友聊天的宋连绪身边。
这场新欢与旧爱的修罗场,自然也让周围八卦的人纷纷投来目光,徐祀轻扫了眼,将宋连绪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他傲慢且坦然的承认对方的确优秀,和自己不相上下。
“连绪,这还是我们回国后第一次见面,你这么想躲着我?”林烟颔首,挽着徐祀的手臂轻声询问。
宋连绪轻轻一笑,“我放假后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恭喜你们。”
“……那你呢?”林烟径直问道,“还不打算恋爱吗。”
宋连绪随意地“嗯”了声,摆明了这不是对方该关心的问题。
他自信,从容,对人态度傲气而不轻佻,但也不想随便把私人的事情告诉别人。
“久闻大名。”徐祀开口了,宋连绪却皱起眉。
这声音,怎么和他在初月家听到的那个金主的声音很相似。
宋连绪抬眸,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完美英俊的脸庞,眼神高高在上睥睨着所有人,气场带着十足的傲慢,声调倒是很好听,不过总有种无声的嘲讽。
初月的金主。
他居然敢在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把那个女孩牢牢栓在身边。
宋连绪微动唇角,“我也一样,以前只听说过你,今天第一次见面。”
徐祀和宋连绪平静的不能再平静的眼眸撞上,短暂地对视了几秒。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味道。
宋连绪身上的香氛很独特,潘海利根麋鹿,和今天在家里出现的味道很像,很难让他不会多想。
旁边的人只以为是宋连绪和徐祀为了林烟在默默较劲,两个人个头差不多高,又长得同样俊美出挑,这种一女两男的戏码实在很有吸引力。
“宋连绪是不是后悔了?我会不会看到追妻火葬场?”
“那多么意思啊,就要先婚后爱,林烟和徐祀多配啊,豪门夫妇!”
“以前没觉得宋连绪在意林烟,但是现在他看徐祀真的很像在看情敌的样子……”
众人议论纷纷,反倒是当事人压根没那个意思。
宋连绪本就对林烟敬而远之,当然会注意礼貌,太清楚该怎么把握分寸了,只打了个招呼就不愿多谈。
后者淡淡一笑,依旧矜贵而优雅。
宋连绪莫名的有些烦躁,或许是看到徐祀陪着林烟和朋友们聊天,而初月还生着病,却只能被他像是囚鸟似的关在那个房间里……或许每天都要尽力去讨好徐祀,才能换来属于自己的一点点自由。
明明徐祀有了未婚妻,却要让另个女孩做始终见不得人的金丝雀。
宋连绪兴趣寥寥,早早离了场。
从会所把车开出来,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支着下颌,享受着吹进来的凉风,薄唇微微地抿成了一条线,眸底的烦闷不见纾解。
车子不知不觉开到了广场附近,周遭的大楼矗立在夜色中,图书馆两侧建筑中的装饰玻璃跟翡翠似的,明亮而温和的灯带将这片包围起来。
宋连绪就恰好看到正在广场那里站着的初月,夜风吹起她的裙摆,她就那样专注地等待着,似乎笃定他一定会来。
当初月看到那由远及近的身影,也是怔了下,少年的步伐保持着从容淡定的节奏,朝她靠近。
“你怎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比平时略低,黑沉的眼睛里哪里还有之前的躁郁,温和的看向他。
“还没到闭馆的时间,我想等等你嘛。”初月眸子澄澈明亮,即便生病让她有些虚弱,但她还是朝宋连绪扬起了笑容,让他心脏快速而有力地搏动,甚至越来越快。
宋连绪唇角微勾,“等我?我有那么重要吗。”
“我想和你把今天没做完的事情做完啊,”初月声音也轻轻柔柔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方式,激烈还是温柔,我想要答案。”
“初月,严格来说,我们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你所有的事情都要考虑清楚。”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不会在那天晚上祝你生日快乐了。”
面对他的警告,甚至是未来会发生的一切,她都完全不在意。
黑色夜幕中,车子启动,初月坐在后座的位置,车子往她家里在开。
他抬眸看着后视镜,就发现女孩低着头,发丝垂在精致的锁骨上,裙子下的小腿线条柔美而漂亮,她只缓缓抬手,勾着坠着花边的内……向下,就顺着腿弯滑落,然后落在了他的车上。
宋连绪收回目光,让自己不要再多看。
他无法想象她会这么大胆,更不知道她怎么会扑哧—声笑出来,似乎在看他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他下车买了雨伞,带回来,却发现她趴在后座正在休息了。
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散开,眼眶那里还是泛着红色,唇-瓣轻抿着,宋连绪探上她的额头。
“宋连绪……”她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声音,却让他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侧身,抚摸着她的脸,她亲亲他的脸颊,“我好喜欢你……”
“你生病了。”
“所以才要运动下嘛。”她睫毛弯翘,弯唇笑了笑,“好啦,我下午才打了吊针,没事的。”
初月握着他的手,宋连绪覆着薄茧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来到了泛着水汽的小月亮那里,跟她打着招呼,她眼睛马上水雾雾的,身体过电般簌簌颤抖。
会所这边,徐祀看着坐在复古沙发上的林栖,慢条斯理地靠近,将林栖手机上给初月发的微信尽收眼底。
他关怀备至,消息里充斥着担忧,偏偏女孩那方连半点回应都没有。
“初月生病了,我刚把她送回家。”徐祀低沉的嗓音冷不丁地传来。
林栖按了按眉骨,徐祀拦住了服务生,拿了两杯酒,其中一杯刚递给林栖,他一饮而下,喉结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