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夫君(重生)—— by蓝胖
蓝胖  发于:2023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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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得了烧鸡,连声道谢。
周嬴禄器宇轩昂地上了马,背影逐渐消失在门口,沈青禾想起三个月前还是桃花打扮的小野猫,忍不住感叹道:“人生可真是奇妙,谁能想到,小野猫竟然成了太子。”
想当年,浑身脏兮兮的小不点,每天来偷铺子的烧鸡吃,她看人可怜,每天都给留些吃的。
后来把人带回家里。
从没想着得到什么回报。
谁能想到,曾经的小可怜,成了今天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呢!
穆家要举家进京,全家都很高兴,自然也包括合府的下人。
这天长福和长寿两个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幻想京城的美好生活。
长寿三言两语说动杨大壮杀死了穆衍庭,在云州城出了大名。
不过穆宗辰并没怎么奖赏他,担心母亲伤心。
毕竟穆衍庭是穆家的长孙。
穆夫人的亲孙子,从小养大的。
如今落得这样一个结果,别说亲奶奶,就是他这个一再被对方陷害的亲叔叔,心里都觉得不舒服。
兄长过世得早,他疏于管教,否则也不至于随了王秀梅,一步步地走上绝路。
不过长寿得到了重用。
沈青禾很喜欢他的机灵劲,有什么大事小情都愿意让他去做。
还提了他的月利。
长寿心里高兴,干起活来更加卖力。
以前长福经常跟着穆宗辰办差,后来又负责照顾小阿卿,俨然成了府里半个主子。
长寿很羡慕,如今他的身份不比长福差了,更得三奶奶的心意。
这个家里,说得算还是三奶奶,所以他自觉身份又高了一层。
面对以前那些看不起他,不喜欢他的人,终于挺起了脊梁。
不过他和长福是前后脚到的穆家,都是从小来的,在穆家长大,可以说,在他们心里,穆家就是他们的家。
穆家的前程就是他们两个的前程。
长寿命人将一只大箱子抬到车上,走到长福身边,笑着问道:“你说咱们三爷会做什么官?”
长福虽然去过几次京城,可他毕竟没接触过官家,见识有限。
稍微想了一下,说道:“怎么也得比大姑奶奶家的姑爷大吧。”
长福指的是刘不凡。
长寿瞧不上这个忘恩负义,不念亲情,一直惦记岳父家财产的小人。
冷笑了一声,道:“他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和我们家爷比。”
长福也觉得刘不凡不配和主子比,想了想又道:“连梧桐都封了一品诰命,以后朝廷发俸禄养着了,咱们三爷总该更高一些吧。”
长寿好奇道:“梧桐的俸禄多少?”
长福听了一耳朵,回道:“我听说一年光银子就有三百多两,还有禄米,丝绸,碳等等,逢年过节还有单独的赏赐,宫里举行什么活动,还可以进宫陪皇上。”
一年什么都不干就有三百多两银子,这好事谁不想要。
长寿满心羡慕。
“啧啧,梧桐可是赶上好事了。”
长福倒不这么想,“也不看梧桐受了多少罪,两个指甲都没了,别说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咱们这些男的,受到那种酷刑,有几个能忍下来的?”
长寿看不到梧桐所受的苦。
想到以后梧桐还能进宫见皇上,这羡慕又涨了一层。
长福自然也是羡慕的,不过他更多的还是担心。
“你说梧桐一年三百多两银子,在普通奴才身上确实是天大的恩赐,可和穆家比起来……”
长福没直接说完。
长寿好奇道:“你什么意思?”
长福算计道:“咱们府上,别的不说,一天赚的银子也不止三百两吧,梧桐封了一品诰命才三百多两银子,三爷最多也就封个一品吧,听说县太爷才七品,一年俸禄都不到一百两,那三爷万一被封个县太爷,一年赚一百两银子,咱们这么一大家子,岂不要喝西北风?”
长福这么一算计,长寿琢磨了一下还真是这么回事。
“皇上应该会给咱们别的赏赐吧。”
长福还是担心:“进了京,三爷做了官,这生意肯定不能经营了,光指着那点俸禄……我总觉得用不了多久,咱们的月利都发不出来了。”
长寿被他说得也有了担心,“那可怎么办,要我说还是经营烧鸡铺子好,每天都有收益。”
长福竟然叹了口气:“这事咱们哪做得了主,太子爷都来了,不去不就是抗旨不遵?”
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用手比画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道:“抗旨是要杀头的。”
两个人没见识的对话,全都被小阿卿听了去。
他从小在云州长大,虽然进过两次京,可到底是个小孩子。
家里又没有做官的,不了解官场。
也被长福和长寿两个人带歪了。
万一爹爹真的被封了七品官,一年只赚几百两银子,那他们这一大家子可就受苦了。
以前他天天盼着去京城生活,没想到有一天会去京城受苦。
想他以前花银子大手大脚,百八十两买一块牌子都不会心疼。
如今全家一年只能花几百两,分到每个人手里,怕是几两都没有。
这还包括日常穿衣吃饭等必需品。
想到这些,小阿卿第一次对未来有了担忧。
转念又想,进京之后前途未卜,倒不如趁着没出发前多赚些银子。
赚银子的办法他有,只不过不能叫长福去了,他肯定会告诉爹娘,束手束脚的什么都不做了。
小阿卿稍一琢磨把自己的好兄弟小李子叫上,也就是悲惨身世的主人。
又把周玉川叫上,三个人带着锣鼓上了街。
周玉川年纪小,又是小阿曾的伴读,在潜意识里就有主子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觉悟。
小阿卿叫他,他自然不会反对。
小李子倒是有些不愿意。
小阿卿鼓动道:“赚银子有什么不好,再说你这是真事,全云州城都知道。”
小李子担心被父亲责骂,“可我爹……”
小阿卿早看小李子他爹不顺眼了,他附在小李子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
小李子忽然露出了笑脸,高高兴兴地从他手里接过了锣。

◎这就是你那好儿子做的好事◎
之前小阿卿借了小李子的身份, 当时虽然赚了不少银子,可过后愧对父母,总觉得不踏实。
如今由小李子亲自上场, 可是货真价实的可怜人,哪还有什么负担。
他帮忙敲锣, 张罗场子, 还准备了一只大盆装铜板,很快便在云州城最热闹的街市开了场子。
小李子没做过这种事, 拿着锣站在场子中间,面对身边的人群心里紧张怎么都张不开嘴。
伤心事是真, 可把心口的伤疤揭开给众人看, 还用它赚银子,他就算年纪小, 也做不出来。
小阿卿一心赚银子, 他现在不光为了自己。
等他离开云州, 小李子没有人帮忙, 肯定会被亲爹和继母欺负。
所以他打算带着小李子一起走。
想他们穆家在云州虽然赚的盆满钵满, 可到了京城, 爹能做多大官还不知道,万一一年只能赚几百两银子, 那他们全家不是要喝西北风?
到时候别说小李子, 就算是他们穆家人生活都会困难。
小阿卿想到这些, 自觉有责任和义务赚银子养家。
小李子就是现成的金疙瘩,怎么能不出力。
看见小李子杵在场里不张口, 走过去催促道:“你怎么不说话, 大家都在等着呢。”
小李子一脸为难道看着他:“我说不出来。”
小李子比阿卿大一岁, 可他经常被父母虐待, 长得又瘦又小,看着倒好像比阿卿小一两岁的样子。
他往场子里一站,自带凄苦神色,很快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李员外家的大儿子吗?”
随即有人接道:“可不是,他怎么站在这,这是要干什么?”
又有人道:“他旁边的不是穆家的小子吗?”
“怎么看着像是要耍点什么把式。”
眼看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小阿卿催促道:“不管什么,你总得说点什么吧,这样干站着没人出银子啊。”
小李子实在说不出来。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干脆扑通往地上一跪,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
小阿卿眼睁睁地看着小李子跪了下去,下意识地也要跟着跪。
很快反应过来,他们是出来卖艺的,并不是纯粹要饭的。
借助小李子的身世,不过想引起大家的同情心,多出点银子。
他站直了身体,临机应变的能力被他发挥到极致,当的一声敲响了锣。
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各位父老乡亲,我这个兄弟是李员外家的大儿子,想必大家都认识,今天也是没办法了,借贵宝地给大家表演段才艺,希望父老乡亲们能救救他。”
小阿卿一开口,很多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有那不知道的,赶紧向身边的人询问。
自然有热心的观众回答。
小阿卿眼看着气氛上来了,又敲了几声锣,高声道:“想那李员外宠妾灭妻,害死小李子的生母,又想把小李子杀死,幸亏小李子命大,自己从井里爬了出来,否则大家看到的可就是小李子的尸体了,如今小李子流落街头,还求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可怜可怜他,多多帮帮他,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给各位乡亲表演一段,还请各位乡亲不要嫌弃。”
小阿卿一口气声情并茂讲了一大段,他将准备好的两支长缨枪拿出来,在人群中舞了起来。
他擅长的是剑,不过在京城看过女娃娃表演。
长缨枪更有观赏性。
十八般武艺他几乎都练过,长缨枪自然也是会的。
所以他才选择表演长缨枪。
当然了,胸口碎大石,空中飞人更有观赏性,不过他从来没练习过,找不到其中的窍门,自然不敢轻易表演。
反正今天是试水。
小阿卿练武认真,又能吃苦,主要是有天赋。
只见他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身随影动,动作优美,灵活自如,又仿佛在云端穿梭的燕子,又不失英气潇洒。
引得在场之人掌声雷动,纷纷往外拿银子。
“以前怎么不知道穆家小子还会武功?”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本事。”
“没想到啊,真没看出来,穆家小子这功夫,可不简单。”
小李子身世凄惨,确实引来了大家的同情。
可小阿卿的武功是真刀真枪,他又是个小孩子,格外引人喜欢。
两个人往人堆里一站,就算是沈万扣在场,也得忍不住扔上几个铜板。
小阿卿武了一场,提醒周玉川去接银子。
周玉川还不到四岁,小阿卿准备的大盆都快比他大了。
他两手抱着大盆从人群里挨个走过去。
周玉川长得好看又周正,仿佛神仙身边的童子。
围观群众又见这么个小娃娃,稀罕得更紧,恨不得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干净了。
不到一个时辰,周玉川的大盆里已经装满了铜板和银疙瘩。
他个子小,力气小,早抱不动了。
小阿卿挤过去,接过盆子继续在人群里转悠。
群众给的银子虽然多,可小阿卿还是觉得不够。
一家人的生计,每天得要多少银子,这些才能维持几天。
他今天表演一场,明天肯定不能表演了。
所以这一场赚的,却是透支了很久以后的。
正在小阿卿犯愁的时候,忽然有个小娃娃拎着长剑冲着他刺了过来。
他没什么和人交手的经验,吓了一跳,险些被人戳到心口。
幸亏他反应过来,及时往旁边躲了一步。
“你个小骗子,又来骗大家,”来人一边冲着小阿卿喊,一边冲他连续出手,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小阿卿。
此时小阿卿已经看清楚了来人。
正是前几个月在京城见过的戏班子里的小娃娃。
小阿卿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了,没想到竟然在云州相遇了。
他心里还挺高兴的,一边小心应对,一边询问:“你怎么来了?”
小阿卿的武功高出女娃娃不少,等他反应过来,应付起来就没那么费力了。
刚才只有小阿卿一个人表演,难免单调,现在多了个女娃娃,两个小孩子打得难解难分,热闹极了。
又吸引了一大波围观群众。
围观群众多了,出银子的自然多了。
可难坏了还不到四岁的周玉川。
他哪里管得了这么多银子。
如果不是因为阿卿是阿曾的亲哥哥,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阿卿和小李子、周玉川摆摊子的事,很快传了出去。
说来也巧,穆家人还没听说,李员外倒是听到了风声。
听说儿子和人摆摊败坏他这个当爹的,哪还受得了,当下拎着棍子找了过去。
小阿卿和女娃娃打了一场,引来很多观众赏银子,正高兴着,就见李小子的他爹拎着棍子进来了。
赶紧提醒小李子躲起来。
李员外人长得五大三粗的,肚子极大,走路看不到脚下,满脸横肉,拎着棍子从人群里闯过去,看见小李子就往身上招呼。
小李子怕极了他爹,脚底下像抹了胶一般,眼看着他爹拎着棍子打来,竟然挪不开脚。
小阿卿哪里知道小李子这么笨,挨打竟然不知道躲。
眼看着那棍子下来了,赶紧冲过去阻拦。
他是个会武功的,一边用红缨枪去挡棍子,一边去推小李子,让他赶紧躲开。
那李员外个头大,小阿卿虽然会武功,可一下没怎么着他,他一门心思要打儿子,握着棍子使劲忙乎。
小阿卿一不小心,挨了一下子。
正好打在他的手臂上。
如果不是他练过武功,这一下估计把他的手臂打断了。
小阿卿也恼了,他从小到大,被父母当成手心宝似的宠着,更有奶奶护着,谁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挨了这一下,他恼羞成怒,抄起红缨枪使劲往李员外身上招呼。
李员外仗着力气大,还想和小阿卿两个较量一下,却不想小阿卿会真功夫,没几招就把他打得趴在了地上。
李员外家里也是做生意的,十分富贵,不管家里还是外边,哪有不给几分薄面的。
否则光凭他杀妻灭子这事也得被官府抓起来法办。
可他下使银子,上找关系,竟然糊弄过去了。
如今被一个小孩子打得趴在地上,偏生周围的人没一个站在他这边的,纷纷指责他宠妾灭妻,虐待儿子,他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被人围观。
心里越发的气恼,他哼了两声爬起来,干脆去穆家找说法。
小李子人小唯诺,从不敢和他忤逆,如今竟然当着全云州的面编排他,都是小阿卿这个坏孩子鼓动的。
他必须找穆家讨个说法。
小阿卿看出李员外的去意,既想追过去阻拦,又担心小李子不会照顾自己,还有个小不点周玉川,他如果不亲手送到对方父母身边,万一走丢了,他哪负得起责任。
再说满地上都是铜板银疙瘩,他也得收起来。
小阿卿分身乏术,只能任由李员外去了。
“各位父老乡亲,”小阿卿抱拳道歉,“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李员外找上来了,我得去处理,今天就到这吧,改天再给爷爷奶奶叔叔伯伯表演。”
大家亲眼见到了李员外对小李子的态度,都充满了同情,让小阿卿快点去处理。
小阿卿将银子收了,自带嘲讽似的说道:“万一我被父母责罚了,还请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帮忙讲个情。”
大家让他尽管放心,一定会帮忙说话的。
小阿卿一手拎着银子,一手牵着周玉川,又喊上小李子准备离开。
注意到站在不远处怒目瞪着他的女娃娃,犹豫了下,道:“这银子也有你的一份,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分给你,你想要的话就去穆家找我,就是穆家烧鸡的穆家,一打听就知道了。”
语毕,他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现场。
小阿卿出门惯了,他一个人连京城都去过,平时不着家,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今天大家忙着收拾东西,准备搬家的事情,更没人注意了。
穆宗辰和沈青禾的事情多。
烧鸡铺子太多,不怎么赚钱的关了也不心疼,可有几个生意兴隆的,两个人都舍不得,只能先找人管着。
至于酒楼布桩还有一些其他的生意,只能转出去了。
时间太紧,转的价格不够高,又惹得沈青禾心疼了一番。
至于穆家的资产,云州离京城不远,况且京城什么情况还不清楚,宅子肯定不能卖。
其它的资产,倒也不急着出手,等到京城安定下来再决定怎么处理。
穆家在云州生活了几辈子,举家搬迁,这其中的难度可想而知。
再加家里杂七杂八的很多琐事,这些天穆宗辰和沈青禾忙得脚不沾地。
哪有时间去管小阿卿。
就在这个时候,李员外气势汹汹地上门了,还没进门就开始吵吵着让穆家给个说法。
长福正好有事外出,看见了李员外,他让门子等会再报,自己则走上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李员外骂骂咧咧把小阿卿鼓动小李子的事说了出来。
长福是个护主的,又知道小李子的处境,他打算先礼后兵,赔着笑道:“李员外身份尊贵,不至于和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卿少爷才多大,别说他一向懂事,就算说了什么,又有谁会信。”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故意道:“除非李员外真的做过。”
李员外当然真的做过,可他不会承认的。
“我怎么可能做过,都是他们胡乱编排,要我说你家阿卿确实该管管了,哪有这么大点个孩子就出去要饭的,仗着会点武功,无法无天的,你看我这脸,都是他把我打倒摔的,幸亏我这身体还行,否则这会都进医馆了。”
长福心说卿少爷武功还成。
不过嘴上却道:“肯定是李员外没站稳,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打人,我们家三爷三奶奶管教严,可不能做出那种事。”
长福一开始确实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拦着李员外,最好能把人劝回去,省得惹三爷和三奶奶生气,一会儿教训卿少爷。
可李员外越说越不讲理,言语间尽是讥讽,长福也就生气了,少不得回怼了几句。
这可惹怒了李员外,站在穆家大门口扯着脖子喊:“穆宗辰你给我出来,你儿子动手打人你还管不管?不管我可报官去了。”
穆宗辰刚去了一趟二进院子,这会打算找小妻子对对账,忽然听到外边有人喊。
纳闷道:“谁啊?”
佣人也不知道,顺口回道:“可能卖糖葫芦的。”
穆宗辰摇了摇头,听对方这喊声,糖葫芦多半没卖出几根,有点气急败坏的。
他进了后院,将账本递给沈青禾:“娘子,你查查,看看有没有漏的。”
穆宗辰办事,沈青禾一向放心。
除了穆老四带着小野猫逃走那几年,账上经常少银子外,从没差过。
“算了吧,你查过了,我还看什么。”
穆宗辰却非要她看看,“你不知道,最近事情多,我怕我万一哪里没想到,有什么疏漏,大事能回来,小事不值得一趟,留着是麻烦,不处理更麻烦。”
沈青禾想想也是这么回事,接过了账本。
刚才门外有人喊,她没听到,这会李员外一声比一声大,她也隐约地听到了些。
“外边怎么了,好像有人喊什么。”
穆宗辰顺口回道:“卖糖葫芦的,不用管。”
沈青禾听着不像,“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喊你名字。”
穆宗辰疑惑道:“不能吧,卖糖葫芦的埋怨咱家没人买,所以喊我的名字?”
沈青禾被他逗笑了:“明明没听见糖葫芦这三个字,你怎么就说卖糖葫芦的,快点出去看看吧,肯定有人找你。”
这时穆宗辰也觉得不像卖糖葫芦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我出去看看。”
要不是长福拦着,李员外早冲进穆家了。
穆宗辰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李员外和长福在门口拉扯。
他先喊住了长福,又抱拳和李员外打招呼:“李大哥可是稀客,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了?”
李员外铁青着脸,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吐了一口道:“你们府里的奴才也该管管了,在这挡着我,既不通报,也不让进门,这是把我当坏人了。”
长福想要解释。
穆宗辰了解长福,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佣人。
不过还是给了他一个锋利的眼神,让他退到一旁。
随后走到李员外面前,道:“李大哥千万别和个下人一般见识,他懂什么,有什么事和小弟说,小弟定当尽力。”
目光落在李员外青着的嘴角上,疑惑道:“李大哥这是怎么了?摔了?”
李员外嘲讽道:“穆老弟生了个好儿子,街头公然伤人,被我管教几句,还和我动了手……”
他指着自己脸上的伤,“瞧瞧,这就是你那好儿子做的好事。”

李员外拉着穆宗辰让他看自己脸上的伤。
这个李员外宠妾灭妻, 杀害亲子的事,可云州城没有不知道的。
别说穆宗辰不相信李员外脸上的伤是儿子打的。
就算亲眼所见,他也只觉得打得好。
不过人家找上门了, 他总该有个态度。
倒不是怕李员外胡搅蛮缠,只不过担心被小妻子知道了生气, 儿子受到责罚。
他把人拉到一旁, 回头看了一眼院子,笑着说道:“李大哥, 犬子确实调皮了点,一会儿回来我教训他, 保证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小弟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正好家里还有两坛好酒, 从京城捎回来的, 一会给府上送去。”
如果换个人, 儿子惹了不是, 他多半是要亲自请人吃顿饭赔礼的。
可这个李员外, 他心里不喜欢, 也懒得应付,只想送点东西打发了。
李员外家里不差银子, 怎么可能会看在两坛酒的份上就不追究了。
“穆老弟, 不是我说你, 这孩子可得好好管教,你看他把我打的, 要我说, 我就在这等他回来, 亲眼看你打他一顿。”
穆宗辰可舍不得打儿子。
如果儿子真惹了事, 不用别人盯着,他自然会出手教训。
可是这个李员外挨打,多半是儿子看不惯对方虐待自己的亲儿子。
而且小李子还是他的好朋友,他更不可能坐视不理了。
穆宗辰拍了拍李员外的肩膀,仿佛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家人一般的说道:“李大哥,小弟的为人你还不知道,阿卿惹出了事,我肯定得教训他,不打得皮开肉绽三天下不了地,那都不是我的为人。”
穆宗辰只想快点把人打发了。
小妻子知道他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询问。
他只想在小妻子知道前处理干净。
可李员外不买账:“兄弟如果舍得教训儿子,也不至于无法无天到这种地步,竟然敢跟我动手,还鼓动我儿子站在云州最热闹的地方编排我,说我杀妻灭子,不做人事,你说说,这是他一个小孩子该说的吗?
可云州城的人都围着他们看热闹,一个劲地给银子,以后还让我怎么在云州混。
穆老弟,今天不好好教训阿卿,我肯定不依。”
穆宗辰没想到儿子又跑去街头卖艺了,还拉上了小李子。
不管李员外做了什么,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宣扬这事确实不合适。
“李大哥,你放心我肯定教训他……”
穆宗辰拢着李员外的肩膀,附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前些日子他得了些山货,对男人来说可是至宝。
穆宗辰知道李员外家里有个小娇妻,就他这身子骨怕是不够用的。
如果不是儿子惹了事,他肯定不会送人。
如今只能忍痛割爱了。
李员外听了之后,果然露出了笑脸。
“老弟还真有两下子,那成,你先给我拿出来。”
穆宗辰给了好东西,以为这事就算平了。
谁能想到李员外拿了好东西,继续让他教训儿子。
穆宗辰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他生平最恨的就是那些对媳妇不好的人。
这个李员外可以说正好触及了他的底线。
当下就反问了一句:“小弟想知道阿卿到底为什么动手?”
李员外看出穆宗辰脸色不善,也不高兴了:“我要教训自己的儿子,管他什么事,他凭什么跑过来挡着?”
穆宗辰听明白了,“所以你不但在家里虐待自己的儿子,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自己的儿子?”
虐待这两个字一出口,李员外可绷不住了,他怒视着穆宗辰,道:“所以你平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专门管别人的家事,还动手打人?难怪他敢这么无法无天,原来你们大人就是这样教育的。”
他越说越气,忽然想起穆宗辰曾经当兵三年,沈青禾怀孕闹得沸沸扬扬还险些被沉塘的事。
如果不是穆宗辰及时赶回来,哪里还有阿卿这个兔崽子。
他恍若大悟一般的指着穆宗辰,“穆老三,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惯着孩子了,分明是捧杀!”
“李员外,”穆宗辰也恼了,“孩子还没回来,我凭什么听你一面之词?你有没有虐待孩子,自己心里不知道?”
李员外听不见穆宗辰说什么,他只顾发泄心里的怨愤,“穆三爷倒是不会虐待,也是,一个野孩子有什么好虐待的,捧杀就好了,现在惯得不成样子,没准哪天就出了什么事,那小儿子才是自己亲生的吧,三爷三年没回家,这云州城谁不知道,可就冒出个孩子来,我李某对穆三爷可是佩服的很那,三爷为了瞒着这事,连自己的寡嫂和亲侄子都不放过……”
李员外这话实在太过分了。
穆宗辰没忍住,攥着拳头照着他的脑袋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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