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佳佳在比赛上质疑沈莞的事直接传到了公司内部。负责人不敢隐瞒,将事情如实报给了梁睿。
梁睿当时没什么反应,只是沉默了半分钟后让她去解决。可她怎么也没想到梁睿竟然亲自过来了。
她站起身来给梁睿让了坐。
梁睿进休息室后,下意识看了一眼沈莞。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后,他和沈莞有五天没见面。今天这种事根本不用他出面就能解决,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见一见沈莞。
这段时间,面对空荡荡的别墅他没怎么睡好,可沈莞看上状态不错,似乎根本没有受影响。
想到这儿,他闷闷地收回眼神,把矛头对准徐佳佳:“沈莞勾引谁,你继续说。”
徐佳佳咬着嘴唇,目光在沈莞和梁睿身上来回扫视,不明白梁睿这是想包庇沈莞还是什么意思。
害怕是前者,她眼珠转了转立马想到应对的方法,指着沈莞,说:“梁总,你别被沈莞蒙骗了。她已经结婚了,我看到过她的婚戒。不信,你让她把婚戒拿出来。”
习惯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沈莞除了比赛时,私下里都会戴上婚戒。
上一次她和徐佳佳一组的时候,徐佳佳就发现了她无名指的钻戒,还拐弯抹角询问她结婚对象,不过被她糊弄了过去。可现在却成为徐佳佳口中的证据。
她下意识摸了摸无名指的位置。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梁睿却先一步开口。
“不用看了,我买给我太太的,我自然知道长什么样。”
梁睿这话信息量太大,徐佳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两秒后,意识到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下意识朝梁睿无名指看去。
方才她一心只想着把沈莞拖下水,现在才发现梁睿的婚戒和沈莞是同一款。
沈莞低调,梁睿也没主动和下面人打招呼让照顾她。负责人也是刚才知道沈莞身份,顿时有些庆幸还好方才没有说什么得罪沈莞的话。
负责人懂得审时度势,立马把矛头直指徐佳佳:“徐小姐,误会已经解除。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徐佳佳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重重地咬了一下下嘴唇,低声:“没有。”
想起之前她当着沈莞的面说要勾引梁睿的事,脸上顿时泛起一股热意。她不敢再直视沈莞,拿过手边的包,快速跑出休息室。
沈莞并不想将她和梁睿的关系公开,等徐佳佳离开后,轻声细语地和负责人商量,让她帮忙保守秘密。
负责人哪敢说一个“不”字,自然是笑着应了下来。
梁睿对此却有些不满,但到底没说什么。
他轻咳一声,努力找着其他话题:“沈莞,我帮了你。你不对我说谢谢吗?”
沈莞用一种莫名其妙地眼神看着他。这种小事,哪怕不用梁睿,她自己也能解决。不过一句“谢谢”而已,动动嘴皮的事,没必要和梁睿争辩。
她顺着梁睿的心意,说:“谢谢。”
沈莞道谢时,语调无波无澜,就好像对于听这话的人是一种恩赐。
梁睿磨了磨后槽牙,一字一字回复:“不、用、谢。”
说完也不管沈莞是什么表情,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目睹全过程的老师见状,关心地对沈莞问道:“你和梁睿这是吵架了?”
“没有。”沈莞并不觉得之前那次谈话是吵架,思索了几秒后,得到结论,“可能他工作不顺心吧。”
梁睿在沈莞那儿受了刺激,当晚不等顾以繁邀请,主动去了醉欢。
他过去的时候顾以繁正在招呼其他客人,看到他后冲他抬了一下下巴,示意他等一会儿。
没过两分钟,顾以繁招待完其他客人走了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今晚包厢都满了,不过楼上徐鹏他们在。反正大家都认识,要不一起?”
平日里,梁睿是不爱搭理徐鹏那群人,但今晚他只是来买醉,也不在意有哪些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包厢门没有关紧,梁睿和顾以繁还没走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莞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一些人虽然听说过沈莞漂亮但没见过。上次徐鹏运气不错,在醉欢见过沈莞,之后一直念念不忘。
前几天他听人说梁睿和沈莞分居,便私下找来沈莞的联系方式,想要乘虚而入,但沈莞一直没搭理他。
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痒痒。
方才几人不知怎的谈论起梁睿,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沈莞。他摸着下巴回忆着上次和沈莞见面时的场景:“沈莞确实漂亮。那脸蛋,那身材......”
说完,朝周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一旁有个男人翘着腿,大大咧咧地出着主意:“嗐,反正梁睿和沈莞两互相都看不上,维持表面关系罢了。说不定两人根本还没做到最后一步。你要真喜欢,就把沈莞约出去试试呗。女人嘛,无非都喜欢包啊花啊什么的,你花点心思,那还不手到擒来。”
徐鹏听到朋友的支招,顿时有些心动。
包厢门就在这时候推开了。
梁睿慢条斯理地走了进来。
顾以繁在身后默不住声地叹了口气。上次他已经帮徐鹏挡了一次,这次......
他瞧了一眼梁睿的神色,估摸着一会儿得帮忙善后。
所有人看见来人是梁睿后,表情各异,但没人开口说话,不确定他有没有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徐鹏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到梁睿,立马站起身赔笑,试图撇清自己的关系:“梁少,我这喝醉了,胡言乱语。你别计较。”
梁睿怒极反笑。他缓缓朝徐鹏走近,俯视着徐鹏,问:“你想睡沈莞?”
徐鹏没脑子,见梁睿笑着,一时拿不准梁睿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是不在意,顿时松了口气。
他上前给梁睿点烟,大胆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对,梁少。反正你和沈莞也没什么感情,都是为了两家合作。我那边有个特清纯的大学生,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换换。”
这种龌龊事在圈内不少见。梁睿以前听到这种事只觉得恶心,但当有人把沈莞拉进来时,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泛起。
谁也没看到梁睿是怎么出手的。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梁睿已经抬脚踹向了徐鹏。
徐鹏猝不及防被踹了一脚,后退两步撞上茶几才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期间,他的手臂扫过茶几上的酒瓶。酒瓶落地发出一系列‘噼里啪啦’破摔的声音。
众人被这一动静震慑住。有两个胆子小的女人更是被吓得叫出了声。但刚一出声就立马捂住嘴巴,惊恐地看向梁睿,生怕下一秒她也跟着遭殃。
徐鹏的好友本想帮忙劝说,但瞧见梁睿眼神里的冷意,顿时不敢动弹,更别说上前阻拦。
酒吧里喝醉闹事的人不少,顾以繁特意聘了一群安保巡视,防止有人故意闹事。来二楼的都是有钱有地位的,是巡视的重点范围。
安保人员听到包厢里碎酒瓶的动静,迅速聚集赶来。
顾以繁似早料到这一幕,提前站在了门口,看到安保人员过来就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管。
安保人员见有老板坐镇,点了点头,用传呼机告诉其他人不用再赶过来。
梁睿那一脚没有收力度,徐鹏本就喝了酒再被这一踹,只觉得整个腹部都在翻滚,疼得额头都冒冷汗。
余光里瞧见梁睿朝他走来,身体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
周边都是酒瓶碎片,梁睿用脚踢开脚边的碎片,站定在徐鹏身前,俯视着他,又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再说一遍刚才的话。”
语调无波无澜,眼神里却透露着危险的讯息。
徐鹏就一个混日子的富二代,要教训谁都是花钱找人摆平,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被梁睿那一脚踹得是真怕了。
他手臂被酒瓶碎片划了几道,还流着血。此刻,他也顾不了这么多,捂着肚子,磕磕巴巴地和梁睿求饶:“梁少。不,梁哥。我错了,我嘴贱。”
梁睿半蹲下身,一把抓起了徐鹏的头发,沉声警告;“既然嘴贱,以后就别说这种让我不高兴的话。”
徐鹏被迫扬起了头。对上梁睿压迫性的目光,害怕得吞咽了一下后,才连声应和:“是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梁睿如同丢垃圾一般松开了徐鹏的头发,离开包厢。
一瞬间,所有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看梁睿的背影如同送瘟神一样急切。
徐鹏好友也急急忙忙上前查看伤势。
顾以繁早已经安排了后手,交代了几个身体强壮的服务员帮忙把徐鹏送去医院。
梁睿嫌碰徐鹏脏手,离开包厢后直接去了卫生间,仔仔细细将手洗了一遍。
顾以繁抄着手,慢悠悠走近,靠在镜子旁,笑着调侃:“梁少今儿脾气怎么这么大啊?”
梁睿知道顾以繁这是拐弯抹角地说他在意沈莞。他用纸巾擦了擦手,表情难得带了几分严肃:“我喜欢沈莞。”
第39章
梁睿十分厌恶商业联姻这种方式, 认为这只是把婚姻当作一件商品。所以最初对沈莞的印象不好,并未将她当作自己的妻子,更别说会想到半年后会喜欢上沈莞。
可他今天才发现原来承认喜欢沈莞,并没有他想象中难以接受。
当他说出来后, 反而有一种如获重释的感觉。
顾以繁本以为按照梁睿这死鸭子嘴硬的性格, 起码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承认自己喜欢沈莞。没想到这才一个星期,这就忍不住了。
他抿了一下嘴唇, 掩盖嘴角的笑意, 故意说:“你和我说这个干嘛?我又没说你喜欢沈莞。”
话语里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梁睿没搭理顾以繁的调侃, 将湿纸巾扔进垃圾桶后对他挥了一下手:“走了。”
顾以繁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挑眉:“这么早就走,不再玩会儿?”
梁睿头也没回地说道:“嗯, 急着追老婆。”
身后顾以繁“啧”了一声。
进入决赛的三人已经获得了进入M.e的资格。但名次不同对应的奖励也不同, 可相对应的, 出的考题也越发复杂。
评委组提出了让她们做关于民族风的主题。不过这次时间上也放宽裕了许多。
这算是进入公司的入场券,几人都想好好表现一番。但这是沈莞没碰过的题材,比婚纱还让她头疼。
昨天上午冉言筝就回了江城, 公寓又只剩下沈莞一个人。她没有顾忌, 穿着睡裙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用平板找着资料。
草莓大约也知道沈莞心烦,乖巧地躺在一旁,没有捣乱。
一道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沈莞没有动, 而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十点二十分,这个时间点的门铃声顿时让她生出一丝警惕。
她起身走到可视门铃前, 看到外面的人是梁睿后, 放松了警惕,但也充满不解。
犹豫几秒后还是开了门, 只是放在门把上的手一直没松开,潜意识里并没有打算让梁睿进屋。
“有事吗?”
梁睿去酒吧后滴酒未沾,但理智却不复存在,离开醉欢后临时改道来了沈莞公寓。
在搬到御檀苑之前,他来过这栋公寓几次,不过一次也没有上楼。因为觉得没必要。
此刻,他理所当然地看着沈莞,丝毫不觉得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沈莞家门口有什么不妥:“我们俩吵架,总不能无辜牵连孩子吧。”
沈莞眉头微挑,一副“你在说什么胡话”的表情。
梁睿这句话分开来,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组合在一起,着实让她犯糊涂。
什么吵架?什么孩子?
梁睿清了清嗓子,拿草莓当借口:“我来看草莓。”
沈莞:......
这就是梁睿说的孩子?
屋里的草莓似乎听到了梁睿的召唤,很轻地“喵”了一声。
沈莞回身查看的功夫,门外的梁睿趁着这个机会挤进了屋内。
梁睿自来熟地闯进屋里,抱起了正在沙发上舔毛的草莓:“沈草莓,来,爸爸抱抱。”
沈莞有一瞬的错愕。但人已经进屋,再赶出去实在不礼貌,良好的家教礼仪让她接受了梁睿的到来,默不住声带上了门。
草莓不明所以地叫了两声,想要逃脱却被梁睿死死抱住,只能求救似地看向沈莞。
梁睿抱着草莓,力图证明他过来只是为了看草莓:“你看,草莓也想我了。”
语气中带着些许得意。
下一秒,草莓就找到机会从他手里溜了出去,缩到了角落里。
打脸来得太快,梁睿一张脸写满了无措,皱着眉,不知道应该用什么借口才可以继续呆在沈莞家。
沈莞倒是被梁睿这一副模样逗笑,嘴角轻扬,饶有兴致地看着梁睿。那目光就像是在说“我看你还能编出什么理由来”。
无奈,梁睿又把草莓抓了回来。也许是草莓嗅到梁睿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这次没有再躲,竟然乖乖地让他抱着。
这让他松了口气。
沈莞看了一会儿后便没再搭理梁睿,上前拿过刚才扔在沙发上的平板:“既然你是来看草莓的,那就好好看吧。我还有工作,小声一点,不要打扰我。”
梁睿一噎,没想到沈莞甚至不给他单独相处的机会。可好不容易才进入沈莞家里,他并不想放弃,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逗着草莓。
“行,我一定好好看。”
沈莞冷淡地点了点头,拿着平板,进了房间。
草莓看到沈莞要走,立马不再搭理梁睿,骨碌一下站起身来想要跟着沈莞走。好在梁睿眼疾手快地把它抓住。
他戳着草莓的脑袋,教训:“沈草莓,没听到你妈说不要打扰她吗?”
梁睿有意想要讨好沈莞,就连说话声都刻意放缓,深怕惊扰到沈莞,让她有理由将他赶走。
等沈莞进入房间关了门之后,梁睿才将草莓松开。
草莓跑到门前,扒拉了两下门口,发现没法打开后,只能放弃。
不管在哪个家,沙发都是草莓的地盘,现在却被梁睿占领,只能不断在周围来回踱步,试图驱赶梁睿。
可入侵者丝毫没有丝毫愧疚感,霸占沙发后并不知足,开始四处打量着房间的布置。
这套公寓的装修和御檀苑的布置差不了多少,十分相似,都是轻奢法式风格。他看了一会儿后就没再继续观察,继续坐回沙发。
草莓又大着胆子往梁睿身边靠。
梁睿出其不备一把抓住了草莓,和它控诉:“沈草莓,你说你妈她是不是没有心,说走就走,现在甚至连杯水都不倒给我喝。”
草莓:喵?
梁睿摸着草莓的后背,猝不及防地问:“如果我和你妈离婚,你跟谁?”
草莓说不出话,只是费力想要逃出梁睿的桎梏,但每次当它要跑开的时候,梁睿就又抓住了它的后背。
草莓失去耐心,张开手掌去抓梁睿。
梁睿看出草莓的动作,提前躲开,伸出食指在草莓额头点了一下,乘机教育:“怎么和你妈一样,动不动就抓人。”
草莓甩了一下脑袋,对梁睿“哈”了口气。
梁睿盯着炸毛的草莓,心里瞬间有了想法。
他笑着把手臂递了过去,眼里带着算计:“过来,再抓两下。”
草莓没有搭理梁睿,自顾自地舔着毛发。
梁睿见草莓不搭理他,主动走上前,把手递给草莓。可草莓看也不看一眼,又调转了个方向。
梁睿不信邪地把左手又递了过去:“你刚才不是挺会抓人的嘛,再抓一下。”
他压低了声音就怕被屋里的沈莞听见。
草莓舔毛的功夫,被梁睿打扰好几次,终于不耐烦地冲他”哈“了口气,伸出前爪。尽管这样,指甲也是收起的状态,抓到梁睿时,只能感觉到被它的肉垫打了一下。
无奈,梁睿只能自己动手,抬手在手臂上抓了一下。
大约过了两秒,手臂的抓痕变红,格外清晰。
他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后,敲响了沈莞房间的门。
沈莞正在研究一个少数民族的服饰,听到敲门声没有搭理。
可门外的人还在继续,这次不光是敲门,还告状。
“沈莞,你儿子把我抓伤了。”
沈莞翻页的手一顿。
草莓把梁睿抓伤了?
从将草莓抱回来那一天开始,草莓就很乖,哪怕被欺负也只是出声警告,从来不会主动攻击。
她忍不住想:这是梁睿的苦肉计吗?
理智告诉她,不要继续再搭理梁睿。可平板上的资料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还没等她理清思绪,又听到屋外梁睿重重地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要是你忙的话,不用管我的。就是听说不打狂犬疫苗可能会死。”
梁睿声音很低,带着一股子可怜巴巴的意味。明知有可能是陷阱,沈莞还是忍不住真的不管。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笔,打开了门。
梁睿站在外面,耸拉着眉眼,抬起左手手臂,那模样像是一只等着主人疼爱的大型犬类。
沈莞皱着眉头朝梁睿手臂看去,确实有两条抓痕,不深,也没有出血。
正在她看伤口的时候,“罪魁祸首”翘着尾巴跑了过来,亲昵地在她脚边蹭了蹭。
梁睿茶里茶气的帮草莓说话:“你别怪草莓。它也是不小心的。”
说话间,手臂还在沈莞面前来回晃悠,找着存在感。
梁睿动作太明显,沈莞想不发现都难,抬起眼眸,说:“你刚不是说草莓是你孩子?”
言下之意是让梁睿不要和草莓计较。
梁睿不知想到什么,声音里带着明显笑意:“你这是承认我是草莓的爸爸了?”
沈莞一时无言。
梁睿耍赖似地赖上了沈莞:“反正现在你儿子把我抓伤了,你得负责。”
沈莞不想和梁睿纠缠,留下一句“谁抓的,你找谁”后转过身准备回房间。
梁睿先一步抬脚卡住了房门,不让沈莞关门:“老祖宗有一句话叫——子债母偿,你不知道吗?”
沈莞斜了梁睿一眼。
老祖宗知道某人这么会瞎改成语,恐怕棺材板都压不住。
方才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些思绪,赶着回去继续看资料,不想过多和梁睿纠缠。维持着关门的姿势,直截了当地询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梁睿试探性地看着沈莞:“你知道的,我手臂刚被草莓划伤,有点不方便。”
沈莞维持着关门的姿势,淡淡地看着连梁睿,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梁睿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沈莞,神情难得带着几分认真:“我想让你搬回家,照顾我。”
声音放得很低,更像是一种请求。
“我想让你搬回家, 照顾我。”
前半句是重点,后半句不过是随便找来一个将沈莞骗回家的理由。
听到梁睿要求时,沈莞明显有一瞬的错愕。
梁睿一而再再而三地不让她进房间时,她甚至有想过梁睿是不是故意不想让她好好工作。可没想到梁睿闹了这一通, 要求仅仅是让她搬回御檀苑。
她忍不住想:梁睿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睿一直在偷偷观察沈莞的神情, 见她没有反应,又开始卖惨。
他把手臂递到沈莞眼前:“莞莞, 我手好痛啊。”
沈莞回过神, 看着眼前的手臂, 不冷不淡地开口:“梁睿,你手只是被抓了一下,不是断肢。按照这个趋势下去, 说不定等明天起来, 抓痕就消失了。”
随着时间的消逝, 梁睿手臂上的红色抓痕逐渐淡了下去,早没有刚开始那样泛着红,看着唬人。
一瞬间, 他有些后悔刚才没有抓得更深一些。
沈莞不想再和以前去猜测梁睿的心思, 看了一眼时间,委婉提醒:“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了。”
梁睿很轻地蹙眉,厚着脸皮继续拿抓痕说事:“我手被......”
沈莞不想再听梁睿说着重复的话, 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说的要求我会考虑。”
一瞬间,他省去后面没说完的话, 就连抵在门口的那只脚也收了回去。
就在沈莞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解决的时候, 又听到梁睿问:“今晚我可以住你这儿吗?”
沈莞怔楞两秒后,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
这话还代表着她并不想和梁睿同睡一间房。
谁知梁睿立马表示自己可以睡沙发。
他有理有据地分析:“家里就我一个人, 万一我这伤口严重了。”
沈莞叹了口气。她还惦记着屋里的资料,不想和梁睿继续讨论这些问题,默许了梁睿的要求。
“一次性用品在盥洗室下面的柜子里。”
说完不再给梁睿开口的机会,直接关了门。
“啪”地一声,差点撞上他的鼻梁。
梁睿摸了摸鼻梁,不敢再放肆,嘴角带着笑,悄声去盥洗室洗漱。
早上六点,外面天已经大亮。草莓扬起蓬松的尾巴开始在家里四处巡逻,在跟玩具玩了一个小时后把目光锁定在沙发上的梁睿。
当初沈莞以为这套公寓只会有她一个住,所以并未挑选过大的沙发。此刻,梁睿一个成年男性躺在沙发上实在憋屈,一双长腿弯曲着,翻个身都困难。
但当事人似乎并不这样想。晨曦透过阳台洒了进来,梁睿却呼吸平稳,睡得正香。
草莓弓着腰,小心靠近。见梁睿霸占它的地方还没有要清醒的样子,一个健步,跳到了梁睿身上。
草莓被沈莞喂得毛色发亮,体格早已超出寻常的小猫。这一下压在梁睿身上的重量不可小觑。
同一时间,梁睿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和草莓大眼瞪小眼。
他还记得昨晚是倚靠着草莓的功劳才让他留下来,哪怕大早上被踩醒也没生气,只是伸手将“罪魁祸首”从胸口的位置提下去,哑着声音教训:“沈草莓,你是想把我踩死,让你妈重新给你找个后爸吗?”
草莓没有搭理梁睿,一溜烟跑了。
梁睿睡意全无,只能起床收拾。他有着客人的自觉,主动给草莓喂猫粮,换了新猫砂。因为不确定沈莞什么时候醒来便没有做早餐。
等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八点。果不其然如沈莞所说,手臂上的抓痕早已经消失不见,看不出一点痕迹。就在他思索要不要再重新抓两条抓痕的时候,卧室的门被打开。
沈莞一改昨天舒适的装扮,化了淡妆,换上一条藏蓝色挂脖长裙,俨然是有安排,要出门。
梁睿目光在沈莞身上停留两秒,开口询问:“你要出去?”
“嗯,带你去打疫苗。”沈莞准备给草莓倒猫粮,却看到草莓已经吃上,就连猫砂也被清理干净。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梁睿不明所以地反问:“什么疫苗?”
沈莞斜了一眼梁睿的手臂:“你说呢?”
梁睿伤口虽然没有流血,但为了防止意外,她还是一早起床,准备带梁睿去趟疾控中心。
梁睿也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沈莞说的是什么疫苗。那一刻,他表情有些复杂。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无数个谎言去填补。
下楼后,梁睿试图阻拦过沈莞。
“我觉得这点伤应该不用打针,不要浪费公共资源。”
沈莞察觉出梁睿的异常,扫了眼之前抓痕的位置,问道:“昨晚那个抓痕真的是草莓抓的吗?”
她注视着梁睿,自带压迫感,让人难以忽视。
梁睿自知瞒不过去,只能坦白伤口是他自己抓的。
沈莞什么都没说,直接转身重新回了公寓。
梁睿怕沈莞看见他更生气,只能在微信上发着道歉的信息。
【我错了】
【[草莓撒娇道歉.jpg]】
过了两分钟沈莞没有回复,他把草莓卖萌的图片制作成表情包,再发给沈莞时却发现消息前多了一串红色感叹号,提示着他被拉黑。
下午三点。
梁睿正在看文件的时候接到了顾以繁的电话,问他去不去今晚的宴会。
王家的二女儿和张家小少爷今天订婚。两人和传统的商业联姻不同,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所以尽管只是订婚宴也邀请了不少圈内人参加。
在一周以前梁睿就收到了助理送过来的请柬,但不知随手被他扔去了哪儿。
他对这种事不感兴趣,直接拒绝:“不去。”
顾以繁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答案,拖着语调说:“可是我听说沈莞好像会去。”
距离沈莞拉黑他已经过了两天,梁睿正愁找不到理由和她见面道歉。现有机会送上门,自然不会拒绝。
他放下文件,问:“几点,在哪儿?”
改口太快,自然免不了被顾以繁调侃一番。但最后还是将地点和时间告知了梁睿。
梁睿知道想要的讯息后,挂了电话。
思索两秒后,他给沈莞发去消息,主动询问沈莞晚上需不要司机,可依然显示被拉黑的状态。
沈莞和王家二小姐关系还算不错,收到邀请函自然是要参加的。
为了不抢新娘风头,她挑了一件颜色不怎么出众的灰色羽毛礼服。
礼服是抹胸设计,胸前环绕着一圈灰色的羽毛,腰间做了收腰设计,更显腰围。
宴会订在晋城最有名的旋转酒店。因为最高一层餐厅可以旋转,方便客人360°观看晋城夜景而闻名。
虽然只是订婚宴,但该有的排场一点也不少,张家更是豪大气粗地包下整个酒店,如果宴会后有喝醉的客人,可以直接入住。
为了满足新娘的公主梦,主会厅的装饰大多是粉色为主,甚至还夸张地搭建了一个小城堡,旁边堆满了红色玫瑰。
沈莞刚到宴会厅,就引起了不少关注。
平日里玩得好的小姐妹们见沈莞出席,正在小声地抱团讨论。
“诶,听说沈莞和梁睿已经分居了?”
“是啊。当初我就说了连梁睿那种公子哥,结婚了肯定也管不住自己。果然,四个月不到,两人就分居。”